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還有其它的哥哥啊!」她仍然不妥協的抗議著。
紹雲生氣的哼了一聲,「說起你那些哥哥啊!不是呆板得像顆石頭,就是像個花心大蘿蔔,身邊的女孩更是一個換過一個,根本就不想安定下來,我跟你爸媽想盡了辦法,還是無法讓他們收心,只好任由他們了,不然又能如何呢?」說起他們的玩世不恭,在場的人除了寶貝外,均忍不住的搖頭歎息。
「還好,他們個個堅強獨立,也各有自己的事業與天空,我們也不用擔心他們照顧不了自己,所以……」宇禎接著說。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認定我無法照顧自己。」她不服氣的咕噥著。
「寶貝,你不能怪我們這麼想呀!你可是在眾人的呵護下成長的,我們無法不牽掛你啊!」她的父親溫柔的訴說眾人的心情。
「是啊!」雅倩心疼的抱住女兒。
寶貝何嘗不知家人對地呵護備至呢?此刻她無法做任何辯駁,但她不服氣的想著,自己真的這麼脆弱而不堪一擊嗎?自己真的離開家人的庇護就無法生存嗎?是嗎?
雅倩見寶貝不發一語,神情黯然,不由得心痛道:「爸、宇禎,寶貝才剛回來沒幾天,我們慢慢的開導她嘛!不要一下子給她太多壓力,這樣她受不了的,好不好?」
海紹雲父子對看了一眼,再看寶貝鬱鬱寡歡的模樣,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好了,小寶貝,別苦著一張臉嘛!笑一個呀!」在母親溫柔的呵護下,寶貝終於勉為其難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陪媽媽到東區逛街好嗎?咱們狠狠的花你爸爸的錢,誰教他欺侮我的小寶貝,喔。」
寶貝聽媽媽故作憤慨狀,再也忍不住的開心大笑。
雅倩高興的親吻了一下寶貝的臉頰,「對嘛!這樣才像我的小寶貝呀!走,我們換衣服去。」她拉著女兒的手往樓上的方向走去。
海紹雲父子無奈的對望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聳肩,看著她們母女的倩影消失於樓梯間。
不到一會兒功夫,她們母女便一身亮麗的走了下來。
雅倩把她嬌小的身子移到丈夫的眼前,用手戳著丈夫的胸口,大聲的宣戰:「你準備付一大迭的賬單吧!」
說完後,她拉著大笑不停的寶貝愉快的離去。
宇禎驕傲的看著他那出色的妻女,直到她們的芳蹤於視野中消失,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過神來,發現父親一臉興味的看著他,他無奈的聳肩。誰教他那麼愛自己的妻女呢!
寶貝意興闌珊的坐在化妝台前。
今天下午,她陪母親逛遍了東區的每一家百貨公司。想到當她們與司機抱著一大堆東西走進家中時,家中的六個男人都張口結舌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
母親一派悠閒的說:「這就是女人最大的本事呀!」
眾人一聽,莫不開懷大笑,更是佩服不已。
寶貝當然也跟著開懷大笑,但她的心中始終惦念著先前的對話,尤其是現在一人獨處的時候。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不斷的自問:難道我真的是一朵需攀附別人生存的菟絲花嗎?難道我永遠只能活在別人呵護備至的溫室中嗎?難道這就是我的一生嗎?是……
她一夜無眠的呆坐著。
