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它。」白向樓指著平放在絨被上的一件淡紫色的晚宴禮服,慢條斯理地對著秦若彤說道。
頃刻;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今晚七點鐘與美國梵莉集團的餐宴,他打算偕同她參加。一對柳眉不禁微微皺起,她輕輕搖著頭。
「這場晚宴我不會參加,況且我也沒有資格與會,你另外找女伴陪你。」
「還是要我動手,親自替你換上。」他對她的拒絕恍若未聞,只是從臥室裡的皮椅上站起,威脅似地走向她。
「你……」她下意識地退了好幾步,望著他那張該死的俊挺容顏,心臟不由自主地「砰」了好大一下。
「嗯!真要我來?」他莫測高深的臉龐更進一步。
她急了;看樣子若不應允他,他當真會親自動手替她剝下衣服。
「那請你出去,好讓我換衣服。」
他突然笑了笑。「需要這麼麻煩嗎?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見過。」
秦若彤美麗的臉孔倏地一片鮮紅,也分不清是羞?還是氣?
「無恥!」她輕咒一句。
他仍然好整以暇地立於原地,不動不移地,只是看了看腕上的表面道:「時間快來不及了。」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跟她耗上了,尤其那犀利的眸光依舊緊緊圍住她的靈魂,完全沒有鬆懈的跡象。
挫敗地暗自歎了口氣!幾日來的相處,她能夠深刻體會到白向樓那種說一是一、絕無轉回餘地的固執著,他想獲取的東西,也從來沒有一樣能夠逃出他的掌心之中哪怕是不擇手段,背對著他,即使和他曾有過肌膚之親,她也不以為自己能夠坦然面對著他。輕顫的手指解開衣服上的鈕扣,褪去外衣襯衫及長褲,只剩下遮蔽重要部位的內在……不知怎麼回事,雖然背對,但她仍可輕易感受到他放肆的眸子正目不轉睛地盯望她,房內的空氣一時間變得燥熱無比,匆忙地按下擊鼓似的心跳;飛快地將那件柔軟的淡紫禮服套進身上……
在心慌意亂下,不聽指揮的纖指在拉起背後的拉鏈時,連同黑柔亮麗的烏絲也絞了進去……
「疼!」她低呼一聲,坐於沙發上的白向樓整個彈跳起來,立即迎了上去。
「怎麼了?」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自己處理行了。」她撫著腦後髮絲,故意接開兩人間的距離。
他濃眉擰了起來,有些不悅地強行將她拉回自己身旁,旋過她的身,說道:「你只會愈弄愈糟,讓我來。」不由分說,他的大手立即輕柔地挑解與拉鏈糾纏在一塊兒的細發。、尷尬不知所措則是她此刻的反應,還有那股不可言喻的親呢感覺,險些叫她神魂蕩了開來。他溫暖的體溫逼在她四周迴旋,敲擊著她突然脆弱的神經,更給了她好重好重的壓力。
「好了!」他的大手自然地按在她裸露的香凝雪肩上,膚觸的感覺傳來一陣陣的戰怵感,她更是不自在了,可是卻也不想抗拒這種麻酥的感受。
白向樓又旋帶讓她正面對他,鑒賞的目光在霎時變成驚艷的激賞,即使他早就知曉她美麗得不可方物!
這件絲質的晚裝翩飄浪漫地包裹住她妮娜有致的嬌柔身軀,裙長直曳到地,在擺動間輕盈起伏地引人心蕩神搖,細嫩的柔頸與雪白的香肩與淡紫這色相得益彰,請她的清靈更添十分,渾身上下所攝放出的瑰幻縛麗令人為之驚歎!
他深透的眸無法控制地照望眼前這位嬌俏迷人的小女人。眼眸中的眩惑,從他神秘的棕色眸光中散發出來,還有某種的蠱惑同時也牽引住她了,秦若彤不自覺地迎了上去。
她望見了,除了激賞以外,他的眸裡還蘊藏著一縷不敢釋出的彩光,那似乎是……是……愛意!
