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玫瑰 第九章
    9

    「大哥,坐在客廳和秋棠說話的小混混是誰?」玉璨楊壓低聲量,嘴巴動個不停,雙眼卻瞥向客廳。

    玉凌陽取出廚櫃的咖啡豆倒進研磨機裡。

    「璨楊,不是我愛說你,年紀老大不小了,別成天繞在秋棠身邊轉,當心讓人誤會你有戀妹情結。」

    「大哥,瞧瞧你說的!秋棠是我們唯一的妹妹,做哥哥的自然有權利、有義務

    替她掃除周邊的蟑螂、老鼠;更何況是客廳一臉橫肉,狀似流氓的地痞?」

    「你哪只眼睛瞄到人家臉上長著橫肉,明明是細皮嫩肉的男孩子,卻被你說成十惡不赦的壞蛋。」

    玉璨楊突然住口,嘖嘖有聲的打量玉凌陽。他本以為大哥會對自己的怪模怪樣有所回應,沒想到大哥仍氣定神間的煮咖啡,根本沒將他的怪異舉止放心上。

    「大哥,你不問問我在幹嘛?」

    「有話想說就乾脆點,我沒空陪你玩,待會還得把咖啡送到客廳。」

    玉凌陽順手將一杯咖啡遞給他。

    「客廳客廳,這陣子你怪透了,之前是初華泛,現在是一個混混模樣的少年。若是以前,你早端出閻王瞼趕他出門,哪有機會讓他嘗我們家的咖啡是甜是苦?」王璨楊恨很道。

    若要說家裡誰最疼秋棠,表面上看來是他沒錯;但實際上,大哥事事以秋棠為先的行事風格和他相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麼秋棠一次發病竟讓大哥轉變這麼大?

    玉凌陽淬然止步,攬著他的肩走到廚房裡側。

    「你有沒有想過,秋棠幾歲了……你先別說話,讓我講完。下個月她就滿十九了,不再是無時無刻黏著兄長,向兄長訴說秘密的小女孩。她的年齡漸長,我們也是,我們到了適婚年紀會相繼娶妻。你說,到了那時候,我們還能像現在一樣,不分時刻的保護她不受現實殘酷的壓迫,給予她需要的愛和溫暖嗎?」

    「當然!」玉璨楊堅定的拍著胸脯保證。

    「即使你行,也得看你太太肯不肯。」

    「誰說一定要娶妻生子,我偏要守著秋棠一輩子!」

    玉凌陽搖頭。

    「你認為我辦不到?」玉璨楊不服。

    「不,我知道你說得到做得到。」

    「那你為什麼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我?」玉璨楊瞪宜了眼。

    「你沒聽懂我的問題就回答,我山口然就……」玉凌陽及時住口,因為看到玉璨楊眼中冒出騰騰怒火。「別氣別氣—.我只是想說,你肯,秋棠未必肯。女孩子最終的幸福,不就是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人;親情愛情是有差別的,你想以兄長的感情呵護她一輩子,她卻希望有個相知相惜的愛人相伴。到時,她和愛她的伴侶雙宿雙飛,你怎麼辦?死巴著她不放,或者孤老一生?我想過了,她現在的年紀有異性朋友也屬正常,身為兄長的不能老干涉太多上

    玉璨楊一時被他的話問住,反覆思索了半天,愈想愈是傷感,索性頹喪的蹲在原地歎氣。

    「如果秋棠、水遠不長大,那該有多好。」

    「人總是要往前看,淨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徒增煩惱而已。」玉凌陽淡淡的說。

    玉璨楊惡狠狠白了他一眼。「大哥,你別裝了!在我面前,你早就形象盡失了;明明比我還在乎秋棠,偏偏愛說風涼話,哼!」

    「好極了,既然我的猙獰面目已被你識破,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玉凌陽大腳一踹,正中他後背。

    玉璨楊哀叫一聲,一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大哥,」他跳起來,轉身一看,哪有玉凌陽的影子,就連桌上的咖啡杯也不翼而飛。

