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曼歌一直跑一直跑。
雖然從小到大鬧了不少笑話,但都沒有這一次這麼難堪!
天!明天她要怎麼面對徐子珩的臉呢?
過馬路的時候,因為只剩下幾秒,大家都行色匆匆,步伐加快,嚴曼歌一路衝過去,而對面也有個人衝過來,於是兩人撞在一起,她的書包掉下來,書包內的東西跑出來,鉛筆盒蹦開,鉛筆、原子筆、橡皮擦落了一地。
「沒長眼啊。」男子給了她一記白眼就跑開了。
嚴曼歌急急蹲下身來收拾,這時,轉換成紅燈,一輛急衝過來的車,不耐煩的對她按了幾下喇叭。她著急了,連拾書的手都發抖了。
許多人站在人行道上觀看這一幕,七嘴八舌的說著「好可憐」之類的話。
徐子珩站在這頭的人行道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笨!
有很多女生用盡各種方法想吸引他的注意,而嚴曼歌是成功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笨手笨腳的人!
喇叭聲,指指點點的聲音,還有馬路中央那個無助的女孩,無來由地令他心煩。
他突然撥開人群,舉步向前,急駛而來的車,險險撞著他,駕駛拉下了車窗,破口大罵:
「找死呀!」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徐子珩又再一次自問。
好不容易走到嚴曼歌身邊,他粗魯地拉起她,只說了一句:
「我來。」
嚴曼歌臉色慘白得緊;她真的嚇到了,緊緊抱住書包,站在一旁。
徐子珩撿起了其它東西後,他抓過嚴曼歌的書包,將東西塞進去,然後拉起她纖細發顫的手臂,像來時那樣,旁若無人的穿過車陣。
又是一陣喇叭聲、罵聲四起。
徐子珩每個步子都跨得極大,嚴曼歌踉踉蹌蹌地追著他的腳步,那讓她沒有心思去在意四周看好戲的眼光與指指點點。
嚴曼歌盯著他著白上衣寬闊的背影。
徐子珩頂多高她一、二公分,她可以平視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他的背影卻看起來大了好幾倍。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冷情又涼薄的徐子珩會來幫她!
開學十幾天了,徐子珩在班上都不愛搭理人,一直都獨來獨往。班上的女生都對他很好奇,有些會跑來跟她換位置,想坐在徐子珩的旁邊,但,最後都又換回去了。她們這麼說:「誰受得了跟一個冰人做鄰居?」儘管這個冰人長得像日劇男星大澤隆夫,憂鬱的,酷酷的。
走了長長的一段路,來到一個騎樓下的一家便利商店門口。
徐子珩停下來,將她的書包還給她。
「謝謝。」她囁嚅地說,始終低著頭。
「要謝就謝徐子琳吧。」
「咦?」嚴曼歌訝異地抬眼。
藍色的眼睛!
在嚴曼歌抬起眼的那一剎那,店門口的燈光,映出她眸底介於黑與藍的眸色。
「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徐子珩眸裡寫著驚奇,忍不住靠近她些,想看得更真切。
也只有這—刻,徐子珩才真正打量起嚴曼歌這個人。
少了眼鏡的遮掩,嚴曼歌臉上的雀斑順眼多了,整個人也顯得有精神。
「啊!」嚴曼歌往臉上一觸。
「你在找這個嗎?」徐子珩伸出手,眼鏡正躺在他的手心。
「我的眼鏡!」
嚴曼歌伸手想要拿,結果徐子珩卻拿高端詳起來。
「你到哪裡找來這支丑不啦嘰的眼鏡?」她的臉很小,這副眼鏡幾乎遮住了她三分之二的臉,連鼻翼都壓出痕跡來了。「咦,等一下……這支眼鏡根本沒有度數!」研究了一下,他突然看出端倪。 「既然沒近視,你幹嘛還戴眼鏡?」虧他還怕她出意外,特地追來。
「你、你管我!」嚴曼歌很難得的應聲回去。 「眼鏡還我啦!」她搶回去。
看到那支恐怖的眼鏡又掛回她臉上,徐子珩實在不能苟同。 「你有自虐狂嗎?想自虐也請別荼毒別人的眼睛好不好?」
嚴曼歌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不夠好看,個子高,又有討人厭的雀斑。
