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瑾仰在門外的躺椅上小歇,難得的午後,她的唇畔還淺淺抿著笑。她的右手擱落在躺椅的扶把之外,懶散地閒逸片刻,安靜的腳步聲朝黃瑾靠近,她並未察覺。就算醒著,她也不想睜開眼睛。以為是那個愛捉弄她的臭男人。愛情的芬芳處,便是它可以供人無限止盡地揣測、幻想。呼吸聲附在黃瑾臉頰上,深深濃濃,載滿壓抑上與期待。她聽得出來。輕輕的吻痕印在黃瑾的額上,她笑了。
「黃瑾。」男人喚她,卻不是預料中的聲音。
黃瑾緊張地睜開雙眼,承少的臉像雕刻似地浮現在她的面前。
「承少,怎麼會是你?黃瑾坐正身子。撫過先前他留下的記號。
「我……」年輕的臉上露出羞怯。略底下頭。衝動顯然是情不自禁。
「你偷襲我!」黃瑾同他開起玩笑,眼神瞟向身旁。
承少跪在躺椅邊,一臉無助。
「我……看你睡得好,所以不忍心吵醒你。」
「好啊!居然借膽來欺負我!」她敲了承少的頭,像一家人般。
「我怎麼會欺負你呢?黃瑾?」承少已經改稱她名字,從稱謂上改變彼此的關係。
「還說沒有,那這個偷襲是怎麼回事?」她指著自己額頂的溫熱。
承少跟著望去,沒錯,的確是他留下的。
「我不會欺負你,我只想給你快樂,讓你開心,」他又認真而慎重起來。潔癖的男人幾乎偏執。
「天啊!你還真是會逗人,老吃我這個姊姊的豆腐。能讓你這麼一個小帥哥偷襲,我倒真還挺開心。證明我實力未老,風韻猶存。」
承少受到鼓勵,往黃瑾身邊靠過去。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讓你廾心?」少男滿心喜悅,一波波浪潮強烈地撞擊而上。
黃瑾疼愛地摸摸他的頭髮,比她的還長。「只要你願意走入人群,重新生活,健康快樂的不只是我,全家人都會為你開心。」
「我只在乎你的感覺,我要和你在一起。」
「承少,我……」黃瑾明白承少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但她不能就如此胡亂為他寫下幾個不負責任的字句。
「我會吻你,是因為我真的很愛你啊!」
「承少,你一定要弄清楚,這根本不是愛。」黃瑾心想.難道她付出的關心是錯誤的利刺.竟然意外地傷害了他。
「我是愛你的。」男人不承認他已經擁有成年男人的感官情慾,清楚地瞭解自己對黃瑾的感受。「我要為你而努力下去。」
黃瑾不能眼睜睜毀了他。
「我知道曉嵐的死,帶給你非常大的打擊。但是承少。我並不是另一個曉嵐,你要分清楚啊!她抓住他的手,希望能讓他更清醒。
「我知道、你跟姊姊是不一樣的。姊姊是姊姊,而你是黃瑾我確定自己很清醒,黃瑾,我對你的愛裡面絕沒有一點點雜質。」
天啊!果然是同胞姊弟。再溫馴的人一但遇上愛情,也都變得力氣無窮。他竟和曉嵐一樣熱烈。
「好.我不管你用什麼心態面對我 那我問你,你怎麼從來未曾詢問過我的意願呢?」
承少相信真心可以說服她的倔強。「黃瑾,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當然願意同你像愛人一樣生活在一塊兒,但是承少,我們之間存在的不是愛情,至少我不是。」黃瑾小心措辭,怕一不小心將他再度傷個粉碎。
「為什麼不能讓它是?」承少緊迫盯人,得之不易的勇氣和力量不能潰決。
「因為,我不能。」她也很堅定,幸福必須靠自己去掌握.黃瑾明白錯手失愛的遺憾,她不要再重蹈別人的覆。
「你不能? 承少望穿她的眼眸,他看出不尋常。 有一條深邃的星河在黃瑾的瞳孔中流竄,晶晶亮亮地高懸不墜,他知道那是愛情的星光。
原來,她早已覓到想愛之人了。
「承少,我知道你——」
「這棟屋子裡已經有另一個人吻過你了,是嗎?」他問得很直接,想起剛才黃瑾的淺笑,心裡已有答案。除了那個男人,再不會有第二個人選。
「……」
「最後你還是選擇了另一種愛情。」眼神中的失望無處躲藏。
「啊?什麼?」
「原來你也是一個鍾愛鑽戒、金錢、地位的女人。」
