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右玄一臉疑惑的看著沉靜汝的背影,方纔他被趕出門的時候,暴怒的人是段晁勁 ,怎麼才一會兒工夫,生氣的人換成了沉靜汝?而且火氣好像還不小。
段晁勁現在又是什麼心情呢?他狐疑的望著緊閉的辦公室門,鼓起勇氣偷偷的打開 一條門縫,驚訝的發現段晁勁臉上的風暴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臉的愉悅。
「真是見鬼了。」柯右玄暗自嘀咕著。他正想悄悄將門合上,卻傳來段晁勁的聲音 。
「進來吧,別偷偷摸摸的,活像個見不得光的笨賊。」段
晁勁沒好氣的吼著。
「嘿嘿!被你發現了。」柯右玄尷尬的搔搔頭,大步的走了進去,見他並沒有生氣 的?像,於是大膽的問:「總裁,沈小姐怎麼了?她心情變得很糟,你們談得不甚愉快 嗎?」
段晁勁眉頭緊鎖的看著他,雙唇不悅的緊抿著,「你好像很關心她,她跟你有什麼 關係?」
柯右玄沒料到他的心情猶如晚娘的臉,說變就變。
他聳了下肩,「什麼關係也沒有,我跟她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是嗎?」段晁勁狐疑的打量他。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他的行為也很反常,讓人更好奇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最好。」段晁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表明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們談得怎麼樣?」柯右玄假裝沒看到他難看的臉色。
「我早知道你不會這麼識相!」段晁勁不悅的吼道,「你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不 是嗎?又何必多問?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哇啊!你怎麼火氣突然這麼大?」柯右玄吃驚的看著他,「這讓我更好奇剛才的 事,你是不是對沈小姐──」
「如果你不想捲入暴風圈中,我勸你趕緊出去。」段晁勁咬牙切齒的警告。
所謂識時務者?俊傑,雖然他跟段晁勁的交情不錯,但他可不想嘗嘗他的拳頭,見 他一臉暴怒,柯右玄連忙道:「好好好,我馬上滾出去。」說完話人已經走到了門外, 還細心的為他關上門,省得他的怒火外洩波及無辜?生,阿彌陀佛!
待他離開後,段晁勁再度陷入沉思中。
他還是弄不清楚方才發生的事,為什麼她竟能令他沉鬱的心情豁然開朗,甚至讓他 的胸痛不藥而癒?她究竟具有什麼樣的魔力?
他從不是一個唐突而毛躁的人,可是方纔他卻不假思索的開口要求她成為他的情婦 ,這不但打破他從不與良家婦女來往的慣例,也讓他更對她的魅惑力感到驚訝。仔細的 回想方纔的事,他最後只得到一個結論,那便是他對她的提議是百份之百認真的。 ???南台灣的天氣因颱風外圍環流的影響而風雨交加,灰暗的天空不停的落下大 雨,呼嘯的狂風發出陣陣怒吼,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危險的發出吱吱聲響,彷彿受不了 巨風的吹襲,隨時可能倒塌。
小木屋中,因停電而點起的臘煙?陰暗的屋內更增添幾分詭譎,破舊的屋頂不時滲 入雨水,滴入各式各樣的盛水容器中,滴滴答答的聲響加上狂飄的風聲,讓雜亂的屋子 更顯得灰暗潮濕而不舒適。
在閃爍的燭光下,赫然可見一名年約七歲的小男孩虛弱的跪在潮濕的地面上,瘦骨 磷崛的他無助而虛弱的啜泣著,放在他週遭的水桶因雨水而滴滴答答的響著,伴隨著屋 外的風雨聲,將他無助的哭喊聲掩沒在淒冷的夜色中。
他身旁站著一名女人,將手上的煙蒂丟進水桶後,橫眉豎目的瞪著他,手指使力的 戳了一下他的頭,破口大罵道:「哭!