她戴眼鏡,是因為隔著一層鏡片看人,讓她覺得有安全感,同時也能遮掩她異於他人的眸色。
她早就認清事實,也很甘於當一個不起眼的平凡人,她以為自己已經學會不在乎,但她的心臟還是被徐子珩的話狠狠地戳了一下。
見嚴曼歌低著頭不說話,徐子珩知道自己把話說得太重了。事實上,她要這麼醜化自己又不干他的事。
「你不會是在哭吧!」想把語氣放緩一點,偏偏又說得很生硬。這不能怪他,他又不曾安慰過人。哎,都是徐子琳的錯!忍不住在心裡頭罵了徐子琳一千一萬遍。
「我才沒有哭。」嚴曼歌趕緊抬起臉,急急地說。
「你……」一看到她臉上那支眼鏡,徐子珩又一副受不了的神情。「真的很醜。」
「夠了!」嚴曼歌甩頭就想走開。
她實在受不了他一而再地批評她的長相,可惡,又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他那張「令人髮指」的好看面容,
「等一下,嚴曼歌!」徐子珩喊了她的名字。
嚴曼歌回身一臉疑問的看他,拿眼神問他「有何貴幹」。
徐子珩早就注意到對街的眼鏡行。
「你跟我來。」他不由分說,不顧嚴曼歌的掙扎與抗議,堅決地往對街走去。
天知道他發什麼瘋?反正,他今天一定要拔下她臉上這副有礙觀瞻的眼鏡。
「不要,不要!」嚴曼歌扳住柱子,死也不肯進入眼鏡行。「憲法規定,人人都有人身自由權,你不能逼迫我做違反我意志的事!」她好無辜。
「你欠我一個人情吧!」徐子珩拿他在馬路上幫她解圍的事施壓。「民法上也有規定,有欠有還,人情債也是一種債,我要你換新眼鏡來償還人情。」
「我……」這是什麼謬論!
但,嚴曼歌一向有恩必還、有仇必……不記,只好在徐子珩的脅迫下,買了一副平光的無框眼鏡。
嗚嗚嗚,她是卒仔,她是卒仔,她是卒仔……
嚴曼歌實在不懂他為何一定要摘掉她的眼鏡。問他,他的理由如下:
「維護市容,人人有責!」
噢,真是夠了!
當徐子珩親手把那支阿公仔牌的眼鏡以投籃球的姿勢丟進垃圾桶去,心裡真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尤其,看見嚴曼歌戴上新眼鏡,就像烏雲罩頂的天空被撥開,陽光突然灑下,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頓時,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很好。
星期三,社團活動。
嚴曼歌絕對沒有想到,她的命運竟是如此坎坷,竟又讓她和徐子珩同一個社團。
雖然換了一副眼鏡,大家都說她變得好看多了,但她一點也不感激徐子珩。一想到陪伴她多年的眼鏡被狠心地丟進垃圾桶,她就泫然欲泣。
但,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哀悼她的眼鏡,因為一到籃球社報到,教練就給了他們這些菜鳥社員一個難忘的震撼教育——先跑四百公尺的操場兩圈。
體能向來不好的嚴曼歌,光是跑第一圈就快要掛掉了,跑第二圈最後一百公尺時,她已經是扶著腰如老嫗慢慢走。
「學抹,你還好吧?」陳思遠從後面追上來,與她並行而跑,關心地問。男生比女生多一圈,這是他的第三圈。
「學長,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見到陳思遠,嚴曼歌立刻提起精神,拾起如鉛重的腳步跑了起來。
「慢慢來,不要勉強自己。」他對她揚起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百倍的笑容。「加油喔!」他對她說了這一句,又繼續向前跑.沿路也對其他人喊加油,最後與前頭的紀曉希並行而跑。
陳思遠不過是跟她說了「加油!」兩個字,嚴曼歌卻覺得自己像大力水手一樣,吃了菠菜,精神全都來了。
Ya!學長跟自己說話了耶。嚴曼歌單純的心飛揚了起來,腳步也像在跳舞。
看著前頭蛇行的嚴曼歌,徐子珩的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她跑步的樣子像一個喝醉的人!
