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會坐牢全是我害的?」許姿潔不敢相信地看著馬裕博。
好不容易過了用餐時刻,許姿潔將樓下交給小芳後,帶著馬裕博來到二樓小客廳。
「其實也不完全是你的原因,應該是說我運氣不好吧!」他輕歎口氣,神情無奈。
許姿潔還是一頭霧水,「如果你願意……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吧!這麼一來……我也可以知道,為什麼三年前會是我害你……坐牢。」
奇怪,三年前她不過跟他在海邊大吵一架罷了!居然會害他被關,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當許姿潔知道馬裕博就是三年前救了她,而且還羞辱過她的人時,願想破口大罵一番,但想起今天又被他救起,接著聽到他坐了三年冤獄,令她完全罵不出口。
馬裕博望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麼。
許姿潔微蹙眉,不懂他為何不開口?
良久,馬裕博輕歎口氣,簡單道出:「三年前我會到海邊去,是因為我發現未婚妻背叛了我。」
什麼?!不會吧!怎麼跟她一樣?許姿潔怔了怔,隨即恢復冷靜。
馬裕博十指交握撐於下巴,雙眸飄向遠方,「原本我和她打算一個月後舉行婚禮,但是那天她卻來找我,說她無法跟我結婚,因為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他輕咬下唇好克制微顫的手。
懷了別人的孩子,這……太巧了吧!許姿潔發現自己心曉得好快。
「後來我太傷心、太激動,就衝出公寓,跑到海邊,希望能讓情緒冷靜下來。結果就遇到你,跟你大吵一架後便直接回家;沒想到一回家卻被警察抓住,硬是帶回警局審問,最後我才知道……」說到這裡,他搖搖頭,不願再繼續。
感受到他那難言的痛苦,許姿潔連忙走過去輕拍他的背。「發生……什麼事嗎?」她知道一定是壞事,於是做好心理準備等答案。
「我未婚妻她……她被人推下樓,變成植物人。我因為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被檢察官起訴。」他難過地道出真相,一則傷心未婚妻的遭遇,另則為自己。
許姿潔終於會意事件的始未,「怎……怎麼會這樣?難道你沒跟法官說你當時跟我在一起嗎?」
馬裕博緩和了情緒才開口,「說了!」
「既然說了,那為什麼……」她一頓,縮回置於他後背的手,困難地說:「因為……我們根本不認識,而且那天除了我,根本沒有人看到你在海邊,對不對?」
他點頭,「我的律師曾試著找過你,不過你一直沒再到那海邊,所以……」
「所以你被判刑了!」她接下結果,隨即低下頭,內心充滿罪惡感。原來他會坐牢,還真有一半是她的錯。
但……那是意外阿!誰能想到一場莫名其妙的相遇,竟會影響到他的將來呢?許姿潔百般無奈地絞扭起手指,雙眸染上對不起他的色彩。
馬裕博詫異地凝視她那抱歉的神情,無法置信於她的態度轉變。
記憶中,他總認為她是位超級潑辣的女人,原以為他道出真相後,不但得不到她的認同,說不定還會遭來她一頓責罵話語呢!沒想到她聽完,竟是一臉歉意地面對他。
心中悄然劃過淡淡暖意,馬裕博的心情開朗許多,苦笑了一下,「算了!事情都過了,而且現在我也假釋出獄!只是……有前科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這就是社會的現實面,儘管他大學畢業、工作經驗豐富,吃了免費牢飯後,身價直跌谷底,就連以前的公司也不願再僱用他。
許姿潔抬起頭望著他,「伽…—該不會是因為找不到工作,才到海邊去大叫的吧?」她猜測著。
他聳聳肩,坦白回道:「沒辦法,我假釋都滿兩個月了,結果一個工作也找不到,不知不覺走到那海邊,忍不住想起你的『發洩』方式,就有模有樣的照做羅!」結尾還不忘糗她。
聞言,許姿潔瞪了他一眼,「喂!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一聲吼叫,才害我跌進海裡?」唉!什麼都變了,就她是旱鴨子這點沒變,真倒楣!
