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另一端的趙青和佳佳已濃情蜜意得分不開,早早就到法院公證結婚去了。這對新婚夫婦仍和婚前一樣大吵小吵不斷,不過趙青的鄰居們早已見怪不怪。
這一天,趙青和佳佳又燃起戰火,原因是佳佳昨晚聽見趙青說夢話,夢裡坦誠自己從小缺乏父愛,一直默默地把邵政輝當作自己的父親。在槍戰那一天,他誤殺了邵政輝,卻也背叛了自己的忠誠,幫邵揚等人開出一條生路。
佳佳怒不可遏地當場把趙青從床上挖起來。“趙青!你給我解釋清楚槍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邵政輝死了,就這麼簡單。”
“沒錯,他是死了。是誰打死的?別告訴我是你!”佳佳大吼。
趙青則冷冷地說:“是誰打死的都無所謂。”
她激動地喘息著,“什麼無所謂,那關系著言昕一生的幸福!”
“是她自己要離開的!”趙青想到言昕,笨得去找邵揚就一肚子氣。
“她懷著邵揚的孩子,當然要去找孩子的爸爸。”佳佳說得理所當然。
“你先前並不這麼認為嘛!”
佳佳把她聽到的夢話說了一遍,只見趙青鐵青了臉。
她見他默不作聲,更生氣,“她是你妹妹-,你明知道只要你向邵揚解釋清楚,當時情況混亂,你無意殺死他父親,反而全力搶救他們,邵揚的家族一定不會再敵視你,相對的,邵揚也會回復以往對言昕所有的愛意。”
“如果邵揚真的愛言昕,應該自始至終愛她,不該有貳心。”
佳佳一想到言昕因為趙青的復仇事件,在美國邵揚家裡絕對沒好日子過,心裡就氣憤得想殺人。“你真自私,只為了自己的面子和驕傲,陷自己的妹妹於不仁不義的處境。”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趙青自知理虧強辯著。
佳佳還想破口大罵下去,但嘴已被她老公的熱吻給封住。數秒鍾後,她什麼都忘了,只渴望著他永無止盡、熱情瘋狂的給予。
第二天早上八點,邵揚准時在餐廳等言昕。到了八點十五分,他火冒三丈地四處找人,終於在洗衣間找到她。“你搞什麼鬼,我在餐廳等了你十五分鍾。”他大罵。
“我不用先把工作做完嗎?省得別人說我不負責任。”
言昕根本沒有轉頭看他,一心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前幾天放寬的工作服,今天又顯得有些緊了。她的肚子最近大得好快,又加上每天早晨的害喜,做這些工作是更吃力了,往往不到一個鍾頭就已經滿頭大汗。
邵揚捺住性子,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你現在幾個月了?”他真的很想知道。
“不知道。”言昕賭氣地回答。
“該死!我是在關心你。”邵揚抓住她的肩膀,心疼地發覺她瘦了許多。
“謝謝,不用。”言昕拒絕看他一眼,冷漠地低著頭說,“我昨天已經告訴過你,不要碰我。”
她的冷淡無情真令人無法忍受,邵揚一咬牙,猛地把她整個人用力抱住。“碰你又怎麼樣?別忘了,你喜歡我碰你更深處的地方。”
“下流!”她真想吐他一口口水。
“哼!”他冷笑,“你也和我一起享受過下流的樂趣,不然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住口!”言昕舉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簡直不可理喻!”邵揚怒喝。
言昕的臉色一片雪白,她剛才大吐過一次,不會又——“放開我。”
見她的臉色蒼白,邵揚放松了力道。言昕很快地掙脫他,沖到水槽邊,痛苦地吐出一些膽汁後,虛弱得近乎昏厥。
邵揚從她的背後抱住她,她纖弱的身子在他懷中就像一具布娃娃般沒有生氣。“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你必須去做產檢。”
“不關你的事。”言昕用手背抹著嘴角,雖然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身體,她還是回絕他的幫助。
“別任性了,去換件衣服。”他皺眉,作勢要抱她。
“我為什麼要換衣服?”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躲開他。
“你就穿這樣去?”
“你管我!”