忽然她走到窗前,看著旭日漸漸升起,萬丈的光芒漸漸的吞噬了黑暗,也燃起了她心中的希望,她突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將用行動與事實來證明一切。於是她開始收拾簡單的行囊,最後,提起沉重的筆,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終於,在眾人尚沉醉於夢鄉的時刻,她悄然的離開了眾人用愛所建築起的溫室,提著簡單卻沉重的行囊,萬般難捨的往她自己想走的前程奔去。
也許是母女連心吧!就在這時候,她的母親忽然在一陣心痛的感覺下驚醒,望著依然熟睡的丈夫,他深情的將她擁在懷中,可是她卻依然感到不安。
抬頭看著床頭櫃上的鐘,才五點多而已,她輕輕的拿開丈夫的手臂,小心的離開丈夫的懷抱中。他在睡夢中不滿的咕噥著,雅倩溫柔的一笑,輕輕的拿起自己的枕頭,細心的塞在丈夫摸索著的手中,他果然立刻抱緊枕頭,再度安穩的入睡。
雅倩這才輕往門口走去,想起女兒一個晚上強顏歡笑的模樣,她心痛而不放心的往她的閨房走去,她想去看看她的寶貝女兒。
看到了女兒虛掩著的房門,她的不安加深了,輕輕的推開房門,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張無人的大床,她遍尋了房中的每個角落,又去找其它的房間,卻依然不見心愛的女兒,她不死心的再一次回到女兒的房間,面對著空空的房間,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尖叫。
她震驚而慌亂的尖叫聲,在寂靜的清晨中顯得那麼突兀且驚心動魄。不但驚醒了所有熟睡的人,就連住宅外的狗兒們,也都驚醒的吠叫著。
在一陣慌張而零亂的腳步聲後,宅中所有的人先後奔馳而至,只見雅倩臉頰慌亂慘白的倚靠在寶貝的門口處。
妻子的模樣趕走了宇禎所有的睡意,他立刻趨身向前溫柔的追問著。
「雅倩出了什麼事,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是啊!」大早會出了什麼事?瞧你慌亂成這樣。」海紹雲不解的看著一向端莊的媳婦。
「媽,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的兒子們也關心的看著母親。
雅倩習慣性的抓著她的依靠,在眾人七嘴八舌的發問中,她依然只看到丈夫的深情關懷。
「是……是寶貝……她不見了……」她斷斷續續的說著。
「什麼?」眾人不約而同的大叫著。並立即魚貫的進入寶貝的香閏,果然不見她的芳蹤,她的床鋪更是整齊得不像有入睡過。
「寶貝呢?」心急如焚的海紹雲,根本忘了媳婦正為寶貝的失蹤而慌亂失措。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也是見她進房休息才回房,剛才我忽然驚醒感到心神不寧,於是到寶貝的房間看看,誰知她……她……」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他的丈夫立刻上前將妻子擁入懷中。
「雅倩,你先別哭,我們再仔細找找。」他柔聲的安慰妻子。
「是啊!媽,現在找人要緊。」子敬也開口安慰母親。
「這裡有張信,是寶貝留下的。」細心的子鴻在床頭櫃上發現了寶貝的留言。
「我看看。」紹雲接過子帆手上的紙張,心急的讀著:
我最親愛最親愛的爺爺、爸爸、媽媽、哥哥們:
當爺爺開始念這封信的時候,就表示我已經成功的離家出走了。
吹鬍子瞪眼了,趕快念信吧!
