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柔軟的布條綁在椅背後,任憑意菲怎麼用力掙扎,就是掙脫不了束縛。
六個侍女就分站在她四周,不敢制止,更不敢幫助,每個人都睜大眼睛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唯恐她有一點閃失。
「小姐?」一支宛若俏麗飛燕的女孩闖了進來,見主人竟然遭受這種待遇,汪汪大眼忿怒地掃射那六名誠惶誠恐的侍女。「你們這些人……哼!既然懂得害怕,那還不趕快放了小姐,知不知道她是誰?伊斯利的皇后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可是……意菲小姐她這麼衝動,我們擔心她會傷害了自己。」
「那也不可以冒犯小姐呀!」
「晶靈,過來幫我。」意菲喊道。
「是。」
「不可以!」六個侍女齊齊攔住她,驚懼的表情寫在臉孔上。「請兩位不要為難我們好嗎?」
「什麼為難,就只是放開小姐罷了。」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可以!」惴惴仍然滿佈臉龐,緊張的模樣實在好詭異。
「為什麼?」這種超乎常情的懼怕所為何來?那個叫魔巖的男人哪來這麼大力量控制這麼多人的情緒。
意菲不禁停止了掙扎,她不可以給這些無辜女孩添加更深的不安。
「告訴我,你們怎麼會和叛軍在一塊兒?你們的父母呢?為什麼不想辦法逃出這地方。」難不成她們也是俘虜,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效忠魔巖,以求保命。
「意菲小姐,魔巖陛下是伊斯利真正的主人。我們身為他的侍女,尊崇他天經地義,為什麼要逃呢?」她們反感不解。
魔巖陛下?陛下?在麒磁基地內每一個份子,口口聲聲乃至於一舉一動,都誠惶誠恐的奉他為主?
為什麼?
沒有理由的。
難道這些人都被洗了腦?
可是一旦仔細觀察,又可以發現這些人的眼神與表情自然且生動,並沒有被外來科技所控制的僵態與渾噩,不似被洗腦後的白癡。
但他們又死死的認定魔巖是君王。
這團詭異到底的迷霧該如何辨出蹊蹺與線索?她得好好想一想。
「我保證。」意菲誠懇的容顏散發一抹異彩,凝睇那六位盡忠職守的女侍。「我絕不給你們添上任何麻煩,現在請解開我的束縛,我保證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六人相覷一眼,終於臣服在她的光彩下,替她解開布條,還不停地道歉。
「不怪你們,我能體會你們的身不由己。」意菲靜下心來環視這間佈置精緻典雅的寢房。這個密藏在天然山坳中的基地,向來的功能只為保護伊斯利的國防安全,這回被魔巖「不聲不響」的佔領後,他居然有心思把沈肅的軍事重地闢建成貴族化的高級設施,真不明白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從寧靜城到這邊,足足花費一整天工夫了,不知外頭現在狀況如何?雷爾見她遲遲未有消息,不知會怎地擔心,她必須想個法子離開這個基地。
「意菲小姐,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折騰老半天,六侍之長不敢再對這位嬌客有所怠慢。
「我想沐浴。」她必須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
「小姐,我來幫你。」晶靈跳出來。
「不用了,你留在這裡,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喔……好吧。」晶靈只好返到外頭,等候主人再吩咐。
在侍女的帶領下,繞到寢室後方,一看:這裡竟然又辟有人工雕琢的浴池,清澄的水池竟冒著溫熱適中的水泡。沒想到麒麟基地裡頭竟然蘊藏著豐沛的溫泉,這群新的佔領者對這地方做了徹底的開發。
只是,見到這麼詳細且規劃完善的作為,壓住心口的磐石就愈重:這麼一來,只會代表侵略者必是不好應付。
幽幽歎口氣……
摒退侍女,盤起烏亮的秀髮,解下衣裳,無可挑剔的姣好曲線立即呈現。
款步移下溫泉池,淨了身,待洗滌掉一身的疲乏後,輕靠在池畔邊,忖思著:短短數個鐘頭,卻宛如一世紀之久,所對戰的,不僅只是他不可理喻的獨斷與霸氣,更可怕的是堆潛在他體內的陰毒與詭魅:每一回的爆發,激烈又狂猛,更射散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攫人靈魂。
好幾回她差點招架不住……
但她不能輸呀!