    「你的病,好了嗎?」玉秋棠遲疑的問。

    「好得了才怪!」朱燕狠狠眸道,激動的舉止牽動舊傷,他急喘了片刻,便趴倒在沙發上。

    「你要不要緊?我……我去找初……」玉秋棠緊張的說,拔腿奔到玄關。

    「誰要你去找他……咳咳,你……咳……你給我回來,否則……否則我死在你家給你看。」朱燕氣息奄奄的吼,忽覺得一股冷氣直衝向腦門,冷得他直打哆嗦。耐不住寒氣刺骨,他大喝道:「拿條毯子給我!」

    「好,你等等!」玉秋棠衝出客廳,差點撞上端著咖啡的玉凌陽,幸好他閃避得快。

    玉秋棠吃力的抬出臥室的被子,厚重的棉被一出房門就讓玉凌楊接過。

    「你的朋友怎麼了?」

    「他——得了重病。」玉秋棠的小臉黯淡下來,一想到朱燕身上的病痛是因她而起,她不由得內疚得垂下頭。

    「哦?看起來挺嚴重的,要不要送他去醫院?」雖然看出她有所隱瞞,玉凌陽仍不動聲色說道。

    「不!」

    「不送他去醫院可以嗎?」

    「大哥,我去初先生公寓一趟,麻煩你幫我照顧他。」她低聲吩咐著,趁朱燕意識模糊之際,她閃身跑出公寓。

    繞過長廊,她氣喘吁吁的按著門鈐。

    初華泛略嫌不耐的出現在門口,看清來人是誰,他的不悅緩了大半。

    「什麼事?」

    「我……我.…:」

    「你若想早點死,或許可以再跑快點。」初華泛不帶感情的嘲諷,隨即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封住她的唇灌入大量氧氣。

    習慣了他心口不一的行事風格,恢復紅潤氣色的玉秋棠羞怯的抽開身,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一急就忘記不能跑太快。」

    她硬生生的脫離他懷抱,初華泛略顯不悅的看她。

    玉秋棠紅著臉避開他的眼神,卻恰巧觸及客廳裡一名中年男子的凌厲目光。

    她趕緊收回視線,不好意思的問:「你有客人?」

    順著她的眼光!初華泛側身瞟了眼容廳內不懷好意,頻頻打探門外動靜的中年男子。

    「我先回去,待會再來。」

    料想朱燕還撐得了一陣子,玉秋棠識相的轉身離去。

    「用不著,他們要走了。」初華泛高聲朝著客廳道。

    朱吏勝一臉頹喪的站起身,行經兩人面前,一雙鷹目還淨繞著二人身影打轉,泛著血絲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感謝諸位在百忙之中陪我看書。下次要來,請牢記帶些足以打發時間的事物,免得一個不小心睡了過去。」初華泛欠身讓出通道。

    玉秋棠注意到中年男子身上穿著和服,一瞬間使奸弄詐的狠絕竟讓她聯想起朱燕。

    當朱吏勝經過初華活跟前,微微彎下腰道:「方纔所托之事,還請初先生多加考慮。」語畢,領著兩名魁梧大漢走出公寓。

    「他們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華泛,你要不要……嗯……幫他們診斷一下?」她憂心仲仲道。

    初華泛露齒而笑。

    「是心病,沒藥醫的。」

    朱吏勝若有所思的回望玉秋棠一眼,才重新拾步向前。

    「那個人好眼熟,跟朱燕長得好像。」

    「他是朱燕的爸爸。」

    父子天性,兩人一樣惹他心煩。

    「他來是為了他太太的病來找你?」

    「嗯。」初華泛合上厚重的書本,想著朱吏勝的來訪著實帶給他不少惱人情緒。

    他一向容不得未事先預約即過門拜訪的客人,朱吏勝卻一聲不響到來;讓他們一行人進來已是他的極限。一個小時的來訪,別說一個字了;自朱吏勝進來之後,他就沒正眼瞧過他們一眼,氣得朱吏勝幾乎拍案跳起。

    「你拒絕他了嗎?」

    「怎麼?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干涉嗎?」初華泛挑眉,眼睛透出的火苗接近狂怒邊緣。

    「我——問問而已。」

    「會問就代表關心。對於非親非故的人,你付出的關心實在今我咋舌。」

    [這就是我。如果你覺得我的話煩人,我可以……」她衝動的話語結束在他滿佈冷笑的臉孔下。

    「你想離開我嗎?秋棠。]

