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瑛來到了艷陽高照的南台灣,幾次在家裡看著新聞介紹,這回她不用等待常煦有空陪她,她以後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
大半夜駕著車離開阮家,並不需要她花費太多勇氣,積怨老早把她的理智給毀滅了,當地離開餐桌回到房裡,試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所處的情境,卻發現她的人生不再是她自己的,所有人都在左右著她。
也許她是愛著常煦的,但是她的愛沒有得到相同的回報,甚至他連專一都做不到,這叫她怎麼能忍受?
尤其當她受了傷回到阮家,發現她的家人沒有一個會站在她那邊,那種孤零零的感覺更加深了她離開的念頭。
「如果我真把自己嫁了,我就真的是傻子!」薇瑛下車買了一罐冰涼的飲料,貼著臉露出舒服的笑容。
打開手機,她知道所有人應該都氣瘋了,尤其是奶奶,一定氣得連枴杖都折斷了吧?語音信箱幾乎被灌爆,講的都是一樣的話,無不是要她回電或是告知她身在何方之類的要求,在過了婚禮舉辦的時間後的留言全是口不擇言的惡罵,包括了父親要脅她立刻回家請罪,否則凍結她所有經濟來源。
薇瑛將手機關了,想也知道不會有人替她想想她的心情,也許她這麼做是過分了些,她早該在一有疑慮時就提出要求將婚禮延後,而不是事到臨頭才一走了之,這是她唯一感到抱歉的地方。
至於其他,她仍不認為她真有什麼錯,即便兩家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諒解她的舉動,她也認了。
當初她是那麼的沉迷在愛情裡,她甚至覺得只要能每天見到常煦,那她什麼都願意接受。
但是她現在不是這樣了……人都是會變啊!
當時自認為可以接受的情況,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全走了樣,她開始不能接受常煦和其他女子牽扯,就算是感情外的牽扯也不行,愛情不再能讓她包容所有事物,是她變了?還是這段感情已經變質了?
躺在常煦的身邊,即使他的手擁著自己,她心裡卻是空的。她望著沉睡的他,心裡的疑問一天比一天嚴重,她也試著要自己不要想那麼多,對於他的交友狀況睜隻眼閉只眼,但是真要這麼下去一輩子?她發現她辦不到。
如果能早一點發現這點,她就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和他在一起,她所投注的感情也不會那麼多,但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難道她的人生就只有這樣嗎?除了等著嫁人外,應該還有些什麼吧?
那個和常煦在一塊的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幹練的上班族,而她呢?說真的,她又會些什麼?從美國念完書回台灣,她就一直過著吃喝玩樂的日子,家裡根本不需要她出外工作,奶奶甚至認為那是拋頭露面,女孩子就應該待在家裡等著家人為她配好親家,嫁出門便是。
每每想起自己的人生差點就那麼結束,薇瑛不禁握緊了方向盤,將油門踩得更用力。她不要啊!就算對象是常煦,她也不要,她要遠遠的離開那地方才行!
她應該還有不一樣的人生,她還有無限的可能,怎麼會只是這樣嫁了人,然後每天待在屋子裡看著自己的老公出門和其他女人喝咖啡。
如果真的結婚,她想後悔更是難上加難,兩家的背景都不簡單,尤其她還沒嫁過去,家人就已經倒向常煦了,以後若是她受了委屈,除了以死明志以外,恐怕不會有人站在她那一邊,幫她抱不平。
天啊!她竟然還傻傻的跟著闕常煦十個月!早該在第一次發現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她就該快刀斬亂麻了!
油門再度往下踩,她會找到自己的方向,她會的!
