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同意的!」他幾近怒吼。
舞秋走下床榻。「那夜,你決定要結束我倆之間的關係,曾要求過我的同意嗎?」她不喜歡他的態度。
「你這是在報復?」楊羽挑眉。為了報復毀了他倆的幸福,值得嗎?
舞秋搖搖頭。「報復?不,你弄錯了。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報復。在你眼底,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只是要告訴你,就算你不同意,我們之間……也不可能了。」她轉身,拉開房門。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楊羽叫住她。「你……不再愛我了?」
她遲疑了一下,卻只是抱歉的開口道:「我仍然喜歡你,楊羽。我現在才明白,你其實一直都在為我著想。」如果不是他,或許至今,她仍執迷於自己的想像。「只是,我現在找到了我的幸福。」她要去告訴文若儒,她愛他。當然,要在確定他對她的愛之後。
楊羽無言以對。
沒錯,是他自己放棄了她。
當初,他未曾奪去她的清白,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找到一個她所愛、也愛她的男人。只是,當她真正找到的時候,他竟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舞秋,他比我——好嗎?」他知道這樣的問題多問無益,但他卻無法不問。
那男人,真比他好?多年的感情,難道比不上這數十天的相處?
聽見這樣的問話,她嫣然一笑。「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只是,他適合我。」望著楊羽的神情,她知道他很難明白。「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適合你、愛你的好女人,到時,你就會明白了。」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只是適合?楊羽為這樣的回答怔住了。望著她翩然而去的窈窕身影,他突然發覺,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她。
***************
叩叩。
夜深,房門卻無端響起。
文若儒放下手中的書卷,唇角卻揚起一個弧度。
門咿呀地打開,舞秋探進頭來。「文書獃,你睡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但真要見到他的面,她卻仍有些忑忐不安。
沒人回應?
她打開房門,悄悄地跨進去。
「喂,文書獃——」她小聲叫喚。
「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事?」他坐在太師椅上,雙臂環胸,一雙長腿交放在跟前一派自在的模樣。
他可以猜到她想做什麼,但並不那麼確定。不過,無論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都想由她自己親口說出。
「夜深了。」他定定地望住她,眼角含笑。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你……你還沒睡啊……」她的手背在身後,目光卻不敢直視他的。
「嗯哼。」他沒有做太多回答。
她突然對他的態度覺得有些生氣。好不容易,她終於弄清楚自己真正喜歡的是誰,一心以為無論何時,只要她想見他,他應該是歡欣樂意的。
但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當見到他時,他竟是這副事不關己、見了她既不熱切、也不開心的模樣!她整個人彷彿當頭被燒了盆冷水上句話也說不自。
「怎麼,不說話了?!」他揚眉。「讓我猜猜,你這麼晚來找我,應該是有事想找我談吧?可……會是什麼事呢?」
她沒有回答。
「心情不好?」他微笑,起身倒了杯茶水給她。
她不接。
「嗯——是心情不好。」他作出判斷。「那是為了什麼呢?」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一手按住胸口,故作驚訝狀。「該不是……為了我吧?」他受寵若驚地道。「一個已經有了丈夫的美艷婦人,深夜裡出現在我的房裡,而且是為了我而心情不好,這實在是……」
「文、若、懦。」她咬牙。
本來,她只是想來確定他對她的心意,讓他知道她所做的決定,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卻句句語帶嘲諷,原以為,他應該知道她的心意,但……難道他是為了報復她對他的欺騙?「我回去了!」她猛地拉開房門。
或許所有的事根本都是她自已在胡思亂想。沒有人愛她、她也沒有愛上任何人。不知怎的,當她這樣告訴自己時,不禁一陣鼻酸。
「等等!」他按住房門,將她整個人包覆在自己懷裡。「你真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他的聲音在瞬間變得低沉,全然不同於方纔的輕鬆。
她一震——為他緊貼著地的滾燙體溫,和攝人的低沉嗓音。「放……開我。」她聽見自己幾不可聞的微弱抗議。
他總是能這麼輕易地影響她,這樣的認知令她更生氣。
「舞秋,」他低下頭,吸攝著她頸際的淡淡幽香。「別走。」
她整個人幾乎癱軟。
「我來錯了。」她掙扎著。「別忘了我是一個有夫之婦,你還不快放開我!」她賭氣,卻又硬不下心。縱然她與楊羽之間並無夫妻之實,也知道揚羽不會為難她,但她就是不想在這時讓文若儒知道這一切。
如果他在意的是這個,又何必要她作決定。
「你並沒有來錯。」他銷扣住她,將她緊緊圈在自己懷裡。「這裡,才是你應該留下的地方。」
「即使我是一個有夫之婦?」她回過頭,望著地深邃的黑眸。
「你和楊羽的婚姻並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反問。他要她,他從未懷疑過這點;但對她來說,卻不是這麼容易。
「我?」她一怔。「那你又是怎麼想的?」
「我在想……」他鬆開她,卻仍讓她留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今晚你來找我,是不是代表你已經作出了決定?」他要她親口說出來。
舞秋揚眉。「決定什麼?」從頭到尾,他就在跟她打啞謎,今天她人都在這兒了,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難道他一個大男人,就比她一個女子容易受傷害嗎?