徐子珩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嚴曼歌,當時見到她的第一個念頭是:不會吧,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竟然會加入籃球社?他還特別注意了一下她跑步的腳。天,她跑成這樣子,腳沒打結還真是奇跡呀。
他輕輕鬆鬆地追上嚴曼歌,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
她在笑,連眼鏡都遮掩不住她眸底的笑意。
她看起來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看到他,竟主動對他打起招呼。這看在徐子珩眼裡,很是稀奇,他可沒忘記他逼嚴曼歌買下眼鏡,她那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
跑完操場後,別以為磨難已經結束了,更累的還在後頭。緊接著是跑樓梯,總共三層樓,上上下下,來回共五趟。
好不容易爬完最後一趟,大家都東倒西歪的坐倒在地下哀哀叫,有些人的腿已經抖得無法走路。
嚴曼歌扶起牆低低喘息,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直墜落地,如墨暈開。
呼,好累,她十六年來的運動量加起來都不及這一天。如果每次社團活動都像今天這麼累,她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熬,能活過今天,她就很慶幸了。
虎背熊腰的教練走上前,他手又著腰,不滿意他眼前所看到的。他粗聲道:
「看看你們這是什麼模樣?才小小跑步一下,你們就累得像一條條喪家之犬,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全國高中籃球聯賽!」
不會吧,還要參加比賽?而且還是全國性的!嚴曼歌聽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是單純的社團活動嗎?
教練凶狠的鷹眼掃了大家一眼,然後在嚴曼歌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你!一年級的!」他指著嚴曼歌。
嚴曼歌驚跳一下,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嗯,你的身高還可以,就是太單薄了。」教練蹙起一邊毛毛蟲濃密的眉毛。「從今天開始,給我多吃一碗販!我不要一個林黛玉球員!」
說完嚴曼歌,教練又指向另一邊的徐子珩:
「還有你!不要給我擺酷,你以為你是周傑倫呀,多笑一點,我要看到你的牙齒,我的球隊可沒那麼嚴肅。」
有一個人大笑出聲,教練立刻指向那個人:
「而你!笑太多了!」
「噗哧!」全部的人都忍俊不住,原來鐵面教練也有幽默的一面。
教練又繼續指出對其他人不滿的地方。
「我們學校沒有所謂高手如雲的明星籃球校隊,不管你們是對籃球有興趣,還是被強迫入社,甚至根本沒有摸過籃球,總之,你們就是校隊,個個都背負著學校的榮譽!聯賽雖然十一月才開打,但,為了讓你們進入狀況,還有增強你們的體力.我們必須提早訓練,每天放學後在這裡集合。我們練習的項目如下……」
聽完了教練的魔鬼訓練計劃,嚴曼歌覺得自己好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愛麗絲,即將展開一場冒險。
時間就在課堂與社團中擺盪流逝,很快地,高中生活的第一次段考到了。
嚴曼歌每天都忙著練球,教練設計的魔鬼訓練大餐,總是整得她一回家一沾枕就一覺到天亮,實在沒有時間好好唸書。
為了心無旁騖的準備荒蕪多時的課業,星期六一大早,嚴曼歌就跑到市立圖書室看書。
數學一向是她的弱項,國一時,第一次段考完,她的數學就拿了一個紅字三十分,被老師當眾點名,嚴厲地責備:
「嚴曼歌,你一臉聰明相,怎麼會考那麼差呢?」
也就是在當時,種下了她對數學的恐懼感,不管她怎麼認真聽講、努力計算,花了好幾倍的時間在數學上,她的數學就是考不好,沒有一次及格過。
她不敢請教同學,因為她太笨了,數學之於她,就像遙遠的另一個星球,怕他們會不耐煩,只好一個人躲起來念。
嚴曼歌太投入於演算,所以沒發現有一個人在她旁邊的座位悄悄地坐下來。
好煩,好煩,為什麼數學會這麼難呢?為什麼她這麼笨呢?