    玉秋棠擰眉不語。等她再抬眼看他,卻驚訝的倒退一步,沒注意他龐大的身軀何時已逼近她眼前。

    「現在再害怕似乎稍嫌晚了點。」初華泛撫箸臉,陰沉沉笑了。

    「我不怕你,我只是不希望昨天的事情重演。」她會後退是被嚇到的直覺反應,但他的多疑卻教她憂心。「如果你總是帶著惡意看待我,拒絕相信我的人格。那麼總有一天,我會受不了的。」

    初華泛的火氣瞬間凝結。她的話不含威脅成分,可他聽了卻冷汗直流,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入他心底,心下為了她所說的話而波濤洶湧……

    「對於週遭的人,不管認識不認識,我總會不由自主想幫他們忙。我不懂,你為什麼會為此發脾氣?」

    她希望他對朱燕的母親施以援手,無非是本著助人為善的道理;但她每每提起,他總要為此怒火高張。

    她的天真良善他早已知悉,但一思及她的關心、援助用在其他男人身上,他的理智瞬間消逝,餘下的只有怒火。

    「我也不懂。」他歎息。

    她明白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必會惹他不怏,但她非說不可。朱燕還躺在家裡沙發上,不由得她猶豫不決。

    她深吸一口氣。「請你把朱燕的解毒藥劑全交給我!」

    初華活瞇直了眼,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任誰看了都要心動三分。

    玉秋棠沒看傻眼,反倒緊張的嚥了下口水。

    他輕輕柔柔的說:「再說一次。」

    「我不希望朱燕無辜受罪,請你把解毒的藥全給他。」

    「我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可知道你這樣說話是如何的不知好歹?」

    「我的安全不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不需要這種形式的保證。」

    初華泛一步步的接近她,玉秋棠毫不閃躲的面對。

    「你的膽子變大了呢—.」他喟歎似的佛開她額上髮絲。「如果心跳能由得人控制,我,大概也要因你的改變而嚇了一大跳呢—.」

    「心跳快……才不是……才不是因為……怕你。」她結結巴巴的辯解,說話的語調因他俊臉愈靠愈近顫抖得更加嚴重。

    「啊,不是害怕?難不成,是由於我的親近。我的親近會讓你緊張嗎?」

    初華泛的唇毫無預警的襲上她的,逗弄得她臉紅心跳之後,他輕笑的抽開身。

    「我的小小姐,我的吻嘗起來如何?是否足以讓你忘了其他男子?」

    她瞬間紅透了臉,她別開臉,不自然的說:「解藥可不可以給我?」

    [這事稍後再談,」他怏怏的收緊手臂,將她牢牢鎖在懷中。「我的問題比朱燕重要,回答我。」

    「什麼問題,我沒注意聽。」她心虛的低下頭,不讓他看見紛頰上一朵朵紅雲。

    「哦?顯然你對我的重視程度不如朱燕。這麼一來,我可要重新考慮是否該給朱燕解藥。」

    「啊……沒……我聽清楚了!剛剛突然忘記,現在記起來了!」她急忙說道,唯恐他再度改變了主意。

    「如何?」

    「呃……」玉秋棠的頭垂到胸前,燒紅的炭火也不及她此刻著火的瞼。「我喜歡你的吻,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他舒展眉頭,眼上盈滿了笑意。

    「我愛極了你的告白,或許你該天天對我說一次]

    玉秋棠睜大了眼,搖頭。

    「你回答得太快,我建議你仔細想想解藥和我方纔的提議孰輕孰重。」

    她迷惘的抬起頭。

    彷彿看透她的疑惑,初華泛好脾氣的解釋:「想要解藥,就得先考慮我的提議—.」

    「一定要嗎?」

    就算她的心全放在他身上,但要她天天將愛語擺嘴邊,依她的個性,她實在無法自然的說出口。

    「當然不是非說不可。」

    玉秋棠鬆了口氣。

    「朱燕的生死跟我無關;況且,我早答應了解藥會每天給他。一次給齊跟分次給,結果是一樣的。」初華泛無所謂的聳聳肩。

    「但你是有條件——」

    「我的條件合情合理,這點你應當清楚。」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傷害我的打算。」

    「『目前為止。沒有,誰能料到以後他會不會?」

    朱燕複雜的背景非她所能瞭解,他也不打算點破。

    「縱使他是黑社會老大的孩子,也不代表他就會作奸犯科。」

    初華泛輕笑。「那是你太低估人使壞的本領。」

    「朱燕他——」

    「夠了!花時間討論朱燕並不是我的本意。」初華泛不耐的打斷她,一把抱起她坐進沙發,軟聲道:「秋棠,我無法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你身邊,你不需要這種形式的保證,但我需要!」

