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好不好?"大街上,眾多行人裡,一位身著嫩白洋的年輕女孩,只要見到男人便會趨前去問上這麼一句話;而被她堵住的男人,先是會被她絕美的姿容給震住了步伐,可是一旦聽清楚她的問題後,立刻驚嚇得倒彈好幾步。
"你、你有沒有說錯?"
好不容易,有個男人鼓足勇氣再問一遍;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
"我沒說錯,你沒聽錯。我是在問你,你——你愛我好不好?"
水汪汪的大眼乞求地眨呀眨地,她望著他,表情是那樣的正經嚴肅,堂可可成功地掩飾住眼下調戲的譏消。
男人呆了呆,回神後驚嚇地揮起手來。"不好,不好!"赫,快溜,這女孩的腦子肯定有問題。"啊——"沖得太快,差點摔成狗吃屎。
目送驚嚇過度的背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眼前,堂可可拚命忍住喉嚨的笑蟲鑽出。
沒關係,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不行她就再找另外一個男人問看看,反正男人比蒼蠅還多,總會遇上一隻"蒼蠅王"吧。
是的,"蒼蠅"——這是堂可可給男人的評價。
不-會兒,堂可可又隨機抽取拉住一個男人的手臂,微仰起小臉,嘟起紅艷艷的櫻唇問道:"先生,你愛我好不好?"
"我?你要我愛你?"男人尾音揚高,這個美麗的女孩是不是個精神病患啊?幾番張口想問,卻又說不出口,因為她晶瑩漾光的眼神美得驚人。
堂可可用力地點頭。"是啊,我要你愛我,我需要你來愛我。"
"為什麼?"他傻傻地反問。"我們又不認識。"
"沒關係,只要你愛我就行了。"
這女孩也未免太隨便了吧,真奇怪。"呃,小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病啊?怎麼辦,被美色所迷,就是問不出口。
"你想問我是不是精神病對不對?"真孬耶,堂可可乾脆替他說出來。
"啊?!"心思被戮破,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
"你誤會了啦。"堂可可小臉浮出一層濃濃的哀怨,可憐兮兮地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的,我只是很誠懇地想要拜託你來愛我,因為……因為我發現自己竟然不會愛人,你知道嗎,我竟然不會愛人耶!"她痛苦地捧著心窩。"怎麼辦?我居然不懂如何去愛人。我的心硬了、冷掉了、失去了熱血,冰冰涼涼的,我什麼都感應不到,我什麼都無法體會,我簡直成了一個活死人……"
男人的臉皮隨著她莫名其妙的文藝論調而愈來愈僵硬,哪裡還敢繼續逗留下去,因為她那一大段話,他非常肯定這個女孩子是個精神病,他白癡才會跟個女瘋子扯在一塊,即便她美麗得像是搪瓷娃娃。
溜之大吉啊……
望著又一隻飛走的逃難"蒼蠅",堂可可大大地歎了口氣。
"有色沒膽,可悲啊,欽——怎麼就是沒有男人有這份勇氣敢來愛我呢?"
聲音愈來愈微弱,因為眼角餘光終於在人群當中瞥見等候已久的身影,她守候的"目標"終於出現,心下獵喜……
"目標"顯然發現到這塊區域的騷動,轉過身子,有這麼一剎那,他僵住了!然而只是短短一秒鐘時間,他立即邁開大步走向騷動的來源。
堂可可泰然地等候他的來到,當他越過人群,立刻如同先前的做法,輕輕一躍來到他面前,攫著他手臂劈頭問道——
"先生,你愛我好不好?"朝他施展如花的笑靨,不信他不動心,即使他絕俊得教人無法移開視線,然而對她而言——他不過是個'賺錢的工具'罷了!
闃黑的深瞳從一看見她的臉孔後便緊揪不放,一瞬不瞬地,他沒有其他表情、也沒有任何情緒,就只是緊緊盯著她不放。
她不露痕跡地蹙了蹙眉,無波的面孔看不出他意欲何為,不過退縮絕對不是她的個性。
堂可可挑釁地再重複問一次:"先生,你愛我好不好?"
他不語,只盯著她。
"咳!"他該不會也是個傻瓜蛋吧?!"先生,你說話呀,你愛我好不好?愛我好不好?"
