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有個廢棄的空屋,由於位處山腰間,再加上罕有人煙經過,所以屋子顯得相當破舊,還有些陰森;相對的,這種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場所卻是藏污納垢的最好地點。
應有諾隻身躲藏在位於空屋旁的隱密山林角落裡,屏氣凝神地等待即將要進行的軍火走私。
這群匪徒並不知道已經被一個神秘組織所鎖定,並且還把這條線索通報了警政機關,警方甚至已經在外圍做好部署了,準備一舉逮捕他們;這群人居然還懵懵懂懂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大膽地依照預定日期進行交易。
不過可以確定的,他們這場交易是無法成功。
倒是應有諾焦急的原因,是他無法確定邀君寵是否會現身。
他從好友那頭得來的訊息雖然沒有錯誤,不過前提是邀君寵必須真的與那個神秘組織有所關聯──如果真有關係,那麼她一定會來,她必然會親眼確定這群匪徒被警方一網成擒後,才會安心離開。
如果他的懷疑是正確的。
那麼邀君寵必定會在這地方現身。
他是這麼認為的。
忽然,應有諾收回惴惴的思緒,因為山徑小路開始有了動靜。
一會兒過後,他在草叢縫隙間看見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分成兩批,一前一後走進空屋裡面。
在那群歹徒聚合之後,果然,應有諾在對面樹林間隙裡瞧見一條紫色身形迅速閃過。
他雀躍地差點跳起來!
沒看錯,他絕對沒有看錯,而且他的懷疑是正確的。
邀君寵果然跟那個神秘組織有著干係。
他正要悄悄爬過林間,越過那間空屋,直搗對面樹林好跟邀君寵再度見面,哪知──槍聲突然大作,並且夾雜著一些哀嚎聲響。
應有諾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空屋裡的歹徒難道已經發現附近有人埋伏?
他伏倒在草叢堆內,動作敏捷地往最接近空屋的地點靠過去,從破窗戶裡,他居然看見那條紫色身影正與那一堆匪徒周旋;親眼見識到她俐落的身手宛如流電般地教人防不勝防,她不僅躲過那些歹徒的槍擊,狠准的身手還把那群男人一個個撂倒在地,就看見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擺平後,居然全部昏迷不動。
好怪?應有諾仔細一瞧,夾於她指間縫的利刃閃爍著一層奇怪的色澤,難不成刀面上摻有讓人昏迷的藥物。
好厲害的身手與巧思──而這情況居然是出於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女身上。
當下,應有諾竟開始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不會吧,邀君寵失蹤的日子難不成就是過著這種驚險生活,即使她應付的完美無缺,他卻愈看冷汗愈流。
不成的,誰准許她把性命當遊戲。
該死!
「邀君寵!」在裡面的衝突終於告一個段落後,應有諾再也忍不住地衝進去。
正要退走的邀君寵被這聲大叫駭得回過頭,她著實無法掩飾那一瞬間的錯愕。
「應有諾?」怎麼會是他?他又怎麼知道來這個地方的?
