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載我去哪裡?"花衍發現他們不是往回別墅的方向開車,睜著恐懼的雙眼問瑞衣。
"到我住的地方。"
"為什麼?"
瑞衣不耐地回答:"因為我發現我太忙,而你太輕松了。我不想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還得開車幾個小時的車才能得到你!"
"那要我每天搭車去找你嗎?"花衍怯怯地問。
"錯了,我要你搬到我住的地方。"
說話間,車子駛進一幢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你瘋了!尹瑞衣,這裡是高級住宅區!如果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不在乎。"瑞衣聳聳肩。
花衍絕望地低歎。待在市郊的別墅已經夠糟了,他還要她每天面對他?"你是故意折磨我吧?"
他疲憊地歎了一口氣。"幸花衍,隨便你怎麼說,但是我要你是千真萬確的,我無法一星期只要你一兩天。"
"我真是受寵若驚!"花衍生氣地用甩上車門。
他抓住她,雙眼直盯入她的靈魂深處。"走吧!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是,尹先生。"花衍認命地隨著瑞衣走進電梯。
一進入他位於二十樓的住所,花衍立即感受到他的壓迫感。她試圖離他遠一些,卻被他一把摟在懷中。
"你沒忘了你該得到的教訓吧!"他提醒她。
再次接觸到他的手,花衍恐懼得口不擇言,"當然沒忘,我還知道執法者是你這個渾身銅臭的暴發戶!"
瑞衣摟住她的手驀地縮緊,花衍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
"你又想強暴我嗎?"她認命地問。
"強暴!我從不曾對女人如此粗暴,除了你之外!"他懊惱地說,"我真不懂,為什麼你對我有這麼強烈的影響力?"
"我可沒教你那種獸行!"她非常不以為然。
"那天是我不對,我願意道歉。"
花衍驚訝地看著瑞衣。他好溫柔,似乎又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尹瑞衣了!她的心中頓時充滿了希望。
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令她的心情從天堂跌落至地獄。
"我今天會采取非常溫柔的懲罰!而在今天之後,我確定你會溫順如小綿羊,不會在任何場合拆我的台!"
"不要,尹瑞衣,我已經很努力地不去反抗你了!"她求饒地說。
"不准你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瑞衣滿眼的不屑。"你真的很厲害,連世豪也被你偽裝騙得團團轉!"
"我沒有!"花衍大聲為自己辯解。
"你還狡辯!"他沖動地一把扯住她的頭發,看進她的眸子。明知道她眼裡的純真是裝出來的,他還是迷失在其中。
"尹瑞衣,你相信我!"她哀求他。
"哼!幸花衍!你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騙了多少男人?"他譏諷道。
她閉上雙眼,抑制快要決堤的淚水。哭有什麼用呢?只是徒增他報復的快感罷了!
當他的唇觸到她的時,花衍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任憑理智如何警告她,她還是不能抗拒他在她身上譜的樂章。他就像一位鋼琴師,任意地在她的身上彈奏,輕易地勾起她內心最深處的欲望。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性感的唇吶喊著需要。
"慢慢來,我才剛開始呢。"
花衍不解,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著需要解放,而他還能這麼鎮定,仿佛另有目的……
"告訴我,你要我。"瑞衣性感的聲音在她耳畔成另一個震撼。
"我要你!"她蠕動著難耐的身軀,乖順地回答,只求他快點……
"還沒有!你還記得我給你的懲罰嗎?"
這句話像鞭子般悠地抽打過她的腦海。花衍滾到床的另一側,試著平息體內洶湧的欲望。
但他的手卻不放過她!
"我求你!"花衍終於放棄所有的自尊哭喊出來,不斷蠕動火熱的嬌軀,哀求著他。
他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自己?再一秒鍾,瑞衣相信自己就會爆裂!他驀地沖出房間,隱約聽見花衍在他身後狂怒地大喊:"尹瑞衣,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沖到客廳,大口大口地狂飲威士忌。他原先的計劃不是這樣的,他應該繼續玩弄她的身體,並親眼看著花行如何哀求他滿足她,而不是獨自躲一旁,平息自己欲火中燒的痛苦。但是,他的心為什麼也會痛?他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有了答案,不然,他不會這麼難過。
但是,他的自尊與驕傲使他只能在這裡獨飲,聽著她的哭聲漸漸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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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衍的母親不知道怎麼找到她的。
"媽!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花衍非常驚訝。
"花衍,我的乖女兒!媽媽好命苦呀!"幸母誇張地哭倒在地。
花衍急得眼眶都紅了,"媽!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幸母裝模作樣地哀號著:"乖女兒!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救媽媽!"