    「我會小心不要落單。」她咬唇瞥他。

    他不滿的挑眉。

    玉秋棠兩手輕輕的環住他的頸,仰臉輕觸地唇畔。

    「你需要保證,我給你。別為我擔心,我會沒事的。」

    「我要的不只是你的保證,你知道的……」

    她不解的退開身,初華泛霸道的困住她的退路,唇舌進佔她的唇。

    四片唇輾轉纏綿,王秋棠滿臉紅暈的輕喊:「華泛……」

    「嗯?」

    「我可以愛你嗎?」

    「不……」

    「不行嗎?」她失望的閉上眼。

    「不是的,我的小小姐。」初華泛築然一笑。

    「但你剛剛說——」

    「我的小小姐,你早就愛上我了。難道你沒發現?」

    「二哥,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這幾天,玉秋棠時常想起這個問題。

    嘴裡叼了半塊餅乾的玉璨楊,兩眼瞪得比銅鈴大,他機械似的將頭轉向玉秋棠,近乎癡傻的望著她。

    「二哥,你有女朋友吧,你愛她嗎?」玉秋棠推了推失神的玉璨楊。

    玉璨楊猛吞口水—半塊餅乾嚥入喉,他才捏著喉嚨咿咿呀呀的鬼叫。

    玉秋棠忙將桌上水杯遞到他面前,另一手直拍打他的背,折騰了老半天,餅乾終於吞下肚。

    「你突然……問我這個,差點害我提早翹辮子!」玉璨楊灌了一大口水,深吸了口氣。

    「對不起。」

    「沒事沒事!別動不動垮著臉,活像我欠你八百萬似的—.」玉璨楊開玩笑的捏捏她粉頰,逗出玉秋棠的笑容。

    「你不想回答就當我沒問。」她體貼的加上一句。

    「沒什麼大不了的—.剛剛是我一時反應過度。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是——就像你愛二哥,愛我們家人的感覺一樣嘛!沒什麼兩樣!」玉璨楊絞盡腦汁,飛快將所得的結論全盤托出。

    「是這樣嗎?」

    她努力比較過兩者的感覺,總認為有些地方不太一樣。與初華泛在一起,她會感到、心跳加速,急切的想分享他的喜怒哀樂,期望能、水遠依偎在他身旁。

    「秋棠,你是不是愛上誰了?」玉璨楊咬著牙問,心裡巴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斷,整包餅乾被他捏得卡擦作響,眉心的汗水一滴滴淌下臉頰。

