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覺告訴我,我的丈夫將是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而且呢,他的個性還是屬於溫柔體貼、斯文有禮的那一型,最重要的是他會很愛很愛我喲!”書小刁趴在窗台上,美麗的小臉泛出絕美的彩光,暖暖的和風拂過她臉龐,暖和她的心,再想到未來的命定丈夫將是這世上唯一僅有的好男人,她就快樂得要飛起來。
“我的直覺向來不會出差錯,所以我有信心會嫁給最好的男人,一定、一定的,我有把握,我一定能如願地嫁給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白馬王子,嘻……”
“妓女?您要我去當妓女?”書小刁石破天驚的嗓音在辦公室爆裂開來!尖銳的聲波直擊面前一位年屆六十的老人家!一對圓圓的俏眼不敢置信地瞪著捂著耳朵的可憐老人,她不敢相信地再問道:“卓爺,您是不是弄錯了,妓女?妓女耶!您竟然教我去當妓女?!”
“噓,小聲一點,小刁兒,你的聲音輕一點行不行,我的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
“您教我怎麼小聲嘛!”她吼得更激烈。“妓女耶!我不敢相信,是妓女耶……妓女耶……”
“書小刁!”卓爺再也忍耐不住地運用他的獅子吼反制書小刁的咆哮。“什麼妓女妓女的,哪有你形容的這麼難聽,你說得太誇張了。”
“可是明明就……”
“那叫情婦,情婦。”他迅速捂住她的嘴唇,暫時止住她的音波。“聽著,那叫情婦好不好,叫情婦哦,你聽聽,這念起來的感覺是不是優美多了,用情婦兩字來形容是不是好聽多了?”他誘哄地對她洗腦道。
她杏眼瞪得更圓。“什麼優美不優美、好聽不好聽的,情婦跟妓女給人的騷勁味兒還不是一個樣子!”
“話不能這麼說呀!”卓爺委屈極了。
“本來就這麼說!”書小刁深吸一口氣,腦袋清楚些後才道:“卓爺,要不然我來換個身分好不好?”
“不好。”卓爺想都不想地回絕道。“你若決定要參加這次的任務,也希望凱旋歸來的話,就只能在妓女和情婦之間選一個角色來扮演。”
“為什麼嘛?”書小刁搞不懂。“為什麼我一定要選這種身分才能成功?”未免太詭異。
“因為這是沙王的要求,因為唯有這種方式,才能讓你順理成章的待在沙王身邊而不會被懷疑,你才能進一步引誘出我們要逮捕的‘目標’。”
“是嗎?”她懷疑著。
卓爺拚命點頭,既諂媚又狗腿地繼續分析道:“小刁兒呀,你也明白在阿拉伯世界裡,女人地位低,不會惹人懷疑,所以你用情婦的角色出現在敵人面前,他才不會防范你,如此一來,你的‘目標’上勾的機率也會大上許多。”
書小刁反盯他,腦袋像雷達一樣解析他每一句話的意義,須臾,她突然嚴肅地詢問道:“卓爺,我要你老實回答我,那位協助我們辦案的沙王是不是個糟老頭子?”所以才會提議這種方式好順便揩油。
“什麼糟老頭,胡說八道,沙王他是一個非常非常……”他突然住口。“不行,我不能說,這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沙王的一切要由你親自去挖掘比較妥當。小刁兒呀,你是一個福星,雖然偶爾才幫忙你卓爺爺我去辦幾件大案子,可是每次你一插手,再怎麼難搞的案件都可以順利偵破,也因為這樣,所以這一次我才又找上你。”他凝視她。“好,就算你不相信卓爺爺的官方說辭,也該相信你自己的運氣吧。”
她撇撇美麗的小嘴兒:“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這一次……感覺很奇怪。”
書小刁是“段氏家族”的一份子,而“段氏家族”正是以神秘聞名於世。其家族成員個個才華洋溢,在各階層領域中都有出色的成績,“段氏家族”可謂是一處人才精英聚集的集中地。
而她書小刁,雖然是成員之一聶赦魂的小表妹,在家族成員中有著小小的地位。但是呢,在精英匯集的家族裡,她根本沒有做出過任何驚人的成就,雖然沒有人說過她什麼,也不會有人說她閒話,可是她就是不服氣嘛。明明一樣的出身,她的智慧也不比人差呀,為什麼她就是闖不出一番讓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業來?
就在兩年前她十八歲的時候,她巧遇了卓爺這位國際刑警機構的亞洲領導者。當是“兼差”一樣,她偶爾就協助卓爺辦辦一些難纏的案子。
或許她真是個幸運兒,居然每戰皆捷。
於是乎,她成了卓爺口中的小福星嘍。
“小刁兒呀……”卓爺圓呼呼的大臉龐繼續諂媚地誘哄道:“你放心啦,你卓爺爺我是不可能害你的,你應該相信我才對呀!”
她皺皺小鼻子:“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中間好像會出問題耶!”從訂下中東之旅後,心裡頭老覺得怪怪的。
“直覺?”卓爺不以為然地反駁道:“又不是小娃娃,竟然相信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東西,再說直覺這玩意見可靠嗎?”
