不怕你不婚 第四章
    某間私人俱樂部的隱密包廂裡,汪天莉正癡迷地望著厲凡剛。她像以往一樣對著他展現迷人的笑臉,並主動將柔軟的身軀窩進他寬大的懷裡,柔軟的小手輕巧溫柔地在他身上四處游移,像個等待君王寵幸的妃子般極盡挑逗之能事。

    對照熱情如火的汪天莉,厲凡剛卻是一副心煩氣躁的模樣,面對一向能挑起他情欲的嬌軀,這會兒卻像是捺著性子忍受騷擾。

    努力了半晌,汪天莉氣餒而疑惑地抬起頭,望進厲凡剛冷冽的眸裡,丟出一連串問號。「親愛的,怎麼了?你怎麼又一副苦惱的樣子,還在為家裡的事煩心?不是說找到一個很優秀的保母,還有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厲凡剛歪著頭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將心情丟入彌漫的煙霧中,不想正視汪天莉的表情與問題。

    塞滿他心底的煩惱真能說嗎?他又能說給誰聽?誰會相信從不為任何女人煩心的厲凡剛,竟然因為自己家中的一個年輕小保母而神傷?

    說了,恐怕只會惹來訕笑罷了。

    自從上回在侄子的嬰兒房裡,半玩笑、半認真地強吻了沈莎莎之後,厲凡剛再也沒開口跟她說上一句話。

    不是因為他內疚或生氣,而是沈莎莎刻意躲著他。

    不論當時沈莎莎正在哪、在做些什麼,只要一瞧見厲凡剛出現,總會立刻放下手邊的事,以一種恭謹而生分的態度對他說:「厲先生,抱歉,失陪了。」然後匆促地離開現場。

    這情形讓厲凡剛感到憤怒、赧然、愧疚以及懊悔。

    偶爾,生性驕傲的他也會覺得,沈莎莎不過是—個聘雇的保母,那樣冷漠的言行舉止也太不識抬舉了,讓他感到有些厭惡不耐。

    可他又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實在不能怪沈莎莎。

    種種復雜的情緒,反覆縈繞在厲凡剛心裡,糾糾結結、纏纏繞繞,幾乎悶得他就要透不過氣來。其實兩人之間不說話的情況,不過才一個多月,但厲凡剛竟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就連找來一向得他歡心的汪天莉,竟也解不開心裡的煩悶。

    唉,他是多麼懷念與沈莎莎自在地開心談笑,甚至是故意以言語逗弄她生氣為樂的那段時光!

    始終被厲凡剛冷落在一旁的汪天莉,等了好半晌也不見他理會自己,開始有點不開心了。

    汪天莉拉下適才高高拉起、以展露性感風情的開衩窄裙,又仔細整平微亂的發絲,自顧自喝起酒來。

    她一向明白,對付厲凡剛這樣難以捉摸的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聞不問。

    厲凡剛最討厭女人窮追-打,不論是問問題或談戀愛—不,也許該說是玩一場戀愛游戲。厲凡剛從不花心思談戀愛——都得這樣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以免讓自己淪為厲凡剛的感情衣櫥裡,那些永不見天日的舊衣服。

    厲凡剛對汪天莉冷淡的舉止並不以為意,他整個心思都花在懊惱自己對沈莎莎那些莫名的在意裡,並思索著該如何讓自己恢復正常。

    突然,厲凡剛一把拉汪天莉到自己懷裡,大手一掀,他將手探進她裙裡,並開始粗魯地撫摸她修長姣好的美腿,性感的薄唇也來回游走在她的耳垂與敏感的肩頸間,惹得汪天莉嬌喘連連。

    以一個女人平息自己對另一個女人的在意,對厲凡剛來說是頭一回經驗,也是他此刻想到的最好方法!