"好,我愛你,就由我來愛你!"他突然撂下宣告,在她閃神之際勾起她的下顎,嘴唇旋即欺壓而下,微開的櫻口就這麼準確無誤地被他給緊緊擄獲住。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堂可可還是被他的張狂給嚇一大跳!
他的舌頭邪惡地搔弄她的唇瓣,接著強悍地探進她的檀口內,狂妄地挑逗她的粉丁小舌,並且大刺刺地掬取她的甜蜜,放肆又激情地誘得她呼吸開始紊亂。
是陌生人哪,可是他的調情技巧卻造就出強大的震撼力!堂可可芳心顫動,不由得閉上眼睛,任由他纏吻個不休……
吻愈來愈深,堂可可的心跳也愈來愈劇烈且不規律,當她無意識地挪移了下身子,冷無肅卻以驚人的霸道力量鎖住她時,她嚇呆了,駭然的睜開眼睛——
他睫毛下的黑色瞳眸燃燒著兩簇熾熱的火焰,一種可以將人燒融殆盡的致命火焰。
"不,夠了。"堂可可大驚失色,用盡全身力氣掙開他的箝制。"夠了,真的夠了,我已經滿足了……"她雙頰通紅,呼吸起伏不定,天哪,她差點被他高明的調情技巧給迷了去,若不是他突如其來的力道驚醒她,她很可能會當眾出糗。
"夠了嗎?你這樣就可以滿足了?"冷無肅的視線依然只定在她臉上,從發現到她時就沒移開過,須臾不離地。
她心悸了下,現在才發現他的眼神好可怕。
堂可可倉皇地別開小臉,卻與街上行人的異樣眼光對個正著。她不在乎,隨他們看戲,別人的想法與她無關,倒是冷無肅,那對咄咄逼人的視線令她不由得心慌意亂了起來。
她困難地嚥了嚥口水。"是啊,我這樣就很滿足了。"不太對勁,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細節。
"你的野心也未免太小了。"他替她不以為然。"你不是迫切地找尋男人來愛你,如今我甘願報名,也許下承諾願意愛你,怎麼你反倒害怕起來了?"
"我、我怎麼會害怕?我只是沒想到你敢在大街上吻我。"本來以為吸引他的注意就成功一半,哪知他完全不顧身份,如此張狂妄為。
冷大少爺可是有頭有臉的鑽石貴族,不是嗎?
"為何不敢?既然你敢在街上當眾求愛,我自然敢在眾人面前吻你。"冷無肅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的隨便,而這麼隨便的男人怎麼可能只鍾情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給的訊息是不是弄錯了?
堂可可轉過臉龐,不巧又被他的眼神給纏上,想再逃離,而冷無肅卻搶先下達命令——
"看著我,不許你再轉開臉背對我。"驟下的旨意讓她一凜,她呆住了!
堂可可被刀削般的命令給凍在原地。"呃……"怎麼回事?她的勇氣被打垮大半。
他絕對不會容許這張面孔又背對他,他已經找尋好久好久的嬌顏……
"很好,聽話的乖女孩,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冷無肅滿意地揚起唇,按住她僵硬的肩膀,問話的口吻比春風還要輕柔,眼神卻是異常銳利。
"名………名字?"她困難地開口。
"對,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告訴我。"他像馴獸師般地哄誘著她。
"我……"能說嗎?怎麼能說呢,但她若是拒絕,他會不會揮鞭而下呢?
"乖女孩,回答我。"嗓輕,卻十足駭人!
她倒抽口涼氣。"我叫堂可可。"恐懼讓她吐出答案。
"堂可可?"他臉色一黯,焦距忽然間變得渙散。"奇怪?你怎麼會是叫堂可可?
你應該是叫沈默才對。"
"沈默?"聽到這個名字,一股冰沁寒意竄進她的背內。"沈默是誰?我又不認識她。"她驚懼地撇清道。
"你不認識沉默?這倒奇怪了。"磁嗓陡地降得好低沉、好陰森。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他現在的眼神、他此刻的口吻、都像極了來自陰間的冥王,愈跟他深談下去,就愈覺得自己快要被拉進地獄的深淵裡。
她汗涔涔。
"一點都不奇怪的,我不認識沉默,事實上——我跟你也不熟啊!"遊戲到此為止,得想個辦法快快脫身才是。
她先前的判斷有誤,冷無肅不僅不隨便,他根本是情癡到嚇死人。
"你跟我不熟?"他忽爾沉默了下來,好半晌後,迷離的眼神才又恢復了焦距。"剛才,我以為自己幸運的找到她了。"踏出公司大門,不經意地一個轉身,竟然看見了沉默的臉龐,他以為自己會失控得放聲大吼、會快樂得手舞足蹈、會跪下來感謝上蒼所賜與的恩澤,因為——他真以為一個死去的女孩復活了!