“可是我的直覺一向超神准的。”所以她信奉不渝。
“哦,是嗎?那麼卓爺爺問你,單靠直覺可以讓你闖出一番大事業來嗎?”
“這……”她立即語塞。
“小刁兒呀,其實我也不想勉強你一定要參與這次的任務,到底這回的任務危險性非常高,要不是你自個兒前些時候千拜托、萬拜托的要我替你找一件可以震驚國際的大案件讓你參與,我也不會找上你。”他愛憐地揉揉她發頂。“不過呢,要是你真的不想去,也不想扮演情婦這角色的話,那就別去了,我另外找別的女干員好了。”
乍聞要改派別人,她又急功好義地攬上身。“不行,我去。”
“小刁兒……”
“對不起,我剛剛太孩子氣了,忽略掉完成任務所必須要做的犧牲,跟您耍了賴,真的對不起。不過我要去,別的女干員能做的工作我當然也能做,更何況您剛剛說這次的危險性勝於以往,那就更該由我去了,您都說我是個福星嘛,危險遇上我通常都沒轍。”
卓爺眼眶不禁泛紅。“你這娃兒就是這種心性讓人疼進骨子裡,不過,也正是因為你這種個性才讓我甘冒被‘段氏家族’大卸八塊的危險,也要請你去沙王身邊。”
“我的個性跟那個沙王又有什麼關聯?”奇怪,卓爺爺對那個沙王好像藏有某種特殊的“情感”。呀──她突然面紅耳赤、目瞪口呆地喃道:“不會吧,不會有這種事吧……”
“什麼事?”卓爺一頭霧水。
她震驚地看著他,“那位沙王該不會是卓爺爺您的老相好吧?”
“老相好?”他頓時傻住,下一秒立刻賞她一顆大爆栗。“你這瘋丫頭,沙王是個男人,他是男人!”天哪,老相好。
“男人跟男人之間,也有發生可敬可佩的同性之戀呀!”她無辜地揉著小腦袋瓜,嘟嚷反駁道。
愈說愈誇張。“總之呀……總之呢……”幸好話收得快。“總之呢,沙王欠過我一份人情,所以他不會出賣我們。而你呢,就待在沙王身邊,盡量利用沙王在阿拉伯世界的勢力,引誘那個該死的電腦天才伊凡來到紐約,這樣就算大功告成了。”若非那個電腦天才狡猾奸詐,都是用電腦遙控方式控制不法的買賣,機警地死不離開他的勢力范圍,否則他何必繞這麼一大圈逮人。
“我曉得了,反正就是盡量利用沙王的勢力嘛,只不過……卓爺爺,您真的確定沙王是我們這一國的?”直覺告訴她,沒這麼簡單。
“確……”他眼神怪怪。“確定啦,如果你跟沙王之間真的遇到什麼問題,你只需記住,用你的本性去感動他,再大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的什麼本性?”她又聽糊塗了。
卓爺拍拍她的小臉道:“就運用你那種急功好義、悲天憫人的天性,我保證你馬到成功。”
※※※
阿拉伯的世界。
跟她所居處的環境完完全全的不同。
中東半島,可說是一處古老習俗與現代進步並存的奇特地方。
女人在這種父權主義充斥的環境下生活,向來是件很辛苦的事。
書小刁和卓爺搭乘飛機先來到阿拉伯首都,然後再換搭大轎車,接著又改乘吉普車,馬不停蹄地一直趕往目的地,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小刁當然知道自己是來工作而非渡假的,所以對這種馬拉松式的趕路方式不能有任何抱怨。
況且六十琅-歲數的卓爺爺,還是精神奕奕且笑容滿面呢!
“小刁兒呀,一旦見到沙王,基本禮貌一定要周全,雖然人家曾經欠過我一份人情,不過他卻是我們得巴結的對象,尤其這次的任務相當重要,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你都要忍耐一點哦!”卓爺再次對她耳提面命道。
“我會盡量啦!”好像深怕她會把沙王吞噬入腹一樣,她雖然不是溫馴小綿羊,可也不是凶狠母老虎呀!
卓爺卻不滿意地要她保證。“不能用盡量,要說你將全力以赴。”
書小刁瞪大杏眸。“卓爺爺,您干麼這麼忌憚他?”