不!不可能的;當秦若彤腦中突兀迸出這兩字時,整個嬌軀軟弱的快無法站立,即使她力圖鎮定,即使她急得想逃離這層蠱惑,即使她想揮掉這可笑荒唐的臆測,卻……無能為力。
膠著的視線將兩人漸漸帶進異樣氣氛中,彷彿這樣子的默然相視在許久許久以前就曾經有過。他的臉龐逐漸逐漸的貼近她,而她的身子也沒有拒絕的打算,眼看白向樓的臉孔就快貼上她的,她以為下一秒鐘他的唇就要印上她的了。
驀地;他所有的動作突然頓住,大掌放開她滑誘的香肩,隨即一百八十度轉身往房門外行去,毫不留戀,更逞論解釋,彷彿剛才的親呢只是一場幻覺罷了。
他僵直的背影在打開門扉前的最後一刻,又冷又硬的語氣又傳進秦若彤的耳膜裡。「跟我來。」
霎時;她從迷愕惆然中驚醒;面對這樣子的結果;她只能警告自己,絕對不能有一絲絲悵然,絕對……
鎂光燈一連串的閃爍,魔術般地將黑夜變成白晝。嘰嘰喳喳吵雜的訪問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場面在向日樓及秦若彤跨下座車的那一剎幾乎失控。
緊隨在白向樓身後的秦若彤明顯地感受到他全身迸射出來的冰涼寒意,儘管面容上他是完全不露痕跡,但她仍可以輕易地察覺到他相當不滿秦堅的特意安排。把原本兩家企業私人的簽約儀式,搞成是眾所皆知的猴戲會。但是又不可諱言地;秦堅那「邪心狡狐」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也不知他用何方式,竟能在短短十日內,說服梵莉集團與泛與共同資綠林開發案,也真是了不得!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請讓讓好嗎?讓敝公司的白總裁能盡快來到主席台前,拜託!拜託!」秦堅笑咪咪地用麥克風大聲向記者群們呼籲,明顯地看出他此刻心中可是得意洋洋的。「梵莉機構的代表,路槐碩先生也到來了,請各位掌聲歡迎貴賓的蒞臨。」接著又是一陣訪問及相機拍照聲,秦堅得心應手地主導道會場內的熱烈氣氛。
「跟我到主席台前去。」趁著眾人將注意力轉移至路槐碩身上的空檔,白向樓對著秦若彤道。
「不!」她乍然止步,語氣堅定地回道。「這是你和梵莉機構之間的事情,與我無干,更何況我也沒有資格與你同站一堂,別忘了,我只是你自家裡的一名女僕。」
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僵硬無情。「我都不在乎了,你又在怕些什麼?或者該說……你在逃避什麼?」
秦若彤心臟猛然一震。「我有什麼好怕的,也不需要去逃避誰。」
他泛起了一抹無感情的笑。「那就好,跟我來。」
他近似粗魯地環住她的纖腰,強迫她整個身子貼近他懷抱裡,而他的男性氣息則是乘機滲進她的鼻端,攪亂她的神智,叫她昏昏茫茫地隨著他的腳步前進。
「白先生,久仰了。」從容自若地,率領著一班高級職員參與簽約儀式的路槐碩,優雅紳士地舉出自己的右手掌,禮貌地與白向樓交握。
「久仰!」淡淡應了一句,白向樓抽回了大掌,炯炯有神有銳眸快速地掃過表情不甚自然的佳人一眼後,突然把她摟得更緊,還霸氣十足地對路槐碩說道:「我不想浪費時間,我們立即簽約。」
「沒問題!」路槐碩點了下頭,蘊藏著千百種滋味的眼神深深地睇望秦若彤之後,這才轉身坐於飯店人員精心安排的位置上,與白向樓和滿臉心事的秦若彤並坐於長形桌旁,在鎂光燈再次熱烈的閃爍下,各自在合約書上簽下龍飛鳳舞的漂亮簽名。「」請各位來賓舉杯,為雙方合作愉快敬上一杯。「秦堅堆滿笑意的雙頰得意地抖動,會場內也隨著他的宣佈而賀聲不斷。
而白向樓及路槐碩也同時周旋於賓客中,向與會來賓道謝。
「我想回去了!」一路被白向樓籍制住的秦若彤再也受不住這兩個男人用那各懷鬼胎的神色打量她,他們究竟當她是什麼?沒有感覺的搪瓷娃娃嗎?