應有諾衝到她的面前,貪婪又仔細地審視她依然絕美的五官,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不錯,虧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她退後一步。應有諾卻欺前一步,還言笑晏晏。
「雖然好久不見,不過總算又能重逢了。」他墨黑的眼瞳晶亮得像一團火,直瞅瞅盯住她的容顏,那兩簇熱烈的光芒無法自她臉上移開。
邀君寵腳跟一轉,就要離去。
「不准你走。」他喊!快一步捉住她的柔荑,悍然地不再讓她有從眼前溜走的機會。
邀君寵蹙著眉頭急欲弄開他有力的指頭,但怎麼也扳不開。
「沒用的,我花了六個多月時間,費盡了大把心血,直到現在才能捉住你,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離開嗎?」
「放手!」這個自大的男人仍是一副君臨天下的傲然態度,完全沒變。「快放開我。」
「休想。」
「請你自重。」她冷下臉來。
應有諾搖頭,反倒把她鎖進懷抱裡,掬起她的臉,與她眉眼相對,親密的熱氣無法避免的拂向她的細膚。
「你沒有資格批判我。」應有諾提醒她。
她不答,只是冷眼睇他,眼睛一瞬不瞬。
「忘了嗎,你可是欠我許多許多呢,你憑什麼阻止我找尋你、逮捕你……」
「放手!」她暴吼出聲。「我叫你放手聽見沒──」話還沒說完,邀君寵臉色倏地一變,因為她瞧見一個被她撂倒的歹徒竟然又甦醒過來,更乘機偷偷伸長手臂撿起距離他不遠的一把手槍,巍顫顫地舉高起來,朝著他倆所站方向準備射擊。
「快閃!」邀君寵無法多言,反射性的要推開應有諾。
「小心!」應有諾也瞧見了,卻是不讓邀君寵推開,反而緊緊護住她的身子往側邊方向跳過去。
砰!
在電光石火間,被抱住的邀君寵與應有諾雙雙往角落方向竄跳過去,在身子摔倒在地的一-那,邀君寵手中的飛刀又射出一記,那個執槍歹徒被她射中手臂,慘叫一聲,又昏死過去。
「呀……」在此同時應有諾也逸出一聲痛吟,臉色一白,因為小腿地方傳來火燒似的灼熱感。那發子彈雖然沒有傷及邀君寵,卻是掃過他的小腿處,可憐的他應聲掛了彩。
「你……你有沒有受傷?」自己雖然受傷,但他還是忍痛忙問道。老天,簡直是一團混亂嘛,他緊張地看著邀君寵,就見紫衣女郎沒事人般的站起身,反倒瞟看倒坐在地上的應有諾,滿懷惡意地微微一笑。
天哪,這女人是什麼表情──應有諾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她就冷冷站在那頭看著從傷口不斷流出來的血液染紅他的褲管,又橫掃他一眼,不僅不心疼,甚至嗤笑出聲。
「活該!」誰要他多管閒事,不自量力還把自己當成英雄。
「你說什麼?」這下子他更懷疑自己連耳朵都出了毛病。
「這就是強逞英雄的下場。」她很樂意再說一遍。
「邀君寵,你就這麼冷血。」他齜牙咧嘴地開始反擊,小腿處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被她聲聲諷刺來得嚴重,該死!他好心還被人罵雞婆。
「記住這次的教訓,不屬於你的世界千萬不要強行介入,否則下一回傷得不會是你的腿,而是腦袋。」她橫睇他一眼後,扭頭便往門外走。
「站住!邀君寵,你上哪去?」
娉婷的身子直往門外而去,恍若未聞他的叫聲。
「喂!我的腳受傷了你知不知道……」這個連同情心都沒有的女人。「邀君寵、邀──去他媽的!」老天,她真的走掉了,毫不留情地。應有諾手指倏地緊握成拳,狠狠撞地,該死的,他簡直可以榮登天字第一號大白癡的寶座,竟會傻得自討苦吃去追逐一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應有諾,你這個笨蛋,乾脆流血流光死掉算了,免得留在人間受人恥笑。」他懊惱地自我詛咒,這天下誰能玩弄他,唯獨邀君寵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可以。
