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薩和亞琪乘小船出海換搭漁船到公海,到了公海再換乘一艘豪華輪船。亞琪一上船就被一個女僕領至布置豪華舒適的艙房。
亞琪直睡到翌日下午才起來,她從船房的小窗戶望出去,看見一片碧海藍天,頓時感到心情愉悅。她離開艙房走上甲板,來到船尾的陰涼處坐下。
望著靛藍的大海及萬裡無雲的天空,亞琪突然想到小靖,若小靖也在這兒,他不知道會有多開心?接著她想到絕對不能讓雷薩知道小靖是他的孩子,不然他可能會把小靖從她身邊帶走。
雷薩從亞琪一上甲板,目光就離不開她。在晴朗的天空下,她看起來很可愛、很熱情,就像她明朗的個性般讓人覺得很舒服。她似乎察覺到他的存在,因為她轉過頭朝他這邊望來。
他的身體一陣僵直,為她的回眸一笑,為她的存在感動。畢竟過去這六年來他只能在夢中愛她。
雷薩走到她面前,“睡得還好嗎?”
“嗯,沒想到我睡了那麼久。”亞琪幽幽地望著大海。
他在她身邊坐下,沒有錯過她眼底的一抹憂愁。“在想什麼人嗎?”
“對。”她好想小靖。
雷薩的神情變得冷淡,把手中的冷飲遞給她。
“謝謝。”亞琪也以冷淡的口吻問:“聽說你在幫雷大海工作,似乎做得不錯?”
“事實上,我從小就是他的跟班。”他聳聳肩,“我回美國時,他剛好退休,要我回去幫他工作。”
“工作很忙嗎?”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回台灣?
“對,很忙。”他臉上迅速閃過一絲痛楚,“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分日夜的工作。”為的就是要忘記你。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所以你才沒時間回台灣。”
亞琪不解為何她說完這句話,雷薩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她並沒有問出口。亞琪改變話題問道:“你真的相信我是雷大海先生失散多年的女兒嗎?”
“不信。”亞琪不知道雷大海為何要撒這種漫天大謊,但雷薩可是非常清楚雷大海在玩什麼把戲。自從雷大海知道他愛的是一個叫史亞琪的女人後,就編了這麼一個荒謬的“老父尋找親生女兒”的故事,還逼他到台灣把亞琪帶回美國。
“我也不信,不是每一個孤兒都能幸運地找到拋棄他們的富有父母。”她淡淡一笑,“我早就不作這種白日夢了。”
雷薩了解她平淡語氣的背後飽含了孤兒的辛酸血淚,突然有股沖動想擁抱她、安慰她。但他不敢碰她,因為一碰到她他一定會軟化心志,於是他別過頭去,假裝欣賞海景。
亞琪看看四周,“這艘船很漂亮,是雷大海的嗎?”
“你沒坐過殷少磊的船嗎?”雷薩不答反問。
為什麼他總是用這種“捉奸在床”的態度對待她?“沒有。殷父、殷母的確邀請過我好多次,但我沒有時間。”事實上,她忙著學業及照顧小孩根本沒時間玩樂。
兩人間陷入一陣沉默,半晌,亞琪終於受不了,她站起來大聲的問:“雷薩,你到底誤會我什麼?”
“我對你沒有任何誤會,因為是我親眼看見的。”
“什麼事實?像你指控我的生活淫亂,和我周圍的每個男人上床嗎?我什麼時候變成蕩婦了?”
“難道不是嗎?你還想說謊。”雷薩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我親眼目睹的事實你還想否認嗎?”
“親眼目睹?你回來過?”亞琪驚訝的睜大雙眼。
“對,我是回來過,我像個白癡冒著生命危險依約回來。”雷薩憤恨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亞琪哭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想見你?你說你曾回來,可是你竟然沒有來找我。”
“你以為我很好過嗎?”他抓住她的手。
“別碰我。”她甩開他的手,“你好殘忍!”
“那你可知道當我看見你投入殷少磊的懷抱時,我又有何感想嗎?”雷薩再度抓住她,“我哭了!”
“我可以解釋……”
“不用。”他放開手,“我拒絕聽你為你的背叛所做的辯解,我不過離開三個月,你就變得愛慕虛榮。”
“我是這種人嗎?”亞琪抹去頰上的淚水,“你認識的史亞琪是這種人嗎?還是你的心中仍想著羽帆?”