「突然離席,對客人太不尊重了。」白向樓族擁著她,一反常態地在賓客間流轉,對秦若彤的要求,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絕。
但她需要透氣,否則繼續待在這間雖然漂亮寬廣,卻充斥著陰陽怪氣的宴會廳裡,她沒有把握自己能否繼續支持下去。
「我去化妝室。」奮力地掙脫他的雉制,她快步地離開白向樓的視線,也特意地避開人群,閃身行往飯店精心設計出的空中花園……
夜晚徐風涼意沁人。輕輕地吹拂著她,微微作痛的額頭這才總算慢慢舒服下來,緩緩地吐了口氣,靠於雕接精緻的欄杆上,抬頭仰視迷濛的夜空……
不知是心生幻覺,抑真是有幸,無垠的黑幕上竟慢慢泛映出一對出塵飄逸的壁人影像,他們相依相偎著,看似恩愛非常。不知怎地,秦若彤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白幽絕和秦忽蘭這兩個故事書中的人名……是他們吧?這對歷經波折的鴛鴦好像在告訴著她,他們的誤會已然冰釋,現在在一處不染塵埃的世界中,過著屬於他們的幸福生活。此刻現身是在對她傳達著訊息。要她不必再為古書上的悲哀結局而感傷不已,他們要她知道,只要心中有愛,哪怕是再困難的心結,終究會有解開的一天。
真的是這樣嗎?只要心中有愛,她和白向樓之間就會有和平共處的時刻?
忽爾她自嘲一笑,幽迫的視線收了回來,老天!她到底在妄想些什麼呀?可笑啊可笑!
「外頭清冷,你這身單薄衣裳,會受不了的。」伴隨著關懷聲音而至的還有一件罩於她肩膀上的西裝外套。
秦若彤駭了一跳,但也只是短暫時間、她連忙收拾紊亂思緒,面對來人,即刻取下披於肩上的外衣,歸還給來者。
「我不冷,這還給你。」
「只不過是件衣服罷了,你何須將我拒於千里外,連這種小小的關懷都不願接受。」來人的語調因她斷然的拒絕而變了調。
「槐碩,我並不是那種意思,真的廣對他,她是應該愧疚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請你告訴我好嗎?」他問。
面對他的逼問,秦若彤正斟酌著最不傷害他的解釋,但路槐碩卻已控制不住地緊緊抓住她細柔的肩頭,不住地搖著她。
「回我話呀?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一點音訊都不願意給我?為什麼在我遍尋不著你之後,卻在一個月後的今天讓我在此地遇見了你?而你居然是親親呢呢的陪同白向樓一道前來?」激動下的他,紳士風度完全走了樣。
秦若彤受著痛,忍著暈眩,只是斬釘截鐵地對他道:「別問我這麼多的為什麼,那都不能再挽回些什麼。總歸一句話,秦若彤已不再是秦若彤,也不再與你有任何的交集,請你忘了我這個人吧。」揮掉掐住她肩頭的手,急忙欲往室內走。
「為什麼?」路槐碩不放過地拉住她的細腕,紅印子立即浮上。「我不許你逃走,在你沒有給我個答案之前,我不會眼睜睜地任由你從我眼中溜走、更不許你回到白向樓的懷抱中」
「槐碩,別這樣,你弄痛我了。」她低呼。
「痛?」他冷笑。「我肝膽俱裂的苦楚可比你此刻痛上千萬倍,你可以體會得到嗎?這一年來我對你付出多少。你會不瞭解嗎?然而你卻突然不告而別,不留隻字片語給我,轉身另投他人懷抱,這是你回報我一片真心該用的方式嗎?」
「槐碩……」
「看著我!」他強逼她正視他。「我要你現在給我承諾,說你是愛我的,告訴我你馬上會離開白向樓的身邊,告訴我你會一輩子跟著我的……」
她被他晃得全身泛起強烈脆弱與暈眩,更被他溢滿仇恨與深沉的眸子整個懾去不畏。對了!正是他這對眼睛,正是他此時的眼神,就是這種詭譎模樣讓她心頭覺得不安。惶恐,還有……害怕。是的!就是這道彷彿要將她撕裂成碎片的陰寒叫她在與他交往的這一年中,總對他存著若干保留,只是;這到底是為什麼?路槐碩到底是想向她索求些什麼?