※ ※ ※ ※ ※ ※
「常煦,我們今天要去……」
「我不想去。」沒等麥琪把話說完,常煦就直接拒絕了。
「嘿!我話都還沒說完,你一定會感興趣的,你不是想去……」麥琪熱情不減的繼續往下說。
「我說我不想去!」他切斷了通話。
好不容易收拾好那堆爛攤子,但是常煦的心情卻一直沒好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薇瑛會這麼跑掉,她竟然留下他一個人去面對一切,親戚朋友臉上的懷疑和同情,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受不了了。
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他應該要殺了那個女人,可是他卻只是滿心擔憂,她就這麼消失了一個多月,連通電話也不回,他睡覺時都開著於機,怕薇瑛真需要自己時會找不到他,可是他的手機卻不曾接獲她的來電。
「看來酸梅姑娘這回氣得很嚴重。」陳秘書看著上司對著手機發呆,將文件放在他桌上對他說了一句。
「她哪次不是這樣。」常煦將手機放回口袋裡,語氣有些苦澀。
「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結婚當天新娘落跑,公司每個人看到老闆時臉上總是掛著同情,不過身為常煦的秘書,她可不覺得他真有可憐之處,酸梅姑娘雖然常跟他鬧鬧小脾氣,但是她願意每天為他做便當,就代表這女孩並不嬌蠻才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酸梅姑娘雖然喜歡吃醋,但應該不至於會在結婚當天鬧成這樣吧?」
「還有什麼?你也知道她最愛來那套……」他並不想詳細解釋派對裡發生了什麼。
薇瑛第一次打翻醋罈子時,他還會有些緊張,但薇瑛說了她願意和他一起遺忘那件事,好好珍惜接下來兩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後來不也好好的嗎?
那天晚上只是麥琪突然吻了他,麥琪顯然是喝醉了,薇瑛卻不聽他解釋就逃婚。
「怎麼會搞成這樣?你是不是又被她抓到什麼了?」
「哪有什麼?」冤啊!誰不知道他女人緣特好,又不是他故意要去約人,再說那天的派對也是朋友為他辦的,他是無辜的啊!
陳秘書看著他不以為意的表情,不禁要搖頭。
「總經理,你會不會太……over了?」
「我哪有啊!」他從來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酸梅姑娘應該是太愛你才會反應過度。」
「問題是她這次真的過度了。」第一次薇瑛生氣還有話說,的確是他的錯,但是這一次她怎麼不聽他解釋呢?不但搞砸了整個婚禮,更教兩家人的顏面要往哪放?而且這事件還上了報,更讓奶奶氣急敗壞。
「兩個人決定在一起,就會有些承諾的意思在,如果你沒有告訴她就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她當然會抓狂啊!」她知道他是被寵壞了。
常煦家世好、臉蛋俊,事業又有成,這樣的男人自然會吸引不少女性。
當初他會和薇瑛定下來也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並不是薇瑛長得愛國或抱歉,讓大家覺得兩人不配,事實上薇瑛論家世一點也不輸常煦,論相貌更是遠遠超越選美佳麗,唯一的缺點就是,醋勁大了些。
以常煦這種個性,蔽瑛遲早會被他給氣死,交往十個月下來,雖然期間紛爭不斷,但是常煦擅於安撫女人情緒,薇瑛幾次鬧脾氣都不超過一星期,但常煦依舊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這看在陳秘書眼裡,難免覺得常煦有些不守「夫」道。
「就算你沒跟人家怎麼樣,但是你已經『有人』了,你放送那種『身邊還有空位』的訊息出去就不對,你難道看不出來你那個女朋友麥琪根本對你別有居心嗎?」
「麥琪?她只是我的朋友啊!再說我有幾個紅粉知己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難道我找幾個朋友出來談談天,聊聊心事都不行嗎?」
「算了。」陳秘書覺得自己怎麼說也沒法改變常煦的觀念。「想必你下班後又要找幾個紅粉知己去談談你跟酸梅姑娘的事了,像你這種男人看來是一副強勢無敵樣,卻又喜歡用不經意流露的脆弱去引發女性的同情。你這回惹出大禍了,你還是認為那不算什麼,不過也沒關係啦,反正你老婆都跑了。」
「我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常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而且我也沒有反對薇瑛跟她的男性好友出遊。」
「真的嗎?」陳秘書滿臉的不相信。「要是哪天薇瑛真的跟其他男人出去,我就不信你不氣炸才怪。」
「拜託,我是那麼幼稚的人嗎?」常照對自己信心滿滿。「那種吃醋來吃醋去的事,只有十幾歲的小孩才會如此,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對感情有著一定的成熟見解,哪有時間一天到晚去處理莫須有的情變。」
「看來你是不會改了,隨便你吧。」陳秘書沒好氣的說。「快去吃飯吧,以後不會行人幫你做便當了,我看你還是趕快習慣員工餐廳裡的伙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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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發現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她就該快刀斬亂麻了!
沒有痛哭流涕,這一次她已經不再有感覺,有些人天性就是如此,既然她沒有能力改變常煦的想法,又無法容許他對感情的處理態度,那麼也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她決定退出常煦的生活圈子,不只如此,她也希望他滾出她的世界裡。
她曾經以為常煦將是她未來的一切,哪知道……大概是當時她讓愛情沖昏了頭吧?