當第N張計算紙仍逃不過厄運,被嚴曼歌恨恨撕下,再揉成一團,丟在桌上,她大大地「唉」了一聲,然後趴在桌上。
「怎麼啦?這麼沒精神?」
一個好聽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嚴曼歌驚悸地直起身子,抬起那張充滿倦意的臉,迷惘的眼睛在看見那個人的臉後,她驚聲叫出:
「陳思遠學長!」
他怎麼會在這裡呢?嚴曼歌那顆芳心坪坪了兩下。
嚴曼歌趕緊拿起眼鏡戴上,掩飾自己的神情。
「學長好!」她恭恭敬敬地說,只差沒站起身立正。
「在校外不要這麼嚴肅,曼歌學妹。」陳恩遠輕揚嘴角,又是滿跟的笑意。
「學長知道我?」嚴曼歌太受寵若驚了。
嚴曼歌一直覺得自己如此平凡,是不會被記掛的。
「我一向記得所有我認識的人,我連幼稚園的同學都記得喔。」陳思遠的語氣,有股得意,而更多的是孩子氣。
那為什麼他不會記得四年前的她呢?嚴曼歌心裡不禁納司。
「你怎麼了?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陳思遠看了她桌上的數學課本。「喔,是不是數學不懂?」他抓起她的書。「我數學還不錯,戊可以教你。」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了。」她誠惶誠恐。她這個人有個很要命的一點,不喜歡造成別人的負擔,儘管自己很無助,她還是很倔的一個人站在那裡。
「哦,你不相信我嗎?」陳思遠一副很受傷的神情。「我的數學真的很好耶。」
「不、不……我相信,我相信。」她急得話說得語無倫次。「我覺得太麻煩學長了,而且學長不是也有自己的書要看嗎?」
「一點也不麻煩,我可以順便複習呀。」陳思遠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他拍拍嚴曼歌的頭。「乖乖,曼歌學妹,快告訴學長,你哪裡不會?」
嚴曼歌摸摸自己的頭,一股溫暖從他碰觸的地方,傳到她的四肢百骸。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溫柔,他一直都沒變,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在乎他記不記得她呢?
「嗯,學妹?」陳思遠揚眉疑問地看她。
「喔,喔——」嚴曼歌趕緊遞出紙筆。「這裡,還有這裡……」
那真是一個令人愉悅的上午。
能跟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單獨的相處,只是單單聽他說話,看看他的笑容,嚴曼歌就覺得很開心。
但——這樣的幸福卻嫌得太短暫了。
習題講解到一半時,陳恩遠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對嚴曼歌報以抱歉的笑容,接起手機。
「噯,你到了嗎?」陳思遠彷彿知道對方是誰,一接起手機,就這麼問,語氣很是熟稔。「好,我這就出去。」
陳思遠收起手機。
「曼歌,對不起,我跟人約好要去補習班試聽。」他搔搔頭,很不好意思的神情。「剛剛那一個習題你還有問題嗎?」
不想耽誤他的事,嚴曼歌直說:
「沒問題、沒問題,學長有事就先走吧。」
「那我走了。」陳思遠將桌上的書收進背包。「下個禮拜社團見嘍。」
他對她揮揮手,走出自習室。
嚴曼歌將視線移向面對廣場的窗外,想目送陳思遠離開。
不久,她看見陳思遠頤長的身影走進她的視野裡,他不知在對誰招手,那人隨即迎上他,也加入了她的視野裡,兩人相偕走遠……
嚴曼歌認得那人,她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在腦後蕩呀蕩的,很有夏天的氣息。
那是紀曉希。
教練對嚴曼歌特別嚴格。
當別人開始分成兩個小隊打對抗害,只有嚴曼歌一個人孤單單的在角落重複練習基本動作。
一陣歡呼聲傳來,嚴曼歌轉頭看去,旁邊正在進行激烈的小組對抗賽。 —
她的眼底寫滿羨慕,她希望自己也是裡頭的其中之——,她也想體會大家口中那種汗水淋漓的暢意感覺。
「學姐,你可以幫我問問教練嗎?我已經把基本動作練熟了,可不可以加入練習賽?」她問紀曉希。
紀曉希替她去探探教練的意思,回來後,她對嚴曼歌搖搖頭。
嚴曼歇沮喪地垮下肩,覺得只有自己被遠遠地拋在後頭。
那種被遺留下來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是她做得不夠多、不夠好嗎?地心裡充滿疑問。
「沒關係,慢慢來。」紀曉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曉希!」
陳思遠由那頭走來,人未走近,先看了他令人心神一振的陽光笑容。
怎麼會有人笑起來這麼耀眼燦爛呢?