“在阿拉伯世界裡,他是帝王之尊。”他不諱言。
“言下之意,我見到他還得叩首伏拜嘍!”她嗤聲。
卓爺居然點頭如搗蒜。“沒錯,阿拉伯世界裡的女人根本沒有地位,就算你叩首伏拜也不為過。”
“什麼!”她跳起來,想她是新時代的頂尖女性耶!“卓爺,您還把我的話當真……”
卓爺見她即將翻臉,忙安撫道:“小刁兒,任務要緊、任務要緊哪,你只要想到這次是抓到伊凡的最佳機會,再大的委屈都得要吞下。”
“可是我這回要扮演的角色是‘賣肉’的耶,這種委屈我怎麼吞呢?”愈想愈不對勁,盤旋心口的不安愈來愈嚴重,直覺不斷告訴她,即將會有不可預期的“慘事”發生,要她趕快溜之大吉。“卓爺爺,我……”
“會館到了!”卓爺興奮的一句話,把書小刁的退堂鼓給擊碎。
唉!來不及了。
“到了。”她無力自言。
“來吧!”卓爺笑咪咪地把她拉下車,眼前所見,亞麥會館是一棟相當豪華寬敞的建築物,而且是純回教式的造型,對於鮮少涉獵中東世界的書小刁來說,這裡的人文風情非常有趣,然而,她也發現這個小城市的居民似乎非常的嚴謹保守,有過路行人經過他倆身邊時,居然對外地人不敢投以好奇的一瞥,目不斜視到仿佛沒見到她和卓爺的存在。
“這裡距離沙王所居住的金色堡壘還有一段路程,亞麥會館只是金色堡壘的入口站而已。”卓爺悄悄聲地跟書小刁通告訊息。
“入口站就這麼詭異呀!”如果照卓爺所形容的,那麼這座小城市是歸沙王所統轄,而一位統治者能將自己領地上的人民弄成跟軍隊一般嚴守紀律,那麼他的性子可想而知──必然是那種難搞難纏的混蛋型。
“兩位請進。”停好座駕的司機帶領兩人進入會館,請兩人稍坐後隨即退開。
在會客室等候近五分鍾,門口出現另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中東男子,一出現便以流利的英文跟卓爺問安。“您好,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卓爺非常驚喜地彈起來!“沒想到竟然是你出面來接我,小刁兒,快點問聲安。”他興奮異常地拉起書小刁道:“讓我介紹,這位是沙王的貼身侍衛,也是沙王最倚重的左右手法德先生,沙王竟然指派他來接你到大本營,可以想見沙王是多麼重視我跟他之間的交情啊!”他又吹又捧的,意圖讓書小刁的不滿減至最低。
“你好啊!”書小刁打招呼,這位純中東味長相的侍衛有著相當強悍的氣勢,屬下如此,上司可想而知──肯定是個殘暴的家伙。
反正她就是對沙王沒好感。
誰教他居然指定她得扮演“寵妓”的角色,才願意配合抓那個電腦犯罪天才伊凡。
膽敢不要臉的乘機占便宜,這種糟老頭何必去敬重。
咳呸!
法德望著書小刁好半晌,隨後才回頭正視卓爺,他的臉色不僅凝重,連口氣都變得異常謹慎。“卓爺,您指派的對象怎麼會是‘她’?您是不是弄錯了?”
卓爺的笑容愈來愈虛假。“沒有錯,就是她沒錯呀!”
“不對,她是個女人。”法德臉色一凜。
“是女人又怎樣?”書小刁忍不住插嘴。這個叫法德的,一開口的“她”就是充滿不屑的意味,她雖然大略知曉中東男人對女子極端輕蔑,但至少,至少看在她是來辦案、是來工作、是負有使命的面子上,也不該把她當成一般女子來輕視。
“法德,你聽我說,小刁不是尋常女人,我保證她不僅不會惹麻煩,而且很快就結束掉任務,不會干擾到沙王的作息。”不知在掩飾什麼,卓爺又把書小刁捧成仙。
“她是個女人!”法德再度強調她的性別,鄙視的口吻大概連阿拉伯灣畔都聞得到。
“女人也是人,而且比你們男人更有用處。”書小刁卯上他,不服輸的個性再度展現得淋漓盡致,一點都不管他的凶眼凶眉。“如何?你不相信我的實力嗎?不信的話就帶我去見那個沙王,我保證他一看見我,立刻五體投地的朝拜我。”
“你……”這什麼話?朝拜?
“是啊,法德,你快帶她去見沙王。”卓爺軟硬兼施的介入,好不容易書小刁卸下心防,當然要打鐵趁熱。“沙王答應過要完成我一件心願,我都已經把‘心願’帶到這裡,豈有讓我又帶回去的道理,況且,小刁只會待在沙王身旁一陣子,等任務完成後,一切將會歸於平靜,你我雙方都不會有損失。”
“誰說沒損失,我可是要賣……”
卓爺偷偷捏了小刁一把,要她住口。
法德思索了一會兒,來接人之前,沙王曾經交代不可以怠慢卓爺。“好吧,我帶她進入金色堡壘,不過她是留是走交由沙王定奪。”
“當然。”卓爺眼睛笑瞇成一直線。
“女人,跟我走。”看都不看她一眼,丟下話,法德立即箭步如飛地邁出,完全不管個頭差他甚多的書小刁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
“卓爺,您快來呀!”她趕上去,小刁發現卓爺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只拿條手巾跟她揮手道別。“您在干麼?”
“跟你說再見呀!”卓爺誇張地頻頻擦拭眼淚。
她愣了愣。“您不一塊兒去?”
“小刁兒,你忘了,這個任務是由你一個人去完成的。”
對哦,她差點忘了。“那……那我走啦,我親自去會會那個沙王,瞧瞧他究竟是不是長得三頭六臂。”
“你要保重喔!”
