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紅伶 第十章
    警局刑案組。

    唐維強十萬火急趕到之後,詹組長立刻帶他走進一間偵訊室,裡面除了有一名警員之外,還有一位身材魁梧粗壯的男子在等他。

    「唐先生,就是這個人,你認識他嗎?」

    維強和魁梧男子面對面,他漸漸蹙起了眉頭。

    「你為什麼說你認識我?可是我……」

    「我是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啦,可是我們見過面!」那名男子急了起來,比手劃腳地說。

    維強仍然毫無印象,詹組長也厲聲喝斥男子:「你知不知道來警察局謊報案情,我是可以用『妨害公務』起訴你的!」

    男子更加氣急敗壞,最後竟然開始脫起衣服。

    「用講的講不清,用脫的卡緊啦!」他喃喃念著。「噢,真麻煩,為了來警察局跑一趟,又怕你們以為我在『起瘋』,才穿了這套幾百年沒穿的西裝……」

    西裝脫了,襯衫也解開了,在座的其他人頓時同時驚喊一聲:「哎喲!」

    那裡面的內衣胸前紅紅一片,好像曾經被人捅一刀後所留下的血漬斑斑,男子笑出一口檳榔牙。

    「不是血啦!是辣椒醬!真正會被那個『頭家』氣死,他黑白講這款辣椒醬洗不掉,結果被『阮某』一搓,全部『落了了』!你記不記得?中華路的山東水餃館啊,『小表妹」用辣椒醬替我簽名留作紀念……」

    詹組長聽得「霧煞煞」地插問一句:「你在講啥米?我怎麼都聽不懂!」

    這時維強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長聲。

    「你就是駛『拖拉古』的那個『鴨豹』運將嘛!」

    這回詹組長輪到問維強:「你在講啥米?」

    「運將」索性把汗衫脫下來攤在桌上,指著自己的前胸和後背的刺青。

    「他在講這個啦!『條子』大爺,我很久沒有『鴨豹』了哦,現在刺青也不犯法,你可不能抓我吶!」

    「你沒犯法,我怎麼會黑白抓你?」詹組長沒好氣地啐道。「我現在還是一個頭兩個大,哪一位請把事情說清楚一點好不好?」

    維強於是將第一次和思媛約會吃水餃、如何遇到「拖拉古」運將以及汗衫簽名的事,很簡單地敘說一遍,這時詹組長才茅塞頓開地哦了一聲。

    「補充說明一點!」維強一說完,「運將」立刻說:「我不是在駛『拖拉古』啦,而是在駛『計程車』,你們看!這件內衣上面雖然被洗得血肉模糊……呃,我是說模糊不清啦,但是上面還看得出『小表妹』的簽名哦!你看:『丹』思媛!」

    維強立刻糾正他:「那個字念『童』啦!『彤』思媛!」

    「噢,謝謝啦,小時候不愛『讀冊』,『冊』是魯讀魯『冊』……」

    詹組長簡直快抓狂了,他吼了一聲:「講重點啦!我們大家都很忙!」

    「運將」把汗衫穿回去,樣子很是委屈。

    「好啦好啦!這話說來就長了,要從頭講起!就是我們在山東水餃館相遇的那一天嘛,我吃飽飯就坐進停在路邊的計程車『叫客』,後來我看見你跟『小表妹』走出來,還在路邊公車站牌底下談情說愛對不對?」

    他停下來看維強,維強臉紅紅地說:「那一段跳過去啦!後來呢?」

    「後來,『小表妹』就上公車了啊,你還站在那裡就像被雷公打到。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匆匆忙忙跑進我計程車後座,一個女的哦!」

    維強全身汗毛豎立起來。

    「她長得什麼樣?」

    「不是現在『扣』起來那個啦!」

    「那到底生著什麼款嘛?」

    「運將」努力想了想,鉅細靡遺地說道:「矮矮的,個子不高,臉上畫了像在演歌仔戲的濃妝,長得還不賴啦,我本來以為她是在西門町『拉客』的,可是她穿得又不夠露,嘿嘿,歹勢啦,不是我『豬哥』,而是現在台北市太亂了,駛計程車的也怕被客人倒搶,所以……」

    詹組長趕快打斷他,免得他又越扯越遠。「那後來呢?」

    「後來,她就叫我跟住『小表妹』上的那輛公車!我就這樣走走停停地跟在公車屁股後面,一直到景美的一條巷口外才停下來;她塞給我一千塊,沒找錢就下車了。然後我就開回家,我還記得到家時,『小表妹』的連續劇只剩下最後十分鐘,我家沒人相信『小表妹』剛替我簽名!」

    照這樣推測起來,那個女人便是當晚第一次襲擊思媛的兇手了!