看她如避瘟神的態度惹火了他。“隨你高興,我們這就走。”他一把將她抱起來,這才發覺她比以前輕。“你瘦了不少。”
這些日子以來,言昕整晚以淚洗面,根本沒睡多少,而且害喜吐光了她所吃下的東西,她只覺得好累,累得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不久,她被邵揚叫醒,一張開眼就看見一張慈祥、和藹的臉。言昕也羞赧地回他一笑。
“這位是許醫生。”邵揚為他們介紹,並且很得意地告訴她。“我特地為你找了會說中文的醫生。”
言昕仍舊理都不理他,醫生問她一些很私人的問題時,邵揚幾度露出關切的神情,她還是一概回避不予理會,直到醫生開始要為她做內診時,她看到邵揚仍站在床邊,這才焦急地開口:“你不出去?”
她終於還是跟他說話了。邵揚大剌剌地坐在床尾,親密地輕撫她略微腫脹的腳踝。“不,我關心找的孩子。”
她轉向醫生,“醫生,我不要——”
他打斷她的話,“許醫生,麻煩你讓我和她談一下。”
醫生一走,他突然撲向她,在她的耳邊細語:“你最好別讓人看笑話,如果你一意孤行,今天下午我就送走波比。”
這招果真見效,但言昕也提出條件。“那請放我一天假,我想帶波比出去玩。”
邵揚笑了,“聰明的女孩,好吧。”
“我明天就要去玩。”言昕不信任地看著他。
他搖頭,“要看你的報告而定。”
“你真的會讓我帶波比出去玩?”言昕懷疑道。
邵揚笑得好帥氣,“當然。”說完,他高興地去請醫生進來。
當醫生回來的時候,他坐回原位。言昕在他的注況下難堪地做完產檢。
“一個星期後來看報告。”醫生說。
“一個星期。”言昕叫出聲,瞪著邵揚無辜的笑臉。“請問醫生胎兒的情況正常吧?”
醫生和藹地點頭,並安慰她:“目前並無大礙,但你有輕微的貧血,胎兒的體重也過輕。你已經懷孕六個月,孩子卻只有五個半月大。今俊你要多注意營養的攝取,胎兒的體重很快就可以補回來。”
“謝謝。”言昕裝作滿不在平的樣子,其實內心很難過。
邵揚聽了眉頭皺得好深。在車上時,他不悅地吼道:“你好像對醫生的話顯得不漠不關心。”
她不理他的問題,只是冷淡地責備:“你騙我,你說我明天叮以帶波比出去玩。”
“一切等到你完全正常時再說。”
“你又反悔了!”言昕大叫,“等你肯讓我出去時,搞不好孩子都生出來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醫生說的話?”邵揚捺著性子。
“聽見了,他說一切正常。”言昕大聲回答。
“他說胎兒體重過輕,還有我發覺你的工作量太重了。”邵揚皺著眉。
“這該怪誰?”她反唇相稽。
“這樣吧!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幫我工作。”
“那麼請問主人,我的工作是……”言昕故意謙卑地問道。
“嗯。”邵揚想了一下。“早上起來幫我疊棉被、整理房間。下午幫我打打字、整理一些文件。總之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那我豈不是變成你的奴隸?”後來她想,幸好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公司。
邵揚安慰她:“每個人都該工作自力更生。”
“說得好聽,我連一毛錢也沒有。”言昕想到就氣,害她連逃走的旅費都沒有。
下午,邵揚要言昕到他的書房,他首先叫她打一份文件,等她好不容易交差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小姐,你花了兩個小時打幾百字,而且還打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會!”他看了零零落落、錯誤百出的文件一眼,生氣地把它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要她重打一份。
“我學機械的,又不是學商的!”她不客氣地吼回去。
“胡說,打字是最簡單的技能。”他挑高眉,“你還不快去重打,我四點要把這份文件傳出去。”
“四點?!那你不用到公司嗎?”
邵揚冷笑地搖頭,“小姐,我必須留在家裡工作才能監督你。 ”
那她不是整天都得面對他嗎?言昕這才發覺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要回洗衣間工作。”她後悔地要求。
“不准。”邵揚頭也不抬,“我建議你快回你的座位打字吧!”