室內的人面面相覷,有點哭笑不得。這鬼靈精怪的丫頭,在這種時候還不忘消遣擔憂她的家人。紹雲忍不住搖頭歎息,這才又開始讀起寶貝的信。
我這一次的離家並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經過長時間的思考——事實上是一整個晚上。夠鄭重了吧!我不斷的回想你們對我無效不至的呵護,想到要離開你們,雖然只是短暫的分別還是令我心痛,但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不是一朵需要永速攀附在別人身上生存的菟絲花,證明我可以照顧自己。
我知道我的離開一定令你們雞以置信,你們也難以割捨對我的關懷,但請你們成全我的希望,讓我試著學習照顧自己,好嗎?千言萬語殊難言表,再寫下去,我恐怕自己會失去離家的勇氣,所以我就此停筆了。再見了!我最親愛的家人,不要為我掛心,我會很快回來與你們團聚——只要我學會了獨立。
永遠愛你們的寶貝 留
聽完寶貝的留言,雅倩肝腸寸斷,她虛弱的癱軟在丈夫的懷中,傷心的飲泣著。
「這孩子,怎麼這麼拗呢?」紹雲無奈又心痛的低語著。
子鴻開口安慰著長輩,他肯定的說:「你們不要擔心了,我們會很快將寶貝找到的。」
「對!」其它的三個人,也不約而同的開口。
「好,但我希望你們先不要通知你們的大哥。」紹雲想到子傑對因他們想安排寶貝的婚事,而造成她離家的事件會有的強烈反彈,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為什麼?」不知情的四兄弟,不解的看著祖父。
「呃……遠水救不了近火嘛!沒必要讓你們的大哥擔憂,對吧!」
「嗯!爺爺考慮的是。」他們立刻瞭解的點頭。
「還有,找到寶貝後,你們先按兵不動,別讓她知道了,我們無好好的討論一下,怎麼治治這個頑皮的女娃兒。」
「好。」他們四兄弟毫不考慮的點頭,才不相信一向溺愛寶貝的爺爺捨得教訓她,那不過是說說氣話罷了。
「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去找吧!」說著四兄弟開始往外走,母親的叫聲使他們一起回頭看著脆弱的母親。
「你們……你們一定要快點找到寶貝,不要讓她一個人獨自在外遊蕩。」她哽咽的交代。
「媽媽,你放心好了,不管是上刀山或是下油鍋,我們都會盡力的找回妹妹。」
海宇禎溫柔的扶著情緒極不穩定的妻子,安慰道:「雅倩,不要想太多了,寶貝不會有事的,你先回房休息,有好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的。」
雅倩輕輕的點頭,在丈夫的扶持下回房。
結果他們根本不用上刀山,更不用下油鍋,因為他們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找到她了,而且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因為海家那個天才寶貝啊!她果然如他們所預料,投宿於市中心一間大飯店中,而且還是海家名下的產業。從沒看過這麼不小心的逃家女孩。
而一夜未眠的寶貝,此刻正倒在飯店的大床上呼呼大睡,絲毫不知她在海家引起的大震動。
寶貝意興闌珊的坐在飯店的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閱著手上的報紙,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尋人啟事,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回想著這幾天找工作時所遇到的各式各樣狀況。
不是履歷表石沉大海,就是對方告訴她——
「對不起!海小姐,你的條件很好,但我們需要有經驗的人。所以……」
「你有經驗嗎?哦!那很抱歉,我們需要有經驗的。」
「這樣好了,你留下你的數據,有需要的話,我們會通知你的。」
「請你回家等候消息。」
她真的不懂,既然他們都要找有經驗的人,那些沒有經驗的人又從哪裡獲得經驗呢?
寶貝無奈的聳肩,繼續的翻著報紙,除了想獲知尋人廣告的最新訊息外,也想找看看有沒有什麼警告逃女或逃孫的廣告。但是,什麼也沒有。
她沮喪的合上報紙,茫然的坐著,離家至今已數天了,一開始對於沒人跟在一旁管著她感到新鮮與自由,但現在卻只覺得一陣陣的失落。
「我到底在做什麼?」她暗米約閡簧,自己離家不是為了學習獨立嗎?怎麼可以在這裡顧影自憐呢?難道自己想終其一生的依賴別人嗎?