只是洶湧翻騰的情緒,在一瞬間過後已然沉澱下來,他什麼都沒做,也不想做,他清楚明白——這個除了眼珠子色澤不同以外,外型相似到極點的陌生女孩終究不是死去的沉默。
雖如此,但他要她的心意卻是不容置疑,這個堂可可,注定要當沉默的替身。
既然已是掌中物,也就不必急在一時嚇壞她。
"那麼你現在看清楚了沒?你認錯人了對不對,我不是沉默,我不是她。"堂可可驚慌地拚命強調,急急撇清。
"我知道自己認錯了人,不過那又如何呢……"冷無肅忽爾露出一抹詭譎至極的笑意。
望著他空有笑容卻無笑意的臉,堂可可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他的表情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碰到的是個地獄冥王。
他的眼神祇有掠奪,他身上籠罩的光流是擄獲的自信,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張狂的狩獵氣息。
該死的花苒苒,怎麼沒說冷無肅是個可怕的男人。
"你怎麼啦,突然不說話了?"冷無肅凝睇的眼不曾眨過,也把她細微的情緒變化盡數收盡眼底。這也發現,那對慧黠過人的眸子就如同沈默一般,每次動腦時,就會散發出眩目的光采。
就當是蒼天在憐他吧——奪去了沈默,給了他一個堂可可,一個和沈默相似的堂可可!
"噢——"堂可可清了清喉嚨,退了幾步,拒絕被他張狂的羽翼圈罩住,也再次強調道:"我覺得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耶。"清醒的人不會是那種表情。
"我沒搞清楚什麼狀況?"他反問道。
"第一,我不是沈默,我叫堂可可,你千萬不要弄錯了。"她不斷強調這一點,等會兒碰到花苒苒,她要扭斷她的脖子以示懲罰,該死的,居然沒跟她說冷無肅是個瘋子。
"好,你不是沈默。"他寬容地同意她的提醒。
她鬆了口氣。"第二,關於我求愛之事……"
"你儘管放心,我會好好愛你的。"不等她說完,冷無肅立刻回答她。
"不是的!"她跳起來。"你不用愛我,你不需要來愛我,真的,絕對不需要,因為剛才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那全是在開玩笑,呵呵呵……"嗚,怎麼辦?她做了件蠢事啊。
"開玩笑?"揚高的唇角好危險。
"是啊——"她吞了吞口水。"聽我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其實呢,我是個小演員,奉導演之命要去客串一個小角色,這個角色內容是在闡述神經質女人的瘋狂行徑,所以我才到街上來訓練演技,結果我演得好像挺不賴的嘛,騙倒了一堆男人。"如今之計只能胡扯瞎騙。
"哦——原來你是在訓練演技?"
"對啊、對啊,不好意思引起你的誤會哦,所以你千萬千萬別把我剛才的話給當真。"
"可是我已經認真了。"冷天肅斬釘截鐵地回了句。
"什麼?"她傻眼,解釋了半天,居然沒用。
他瞇起眼。"我認真了、也決定了,從今天起把你留在我身旁,讓你一輩子都陪伴著我,也讓我來愛你。"
一段話讓堂可可寒了手腳,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根本是在宣告!
"那、那你跟我的導演商量一下吧,看我能
不能跟你走,呃——他過來了,就在你後面。"堂可可伸出手指。
冷無肅回頭,旋即一凜,驚覺到不對勁時,堂可可已經跑得好遠,只遺留背影。
他竟然上了當!
不過他並沒有追去,反正不必急於一時,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問題只剩——
是誰把堂可可送到他面前?這是純粹的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
還有——
他長褲裡的皮夾不見了,想必是堂可可的傑作,乍見和沈默神似的女子,他終究沒法子防備。
"那張臉孔、那股神態,那種聰慧,幾幾乎乎是沈默的翻版,唯一的不同,堂可可居然是個賊!"他斂下眼,若有所思地喃念道,而後縹緲一笑,邁開大步快意離去,拋下一堆看戲的觀眾。
依他的身份,很快地,今晚的戲碼會傳遍整個上流社會的八卦圈吧,不過這不是他該在意的事,他該花費心思的對象是堂可可,一個自投羅網的嬌人兒!