白馬王子變成了花心大蘿蔔!即便他矢口否認與其他女子有親密關係,但這並不足以讓她原諒他,經過幾次的爭執,他應該知道他和其他女人出雙入對會讓她受到傷害,可是他仍不將這事當作一回事,反而把所有罪過推到她頭上,當她是在小題大作。
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這回她還不慧劍斬情絲,那她就真的是豬頭了!
看著手機裡的訊息,薇瑛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父親傳了簡訊給她,通知她如果再不回家,將會凍結她所有的經濟來源,信用卡無法使用,提款卡也無法提領現金。
薇瑛開始思考,如果她真和常煦結了婚,哪天他大老爺不高興,也來這一套,那她該怎麼辦?
她決定要來個絕地大反擊,如果他們真以為她什麼都不會,那可是把她給看扁了!
趁著信用卡還能使用,先結清了飯店的費用,再跑到大賣場一口氣買了一車子的食物乾糧,這些都可以刷卡,接著到提款機領出最上限的額度,還好前幾天有領過一次,現在她身上有十幾萬的現金,也有食物,一個月之內她不會有餓死的顧慮,接下來……她打算去找份工作。
她選擇在高爾夫球場當「桿弟」!
先前看著報上的徵人啟事,會計助理那類的工作她沒一樣做得來,而公主西施穿得太少她怕感冒,在高爾夫球場工作感覺很不錯,每天可以看到綠草如茵的草地,和暖呼呼的陽光做朋友,尤其還供食宿,這工作簡直太完美了!
薪水加上小費也算可觀,就算辛苦了點也可以當健身看待,反正她一向有上健身房的習慣,就算累了點,她還年輕應該可以挺得住,而且她還打過幾次高爾夫球,有經驗自然可以勝任愉快。
「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現在、馬上、隨時!」沒想到應徵這份工作竟然如此輕易,薇瑛迫不及待的想上場。
「好,我請領班跟你講解一下工作情況,順便幫你安排一個房間。」
經理看起來人很好,圓圓胖胖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而帶領她到房間的領班看起來人也不錯,是個三、四十歲的婦女,和她同一間寢室。
「我姓郭。」
「郭姊,你好,你叫我小阮就好了。」
「為什麼不叫薇瑛呢?」
「因為那名字聽起來太蠢了。」薇瑛對自己的名字很有意見,那聽起來就像是柔弱的大小姐,而她現在可是要闖出一片屬於她的天空,得建立起堅強的形象才行,小阮聽起來比薇瑛好多了,至少中性了些。
「好吧,小阮,我們以後就是室友了。」
「郭姊,以後還要麻煩你照顧了。」
薇瑛望著郭姊微笑,開始覺得自己未來出現了幾許光明。
※ ※ ※ ※ ※ ※
「薇瑛?」
「嗯?」好一陣子沒有打開手機,突然接到常煦打來的電話,薇瑛一時之間還以為門己聽錯了。
「是我。」她該不會連他的聲音都忘了吧?常煦覺得有點彆扭,他現在要以什麼身份和薇瑛說話?尤其她的聲音裡聽不出絲毫臨陣脫逃的愧疚。
「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既愉快又輕鬆。
「你在哪裡?」好不容易才聯絡上她,他要問清楚她人在何方,快點把她接回來才行。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常煦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他打了許多次電話都沒有接通,好不容易聽見她的聲音了,可是她卻擺明了不肯合作。
「你還要鬧多久?」
電話那邊一陣靜默。
「薇瑛?」她為什麼不說話?「你還在聽嗎?」
「闕常煦,你憑什麼每次都把錯推到我頭上?」薇瑛知道從他身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他每一次都把她講得好像只是個無理取鬧的大小姐,這讓她忍無可忍。「我建議你去找你那些女性友人,隨便你想跟她們怎麼樣,我不想接你電話,我甚至不想跟你有任何牽扯。你聽清楚!我不是在鬧著玩,而且我不認為跟你有什麼好『玩』下去的!」
「阮薇瑛!」常煦火氣也上氣了。「你知不知道你逃婚的幼稚行為搞砸了什麼?我們全都被你弄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你還不滿意嗎?你這樣玩下去對我們之間沒有好處。」
「我們之間?闕先生,你搞錯了吧,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什麼話好談了,你以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行?」好!他可以讓步。
「你用不著這麼委屈。」
「薇瑛!」