你就知道哭,老娘的好運都叫你給哭走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生下你這 個帶衰運的雜種,叫老娘沒好日子過,早知道我就把你留在保姆家裡,省得讓自己受罪 。」
面對母親的咒?,小男孩只能無助的啜泣。他寧願母親從沒出現,他寧願留在疼愛 他的保姆家,但年幼的他只能任由他人擺佈他的命運。想起慈愛的保姆,他哭得更傷心 了。
「你還敢哭,今天一早我就警告你,如果沒把口香糖賣完就不准回家,你竟敢不聽 我的話,你是向天借了膽,存心氣死老娘是不是?」她拾起方諸丟在腳旁的木棍,臉色 陰森的看著小男孩。
「我沒有……」他臉色蒼白的搖頭,深怕母親手上的木棍再次落在他身上。
「還敢說沒有!你分明是偷懶不聽話,才會只賣這麼一點口
香糖,老娘不好好教訓你,你永遠不會聽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才怪。」說著她再 度無情的將木棍打在小男孩身上,將自己所有的憤恨一古腦發洩在他身上。
「我真的沒有偷懶……」他無助的躲著木棍,哭喊道:「因為今天下了好大的雨, 外面的人好少,而且有些人根本不理我,所以……」
「你還敢狡辯,分明是你不夠認真,所以人家才不理你。」
「我真的沒有,因為今天有一個沒有腳的男孩也在那裡賣,所以大家都跟他買,我 才會只賣一點點,本來我想找別的地方賣,可是我的頭好疼……」
「是嗎?」她陰森的瞇眼,殘酷的說:「那很好啊!我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斷,這樣 你就可以多賣一些了,是不是?」她使盡全力的揮著手上的木棍,彷彿真想把他打成殘 廢似的。
小男孩原本就發著高燒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終於墜入了黑暗之中, 但他那殘忍的母親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依然殘酷的鞭笞著他。
「嗶──」一聲響亮的哨音劃過漆黑的夜幕,伴隨而來的是一聲稚嫩的呼喊聲──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躲了一輩子的警察,她對「警察」兩個字特別敏感,來不及深思便直覺的丟下木棍 ,倉皇的奪門而逃,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確定她已經走遠後,另一個瘦弱的身影悄悄走進木屋中,焦急的抱著昏迷的段晁 勁,不斷的喊著:「小勁,我是臭頭,你快醒過來,你快醒過來。」
「臭……頭……」男孩奄奄一息的張開雙眼,虛弱得說不出其他的話。
「你不要再閉上眼睛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幫你找到照顧過你的那個保 姆了,聽說她也一直在找你,我帶你去找他。快,我們趁那個壞女人還沒回來的時候快 走。」
他之所以冒著風雨趕過來,?的就是告訴晁勁這個好消息,不料再度撞見他遭受母 親的凌虐,還好他急中生智的吹哨子嚇走了她,否則晁勁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蓮姨……」段晁勁虛弱的呼喊著。
「對!我找到她了,你不可以再睡了,快起來,我們去找你的蓮姨。」他焦急的搖 晃著他,而他卻像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似的,任憑他怎麼呼喚他就是不張開雙眼,看來晁 勁的傷勢比他想像的更嚴重。
「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裡。」臭頭小心的將他背在身上,吃力的背著他一步步向前 ,跌倒了再爬起來,兩個瘦弱的身影慢慢的掩入夜幕之中。 ???「不,不!」段晁勁大吼一聲,自惡夢中驚醒。
他汗流浹背的坐在床上,狂跳的心猶?方纔的夢而劇痛,呼吸急促而紊亂,放在棉 被上的雙手因激動而緊握著,好半天才逐漸恢復過來,發現這只是夢。
夢中的無助男孩早已變成叱吒商場的男人,但惡夢卻一直縈迴在他生命中,頑固的 徘徊不去,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起那些慘痛的過往。
「該死的夢!」他眉頭緊皺的下床,打開接連書房的門,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酒後 ,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亂如麻的輕啜了一口酒,試圖安撫激動的靈魂,但那柔腸寸斷 的痛楚,依然在他心頭縈迴不去。