    「不……」汪天莉在被撩撥得幾乎沸騰的情緒邊緣,卻猛然伸出雙手抵抗厲凡剛的索求。

    厲凡剛詫然地抬眼看她,這是汪天莉頭一次對他說不。

    他停下雙手的動作,驕傲地睨著她,表情並不受傷。「不?你不喜歡?你不想要?」

    「好。那就不要了!」厲凡剛放開汪天莉,雙手高高舉起,神色中非但沒有遺憾,反而有種解脫的自在。

    實在是太勉強了。即使摸著汪天莉誘人的身軀,厲凡剛腦海中卻仍浮現出沈莎莎那張燦爛的笑臉……

    汪天莉卻伸出手緊緊地攫住厲凡剛的衣袖,姿態語氣都委屈地近乎哀求。「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要,可是,我不要在這兒……」

    厲凡剛沒有轉過頭看她,只是淡淡地說了聲:「這是隱密的私人包廂,不會有人闖進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汪天莉憶及兩人往日的每一次歡好,哪一次不是興之所至就地解決?

    今晚,汪天莉卻不想。

    她不要厲凡剛將她視為一個純粹發洩的對象,她不要他把她當成廉價的應召女郎,招之則來、揮之即去,至少今晚不要。

    女人的心思一向敏感細膩,即便對男女關系灑脫如汪天莉,也有渴求對方真心溫柔以待的時候。

    汪天莉特別覺得今晚的厲凡剛,把她當成一個發洩、甚至是療傷止痛的對象。

    這種感覺深深地傷害了她。

    「既然你也想要,那又是為了什麼喊停、說不?」厲凡剛忍住不耐的情緒探問原因,即使,他此刻對汪天莉一點欲望都沒有了。

    這僅僅是對於玩伴的尊重,並不是在乎。

    汪天莉換上溫柔的語氣說:「我想到你的地方去……就這麼一次也好,純粹想換換心情。我想要試試看,不隨著激情而就地男歡女愛,反而慢慢醞釀的感覺會是什麼?我真的想知道……」

    厲凡剛皺起眉頭。「天莉,你今天好奇怪!現在換我問你,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跟那些永遠不聰明的笨女人一樣?我不喜歡。」

    汪天莉的心狠狠地被戳-了一下,她覺得傷心而難堪。

    但她轉念又想,不喜歡又怎樣?反正,厲凡剛對她從來也不是情感上的真正喜歡,純粹是以喜歡玩伴的心情看待她,那麼,就算今晚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那又怎樣?

    汪天莉決定破壞游戲規則一次,硬著口氣說:「那好,不到你的地方去也沒關系,就到我那兒去吧,反正都一樣。總之,我今晚就是不想這麼隨便,不想這麼沒尊嚴。」她想,大不了不歡而散,日後還是會見面。

    厲凡剛真的不喜歡這樣,他面無表情地起身,看都沒看汪天莉一眼。「你的要求我不喜歡也不同意,更何況,我不是非要你不可。晚安!」

    雖然早有心理准備,汪天莉還是被厲凡剛這麼直截了當的冷漠傷了一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想也沒想地起身追了上去。

    「唉呀!這樣就生氣了?人家開玩笑的嘛!你什麼時候這麼禁不起開玩笑?」汪天莉從身後像棵籐蔓似地緊緊抱住厲凡剛的腰,雙手像兩條靈巧的蛇,朝他的敏感部位襲去。

    厲凡剛沒什麼反應地杵在那兒,任憑汪天莉對他上下其手、又搓又揉地百般撒嬌示好,他也不為所動。

    汪天莉是真的愛到深處無怨尤,此時她拋下驕傲與尊嚴,可憐兮兮地對愛慕已久卻怎麼也得不到真心的男人,百般央求一絲絲的憐憫……

    再怎麼有定力的男人,面對汪天莉這樣嬌滴滴的美女,主動示好再加上四肢、唇舌並用挑逗,真要不為所動也難。

    一會兒過後,厲凡剛開始有了感覺,想起兩人多年來的玩伴情誼,也不忍對汪天莉太過殘酷冷漠。於是他轉過身子,回應起汪天莉的熱情,並決定今晚就順應她的請求,帶她回家。

    反正,他最急需解決的煩惱就在家中,汪天莉若能以她的熱情稍解他心裡那片寒冰之苦,未嘗不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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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沈莎莎正清醒而苦惱地坐在床頭,怎麼也不能入睡。