「不!」她肯定的告訴自己,這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於是她站了起來,決定放鬆自己的情緒一天。
從早上出門至今,寶貝一直漫無目標的在市區中閒晃著,腳步散漫而茫然的跟著人群走動,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兩個男性一直跟著她。
「這個丫頭到底要到哪裡啊?」子偉煩躁的說著。
他們已經跟著這丫頭走了一個上午,真不知道她在閒逛什麼。
「三哥,忍耐一下吧,誰教她是咱們家唯一的小公主,認命吧!」生性豁達的子帆安慰著與自己同樣命苦的子偉。
子偉依然無法釋懷,「唉!想我們……」他先無辜的指著自己,「一個是電視節目的製作人。」然後又指向弟弟,「一個是畫廊的負責人。卻在這種大熱天扮演什麼該死的福爾摩斯。」
子帆聳肩,苦笑一聲,「沒辦法,爺爺一聲令下,誰敢不從啊!」
當海紹雲得知寶貝安全的投宿於飯店後,便放心了。不久,他下令不准任何人去看她,尤其是情緒不穩的雅倩。然後他安排他的四個孫子兩人一班的留守在寶貝身旁,一方面保護她的安全,一方面監視她的行動。至於兩個人一班的目的,是為了確保不會跟丟,以維護寶貝的安全。
「爺爺還真的是重女輕男的——最佳代言人呢!」子偉感慨萬千的說。
「算了!認命吧!小心別跟丟了,她要是掉了一根頭髮,那我們的下場恐怕——」子帆邊說眼光還不忘跟著寶貝。見寶貝正隨著人潮走向購物中心,立刻緊跟在她的身後。
假日的購物中心擠滿了購物的人潮,許多家庭更是全家出動,早已把假日的購物當成全家出遊的一種活動。當然其中也有許多人獨自穿梭於眾多貨物架中。
霍恆帆即是其中之一。
他身高一百八十左右,雖然穿著簡單的休閒服裝,卻依然給人氣宇非凡的印象,完美突出的五官,結實勻稱的身材,舉手投足間感覺非常風流倜儻。
他似乎應該坐在高級的餐廳中,陪伴著高貴動人的佳人,手舉著高腳杯把酒言歡,而不是家庭主夫般的穿梭於生活必需品中。
自小他便與家人移民美國,求學的時代,他因就讀的學校遠離家園,生活起居皆靠自己打點,他早已習慣獨居,幾個月前他更是獨排眾議,決定回台灣接管家中在台的產業。
他推著車子慢慢的逛著,忽然見到了迎面而來的寶貝,不由得為之一震,好個絕色小佳人,見她一瞼落寞的神情,心不在焉的推著購物車,他竟有著一種保護她、照顧她的慾望。
「見鬼了!」他暗罵自己一聲,只不過萍水相逢,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大概是這一陣子工作太累了,他決定加快速度離開她。
終於他選好了所需的物品,好整以暇的將手推車放在CD唱片旁,慢慢的挑選著自己喜歡的CD,卻再一次的碰見那個女孩。
他用餘光看到女孩將她幾乎沒有什麼東西的購物車,停放在他的車子旁,然後隨便的看了一眼,又推著購物車離開,但她推的可不是自己的推車。
他本想開口叫住她的,但看她很迷糊,忽然玩興一起,咧嘴一笑,推著女孩的購物車,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看她什麼時候才發現。
寶貝無聊的跟著人走著,她並不真的想購物,只是太無聊了,於是就進來閒晃一下,她將手推車停在CD架旁,隨意的看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的音響留在家中,於是很快的推著購物車離開。
她迷糊的推著購物車往收銀台走去,她覺得推車好像比剛剛還不好推,但也沒有想到要檢查,只是跟在別人身後排隊等著結帳。
在恆帆與寶貝的身後,子偉與子帆不解的對望一眼。
好不容易終於輪到寶貝結帳了。
她低身想拿出車上的東西,卻驚訝的看著自己成果豐碩的推車,她吃驚的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選了這麼多東西,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小姐,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好嗎?」收銀小姐不耐煩的催促著。
「可是我……我……」她有口難言的看著臉色不佳的收銀小姐。
「有什麼問題嗎?」收銀小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其實她也不是天生晚娘臉孔,只是一到假日便是她們最累的日子,看一下長長的等待隊伍,她實在沒有時間與客人磨蹭。
「沒什麼,她只是推錯車子罷了!」恆帆替寶貝解圍,兩眼促狹的看著寶貝。
寶貝回頭看著恆帆,見他手上推的車子,這才發現自己推錯車子了。
「對不起!」她尷尬的笑了,臉紅的道歉。
「沒關係。」他毫不在意的笑著回答。於是兩個人換個位置,開始結帳。
「先生,麻煩你把東西放在結帳台上好嗎?謝謝你!」帥哥都會臉紅心跳。
很快的,兩人都結完了帳。