“放心吧,我會凱旋而歸的。”
卓爺目送小刁兒上車,望著車子消失在太陽光下,他才收起手帕,呼出一口氣。“小刁兒啊小刁兒,一切都靠你嘍!”他仰天長歎,心事仍擺在胸中、沒有道出的意思。
※※※
金色堡壘,它藏身在與世隔絕的天空下。
三日前,法德帶著她來到沙王的大本營金色堡壘,書小刁著實被這個小綠洲給迷去了心魂。
太美了,所有能想像的富麗堂皇全都看得見。它美得不但囂張,還美到讓人無話可說,即使書小刁是以找碴的眼光來評價金色堡壘,但參觀三天下來,她還是擠不出庸俗兩字來諷刺人。
“這個沙王看起來是挺厲害的!”書小刁喃喃自語道。畢竟要擁有這座宮城必定要有非凡能力,否則唯有承襲祖業。“法德,沙王的真正名字叫什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三天下來,只有一位精通英文的女侍陪伴她參觀金色堡壘,順便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但嚴守紀律的女侍除了替她介紹牆上的畫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抑或地毯是出自哪個地方精品等等沒啥建設性的話題外,其他的一律噤口不答。
好不容易失蹤三天的法德再度現身,書小刁當然要把滿肚子的疑惑給倒出來。
“沙王應該有名有姓吧,除非他是從石頭縫裡迸出來,那就沒話說嘍!”問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小小諷刺一下,誰教他們神秘兮兮的。
“你不配知道。”法德不客氣地反將一軍。
小刁忍住氣,拐個彎繼續探問:“他可是中東人?”
“不關你的事。”
“他挺難相處的,對不對?”
法德瞪她。“別對沙王不敬。”
“是你什麼都不回答嘛,讓我不免疑惑,你到底是敬畏他呢?還是害怕他?”她挑釁迎視法德的牛眼。“敬畏跟害怕可是不一樣的喲!你說說,沙王是屬於明理派的?還是暴君型的?”
“你這個女人真多嘴。”若非看在她是卓爺帶來的人,早拎她到沙漠埋掉,竟敢污蔑沙王。
“我不叫女人,我姓書,叫書小刁,麻煩你以後喊我的名字,別女人女人的亂叫一通。”該死的大沙豬,她再也無法忍受。“還有,請問沙王何時才要見客?我都等他三天了。”
“沙王想見你的時候自然就會見你。”法德這三天來,根本聯絡不上沙王好通報卓爺所帶過來的“驚喜”,行蹤飄忽不定的沙王,有時連他這名貼身心腹都找不到其下落;而這個女人還不知道事情一旦揭開後,她將成為一堆炮灰,竟然還得意洋洋地在金色堡壘大放厥詞。
“這個混蛋沙王究竟在端什麼架子?”書小刁忍不住用中文罵了聲。
“你說什麼?”只精通英文的法德聽不懂她中文的叫囂詞。
“我說──”她還是用中文痛罵。“我說沙王那個混蛋東西,快點出來見我!”吼完,心情愉快些,她旋過身想回自己房間,哪知撞進一堵肉牆裡,把俏鼻都撞紅了。“又是哪個混蛋站在我背後不出聲。”這次她用英文咒罵,法德聽懂了,不過臉色也白了。
“混蛋,有意思。”低沉的磁嗓在她發頂上掠過,還帶著某種詭異的氣息。“打從十年前就沒人敢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我,今天卻出於一個女人之口。”這指責是用中文發音,咬字清楚的音符把書小刁的痛感趕走,更讓她皺成一團的五官立即舒展開。
她呆呆端詳眼前這位年歲不超過三十的年輕男子,他不僅講得一口標准且流利的中文,最最最讓她訝異的是那張面孔,他的臉分明是屬於東方的,不僅東方,而且還有極美的五官,但絕不是屬於女性之美,而是以男人姿態所造就出來的完美線條,俊美又懾人!
他的外貌遠遠超過任何一位偶像明星,唯一可惜的地方是他的眼神以及散發出來的氣韻。
那對目中無人的眼神似乎在笑歎紅塵俗世人。
全身沒有熱度的氣息說明他冷血無情的個性。
“沙……沙王。”法德略帶沙啞的聲音震醒看呆掉的書小刁。
“沙王?他就是‘沙王’?”小刁不敢相信眼睛所見、耳朵所聽。沙王居然是東方人,而且他才幾歲年紀啊?書小刁望望法德,期待從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但法德除了敬畏地站著一旁不敢妄動外,就是斜瞪書小刁。“不會吧?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沒辦法,她的腦袋就是沒有辦法把糟老頭的形象扭轉成眼前這位俊美男子的形態。
“她就是書小刁?”沙王極黑色的眼瞳瞥了法德一眼,但見法德全身悚然,一句話都不敢回。
答案已現。
寒潭似的雙眸調回書小刁身上。
“不是說送來的是一名天才少年,怎麼出現的卻是個營養不良的丫頭。”似笑非笑的口吻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我……我營養不良?”她微啟小嘴,不敢相信這家伙丟過來的形容詞。
他置若罔聞,習慣性的唯我獨尊,只專注在自己的思緒裡。“有意思哪,難得卓爺敢誆我。”
法德立即單腳跪地請罪。“對不起,三天來我一直沒辦法聯絡上您告知此事,所以決定暫時留下她,我是打算請您返回後再做裁奪。”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愈聽愈糊塗?”什麼該出現的是天才少年,而非她這個營養不良的丫頭,並且還說什麼……卓爺誆他?