"媽!你別嚇我!"花衍好著急,她母親是不是生病了?看她的樣子,好像得了什麼絕症似的。
父親的中風,已經使她深受打擊,如果母親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幸母經過一番裝腔作勢的表演,終於說出她此行的目的。"花衍,我把你爸爸的醫藥費弄丟了!"
她又賭錢了!花衍知道母親在說謊,心力交瘁地閉上眼睛,承受一波又一波的心痛。
"算了!"花衍揮手打斷荒謬的借口,"爸爸的醫藥費我會再想辦法。"
這個死丫頭,竟敢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幸母在心中咬牙切齒,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說:"可是我欠了人家兩百萬。"
"兩百萬!"花衍驚呼。
"花衍,你一定要救媽!"幸母哀求她。
"媽,我怎麼會有兩百萬!"
"尹瑞衣有啊!他一定會給你的。"
"他不久前才給我五百萬,怎麼可能再給我錢?"
"開什麼玩笑,難道他在外面玩女人都不用花錢啊!你被他綁住了,難道他不應該給你錢嗎?"
"媽!你太過分了!"
"花衍,別太天真了!尹瑞衣有錢得很,他不會在乎這一點小錢的。"
"他有錢是他家的事,我憑什麼向他要錢?"
"乖孩子,我知道你臉皮薄,我去跟他要好了!你爸爸以前多照顧他們母子倆,區區兩百萬,他一定會念舊情給我的。"
"媽!不可以,你絕對不能告訴他爸爸還活著。"花衍急著阻止母親。
"為什麼?"幸母懷疑地問。
"不為什麼,這樣吧,我給你一樣東西,你拿去當鋪典當,那應該值不少錢。"
花衍回房,拿出那條價值不菲的紅寶石項鏈遞給母親。
"乖乖!這條項鏈還真漂亮!"幸母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這條項鏈的確值錢!
她達到了目的,立刻就想離開。
"媽!"花衍喚住她。
幸母防衛地抓緊皮包,深怕花衍反悔。"干嘛?"
"美國那邊的醫生說爸爸的病情大有起色,我想把他接回台灣。"花衍試探地說。
"哦!"幸母松了一口氣。"沒問題,我會照顧他的。你就把他接回來吧!"
只要有錢,你什麼都好!花衍在心中難過地想。
"我會盡量抽出時間照顧他!"
"好了。"幸母打斷她的話。"你想怎麼做都好,我這個母親是很好商量的。"
"那好吧!"花衍歎了一口氣。她原本想把父親送到桃園一位舊識開設的療養院,但她所有的錢都被母親花光了。
花衍無奈地看著母親喜孜孜地帶著項鏈離開。
希望尹瑞衣不會在意她把那麼珍貴的首飾送給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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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瑞衣氣沖沖地回到大廈,用力甩上大門,把正在吃晚餐的花衍嚇了一大跳。
上帝保佑我!她在心中祈禱。
"幸花衍!"瑞衣大吼一聲。
花衍連忙跑進臥室,把門鎖起來。
"幸花衍,你開門。"
瑞衣大力地敲著門,花衍嚇得躲到床上。
"我不要。尹瑞衣,你現在這麼生氣,會把我打死的!"花衍大喊回去。
瑞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跟她講理。"花衍,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丟臉嗎?那條紅寶石項鏈是我在英國的拍賣會上花了一大筆錢買得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擁有它,你卻把它丟到當鋪裡!"
花衍驚訝地睜大雙眼。看來,她真的讓他難堪到極點了!她羞愧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再不開門,我真的會沖去進痛打你一頓。"他威脅道。
門悄悄地由裡面打開了。
花衍看見瑞衣沮喪地靠在門框上,心裡充滿了歉意。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低下頭,不敢面對他的怒容。"隨便你要怎麼處罰我都可以。"
"花衍,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你已經不小了,不可以再這麼迷迷糊糊。"看著她無辜的模樣,他所有的氣全都消了。"告訴我,為什麼把我的項鏈送給別人?"
