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子傑的聲音傳來,眾人驚訝的轉頭,只見他臉色蒼白的倚靠在門口。
"子傑!"雅倩立即走向前,關懷道:"怎麼樣,你有沒有舒服一點?"
"媽,我很好。"子傑的頭因宿醉而疼痛著,但此刻更令他在意的是May的下落,他專注的看著妹妹,沙啞道:"寶貝,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可以讓May重回我身邊?"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媒體的力量。"寶貝自信的說道。
"怎麼做?登尋人啟事嗎?如果她有心避開我,這樣的方法有效嗎?"子傑難掩落寞的問道。
"當然不是登尋人啟事羅!這種老掉牙的方法早就落伍了。"
"寶貝,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辦法直接說吧!"子偉心急的叫道。
"我己經連絡了林思涵,並且為她找好了律師,這件事會在媒體上大肆渲染,May將很清楚自己是林思涵打贏官司的關鍵,善良的她必定會如期出現法院為林思涵作證,到時候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還是寶貝聰明。"海紹雲寵愛的揉揉寶貝的頭,然後交代道:"大家盡量利用手上的資源,務必讓這個消息出現在各大媒體,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
"嗯!"海家的成員紛紛點頭,而子傑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希望。
※ ※ ※
在海家人的努力下,May終於如預期般的出現在法院。
對於傑而言,從再見到May的都一刻起,週遭的一切就已不存在了,他的視線緊緊的鎖在她身上,像是害伯她再度消失於他的生命之中。
對May來說,再度與子傑重逢並不在她的預期中,若不是為了幫林思涵,她真想奪門而出逃離這一切。她強抑心中洶湧的波濤,慢慢的走向證人席。
辯護律師、法官、受害者、證人的聲音在法院中迴響著,不管結果如何,總足有一方是勝利者,而一方則成為失敗者,任何事情一上法院就難皆大歡喜。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這件官司在海氏總動員的炒作下人盡皆知,整件事的發展也的確深具新聞價值,因為真相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人如其名"是人人皆知的名言,而這件官司便起源於此。
原來May的本名叫林美花,而另一名女人則叫林思涵,醫師因先入為主的觀念,認定高貴的May該有個優雅的名字,所以不經確定就錯認兩個人的檢查損告,造成了這一次的烏龍事件。
"May。"子傑在門口等候著May,他的感情全表露於臉上與聲音中。海家的其他成員則默默的站在遠處,關懷的注視著他們。
"海先生,有事嗎?"May情緒複雜的看著子傑,而後冷淡的問道。
"別這樣,May,讓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好嗎?"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May輕聲的說著,突然一陣暈眩襲向她,最近她害喜很嚴重,加上長途跋涉使她的健康情況更加惡化,唯一支撐她的力量是她不能讓子傑知道孩子的存在。
"不,別這麼說,我們……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子傑關心地抬手欲輕撫May的臉龐,她蒼白的臉色令子傑的心好痛。
"不!"May向後退,眼見就要往後跌倒。
"小心!"子傑機警的扶住了她,而May卻像是觸電般的掙脫他的手開始往外跑。
May一心只想逃離子傑,不料卻投入了另一場災難。等候在外的大批記者,閃爍不停的鎂光燈,記者礎咄逼人的問題,彷彿熱浪般淹沒May,她再也忍不住的陷入黑暗之中。緊追在後的子傑,即時接住了May滑落的身軀,他的心就像針刺般痛苦,當記者仍舊不死心的糾纏著,子傑再也無法保持形象地ho道:"滾開!"
大部分的記者皆識相的讓出了路,但仍有一名記者像煩人的蒼蠅似的圍繞著他們,子傑再也忍不住的送了他一拳,而後不管自己的舉動引起了多大的騷動,匆匆攔了計程車將May送到醫院。
※ ※ ※
"原來她就是那個林小姐啊?"醫帥拿著May的病歷,好奇的問道。林思涵的官司鬧礙很大,醫院的人少有不知道的。
"拜託,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請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趕緊幫她檢查。"子傑不耐煩的ho叫道。
"是,是……"醫師馬上低頭研究May的病歷表,再仔細的為May量心跳、體溫後,開口說道:"林小姐的身體並沒有異狀,可能只是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麼可能沒怎麼樣,那為什麼她的臉色這麼蒼白,而且我看她好像瘦了很多。"子傑懷疑的看著醫師,心裡想著,這該不會又是一個烏龍醫師吧!