法德忍不住制止書小刁。“這裡沒有你插嘴的余地。”的確是個蠢女人,不知大禍將至。
“事情攸關我,為什麼我不能問?”她不畏懼地反駁。
冷冽的黑眸掃向書小刁,她則用大眼迎對。
須知沙王此刻的眼神曾經嚇昏過許多大男人,但長期生活在“段氏家族”裡,已經被家族中的優秀男人用氣勢“訓練”過的書小刁一點都不在乎。相反的,她開始欣賞起他的狂姿,還比較起他跟表哥聶赦魂,還有遠親段絕塵、段談有何不同?
“你不怕我?”沙王發現她膽敢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他,不得不說這叫書小刁的勇氣顯得特別大一些。
“我為什麼要怕你?”果然,她如此反問道。
法德臉一黑。“書──”
沙王突然舉手示意法德閉嘴,並且讓他退下。
“屬下告退。”恭謹地行了個禮,法德再次瞪了書小刁一眼後才離開。
她扮了個大鬼臉。“果真什麼人養什麼鳥。”她咕噥道,有這種主子才會有這種部下。
“你要提倡大女人主義就不該出現在阿拉伯世界中,事實上,你根本就不該出現。”他聲音又低了好幾度。“可以想見卓爺腦袋愈來愈不靈光了。”
書小刁不是滋味地反駁道:“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該出現的是男人,卓爺明明跟我說要我以情婦的身分在你身邊伺機而動。”
“他要你扮我的情婦?”沙王儼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消息,眼眶立即躍上嘲諷。
書小刁臉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但她必須把混亂厘清。“沒錯,他要我假扮成你的情婦,因為唯有這種方式才可以讓那個該死的鬼才伊凡喪失戒心。”你以為我願意呀。磋!……“情婦?”沙王放聲大笑,好像聽到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很好笑嗎?”書小刁氣急敗壞,她都快嘔死了,他居然笑得出來。“我是為了工作,我是為了執行神聖的任務才不得不假裝扮演這種角色。我告訴你,扮你的情婦我已經夠委屈的了,你可不要乘機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他睨她,這輩子第一次碰見這種能讓他“想玩”的小東西。“憑你這副平板身材連當我的女侍都不夠格,還擔心我碰你。”一向將自己緊緊封閉在無形冰牆中的沙王,難得可以用如此輕松的姿態應付人。留下她或許可以紓解平日的緊繃情緒,這也許才是卓爺送她過來的真正目的──為了取悅他。
她惱極,渾然不知在她心口擺蕩的不安正悄悄成真。“我身材不夠突出又如何,就算小巧玲瓏也美極了,你這家伙果然是只沒腦袋的色狼,看女人只看三圍數字……”
“你有腦子?”
“當然,至少比你聰明。”否則,他也不會被卓爺給誆騙了去。
“你挺得意的。”仿佛被觸及到夢魘,他的黑眸忽地蒙上一層陰影。
“沒錯。”
他冷情說道:“可惜單靠這點完成不了任務。”
“你怎麼曉得我做不到?”
“因為你是女人,女人的存在,只是為了讓男人得到滿足、讓男人游戲。”
這是什麼鬼話?
“你未免太瞧不起女人了!”她終於開始磨牙。
“我是瞧不起,事實上除了逞口舌之快以外,我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運用她們的腦子闖出一番成績來。”尤其,纏上他的全是覬覦他的皮相或權勢財富的拜金女。
而對付那些膚淺女人,他已經習慣先將她們制得服服貼貼,在愛情游戲上先讓她們受寵若驚,攪得她們自亂陣腳,等到她們想起自己最終的目的,露出貪婪本質時,也就是打入後宮的時刻。
書小刁豈能讓他瞧扁。
“我就行,我就有本事闖出自己的一番成就。”所以她來到這裡,所以她不怕危險的來釣伊凡入甕。
“你確定?”他的眼眸閃出危險光芒。
她瞧見了,卻不知那代表何種涵義。“當然確定。”
“好,那我們先來試試你會不會受到引誘。”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她手腕,將她嬌軟的身子擁進懷中,收緊手臂,掬起她的下顎,狂猛的唇片不由分說就覆上她紅灩灩的小嘴兒。
“你……唔……”她杏眸暴睜,驚駭的大眼流竄出不敢相信的光芒。沙王竟然這樣對待她?!