「原來你也是因為被嚇到才跌進海裡,怎麼?終於明白我當時的心情了吧?」馬裕博大笑出來。
許姿潔臉一紅,三年前的糗事湧上腦海。「你……還笑……」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氣氛一下子改變,空氣裡飄散著特殊的暖意,將原本對峙的氣氛化開了!
短短的時間裡,許姿潔對馬裕博產生好感,忽地一個主意閃過腦海,她止住笑意,「好啦!我已經明白一切真相了,我想我們真的有緣分吧!不如……對了!我剛剛瞧你對炒菜還滿有一手,你——」
「父親在我出世不久就過世,母親帶著我到一家餐廳打工,那裡的大廚不但疼我,還教了我許多本領,所以我的廚藝……應該比你強多了。」瞧見她在廚房那慌張的模樣,他充滿自信地笑道。
許姿潔輕蹙一下細眉,瞪著他,「就是知道你『身手不凡』,所以才想請你擔任這間餐廳的大廚,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你呀?」她道出決定。
其實她的廚藝並不好,尤其見到馬裕博剛才那冷靜沉著的炒菜功夫,令她深深明白,他的手藝絕對能媲美那些高級餐廳的大廚。
馬裕博震驚地喊道:「你說什麼?你……你要我?」
「喂!你別說那種會引人誤會的話好嗎?是『我的餐廳』需要你,而『我』要僱用你。」許姿潔被他的說辭嚇得面頰羞紅。
「對不起,我太高興了,一時說錯話。」他不好意思地搔頭,情緒有些激動。嘗過被許多人拒絕的滋味,突然有人開口要僱用他,馬裕博發現眼前好像出現一道曙光般,讓他整個精神全甦醒過來。
望著他充滿生氣的模樣,許姿潔也感染到了,笑了笑,「沒關係啦!對了!三個月的試用期,時間早上十點半到下午兩點半、晚上五點半到九點半,底薪兩萬二,全勤一千,表現良好就不用等三個月,我會自動幫你調到二萬五,怎麼樣?夠好了吧!」她將時間與價碼說清楚。
「夠了!夠了!謝謝你!」馬裕博不在乎地點頭,薪水多少無所謂,最重要他只想有份穩定的工作,然後重新過生活。忽然,他憶起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未解決,「嗯……不過……」他一臉為難。
「有問題嗎?」許姿潔不明白地問道。他該不會想討價還價吧?
馬裕博思考了一會兒,對著她乾笑道:「呃……其實我現在根本沒地方住,所以……」他攤了攤手,暗示她自己目前的困境。
「什麼?!」許姿潔震驚大喊。天呀!他該不會真是流浪漢吧!
唉!幫人幫到底吧!許姿潔在櫃檯後無奈地搖頭。
尤其當她聽見馬裕博的母親因病去世後,根本不忍心開口拒絕,最後不得不將二樓的另一個房間租給他。
就當做好事吧!反正那房間空著也沒用,只希望別出什麼狀況就行了!
「唉!」許姿潔歎氣。
「許姐,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在發呆、歎氣。」小芳將收回的飲料杯交給她。
許姿潔接過後,開始清洗。「沒有啦!只是突然覺得命運好奇妙。」原以為自己的悲慘遭遇無人能比;沒想到竟有人比她更可憐。
頓時,小芳揚起笑容,語氣暖昧地說」許姐,是不是因為上天突然送了位男人給你,所以感動不已呀!」說完還不忘眨了幾下眼睛。
許姿潔瞪了小芳一眼,「你別胡說,什麼送了男人給我,真難聽。今天要不是因為張大叔突然離職,我才不會趕鴨子上架,僱用他呢!」這餐廳的名譽可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
想起張大叔三番兩次的離職、復職,她還真是受夠了!
