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新郎倌拉著紅綾,新嫁娘則是在丫鬟的扶持下,隨著新郎倌的動作與司儀的指示,進行著跪地、起身、跪地、起身及夫妻交拜等動作。
「送入洞房∼∼」當司儀喊出最後一句,鼓掌聲立刻響徹雲霄。
緊接著,佟七樂被扶著、走著。走了許久,跨過一道門坎後,終於進入新房,坐在新床上。
「王妃,請你靜候郡王前來掀蓋頭,我們先出去了。」告知完後,丫鬟們就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人。
紅燭高照,坐在新床上的佟七樂依然是一身冷汗。
司徒迭世並沒有依循古禮法則,把迎親大禮的繁文縟節給一樣一樣地行使出來,就只是簡簡單單地用八人大轎將她迎進郡王府內,簡簡單單地拜了堂,然後大宴賓客罷了。是他不在乎世俗眼光,還是……他根本也不在意這次的婚禮?
不管了,反正她已經下定決心,從此時此刻起,要當個自私虛偽的女人了。
因嫁給司徒迭世這個殘酷的人,意味著性命可能隨時不保。既然最壞的狀況只是如此而已,那麼已無退路的她,也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了半天後,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佟七樂忍不住屏息。
開門聲響起。
冷汗也一顆顆地掉落下來。
當腳步聲愈來愈接近她之時,佟七樂的心兒怦怦亂跳,雙手緊握成拳。
好吧,既然她很可能死去,那麼她可得要好好地瞧清楚這名魔魅修羅到底是何面貌?傳聞中,他比潘安還更俊美,然而一股邪魅氣息卻比閻羅王還要恐怖。她可要記清楚了,以免做鬼復仇時找錯了對象。
腳步聲停下,他就站在她的正前方。
一把秤尺掀起她的蓋頭。
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立刻抬起,直視他。
這男人……她的官人、她的相公,簡直是……俊美到讓她傻了眼!
「哇!」素手忍不住掩住鼻子,內心太過激蕩,鼻血差點噴出來。
司徒迭世微微一笑,替她拿下鳳冠,道:「你,佟七樂,我的新娘子。」
為她取下鳳冠後,俊容故意貼近她的臉蛋,害她差點又被他的氣息給迷得倒在床鋪上。
「呃……是,我是佟七樂,您的新娘子。」撐住!撐住!端正坐好!佟七樂強迫自己露出笑靨來,只是唇片有些僵硬,笑容顯得好虛假。
深邃的瞳仁一瞬也不瞬地,深深地看進她的內心深處。「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我當然知道……」她僵硬地猛點頭。能擁有這等罕見俊美容顏的男子,絕對就是外界傳聞的司徒迭世了。「您是郡王,司徒郡王……」
「也是你的相公。」他故意申明似的。「而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修長的身子貼坐在她身邊。
不該有的紅潮驀然飛竄上了玉頰,他的貼近令她無法呼吸,而且連思緒也都亂了起來。「郡王您……您要與我過洞房花燭夜?」
「怎麼,你不願意我們今晚圓房?」
「我不……不不!我怎麼會不喜歡?我喜歡得緊!能當上郡王妃可是何等榮耀之事,尤其又能做得名副其實。」好險,差點就把心中的秘密給脫口而出。
「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你會心有不甘,不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呢!畢竟咱們是憑媒妁之言成親,先前不曾說過話。」他修長的手指玩弄著她霞帔上的流蘇,然後邪魅一笑,道:「就讓相公我來幫你褪掉這身繁復的嫁衣吧!」
「不,不敢勞煩郡王您,我自己來就行了。」佟七樂忍不住縮了縮,只是發顫的小手仍然平整地擺放在大腿上,沒有動手脫掉嫁衣的意思。
「欲迎還拒嗎?」他勾起她的下顎,綻放出令人心醉神馳的笑顏來。
佟七樂有一瞬間癡了,這是她畢生見過最絕俊的笑容了,那抹笑彷佛會勾魂攝魄似的,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她趕緊偷偷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唉呀,好痛!這會兒總算回過神來了。