忽地,身後好像有重物落進溫泉,水花四處濺竄。
神遊的意菲嚇得回過頭,冷不防一對令人驚心的紫眸出現在她咫尺間。
「魔巖!」驚呼一聲,手擋住前胸急急閃避,未著寸縷的她不敢置信這個男人竟然這般無禮的闖進浴間,來得這般旁若無人。
漣漪下的冰肌玉膚若隱若現,魔巖噙著傭懶的深沉笑意,靠了過去。
「別過來。」她忙著找尋蔽掩的衣物,沒有,不——是被他丟得老遠。
赤裸的體魄卻愈靠愈近。
「走開!」她喊,但他更迅捷無比,細腰被兩支鐵鉗似的手臂緊緊環住,壓迫她必須與他緊緊貼合住。兩具胴體合契的相嵌,恍似天生即相屬。
太惡劣、太過分了,膚與膚相貼的觸感,非但沒辦法給她安全感,粉嫩嫩的肌膚泛起一顆顆的寒慄。
「你太無禮了。」忍住欲滑下的淚水,小手緊握成拳重捶他的胸膛。這絕非花拳繡腿,再怎麼樣至少也會疼、會痛的,但是他,竟揚起笑,無關緊要的態度令她更是憤怒。「放開我。」她狂嚷。
大掌搬上她柔滑的背膚,摩挲、輕撫、來回反覆極盡挑逗。
「放開我。」情急下,她張口咬住他的肩,期盼能脫身。
但磨巖反倒摟得她更緊。笑聲輕逸出,他掏起她的下巴,十足十的揶揄像根針一樣剌入她的心房裡。
「強悍不適合你,柔弱的芙蓉面自當配上溫馴的脾氣。」他笑道。
「你這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使盡全身力氣總算推開他的箝制,意菲瑟縮地向外頭求援。「晶靈!晶靈!」
「不必浪費力氣了,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敢抗命進來。」他雙手交抱胸前欣賞她的張皇——邪惡的姿態根本像個地底夜叉,無血、無靈魂。
「不許你再對我無禮。」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要你,你該備覺榮幸。」
這個唯我獨尊的惡魔。
「要知道我是伊斯利的皇后。」無計可施了,指望這個身份能制住他的狂亂。
魔巖潤出狡黠笑意。「到現在為止,我是還沒有摘掉你后冠的打算。」
「你也沒有這種資格。」他以為她在指他嗎?「雷爾。皇才是伊斯利真正的統治者,他才是我丈夫。」
紫眸霎間硬沉下。
「收回你的話。」磨巖撂聲警告。
「我是雷爾的妻子。」她不受威脅。
「那麼說來我應該立即毀滅你的妄想。」漆上臉孔的陰狠與決斷把意菲嚇壞了。她害怕的連連後退,貝齒因緊張不自覺地咬傷蒼白的下唇。
「你想做什麼?」江灩灩的血自唇上沁下……
「當個掠奪者。」唇再次狂暴覆上,吻住她的,霸道的探入她口中強逼她必須配合。纏綿過後,才饒過她,轉而吸吮她唇上的傷口,像個吸血魔王一樣貪婪且殘酷的舌舔吮她的痛與甜。
久久,他總算願意施捨新鮮空氣給她。魔巖壞壞的低笑,拇指恣意搬著她紅腫的嘴唇。
「更是分不開了,我的身體裡頭已經融有你的血液,我們成為一體了。」他鄭重宣告。
意菲昏昏沉沈地癱在他懷裡,不知是溫泉的熱度在作祟,亦是他的輕狂放肆惹得她無法承受。
「你休想……」她迸出一語,虛軟的身子往後一仰,栽進池泉內。熱水瞬即灌進她的鼻喉,箝制她的呼吸——
無妨、無妨、即使窒息而死也不要再承受他的侮辱,不要……
一動不動的魔巖直勾勾地盯看不肯露出池面的嬌軀。
想死嗎?
他冷笑,伸手撈起她的身子,出塵的容顏已經處於昏迷狀態。
「不會這麼簡單的,要知道遊戲現在才要展開,身為女主角的你又怎能置身事外呢?」魔巖沒有溫度喃喃說著,魔心冷如封嚴。
*****
「三少爺,您強留意菲小姐,又願意給雷爾一個月緩衝時間,會節外生枝的。」況傑對首腦臨時起意的做法不表贊同,大膽勤諫請他打消主意。
魔巖凝眸住電腦螢幕上的模擬佈陣圖,一瞬也不瞬。
有沒有聽進去啊?