嚴曼歌不禁抬手遮眼,瞇著眼看他走近。
褐色的臉襯著一口笑揚的白牙,即使已經夕陽西曬了,依然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的熱力。
他站在她們面前,發現嚴曼歌的神情,他微微傾身關心地問:
「曼歌學妹怎麼啦?」
嚴曼歌眉心的皺痕立即被撫平了。
每次聽見陳思遠喊她「曼歌學抹」時,總會讓她有被在意、疼愛的感覺。
「學妹想快點加入練習賽,結果被教練拒絕,心裡正難受呢。」接話的是紀曉希,她轉頭對他笑,替嚴曼歌解釋。「你這個社長來得正好,快好好安慰人家。」
嚴曼歌低下眼,自卑心作祟的她,覺得紀曉希的話聽在耳裡好刺耳。
說老實話,紀曉希是個漂亮又脾氣很好的學姐,但嚴曼歌就是無法打從心底的喜歡她。
「嘿,別急嘛,沒人一開始就會打球的,慢慢來。」陳思遠衝著她一笑。「來,笑一個。」
嚴曼歌被他的笑容感染,不自覺地笑了。
「對嘛,不管做什麼事,自己覺得開心才最重要。」他一臉滿意,一副孺子可教也。「加油喔,學妹。」
「學長,我會好好加油的!」嚴曼歌握拳,神情很認真。
陳思遠又對她笑,然後轉頭對紀曉希說:
「教頭要探探一年級的實力,要我們下去和他們打一場。你把女生集合起來,帶到場邊觀摩。」
球場上,一隊是以二、三年級為主的學長隊,一隊是以一年級為主的菜鳥隊,摩拳擦掌準備進行對抗害。
嗶!哨聲一響起,比賽開始。
陳思遠和教練站在一起,討論一年級的表現。
「教頭,那個周傑倫雖然不喜歡笑,但身手倒不賴!」陳思遠說。
「我一直在觀察他。」教練很滿意今年加入的新社員。「這小子低調,不搶風頭,球技不求華麗,出手從雙膝、腰到手肘、手腕一氣呵成,柔軟性、協調性都有,剛剛那一手可以說是投籃的教科書。」
「讓我佩服的是,他能傳又能投,是個全能型的球員。」陳思遠也讚道。「教頭,搞不好這一屆我們能打進決賽喔。」
教練就站在嚴曼歌前面,所以她能清楚地聽見陳思遠與教練的交談。
她雖然聽不懂教練口中的「教科書」是什麼意思,但她大概可以瞭解,教練是在讚美徐子珩吧。
教練又指示菜鳥隊換人,新社員輪番上陣,只有徐子珩始終在場上。
教練一邊看一邊又與陳思遠討論這些新社員該注意的地方。
聽了教練對徐子珩的稱許,嚴曼歌不禁多瞧了徐子珩幾跟。
嚴曼歌不得不承認,徐子珩的確是個狠角色。
球一到他手中就絕不虛發失球,不管對方看管得多緊,他都有辦法刁鑽的傳球給隊友得分。不僅如此,他雖出手不多,很甘於控球後衛的角色,但一出手就絕不會空手而返,投籃的動作像芭蕾舞一樣教人看丁打從心底舒坦,從球的弧度的優美,可以看得出連球也感受到他那股深斂的手勁,甘於被降服。
嚴曼歌突然好嫉妒徐子珩,這麼輕易地就得到了陳思遠的讚賞。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學好籃球。
她一定要陳思遠用欣賞徐子珩球技的眼光看她,即使無關男女的喜歡,但她也希望能分到他一點關愛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