「不是的,是……我的手有點兒酸,舉不起來。但脫嫁衣的事情還是不敢勞煩郡王您,我自己來、自己來……」她的手好不容易抬起,卻立刻被他握住。
「娘子,別稱呼我為郡王,你該喊我相公。既然你我已經成親了,就不該這麼見外。再說,身為相公的我為妻子褪去嫁衣,怎麼能說是勞煩呢?」語落,他已飛快扯掉她第一層大紅嫁衣,也迅速褪去了自身的大紅外袍。
「呃!」她呆若木雞。
他的手還不停歇,繼續為她解開下身的套裙。「怎麼又滿臉愁容了?你就這麼不願意與我圓房嗎?」
「不不不……」佟七樂連忙又回過神來。「我是因為……因為有一事不解。」
他靈活的手指終於停不下來。「什麼事情讓你不明白了?」
她咽了咽口水,然後輕輕地、小聲地問道:「是、是……是郡王您怎麼會欽點我當王妃呢?畢竟比我高貴美麗的貴胄千金多如繁星,怎麼也輪不到我一個小小刺史之女登上王妃寶座啊!」
「說來說去,你就是對這門親事感到不高興。」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高深莫測。
完了,惹惱他了嗎?她終究是不擅長逢迎拍馬,所以表現失常,一下子就被他揪出了心底事。她會不會從新嫁娘變成明日的死屍呢?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會不高興呢?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何會欽點我?難不成就僅憑一幅畫像嗎?」她試著撫平他的怒氣,否則就這麼丟掉性命也太不值了。「我會這麼問,是因為今日見到郡王本尊,我、我……我魂兒都飛走了,您絕世的容貌、您尊貴的氣質、您高高在上的地位,在在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我好慶幸自己能夠成為您的妻。可,我也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您。」諂媚的話語一股腦兒地從她的唇齒間流洩出來。在這性命交關之際,口才終於變好了。
「你這張小嘴兒真會說話。」他笑,接下來出其不意地把住她的後腦勺,一使勁,吻住她的嘴唇。
佟七樂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竟會直接吻住她,她下意識地想轉開臉蛋,可是他的力道好大,教她無法動彈。他像是一只掠食的狂鷹,放肆地擒攫住她的紅唇,糾纏不休。
……好奇怪,他怎麼會吻她呢?他不是愛男人嗎?
她嬌喘著,意識愈來愈混沌。他的吻好狂烈,她的唇瓣真有這麼好吃嗎?
想著想著,她也愈來愈沈醉在他的親吻之中……
終於饜足了。司徒迭世這才將唇片轉而磨蹭著她柔軟的粉頰,並且移至耳垂,一邊含吮、一邊逗弄著。
「我喜歡你的嘴兒,我喜歡聽你說贊美的話語,我想要我的妻子把我奉為天神。」他玩上癮似地逗弄著她可愛的耳朵,把她挑引得不知所措,而他自身的呼息也愈來愈沈厚了。
佟七樂的嬌軀不斷輕顫著,幸好她的腦袋回復了點靈光,順著他的期待,繼續巴結道:「我當然只會說郡王好話,況且郡王您本來就是個青天大好人啊!您不就是因為正義英傑的緣故,才會受到皇太子賞識,破天荒地賜封您為郡王嗎?」
「是啊,我是正氣凜然,我是才華洋溢,所以才能受寵。只是,七樂娘子,你難道不曾聽說過那些關於我司徒迭世的小道傳言嗎?」他的右手忽然圈住她的身子,將她收攏在懷中,而另一只手則移向她的襟口,輕輕畫過她的胸。
「什麼?」佟七樂瞬間倒抽一口涼氣,不知是因為他的撫摸,還是因為他的話。
搖曳的燭火讓她的神情變幻不定,司徒迭世的手指也開始貪戀地在她的胸上游移著。
「外界似乎流傳著小道消息,說我司徒迭世今年不過二十有四,卻已位居要職,掌握著極大的權勢。五年前的我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平凡老百姓,哪知有-日,在一夕間突然成為了參事,不久後,破天荒地當上了河南府尹,短短兩年光陰,又連跳數級,成為福親王的左右手,扶搖直上的順遂官運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接著,令許多人無法饒恕的事情又發生了,那就是皇太子居然也知道了我的存在,甚至還賞識我、重用我,最後,皇太子竟然還請求聖上破格封我為郡王,讓我成為朝中紅人。為此,有些人在私下議論,說我擁有這等的好運道,除了是攀權附貴的手段高明外,另外,我或許還用了……媚術。」他的手掌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內,罩住了她的胸。
