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禮元到香港出差時,幫她買了一件大衣。葉雪滋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幫她挑衣服,她先是呆呆的看著他將手中的袋子交給她,接著她得很努力的把眼淚忍住,假裝無意的別開眼,試著掩藏心中的感動。
晚上兩個人到河堤旁散步的時候,她身上就穿著他買的大衣。
「好暖和。」她甜甜的朝他一笑。
「你是嫌我的懷抱不夠溫暖羅?」
「才不是。」因為這是他買給她的,所以她才覺得心底暖洋洋的。「你看,我最新教會Baga的把戲……它現在已經學會把牽繩拿給我,很厲害吧?我還有教它把遙控器拿來的動作,只是它還不是很會,常常傻在原處。」
「你以後想當馴獸師啊?」
「也許我也有天分啊!我不是連你都馴服了嗎?」她頑皮的對著他做鬼臉。
「你不怕我把大衣要回來?」他邊說邊坐了下來。
「好啊!還給你。」葉雪滋大方的回道,跟著坐進他的懷抱裡。「反正我有你就不怕冷了。」
「吃定我了嗎?」
「認定你了,你這次賴不掉喔!」她警告他。
「真可怕,我一定要找機會溜走才行。」
兩人相擁坐在河堤邊,看著Baga在草地上奔跑,一對老夫妻也出來散步,Baga在他們身邊繞了兩圈,老夫妻摸了摸它的頭,似乎是在稱讚它,Baga開心的小跑步離開去找其他的新朋友。
「我們以後會不會變成那樣?」她指著那對老夫妻問道。
「如果我沒有被你嚇跑的話。」
「或是我沒有先走失。」她接口道。
「所以我說領巾真的很重要。」他念念不忘那可以寫上主人姓名地址的領巾。
「你知道嗎?我爸媽本來也像那對老夫妻那樣的。他們很恩愛,我小時候常看他們兩個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看書,媽媽總是很崇拜的看著爸爸。」
「你很久沒有回去看他們了嗎?」打兩人認識起,雪滋好像沒有回去探望過父母。
「我爸爸幾年前發生了意外,那天他跟我媽約好了要去約會,我爸想給我媽一個驚喜,跑去買我媽最愛吃的零嘴,卻在半路上被一輛車子給撞了……媽媽在電影院門口等了很久,因為我爸從來沒有失約過,等我接到消息趕到電影院門口時,電影院都關門了,可是我媽還是等在那裡……」
傅禮元安靜的坐在她身邊,她的聲音很冷靜,但眼睛卻暗了下來。
「媽媽很難過,我知道她很難過,但是她沒有大哭大叫,她只是趁我們都不注意時……自殺了。」
有些人不知道該怎麼收放自己的感情,當最心愛的人消失在這世界上,自己也跟著失去了活著的意願。
「所以你就不想談戀愛,不想養寵物,不想保有任何東西,就怕一旦失去你會受不了?」
「有點荒謬對吧?」只是她當時真的嚇壞了,母親遺書中的絕望深深的震憾了她,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那種痛也刺傷了她。「但我的確被影響了,我怕有一天我會擁有不了。」
「那我該怎麼做?」如果雪滋心底的憂慮是這樣深,那他該怎麼做才能消除她的恐懼。
「我想過了。」她回頭看著他,笑容裡有著堅決。「只要我先走就不會有事了。比如我發現情況不對勁,我就先逃跑,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會失去你,因為是我自己要走的。」
「你不怕我追著你跑?」
「你只會對出現在眼前的有興趣。」她很老實的說。「如果當初我不是一天到晚在你面前出現,你會選擇我嗎?我知道你不是像我這種人,你所接觸到的人事物與我完全不相同。」
葉雪滋偎在他懷裡,心裡卻想著阿茗這幾天的新發現,她這才知道身邊的男人是那家3C連鎖店的負責人;當初他拿那些禮券給她的時候,卻告訴她那是公司剩下的,而他用不著。阿茗還告訴她除了連鎖店的生意外,他們還經營電器的進出口,營業額高得嚇人。
當所有人都慶賀她找到金龜婿時,她卻不敢告訴他們,打從一開始她就不知道傅禮元的來歷,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如今她才發現自己的男人並不是普通人,那她該怎麼做才對?傅禮元也從來沒跟她提過他的事,這讓她有些心慌,如果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她可以不當那是一回事,但隨著兩人感情的加溫,他們已經從朋友轉成有親密關係的男女朋友,這讓她憂心的事變多了。