自幼歷經風霜,看盡人世炎涼的段晁勁,從不相信任何鬼神、輪迴之說,他深信凡 事皆有脈絡可循,惟有自己才是命運的主宰與掌舵者,在這個信念下,他?自己開創了 一片天地。可惜他始終無法擺脫這個惡夢,剛開始他試著忽略這個夢,可是它接二連三 的侵入他的睡夢之中,讓他一再承受痛徹心肺的糾纏。
他躁鬱的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液,試圖燒灼滿腦子的紊亂,但它們依然頑劣而放肆的 擾動他的心緒,絲毫不讓他有片刻的寧靜。
他輕輕放下酒杯,起身走向落地窗前,靜靜的望著窗外的夜空,這時胸口再度傳來 陣陣抽痛感,他捂著胸口低語著:「看來我的壓力越來越大了,再不讓自己好好放鬆, 恐怕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不期然的,沉靜汝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不懂自己?何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 女人有這麼深刻的印象,只是隨著她影像的侵入,他竟發現自己的心情平靜許多。
「也許她就是我通往平靜之鑰。」他輕聲的呢喃著,接著他嘴角漾起一絲野蠻的笑 容,他對著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顆星呢喃道:「既然你來到我的生命中,蕩漾出我心中的 漣漪,那麼你就必須付出代價,也許當我三個月的情婦就足夠了吧!」
他之所以定下三個月的時間,那是因為他從不與任何女人糾纏太久,對他而言,三 個月已經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隨著這個主意的形成,他的心跟著平靜了許多,胸痛也再度遠離他,若說他原本遢 有任何的遲疑,那麼也在這神奇的一刻消失無蹤了。
「明天我將展開行動,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得到你。為了得到你,我將不惜 任何手段,而我的字典中沒有『失敗』這兩個字。」他的嘴角輕輕一揚,緩緩走向酒櫃 ,又倒了一杯酒,再度轉身走向落地窗前,面對著星空舉杯道:「祝福我吧!」 ???沉靜汝心情沉鬱的望著窗外的夜色,向來不知失眠?何物的她,今晚卻反常 的輾轉難眠,她乾脆起床替自己泡了一杯熱牛奶,然後呆坐在窗旁,靜靜的望著星空。
回想起白天到禾升集團的事,她的情緒再度激動了起來,「砰」的一聲,她用力放 下手中的杯子,生氣的提起窗台上的玩偶,把它當成段晁勁,在手上盡情的蹂躪著,最 後更使盡全力的將它扔到牆角。看著它可憐兮兮的躺在地板上,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 一些。
「可惡的豬頭!」她對著玩偶怒?一聲,而後就像洩了氣的氣球趴在窗台上,心情 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告訴家人,她在禾升集團受到什麼樣的侮辱,只是含糊的一筆帶過。而她 父親絲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沒信心,甚至冷冷的說:「我早叫你別太天真了。」
為什麼早讀習慣這種待遇的她,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心痛呢?
如果她能徹底封閉自己的心,傷害的感覺是不是會輕一些呢?
她落寞的抱膝發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微亮,她抱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浴室。
望著鏡中那個疲憊的臉孔,她歎息的打開水龍頭,試圖洗去所有的愁雲,但鏡中映 出的依然是一張無神而愁雲慘霧的臉龐。
她再度歎了一口氣,匆匆盥洗便走回房間,望著熟悉的景物,她突然有種想逃離的 感覺,於是很快的換上外出服,飛快的逃出家門。
清晨的台北是寧靜的,原本壅塞的馬路,此時只有稀疏的車輛。放眼望去,所有的 商店皆大門緊閉,惟一熱鬧的地方只有公園,許多老人趁著大清早到此運動,只有這時 的台北屬於他們。
沉靜汝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他們,偶爾會有一些老人好奇的看著她。