"你不是已經把項鏈送給我了嗎?"花衍吃驚地問。
"沒有,我只是借給你而已。"
"騙人,那天你明明說要給我的。"
"我為什麼要送你那麼貴重的東西?你又沒有特別取悅我。"
"我……"花衍紅著臉別過頭,"那現在怎麼辦?"
"你說呢?"他輕聲問道。
他的輕聲細語比破口大罵還糟糕,因為這樣會加深她的內疚。
她倔強地開口,"我賠給你。"
"你拿什麼賠給我?你的戶頭全都空了。"
"你怎麼會知道?"她驚訝地看著他。
"花衍,你把錢都花到哪裡去了?"他誘哄地問道。
花衍答得很快,"不關你的事,你已經把錢給我了。"
"你最好告訴我,不然我查也查得出來。"其實他給她的錢不過是他財產的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她的態度可疑,為何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花了七百多萬?
"你敢?"她急得臉都紅了。
瑞衣不禁輕笑,她可真容易生氣,前一刻她還成功地扮演著溫馴的羔羊,但只要他稍微刺激一下,她就露出真面目。
"不准你去查。"花衍真的被他惹火了。她心急如焚,他卻在笑!
"說服我。"他的欲望很明顯。
花衍不解地看著他,不十分確定他的意圖。
他伸出手,她馬上嚇得跳開。
"別怕,"他輕聲地誘哄她,"給我。"
花衍的心怦怦作響,搞不清楚自己是害怕還是興奮。她蓮步輕移地走到他面前,猶豫地伸出手。
她的手遲疑地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欲望從她的指尖傳至四肢百骸。
他仍鎮定地站在原地,她卻感到全身燥熱難耐。這對花衍來說,是一個全新的經驗。她忍不住解開他襯衫的鈕扣,興奮地感覺到她碰觸他時,他全身的輕顫。
她每一個動作之後都會停一下,觀察他的反應,這使他的欲火更熾。這一刻,她不再是純潔的天使,而是主宰男人欲望的女巫。她的手所之處,激起他更洶湧的欲潮。
(中間可能漏了幾行?)
突然,浴室的門被猛地打開,花衍嚇得尖叫。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尹瑞衣。"出去!"
"但他只是呆站在門口,雙眼直盯著浴缸裡的花衍。"
花衍羞紅了臉,雙手抱在胸前,阻止他無禮的視線。
瑞衣早忘了原先要責備她的話,迅速地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加人她。
小別勝新婚,兩人很快地陷人欲望的浪潮。
之後,他不再說責備的話,只是輕柔地告訴她:"今天下午我回來過,沒看到你。下次不准你再悄悄地跑出去!"
事實上沒看見她的剎那,他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瑞衣以為她因為受不了他的殘酷而逃跑。他在心中起誓,如果她回來了,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花衍沒料到瑞衣非但沒有現罵她,反而十分溫柔。
"不會了!"她輕聲地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瑞衣待她非常溫柔,他們之間不曾有過任何不愉快。
花衍說服自己這只是他的施捨而已,他不該感動。但是,她如何能控制自己不受他的魅力吸引?他不是別,而尹瑞衣,是她從小心儀的人。不論他對她做了什麼,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憎惡他,而且她已經離不開他了!
這樣的感覺今花衍害怕!所以她寧願不去想它。她白天偷溜去照顧父親,晚上則忙於應付他需索無度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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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花衍看著父親練寫的手,心中為他的進步而感到欣喜不已。
門鈴驀地響起,打斷了花衍的沉思。她打開大門。
"是你,謝美玲!"花衍詫異地道。
謝美玲惡狠狠地說:"哼!真沒想到幸之言的女兒竟然甘願當尹瑞衣的情婦。瞧你的下賤模樣,比妓女還不如。"
她的話像把利刃,深深刺進花衍的心坎。
謝美玲見她沒有反駁,變本加厲地對她拳打腳踢,破口大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當初勾引我哥哥,害他自暴自棄,現在又來勾引尹瑞衣!"