    厲家占地三百多坪的豪宅實在太大,摸黑走在其間,一個不小心便會迷失了方向。

    正因為這個緣故,起身到廚房找水喝的沈莎莎,就這麼粗心地誤闖隔著一道長廊遙遙相對的厲凡剛房裡去,也就這麼湊巧地親眼目睹由厲凡剛親自擔綱主演的活春宮。

    「唉!我明天一定、肯定、鐵定會長針眼的啦!」沈莎莎憂郁而斬釘截鐵地自言自語。

    沈莎莎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在黑暗中努力睜亮雙眼,將厲凡剛床上那名美麗的女子看得如此清楚;也不是故意將厲凡剛結實強壯的肌肉看得那般透徹。一切都是為了害怕在黑暗中跌倒,害怕一個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存在……

    那一陣陣混合著激情的喘息、低吼聲,仿佛能穿牆而入,硬是從沈莎莎的短暫記憶中占據了她整個心思。

    即使隔著一道寬敞的長廊,即使隔著兩道隔音效果極佳的門牆,沈莎莎依舊疑心自己清楚聽見厲凡剛與那美麗女子的歡好低吟聲。

    聲聲入耳、聲聲刺心……

    「我是怎麼了?干嘛像作賊心虛一樣心跳加快?我不是故意闖進去的啊!干嘛覺得心跳的頻率感覺有點痛?男歡女愛很正常嘛!更何況厲先生正值壯年,帶女朋友回家很正常,我干嘛大驚小怪?」沈莎莎自問自答,心裡卻傳來一陣極不舒服的感覺,像是丟了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般難過。

    沈莎莎將頭埋進柔軟的枕被中,輾轉間,她多麼希望自己在三秒內忘記一切,迅速入睡。

    翻來覆去間,沈莎莎想起一直不能或忘的那個吻。

    那是她的初吻,而厲凡剛是她初吻的對象。

    對他來說,那個親吻或許只是玩笑;對她來說,卻是極為難忘的記憶。

    說她不為厲凡剛的帥氣、幽默所吸引,那是騙人的。即使他的笑話老是傷了她的自尊,沈莎莎仍舊每天期盼著厲凡剛來到她跟前,跟她說幾句無聊的玩笑話。

    就算在那個匆促、突然的親吻之後,沈莎莎難過地掉淚哀悼自己逝去的初吻,每次想起厲凡剛帶著點淡淡煙草味的親吻,仍是教她難以自己地心跳加快。

    這陣子,沈莎莎老是板著張沒有表情的臉,遠遠避開厲凡剛,不是因為氣那個吻,更不是在意他老是嘲笑自己兩顆小小的荷包蛋,而是因為害羞、因為在意,因為心裡對他那份無從解脫、無從宣洩的愛慕。

    因為清楚明白自己與厲凡剛是這麼不同的兩個人,他們兩人的世界,距離遙遠得就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可能有所連結。

    因為太過明白自己對厲凡剛的喜愛,所以沈莎莎選擇遠遠逃開。

    原來,她是喜歡上了厲凡剛,因此對那一幕歡愛畫面感到嫉妒、感到心痛、感到無以名狀的苦楚。

    「醒醒吧,沈莎莎。你沒有資格與權利擁有這些感覺,他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會是。你醒醒吧……」沈莎莎難過地躲在被窩中掉淚,對自己這樣勸說,好停止根本無以為繼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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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結束一場「成人運動」的厲凡剛,煩躁地推開還沉浸在滿足中的汪天莉,逕自起身到浴室沖澡,留給汪天莉一片黑暗與難堪的冷淡。

    汪天莉無言地看著厲凡剛的背影,怔怔地惆悵著,她靜靜地穿上散落一地的衣物,連沖洗的念頭都沒有,明白地離開了。

    進了他的房裡又如何?擁有他的體溫又如何?她始終進不了他心裡,那裡沒有她的位置。殘留在身上的短暫體溫,很快就會失去,因為沒有愛。

    汪天莉有一份人人稱羨的亮麗工作——時尚公關;有一幢位於東區,讓許多人艷羨的高級公寓;有一對開明富有的父母;有一副人人誇贊的曼妙身材與長相……

    可是獨自駕著高級跑車回家的汪天莉,卻清楚自己在愛情裡,其實一無所有。

    愛上一個根本對自己無心、無情、無求、無愛的男人,注定是場心碎的悲劇。

    聰明如她,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從這場癡戀中醒來?