「承少,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黃瑾不願意就此失去他這個朋友。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黃瑾我的頭腦不夠複雜,除了那些東西之外,我不明白你還能從那種愛情中得到什麼? 或許那連愛情也稱不上!他已經無力自保,只能痛苦地 以傷害來換取掙扎。
「那是愛情!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它的存在。承少,隨便你怎麼看待我,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了寒星的感情不是鑽戒、金錢、地位所能換取的,而他也並不打算 給我那些東西。」黃瑾不在乎承少看輕她,因為她已經領悟出尊嚴在愛情中的清白。
「真的是他!承少臉上的痛苦更深,他知迫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停止這場惡夢。
徹底的傷楚背後,是徹底的絕望。
他愛的人愛上了一個他無力還擊的對手。姊弟的愛情,終於都陷人在輪迴的惡運底下。這次,承少注定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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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跨出車門,走出車庫,行走在小徑之間。
守候在路旁的人從樹叢裡衝出來,扳住寒星的頸項。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怎麼可以?」承少在寒星身後叫道。
「承少,你在做什麼?寒星也被突如其來的干擾所震驚。
承少不該是個莽撞的人啊!
「你怎麼非得去招惹黃瑾,她很單純的,你不可以這樣欺騙她!他的拳頭抵著寒星的下顎。
「我沒有欺騙她,我是真的愛她。」
騷動引來家人的關注,白屋裡的老小全跑了下來,包括張浩。
「你愛黃瑾,你敢說你愛她!那姊姊呢?你把我姊姊擺在哪裡?」承少一拳擊中寒星,而他並未反擊。
兩個男人滾至石階旁的草地上,不遠即是曉嵐的安眠之處。
「曉嵐永遠活在我的心底。」寒星肯定地說,並不忌諱黃瑾在場。 一個人如果真能恩斷義絕,又哪還能會有情感的牽扯掛念。
「不行!你不可以對不起姊姊!我不答應!」
「我並沒有負心於曉嵐,承少.愛情的發生是沒辦法阻止的。」寒星的宣言,也正是每一個人的歷程黃瑾、承少,以及張浩。
承少壓在寒星身上,緊掐住寒星的脖子。
黃瑾急著上前阻止,「承少,你瘋了嗎?你快住手!」
她的話無疑加重承少手中的力道,妒忌是尾隨在後的調味料。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姊姊愛你愛到不畏生死,而你卻拿變心來辜負她!記憶中的姊姊,是個柔情似水的小妻於,因為不堪痛苦而自殺。
「我沒有!我沒有背叛曉嵐!承少,你想清楚,曉嵐她已經死了!」寒星奮力去扳住承少的手,以減輕脖子上的痛苦。
「是你、都是你!是你讓姊姊不幸福,是你逼著她去死的!」
張浩試圖拉開承少。
「張浩,你讓他說下去!」寒星邊掙扎邊擠出了這麼一句。
承少的眼中佈滿血絲,回憶彷彿是一種痛苦,層層地網住他。
「是你不夠愛姊姊,才會逼得她傷心尋死。」
寒星閉眼。「沒錯,是我逼曉嵐走上死路的,我不敢否認。」
「大少爺……」張浩開口。
「是我的愛沒有能力留下曉嵐.是我害死她。」寒星不是一個推卸責任的男人。
「寒星!黃瑾不忍心見他愁困在深淵裡。
「你對不起姊姊!我恨你!你不但害死我姊姊,竟然還移情別戀,我不能原諒你!承少狠狠揮出一拳擊在寒星的胸前。瘦弱的手臂承載了太多憤恨。寒星的眼睛裡重新裝滿情感,除了瘋狂,更有揮散不去的深刻。
「承少,如果你是為了曉嵐的死而向我報復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但假如你不許我愛黃瑾,我絕不會答應你!」這是為了自己幾乎乾枯的心靈所做的防衛。承少的溫馴全被愛情的野火燒灼,他只能朝向寒星撲去,企圖同歸於盡。