「嘿!那可不一定!」小芳晃了晃食指。
「什麼意思?」
小芳轉了轉眼珠子,傾身向前,低聲回道:「許姐,你知道嗎?今天來用午餐的客人都吃得讚不絕口,還一宜問我大廚的名字呢!」
許姿潔一驚,「什麼?!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以前張大叔在的時候,也沒聽過有人讚美他,所以我才說上天送了個好男人給你呀!許姐,這回你是撿到寶羅!」小芳笑嘻嘻地。雖然她對於那滿臉鬍子、看似中年人的男子沒興趣,但根據今天中午客人的話語,相信他的手藝絕對會備受肯定。
許姿潔還是半信半疑地思索著小芳的話,難道他真那麼厲害?
「許小姐,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馬裕博突然出現。
她們兩人回過神,同時望向他,下一秒全怔住了。
許姿潔更是無法責信地張大眼。這……會是剛剛那位流浪漢嗎?
馬裕博已經將留了一個多月的鬍子全刮乾淨,露出他剛毅有形的面孔。濃密劍眉、深邃雙眸、挺直鼻樑、性感薄唇,原本凌亂的髮絲服貼於腦後,換上輕便下恤與牛仔褲,將他那壯碩挺拔的身軀完全展現出來,整個人散發出男性獨特的魅力,那是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驀地,許姿潔面頰發熱,一顆心悸動不已,連忙移開視線,「現在……沒事,你休息一下,等會兒再準備晚上的東西就好了。」說完,繼續整理櫃檯。」你……真是中午那位流浪漢嗎?想不到你長得這麼帥呀!」小芳興奮地笑道。天呀!她以後就要跟這位大帥哥一起工作了耶!真是太幸運了。
馬裕博展露笑容,「以後叫我馬大哥,我叫你小芳,如何?」
不小心瞥見他那性感的笑容,許姿潔的思緒霎時陷入一片混亂。該死」她是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幹嘛慌張成這樣?
「當然投問題羅!馬大哥!」小芳完全一副崇拜樣。
「那……許小姐,我想大家以後就是夥伴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叫你姿潔,你也喊我裕博,好嗎?」馬裕博朝她微笑,完全展現出瀟灑自然的個性。
許姿潔抬頭笑道「呃……當然可以羅,裕……裕博,以後廚房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那我先去準備好了。」說完,轉身朝廚房而去。
頓時,許姿潔發覺空氣變得流通許多,令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小芳見狀,斜睨著她,揶揄道:「許姐,我就說嘛!你撿到寶羅!而且還是無價之寶啦!瞧你都忘了呼吸!」
許姿潔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斥道:「去去去!你少耍嘴皮子,二號桌的客人都走了,還不快去收拾?」
「是!遵命!」知道她瞼皮薄,小芳行了個禮,趕緊溜之大吉。
許姿潔朝廚房望了一眼,心頭亂七八槽的。從今天開始,她就要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了,她……會不會決定得太草率了呢?
直到餐廳打烊,許姿潔不得不承認馬裕博的實力,整晚餐廳幾乎滿座,有的客人甚至是中午來過晚上又來捧場,而他的動作可真是迅速、確實。
她光張羅客人點的飲料,就已經忙得昏頭轉向;沒想到他居然還有空親自出來招呼客人,一下子幫她送餐、一下子幫她收拾,為她減輕好多工作量,就連小芳也更崇拜他。
更不可思議的是馬裕博的模樣似乎吸引了不少年輕女孩的興趣,動不動就有人指名他送餐點,有的還拉著她詢問有關他的個人資料。
拜託!她跟他認識不到一天耶!哪裡知道他的事啊!
許姿潔笑了笑帶過客人的問話;沒想到更加為馬裕博增添神秘感,最後她只有投降地任由客人胡亂猜想了!
天呀!莫非真如小芳說的,她撿到寶了?