言昕生氣地走回座位,打字的時候故意大力地敲打鍵盤。
看著她似乎很費力地在做這份工作,那種專注的樣子真可愛。以前她對他幾乎百依百順時,他已經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現在她處處跟他作對,更有另一番風情。
如果能重回那段學生時光多好,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殘酷的記憶立時全湧上來,他甩甩頭提醒自己,他應該要恨她,不應該像個青春期的癡狂小子,干望著女人的背影發呆。
“你干嘛一直看著我!像小人一樣卑鄙、下流。”言昕早就有股芒刺在背的感覺,果然,一轉頭就發現他一直瞪著她。
邵揚被她一吼窘得滿臉通紅,他立刻以權威的聲音命令她:“你打好了是嗎?打好了就拿來,我等著你手中的那份文件。”
現在換言昕臉紅了。“當然還沒有打好。”
“為什麼我的助理只需花幾分鍾就可以打好的文件,到了你手上卻得拖上幾小時。我看你若不是故意的,就是智商有問題。”
言昕氣得拾起桌上的煙灰缸丟他。
他不但沒有被丟到,還輕而易舉地接住煙灰缸,然後像個大金剛般兩步就把她從座位上拎起。
言昕好怕他會報復,嚇得臉色發白,“冷靜點,我正懷著你的孩子。”
“我和你的孩子。”說完,他低下頭,用力攫住她的唇,雙手加大力道把她抱得緊緊的,雙唇故意粗魯地摩挲她。
言昕掙扎,卻在他的肆虐下無法動彈。待他放開她時,她的胸部經過他之前的擠壓,疼痛不已。她雙手環胸,藉以減低及掩飾痛苦。
她的鮮唇紅艷欲滴,可人極了,吸引著他再次低下頭,但這一次是不疾不徐、溫柔的長吻。
受過傷害後最容易感動,就像言昕這樣,她忍不住回吻他。
“你們竟然接吻!”艾琴靜靜地打開門,本想來向邵揚告狀言昕又偷懶,哪知竟然看到這可恨的一幕。“邵揚,你忘了她是趙青的妹妹,殺害爸爸的仇人嗎?你竟然自甘墮落到和她親熱。這事如果傳出去,媽媽也保不住你在董事會的地位!”
邵揚果然立刻推開她,但他也沒給艾琴好臉色。“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無權插手。至於我在董事會的地位不容置疑,不需要媽媽操心。”他下逐客令:“如果你沒事就出去,下次進門前別忘了敲門。”
他說的重話令言昕差點鼓掌叫好。
但是艾琴走後,邵揚回過頭來瞪她,沒有遺漏她眼裡的幸災樂禍。“還不快點回去工作?”
言昕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先生,看看你現在是坐在誰的位置上?”
“該死!可惡!你惹的麻煩還嫌不夠?”他嘟囔著回到自己的座位。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言昕故意念得很大聲。
“你本來就是一個可怕的妖姬。”他忿忿地回她。
“妖姬的美色不容置疑,但你在我的腦海裡卻是個粗野莽夫,卑鄙、下流的小人。”她的嘴角閃著得意,“我連碰到你的手指頭都感到不屑,何況剛剛又不是我先勾引你的!”
“說夠了沒有!”他氣得青筋一鼓一鼓地。
她仰著頭,一副桀驚不馴的姿態。“我是在提醒你,當你觸碰我時,我心裡是如何地深惡痛絕。”
“是嗎?”他克制著蓄勢待發的野性,冷冰冰地道,“今晚我就來證實你有多‘深惡痛絕’我。”
“什麼意思?:”言昕害怕地問。
“哼!”他看著她害怕的樣子冷笑,“就是你心裡想的,甜心。今晚十點到我的房襄,我會證明給你看。”
“休想!如果你再碰我,我就殺了你。”言昕恨死他了。
“我們走著瞧!”他挑著眉接下她的戰書。
“我是說真的!言昕失控地大叫。
他不理會她的話,手指著時鍾。“小姐,現在已經三點四十分了,如果四點前我的文件還沒打好,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如果你不打擾我,我早就打好了。”言昕嘀咕著轉回頭打字,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他晚上不可能對她如何的。十點前,她就要回自己房間,並且鎖上門。
言昕好不容易趕在四點前打完文件,而且一個錯字也沒有。她好有成就感,得意地交給他。
邵揚非但沒有鼓勵,反而挖苦她:“這種小學生都會做的事,有什麼好得意的?”他又丟給她一大疊文件。“這些也把它打好。”
“這麼多!”她驚呼。
“今天之內做好,明天八點我開會要用。”他說得倒輕松。
他既然這麼無情,她也不服輸的把它拿回座位,繼續努力。
直到晚餐時刻,他要她一道到餐廳。
“這麼晚了。”懷孕使她經常腰酸背疼,而且她已經很久沒有久坐,現在她幾乎挺不直腰,一心只想他快點走,她好捶捶她快痛死的背。
但他卻走到她椅後喚她:“走吧。”
“等我干嘛?”她粗聲粗氣地說,背疼已讓她顧不得文雅。
“我說過,你今後要我和一起吃飯。”他提醒她,隨手翻著她的工作進度。“才打這麼一點點,恐陷你今晚得熬夜。”
“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明天前趕給你。”她很懷疑自己的話,背疼已經讓她快吃不消了,還有精力熬夜嗎?