「若彤,你回答我呀。」他咆哮地嚷道。
「放開她!」另一道沉喝聲倏地劈來,乍然而現的白向樓毫不客氣推開路槐碩那強壯的身體,強而有力的手臂抄住搖搖欲墜的秦若彤,見著她的蒼白,銳利如冰的眸子剎那間轉變成鋒利的寒光,他不氣的指責。「路槐碩,這是你的為客之道?」
路槐碩被他一把推開,狼狽地退了好幾步方才止住,整理著進射開來的領口和歪斜的領帶,他強作鎮定地道:「我有些話必須跟若彤談一談。」
「若彤這個名字不是你能叫的。」白向樓威嚇十足的霸氣不禁震住了他。
「你……」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眼看更厲害的衝突即將發生……秦堅突地冒了出來。
「兩位先別動氣!這是誤會、誤會。唉!都怪我事前沒跟兩位說清楚,這才教兩位傷了和氣。」秦堅似乎相當有心地在觀察著白向樓的一舉一動,這才能在緊要關頭適時的出現。「總裁,我很抱歉忘了事先向您報,這……,是這樣子的,若彤和路先生是舊識、是舊識。」他偷偷示意路槐碩道歉。
「我和若……秦小姐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因為這一陣子她突然斷了音訊,所以在情急下,我的行為才莽撞了點……」路槐碩又恢復到原先的爾雅自若狀,還甚為慚愧地對著臉色依然蒼白的秦若彤抱歉地請求著。「對不住!請你原諒我剛才的冒失好嗎?」
秦若彤根本來不及答話,整個身子就被白向樓打橫抱了起來,他望也不多望路槐碩一眼,只是簡單地對秦堅撂下一句。
「晚宴的後續收拾,由你處理。」
「是!是!」他逢迎媚笑地目送白向樓離去,這才吁了口氣。回過身來。不滿地對路槐碩道:「這麼沉不住氣!」
「見到若彤,我就什麼都給忘了。」路槐碩壓抑著心中怒火,忿恨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這目中無人的白向樓,他遲早會為今日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而付出代價。
「幸虧我出現的快,解了你的圍,否則這回你要是捅出樓子來,或洩了我們的底,我看這場戲就甭唱了。」
「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儘管話雖這麼說,但他仍是一臉的不平,更叫一股濃烈的酸意啃噬得心頭好生難受,他問著秦堅:「看這情形,這白向樓對若彤似乎相當有心。」
「漂亮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愛,況且我這個女兒可不是個草包美人。只是……」秦堅改不了懷疑的天性。「這白向樓究竟是真心待她好呢?還是作戲給我們看的?這其中奧妙,可得好好思量一下。」
「不閉多久,我們就會知道答案了。」路槐碩的陰狠令人不寒而怵。
車子一路高速行駛,似在發洩什麼般地,坐在白向樓身邊的秦若彤緊抓著安全帶,不讓自己露出半分害怕的神情來,在車子好不容易平安地繞過婉蜒的私人道路,回到白家大城堡前時,尖銳的煞車聲霎時響徹雲霄,在僕人來不及為主人服務打開車門前,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衝下車,隨即一把抱出秦若彤的他,已將錯愕萬分的僕人甩於身後,直奔他的寢室方向去。
秦若彤面對他那莫名的熊熊怒焰,不禁有些傻了,他這是在做些什麼?
「你放開我,讓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耳聞她的抗議,他卻無動於衷。不發一語地繼續登上樓梯。
「這裡已經是你的地盤了,你大可不必作戲給人看,快放開我……
「砰」地一響,寢室門被他用力地撞開,又「轟」地一聲。門板又整個被他踢上,也同時隔絕掉了所有側目的眼光和默姨詢問的眼神。
她好不容易才抓著機會從他的臂膀上掙脫下來,下意識地直往牆角退去。他一臉的陰沉詭異。叫他不由得打起了冷顫來。
「過來。」白向樓對著猛然後退的她,不善地命令著。
「心虛了?」沒頭沒腦地,他突兀迸出這話。
「心虛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明所以?自他從路槐碩手中「救」下她之後,這一路上他佈滿了陰謀詭異舉止問話間更充斥著莫名其妙。