"哦,這是正常的情況……"醫師耐心的解釋道:"懷孕初期,由於賀爾蒙分泌及體質變化的影響,所以孕婦的體重……"
"什麼?"子傑震驚的看著醫師,"你是說她……她……懷孕了。"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嗎?"醫師揚眉訝異的問道。
子傑臉色蒼白的搖頭。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令他不知如何回應。
"林小姐的情況不是很穩定,我看就讓她往醫院休息幾天,我會開一些藥劑給她,只要細心的照顧,她的身體很快可以恢復的。"醫生簡單交代完話便走了出去。
天啊!May懷孕了,我們的孩子就在這裡成長著,子傑敬畏的輕撫May的小腹,雖然她的小腹依然平坦無徵兆,但他卻可以感覺到一個新生命的律動。
初為人父,自是有難言的喜悅,特別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孕育著的孩子,那種滿足感絕無任何事物可取代的,他就這樣癡癡的望著May的睡容。
當May再度張開雙眸,映入她眼簾的是子傑蒼白的臉色,從他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他已得知一切,紙終究包不住火。
"為什麼不告訴我?"子傑問道。
"為什麼要告訴你?好讓你再度指控這是我的陰謀嗎?還是讓你再度污蔑我的人格,讓自己的心更痛?"May眼眶濕濕的,不答反問。
"我……"子傑愧疚的說道:"我……不該錯怪你的人格,殘酷的用冰冷的話語傷害你,我知道我罪該萬死,但是孩子是我們所共同創造的,也是我們所共同擁有的,你不覺得我有知道的權利嗎?"
"不,他是我的,你不能搶走他。"May保護的環抱著自己的小腹,驚慌的搖頭。看著May如驚弓之鳥的表情,子傑既心痛又難過,他不禁自問道,難道自己在May的心中只是一個掠奪者嗎?
他心痛地喊道:"別這樣,我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我也不會從你身旁奪去任何東西,但孩子是我們所共同擁有的,我……"
"不,他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搶走他,絕對不會……"May情緒激動的大叫著。
"我不會搶走他的,但他是我們兩個人所共有的孩子,我希望可以……"
"不,不,不……"May臉色蒼白的坐了起來,直覺的想遠離這一切。
"別這樣,你會弄傷自己的。"見May竟然欲動手撥掉手上的點滴,子傑心驚膽顫的制止了她。
"我不要再見到你,我不要再見到你……"May語無倫次的說著。
因為再見到他只會再次提醒她所受過的委屈,更會讓她陷入強烈的不安之中,因為她怕他會殘酷的奪走她最後一絲的勇氣與尊嚴。
"我不要再見到你……"她越來越激動的叫著。
"好,好,好,我馬上就走。"子傑心痛的安撫道:"但,先讓我通知寶貝,等她一來我就走,好不好?"
"等寶貝來?"她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的問著。
"是的,我馬上撥電話給她,她一來我就走,好嗎?"子傑難掩心痛的說著。
May茫然的點頭。子傑見May的情緒漸漸的平息了下來,這才略微安心的撥了寶貝的行動電話。
儘管子傑的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怕再度刺激May的情緒,他只能靜靜的坐在病床之前,看著May脆弱而無助的模樣,他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May的臉色蒼白而神情恍惚,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小女孩,站在十字路口迷茫而不知所措,這些日子以來,她好不容易才將他的影像沉澱在心底最深處,為什麼他還要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激出一朵朵的漣漪呢?病房中的兩個人,各懷心事的沉思著,空氣仿若凝結似的沉重。
"大哥,May現在的情況如何?"接獲電話趕至的寶貝,開口打破了這個不尋常的寂靜。
"她……"
"我很好,我只是太累了,身體狀況差了一些罷了。"May開口打斷了子傑的話,她不想面對太多的關注,那麼她才能走得了無牽掛。
一抹痛苦的神情從子傑的眼陣閃過,他何嘗不知道May的想法呢?但現在的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寶貝,你在這陪May,我就在外面,有事的話叫我。"他知道May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能給她太多的壓力,所以只好離開病房,但留守在外面已是他最大的極限,因為他再也不能讓May從他的生命中脫逃。
"我知道了,大哥。"寶貝瞭解的點頭,走向前去取代大哥的位置。
子傑神色黯然的往外走,恆帆則無言的攬著好友的肩膀,給予他無言的鼓勵,並陪他慢慢的走到門外。
"愛情這條路本來就不好走,有如馬拉松比賽,只有擁有耐力與毅力的人才有機會獲勝。"恆帆以過來人的經驗為好友打氣。
"我知道。"子傑感慨良多的說道:"可是,太多太多的誤會橫在我們中間,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挽留她。"