傅禮元只是暫住在他的療傷處,他的傷慢慢的好了,他卻依舊沒有其他的動作,沒有想安定下來的念頭,她甚至幫他想過了,如果他隨時想走,他可以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因為他的住處根本不算是個家。
他只要收拾衣服帶著Baga就可以走了,而且走得乾乾淨淨。
如果有天他真要走了,她該用什麼留住他?對他來說,她似乎沒有重要到值得他留下來,所以與其等著他離開她,她寧可自己先走。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呢?」如果此刻他不是緊抱著她,他會以為她隨時都會消失在他眼前。
「只是個預想嘛。」葉雪滋拍拍他的手,算是個安慰,她也不希望真有那一天的來到。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只要把握住眼前的一切就好了?」
「我現在已經把握住了啊!」
「你不是,你好像打算哪天抓不到我了,你就要拔腿就跑,而不是回過頭把我抓得更緊一些。」傅禮元不喜歡談論這種話題,這不像是他喜歡的雪滋,他是想分擔她的憂慮,但不包括這種的。「你讓我覺得我好像是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是嗎?」感覺到環著自己的手臂鬆了,她也知道自己講了個他不喜歡的話題。「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好了。」
「Baga!」傅禮元喚了一聲,Baga隨即朝他們奔來。
他無語的和葉雪滋走回休旅車,在回程的路上沒有人再開過口。
※ ※ ※ ※ ※ ※
車內沉悶的氣氛令葉雪滋覺得快要窒息了,傅禮元原本都會和她說說話的,但此刻他卻緊閉著雙唇。
「我先去便利商店買點東西。」她借口要買東西,先下了車,傅禮元也沒有說什麼,以往他都會陪她下車的,她明白自己的話惹得他不高興,但也只能無奈的看著他把車開走。
這應該算是第一次的吵架吧?還是冷戰?
葉雪滋買了一罐飲料,站在便利商店門口喝了起來,她不敢回去,因為她不知道應該要上樓面對他的冷臉,還是回自己的窩裡哭泣,話是她說的,破壞愉快氣氛的人也是她。
她是不是該去向傅禮元道歉,然後像平常一樣向他撒撒嬌,也許他就不會那麼生氣了呢?
飲料都喝完了,她還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法,只好一直賴在樓下。
先回到住處的傅禮元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不是說只是去買點東西嗎?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這段日子以來,雪滋會和他回到他的住處,現在她的公寓成了她的衣物間,她下了班一定會先到他這裡等他回家,這已經是種默契了,可是這回她在半途下車後,便一直沒再出現過。
也許他該好好跟雪滋談談,讓她安心點,或是逼她說點令他安心的話,雪滋稍早前的話讓他懷疑她會隨時離開,這令他很不安。
他搭電梯到六樓,按了她的門鈴卻發現她還沒到家,傅禮元覺得有些懷疑,怕她會不會是在半路上被搶了,還是遇上什麼危險,越想越心急,連忙搭電梯到一樓。
大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大衣的女人,傅禮元想也不想就往她走去。
那名女子轉過身,驚訝的看著他,「禮元……」
一樣是穿著黑色的大衣,一樣的長髮,但卻不是他想見的葉雪滋,而是他沒想過會在這裡出現的白蘭琪。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分手好幾個月後,傅禮元頭一次見到她。
白蘭琪顯得有些緊張,連表情都不太自然。
「我……我來找你的,我有些事想跟你談。」
※ ※ ※ ※ ※ ※
買了一大袋的飲料當擋箭牌,葉雪滋心想看見她提著一大袋東西,他應該不會覺得她還在鬧彆扭吧?