他見她僵直得有如雕像,干脆幫她拉開旋轉椅,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五官痛苦地扯成一團。“你怎麼了?眉頭皺得這麼緊。”
“我沒事。”她低下頭呻吟,“拜托你快走,只要不看到你就好了。”
邵揚生氣地扣住她的下巴,讓她的頭仰起面對他。“肚子不舒服?”他緊張地問。
言昕想搖頭,卻被他抓得更緊,這個樣子使她更不舒眼。
“告訴我。”他嚴厲地追問。
“我是想搖頭,但你又抓得我這麼緊。”她生氣地罵他。
邵揚松了口氣笑笑,“你該用嘴巴回答我。”
“從今以後,我的嘴巴只會用來罵你。”言昕惡聲道。
“隨你。”他生氣地甩開她的頭。“十五分鍾後到餐廳,別讓我們等你一個人。還有,如果你敢不來,我鐵定讓你後悔莫及。”
他一走,言昕立刻整個人趴倒在桌上,雙手用力地捶著背。
“原來你背疼。”邵揚冷冷地站在她身後,大手輕拍掉她的手,溫柔地按摩她線條優美的背脊。
言昕嚇得停住手,氣憤地趕他。“不關你的事,你走吧!”
他怎麼會坐視不管呢?更何況他有理由觸摸她柔軟的身體。
言昕舒服地閉上眼睛,嘴角不自覺地呻吟出聲:“好舒服。”
“在下願隨時隨地服侍您。”他開著玩笑,很高興能減輕她的痛苦。
言昕回過頭白了他一眼,“不敢。這次是不小心被你撞見我的狼狽樣,絕不會有下次了。”
“你聽著。”他加重手的力道。“為了要就近照顧你,我打算晚上讓你跟我睡在一起。”
她尖叫地跳開,“不可能,你一天不娶我,我不會再讓你碰我。”
“現在懷孕了才矜持未免太晚了吧!碰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諷刺道,並且硬把她壓回坐位,雙手繼續為她按摩。
“反正這是你要的孩子,如果流產了,可別怪我。”言昕用另一種方法威脅他。
卻只換來邵揚的大笑。“言昕,我太了解你了。你連踩死一只螞蟻都會心疼,我相信你會把我的孩子保護得好好的。”
連他最在乎的孩子都沒法用來威脅他,難道她就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嗎?
“別再濫用你的腦袋了,你斗不過我的。”邵揚再次笑她。
“你敢碰我,你就給我試試看。”她說出極不理智的話。
他欣然接受。“我很期待你的挑戰。”
言昕氣死了。“我真想打爛你齜牙咧嘴的臉。”
“等你辦到的時候再說吧。”他很滿意地看見她的背經由他的按摩而變得柔軟,“好,現在站起來看看。”
言昕立刻站起來。“謝謝你雞婆的服務。”
“天!你真是不知好歹。多少女人渴求得到我這項服務,我還懶得理呢!”
“你去捶幾百個、幾千個女人的背,捶到你兩手斷掉最好。”她狠狠地詛咒。
“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厭惡道。
這些日子全聽見她的惡言狠語,他已經聽膩了,突然渴望聽她說些甜美、醉人的話語,或是她清脆、悅耳的笑聲也好。可是他發現言昕的脾氣這麼拗,可能這輩子再也無法聽到了。
“狗只會對討厭、卑鄙的小人吠叫。”她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會罵人,她想可能是太恨他了吧!
“沖著你這句話,我就要把你馴服成可愛、只會嗚嗚叫、打它還會舔人的母狗。”邵揚鄭重地發誓。
“等天下紅雨吧!”她抬起頭對上他眼中的火焰。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憐愛地捏捏她的耳垂。“我一定要每天聽你親口說愛我。”
“呸!”她不屑。
邵揚笑了,這是他回來後第一次露出溫柔親切的笑容。“去換件衣服。”
她高傲地仰著頭,“我平常也喜歡先洗個澡,再優閒地享受晚餐。但如果你真要我在你家的餐廳吃飯,我就不換衣服。”
“你這是給我機會,要我親自脫掉你的衣服幫你洗澡?前幾天一個開朗又大方的歐洲女孩,使盡渾身解數滿足了我。我也很樂意教你。”他邪惡地笑著。
她的心被刺得好痛。“你竟敢在我面前提你的風流韻事。”
“別嫉妒,我都說了我很樂意教你。”他笑著。
“如果我去洗個香噴噴的澡,再化個妝,你會答應讓我今晚早點睡嗎?”