「我幫你拿一些東西。」看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寶貝有點補償性質的提議著,
他正在想不知如何跟她說話,聽寶貝這麼說,立刻笑著點頭道:「好啊!麻煩你了。」
於是他挑了一包最輕的東西讓她拿著,兩人一起朝出門走去。
「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寶貝先開口打破沉默。
「沒關係,你千萬不要介意,其實我本來早想叫你的,但見你一副心有所思的樣子,反倒不好意思打擾你,只好悄悄跟在你身後了。」
「嘿……」她尷尬的一笑,不好意思的皺一下鼻子,「這是我的老毛病了,我常常胡思亂想著一些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恆帆低頭看了一下寶貝,見她皺鼻子的俏皮模樣,有說不出的可愛,再看著她細緻出色的臉蛋、天真無邪的笑靨、靈活烏黑的大眼睛,竟忍不住怦然心動。
「我叫霍恆帆,請問你是……」
「哦!」她低聲的叫著,並同情的看他一眼,「你的父母不喜歡你嗎?」
「什麼意思?」他不解的看著他。
「不然他們為什麼把你取名為『很煩』?」
「很煩!」他驚訝的看她一眼,自己活了三十幾年,從來沒有人將他的名字誤解過,看她一瞼同情的表情,他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是永恆的『恆』,一帆風順的『帆』,霍恆帆。」
「噢!對不起!」她再度臉紅的道歉。
「沒關係。」看著她迷糊的模樣以及高超的想像力,他不難想像她常出糗的場面,但因初相識也不好取笑她,於是忍著笑意問道:「你呢?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噢!你就叫我『寶貝』好了。」她大方的看著他。
「啊!寶貝!這……」他驚訝的看著她,有點訝異她的提議,怎麼他們才初次見面,她就要他這樣親密的稱呼她。她看起來不像是豪放的女孩啊!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拜託!我姓海名寶貝,『寶貝』真的是我的名字。」看對方吃驚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哦!」他釋懷的點頭。「這麼說,你是父母的寶貝了?」他想起方纔她對他的名字的結論,因而湊興的問道。
「以前是。」寶貝黯然的回答。
「也沒什麼啦!」她不想談論這件傷心的事,於是轉移話題問道:「你的車停在哪兒?」
他知道這個話題令她神傷,於是不再往下問。
「到了,這就是我的車子。」他用遙控器打開車門,放下手上的東西後,很快的接過寶貝手上的東西。
「呃……你……你是怎麼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就此與她分手。
「當然是我媽咪把我生下來的啊!」她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他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問這樣的蠢問題。
「我……我……哈……哈……」他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許久後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見寶貝一臉的不解與奇怪的看著他,隨即為自己的失態道歉。
「對不起!」他強忍著笑意說:「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到購物中心的?」
「哦!我坐出租車來的啊!」寶貝羞紅了臉,她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活像個白癡。
「那我送你回家好了,呃……我有這個榮幸嗎?」
「好啊!」寶貝大方的答應了,恆帆則開心的幫寶貝打開車門。他們的車子立刻安穩的開出停車場。
「二哥,快點啦!寶貝上了那個男人的車,你快一點找一部出租車跟著,她坐的車子是銀灰色的奔馳,車牌是XXX,他們應該馬上出去了,你千萬要跟好啊!」
「我知道了,」子偉很快的攔了一部車,「我看到他們了。你先回飯店,我們到時候再碰面了。」子偉匆匆的收了線,專心的指揮司機,緊跟著恆帆的車,
子帆鬆了一口氣的關上行動電話,還好他們兵分二路,否則這下子就跟丟了他們的寶貝,他抹著臉上的汗水,一刻也不敢多停留的往停車場的出口走去。
「你住在哪裡?」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他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住處。他好笑的想著,看來迷糊這個毛病是會傳染的。