怎知她才走到轉角,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那個和她一樣穿著黑色大衣的美艷女子,正對著傅禮元說話。她的腳凍在原地,因為傅禮元臉上有著她從未見過的表情,她分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是那個和他說話的女子絕對不是跟他問路而已。
只見他沉默了一陣子,然後開口說了一句話,女子隨即跟著他走進電梯裡。
他搬到這兒這麼久,除了自己以外,他沒有和其他的女性往來過,會是他公司裡的人嗎?那為什麼下了班後要到他的住處找他呢?
還是……她就是他的前任女友?
葉雪滋慢慢的走回住處,脫下傅禮元送她的大衣,她突然覺得有點冷,但她就是不想再穿上那件大衣,那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跟那個女人沒兩樣。
她想去找傅禮元,但是又擔心那女人是不是還在他屋裡,如果她出現了,那女人會怎麼介紹自己?而且……傅禮元能接受她的出現嗎?
如果那女人真是他的前任女友,他該怎麼處理?
葉雪滋心慌意亂的想著,又要自己不可以胡思亂想,或許傅禮元晚一點就會過來找她,可是她望了眼時鐘,都已經將近午夜了,他還會來找她嗎?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她坐在沙發等著,時睡時醒的等待著門鈴響起,但是直到天亮,傅禮元都沒有來找她。
真可笑!葉雪滋走進浴室,一面刷著牙,一面對臉上的黑眼圈感到不滿,她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整晚,而傅禮元卻跟另一個女人在樓上,連打通電話給她都沒有。
換了衣服,化好妝,她氣呼呼的拿起手機,要塞進皮包前她又改變了主意,把手機放在家裡,她不想跟傅禮元有聯絡,除非她氣消了再說。
※ ※ ※ ※ ※ ※
白蘭琪說她想見Baga,傅禮元沒有理由可以拒絕她,畢竟Baga是她的狗,只得讓她上樓。
她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說不出口,他可以看得出她的難處,是她先有了別人,所以她覺得對不起他,但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他本想對她說如果可以以後不要再聯絡了,可是一看見她那懺悔的神情,他又把話吞回肚裡,看著她不捨的摸著Baga的頭。
由於他一直沒有多做反應,白蘭琪只好主動開口,而她所謂的想要談談,只是說了一些她的近況,包括她也搬離了兩人當初同住的公寓,他以為她應該是搬到那男人的住處,沒想到她卻說她一個人住。
這是想證明什麼嗎?傅禮元並不清楚,也不想追問。
「我以後可以過來看它嗎?」
「隨便。」他只能這麼說。
「你一定很恨我吧?」白蘭琪眼裡有著明顯的憂傷。
「你何不就讓那件事過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真的不希望她一再的提醒,也沒必要一再的道歉,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挽不了什麼。
「禮元,你不應該住到這種地方來。」白蘭琪深吸了口氣,「既然我已經搬出來,那你可以回去了。」
那房子是傅禮元買的,他有權利使用,而她不是那種會鳩佔鵲巢的人,如果他不肯原諒她,她也不會厚臉皮的繼續住在那裡。
「房子的事情我會找人處理。」
這算是逐客令嗎?白蘭琪深深的看了心愛的男人一眼。
「請你相信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不會失控的做出那種傷害你的事。」
傅禮元合上眼,類似的話白蘭琪說了太多,他真的不想再聽。
「這是我的電話。」她將一張紙放在桌上。「我希望以後你還會和我聯絡,如果有任何是我可以做的,我願意……」