「三少爺,」況傑抿抿乾澀的唇,再次豁出去。「打一開始您就主張要速戰速決,直取寧靜城,但臨時又做出這麼重大的轉折,我擔心……」
「擔心什麼?」他按掉電腦開關,轉首向他。「怕我輸了,而你們全都得跟著陪葬。」
「我不是這個意思。」況傑顫聲解釋。「但延長戰事,的確是會給對方反撲的機會,畢竟會不利於我方。」
他頭一甩,及肩的黑髮晃蕩出一波迷離的氣息。
「最終,我將是主宰。既然勝負已定,這中間過程可千萬則進展的太快,慢慢的蠶食,一步一步讓對手惶惶不安,終日不能成眠,享盡恐懼的快意,這比較有意思。」
況傑一直明白他復仇的意念,只是沒料到他竟要以最殘酷的手段相向。
「至於意菲……」喃念的聲音有著致命的輕柔。「一支自動送上門的小文鳥,不逗弄玩玩,太浪費了。」
「陛下,」一直緘默不語的巴胥忍不住開口了。「況傑的建議有其道理,戰爭的成敗關鍵往往只在一瞬之間,我認為為免出現變數,還是盡早取下寧靜城。」
「你怕?」魔巖挑眉看他。「真正理由是你擔心你的-女被我吞噬入腹吧!」
巴胥倒抽口涼氣,戒慎恐懼地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了。」
況傑趕緊道:「三少爺,巴胥將軍效忠皇室,效忠您的意志絕不容懷疑。」
魔巖冷然。
「陛下,」巴胥單膝跪下。「巴胥誓死效忠。」
空涼中,只聽見一道森冷劃下。
「你聽著,意菲早在諾言許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將成為伊斯利皇后的結果,只不過命運弄人,教她所跟非人,而今,錯誤的交集我要把它導回正軌,她得要明白她是我的。」
*****
宛如置身在標緲中,渾渾噩噩,極度的漆黑模糊了視線,捉不住點、看不清前方。
驀然,一陣忐忑狂囂席捲心間,她回過頭,一對紫色的眼睛陰惻惻地朝她逼來,邪獰的意圖吞沒她。
不!
意菲彈了起來,從莫名的驚恐中驟醒!
一身的汗水仍不斷流下,沁濕了衣襟,恍憾地讓她忘了置身何處?
起伏不定的低喘在好半晌過後才得已平復,支著額頭慢慢憶起所經歷的一切,以及方纔的噩夢——難怪她會把那對紫色眼睛歸類成邪魔一類,他至尊唯我的狂態和放浪邪魅的舉止,深深鐫鏤在她心頭,太過強烈了。
該慶幸,他沒趁她昏迷之際強行佔有她,天知道;那一剎她真的以為自己清白不保,逼得她想放棄生命。
那個縹緲又邪獰的惡魔實在太可怕了。
抑制臨界崩潰的情緒,抬眼梭巡,寢房內沒半個女侍,連晶靈都不在,唯剩銅柱勾勒的淡紫紗慢飄搖蕩逸著,將寢室點綴的浪漫。
浪漫?豈非矛盾又像是晝蛇添足,要知道盤踞這裡的,是一支冷血的野獸。
「意菲!」傳門聲及輕喚聲同時傳來,震回她的冥想。
這聲音是?