“不要把羽帆扯進來,我只相信我親眼看見的事實。”雷薩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嘲諷的說:“住進豪門的感覺不錯吧?你一定沒有想到我雷薩也會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吧?”
“對,沒有錯。”她被雷薩的話激怒,“我住在殷家過著穿金帶銀的生活,享受著你不能給我的物質生活,我過得非常、非常、非常快樂。”
雷薩沖動揚起大手,卻打不下去。
“你打,你敢打的話,你我之間就此結束!”
“你滾!”他大吼,“你給我滾!”
亞琪流著淚跑回艙房。
他們冷戰了幾天,亞琪多數的時間都和公僕在甲板上享受日光浴,雷薩則和船員打牌、釣魚。
直到有一天下午,亞琪看見雷薩和兩名船員准備去潛水,她欣羨的對女僕說:“我也好想潛水。”
雷薩聽見她的話,轉頭詢問船長是否有適合亞琪的潛水裝備。
“當然有。”船長吩咐女僕帶亞琪去換上潛水裝。
亞琪興匆匆地穿好潛水裝走出更衣室,“我好了,出發吧。”
在海裡,亞琪謹遵雷薩的指示,因為雷薩與另外兩名船員都是領尖的潛水好手。
但在回程途中,亞琪臉上的面罩與氧氣筒連接的管子突然破裂,海水登時湧進她的面罩裡。亞琪因緊張加上沒有氧氣而暈了過去,一直守護在她身側的雷薩迅速將她帶回船上。
“亞琪!”他脫下亞琪的面罩看著她慘白的臉大喊。
“她停止呼吸了,快幫她做人工呼吸。”另一名船員檢查亞琪的情形後對雷薩說。
雷薩連忙對著她的嘴巴把氣吹到她體內,內心的狂亂是由前所未有的恐懼、害怕、真愛所匯聚而成。直到此刻,雷薩才發現他不能沒有她,如果亞琪死了,他的人生將隨著她的逝去而變得毫無意義。
她對少奇的愛也是這樣嗎?所以才會把對少奇的愛轉移到和少奇長得一模一樣的殷少磊身上?但不論如何,他一定要贏回她的愛。
“咳……咳……”亞琪在咳了幾聲之後,慢慢地張開眼睛。
“太好了,你醒了。”雷薩緊緊地抱住她,生怕她會消失。
“好可怕!”亞琪想起剛才的情況仍心有余悸。
“對不起。”他依舊緊抱著她,“我應該先做檢查才對。”
亞琪突然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他輕撫她恢復血色的臉蛋。
“我想起以前跟你在一起時,總會無緣無故碰到一些倒霉的事。”她微笑的回憶著。
“我跟你在一起時,生活總是無憂無慮、充滿新鮮美好。”他也朝她一笑,“你真是我的幸運女神。”
“好肉麻!”雷薩的改變讓亞琪的心情像氣泡般輕飄飄的。
“我還想做更肉麻的動作呢。”他低下頭尋找她的唇,“我想吻你。”
“雷薩,我已經醒了。”她提醒他四周還有觀眾。
“沒關系,外國人都很開放。”他攫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住不願放開她。
當他們的唇分開時,亞琪呼吸急促,“我恐怕又要窒息了。”
“別擔心,我會一次又一次的救你、保護你。”雷薩的唇在她耳際流連,口中喃喃訴說著愛語,“我愛你。”
“真的嗎?你真能愛我如昔嗎?”他熾熱的目光灼燙她每一寸肌膚,“不要騙我,因為我從不曾停止愛你。”
雷薩深情的眼眸凝視著她,重復六年前的誓言,“我愛你,風雨無阻。”
“愛我,雷薩。”她朝他羞怯的笑,“現在我們有時間了。”
“對,沒錯。”
他溫柔地抱起她走向她的艙房,然後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沿,“好好休息,我待會再來看你。”說完,起身想走。
“雷薩——”
亞琪伸手拉住他的手,雷薩轉頭看著她失望的眼神,不由得笑了出來,“小傻瓜,你需要休息。我沒有把握在渴望了你這麼多年之後還可以溫柔地對你。”
“雷薩。”她叫住欲離開的他。
“什麼?”
“你相信我從來沒有和你以外的男人有過經驗嗎?”
雷薩凝視著她的眼睛,“晚餐時再談好嗎?”