"會有辦法的,人往往在絕處逢生機,也許你們之間經歷了這件事後,今後反而可以走的更平順,但最重要的是你絕不能放棄任何希望。"
"我知道,謝謝你,恆帆。"在桓帆的鼓舞之下,子傑的心裡好過多了。
※ ※ ※
"May,你醒了嗎?來喝一點雞湯吧!"May才一張開雙眸,耳朵旁便傳來一陣輕柔的聲音,她轉頭看向床旁,寶貝對她甜甜的一笑,May虛弱的回以一笑。
"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必這麼客氣呢!喝雞湯吧!"寶貝幫May將床鋪調高,細心的將雞湯一匙一匙送向May的嘴。
"好喝嗎?"寶貝很有成就感的收好餐具。
"嗯!"May輕輕點頭。
"這是大哥打電話請管家準備的,大哥說你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調養。"寶貝獻寶似的說著。
一聽寶貝提到子傑,May臉上的笑容馬上凍結,再度陷入無盡的哀愁之中。
"May,你不要這樣,"寶貝馬上握著May的手,勸說道:"我不知道大哥傷你有多重,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家都好擔心你……"
"我沒事啊!"
"你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還說沒事。"不知道May懷孕的寶貝繼續說道:"大哥也好不到哪裡,這一陣子他為了找你,整個人就像瘋了似的,我知道大哥之前對你的所做所為不值得原諒,但請你看在他真心悔過的份上,原諒他好嗎?"
"可是我如何忘卻他那殘酷的指控。"May悲傷的說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如此卑微不堪……"
"不,大哥的行為並不是針對你,只是他根深蒂固的偏差觀念主宰了他的思考,蒙蔽了他的理智,當事情發生的時候,過去的經驗將他導引向最醜陋的一面,如果你在他心目中真的是微不足為道,那大哥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激烈的反應。"
看了一眼May無動於衷的表情,寶貝繼續說道:"你的離開讓大哥陷入了兩極化的情緒之中,一方面捨不得你的離去,一方面則恨自己依然在意你,儘管他刻意的壓抑自己,但終究敵不過真實的情感,他開始瘋狂的找尋你的蹤跡,最後還醉倒在二哥家門口。如果這樣還不足以說服你,那麼不久前大哥在法院門口的表現呢?他一見你昏倒便亂了分寸,當一名不識相的記者擋在你們前面,阻礙了大哥將你送醫時,他竟然憤怒的揮拳相向,四哥現在還在為他處理善後呢!你能說大哥不在意你嗎?"
"我不要他的在乎。"我只要他的愛,May將這句話吞回肚子裡,"我只希望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
"May,你知道大哥為何如此偏執與冷酷嗎?"寶貝突然問道。May只是無言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她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
"大哥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他曾受過傷,很深很深的傷。"
"受傷?他受了什麼傷?"May難掩好奇的問道。
"大哥原本是一個很開朗活潑的男孩,但一個女人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見May專注的聽自己說話,寶貝開始說著子傑的故事。
"那年大哥十八歲,正是充滿純真與幻想的年紀,所以他在認識那個女人後,不久便與她陷入熱戀之中,所有的人都看清了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唯獨大哥沉浸在他以為的真愛之中無法自拔,家人苦口婆心相勸,不但喚不醒他的理智,反而更添增了愛情的淒美動人,大哥越陷越深了。"
寶貝歎了一聲,才繼續說道:"家人怕大哥陷得越深傷得越重,於是決定破釜沉舟採用最殘忍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什麼方法?"
"那就是直接拆開最醜陋的面具。"寶貝心痛的解釋道:"那是電影中常見的老掉牙方式,爺爺用錢誘出了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並將所有的過程拍攝下來,讓大哥親眼目睹一切。"
"天啊!"May驚呼出聲。
"當殘酷的事實血淋淋的擺在大哥面前,證明了他所謂的真情至愛不過是個醜陋劇,當他發現自已只是一個女人追求財富的跳板,他的心能不受傷嗎?"寶貝看著May神情中難掩的心痛,很高興的想著,畢竟May心中還是有大哥的存在。
"你可以想像到,這件事對一個男孩的傷害有多大,大哥的熱情、開朗在那一刻全數毀滅,變成了那一段感情的陪葬品,他將自己放逐到國外,並報復似的周旋在女人之中,玩著他自己所定的遊戲規則,直到與你相遇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你跟大哥之間存在的是怎樣的感情,但有一點我很肯定,你在大哥心中的地位絕對有別於任何女人,他越是重視你越是無法接受任何試煉,所以當他以為自已再度受騙後,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May,原諒大哥好嗎?"