天曉得,她好想朝他走去,就像以前那樣擁抱他,但她知道自己所犯的錯在一時間仍無法被原諒,她想彌補卻找不到方式,也許現在還不是時機吧。
等白蘭琪離開後,傅禮元坐進沙發裡,感覺之前所受的傷又隱隱的疼痛了起來。
等到他想起葉雪滋,時間已經是隔天的早上,她沒有回到他的住處,或許仍是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他打了幾通電話給她,卻沒有人接聽,留了話也沒有回應。
晚上他留在公司裡加班,終於接到了葉雪滋的回電。
「你到家了嗎?」
「對。」她的聲音顯得很謹慎。
她很想對於他的來電置之不理,卻又沒有辦法不理他,一整天她的手機不在身邊,她一直心神不寧,回到家她就先拿起手機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號碼,看見傅禮元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她的不滿全數消失了。
可是真的聽見他的聲音,她又免不了遲疑。
「你昨晚去買東西買到不見人影。」他的話像是指控,但又沒什麼火藥味,他就像是在跟她開玩笑,卻又沒有輕鬆的意味。
「我看到你有客人。」
電話那端突然沉默了起來。
葉雪滋等著他多說點什麼,但是他卻沒有開口。
「你要我今天幫你餵狗嗎?」
「不用,我今天會回去。」
「喔,那我去忙了。」雖然她沒有什麼事要忙,但除了這個借口外,她想不出其他的話跟他繼續說下去。
「雪滋!」傅禮元突然叫住了她。
「嗯?」她的聲音裡有著刻意的迷糊。
「或許我會晚一點回去,你有空的話先餵它好了。」
「好……好啊!」
掛斷電話後,葉雪滋呼出一口大氣,怎麼這麼平常的對話,竟讓她覺得耗盡了半生的勇氣,她不應該這麼退縮的,或許在別人眼裡她只是個傻大姊,但是她心裡一直都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可是這一次,當真陷了進去後,她反而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的,或是她該怎麼做才是傅禮元所喜歡的?
她居然是這麼的想要討好他。
慢慢的爬上樓,她不想搭電梯,她想數數她和傅禮元之間的距離有多遠?不過就是十層樓啊,但是她該怎麼找到她跟傅禮元之間的快速電梯呢?
打開門,Baga隨即朝她奔了過來,葉雪滋摸摸它的頭,目光慢慢的環顧整個屋子的陳設,試著想從她熟悉的地方找到那一點點的不同。
昨晚有另一個女人來過,這一夜之間,屋裡是否曾起過變化?
Baga餓了,不停的嗅著她的手,提醒她它的存在。
她連忙收拾起心情,開始準備它的晚餐,將比例適當的狗飼料打理好拌勻,放在它的碗裡,看著它滿足的吃著。
「Baga……昨天那個是你媽媽嗎?」她忍不住的低問。
Baga的眼睛從碗裡抬了起來,黑黝黝的望著她,但嘴巴卻沒有停過。
「你不會真的是個Baga吧?」她皺了皺臉。「你怎麼連你媽媽都不認得?那你以後會不會連我都不認得?如果我離開了,你是不是很快就會忘了我?」
對著狗說話實在很怪異,但是昨晚她的男人讓另一個女人進了他的屋子,而在這之前,他們還有點小小的不愉快,她是第一次談戀愛,如果不找個對象說說話,她可能會瘋掉。
葉雪滋慢慢的蹲下身子,挪動身子靠著牆,無力的歎著氣,一面等著Baga把東西吃完,她好把碗洗乾淨,然後回家去。
想到這兒她又不免歎息,平常她都會留在這裡等傅禮元回來的,但此時心裡卻有個聲音要她這幾天最好離他遠一點,尤其是傅禮元沒有跟她解釋那女人是誰之前。
看著Baga吃完了晚餐正在喝水,她拿了張紙幫它擦了擦嘴巴,免得它嘴邊的毛沾上食物,久了容易有味道。
其實她大可以丟了飼料讓Baga自己吃就好了,可是她卻仔仔細細的張羅周全,從一開始的單純喜歡狗,到後來細心的搜集資料,她很難不去承認想討好傅禮元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現在她的確和傅禮元在一塊了,而她也從中得到了一些回報,但談戀愛就是這樣的嗎?