許姿潔洗好澡,為自己泡了壺烏龍茶才來到客廳,馬裕博也已梳洗完畢步出房間。
突然一個面對面,她連忙掛上笑容,「辛苦了!要……喝茶嗎?」
馬裕博微笑點頭,「也好,麻煩你了!」
許姿潔微愣,又來了!怎麼每次他一笑,她就渾身不對勁呢,「那一塊兒到客廳坐坐吧!」
說完,她舉步先來到客廳的沙發,很快就為他和自己倒了杯茶。
「不好意思,你今天才剛上班,就讓你忙成那樣,一定很累吧?」她坐下來喝著茶。其實今晚的情況根本超乎她的意料,平常日子晚上的客人才不會多成那樣,有的客人居然在外頭等候,碰到這情形還是頭一遭呢!看來她對他要另眼相待了!
馬裕博接過茶喝下後,聳聳肩,「還好,兩個月沒工作,體力很充沛,倒是你,一個女人要應付這家餐廳,一定很辛苦吧?」
「你可別小看我,其實平常我也是很厲害的,是今天碰到太多事,才害我無法專心做事。」許姿潔不悅地反駁,她最恨被人瞧不起,尤其是男人。
「因為碰到我的關係嗎?」他疑惑。
她輕撇唇角,「也不完全是啦!不過幸好我今天碰到你。」而且還僱用了他這個「絕對」不會離職的員工。
想到這點,許姿潔忍不住偷笑。
「我也是!如果今天沒到海邊,說不定就遇不到你,也找不到這份工作了!謝謝你,姿潔。沒想到你人雖凶,心腸卻很好。」馬裕博將自己的想法坦白道出。
「咳咳咳……你……」許姿潔被剮喝下的茶嗆到,隨即瞪了他一眼,「你居然說我凶?!我哪有很凶?要比凶,你比我還凶耶!」
「我會很凶嗎?」馬裕博詫異不已,微蹙起眉頭,表示不承認她的話。
許姿潔重重地點頭,狠狠地說:「當然凶羅!你在海邊就對我凶得要命。」她可是從不和人大聲吵架的;沒想到兩次碰見他,居然都無法克制地對他大吼大叫起來,就連她自己也大感吃驚。
馬裕博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當時是因為心情不好,又被你罵,才會忍不住對你凶,其實平常我不隨便凶人的。」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好好先生。
想想也滿奇怪的,他明明脾氣很好,為什麼一碰上她就無法壓抑呢?記得就連知道未婚妻背叛自己時,想罵都罵不出口,忍著氣便沖離住處啊!
「什麼?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活該倒楣羅?」她悻悻然地問道。什麼嘛!他根本就是將壓抑已久的憤怒一次發洩到她身上來,還強辭奪理。
馬裕博一怔,頓了會兒,然後哈哈大笑出來,「好啦!好啦!算我不對,我是不該對你凶,畢竟你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先前對你不敬,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姿潔!」他恢復一貫的笑容。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他感性地喊出來,她心臟猛然一跳,頓時所有的怒氣全部退去。該死!又來了!什麼時候她對他那富磁性的嗓音起了反應?
「你……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事情都過了!」她連忙喝起茶來,好掩飾自己泛紅的雙頰,一顆心是怎麼安憮也冷靜不下來。
馬裕博這才仔細地端詳起她來,瞧她五官清秀,不上妝依舊動人,尤其那頭烏黑長髮,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俏麗嬌小,忍不住升起一股想保護她的慾望。
忽然,他好想知道三年前她為何會到海邊。「姿潔,你三年前為什麼會到那海邊呢?」思索之際,他忍不住脫口問出。
許姿潔一怔,丟裡的茶杯差點拿不穩,她趕緊放下杯子。「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見她緊張得心神不寧,馬裕博才發現自己的魯莽。「對不起,我好像問到你的私事了,如果你不想說,沒關係。」真是的,他是怎麼了?居然問起她的私事來,一點都不像他了!