「呀!」她低呼了聲,體內瞬間進發出一股她從未有過的無助以及……無力。「媚術?唔……什、那又是什麼?」她輕喘起來,頭昏腦脹的,他游移撫摸的手彷佛充滿著占有的欲望。
被他撫摸過的肌膚現在都在顫栗著,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的不知道?」司徒迭世暫停對她嬌軀的探索,否則她根本回不了話。
她嬌喘著,幸好他停止對她的折磨,否則,她一定會把真心話通通給說了出來!誰教被他撫摸的感覺實在是太……太歡愉了,害她竟然抵擋不了地沈醉其中。
「沒有,我沒有聽過什麼傳聞,我怎麼可能會知曉外界的風言風語呢?我在娘家一向謹守禮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十七年來,我只知道在家中勤練琴棋書畫,熟讀三從四德,我每日學習針線繡功都來不及了,哪來的清閒功夫聽你的傳言呢?」她虛弱地回道,打死都不敢承認她在家裡其實是會趁人不備時扮男裝、偷爬牆、鑽狗洞,跑出宅子外,溜到客棧裡去聽一些奇聞軼事,自然也聽過他的傳聞。只不過……除非她真的想變成死屍,否則絕不可以在司徒迭世面前吐露實話!「再說,就算聽到了又如何?我才不會相信那些小道傳言呢!郡王您能受到寵信,憑借的是您自身的才華以及--呃!」她打了個哆嗉,因為他把她身上的單衣給褪了去,同時刻也把他自身的斜襟白衣一並脫掉。佟七樂目睹他結實有力的胸膛,幾乎要尖叫出聲。「一……一定是有人眼紅,才會散播那些傷害您的流言流語,我不會相信,也請郡王別放在心上了……」幸好在口水流出來之前,還記得繼續巴結他。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我心安理得。反正我坐在郡王的位置上,只要收取我應得的俸給,再盡心盡力地為唐氏皇朝的百姓謀求福利,那就問心無愧了!」
說得真像是一名正義之士。
「說完了心底話,夜色更深了,咱們該進行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了。」
「郡王真的要我?!」嬌嗓忍不住揚高來。他除了是正義之士以外,連斷袖之癖也是假的?本來以為被娶進門後,將會過著守活寡的日子,可是他現在卻在她身上四處撫摸,而且還摸上癮了似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摩挲、揉撫,惹得她的身子不斷地升起狂熱,氣息全亂了,而且還對他充滿著渴望,她甚至得逼自己千萬忍耐,才不至於主動撲上他……
司徒迭世低啞的磁嗓傳了過來。
「我當然要你,在我掀開你蓋頭的那一刻,就確定了你是我的新娘。」他手一挑,將她唯一僅剩的柔軟肚兜也給挑開來,兩人身上已無任何障礙物。
「呀……」她又深吸口氣,司徒迭世已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床榻上。
他凝視著她布滿情欲的臉蛋,再看向泛出嫣紅的柔肩,視線再往下移動,將她的嬌軀徹徹底底地飽覽一遍。
他的目光就像是兩簇火焰,灼得她心顫不休。佟七樂忍不住想將雙手蓋在胸前,卻立刻被他抓住,還將她的雙手定在頭頂上。
「不許躲我!」他命令道。
她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
「羞怯了?」不斷撫摸的手依然充滿著占有欲望,引得她嬌喘不休。「七樂,你真是可愛又貼心,讓我好想疼愛你。」
「你真的喜歡我?」佟七樂驀然升起了一股期待,也許……這名修羅根本沒有斷袖之癖,而且已經傾心於她,甚至連加諸在他身上的種種傳言也都是假的,根本都是旁人眼紅的誣陷……
「我當然喜歡你,你軟玉溫香的身子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吸引人。」他已將她壓在身下,他的手、他的唇,像是火焰般地在她身上四處點燃欲望。「真美、真香,你果然是比……」他忽一頓。
「比?比什麼?」她水眸漾漾,波蕩的眸光閃爍著最深的期待,希望他會說出令她動心的話語來。
「比花生米好吃。」語畢,他與她結合。