    兩朵紅霞飛上玉秋棠的臉龐,無言的回答反應在臉上,任遲鈍如玉璨楊也看出了端倪。

    「哈哈……女孩子大了總會有愛慕的對象,難免的嘛!女孩子嘛,沒喜歡的對象才有問題!」

    「二哥,你不要緊吧?你的手在發抖呢。」

    「唉….:唉呀!二哥是太高興了,一時難掩興奮的情緒,以至於……」

    「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怎麼一直在掉眼淚?」玉秋棠不解的問。

    「沒事!二哥是開心過度,太過激動才會流淚……」

    「你真的不要緊嗎?」玉秋棠狐疑的瞥他,忽地大叫:二一哥,快把小咪放下來,你快捏死它了!」

    玉璨楊鬆開哀哀呼救的貓咪,不自然笑著。

    [不小、心用力過猛,幸好小咪沒受傷。」

    玉凌陽推開公寓大門,一走進客廳,見她坐在沙發上,便指著樓下道:「秋棠,我剛在樓下遇見你同學,就是上次突然不舒服的那個男孩。」

    「你是說朱燕?」

    「是啊!我以為他是來找你,問了才知道他在下面等人。」

    玉秋棠走近窗戶低頭俯視,果然見朱燕與三名保鏢立在樓下。隔著幾層樓高度,玉秋棠依稀可見黑衣人一臉的狠笑及他們握在掌心把玩的手槍。

    「大哥、二哥,我出去一下!」拋下話,玉秋棠急急奔過連接兩楝公寓的長廊。按了幾次門鈐,直到確定初華泛不在公寓,她才急如星火的衝下樓。

    「朱燕!」

    朱燕猛地回頭,」見到她的人,忍不住狠狠踹了腳。

    「媽的!她來幹嘛?!」

    「少爺……」身旁的屬下苦著張臉。

    「幹嘛?!」朱燕兇惡的猛踢猛踹。

    「你……你……踢的是我的腳啊……我好痛——」

    「呸!我當然知道。踢牆壁我的腳會痛,不踢你,難不成要我拿子彈餵你?!」

    「不!不!少爺踢得好。」

    「哼!」

    怎麼說、玉秋棠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那天她幫他求得解藥,他早得去見閻王。

    他朱燕雖然壞事幹盡,但「義氣」兩字他還懂得如何寫。

    當下他就在心底發誓他絕不會以她來要脅初華泛,否決從此性無能!

    毒咒說了是說了,可真要實行起來,卻是困難萬分。

    想想,即使他想把她摒除在外,但以玉秋棠和初華泛的交情,她肯袖手旁觀才怪!

    「朱燕……」

    「什麼事啦!」

    煩死了,他要是早點把她納入「後宮」,今天就不會有這層苦惱。

    「你在等華泛嗎?」

    「媽的,華泛華泛,叫的還真順口!想必你跟他有一腿了吧?」他酸溜溜的問。

    「我們的事不需要你管—.」玉秋棠不由得紅了瞼,即便話說得義正辭嚴,卻是少了幾分氣勢。

    「哼!誰有空管,你們愛在床上滾上一年半載,甚至大玩SM也不關我的事!」朱燕口是心非的咕噥。

    「你在說什麼?!我們才沒……才沒……」

    「才沒什麼?大舌頭!」

    玉秋棠被他氣得滿臉通紅,拿眼瞪他,朱燕卻視若無睹的和手下閒聊,完全將她當隱形人。不得已,她只得開口問:「你們站在這裡,是在等華泛—.」

    「對,你最好趕快上去,免得待會我們等得無聊,把你拿來當點心啃!」朱燕面帶淫笑的轉過頭。

    「你找他有什麼事?」沒問出個所以然,她是不可能走的。

    「你少管!叫你上去就上去。」

    「朱燕,我救你,不是要你來傷害他!」

    「誰說我要害他了—.」朱燕不屑的冷哼。

    「那——手槍是怎麼回事?那都是真槍吧!我不相信你們這麼大的人會拿玩具槍出來炫耀。」玉秋棠掃視他身旁手下的腰際。

    朱燕一震,狠瞪了眼拿槍出來把玩的手下。

    「拷!除了給我找麻煩,你們還會什麼?!」

    「你們馬上走,我不會報警。」

    「如果我們不走呢?」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威脅,朱燕的嘴角陣陣抽搐。

    玉秋棠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二話不說的奔回樓梯口。

    「該死—.」

    朱燕槍上前去堵住了玉秋棠上手指住她的嘴,另一手箝制她的身子。他向手下要來了繩子捆綁玉秋棠,為了防止她高聲大喊,又用手帕封住了她的嘴。

    可惡!計畫全被這小妮子打亂了。原本說好不動她的,現在卻……

    算了,不過是困住她幾小時,並非真拿她來脅迫初華活,如此想來也不算違背自己的諾言。

    朱燕將她推進一樓管理室,隨即吩咐屬下牢牢看好她。

    玉秋棠氣惱的扭動雙手,豆大的淚珠潸然滑落。

    她太笨了!竟然天真的以為朱燕會乖乖離開;如今她被朱燕困在這裡,萬一華泛回來,她不就成了拖累他的累贅。

    她愈想心底愈不安,一顆顆淚水不爭氣滑下,淚流滿面。

    朱燕見著她這副模樣,氣得大吼:「哭什麼—.又不是要把你抓去賣,」

    玉秋棠別開臉不理他,淚水仍舊無休無止的流。

    「媽的!反正女人的眼淚廉價得很。你要就把眼睛哭瞎,否則看我理不理你,」朱燕煩躁的丟下話,甩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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