「還裝蒜!」不讓她有任何逃脫空間,他將退至牆角的她整個圍在自己的胸口間,身子幾乎與她貼近,他一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一手霸道地擴起地的下顎,危險又不懷好意地將臉孔逼近她的鼻前,原本漆黑的目光卻劇烈地燃燒著,像是要將她摧毀殆盡一般。
「走開……」抗拒才起,話語卻立即被他堵住。是他那性感無比的嘴唇當頭罩了下來,她搖頭想逃開他蠻橫十足的掠奪,他竟絲毫不肯放過,甚至更為牢牢固定住她,好像在懲罰她似地強行鞭答著她柔軟的唇瓣,狂野索求地直人她如蜜的口中,放肆地折磨著她的嘴兒。
「不……嗯……不要……」
一股被嚴重羞辱的悲哀直撲而來,秦若彤不明白自己為何得要三番兩次承受著被他探問自尊的痛楚。
夠了!真的夠了!她說過的,她不會再任由他對自己予取予求,不會的。
出奇的力氣,她奮力回擊,白向樓竟然被她推了開去,空氣在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抗下幾近凝結窒住。四道凜冽的寒芒更是同時仇視著對方,胸膛不住喘息著,氣喘吁吁。
那是因為胸中澎湃的怒火,不是激情。
對峙了好半晌,白向樓滿腔翻騰的情緒才慢慢地級和下來。忿怒的視線也一點一滴地收了回去,漸漸地又恢復一慣的莫測高深,但他似乎並不死心,又往前邁了一步,直對秦若彤行去……
「別再靠近我。」她大聲的警告,心房更是痛得攪成一團。「我已經說過。我不再欠你了,所以你休想再打我身體任何地方的主意,我不可能再讓你碰我一根寒毛,不可能的」這樣排斥我?看樣子,我還是無法滿足你的慾望,這才勾引不了你是嗎?「他特立不動,雙手交抱置於胸前,看似一派悠閒,實則隱藏著劇烈的怒意。」路槐碩的接吻技巧當真比我高明?「他諷刺地問。
她臉色陡然驟變,怒氣的怒吼道:「白向樓,你別太過份了。」
「我過份?」他深途的眼睛噙著笑意,然而嘴角卻沉澱著一抹冷硬的陰寒。「怎麼?惱羞成怒了?被我說中你心事了吧?秦若彤呀秦若彤,若非今夜路槐碩找你『敘舊』,揭露了你的過往,我還真的差點被你那副冰清聖潔的模樣給騙得團團轉,還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呢!不過看了路槐碩對你那副癡迷模樣,我總算瞭解到;談情說愛,你才是高手。」
「你……我和他只是朋友,況且……況且也已經是過去式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跟他解釋這麼多。「
「你真的放得下他?」他字字嘲諷尖銳。
「隨你怎麼想。」撂下這話,秦若彤再也不願留在這間窒間緊繃的房間裡,若是繼續待在這裡,難保不會有更大的衝突發生,她不以為自己能抵擋住他。
「等一等!」他反手扯住她的手臂,憲制住她纖細的腕骨,用力地將她帶在自己跟前警告道:「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不回我話。」甩開我就走,而你也不會是個例外。「他整張臉孔閃爍著不容違抗的威嚇,一字一字地道:」好好給我記住,你這副身子、你這顆心房、你所有的所有,都只屬於我,也只能讓我一人擁有,任何男人都無權碰你,哪怕是連想都沒有資格……「
她有些發顫的望著他,被他獨霸主宰的磅葡氣勢駭得無法思考。
「……相同的,你的眼裡、心中、腦海中、也只准許白向樓這個人、這三個字存在,其他的男人一概不能與你有任何牽扯,連一絲絲都不許,你聽清楚沒有?」
秦若彤腦中嗡嗡作響,不斷不斷迴盪他鉅力萬千的沉喝警告。但她豈能順從,豈能……
「回我話,你聽見沒有?」他再一次陰問……
「我……聽……聽見了。」無法抗拒下,她失去勇氣答應了他那無理要求。然而話一吐出,她旋即痛恨起自己的懦弱表現來,她又讓他得到一次勝利的圖章了ˍ一「很好!記住你的話。你可以出去了。」他放開了她。
戲耍完了是嗎?秦若彤緊握粉拳。氣他、更恨自己,她為什麼要臣服於他那以無理的氣勢下,她為什麼要受盡他的嘲弄與指揮後卻無力反擊,為什麼!
兩人間的飽漲氣流隨著她跌跌撞撞的衝出這間臥室後,終於漸漸消散開來。但是取而代之的紛擾渾濁卻在一瞬間擊得白向樓那高大的身力癱坐在床沿上。埋著首拚命地揪著那一頭沉密的黑髮……
在乎?嫉妒?當這兩個念頭突然湧入腦海之際,他渾身的血液幾乎為之凍結,甚至連心神都差點被整個擊潰。不該的!秦若彤只是玩具,是他買來玩弄洲的工具,他豈會在乎?又怎能嫉妒?