「唉呀!」痛楚使得被拋到九霄雲外去的理智通通回歸本位。在兩人結合的同時,她因為他的比喻,也因為身子的疼痛而叫出聲音來。
下一-,她忽然仰起臉蛋,一張嘴,貝齒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頭。
司徒迭世繃緊著呼息,看著身下的她。
佟七樂也一樣屏息,杏眸盈滿著無辜的水波。「我奶娘說,牙一咬就過去了,可是我很痛嘛,痛到讓我想咬個東西以免又喊出聲音來,掃了郡王您的興致。郡王別惱啊,我是伯痛,怕痛啊……」
「是嗎?」他邪魅一笑,下一步更加狂烈地侵襲著她,教她快崩潰了。
她在驚慌又無力抵抗的同時,只能再一次地、狠狠地在他肩上咬一口!
差點被騙!
她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在洞房花燭夜時,她居然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喜歡上了她……
她真是個笨蛋!
早該知道他娶她,不過是用來杜絕流言,好掩飾他有斷袖之癖的真相的。也之所以,在洞房花燭夜過後,這七天來他就不再與她同房了!她在稍稍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對司徒迭世感到極度的失望。在他心中,她的地位竟然與花生米一個樣。
把她和食物拿來做比較,可見得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這家伙真是壞透了,十足十的大混帳!
哼!
雖然被他吞了,可她也不當省油的燈,應該開始為自己做打算,進行逃之夭夭的計劃了。
「呼!好累喔!」佟七樂彎下腰,捶了捶自己的膝蓋骨。不愧是郡王府,不愧是當朝紅人的宅邸,占地空間比她娘家的府第大了二十來倍還不止,她光是繞一圈,腿都軟了,更遑論若要逛遍數棟富麗堂皇的樓閣,腳肯定得斷一截!
七日下來,她僅是對三樓五院了解了個大概而已,至於每個樓閣、每處院落裡的廂房、客房、廳堂、議事堂,以及賬房、庫房……林林總總等處,她也只不過是初步繞了一下,就已經頭昏眼花了。
佟七樂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出「香雲閣」。雖然身心俱疲,但無論如何也得撐住。想活命,就得找到出路。
她沿著花園走走看看,又順著平石小路進入另一處屋宇,腳步聲愈放愈輕,一顆小頭顱則忙著左顧右盼,就是擔心被人注意到她的行跡。
現在王府裡的奴僕們都各司其職地忙著工作,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吧?
佟七樂乘機繞到王府最偏僻的角落,她注意到奴僕們幾乎不曾在那裡走動過。
郡王府最偏僻的一隅是幾間廢棄屋捨,而且四周雜亂,連雜草都長到小腿的高度,甚至連四周高聳的圍牆也部長了青苔。
她笑了。
「看來這附近是鮮少有人來。」佟七樂立刻沿著圍牆四處敲敲打打,甚至趴下來翻開牆邊雜草,一下子往前爬、一下子往後退,還一邊喃喃自語道:「有沒有呢?應該有吧?就算是郡王府,也應該有這種洞洞吧?唉呀!」高翹的屁股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她納悶地回首,赫然看見郡王府的大總管石妥當,當下臉色一變,立刻跳起來。
「原來是石總管啊!」彎彎的杏眸立即漾出笑意,整張小臉看起來好無辜。
「王妃,你在找什麼?曉梅人呢?怎麼沒侍候著王妃呢?」石妥當的嘴角不斷抽搐著。堂堂王妃,竟然像只小狗似地在草叢裡鑽來鑽去,成何體統!尤其她變臉的功力更是厲害,足以和他一較長短了。猛然間,石妥當覺得這位王妃很詭異。
「我讓她們去替我繡荷包了,不用侍候我。倒是石總管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她轉移話題,可不能讓他發現她的計謀。
「我瞧王妃偷偷摸摸……不,是鬼鬼祟祟……不不……」石妥當壓抑住出言諷刺的沖動,畢竟她是王妃,萬一她向郡王打小報告,惹郡王不悅了,到時扣他薪餉可就得不償失了。「我是看見王妃滿懷心事地逛到這處荒廢的園子來,不知有何事,所以就跟過來看看是否有需要我協助的地方?」這位王妃的性格不僅古怪,連行為處事也迥異於一般大家閨秀,值得他用心觀察。
「石總管真是有心吶!」雞婆!