「該死、去死……」他狠狠詛咒著自己,罵了半天,猛地,他頭頂出現一片陰影,應有諾抬起眼來,邀君寵冷艷的容顏竟然又出現在他的瞳孔內。他不禁張大嘴,再度被這錯愕的驚奇給嚇傻了。
「你……你怎麼……你……」他訥訥無法成言。
邀君寵無視他的震驚,逕自蹲下來,從懷中拿出一條止血帶,替他的小腿止住血液繼續流出。這個男人一旦敗下陣來,那股源源不斷的懊惱與憤怒大概會讓他氣得決定死掉。他是那樣的自負,而這自負也令人生氣。
「另一隻腳可以動吧?」邀君寵抬眼,不帶感情地詢問。
應有諾承受她的照顧,內心竊喜不已,她還是回頭了,畢竟是放心不下他,說到底她絕非冷血動物。
「可不可以動?」他亂晃的眼珠分明沒安好心,邀君寵低斥問。
「應該可以。」他抿住笑,努力用沒受傷的另只腳撐起自己修長的身軀,只是起身後,還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濟地顛了顛。邀君寵見狀,考慮了一會兒,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
「我們快點離開,我不想留在這地方旁生枝節。」她回頭的目的正是為這理由,就是不能把應有諾留在這地方,以免他在惱羞成怒之下洩漏了她的身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小妮子居然把他當成「枝節」。
算了,先忍耐下來。
「這些歹徒怎麼辦?」他看著倒成一地的匪徒。
「警察很快會來處理。」
「也對。」他不再多言,乖乖地被她攙扶離開,也乘機偷吸她的馨香,當方纔的憤怒沈澱之後,取而代之的計量又讓他開始升起了惡膽。
「君寵?」他的聲音帶著笑,再加上他特殊的氣質,聽起來就是極其曖昧。
她別過臉。
應有諾偏偏湊過去。「告訴我,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日裡,你有沒有想念過我?」
她只扶住他想盡速下山。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他不在乎自言自語,反正不管她怎麼排斥,耳朵沒聾的她還是得把他的話全部聽進去。「原本以為,找尋你的路程還很漫長,也許得再過好幾個半年,但誰知道,連上帝都可憐我,竟然讓我看到你。」
這人煩不煩。
「好幸運的驚鴻一瞥……」突地,完全來不及防備,應有諾一個顛躓,就這樣重心不穩的摔倒,順道也把邀君寵拉下,還「恰巧」地把她欺壓在他身體下方。
「應有諾!」她實在忍無可忍了,不必多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真的走不動啦。」他一臉無辜。
「起來!」她雙手揪緊抵住他胸前,努力隔出一道距離,冷冽地對他下命令。
「不行,我腳好痛,讓我休息一下。」
休息需要這樣壓住她嗎?鬼才相信他的說辭。「別讓我再說第二遍──」他的雙手突然捧住她的頰,露出煞是迷人的微笑。「別生氣,先聽我說,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花了多少時間與心血,你難道完全不感動。」
「沒有人要你找我。」她努力推開他。
應有諾手臂一探,環住她纖纖柳腰,故意把她掙扎的身手跟自己拉得靠近些,密密貼合著。
「應有諾。」她咬牙道,她的每一-肌膚、每一條曲線,都與他緊密的相貼合,這個風流公子,死性不改。
他眼中的挑戰光芒愈來愈熾烈。「不管你感不感動,這次既然抓到了你,我就不會再放開。」
邀君寵壓抑住內心滾滾如黃河般襲來的不滿,問道:「你千方百計追逐我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實在弄不懂。
「不為什麼,就要最起碼的解釋與代價。」
「邀家欠你的債務已經還得清清楚楚,你有什麼資格向我追討解釋與代價。」
「真的還清了?」他反問。
「難不成那張面額一億元的支票沒有送到你手頭,被唐世誠污了。」
「不!支票已經兌現,我的手下沒有人敢設計我。」
「那你還要跟我追討什麼?」
「錢債是還清,但人情債呢?你可沒還給我半分。」他的眼神遽然變寒。
人情債?