※※※
花苒苒,你真該死!"好不容易擺脫掉恐怖的冷無肅,堂可可第一件事就是衝回公寓找花苒苒算帳。
"我為什麼該死?"早就蹺著二郎腿在公寓等候她的花苒苒悠哉悠哉喝著茶,無視堂可可齜牙咧嘴的表情,心情愉快地等候捷報。
"你當然該死,居然設計我。"天縱英才的她居然會栽在跟她同齡的花苒苒手上,丟臉死了!
還有,也要怪自己貪心惹了禍,為了十萬塊差點連魂都給嚇飛了。
"你說,為什麼不提醒我冷無肅是個瘋子。"
"瘋子?"茶杯滑出手,摔落地板,她瞠大杏眼,掩不住那股震驚。"你說冷無肅是個瘋子?"
"難道不是?"她瞪她,不相信她不知道。
"瘋子?瘋子?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啊……他確實是個瘋子。"花苒苒樂不可支地抱著肚子狂笑起來。瘋子?有錢、有勢、有才、有貌的冷大公子被封為瘋子?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等會兒說給厲奔當笑話聽聽。
"虧你還笑得出來,你把我推給一個瘋子,你是存心要整我是不是?"堂可可可沒心情陪她笑,如果她見識過冷無肅那種志在必得的恐怖表情,不信她可以當作笑話聽。"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訂契約了,我這次失策了。"
聞言,花苒苒止了笑,緊張兮兮地安撫她。
"可可,你別生氣嘛。"
"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他嚇死了。"現在連回想都不敢。
"哎,你聽我說,那是他看見你太過訝異了,才會有奇怪的舉動。"她開始給可可洗腦。"我跟你提過,冷無肅的愛人沈默不幸病逝了,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四年,他還是忘不了她,下意識裡總會尋找跟沈默相似的女子。"她受過其害,而現在唆使可可就是為了復仇。"而你,不只外表長相跟沈默十分神似,就連個性都有某些部分的雷同,所以冷無肅一瞧見你當然會很震驚。若是因此說出一些或是做出匪夷所思的蠢事來,你應該要有心理準備才對啊!"記得當她第一次見到堂可可時也當場嚇呆,不得不感歎造物者的神奇。
"我當然有心理準備,問題是——他太瘋狂了。"本以為唬弄他一下便可以拿到十萬塊,哪知冷無肅居然鎖定她為獵物,問題是姑娘她不想被獵!
花苒苒陪著笑,不斷地安慰她。"可可,你們是第一次接觸,第一次交手總是比較……對,比較'生疏',不過第二次你就知道用什麼方式去對付他了。"花苒苒暗中祈禱著,希望可可千萬別打退堂鼓呀,可可要是不玩了,她怎麼去整冷無肅,她的復仇計劃豈不是得夭折。
"對付他?"堂可可冷冷地撤撤嘴。"算了吧,我承認自個兒功力不足,沒那本事對付他。"
保命的第一要務就是認清自己的實力。
花苒苒忍住尖叫的衝動。"不會吧?你不玩了?"
"對,不玩了。"反正除了十萬塊以外,還多了只皮夾,高檔名牌貨加上裡頭的鈔票,算一算額外又多了萬把塊。"好了,我覺得夠了,到此為止,姑娘我不想再去攪和。"
"別嘛,別這樣啦。"花苒苒急了。"可可,冷無肅是個超級金龜婿哦,要是你能坐上冷家少奶奶的寶座,保證你這輩子吃香喝辣享用不盡,想想未來的榮華富貴,你怎麼可以輕易放棄掉。"
她扮了個鬼臉。"得了吧,我受不起,更不想得罪冥王,要是被他拖進地獄裡受苦,我是得不償失。"
"冥王?'花苒苒再聽絕妙封號,興奮得一擊掌。"可可,我同意你的形容詞。"
堂可可打了個大哆嗦。"你都不知道,光是站在他面前,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花苒苒卻詭異一笑。"嘿、嘿嘿、可可,不知怎地,我愈看你是愈適合跟他在一起耶,才初初交手,就能把他看得這麼透徹,你果然是適合他。"
真會拗。"不要,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會動心,我就是不想再去招惹他。"危險的訊號不斷閃爍,警告著走錯一步必得沉淪的下場。
花苒苒又乾笑幾聲,睨著她道:"奇怪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孬種?一點都不像是我所認識的堂可可。"敢偷、敢盜、淨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想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堂可可正在偷某位富商的跑車,無意間被她發現了,可她先是震驚於可可的長相和冷無肅死去的愛人如此相似,又經過一陣扭打後,談著談著居然談出了交集,當下握手成為了朋友。"沒想到你竟然會怕一個男人?"用用激將法看看能不能奏效。
"既然不怕他,為什麼不敢跟他周旋下去?"