    維強有些氣憤地說:「運將,那你那一天怎麼沒去報警呢?」

    被問的人理直氣壯地駁斥:「你以為我是讀博士畢業的噢?我起先還以為她是沒趕上公車,才追著公車跑;後來我也覺得奇怪啊,就問她為什麼?她說:是她忘了交一樣東西給她朋友,而她朋友就在那輛公車上,我聽完也就沒再多問了啊,有誰會去想這麼多?」

    詹組長又一副精明老道地問他:「那麼,彤小姐第二次出事也好幾天了,你怎麼到現在才想起來呢?」

    「運將」露出一臉無辜,很無奈地苦笑。

    「她第一次被襲擊也沒報新聞啊,後來前一陣子,我跟我老婆去參加『泰國八日游』,直到昨天才回國;回來後聽鄰居在說『小表妹』住院,我才趕快去借舊報紙來看,一看我就呆了,報上說『小表妹』被偷襲第一次的地方,就是我載客去的那裡嘛!」

    「你確定?」

    詹組長再慎重問一次,「運將」斬釘截鐵地點頭。

    「騙你我會死!那天因為有『小表妹』簽名,後來跑那一趟又白賺一千塊,我就沒跑而回家看電視,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而且只要再被我碰到,我一定還認識那個女的!」

    但是他說的女人,卻絲毫構不成維強的記憶印象,只能和詹組長大眼瞪小眼。

    「唐先生,你再仔細想想,也許會想到一個符合這些外貌描述的人?」詹組長焦急地問。

    維強就是急也沒用,他將臉埋在兩拳之間,想要從這些描述中找出一絲線索!

    偵詢室中突然一片闃靜,「運將」輕咳兩聲問道:「詹組長,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想……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詹組長點頭放行,「運將」要踱出去時,維強突然想到什麼地喚住他。

    「等一等!那個女的有沒有戴眼鏡?」

    他先是愣了愣,頓了片刻後說,他想起來。「你這一問我才記起來!那天晚上我覺得那女的不是專門在『拉客』的,是因為我看見她付錢給我時,她皮包裡放了一副度數很深的近視眼鏡!」

    「啊!糟了!」

    維強脫口叫出一聲,詹組長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想到什麼?」

    「我想我知道那女的是誰!快!思媛現在可能有危險!」

    事不宜遲,一幫人匆匆奔出偵訊室……

    闃靜的午後,無聊的午後。

    不用拍戲、不用拍照、不用拍廣告,思媛突然覺得日子好清閒,連小公寓一下子似乎都變得好空曠!

    這多出來的空閒時光,她要如何度過呢?用睡美容覺來打發?嗯,太可惜了;出門去逛逛?她又嫌夏日陽光太毒艷了……那幹什麼好呢?

    宋茜如被警方收押了,這一切的噩夢似乎已經成為過去,但是她為什麼老是覺得怪怪的呢?到底怪在什麼地方?在黑暗的記憶角落裡,似乎還有另一個謎底在等著呼之欲出,但是她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帶著這樣一個毛毛的心情,要做什麼她似乎也都興趣缺缺,這時候她突然想起曾經和維強討論過要做的事。把身旁所有可疑的人物全部列出一張名單,一個一個篩選過濾;這件事他們還沒去進行之前,宋茜如就落網,而且搜出幾隻塑膠針筒作為證物……

    但是這一切有這麼簡單嗎?好像有個環節迷失在哪個地方!她現在反正也閒閒在家,乾脆就來玩這個拼盤遊戲吧……於是她立刻去拿出紙筆來。

    她在茶几上列出一張名單,為求公平起見,她把她所知道或認識見過面、圍繞在維強四周的人全部列出來,包括維強自己,他也曾是個嫌疑犯呀!

    經過第一次篩選,把一些沒有直接利害關係的人排除之後,她剩下了這些人:唐維強、俞克萊、宋茜如、袁苓娟、袁宣楷(苓娟的父親)、袁太太、司機小謝、女傭余媽,不過余媽也可以去掉了,因為袁家夜宴裡,她並不在場,這樣一來,只剩下七個人。

    那麼這七個人有可能去瘋狂殺人的動機是什麼呢?思媛又分別列出一張紙來。

    唐維強的動機:花名在外,可能是見「色」起邪心,愛一個殺一個,這個就叫作「變態」嘛!嘻,維強見了她這樣寫,八成會氣炸!

    俞克萊的動機:爭風吃醋加上眼紅嫉妒,這是在情場上而言,他是要陷害維強;但是他同時擁有唐氏建設的股票,也許是貪心,為了生意場上的爭權奪利,把維強幹掉,他就是最大了呀!

    宋茜如的動機:一是為了保住「頂尖模特兒」的皇后地位,所以把其他模特兒一一給「做」了;二是她在倒追維強,所以把一些「可能情敵」大掃除,這兩種動機可能同時存在,而且她並不是要「陷害」維強,而是為了自己的好處。

    袁苓娟的動機:她也在暗戀維強,因為要不到,所以別人也別想要,這是「情殺」。

    袁宣楷的動機:做的事業和唐家不同行,所以不太可能是商業財務上的,他有可能是為了女兒未來的「幸福」而出馬當「清道夫」嗎?好像很薄弱……

    袁太太的動機:又是為了女兒,唉,天下父母心!