“我答應。”他輕松、愉快地回道。
言昕眼神正燃起一線勝利的火光時,卻又被他接下來的話一把沖熄。
“滿足了我之後,倒在我的懷裡。”他只是想氣她,看她這麼累,他懷疑自己真會自私地只顧一己的私欲。
她氣壞了,“我要回房換衣服。”她走前給他一個“要你好看”的眼神。
言昕的出現在餐廳引起軒然大波,她很滿意看見邵夫人的驚愕,和艾琴的驚叫。為了報復邵揚,她穿著一件超短的寬松洋裝,低領下隱隱露出豐滿的雙峰,腳上蹬的是五公分的長靴。
但她卻沒勇氣直視邵陽的反應。
只有波比真心歡迎她,他天真的贊道:“阿姨,你好漂亮。”
她很高興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謝謝英俊小紳士的贊美,我有榮幸和你坐在一起嗎?”
“當然。”波比被哄得嗤嗤笑。“你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言昕正要坐下,雙肩卻被兩只鉗子似的大手夾住。她聽到邵揚的聲音出現在她腦後,“不,她今天和我在房裡吃。”說完,他像拎小雞般拎著她走出餐廳。
到了房門口,他不顧她已經懷孕,用力推她進去。
言昕本來就不習慣穿高跟鞋,被邵揚這麼一推,差點跌個四腳朝天,幸好她及時扶住牆柱,才沒有跌倒。“喂!我現在懷孕-,你敢這樣推我。”
“對,就因為你現在懷孕,我才沒動手打你。”他走向酒櫃,逕自倒了一杯酒,而且一口飲盡,然後又喝了兩杯。
言昕看情形不妙,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間。
“站住,想溜回去?敢在全家人的面前丟我的臉,卻不敢接受懲罰嗎?”
“我做錯什麼事?你憑什麼懲罰我?”她被激怒得失去理智,和他大吵。“那是你的家人,又不是我的家人,我高興穿什麼衣服吃飯就穿什麼,你管不著。”
“你!”邵揚揚起手,額上的青筋暴露,五官扭曲變形。
“你打呀!你打呀!”言昕不退反進,一步步逼向他。
他放下高揚的手,反而獰笑起來。“對付女人,有一個亙古不變的方式。”
她不懂,但看見他猙獰的表情,聽到他毛骨悚然的聲音,不禁全身泛起雞皮疙瘩,由心底害怕起來。“我……我道歉。”
“你不需要道歉,你說得沒有錯。但在我家就要遵守我們家的規矩。”他柔和地告訴她,“在我們家晚餐要穿著晚禮服。”
言昕害怕地吞口口水,但聲音依舊沙啞。“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遵守。”她甚至卑下地討好他。
“我想,你一定記得不夠清楚。”他的聲音輕緩,攬過她身子的手可一點也不溫柔。“我會加深你的印象,以確定你今後都不敢再違背我的話。”
“不要。”言昕看見他眼裡閃爍的火焰,支支吾吾地說:“我現在懷孕了……你要的話……請找別的女人,我無法滿足你。”她想起從前激情的夜晚,她現在絕對沒辦法再承受那種刺激。
“我只要你。”他眼神氤氳地把她推倒在床上,身軀覆蓋在她身上。
言昕感到害怕,但在害怕之余,體內競湧起一波波熟悉的漣漪。終於,她的理智掙脫性欲的枷鎖,慌亂地用話激他:“你忘了我是趙青的妹妹嗎?我是你的仇人,你忘記了嗎?”