「楊羽和我,」他逼近她。「你只能選一個。」
「我選了,你就聽?」她瞇起眼。
「我尊重你的選擇。」他直視著她。
尊重?那麼愛呢?如果今天她選的是楊羽,他也置之不理?今天她既然有勇氣面對自己、面對楊羽,而他呢?竟只是坐在這裡等待她的選擇?如果他真愛她,不是應該極力爭取地?
「好,那麼我就告訴你,我選的是——楊羽!」她仰起頭,怒氣沖沖地望著他。
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刷白。
楊羽?她在這樣的時刻趕來告訴他,就是要讓他知道她選擇了楊羽?!不可能!他不相信她的話!
望進她眼底的憤怒和得意,他突然明白——「你是故意氣我的?」他揚眉。「因為我說尊重你的選擇?」
她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你少在那兒自作多情!」她推著他堅硬的胸膛,試圖脫離他的鉗制。
為什麼,他總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她垂下眼睫,不再與他的目光相交。倘若讓他知道她為他而捨棄了楊羽,那豈不是讓他佔盡了便宜。
至少,他得先說愛她。
「是嗎?」他放開她。「你要說的話,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那麼……」他伸手打開房門。「你可以回去了。」
什麼叫?!她不敢置信地瞪視著他。
他趕她走?!
「怎麼,你不是作了決定嗎?」他微笑。「不過你放心,關於葉昭儀的事,我仍然說到做到。」
「你——」她氣結,頂起腳尖拉下他的頸項。「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要看著他的眼,聽到事實。
他伸手環住她的腰。「你呢?你在乎嗎?」他的一雙黑眸,晶亮。
她的雙眸自憤怒、疑惑,轉而為嫣然。「你問我在不在乎?」她挑眉一笑。
「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在乎。」
說罷,她拉住他的頸項,狠狠地吻住了他。
文若儒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吻了他?!
就在她說不在乎的剎那,他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失去了她,但下一刻,她卻又該死的熱情地吻住他。
「舞秋!住手!」他推開她。
她陡地被拉開,眼底有著屈辱和受傷。她以為他要她、愛她,無論她是什麼樣的身份,但事實證明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望著她,眼眸變得深邃。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刷白。她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毋需他開口,她知道他已經拒絕了她。
這令她心痛,她掙扎著要離開。
他將她摟人懷中,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姿勢,捉住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他。當他再度開口時,說出的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話——「舞秋,真正的吻,應該是——這樣……」
在毫無預警之下,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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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扎、抗拒,無法容忍他在惹惱她之後,竟對她這麼做。
他竟敢戲弄她!
但縱使如此,她仍無法拒絕他的吻和環住她的一雙臂膀。她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他用手捉住,鎖扣在門上。她前踢、側踢,卻怎麼也踢不著他,只被箍在他結實的雙腿間,動彈不得。
他一手鎖扣住她的雙手、一手環住她的纖腰,制止她不斷地扭動。
而他的唇舌,與她的緊緊交纏……
「舞秋,你確定嗎?」他望著她迷濛的雙眼,給她最後反悔的機會。如果他要了她,就決計不會再放開她。
該死的他!聽見這樣的問話.舞秋懲罰性地咬住他的肩胛,催促著他。如果她不確定.就根木不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他無法確定嗎?
他揚眉,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看來,未來的日子裡,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麼馴服他的小老虎了。
順從彼此的渴望,他再一次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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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處子?
望著她倦極而睡的容顏,他卻因震驚而無法人眠。
她竟然騙他!從頭至尾.她始終都在欺騙他!身為人妻的她竟仍是個處子,而她卻該死的讓他以為,她捨棄了丈夫,選擇了他!
他不明白的是,楊羽既然愛她,又是她的夫婿,怎麼可能……忍得住完全不碰她?難道這其中,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還是,她仍對他有所隱瞞?她和楊羽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怪她的言行舉止全然不像個已婚婦人,因為她根本還是個處子。
在兩人初識之時,她對他的欺騙,他可以理解。而他也做好心理準備,只要她愛他,無論她是否已婚,他都會極力爭取她。但在他愛上她之後,她竟仍欺騙他!這令他覺得自己遭到愚弄,更無法容忍她的一再欺騙。
「舞秋,你醒醒。」他搖晃著地。
舞秋呻吟。「不要了……我好累……」地翻過身,半個人幾乎全趴在他身上,制止了他的動作。
他一震,扶住她的後腰部為她柔嫩的膚觸和修長的雙腿而震顫。
該死!縱然在盛怒之中,他仍想要她。
「舞秋。」他喚她,卻得不到她的回應。
「嗯……」她攀附在他身上,身子不自覺地扭動著……
她尖叫著承受他給予的幾乎無法承受的歡愉,他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一切,甚至不顧這些地要她、愛她,為什麼當她真正將自己給了他,他卻如此憤怒?
是不是,他後悔了?
一陣恐懼襲上她——害怕失去他的恐懼,她想開口,卻被另一波高潮所取代。
「啊……」她尖叫出聲。
在未及思考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之前,她已被他所帶來的歡愉整個兒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