「我不答應!不能愛黃瑾,不能再愛黃瑾!」
黃瑾抓住承少不斷揮舞的拳頭。
「凌承少!你不許再胡鬧了!你住手!不要再打下去了!」
承少染血的眼中出現黃瑾氣惱和著急的表情,他的臉色灰白,全為煎熬。
「黃瑾,你不可以愛他,他是一個負心漢,從前傷害我姊姊,以後也會傷害你的。」
「承少,我不能阻止你的愛情,同樣的,你也不能阻止找的愛情,是不是?」黃瑾的態度分明。
「黃瑾……」年輕的心徹底毀滅,無力也無聲。
「你們怎麼對得起我姊姊?」承少的拳頭砸在地上,指節處全是瘀血。
「為什麼我再也沒有愛人的權利?我並未愧對曉嵐,我對黃瑾的感情光明正大。」寒星要給黃瑾一份安定的承諾,他不要再失去她。
「你們……」承少看見寒星與黃瑾十指交握,情愛在無言中流奔。
丁曲走近承少,伸手攀住他問:「舅舅,為什麼你不讓丁曲再有一個媽媽?我好希望老師做我的媽媽。」
「小曲,你忘了你已經有一個媽媽了嗎?」
丁曲皺起眉頭,小手指向不遠處。
「可是,媽媽每天都睡在那裡,根本就不能陪我玩,陪我睡覺。我希望我的媽媽可以永遠都跟我在一起!」
承少抱住了她「小曲……」
「舅舅,我可不可以把老師當成是我媽媽?」丁曲細細的要求,粉碎每一面銅牆鐵壁。即便是怨妒。
承少緊擁著丁曲,她是曉嵐的親骨肉,不論大人的世界有再多糾紛,都不能抹殺對丁曲純粹的愛。
愛的形式有很多種,都是無可替代。
承少問寒星:「為什麼?為什麼你始終不還手?」
寒星坐起身於,看看丁曲又看看承少,他們永遠都是一家人。」你不只是曉嵐的弟弟,也同樣是我的弟弟,更是丁曲的舅舅,這些事實不會隨時間改變的。承少,從你們住進丁家的頭一天我就說過,我會永遠愛你們像我自己的親人一樣。」
「姊夫……」承少終於叫出五年多來的第一句。親情,也是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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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肯下樓跟大家一起吃飯了嗎?」黃瑾替承少把食物端上樓。
承少低著頭,不說話,讓她進至房間裡。
「還在生我的氣?」黃瑾問,偷偷瞄他一眼。
承少搖搖頭。
難道失戀的挫敗已使他陷入到原先無光的世界裡?黃蓮感到一陣不安。
「你這樣讓我很擔心喔!」
承少默默不語,隻身走到陽台外,這一側是後山的景 色。
「承少,每一個人都是拿真心在對待你的。」她也與他一起站在深綠的景致中。
他仰起頭,任風劃過臉畔。黃瑾能看見他未被頭髮遮住的半邊臉,蒼白而清秀。曉嵐必定和他極像。
「來這兒的時候,我只有九歲,跟著姊姊一起住在這兒。從小,我們兩姊弟就特別親。」承少的內心一向孤單,從童年開始。
「小時候,我喊他寒星大哥,他一直對我跟姊姊很好。我知道寒星大哥喜歡我姊姊,本來我也很喜歡和寒星大哥生活在一起的,但是,他卻分去了我姊姊對我的愛。」
「男女相愛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啊!」黃瑾開導他。
「我漸漸覺得孤單,覺得多餘……」
「你這個傻瓜,你是曉嵐唯一的弟弟,她怎麼可能不愛你呢?這麼小心眼,難怪沒人緣!」她不希望兩人陷在沉悶的氣氛裡。
「我活在世上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我姊姊,只要她開心,教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要努力,我要讓她快樂、幸福,我所有的奮鬥都是為了她的期望。」
變調的歲月折磨著少男的青春。
「可是,我還來不及帶給她幸福,她就被寒星大哥給逼死了!」
黃瑾承諾過絕不再把真相告訴任何一個人,當然也包括凌承少。
所有的傷害和怨憎,都隨著曉嵐而結束吧!