她冷哼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怕他,怕自己情不自禁地愛上冷無肅。"
"亂講。"她大翻白眼。"拜託,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最嗤之以鼻的事情就是看人談情說愛。
"難講喲搞不好你被冷無肅的美色所撩撥,已經心癢難耐了呢!"
"放心吧,他撩撥不動我的,我這人沒心、沒情、更討厭負擔,我只打算隨心所欲的過日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去理會旁人想法,興致來時就拐上一筆、或去撈一票,送給一些需要鈔票的人,我就滿足了。"在她的生命裡,除了那位跟隨十多年的'集團大哥',再臨時多了個欠了份恩情的花苒苒,她根
本就沒有朋友。是天性使然吧,反正她就是這副德行,她甚至慶幸自己是個孤兒身份,沒父沒母沒兄弟姐妹的枷鎖,才可以讓她這般逍遙過日子。
"對嘛、對嘛,我就是喜歡你這套人生觀,瀟瀟灑灑的,只管自己開心與否,不用理會旁人想法,我不就是看中你的個性,才會找你幫忙替我整整冷無肅,最起碼我可以放心,你不會為他傾倒。"
堂可可敗給她頑固的腦袋瓜子了,天花亂墜的結論還是要她去糾纏冷無肅。
"苒苒,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對付他呢?"她一直沒問理由。
"因為他得罪過我。"她坦白講。
堂可可噗嗤一笑。"你也真是小心眼耶。不過我發現,原來我們都是壞女人呀。
"即便使壞的方式不一樣,不過都非一般正常女子。
"怎樣,願意協助我了吧。"花苒苒再次利誘。"好啦,你就再去見他一次,二十萬先付給你。"她立即開了張支票。"喏,拿去,只要你再去跟他見一面,就算只是打聲招呼都無所謂,怎樣,很好賺吧。"她壞心地哄騙她,因為她相信這一次冷無肅不會輕易放她走掉。
有人拚命送錢給她,哪有不收的道理,即使她沒打算照做。"好吧,看在白花花的鈔票分上,我就再委屈自己一次——呃,幹麼,哪裡來的強盜?"尾句突然聲調揚高,堂可可大驚失色,她本身就是個賊,卻讓人從後頭悄悄地劫去支票,渾然不知身後多了個人。
"啊!你怎麼來了?"慘叫的不只是堂可可,外加一位臉色發白的花苒苒。
"錢是這麼花的嗎"低沉的磁嗓雖然帶著懶洋洋的揶揄,卻讓兩個女人同時打了個戰慄。
花苒苒跳了起來!
"厲、厲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慘了,被他發現了,還是被找到了。這座公寓是她沒結婚前所購置的,現在暫時讓堂可可居住,本來以為他不會想起這間公寓,沒想到——欽!戰神就是戰神,擁有她所難以項背的能力。
厲奔掃了堂可可一眼,卻對這張美麗面孔無動於衷,唯一能令他動容的就只有花苒苒。
"跟我回別墅。"他道,一個不小心就又讓她跑出
來作怪。
"好,我跟你回去。"為保小命,她先臣服,畢竟她是靠著厲奔的錢勢在作威作福。"不過你再等我一下下好不好?還有——"她涎下臉乞求。"呃,這張支票還給我吧,我得付'帳款'呢。"這是要給堂可可的報酬。
厲奔橫了堂可可一眼。
堂可可驚悸的往後一跳!"別瞪我,我是被她勉強的。"大難臨頭各自飛,她忙將罪行推到花苒苒頭上,別怪她不顧道義,這男人跟冷無肅一樣不好惹。
"那好,交易取消。"厲奔下決定。
"這怎麼可以。"花苒苒抗議,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大整特整冷無肅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不可以也要放棄。"他無情地下決定。"我不想你再跟冷無肅有任何交集。"前車之鑒不可忘,即使苒苒所唆使的女人簡直是沈默的翻版,但為了防止任何意外發生,不讓冷無肅再把目光鎖在苒苒身上,怎樣都要隔開。
明白他的擔憂,花苒苒暗自竊喜,厲奔好緊張她哪,呵……"奔——"她使出壞女人的嬌媚。
"聽我說嘛,我就是為了讓冷無肅對我徹底死心,才會想讓可可去勾引他呀,只要可可成功地把冷無肅給釣上手,那麼他就不會再把眼光放在我身上,你說,這個主意是不是很棒呢?"她偎近他懷中,又撒嬌、又磨蹭的。
這對夫妻在她面前唱什麼大戲啊,堂可可雞皮疙瘩掉滿地——不過這也證明,愛人真辛苦啊。追求時,心情忐忑,追到手了,又怕失去。人何必活得這麼累呢,無情無心才瀟灑哩!