聽完寶貝的描述,May為子傑所受的傷害心痛不已,難怪他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回想起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如此的戲劇性,任誰都很難置信,更何況是受過傷的子傑呢?
"我原諒他。"May真心的說道。
"真的?"寶貝高興的叫道:"太好了,那你跟大哥就可以重新開始……"
"不。"May搖頭說道:"雖然我原諒了他對我的傷害,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將來可言。"原諒並不代表不在乎發生過的事。
"為什麼?"
因為沒有愛情的日子並不值得期待,因為她怕自己越陷越深,既然不敢奢望子傑的真愛,又不願在沒有愛情的情況下與他就此共度一生,那麼何苦再糾纏不清呢?所以她必須殘酷的壓抑住那個與子傑共度一生的渴望。
"既然我與他之間己經劃下何點,又何必重新排練同一出碼戲呢?人生是不能NG再來一次的,不是嗎?"
"是的,人生是不能NG重來一次,所以當新契機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更沒有理由讓機會溜走啊!"
"對我而言,就此結束一切便是最好的安排了。"
"可是我覺得……"
"寶貝,你不要再多費唇舌了,我不會改變初衷的。"
寶貝看著May虛弱而蒼白的臉色,以及她眼中的堅決,輕輕點頭道:"好吧!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就不吵你了,你休息吧!"
"嗯!"May輕輕點頭,心裡盤算著,一等自己的身子恢復,她就要離開這裡,好好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想著,想著,她再度進入夢鄉。
"怎麼樣?May的身子好一些了嗎?她的心情怎麼樣?你都跟她說些什麼?"子傑一見寶貝走出病房,便忍不住心急的問道。
"她睡了,剛才我跟她談了一下,可是……"寶貝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可是什麼?"子傑心急的問道。
"我費盡唇舌的勸慰她,可是她離開你的決心依然不變,目前可能不太容易說服她。"
"天啊!我真的傷了她那麼重嗎?我真的失去所有機會了嗎?"子傑挫敗的叫著。
"大哥,你先別這麼心灰意冷嘛!也許事情會有轉機也說不定呢!"
"還會有什麼轉機呢?她現在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尚且不願留在我身邊,我還能指望什麼奇跡呢?"
"什麼?May懷孕了?"恆帆與寶貝齊聲叫道。
"是的,"子傑點頭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你們還在鬧什麼呢?你們早該結婚去了。"寶貝興奮的叫道。
"我們已經結婚了。"子傑再度語出驚人的說道。
"什麼!你們結婚了?"恆帆與寶貝再度齊聲驚叫,兩人張大眼睛對看一眼,事情的發展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你們什麼時候結的婚,為何沒有人知道呢?"恆帆好奇的問道。
"我曾陪May回屏東,她的親友們堅持幫我們補辦婚禮,於是我們便在他們的見證下結了婚。"子傑簡單的說明他與May結婚的經過。
"所以就法律而言,你們已是夫妻?"