“不……”她回神,十指開始拉扯他濃密黑發,但他不為所動,霸道的唇片依然鎖死她的檀口不放。
“放開,唔……”不管她的臉怎麼躲避,他的唇就是如影隨形地黏附在她唇上。“沙沙……”她扯得更用力,但反倒激起他的征服欲望,沙王唇舌並用地吮吻吸舔,動作色情極了。
“……唔,不要……不要……”擺脫不了他的臉,她改弦易轍地掄起小拳頭捶打他的胸膛。
沙王低低一笑,這根本是花拳繡腿,而且她太會偽裝了。
“你想要的,別口是心非了。”他的唇繼續凌虐她的小嘴,他的手更開始挑開兩人間礙事的衣物。沁涼的空氣拂上她的粉胸,被他撫觸過的肌膚流過一股奇異的戰栗。
她抖……不斷顫抖……她亂到不知如何逃。
“承認吧,你想得到我的。”他狂妄再道,大掌立刻包覆住她右邊的渾圓。
她一震!爆發了!
“你這個大色狼!”貝齒狠狠地往他唇片一咬,血絲立即逸出。沙王愣了下,書小刁乘機推開他,連連後退。
她的初吻,她要獻給白馬王子的初吻──沒了、被強占了!
“你──你──”氣急攻心,書小刁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你──”
“怎麼,你對我的吻技那麼不滿意?”沙王拭掉唇上的血絲,還若無其事檢討起自己的吻功來。
“你──你竟然敢──”
“是啊,你居然敢。書小刁,你是第一個敢咬破我嘴唇的女人,我該為你的勇氣喝采。”他不讓她把話說完,反倒贊美起她異於常人的勇氣。“為此,我考慮讓你成為我的寵妃好了。”
她氣急敗壞、磨牙霍霍,好不容易終於迸出狠話。
“我警告你,你別太囂張,下一次你若敢再偷襲我,我不僅讓你全身見紅,還讓你不能人道。”這家伙太可恨,也太可惡了,不管他如何的“需要”,也不可以動她,雖然她扮演的角色很“畸形”,可他明明知道她是來工作的。
“是嗎?你警告我,那好吧,我就很嚴肅的期待你的利爪朝我伸過來。”他一邊調侃,邪氣的黑眸掃過她的身子。“不過我似乎犯了個大錯,居然誤判你的身材。”原來挑開鈕扣,露出酥胸以及細致肌膚的她並不是那麼“沒料”,誠如她自己所言,小巧玲瓏的曲線別有一番特別風情。
書小刁這才發現自己衣不蔽體,又窘又急地拉攏被他扯開的衣襟。“還敢說,都是你這個色魔害我的。”
沙王這回沒應聲,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跨步走。
她一怔。“你就這麼走人?不行,你至少要跟我說聲對不起。”
笑聲忽然大作,他用囂張的狂笑回應她的要求。
“笑,你竟敢笑,狂妄自大的男人,我要你說對不起。”她再嚷,但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遠方。
書小刁愈想愈惱怒、愈想愈不對勁。“這是怎麼一回事?卓爺怎麼會找他幫忙?他到底在計劃什麼?”她跟著沖到大廳找電話打回台灣,然而任由鈴聲震天漫響,卓爺的專線就是沒人接聽。“可惡,他到哪兒去了?到哪兒去了?”
太可怕、太可怕了。原來沙王是個品德低劣的惡男人,卓爺爺當時怎麼會把他捧成舉世無雙的好男子呢?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兩天,她還是記憶猶新。
怎麼忘得掉呢?一見到她就來場驚心動魄的狂吻,再相見豈不是要……哇,這太恐怖,書小刁把自己埋在水面下,不敢繼續想像會讓她七孔噴血的曖昧影像。
閉了好一會兒氣,小腦袋瓜子才又破水而出,赤身裸體的書小刁游到浴池畔,先將身子刷洗干淨,然後享受按摩水泡,也再度打量起這間大浴室來。
好大,真的好大,浴池大到可以游泳;藍白色系的地中海風格,讓浴池仿佛建構在海洋之中,營造出的氣息舒暢極了,她真想賴在池子裡直到永遠呢!
沙王的大本營的確像極人間仙境。
雖然討厭那個人,卻喜歡他的城堡。
因為好舒服哪……書小刁打了個小呵欠。
不知打哪兒吹進來的徐風柔柔地拂上身,連懸掛在玻璃窗框的風鈴都響起清脆的催眠曲,好舒服,真的好舒服,金色堡壘實在太美妙了。
等完成這次任務打道回府,她一定也要在自己家裡弄個大浴室,然後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共享鴛鴦戲水之樂;她臉紅了紅,想到直覺告訴她,她未來的丈夫將是這世上最溫柔、最體貼、最寵愛她的男性時,書小刁忍不住笑逐顏開。
好期待他趕快出現。
好期待哦……呵──書小刁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皮變得好重,不久後她沉沉睡了過去。
這丫頭居然倚坐在按摩池內睡著了。
找她良久的沙王走下水池移近她。
瞧她粉嫩美麗的小臉蛋還泛出笑意,她在作美夢嗎?這丫頭來到金色堡壘是享福的?
“女人,起來!”聲音震動空氣,流蕩出揶揄的氣息,然而書小刁只呼出嬌憨的呵欠,沒有醒來的跡象。
“唔……”她迷迷糊糊地嬌嚀了聲,換了個舒服姿勢後繼續睡。“我困,別吵嘛!”