叔叔。
意菲立即著衣下床,而駐守在寢室門外的晶靈及兩位女侍迎進了巴胥將軍。
「叔叔。」意菲看著他,四方臉孔一如往常,凝滿軍人該有的銳氣,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挺在嬌小的意菲身前,構築出十足的壓迫感。
「你們先退下。」意菲摒退女侍,她有滿腹的疑竇想解開、想問。趨前幾步,立站在一向疼她如親生女兒的叔叔面前。一直沒有組織家庭的叔叔,自她二歲那年起,因為自己的父母親在空難事件雙雙喪失生命後,即攬起教養她的大權,雖說因為身居部長要職而無法日日陪伴她,也因為她身為未來皇后的地位讓她飲食起居有專人照料,但,她尊敬叔叔,和他更有著無法抹滅的血緣牽繫。
「叔……」聲音哽在喉頭,發不出。
「你瘦了!」短短兩天時間,向來紅潤的雙頰甜美不再,這次事件已經造成她極大的傷害,但也無法回頭。
她搖搖頭。「想必您一樣壓力重重。」
「為了幫助陛下,壓力是必然的。」
「陛下?」意菲氣虛的閉眼,一向忠心皇室的剛悍男人不僅突然變節,甚至一臉的臣服仍是不悔。「您稱那個詭異到底的男人為陛下,難道您看不出來,他根本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不許你出言冒犯!」巴胥叱喝!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痛心疾首。
巴胥歎口氣。「魔巖陛下才是君王。」
又是一樣的論調。
「雷爾做錯了什麼?」她問。
「沒有。」
「那您承不承認他是百姓們所擁戴的君主,也是伊斯利建國三百年來政績最優秀的君王。」
「我承認。」
「既然雷爾執政後沒有犯下任何錯誤,您為什麼要辜負他的信任。」
「意菲……」
她鏗鏘擲地。「您在為誰而戰啊?」
「為真正的繼承人。」
「叔」——
「聽我說。」他阻斷她的話。「伊斯利王國最重要的傳承是靠皇室的血統。」
他看著一臉錯愕不解的她。「你只要謹記,魔巖。皇身上流的才是正統的皇族血液,若非皇族內部當時一場」——巴胥霍地停下口!那場黑暗往事即使讓小輩們知道,也改變不了發生的事實。「意菲,事實上魔巖的確才是你婚配時的夫婿人選,而雷爾他……他是不得已才頂替的。」
「我要聽真相。」
「總之你留在基地裡,魔巖陛下會照顧你的。」
「叔叔!」巴盲毅然離去,壯碩的身軀拒絕她的叫喚。
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為什麼叔叔口口聲聲稱魔巖才是伊斯利真正的主人。
誰來告訴她?
存在感又出現了,意菲才旋過身,整個身子就被困在壯實的胸壑中。
不再怕了,這個詭譎男人一向來無影去無蹤——也算是習慣了。
「巴胥告訴你原委了?」過分熱切的目光燒灼她的冷淡。
「我該相信你是伊斯利真正的主人?」
「我難道不配。」
意菲冷笑。
「皇室在伊斯利王國雖然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也備受人民深深的敬仰,不過能有今天的榮耀,全是歷任國王的精勵圖治所造就出來的成果。我到現在仍然不清楚你究竟是什麼身份?憑什麼理由說動一向忠心的叔叔。但我只想告訴你,即使您擁有皇室血液,即使你是伊斯利真正的繼承人,但」——心型的臉蛋倔強斥喝。
「你的所做所為完全不配成一個君主,一個罔顧人民利益的野心者,沒有資格!」
他超乎尋常沉默不言,沒有動怒,卻有一種比憤怒還要可怕的氣息。人,若能形色於外,或許可以猜測出其心思,但眼前的男人無波無紋,沒有笑意,也沒有令人發寒的咆哮,深不可測地,只有幽幽緲緲的鬼氣不斷不斷從他身上逸出。
良久,平淡到底的聲音總算飄了出來。
「很失望對不對?你在祈禱我能一刀殺了你。」他搖頭。「不會,我不會這麼做,魔巖一向不會便宜任何一個對不起我的人」——
意菲呆望他,那般摸不透的深沉彷彿隨時會變成凶暴巨濤,無情地吞沒她。不禁挪了挪身子,她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狂奔亂跳。
魔巖勾視她。「包括我的妻子。」
「你太可怕、太可怕了。」她悲哀的直喃說。「渾身上下、舉止行動、處處透露的全是偏激的思想,像你這樣的一個人怎能入主伊斯利?」
「你所尊崇的雷爾就夠格?」勾魂的魔眼直睇她。
「他沒有缺點。」
魔巖狂笑。
「風光的背後必然有腐敗的存在,只是他掩飾得完美,雷爾能登上王座,雙手同樣沾滿血腥。」他故意湊近,意菲迎視。
「不怕我了。」他奇怪?