"好啦,就讓可可再玩一次,二十萬給她當報酬啦。"花苒苒嗲功盡展,又猛朝堂可可使眼色。
厲奔望向堂可可。"你怎麼說?"
"看在二十萬的面子上,我就再玩一次。"她滿口謊言,反正二十萬對這位有錢人來說是九牛一毛,不拿白不拿。"我欠苒苒一份人情,只好以勾引冷無肅作為回報供。"她把自己演得道義十足。
厲奔銳眼一瞇,把支票放在桌子上。"支票拿去,這是最後一次交易。還有,你要去接近他、勾引他,別拿錢不辦事。"
堂可可驚悸了下。"當然,我一定會努力辦事。"嘖,這傢伙居然看穿她。
厲奔不再多言,擁住花苒苒。"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她笑逐顏開。"當然,我們回家去。"臨走前,她不放心地對堂可可於交代、萬交代。"可可,你一定要把他釣上手,然後再狠狠地甩掉他,你一定要做到哦。"
"好、好,我會做到的。"她揮揮衣袖,誠懇地送客。門一關上,笑意盈盈的小臉瞬間扮成鬼臉。"我瘋了才會再去找冷無肅,啐,逃都來不及了,哪還有主動送上門的道理。"這裡是不能再住下去了,離開吧,走得遠遠的,不想再見到花苒苒,也不想再碰見冷無肅。
鈴——鈴鈴——
行動電話鈴聲響起,這支音樂電話的旋律是屬於——
"大哥。"堂可可開心地接通電話,甜甜地喊著對方。
"可可,久沒聯絡,過得還好吧?"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問候嗓音。
"好。"雖然令人心動的低嗓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所傳來,甚至帶點空渺,然而每次只要聽見他的聲音,起伏的情緒必然會轉變為安穩。
"大哥也好嗎?"
"挺不錯的,可可,你最近有心情接任務嗎"他直截了當詢問,語氣裡,話中有話。
正是時候,我閒得發慌呢。"也許大哥是知道她此刻的處境,雖然與他見面的次數少的可憐,不過她就是相信他的本事,無所不能的好本事。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清笑聲。
"那麼你仔細聽好——"他乾脆的開始說明目標,堂可可愈是聽著,不屑的表情益發顯現在美麗的臉上"該死的,是該好好教訓教訓這種為富不仁的大混蛋。大哥,你放心,我會完成這項使命。"
她氣憤填膺的許下諾言,決定好好整一整不要臉的富商。
"雖然對方是個蠢蛋,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點。"
"明白。"
"那麼就交給你了,再聯絡。"
"拜。"收了線,堂可可跳進沙發裡,大刺刺的癱平著,抓起支票的一角,盤算地甩呀甩地。現在來算算成果,先兌現這二十萬,然後這次的任務又可以賺上百萬佣金,全拿出去基金會,至少可以讓十個貧困家庭好過一陣子。"想到可以救助十個家庭,她不由得笑開來。從不把'非法所得"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雖然她的生活也過得拮据,但是當年會參與"集團",全因為是想滿足"行俠仗義"的快感。
"呵,'俠盜'哪,聽起來是多麼的威風懾人啊!人生嘛,就是要恣意而為,只有笨蛋才會為兒女私情傷神呢。"即使身份不能曝光,她也覺得滿足,多數人為情感的牽繫而生存,有幾個能像她一樣,自由自在,只需為自己而活。
她才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