她不禁冷笑出聲。「應少爺,你未免太會算計。」
「當然,我是生意人,當初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才大發慈悲借你父親那八千萬元周轉,所以不管你們怎麼使用、哪怕提前還給我,你邀君寵都注定在收下那八千萬的一刻欠下我一份人情,所以就算你把錢給還情,我還有個人情債可以索討。」
她怒極反笑。「你要我怎麼償還所謂的人情債?」
應有諾望著她美麗的臉龐,手背摩挲她誘滑的面頰,像一隻逗著耗子玩的賊貓,閃著邪惡之光。
「很簡單,就拿你來償還,直到我認為足夠了,就還你自由。」他撂下宣告,並且意圖以主宰之尊攫住的唇瓣,再次品嚐他思念已久的柔嫩。
在他傾近的一-那,邀君寵手臂一抬,應有諾卻已有準備的抓住她的雙腕,扣住她的手。
「同樣的伎倆我絕對不會笨到上當兩回,這是我的習慣。」當他的唇先是印在她額際輕啄,接著還涼涼反諷道:「雖然我的小腿受了傷,可是你千萬不要笨得跟男人比力量。」
「真是這樣嗎?」她突然弓起左腳,然後狠狠往他受傷的小腿一踢,當場把應有諾踢成臉色蒼白。接著她使勁推開壓住她身子的身軀,迅速跳起來。
「你逃不掉的。」應有諾忍住痛楚也飛快彈起,手臂迅速往她身上一抓。可是──「嘶」地一聲,他並沒抓住她的柔荑,反倒拉住她的衣襟,就這麼太過用力之下,竟然把她的衣服拉出一條裂縫來,雪玉般的肩膀肌膚就這麼大剌剌呈露出來。
「我……」老天,他沒那麼惡劣想當摧花惡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會做的動作是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然後教她無法反抗地癱倒在他懷裡,心甘情願地被他褪去衣裳,他可沒打算要用這麼暴力的手段把眼前的女人制伏在懷中。
她糾住被撕裂的衣襟,已經氣得無話可說,看都不看他一眼,飛快邁步離開。
「別走!邀君寵,你別走!」他扼腕極了,眼睜睜看她愈跑愈遠。不!她逃不掉的,既然讓他又遇上了她,代表著兩人的緣分完全沒有結束,事情並未了結,反而才要重新開始呢。
應有諾拖著受傷的腳,一步一步往她跑掉的路徑跟隨而去。
他不會放棄的。
每每遇上那個不可理喻的傢伙,她所設定好的路線就會無端多上數個荊棘。
總是如此,彷彿逃不開的宿命。打從一開始認識他至今,這個魔咒從來沒有失效過。
やヤ邀君寵緊緊抓攏住被他「不小心」扯開的襟口,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刻。
更加弄不懂,他怎麼還是不死心哪?都六個多月過去了,他還在四處追蹤她。
這個無聊的風流公子,到底圖謀些什麼?
邀君寵踏著疾快的步伐往下山的小徑奔走,一心只想遠遠避開應有諾,最好永遠不會再見;她是行色匆匆,只是,當她走出警方的封鎖線外,眼看就要回到平地時,乍地,她忽然感覺到有兩道比陽光還要熾烈、比寒雪還要冰冷的眼光鎖定了她;邀君寵敏銳地停下腳步,回首找尋那兩道視線的方位。
這次她相當肯定絕非來自應有諾的窺探,因為那兩道炯炯目光分明隱藏著一股濃烈的殺氣,不可能是應有諾所能擁有的。
她全身戒備,且不斷四處梭巡──風聲沙沙,晃動的樹葉搖晃重疊,隱去大半陽光,逐漸黯淡的光線讓現場氣氛顯得相當詭譎!
倒是那股殺氣一直沒有褪去,反而徐緩地蔓延過來,意圖罩住她。
邀君寵屏氣凝神佇立在原地不動,跟對方比耐力,她不信那個逸出強烈敵意的神秘人不現身。
果然,未久之後,一個全身黑衣勁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慢慢從濃密的樹叢中一步一步走出來。
邀君寵不急著開口,沈默小心地注視對手的一舉一動──來人肯定不是簡單人物。
對峙半晌,那男人終於先開口。「小妮子年紀輕輕,倒是智勇雙全,連我的氣息你都聞得到。」他言語間有著對自己的信心。
「為什麼跟蹤我?」她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綻出猖狂笑意。「因為你才初露臉,就連挑了兩樁震驚社會的大案件,我很佩服!