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多瞭解有關她的事。馬裕博眼眸染著真誠地凝視她。
許姿潔一接觸到他那深邃、誠懇的雙眸時,原本緊張、害怕的心情竟一掃而空,一種信任他的感覺油然而生,而且十分強烈,那是從來沒有過的。
三年前她被冠上「逃婚新娘」的罪名,成了親戚們眼中的笑話,而未婚夫與好友的背叛讓她再也不願意放下真心去交朋友。雖然小芳跟她感情好,但對於她的過去卻一無所知。
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著她,讓她深深感受到眼前這男人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難道是因為他跟她的遭遇相似,所以在同病相憐之下,令她產生想傾訴的渴望嗎?
良久,許姿潔輕歎口氣,苦澀地笑道:「跟你一樣,被未來的另一半騙了!」
話聲一落,馬裕博立刻會意,一臉詫異地看著她,心中震撼不已。難道她……
許姿潔被他那神情逗笑了,「拜託!你別一副誇張的表情嘛!事情都過了三年,我早就不在意了,難道你不是嗎?」她反問,心情完全平靜下來。
馬裕博注視她的杏眼許久,最後相信她的話並非虛假,也不是故作清高、好面子,而是出於真心。
剎那間,他對她產生一種好感,那是他卑已遺忘的感覺。
許姿潔見他不語,笑了笑,開始將三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客廳的氣氛十分特別,只見他們輕鬆地交談著,好似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
窗外的星星似乎無意入眠,依舊不停閃爍、照耀著。
許姿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所有思緒全混亂了。她是怎麼了?居然跟他聊了那麼多自己的事情,她跟他認識不到一天耶!
記得這三年來,無論她在哪兒上班、打工,對於自己的事情是隻字不提的。可是今天她不知是吃錯什麼藥,竟然情不自禁就將自己的事脫口說出。她是否應該後悔呢?
許姿潔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後悔,反而心情變得好舒暢,難道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壓抑自己的心情嗎?
唉!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許姿潔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睡不著的她乾脆起來,走進浴室,打算將今天泡了海水的衣物洗乾淨。
順手拿起褲子,陡然見到口袋裡的小東西。咦!這……這不是那一枚卡在岩石縫裡的鑽石戒指嗎?她還以為沉落大海了呢,想不到是卡在她的褲袋裡。
許姿潔取出那枚燦爛奪目的鑽石戒指,順手將它套進右手食指上。
望著戒指,她露出無奈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將三年前的事情全都說給馬裕博聽之後,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在乎當年那場婚禮了。
想想……如果當時她真的結婚,就不可能擁有這家餐廳了吧?那……當時她是真的愛著她的未婚夫嗎?
許姿潔迷惑的同時,另一個房間裡,馬裕博坐在床沿,似乎也沒有想睡覺的念頭。
今天下午,他將自己唯一的行李從好友那兒取走。其實他並不是沒有地方可去,三年前的官司讓他認識了一名律師,那律師對他很好,如今他能假釋出獄,也全靠好友的幫忙,否則殺人未遂這罪名,夠關到他頭髮泛白了吧!
馬裕博自行李袋取出一個盒子,裡面只躺著一枚鑽石戒指。
那原本是一對訂婚戒指,是他花了不少積蓄買下的,三年前他的未婚妻將戒指交還給他,他便帶著那枚戒指跑到海邊;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掉到岩石細縫裡,想想早就被衝進大海了吧?
馬裕博將盒子閹上,放到床頭,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望著只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天空,他迷惑了!
三年來,每到深夜,他的腦海裡總會出現未婚妻的影像,但是今晚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將未婚妻的身影清楚地描繪出來;反倒是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佔據了心頭。
馬裕博輕歎口氣,情緒的混亂與思緒的複雜令他感到萬分無奈。
同樣的夜、同一個屋簷下,停留了兩顆同樣疑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