    從浴室中裸身走出的厲凡剛,對汪天莉的離去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他掛念著剛剛闖進房裡的沈莎莎。

    黑暗中,他聽見沈莎莎因為驚訝所倒抽的那口吸氣聲,也看見了沈莎莎躡手躡腳逃離現場的無所適從,更察覺自己對沈莎莎逐漸加深的在意與掛念。

    或許越是碰不到的,越是渴望擁有吧?人性,說穿了也不過就是個「賤」字。擺在眼前的不要,遠在天邊的渴望得要死……

    不知道沈莎莎撞見這一幕有什麼感覺?說不定躲得更遠了。厲凡剛燃起一根香菸,悶悶不樂地胡思亂想著。

    無聊中,厲凡剛順手打開電視解悶,探索頻道正在播映花豹發情求愛,以繁衍下一代的行徑。

    螢幕上,公花豹順著天性熱切示好,母花豹也順著天性欲拒還迎。偶爾,這兩只明明情投意合的花豹,還要裝模作樣地互相撕咬攻擊一番,追逐糾纏了幾天幾夜之後,才遂了好事……

    如此看來,花豹發情時的行徑,多麼像人類的求愛過程啊!

    多麼像……自己和沈莎莎!

    厲凡剛像是想通了什麼,嘴角揚起愉快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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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顏色逐漸自天空散去,夜像是要盡了。可是天還沒亮,星子還固執地高掛在天空閃耀。

    沈莎莎起身拿取一盒新的面紙,手裡揉掉第N張濕透的面紙,臉頰上卻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她懊惱自己整夜不能成眠,然而越是懊惱,眼淚越是掉得凶。

    自從幾天前撞見厲凡剛的「好事」之後,沈莎莎身上便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說不上倒楣的「壞事」。

    最近,厲宅裡休假的人特別多,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沈莎莎想排個幾天連續休假,到外地透氣、散心兼避開厲凡剛的心願便落空了,甚至連正常休假也不可得。這意味著她每天都有可能撞見最不想見到的厲凡剛。

    而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趕緊從對他的愛慕中跳脫出來。

    沈莎莎轉而想找要好的姊妹淘聊聊以排解心事,她們一個個偏偏又都忙著自己的事,分不開身。

    身為料理好手的駱燕飛,最近忙著挽救自己即將倒閉的小餐館,還得與無論是在事業或感情上都糾纏不清的飯店小開周旋。

    新任職於某知名公關公司的工作狂褚虹秀,則忙著爭取新的職務、忙著建立新的職場舞台,以求在現任雇主面前一展長才。

    她們兩個的忙碌程度,別說分身抽空陪伴她,就連分神傾聽也不可得。

    小祖明開始學走路了,變得活潑好動,調皮得像只小猴子似的。偏巧沈莎莎連著幾夜失眠,加上胃口不好不怎麼進食,根本沒有足夠的體力應付小祖明。

    即使每天晚上都累得暈眩不已,沈莎莎仍是難以成眠。惡性循環下,她每天都掛著兩輪明顯的黑眼圈見人。

    這些不順遂,雖然還稱不上倒楣,卻絕對稱得上是壞事。

    每天夜裡,沈莎莎總會因為心底的不快樂而徹夜失眠。失眠之後,便是掉一夜的眼淚。

    最近,沈莎莎的眼睛總是帶著一圈紅腫,高高腫起如迷你荷包蛋似的眼皮,遮去了眼中原有的明亮動人,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難以忽略的憔悴。

    與沈莎莎感情甚篤的女傭阿香,就曾開玩笑地間她:「莎莎,你最近怎麼啦?不是帶著兩圈大黑輪,就是帶著兩顆小荷包蛋出門見人?怎麼,打算改行當廚娘,不當保母啦?還是晚上做賊去了,睡眠不足?」