“吵?”沙王怔了怔,戲弄的興致大起,她不設防的態度既嬌又俏而且好玩。“你睡在浴池裡會著涼的。”修長的食指撫上她潔白的頸項,肌膚軟軟柔柔的,滑膩的觸感讓他滿意地開始摩挲,徘徊在她姣美的肩頭上。
癢癢的──“我想睡嘛!”討厭,爸媽明知她最重視睡眠,向來不會吵她睡覺,而且爹地的手干麼在她肩上摸過來摸過去的,好奇怪喲!
“書小刁,你醒一醒。”沙王不懷好意傾近她耳畔,邪魅的聲音命令道:“你該起來了,不許再睡,現在開始是你的工作時間。”
“工作時間?”她似醒非醒,聽不明白這段話。
“你難道忘了必須服侍我?”
“服侍你?”倏來的話令她混沌的腦袋剎那間震醒!她睜開美眸,臉蛋抬起,在回神的同時她一邊喃喃反問:“你是誰呀?我干麼服侍你,我──呃!”她嘴兒、眼兒當場呈現雞蛋形狀態。
他的臉上跳躍出惡魔光彩。“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寵妓,我現在要沐浴,你當然要服侍我洗澡。”
“我的主人、你的寵妓──”她尖叫一聲,彈起來,真真切切清醒過來了!“沙……沙王……”
“沒錯,是我。”
書小刁頭一低,瞧見自己的裸身,她又尖叫一聲,忙不迭遮住胸部,不斷往旁邊繞去。“胡說八道,誰是你的寵妓來著,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形容我,還有,你怎麼跑進浴室來了?”慘了,是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沙王銳眼一睨。“你站的地方是我的宮城、我的屬地,為什麼我不可以進來?”
“可是──這裡是浴室,而我在洗澡啊!”他懂不懂禮義廉恥呀?!虧他還念過中文!
他道:“就因為知道你在這裡,所以我才進來。”
“什麼?”
沙王堂而皇之地走向她。“總要開始讓你學習如何當個優秀的寵妓吧!”
“你、你……”被逼到無路可退,書小刁只能卷縮在水面下,露出小臉來。“你這登徒子……你給我站住,別靠近我。”
“不靠近你,你怎麼幫我脫衣服?”
“脫衣服?!”她杏眼暴睜,呼吸困難。
“我說我現在要沐浴,你得服侍我。”手指輕點水面,水紋一圈圈地散開,把書小刁的心也蕩得一晃一晃。
“哪有這個道理?”她清脆的抗議聲沙啞到不成調。
“當然有道理。書小刁,你是以什麼身分來到我的金色堡壘,你比我更清楚才對。”
“我是為工作而來……”
“所以你更該盡職扮好寵妓的角色。”他挑釁地中止她的論調。
不可理喻,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休想我會幫你脫衣服。”用講的沒用,她只好展現士可殺不可辱的風范。
“哦?”
“你別指望我會屈服。”圓圓的大眼露出凶光。
沙王譏誚一笑,倒也不勉強,自己動手褪掉身上的長袍。
我的天哪!
書小刁目瞪口呆地瞪望他赤裸的胴體在她眼前張揚。雖惱他,卻不得不歎,他均勻的體格與修長的體態,無疑是人間最美的極品,連畫冊上的裸男也比不上他的千分之一。
“你……你……”古銅色的肌膚泛著誘人的光彩,教她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得不承認他充滿力與美的體魄讓她想入非非,不自禁地她竟然吞咽了一口口水。
“如何,要不要撲上來。”沙王大方地敞開胸膛,邪眼睇住她渴望的臉蛋。
“撲上去?”書小刁幡然醒來,她差點就丟了定力。“誰要撲過去,我只是一時失了神。”
“失神?怎麼,你沒看過赤身露體的男人?”他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當然沒……誰說沒有,我當然有。”絕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他。“不過你真不要臉,竟然在淑女面前全身光溜溜的。”
“你不同樣未著寸縷?”
“我是……”她面紅耳赤,這家伙根本無法溝通。“我不想再跟你瞎扯,你滾啦,給我滾出浴室,我要穿衣服。”
“在我的地方你沒有資格對我發號施令。”這女人幾番對他叫囂,早就超過他的忍耐限度,早先看在她是卓爺所重視的珍寶分上,暫時不予計較,然而,她似乎沒有收斂的意思,反倒變本加厲。
沙王臉色變得挺難看,書小刁識時務地暫退一步。“不然你閉上眼睛轉過身子去,總之就是不許看我。”
“如果我不呢?”