邵揚親夠了她的臉頰,改吻她惹人憐愛的耳垂。他徹底感覺到她的嬌軀已經被他撩撥得復活了。“我只知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
是夜,邵揚徹徹底底地俘虜了她,並逼她一次次承諾她永遠屬於他。
第二天早上,言昕被他走動的聲音吵醒。昨夜像電影畫面般一幕幕的浮現她的腦海,她羞愧地用棉被蒙住頭呻吟。
邵揚關心地坐回床沿,掀開棉被,“我有沒有傷害到你?”他昨天已經很溫柔了。
“討厭,走開。”她最不想提的就是昨夜。
“告訴我,否則我將親自檢查你。”邵揚發覺他得軟硬兼施,才能得到答案。
她緊張地跳起來。“我沒事。”
從前,她和他一起醒來的時候,她會意猶未盡地和他廝磨半天,有時還會不斷地贊美他。他突然想聽到她的贊美。“昨夜我是不是很溫柔?”
“溫柔的魔鬼還是魔鬼。“言昕回避他溫柔的眼神。
深怕她又要掀起另一個爭端,邵揚隨即用熱情的吻封住她的唇。兩人擁吻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放開她,一言不發地離開。
他走後,言昕也起來整理房間,然後回自己房間換工作服。當她再度出現在書房時,書房裡竟多了三個人,其中一位是金發、碧眼的美女。她看了看邵揚,叮是邵揚正和另一群人在開會。他只看了她一眼,隨即繼續開會。
“你就是言昕?”金發美女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會說中文?”
“我是邵揚的私人助理沙曼莎。邵揚說我今天可以請你幫我。”她一副精明干練的樣子。“這就是你昨天打的文件?”
言昕看見上面有邵揚用紅筆圈出的錯誤,還真不少。她紅著臉點頭。
“我看我重打還比較快,再叫你打的話,恐怕愈幫愈忙。”她頤指氣使地叫她幫他們准備咖啡。
言昕樂得不用打字,很快幫他們泡好了四杯咖啡。她咋舌地發現昨天自己花了一個下午才打好的文件,沙曼莎沒幾分鍾就打好了。
當沙曼莎叫她去列印一份資料時,邵揚來到她身邊。他彎下腰貼近她,手指撩著她烏黑亮麗的秀發。“沒想到你還會電腦。”
“廢話,我又不是白癡。”言昕不悅地瞪他。
他懷疑地看著她,“是嗎?”接著他看一眼沙曼莎要她列印的資料和她取的檔案一眼,“你確定這是沙曼莎要的資料?”
“你很煩哪,囉哩囉唆的。你這樣我怎麼認真,我可不想讓美國人看扁了。”
“那我一定要救你了,免得你真被沙曼莎笑扁。”他拍開她的手,幫她重新在幾十個檔案裡選了新的檔案。
“喂,你不要亂來。”言昕警告他。
“你看仔細,沙曼莎要你列的檔是不是這個。”
“對-!”言昕驚呼,“謝謝,不然我可得白忙半天了。”
“不客氣。”總算得到她的感激,邵揚高興地回到工作崗位。
“喂,你對我這麼好有什麼企圖?”言昕叫住他。
他回過頭眨眨眼,“正如你所說,別讓美國人把我們看扁了。”
言昕第一次露出真摯的笑容,看得邵揚都傻眼了。
沙曼莎一見老板走開,立刻趕到言昕身邊好奇地問她:“你是邵家的什麼人?你和他又是什麼關系?”
“他們家的傭人。”
“如此而已?”沙曼莎一副不信的樣子。
言昕認真工作沒再理她。
當工作告一段落,其他的人都走了以後,邵揚走過來按摩她的背。“工作累不累?”
邵揚的體貼點燃她一絲希望,她更渴望能永遠擁有他,或許她該再試試著奪回他的心。
“今天跑來跑去的,比較不累。倒是你,我看你坐了好幾個小時。”她跳起來,走到他的身後,推他倒在沙發上,“禮尚往來,換我幫你馬殺雞。”
“你手無縛雞之力,行嗎?”
“行,我可是從小練鐵沙掌的喔!”言昕很努力地幫他按摩,不到片刻已香汗淋漓,無力地癱倒在地。
“再臭屁吧!看你有多會吹噓。”對於她難得的溫柔,邵揚欣然接受。
“你的肩膀厚得像只熊,鐵沙掌也無用武之地。”她喘著氣。
“過來。”他把她抱上他的腿。“你好溫柔,我真的很高興你不再仇視我。”
那你呢?這句話言昕一直只敢在心裡自問。半個月來,邵揚的魅力像從前一樣纏繞著她的,但言昕只感到愈來愈害怕因為付出愈多,就愈害怕和他分離。一旦他執意不娶她,她勢必要帶著她的孩子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