「你一定懷疑我怎麼會知道,對不對?」承少撇過頭問道。
黃瑾知道那不是真相,也就無謂地聳聳肩。
「那時候,我總看見姊姊背著人在偷哭。除了寒星大哥,喔!就是我姊夫,絕不會再有人能令我姊姊那麼傷心!承少又仰著臉,拒絕眼淚滴落。
如果無知是幸福,那麼聰明反而是一種痛苦吧!黃瑾此刻深有此感。
「承少……」她為寒星的有苦不能言而難過,也替承少誤會中的怨恨而心疼。
「我還可以是個有愛的人嗎?」他自問,過多的苦澀填塞了心靈。
「可以的,你可以的!黃瑾握住承少扶在圍桿上的手。
「可以嗎? 他害怕家人再不肯接納他。
「凌同學,你怎麼可以不聽老師的話!她往他手背上一捏,輕柔的懲罰。
承少再向她一看,很深很深.像要望穿了似的。
「黃瑾,幸好是你。」
「啊?什麼是我?」
「幸好是你做小曲的媽媽,我想即使是姊姊也會同意的,因為,只有你是真心的好人。」承少認真地要面對這個事實。
黃瑾禁不住誇,臉上開始泛起清紅。
「少來了!我還沒答應嫁給他咧!」
「是嗎?」
「不信你看!我手上又沒有戒指。」她揚高手甩了甩,顯示自己的身家清白。
「是你告訴我,你對他的感情不是那些東西所能換取的不是嗎?黃瑾。」承少也不糊塗。
「看來,寒星大哥這輩子注定是要做我的姊夫。」他朝山景中笑,也笑自己荒唐的半生。
「不是嗎?先是我姊姊,然後是你這個疼我的好姊姊,我肯定做一輩子的陪嫁小弟。」
「承少……」』他真的總是能觸動她內在脆弱的那根心弦。這是第二次,黃瑾因為承少的稚子之心而感動得想哭一場,她抓住他。
「愛一個人,也可以有很多種方式表達,我願意選擇你能夠接受的那一種,繼續地愛下去。」他眼中全是祝福的讓步,及微笑。
「承少……」黃瑾不會忘記自己曾經領受過一人早熟男孩的燦爛青春。
「你必須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她的眼淚潰決,但她並不想擦拭。
讓風吹乾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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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的黃瑾始終覺得有股冷意向她通來。
一個長髮飄飄,滿臉柔情的女子在她耳畔。
黃瑾動不了身,話亦說不出口。總覺得這迷幻的女子很熟悉似的。像更纖弱的承少!