「國統飯店。」
他有點訝異的問道:「你住在飯店中?」
她點頭問道:「對啊!你順路嗎?」
「呃!還好啦,距離不是很遠。」其實是完全不同的方向,但他不想告訴她。
「你是到台北來玩的嗎?」他好奇的問著。
「也算是吧!」她聳肩模稜兩可的回答他。
「那——」
「你呢?你住在哪裡?」她怕他繼續問下去,於是打斷他的話。
「我?」他瞭解的看她一眼,「我自己一個人住在內湖。」
「自己一個人?你其它的家人呢?」
對於寶貝的問題,恆帆只覺得好玩,不認為她有什麼不良企圖,於是他簡單道:「我的家人都移民美國了,而我目前單身一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強調自己單身。
「你還沒結婚?」
他揚眉好奇的看著寶貝,微笑問道:「這很奇怪嗎?」
他並非獨身主義者,只是他覺得除非遇到真心相愛的女人,否則他寧願保持現在的自由。
「沒有啊!」寶貝看著他,「我只是好奇,你是否跟我大哥一樣,是個不婚主義者!還是受了什麼傷害,所以不喜歡女人?」她眼光同情的看著他。
「我?」他不知如何回答的看著她。
「呵!被我猜中了吧!」她得意的看著她。
「才不是。」他促狹的看著她,「也許我是一直沒遇到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呀!」說完話,他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寶貝,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表達自己想法的人,他今天是怎麼了。
於是車上的兩個人,停留在不自然的寂靜中。
寶貝先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隨即說道:「哼!我知道了,你跟我的哥哥們一樣壞,老是故意說一些奇怪的話,好讓我不再發問。」
「你有很多哥哥嗎?」恆帆對寶貝開口打破了原先的不自在,感到鬆了一大口氣。隨即高興的試著再度與她閒聊。
「我有五個哥哥。」她伸出五個手指,驕傲的宣佈著。
「哇!」他讚歎一聲,「那他們都會捉弄你嗎?」
「我大哥才不會,不過其它的四個壞哥哥會。」
「他們怎麼捉弄你呢?」
她嘟嘴說道:「他們常常告訴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每次興沖沖的去問媽媽,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那你都怎麼報復啊?」
「我也不知道耶!不過我媽媽說我常在迷迷糊糊中報了仇,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罷了!」
「噢!那一定很有趣。」他嘴上這麼說,但看到她的迷糊狀,還真的有點同情她的哥哥們。
「會嗎?你知道嗎?我媽媽每次都安慰我,說什麼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
「那你真的相信了?」
「當然。」
他忍住笑意道:「結果呢?」
「什麼事也沒發生。」她氣憤難平的說著。
看她嘟嘴的可愛模樣,他再也忍不住呵呵的笑著。
「你知道嗎?我還因此偷偷的觀察著哥哥們的鼻子,一直到好久以後我才發現是媽媽在哄我,幸好哥哥不知道,否則他們又有得取笑我了。」
他再度被她的天真話語逗得大笑。他們就這樣的一路上閒聊著,彷彿他們是多年的好友。
寶貝忽然叫一聲:「喂!你開過頭了。」
「到了嗎?」他忽然覺得這一段路短得不像話。
「我就在這裡下車,反正走幾步就到了嘛!」
「好啊!」他落寞的回答著。
「那麼,再見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寶貝很快的打開車門。
「等一下,寶貝。」
「還有事嗎?」寶貝回頭看著他。
「沒什麼,我……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他在上面寫下另一個電話,才將名片交給寶貝,他依依不捨的交代道:「上面有我在公司的專線電話以及家裡的電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立刻打電話給我。好嗎?」
「好,再見了。」
「嗯!再見了。」恆帆依依不捨的開著車子緩緩離開,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寶貝一直目送著他的車,突然感到悵然若失。
寶貝一直注視著恆帆的車子,一直到車子完全消失,依然癡癡的站立著,許久後,她才緊握著手上的名片,慢慢的走回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