她流下淚來,“我很害怕你不相信我。”
“給我一點時間消化我自己的愚蠢。”說完,他打開艙門走了出去。
晚餐時,他們在甲板上用餐。雷薩吩咐其他人不要來打擾他們,所以甲板上只有靜靜吃著晚餐的兩人。雖然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但氣氛是柔和浪漫的。
亞琪拿著酒杯走到欄桿邊。
雷薩走到她身後,伸手輕輕擁住她,“你休息夠一了嗎?”
“飯後運動對身體不好,容易造成胃下垂。”亞琪促狹道。
“不知羞恥的女人,我不是指這個。”雷薩佯裝憤怒地輕斥,但嘴卻不安分地在她的脖子游移。
“我想先聽你的答案。”亞琪轉身面對他。
“不解風情的女人。”他抬起她的下巴。
“告訴我。”她要求。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相信你呢?你還會跟我上床嗎?”雷薩輕聲反問。
“會。”亞琪朝他甜蜜一笑,“因為我打算在床上說服你。”
“如果船上只有我們兩個,我寧願在甲板上做。”
她伸手挑逗他,“你不是說外國人很開放嗎?我們可以試試。”
“但是我很小氣。”他的語氣充滿獨占欲。
不等她開口辯駁,他抱起她走回艙房。
雷薩把她放在床上,玩弄著她衣服上的鈕扣,“現在開始誘惑我吧。”
“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可以使她全身酥軟。
“我相信你。”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如此輕易地相信她,但他就是相信。
“為什麼?”她輕聲詢問。
“我不知道,我就是相信你。”
“謝謝。”她真心地說。
“只有這樣。”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襯衫上。
“我們浪費了六年的時光,我幾乎都忘了要怎麼做。”亞琪舔舔緊張的嘴唇。
“我也是。”
“別開玩笑了。”她低聲嘲弄,“你一定有很多女人來代替我。”
“沒有,從來沒有,我當了六年的和尚。”雷薩的語氣認真。
她滿心雀躍,“糟糕,我們兩個沒有人會。”
“我們只好從今天開始努力復習及勇於嘗試新方法羅。”
他的手像電流般震懾她的靈魂,將她空白六年的寂寞歲月重新點燃欲望之火,將她的全身燒得紅燙。
當雷薩脫掉兩人的衣服時,亞琪恢復從前那個大膽的女孩熱烈地回應他的深情,並且不斷付出自己的所有,等到雷薩進入她宛如處女般緊繃的體內時,她痛得哭喊出聲。
雷薩用無數的吻撫平她的痛楚,並以熱情將兩人之間的愛升華到最高點。
“我弄痛你了嗎?”他撫著她的發絲,輕聲地問。
亞琪羞紅著臉答道:“沒有。”
“永遠堅強的亞琪。”他輕笑著親吻她的頭,“小傻瓜,你以為我沒發覺你剛才的疼痛嗎?”
“我說不痛就不痛。”亞琪死要面子地堅持。
“好好好,你不痛。”他眼神氤氳地看著她,“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
他一個翻身,以行動接續他未完的話。
翌晨,亞琪先醒過來,她匆匆地沐浴、穿戴整齊後坐在床沿等雷薩醒來。在晨曦中,他像個孩子般純真,這麼一張臉復制出另一張小小的臉蛋——小靖。亞琪緊張地等著他醒來,准備告訴他小靖的存在。
終於,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坐在床沿正盯視他的亞琪,“哈羅,早起的鳥兒。我記得我們的船上沒有養雞,怎麼你還這麼早起?”
“我總是比蟲子早起。”她臉頰因緊張而僵硬。
“怎麼了?”雷薩自認能夠洞悉她的一切。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她嚴肅地說。
“我先說。”他按住她柔軟的唇,“是我的錯,我不該誤會你,在你的面前,我愚昧如無知的小孩。”
“小孩才不愚昧。”她的聲音有點顫抖,“你的小孩就比你聰明多了。”
“我的小孩?!”雷薩驚跳起來。
“當時我懷孕了。”
“我有小孩!”他不敢相信地大叫,“所以你才搬到殷家。”
“嗯。”她點頭。
“我真該死。”他打自己的頭,“怪不得少奇臨死前說他贏了,我還誤會——”
“對不起,我不該瞞你。”
“不,該道歉的人是我。亞琪,你能原諒我的無知。愚昧、混蛋嗎?”他深情地懇求她的諒解。
“你到底要我先原諒你哪一樣啊?”亞琪甜蜜地倒入他的懷裡,“我的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