女子貼著黃瑾耳邊道:「謝謝你!我不能對寒星付出的愛,請你為我去愛吧!」
「你,……」黃瑾張開眼,根本沒有什麼長髮女子,只是一個夢。
是曉嵐的托負。
落地窗沒關係,冷風住房裡吹,黃瑾起身去關。才一靠近窗邊,就看見一個身影在眼前,黃瑾嚇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別怕,是我。」寒星伸手牽住她。
「怎麼你們一家大小全喜歡裝神弄鬼呢?」黃瑾瞅他一眼。
寒星將她擁進懷抱中。「遺傳吧!」
兩個人相視而笑,戀愛中的情感極易擴展,任何事事情皆有情趣。
「我站在外面想,你什麼時候才會感應到我站在那兒為你受著冷風。 他學著流行歌念道。
黃瑾終於克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寒星也笑了:「只有你可以取笑我,」
「恭敬不如從命。」她拱手作揖,倚在他懷中。
原來,她也有一個可以倚靠的對象,
「你聽到我在陽台外叫著你嗎?」
「我沒聽到。」
他將手指向自己的胸口,「是這裡。」
黃瑾探過身,倚近寒星的心臟部位聆聽,然後仰起頭甜甜一笑道:「沒聽到。」
寒星低下臉,往她唇邊送上一吻。
黃瑾怔忡在他的吻中,想起曉嵐。
「其實,是曉嵐把我從夢中喚醒的。」
「曉嵐?」
「是啊!曉嵐到夢中來看我了。」黃瑾沒有露出恐懼之色,對她而言,曉嵐彷彿已成朋友。
寒星只是擁抱著黃瑾,他後半生唯一想愛的女人。
「曉嵐請我為她好好愛你。」
「可是我沒有答應她。」黃謹賣著關子。
「為什麼?」這下他可馬上追問,她怎麼可以放棄他 呢!
黃瑾喜歡看他為她而著急,眼神中的流星表示他心中的起伏,誰叫他以前總愛捉弄她!女人報仇,愛到再說。
「因為……我不會為任何人去愛,我只為自己而愛。」
「黃瑾——」寒星再不願放開。
她貼著他的心上小聲地說,「我會好好愛你的,丁先生。」
「謝謝你,黃老師。」回應著她的遊戲。
「不客氣。」
「我的承諾很俗氣,但是我也會好好珍惜你。再不會令你負氣離開我。」他不會忘記她留給他特別的記憶。
「反正你可以再去買一堆鞋子來賠罪!」他更不可能忘記。
「對呀!二十三號半情人。」寒星朝她腳上一看,沒有鞋子。
他愛上她,也許是從那雙不穿鞋的腳開始的吧!
奇怪的女人,他愛的女人。
「我一定會是最適合你這只怪鞋的腳!他倒挺有自信。
「又沒試穿過,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啊!
「對味的鞋子,一看便知。」寒星對著她的腳左瞧右望。
「商品既出.概不退貨。」黃瑾以指輕點他的鼻。
寒星伸手一握,笑笑說:「我不會後悔的。」
「那若是我後悔了呢?」 黃瑾問。
「不會,你一定不會後悔。」他要給她全心全意的愛,一輩子都不必後悔。
「得看你的表現羅!」她又成為頂頂有名的「嵐園黃教師」。
寒星拉著她起身,往陽台走去。
「做什麼呀?」
他帶她跨至他們兩人共通的陽台上。
黃瑾不敢置信,一夜之間,陽台上怎麼生出那些怪東西?
「你……你瘋了嗎?」
「沒錯。」
「你這人很奇怪耶!為什麼每次都送一堆東西,也不先問我要不要?」
陽台上的圍桿旁佈滿各式各樣的花卉,它們恣意奔放地盛開著,而且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全是黃花。 玫瑰、雛菊、康乃馨、蘭花……以及許多黃瑾看都沒看過,或者根本不認識的花,全是黃嫩嫩的一片。
「都是你,讓我變成一個採花賊。」
「你去偷的?」黃瑾才不相信,偏偏他又生了一張不會說謊的臉。
寒星不答,凝望著眼前的女人。
「只剩下最後一朵還沒采,她是我見過最特別的黃花。
「她美嗎?」
他仔細地觀察一會兒,才搖搖頭:「不美。」
「用你還不放棄,做賊可不是件好差事。」黃瑾瞪回去滿眼秋波。
「可是我最想愛她,怎麼辦?」
「我對花沒有研究,想必是幫不上忙了。」黃瑾轉過身要回房裡去。
寒星由身後攬住她。
「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她。」
兩人在沉默中吻住對方,昏暗的夜色底下仍有天地 為盟。遠方的星光閃爍在他深長的吻之間,一閃一閃。
寒星俯首問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你的初吻嗎?」」丁寒星!!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咧!」
他們有的是時間去算一生的帳。
花海中,全是一片深深淺淺的黃,將愛人包藏在花心裡。
果然,天頂的寒星真愛上了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