這個人雖然擅長製造恐懼,但一次又一次之後,她沒必要老是屈服。
她微笑。「既然瞭解到你的生命構造來自於瘋狂的細胞因子,怕有用嗎?」
面孔被燈光遮去了某部分神情,看起來虛無標緲,一瞬間,意菲突然霎覺!這個外表絕美到不似真人的男人是沒有生命力的,他根本像個一觸即破的華麗泡沫。
「你對我的歸類讓我耳目一新。」透明無神的臉龐帶著笑。
「因為你只適合這種程度。」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一個只會違抗我的女人。」
「隨你。」她移開眼不想再看他,他身上那般與世隔絕的姿態囂狂到令人心驚,還有——心痛。
他頭一偏,還真仔細地忖想。
「那麼就一輩子把你留在我身邊,伺候我一輩子。」眼底泛閃無比的疏離,他殘忍地道出他的處置方式。
面對他的張牙舞爪,心臟的狂跳聲蓋過了一切的知覺與思想——因為她明白:他是認真的。
「我不會成為你的俘虜,你也休想拿我做為威脅的工具。」她緩緩啟口。「你不可能得償所願。」
*****
軍事會議上,沈肅的氣息籠罩住每張凝重的面孔。
「叛軍突然給我們一個月的迴旋空間。」情報部報告這個最新的訊息。
「這是意菲被他扣留住的代價。」雷爾不怒而威,目光移向緘默不語的前任國王臉上。「父親,事到如今,我希望您能把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全盤告訴我。」
「秘密,我哪來什麼秘密!」他驚悸地跳起來。
「意菲在他手上。」
「不會有事的——呃,我的意思是,巴胥雖然背叛了你,但意菲畢竟是他的-女,而且向來又疼愛她,視她有如親生女兒,有巴胥在敵陣,那個魔巖是不可能恣意傷害她的,畢竟巴胥仍握有軍權,有影響力,在敵人急需戰力的情況下,不可能對意菲不利。」他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地吐完這段話。
雷爾靜望他,斯文的臉孔咄咄逼人。
戴克終於忍不住。
「我先離席好了,會議由你們商量決定就行。」他狼狽地逃開,侍衛長隨後護送。
會議廳內一片死寂,不僅是雷爾,與會人士至都深刻感受到上皇一定隱瞞了某些事。
既然得不到線索,雷爾得另做盤算了。
此刻最重要的是意菲,她出塵的外貌,一直給人柔弱嬌憐的印象,但,絕對相反於外形的剛烈個性,很容易出事的,他擔心那個叫魔巖的男人若強加逼迫,意菲極可能會強烈反撲。
他不能讓她受苦。
「王。」會議室又新加入一名與會者。
「如何,查到了多少?」
眾人屏氣聆聽。
「魔巖。皇,這是他資料上所登載的名與姓。」莫緒特意強調。
「他姓皇。」驚訝聲轟起,怎麼回事?
「繼續說。」雷爾強收訝然,聽聽還有什麼更具爆炸性的資料。
「只能確定此人二十七歲,但出生記錄、國籍記錄、就學記錄、財產記錄、出境記錄,卻完全查不出具體詳實的正確資料,似乎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人刻意在模糊他的一切。」
「一個不存在的活人,甚至已經領軍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卻不知道他的身份?」雷爾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並不如想像中的好。
「但他的確是個謎,所以我們只能從他停留的數十個國家中,打探到一小部分訊息,查出他總是和一個名叫-不良-的老者有聯絡及特別關係,而這位名叫不良老人的長者,早就是全世界都查不出底細的一個秘密。」
不良老人,這名號是如雷貫耳。魔巖能和他扯上關係,且能夠在毫無預警下起兵來犯,可見他定然擁有某些本事,絕非泛泛之輩。
他循著自己的思考模式問道:「對外查不出線索,伊斯利本國呢?尤其皇族成員的名單有沒有徹底清查過?」
「有,不過並沒有異常之處,皇族內部所有成員的行蹤、所做所為全無異樣,況且他們也沒有製造血親相殘的理由。」
那麼他們所忽略掉的是哪一道環節?
「全無異樣,每個人的行蹤都能明確掌握……」思考半天後,雷爾靈光忽現!
「死人,我們所遺漏掉的環節正是死去的亡者。」
「亡者……」莫名的冷氣爬上眾人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