但是捫心自問;從一開始他固執的強迫秦若彤出席今晚的宴會,已是存在著想窺究她與路槐碩之間有著何種過往的試探。當他親耳聽聞他們曾是男女朋友關係的那一剎,忿怒之火立即反射性地攝住他的心弦,熱焰得連他向來引為以做的冷靜都為之盡失,以至於他無法抓回那迅速逃離的情感,才會可笑的對她坦白出自己內心的妒意。天!他到底在對自己做些什麼?他豈能露骨的對秦家人坦白出他隱藏許久從不欲讓人知曉的一面,他又怎能忘記他與秦家人可是仇敵,仇敵啊……
思及此,那塵封的記憶也隨之一幕幕的揭起,一幕幕的湧現,一幕幕地……
天使?這是九歲的白向樓在乍見當時只有五歲大的秦若彤後所出現的第一個印象。
她生得粉妝玉琢一對大而亮的明眸清澄的毫無塵埃,那長而翹的睫毛。那鋌而秀氣的鼻樑、小小的紅唇正對著躲於小木屋前,凍得直打哆嗦的他顯露出一抹如夢似幻的笑臉……
「給你!」小小的掌心也上放著一塊香味四溢的麥包,從不知溫飽是何物的白向樓只是吞嚥著口水,並不願意伸手去接受這種施捨。
「很好吃的喲!」小小的若彤一股腦兒將那塊麥包塞進他的懷裡,小小的嘴兒更是不停地誘哄著他趕快對那塊麥包動心。「吃呀!你肚子餓了對不對?」
而小向樓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依然不語。
「肚子餓會沒有力量,也會很難過的。你快點吃呀。」見他仍然無所動,小若彤不禁扁扁嘴。「快吃好嗎?我不能陪你了。我爸爸已經在喊我,我得回屋子去。」小小的身子在說完這些話後,才很莫可奈何地走向父親叫喚的所在處,臨去前,她還是不捨又擔心地回頭望了她好幾眼。
那回是他頭一次見到秦若彤,她是最後一次。因為當時已是大戶人家的秦堅隨後就將一雙兒女送往國外生活,從此再也無緣相見。雖說如此;但她的身影竟就此進駐於他心房中,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對她產生這般強烈的熟悉感,彷彿已識得她好久好久一般。
然而……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探查這份奇妙的感受是因何而來?為何而生?悲劇就緊接著在不久後發生了,也種下了他日後不擇手段報復秦家人的種子。
他母親,一位早年喪夫的年輕寡婦,帶著他經由默姨的介找到了秦家幫僕的工作,生性苛刻算計的秦堅對手下、夥計、僕工,並不善待;所以在他豪華大宅背後的小徑上撥出了棟以木板構築而成的小屋供他母子倆居住,有個地方窩身,母子倆也不敢奢求太多,以為日子或許能從此平安度過。
但好景不常,擁有美麗風姿的白母在秦家工作雖然克盡本分,從無逾越之事,但天生麗質的她卻很快的吸引住了秦堅對她的全部注意力,多次求歡不成,近而惱羞成怒,在一日的夜裡,喝酒壯膽的他,強行脅迫,打算來個霸王硬上弓,但在白母一番激烈抗拒之下,她奪門而出,卻因一個慌忙,不小心失了足,從直陡的樓梯上滾落下去,嚴重傷害到腦部,當場香消玉殞。
目睹整個狀況,卻無力搭救的默姨,在秦堅極力封鎖事情真相及打通所有關節而把此事完全壓藏的情況下,內心實為白母之死打抱不平。爾後幾日,更在無意間聽聞秦堅有意讓不甘其母之死的白向樓得到「特別」的教訓。為免讓手帕之交的唯一獨子再遭逢不測,匆匆地;她帶著白向樓及白家所留下的幾樣傳家寶,從此消失於人群中。
接著,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回來了,不僅建立起自己的企業王國,得到人人稱羨的名聲與權利,更挾其來勢洶洶的聲威,首先摧毀秦堅賴為以命的產業,接著將他置於掌心之中,任由他隨心所欲的玩弄,叫他匍匐於他腳下,為奴為工,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羞辱。
當然,他的勝利並不單只是如此,他的復仇更不會如此簡單,在搞垮秦家之後,秦堅的女兒正是他接下來的復仇目標。
雖然到此時他仍然忘不了她天使般的容顏,也忘不了她麥包相贈的那一刻。但是一股莫名的恨意卻隨著他年歲的漸長而與日俱增,尤其在他看完白家家寶……那一冊歷代傳承下來的無名古書後,整個靈魂似乎受到震憾與牽引般地,心意更決。
他不清楚自己是面對著一個什麼樣的奇妙人生?也不清楚自己是處於何種紛亂的情感世界裡?他只是知道,他必須復仇,他必須對秦若彤採取行動,直至她和秦家將所欠他的一切全部嘗清為止。
是的!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