“你若敢說個不字……”她咬住下唇。“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忽然抄起水朝他潑去,不斷往他臉上潑去。“你快給我滾,休想利用我當你情婦的機會乘機占我便宜。”
水花往他臉上濺,他的眼皮卻是一瞬也不瞬,容她放肆一會兒,薄唇才詭譎地彎起來,神情陰冷地一步步逼向她。
書小刁忽覺涼意逼人。
“走開啦……”她驚惶,更加努力潑水,無計可施的她還是只能縮在池角做毫無意義的攻擊,拚命往他臉上潑水。“走開啦……走開──呀!”她慘呼!沙王居然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她的上身脫離水面的掩蓋,赤裸裸地展露在空氣中、映在他的瞳孔內。
“你……你……”她在他的瞳孔裡瞧見自己渾圓的酥胸,此時的沙王看起來異常的森冷且危險。但她不能服輸,不能被他打敗。“請你自重!”她表面迸出正義凜然的警告,心裡頭卻怕得要死,他該不會打算要對她……“怎麼,你害怕了?”他殘酷欺近她嗤笑,赤裸的身子幾乎黏上她。
書小刁輕易地感受到了他的體溫與他的強悍,差點就攀附上去。“我……我才不怕你呢!”
“是嗎?”
“邪不勝正。”小嘴兒說得義正詞嚴,天曉得有那麼一剎那她差點變成女色魔。
沙王哼了聲,忽然放開她,喜獲自由的書小刁連忙潛進水面下,快速游到另一個方位去。
幸好、幸好,否則極可能要失身了。
放開她就是容許她逃竄。
沙王好整以暇地望著緊張兮兮的書小刁道:“真不明白卓爺怎麼會選擇你來當奸細,像你這種不知輕重的女人能成什麼事?”
“我哪裡不知輕重?”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他才對。
“連個最起碼的忍耐都做不到,你還想做什麼?”
“忍耐?”她嘔極。“要我忍耐你的調戲?!”這是哪門子道理?
“你不就該習慣我的親近?!”他慵懶地伸展軀干,那充滿魅力的體魄再度蠱惑她的眼。
她又不爭氣地猛咽口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睨她。“你要欺騙伊凡,就得把你的身份毫無破綻地表演出來。伊凡能在中東半島立足,憑借的就是他那顆無與倫比的腦袋,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所以,你若想引誘伊凡上勾,首先就得讓他無法對你起疑,而你老是把我當成敵人對待,當伊凡看見身為寵妃的你居然逃避我的親近時,他會怎麼想?”
他居然會好心的提醒她。雖言之有理,卻也不懷好意。
“你想要成功,就得配合我。”沙王的眼神布滿譏嘲。
“難不成我必須對你言聽計從?”她悶聲。
“當然,而且不能有一絲絲的反抗。”沙王即曖昧又戲謔地道:“你最好明白,被我選上的女人,個個都是歡天喜地,絕不會有人跟你一樣,擺著一張不甘心的臭臉,擺明是來找我麻煩。”
她橫瞪他。
“你不願意服從也沒有關系,就快點回台灣去,別再妨礙我,不過我欠卓爺的人情已算還清,往後你們跟伊凡的恩怨都與我無關。”
意思是別再煩他!
“我……我必須再想一想,我得想一想。”一事無成的離開金色堡壘,不僅愧對卓爺,也愧對自己。可是這家伙又擺出一副欠人砍的囂張樣。
沙王悠閒地在池子裡開始沐浴,沒把眼前的肅殺之氣放在眼中。
書小刁瞪著他宛若皇帝般高傲的姿態。
“如何?想通沒有?”他問。
“還在想。”
“想通的話就過來替我擦擦背。”他還真的背過身體,一派大老爺架式。
書小刁差點嘔出血來,眼看就要破口大罵,卻突然止住──不行、不行,她要忍耐,這個大沙豬或許說對一件事,她的忍耐功力確實不夠成熟。
不過,她也不能為了完成任務就貶低自己的女性尊嚴呀!
骨碌碌的眼珠子靈活地轉著,忽地定在浴巾位置上,嬌軀瞬間彈出,以百米光速跳出浴池,抓起浴巾包住身體,飛也似的逃出有惡魔存在的浴池。
開玩笑,能冀望沙王這種大色狼替他們引來伊凡嗎?
誰能確定他會真心幫忙?
真不懂卓爺的精明腦袋哪時糊成豆腐渣,居然期待沙王協助他們抓伊凡?
不行,她一定要另外想辦法挽回頹勢,否則繼續下去,除了被他“欺負”著玩以外,她嗅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
她得自己想辦法。
沙王連頭也不回,任她逃難也似的跑掉。
隨後伸展筋骨。跟書小刁玩一玩,疲勞總能消除些。
她算得上是一帖良藥。
※※※
是夢?!
非夢?!
眼前看見的全是幽幽渺渺的黑色漩渦,耳朵聽到的是淒厲而詭譎的風聲,身體所感應到的除了暗沉以外還是暗沉,除此外,什麼都沒有。
下一秒,有張女人的臉龐突然晃出來!沙王定睛一看,那是他母親的面孔,也是他所仇視的對象。因為,這個女人為了金錢財富不惜背叛自己的丈夫,讓他的父親慘死在沙漠中;而且這樣還不夠,她殘酷的魔爪還伸向他──若非十歲的他聰明,幸運地帶著父親遺留的一箱黃金逃出母親與其姘夫的勢力外,躲進北葉門中,他早就如同父親一樣變成橫死在沙漠中的荒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