不知道是因為外面的空氣比較清新,或是沉悶的心情因散步而得到舒解,她竟然坐 在椅子上睡著了。待她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悄悄露了臉,她輕輕伸了下懶腰 ,低頭看著手錶,發現竟然已經七點多了。
她決定到淡水走走,或許看看廣闊的大海,可以讓她的心情更好一些。 ???「對不起!宗儒,我一時忘了時間,你等很久了嗎?」沉靜汝腳步匆匆的走 進咖啡廳,不好意思的道歉。
「沒關係,我也才剛到。」唐宗儒微笑的搖搖頭,起身替她拉開椅子,「坐下來休 息一下吧,我看你好像很累。」
「謝謝。」她微笑的道謝。點完餐後,她好奇的問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 有時間的我出來喝下午茶,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想跟你聊聊。對了,我一直沒問你,你找到工 作了嗎?」也許是兩個人太過熟悉了,儘管他心儀她已久,卻總是不知如何表達,連試 探她心意的勇氣都沒有。
「還沒有呢。」她輕輕搖頭,意興闌珊的啜著冷飲。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哪還 有心思?自己的未來打算。
「這種事急不得,慢慢來吧。」唐宗儒鼓勵的說,見她始終一臉沉悶,不禁關心的 問:「靜汝,你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怎麼我老是覺得你怪怪的?」
「沒什麼。」沉靜汝落寞的搖頭。她父母不願意唐家知道這件家醜,她也不便多說 什麼。
「別瞞我了,我知道你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兩個人青梅竹馬,感覺上就像 一家人,兩家的父母甚至有默契,想把他們兩個配成一對。
「你怎麼知道?」她好奇的問道。
「因為沈媽媽好久沒到我家打牌,而且我聽我媽說沈媽媽最近心情很沉重,好像家 裡出事了,你越是不肯告訴我,表示事情越嚴重,我們兩家可算是世交,有什麼事不能 說呢?」
沉靜汝歎了一口氣,「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瞞你,我家的確遭遇了空前的災難 。」
「是不是你大哥又闖了什麼禍?」
「你猜得也沒錯。」她苦笑一聲,「我大哥挪用公款炒作股票,結果所有的股票都 被斷頭了,家裡為了籌措這筆錢,已經是焦頭爛額,更嚴重的是對方還要告我大哥。」
唐宗儒沒想到是這麼嚴重的事,不禁憂心的問:「現在情況如何?是否能和平解決 ?」
她無奈的搖頭,「這次我們恐怕無能?力了,因為這筆款項對我們家而言是天文數 字。」
「總共還差多少錢?」
「大概兩千多萬吧。」她重歎了一口氣。
「兩千多萬!?」他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即遺憾的說:「這個數字我恐怕無能?力 ,不過我倒可以湊個幾百萬,我想積少成多,多少有些助益。」
「不!」沉靜汝微笑的說:「謝謝你,我知道你有這個心意就夠了。你的事業剛起 步,需要充足的資金周轉,我不希望你的事業因而受到影響,再說我父母並不願意讓你 知道這件事,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們兩家的交情匪淺,今天你們家出了事,我當然不能袖手 旁觀。」
「?的只是一個愚蠢的理由。」她在心裡暗歎一口氣。
「愚蠢的理由?」唐宗儒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沒什麼。」真相她可說不出口。「我們最近難得見面,別盡談這些掃興的事。」
「好吧,那你別想太多,也許事情會有轉機。」唐宗儒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溫柔的 說:「你喜歡吃蛋糕,我的這一份也讓你吃。」
「謝謝。」沒有吃中餐的沉靜汝決定將一切不如意暫?腦後,好好的享用美味的糕 點。
唐宗儒滿眼愛意的看著她,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覺得好幸福、好滿足。突然他覺 得頭皮一陣發麻,疑惑的抬起頭,迎面而來的是一道殺人似的眼光,令他不由自主的打 了一個寒顫,對方的不友善令他頗?不解。事實上,他發現這個人從進門到現在,一直 冷冷的看著他。
「靜汝,坐在你後面的那位先生,好像從一進門就一直盯著我們看,你認識他嗎? 」他壓低聲音的問。
背對著門而坐的沉靜汝,疑惑的轉頭,這一看卻令她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氣,錯愕的 盯著段晁勁,想起他的行為,不由得怒火中燒,生氣的瞪著他。