"是的,我們是夫妻而她懷著我的孩子,可是她依然不願留在我身邊。"子傑仿若戰敗似的。
"別這麼沮喪,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你有決心,我想可以突破May的心防,找到屬於你們的幸福。"恆帆開口安慰道。
"是啊!大哥,如果你現在就心灰意冷了,那麼你就會失去所有希望,而你跟May之間將無交集,再說,從現在開始,你們之間的事不再只是你們的事,其中還包括了一個新的生命,你說什麼也不可以退縮的。"
"我知道,可是May這麼恨我,我……"
"不,May並不恨你,至少現在不。"
子傑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興奮的抬頭看向寶貝,但真相熄滅了微弱的希望之火,他再度沮喪的搖頭道:"如果她真的不恨我,為什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她。"
"她不恨你,但你之前的行為傷她很重,她怕萬一與你再續前緣,自己陷得更深傷得更重,所以她要保護自己。"
"我怎麼會傷害她呢?這一次的事件已經令我苦不堪言,已經令我後悔莫及了。"子傑痛苦地吶喊著。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當然不敢拿自己的幸福當賭注,而且從她的言談之中,我發現她的心中似乎還有個死結,所以大哥目前所要做的事,除了讓May重拾信心外,更重要的是解開她心中的結,那麼你們的將來才有希望。"
"什麼結?"子傑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May的表現讓我覺得如此。"
寶貝的話一字一句的刻印在於傑心上,他開始低頭不語的沉思著,恆帆摟著妻子,兩人不發一語的陪伴著他。忽然子傑抬起頭,充滿希望的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有什麼計劃?"恆帆問道。
"我……說來話長,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們吧!麻煩你們兩人好好的幫我守候著May,絕不要讓她離開這裡。"說到這裡,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才繼續說道:"我大概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回來,這裡就麻煩你們了。"說著便火燒屁肢似的衝了出去。
恆帆與寶貝根本來不及做反應,只能張大嘴巴,看著子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 ※ ※
從不開快車的子傑,此刻以時速超過一百公里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除了將著急的情緒發洩在油門之上外,他還不斷練習著台詞,試著找出最好的說法。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卻依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坐在車子內深呼吸了一下,終於鼓足勇氣,下車走進屋子。
"子傑!"因聽到車聲而走到大廳的林陳寶惜,一見來人竟是子傑,馬上驚喜的喚著他的名字。
"阿嬤。"子傑怯生生的叫著。
"來,來,到裡面坐。"林陳寶惜慈愛的招呼著,並很自然的環視子傑的背後,而後疑惑的問道:"阿妹呢?她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沒有。"子傑搖頭道:"May人在醫院。"
"醫院?"林陳寶惜血色盡失的問道:"她怎麼了,為什麼住院?"
"阿嬤,您別急,May沒事,她只是因為懷孕初期身體比較虛弱,所以留在醫院調養安胎,對不起!我講話沒頭沒腦的,害您擔心了。"
"阿妹懷孕了?"林陳寶惜轉憂為喜的問道。
"嗯。"子傑驕傲的點頭,只是眼神難掩淡淡的憂慮,想起May堅決想離開他的樣子,他怎麼快樂得起來呢?
"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還讓你大老遠的下南部。"林陳寶惜慈愛的笑著,但見子傑沉重的臉色,馬上心急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阿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沒有。"子傑搖頭道:"她很好。"
"那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沉重呢?"林陳寶惜關懷的問道。
"我……我……"子傑支吾的一下,才開口道:"我跟May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我匆匆的趕到這邊,就是……就是想請阿嬤幫忙。"子傑為難的看著林陳寶惜,不知該如何開口要求。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事,你儘管開口吧!"她慈愛的拍拍子傑的手。
"是我跟May的事,我們……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May想帶著未出生的孩子,離開我的身邊。"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夫妻之間的爭執是在所難免的,怎麼可以動不動就談分開的事呢?都要當母親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不,阿嬤,這不是May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誤會May,還用惡毒的言語傷害她,所以她才會絕望的想結束一切。"子傑仟侮的說著,而後激動的跪了下來,哀求道:"請阿嬤幫我勸May讓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別這個樣子。"她趕緊拉起了子傑,"有話起來再說。"
"阿嬤,您願意幫我嗎?"子傑殷切的問道。
"你別這麼慌亂,先把事情講清楚我才好幫你拿主意。"
"嗯!"子傑點頭,開始敘述他與May之間的事,從May以為自己得癌症開始,一直到May重回他身邊的種種……
"唉!這孩子就是這個樣子。"聽完子傑的話,林陳寶惜心痛的低語著:"從小到大,不管受了什麼委屈,發生了什麼事,她總是悶不吭聲的忍受著一切,只怕我知道了後心裡不好受。"
"是我該死,才讓她孤單的承受這一切。"子傑再度仟悔著。
"不,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林陳寶惜理解的搖頭,真心說道:"這整件事的確戲劇化了一些,難怪你會產生誤解。"
"但是我真的罪無可赦,我不該不相信May,更不該用殘酷的言語傷害她,現在我願用我的一生來補償她,但……她不給我機會。"子傑痛苦的問道:"難道我真的傷害她如此之深嗎?還是如我妹妹所說的,May的心中另有心結?"
"我想你妹妹說的沒錯,May會有如此的反應,應該不只是你的因素。"
"阿嬤的意思是……"
"凡事皆有因與果,今天的'果'便是先前的'因'所結,但這個'因'卻未必全然是現今之事所造成,所以想瞭解整個事情,那就必須從很久以前開始說起。"林陳寶惜開始陷入回憶之中,好一會兒後,才抬頭看著子傑,說道:"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