兩個人分享擁抱親吻,然後呢?是否也包含了對彼此的誠實、坦白,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是否比傅禮元誠實坦白呢?
門口突然傳來開門聲。
她還來不及起身,傅禮元已經走進屋裡。
「你不是要加班嗎?」
這樣她怎麼離開?她坐在地板上望著他,每次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他總會突然冒出來,害她所有的計畫全部打散。
「好讓你喂完狗就溜是嗎?」
她的臉色一變……他知道。
「我就住在樓下啊。」她還能溜到哪裡去?除非他不想下來找她,就像昨天那樣。
「剛才我在電梯裡遇見你的房東,他要我提醒你租約到期的事,你好像忘了這件事,還是你只是忘了跟我提?」他說話的神態和平常差不了多少。
「我還在考慮當中,不過我之前有跟你提過房子的事情。」
「你只說了你覺得房東有點糟,那時你話裡的重點是為何要賣車子。」傅禮元記得很清楚,至於租約的事情她一次也沒講過。
「你在意什麼?」葉雪滋站了起來,一手扶著牆,心裡湧出的憤怒怎麼也壓不下去。「我還沒考慮清楚!不可以嗎?」
他突然伸手將她扯了過去,她重心不穩的跌進他懷裡,但是她動作迅速的推開他,他只能緊抓著她的手臂。
「你按到我的傷口了。」其實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的話讓傅禮元立刻放開了她。
她深吸口氣後,開口道:「我們先分開一陣子,有很多事情我得好好想想,我想你工作也很忙,不如——」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昨天來的人是誰?」
「她是你女朋友不是嗎?」
「你昨天看到了為什麼不來問我?」
「你昨天為什麼不來找我?」她不答反問。
「因為我知道你昨天在鬧脾氣。」
葉雪滋看著他一動也不動,連說話都覺得費力。「看來……我們都不習慣在對方出狀況的時候緊抓不放,你不也一樣鬆了手?」
回想起他昨晚所說的話,她只覺得難受。
「就趁這機會我們好好想想吧,我們只是剛開始,這時候結束或許傷害不會太大,我想我的個性不太適合這樣的相處,我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她索性直截了當的把她的想法說出來。
「你需要適應什麼?」
「我連我需要適應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回去好好想想好嗎?」
「你只想回去當縮頭烏龜。」傅禮元明白如果讓她走,她只會鑽牛角尖,絕不會往好的方向想。
「那你呢?你躲著她,窩到這裡來不也是一樣?」
他在前一段的愛情裡受了傷,所以才躲來這兒。
她今天去看了那件大衣的價錢,足足要花掉她半年的薪水才買得起,一般人誰會買下這種東西送女朋友,他根本用不著窩在這種破舊的地方。
昨晚她看見那女人身上也穿著黑色的大衣,盤繞在她心頭的是……自己是否成了那女人的代替品?
這念頭讓她越想越害怕,她到底是被什麼沖昏了頭,這些日子以來她居然從沒仔細問過傅禮元有關他前女友的事,而他唯一提起的只是那女人的離開,問題是……她回來了!
她昨天到這裡找他了,他打算怎麼做?
傅禮元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並未試著解釋些什麼。
「你說不出來……」她覺得好沮喪。「你都說不出來,就算我問了又怎麼樣?我怕你不開心,所以一直沒有主動問過她的事,甚至也不打算問你的,因為我知道你的反應會是這樣。」
她雙手一攤,覺得自己失敗透頂,既然她的男朋友不想對她坦白,那她又有何必要誠實呢?
「我先回去了。」
打開門,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不過她並未直接回她的住處,而是去去找房東,告知對方她要搬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