段晁勁淡淡一笑,舉起手中的杯子向她致意,這個舉動無疑是火上加油。沉靜汝怒 哼一聲,轉頭不理會他。
「他是你的朋友嗎?」唐宗儒對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感到好奇不已。
「我才不認識這種人。」她不悅的冷哼一聲,「不過我知道他的名宇,他叫段晁勁 ,是一個既冷血又無恥的男人。」
「他就是段晁勁!?」唐宗儒還來不及細思她反常的不友善態度,便?段晁勁的大 名所震。身在商界的他,早已耳聞這個傳奇人物,如今得以親眼目睹,自然忍不住多看 了他幾眼。
段晁勁說不出湧上心頭的是怎麼樣的滋味,只是看著沉靜汝跟其他男人熟稔的模樣 ,他就有股衝動想把那個男人的頭擰下來當球踢,然後把她帶回家中囚禁起來,不讓任 何人接近她。
在段晁勁殺人般的眼神凝視下,唐宗儒再度打了一個寒顫,他低頭看著沉靜汝,發 現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而倒霉的便是她面前的蛋糕。
「蛋糕真的這麼難吃嗎?」看她悶聲不響的用叉子戳著蛋糕,唐宗儒忍不住出聲詢 問。
聽這麼一說,沉靜汝才發現自己正在凌虐蛋糕,原本美味可口的蛋糕早已慘不忍睹 ,她臉紅的放下叉子。
「你跟段晁勁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你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他還不配呢!」沉靜汝忍不住又送給了段晁勁一個白眼,而他則再度對她舉杯, 絲毫不在乎她的不友善。
「我們走吧,我不想跟那個人待在同一個屋子中。」她生氣的拿起帳單便往櫃檯走 去。
「我來付吧。」唐宗儒錯愕了幾秒後,起身追在她身後,伸手想接過帳單。
她微笑的搖頭,「每次都讓你請客,這次該我回請你了。」
沉靜汝將帳單遞給櫃檯小姐,不料她卻微笑的說:「你的帳單已經有人幫你付了。 」
「付了?是誰付的?」她眉頭微蹙的問。
「是那位先生。」櫃檯小姐微笑的指著段晁勁,顯然已被他的風采所迷。
「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他,所以不能接受他的招待。這是一千元,麻煩你替我結帳 。」沉靜汝雙唇緊抿的將錢遞給她。
「可是這筆帳已經結了。」櫃檯小姐不解的看著她,有這麼迷人的帥哥請客,她不 領情就算了,幹嘛這麼怒氣衝天的呢?
「那就麻煩你將錢退給那位先生,或是隨你怎麼處置,反正我就是不接受他的招待 。」她不悅的回頭瞪了段晁勁一眼,而他則是壞壞的一笑,好整以暇的回視她。
「怎麼一回事?你跟他……」唐宗儒好奇的開口。
「沒什麼,只是遇到了一個瘋子,我們走吧。」沉靜汝感受到段晁勁的眼光依然膠 著在她身上,只是假裝不知道的快步離開。 ???段晁勁的出現讓沉靜汝原本沉悶的情緒更加惡劣,氣呼呼的走出咖啡廳後, 她的心情也不見好轉,只是緊抿著雙唇快步向前走。
唐宗儒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很清楚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為了平 復她的心情,他試著與她聊天,但他說了老半天的話,她不是心不在焉敷衍幾句,便是 壓根沒聽見,很顯然短時間內地是很難回復情緒,他只好放棄再找另一家咖啡廳的打算 ,開口提議送她回家。
「嗯,那我們就回去吧。」沉靜汝同意的點點頭,有點愧疚的說:「很抱歉,我的 情緒影響了你。」
「沒什麼,你別想這麼多。」唐宗儒低頭看向她,這才發現她又再度神遊去了,他 也不再試著與她說話。
因為他們住的地方離這裡很近,所以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沉默的走回家。
「靜汝。」到了家門口,唐宗儒一連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望著他。
「有什麼事嗎?」她神情茫然的問。
「沒什麼,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家已經到了,你要不要進去坐坐?」
「改天吧。」她微笑的搖搖頭,現在她只想一個人獨處。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必了,我家就在旁邊而已。」
「嗯,那我進去了,改天見。」唐宗儒微笑的點頭,先行走進家中,轉身目送沉靜 汝的離去,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