"你在做什麼?"瑞衣一進門就看見謝美玲像瘋了似地踢打著花衍,連忙沖上前抓住歇斯底裡的她。
"你哥哥?"花衍疑惑地問。
"謝英笙是我哥哥。"謝美玲凶狠地說。
花衍呆愣了許久,"對不起。"她內疚地說。
"謝美玲,你先回去。"瑞衣冷冷地道。
"可是……"
"出去!"他的怒吼把她們兩個都嚇得跳起來。
謝美玲狠狠地瞪了花衍一眼,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離開。
這時,花衍看見她父親練字的紙張剛好掉在尹瑞衣腳邊,她迅速地跑過去,卻被他搶先上一步。
"不要!尹瑞衣,那不是我父親寫的!"花衍的臉色倏地變白,發現自己說溜了嘴。
"你父親還活著?"瑞衣不敢置信地問。
"不,那不是我父親!"花衍急忙否認。
"他在哪裡?'他沉聲低吼。
"我不會告訴你。"花衍搖頭。
就在這時,幸母一陣風似地走了進來,氣沖沖地質問:"花衍,你拿那麼一點錢給我,要我怎麼養你父親?"
"媽,不要說了!"花衍連忙掩住母親的嘴。
"你知道幸之言在哪裡?"瑞衣問她。
幸要掉花衍的手,"如果我幸之言在哪裡,有什麼好處呀?"她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
"不要!媽,不要告訴他,他會害死爸爸的。"花衍苦苦哀求。
"一百萬。"瑞衣開價。
"兩百萬。"幸母獅子大開口。
"成交。"瑞衣立刻開了一張支票給她。
"媽,不要告訴他!"花衍大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幸之言在桃園XX療養院。"
幸母拿著支票,心滿意足地離開,花衍僵立在原地,不敢相信她母親竟為了錢而出賣丈夫。
"尹瑞衣,我求你,放過我父親。"花衍懇求道。
"不可能,你不斷欺騙我,我也不會饒了你!"他的內心因為她的背叛而滴血。
"你一定要去找我父親的話,不如先殺了我,我無法忍受你再次毀了我父親!"她泣不成聲。
瑞衣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他興奮地大喊:"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替我母親報仇了!如果幸之言知道他女兒也成為男人的情婦,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花衍聽著,心都寒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顧她的掙扎,飛車到桃園。
踏入療養院,花衍就看見他父親坐在庭院在石椅上曬太陽。
她歡欣父親已能像正常人般坐在戶外,又擔心他是否經得住這個刺激。
幸之言瞪大眼睛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勉強牽動嘴角,"瑞衣?"
"是的,幸之言,想不到我們還有機會見面,我的情婦把她的父親藏得很好。"瑞衣納悶幸之言為什麼會住在療養院?他看起來很健康呀!
"情婦!"幸之言看見瑞衣占有似地摟著花衍,倏地恍然大悟,知道龐大的醫藥費來自何處。
他一時間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臉色蒼白,全身僵直地倒最下去。
"爸爸!"花衍掙開瑞衣的手,跪在她父親面。"醫生!快去叫醫生!"
"瑞衣,"幸之言氣若游絲,"我苟活著就是為了要再見到你。我對不起你和秀晴,但我是真的愛你母親,你願意原諒我嗎?"
瑞衣不知道幸之言病得這麼嚴重,他現在才發現他的四肢都萎縮了!突然間,他想起了幸之言對自己的教導及栽培,心中後悔不已。"幸伯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
"你肯原諒我嗎?"幸之言的眼睛勉強張開一條縫,想再多看瑞衣一眼。
"我願意!我願意!"瑞衣重重地點頭。
"那麼可以安心地去了!"幸之言安祥地閉上眼睛,唇邊還帶著微笑。
"爸爸!"花衍大哭失聲,卻再也喚不回父親危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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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之言的葬禮簡單而隆重。
幸母在葬禮中不停地哀號,但她的淚水不是因為傷心,而是難過今後再也沒有理由向花衍拿錢了。
葬禮結束後,花衍和瑞衣回大廈,她誠心地感謝瑞衣。"尹瑞衣,謝謝你原諒我父親,不然,他死不瞑目。"
瑞衣很感動,雖然她原諒了他,但他無法原諒自己。
"花衍,為什麼你一直不告訴我呢?你知道我會幫你的。"
看見她懷疑的目光,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瑞衣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對不起,我害你受了這麼多委屈。"他流下後悔的眼淚,"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生病了。"
花衍溫柔地為他試去淚水,卻止不住自己的眼淚。"我當時真地好怕你不願意原諒他!"
瑞衣悲痛地擁緊了花衍,似乎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心安。
"我從小就渴望能有一個像你父親這樣的好爸爸……"瑞衣輕聲地說出自己的心事。
他們就這樣相擁著度過這個傷心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