    待她一向慈藹的陳媽,反應更是誇張,她自作主張地以為:「你這孩子是不是因為自憐孤兒身世,在夜裡頭躲起來偷哭啊?還是感情上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人可以傾訴?別怕,陳媽疼你,你跟陳媽說說吧!」

    面對這些充滿關愛的探詢,沈莎莎除了報以苦笑,實在無言以對。

    沈莎莎暗地裡將自己所受的內心煎熬與外在折磨,通通歸咎到厲凡剛身上。畢竟所有壞情緒與壞遭遇的起因,都來自這個磨人的老板。

    沈莎莎胡思亂想一陣之後,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她連忙拭淨臉上的淚痕,披上外套應門。

    門一打開,沈莎莎的淚水又險些不受控制流下。她低下頭喊了聲「厲先生」,猶豫了半晌才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渾身酒氣的厲凡剛,靜靜地瞅著沈莎莎,不說話也不動作,像一尊石像佇立在她房門口,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暗中。

    沈莎莎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領,又低頭吸了吸鼻子,心裡感到無端別扭與巨大的驚慌。

    「你哭過?」厲凡剛一開口便直搗核心。

    「沒啊,有點小感冒。」沈莎莎連忙否認。

    「感冒得這麼嚴重,連眼睛都紅了?這是哪一型的流感病毒?」厲凡剛打死不相信。

    沈莎莎一抬頭,便狼狽地撞進厲凡剛布滿溫柔的眼裡,卻還要嘴硬。「這……不、不干你的事。」她想了想,覺得這樣無禮的語氣似乎不太妥,連忙改口說道:「我是說……員工生病一向不干老板的事。謝謝厲先生關心。」

    「你可不可以別再喊我厲先生?」厲凡剛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

    沈莎莎狡黠地微微一笑,換了個稱呼。「是,老板!」

    厲凡剛也被她天外飛來一筆的聰明應變給逗笑了。話鋒一轉,他直截了當問:「那天晚上,是你闖進我房裡?」

    沈莎莎怔了會,決定坦白招認。「是,不小心撞見了你的『好事』。」

    「所以……你傷心、難過、失眠、魂不守捨,而且還夜夜哭泣?」厲凡剛自作主張地認定。

    「不!不是。」沈莎莎在黑暗中紅了雙頰,卻還要否認。

    厲凡剛往前逼近幾步,將沈莎莎逼入房內,也順勢反手帶上房門。

    此刻,兩人都籠罩在同樣的黑暗中,窗外隱隱透入的天光,讓他們對視著的雙眼顯得格外明亮。

    沈莎莎的房內很安靜,只聽得見彼此交錯吐納的呼吸聲,短促而倉皇,急切而熱烈,再無其他聲響。

    「你是。」厲凡剛不由分說將沈莎莎攬進懷中,他體內殘留的酒精,仿佛將彼此的溫度與心跳都增高增快了不少。

    「不……」沈莎莎掙扎了一會兒,終於臣服在自己對厲凡剛熾烈的感情下,靜靜地感受這渴望已久的擁抱。

    沈莎莎深深地體悟到,這個不陌生的男人、不陌生的體溫、不陌生的懷抱,卻帶來一種全然陌生的相處方式與感覺。

    厲凡剛低下頭,輕輕啄吻著沈莎莎的額頭與鼻梁,篤定地說道:「你應該很想念我的吻……」

    不容拒絕地,厲凡剛霸道而溫柔地覆住沈莎莎柔軟的唇。

    這闊別已久的吻啊!與初次那略顯促狹、玩笑的親吻是那麼不同。

    蘊含了濃濃的思念與渴慕,還有強烈壓抑過後的滿足。

    這是情投意合的一吻。

    沈莎莎生澀地隨著厲凡剛的動作回應著,終於確定這個男人的確主宰著自己的心跳頻率與愛情。

    「是的。我想念你的吻……」沈莎莎含糊不清地在厲凡剛的親吻中,承認了自己的愛情。

    即使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感覺對了、頻率對了,在愛情裡,仍有相互吸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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