「哪裡,這是我應當做的。」一對牛眼精光四射。「王妃,你才嫁人王府七日,或許有些事情不熟悉,請容小的告知你一聲。你在王府走動時最好讓曉梅她們隨侍在側,否則就會像現在一樣,一個不小心就逛到這廢園子裡來,很危險的。其實這處廢宅原本是用來拘禁犯人的牢房地,只不過現在膽敢冒犯郡王的匪徒一旦被抓,就當場被斬首,提頭去見閻羅王了,所以也就不必再把匪徒關在牢房裡了。這規矩設得極好,否則不僅占據地方,還得供應膳食給那些混帳吃,對王府的損失可是很大的!」
哇,有夠狠!佟七樂聽得傻眼。司徒迭世不只對錢財之事斤斤計較,心腸更是歹毒。
石妥當口沫橫飛地繼續道:「所以,現在牢房撤掉了,但因為還沒決定此塊地要如何運用,所以就暫時閒置著,結果現在雜草叢生,也因此我才會請王妃遠離此處,否則萬一鑽出了什麼可怕的怪蟲子來嚇倒王妃你,我可是擔待不起啊!」
「是挺可怕的!」這郡王府上自主子,下至僕役,個個城府極深。石總管果真也是不好惹的人!「往後我會小心自己的安危,今兒個就謝謝石總管的關心了。」她決定從荷包裡拿出幾兩銀子來犒賞石妥當講了這麼多話,反正巴結王府的總管,往後也許會比較好辦事。要比虛偽,她可不能比輸人。
佟七樂往腰間一摸,赫然想起自從她嫁入司徒家後,根本不曾帶過銀兩在身上,而且因為在王府裡衣食無缺,也讓她忘了自己將爹爹連同她一起送進門來的嫁妝擺哪兒去了?先不管了,下回再問個明白,今天先把石妥當安撫妥當再說。
她拔下皓腕上的玉鐲子,遞給他。
「石總管,這是打賞你的,感謝你如此關心,往後也要請你多多關照我。」
石妥當雙眼一亮,毫不猶豫地立刻收下玉鐲子,讓她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謝謝王妃,那小的就收下了!」
哇,貪錢的狠勁真令人大開眼界!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養出什麼樣的奴才來。
「對了,郡王呢?」她隨口問道。
「郡王他正在『風華閣』與江南巨富江老板商議要事。」
商議要事?還能有什麼大事可以商議?肯定又是要圖謀人家的財產吧!她就不懂,以仁義孝著稱的皇太子怎麼會如此重用司徒迭世呢?唉,大概是被司徒迭世的詭詐狡猾給蒙蔽了耳目吧!
「石總管,你忙去,我馬上就回房。」她道。
「好的,那我先退下張羅晚膳,也請王妃到『百宴樓』准備用膳。」
「嗯。」佟七樂目送石總管離去後,眼角余光繼續梭梭巡巡。她此刻更加確定,自己一定得要盡速離開王府才能保住性命。況且,她就不信王府裡頭沒有狗洞可以鑽出王府外!好吧,萬一真的找不著,她也得想個辦法偷挖一個洞,怎麼也要做好「逃亡路線」才行。
她又四處游走尋找著。
突然,一道黑色人影悄然地接近佟七樂,而她卻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