所以特地前來拜訪你。「
拜訪她?
「你是那群走私販子的幕後主使?」她不得不做如此懷疑,雖然這兩宗大案並未發現有人在背後操控,但是這個來意不善的男人一出口就挑開內幕,想必也對這兩次的走私案有著相當程度的瞭解。
「我雖然不是主使,不過就是知道內情。」
這個男人在打哪門子啞謎?
邀君寵更加謹慎。
「你能掌握到我的行蹤,可見你也非泛泛之輩,又或者──你就是『幽冥組』的成員。」這張生面孔並不隸屬台灣幫派,但他所散發的氣勢又說明他是領導一方的人物,所以她才大膽提出這項臆測。
男人哈哈大笑。「果然是聰明的女孩,難怪你能在危險環境中生存的極好,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我也同樣意外,」她緊盯住他。「『幽冥組』的成員竟然會主動現身。」
「不現身不行哪,如果要確定我們『幽冥組』能夠在台灣順利活動,首先就得殲滅最大的敵人──『俠客居』。」
「你確定我跟『俠客居』有關聯?」
「我觀察你好一陣子了,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你跟『俠客居』有關,不過你的行為模式倒是和我交過手的俠客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不管你是或不是,我都必須搶快一步下手毀掉你。而你現在落了單,正是最好的機會。」黑衣男子猙獰的一步步走向她,摘下墨鏡後,又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邀君寵。「雖然你長得如此漂亮,只可惜,命不長!」
「長」字一下,他旋即出手,掌心握著的是一把利刃。
她避過,也出手反擊,打鬥中,她右手不得不鬆開衣襟,被撕裂的布料理所當然無法遮住她細緻的肩膀,如玉般的肌膚無可避免地顯露出來,也把那個黑衣男子的色慾給逼出來。
他雙眼發直,淫笑出聲並且攻擊的更凶、更猛,過招間,他的雙手甚至很故意地往她露出的肌膚探去──邀君寵又氣又恨,紫色飛刀一夾上指縫間,預備射出。
哪知那個黑衣男子居然不怕死似地直直朝她迎面撲來,嘴角浮掛的色相,-髒到讓她大吃一驚,反射性的躍後一步。
到底真如「白主」所言,她對敵經驗仍然略顯不足,那個黑衣男人的動作是故意的,他製造了個陷阱,讓邀君寵退閃一步,不免失神的一-那,就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朝她揮出一團白灰。
邀君寵來不及避開,吸了一口,濃重的暈眩感突然襲來──糟了,是迷藥。
煙灰入鼻後,她立即感到渾身乏力,身子搖搖欲墜地扶住樹幹,強撐僅存的力氣想逃出這裡,但黑衣男子猙獰的臉孔卻愈靠她愈近。
「你逃不掉的。」他邪笑,一步一步走過來。「不過在你死去之前,我准許你再為『俠客居』盡一次義務,聽說你們是最喜歡做善事的,那麼你就讓我快樂一下,完成你此生最重要的任務吧。」他伸出手要抓住快暈厥的她。
砰!
完全意外的一聲槍響把那黑衣男子嚇了一大跳!讓他以為其它的俠客人適時出現,來不及細想,他轉身就溜走。
保命要緊。
而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背倚在樹幹上的邀君寵腦袋愈來愈重,整個人昏昏茫茫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只知道自己沈重的身子已經軟軟栽倒下去了。
應有諾死命拖著受傷的右腳及時圈住她下滑的身軀,焦急的臉孔就在她即將閉上的眼前不斷晃動。
怎麼又是應有諾?
邀君寵實在不敢相信。
怎會又是他?
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真教人……教人……莫可奈何呀。
無奈的歎息成為邀君寵最後的動作,緊接著眼一閉,倒進他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