「你還不懂嗎?」薇瑛歎了口氣。 「你威脅我做什麼?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還要自欺欺人的以為我在鬧脾氣。」
「就為了我跟麥琪?你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你從來沒有站在我的立場去替我想過,我需要的是一個懂得收斂的男人,而你是個不懂得收斂的男人。你以為只要你不跟人家上床就等於沒有出軌,你不認為你跟異性過從甚密,你甚至只會責怪我不夠成熟,把錯全推給我。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從來不曾做過讓你感到難過的事,可你卻一直拿那些會讓我傷心的事,來怪我小題大作。」
「我跟她們真的沒怎樣,你要我說幾次——」
「我親眼看見她扒光了上衣和你擁吻,你還要跟我說你們沒什麼!」薇瑛簡直要被他的睜眼說瞎話給氣瘋了。
「我說了那是她突然抱住我,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你反應能力那麼差嗎?你之前不知道給了對方多少暗示,我也是女人,你知道女人要做出那些動作需要多少勇氣嗎?你一直把罪怪在她頭上,只是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薇瑛,你相信我,我不可能跟她發展出友誼以外的關係。」
「炮友之間也有友情存在的好嗎?天曉得你們是怎麼樣的朋友?你們不但可以把愛情昇華為友情,還可以把擁抱跟親吻當成是家常便飯,我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濫情還是真那麼需要特殊友誼!」薇瑛忍不住口不擇言,深吸了口氣穩住心情說下去。「問題不在於你有沒有跟人怎麼樣,可能我再怎麼解釋你永遠都不會懂。」
「我怎麼去懂?我現在一團亂,你知道你不顧一切的走掉,結果是怎麼樣嗎?」
「我對婚禮的事感到很抱歉。」薇瑛望了眼手錶,她的班快到了,沒時間再和他扯下去。「我還有事要做,沒辦法再跟你談下去了。我短期之內不會回去,如果我的家人去煩你,你可以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頭上,反正你一向如此。」
「薇瑛,我不是這樣——」
「你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沒錯,我很後悔曾和你在一起,不過我非常慶幸我現在離開你了,我甚至非常高興我沒有像個傀儡一樣的嫁給你,希望你找得到另一個可以忍受你的女人,不見!」
話一說完,薇瑛立刻掛斷電話。
常煦握著電話,整個人像被灌了漿似的,再也無法動彈。
她說她後悔曾和自己在一起……
※ ※ ※ ※ ※ ※
一開始薇瑛也沒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在高爾夫球場上撐這麼久,尤其是剛上班的那一個星期,背著沉重的球具跟著客人打完十八洞,她累得快不成人形。
但是看著郭姊,個子不但比自己矮,年紀也比自己大了許多,郭姊可以埋首苦幹,那她為什麼不行?一樣都是人。
「我還有家要養,如果我連這都撐不了,我怎麼養孩子呢?」
聽了郭姊的話,薇瑛心想自己還這麼年輕,絕對不可以輸給郭姊。
「小阮,你還年輕,為什麼不回台北?」
「我喜歡這裡啊!靠自己工作感覺很好,而且……他們不會給我這種機會出來闖,如果我回去了,我的生活只會是一片混亂,什麼都由不得自己,那有什麼好?這裡有得吃、有得住,工作時還有太陽可以曬,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薇瑛爽朗的笑道。
郭姊輕搖下頭,「你還年輕,外頭的世界一定比這裡迷人,久了以後你自然會明白,你不能把自己困在這裡太久。」
薇瑛朝著她甜甜一笑,「可以啦,你放心好了。」
她可以想像回去的結果會是怎麼樣,常煦會依然故我的照著他的方式生活,而她沒有別的選擇,在家人的壓力下,她只能跟那樣的男人一起度過她的下半輩子,就算她再恨他還是得忍氣吞聲。
常煦從不為他的做為感到絲毫歉意,鮮花禮物她可以不要,也許她曾以為那是甜蜜愛情的象徵,但她已經醒過來了,她知道自己永遠沒辦法那樣子生活下去,也許常煦是其他人眼裡的白馬土子,但他已經不是她的王子了,他再也不是了!
她拒絕那樣的生活,即使她仍是喜歡他的,但喜歡已經不再是愛,愛是可以容忍一切的,而她顯然已經沒辦法再接受常煦和其他女性的友誼。
就當她是醋罈子好了!現在選擇權在她手上,她寧可過著這種靠勞力賺錢的生活,至少她活得自由自在、有尊嚴,她不再是阮家的大小姐,更毋需去愛一個不會疼惜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