    司機小謝的動機:他是跟在維強身旁同進同出的人,可能因為工作上的方便,而和模特兒有許多接觸,這又是個「變態」的例子。

    列完之後,思媛看來看去,只有兩個人的動機最強:俞克萊和宋茜如,因為他們都同時擁有兩種可能動機;繞了個圈子又回來了,會是現在收押等待偵訊的宋茜如嗎?為什麼思媛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如果不是宋茜如,那麼就是俞克萊嘍?

    如果是去談論殺人的「體力」的話,先不論男女有別,俞克萊練得那麼壯,是絕對可以「勝任」的,因為思媛第一次受襲就被掐過脖子,她非常清楚;至於宋茜如,當模特兒的「長腿姊姊」嘛,長得又比一般女性高,當然也就佔了便宜,要殺女生也不是很困難!

    那麼到底是哪一個呢?可惜的是:當思媛在袁家夜宴被「打針」警告時,她是回眸一瞥了啦,但是花園那麼暗,又因藥性發作,她不但看得模模糊糊,甚至男女不分!

    要是她看清楚一眼就好了……想來想去之際,她突然又想到一個新問題:既然要殺人嘛,就像「斬雞頭」一樣不是很快?但是為什麼兇手又要分成兩個步驟呢?先打針,再套塑膠袋?噢,真噁心,該不會兇手有「特殊癖好」,喜歡看人「慢慢死」吧?唉,她又快吐出來了!

    才想到這裡,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把她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八成是維強太想她,又「蹺班」了吧?思媛帶著雀躍的心情去接聽對講機。

    「思媛嗎?我是苓娟啊!我聽說你出院了,特地過來看看你!」

    「噢,快上來吧!」

    苓娟還真有心,這麼善良的好女孩,真不知道維強在嫌人家什麼?她也想趁這機會,好好和苓娟談一談。

    門開處,站在外面的女孩卻讓思媛幾乎認不出來,苓娟不但沒再戴那副近視眼鏡,而且顯然上了不少粉妝,她身上不再是那些灰灰土土的修女裝,而是一套「女強人」型的時髦套裝,連頭髮都綰成一個乾淨利落的髻。

    「苓娟?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苓娟像小女孩惡作劇般地一笑,仍然講話像蚊子聲地解釋道:「我今天正巧有個會議要開,又覺得以前自己太老土了,乾脆去買些新衣服,給眾人一個驚喜!」

    思媛讓苓娟進到客廳後,便逕自往廚房走,邊說:「苓娟,你先坐一下,我去替你倒些果汁……咦?你近視不是很深嗎?不戴眼鏡怎麼看得到?」

    思媛人已在廚房內,苓娟的聲音愉悅地從客廳傳來。

    「隱形眼鏡啊,我偶爾也戴的!噢,對了,你電話借我打一下,我今晚會晚點回家,得跟我媽說一聲!」

    「好呀,你用啊,電話就在電視旁邊……」

    這一下她才想到:剛才在列的「黑名單」還在茶几上,要是被苓娟看到,不是挺尷尬的嗎?而電視又離茶几那麼近……她趕快倒了杯果汁出來。

    幸好苓娟沒看見,她正背對著思媛在講電話。

    「媽,我今天不回去吃飯了,你們不要等我!對,我知道,我事情辦完就回去,好,再見!」

    苓娟掛上電話的同時,思媛也正好拿了一本雜誌把茶几上的名單蓋住;苓娟滿面笑容地走過來,和她一起坐在長沙發上。

    「思媛,你現在好多了吧?噯,我覺得罪過極了,你竟然在我家發生這種事,我早就想過來看你了!」

    「快別這麼說,這種事誰也料不到,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出院回到家的!」

    才說完,思媛也不禁納悶著:她早上才出院,苓娟這麼快就知道了?是跟維強問來的嗎?那麼也是維強告訴苓娟她的地址嘍?

    唉,太多疑心了,都是被那些謀殺案搞的,她攏了下頭髮,把雜誌暫擱腦後;她斂了下神色說:「苓娟,我本來也想找個機會和你聊聊;我們同是女孩子,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我想說的是……」

    等一等!維強告訴過她:唐家二老已經去向袁家解釋過了,照說苓娟不可能還不知道維強的決定,可是苓娟怎麼還像個快樂的沒事人?不但去買新衣服,甚至還特地跑來探望她?這好像有點……

    「思媛,你在想什麼啊?你剛才要說什麼?」

    她望向眼前近在咫尺、外表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又顯得那麼柔弱嬌小的女孩,對方正充滿無邪好奇地等著她說話,而她心裡卻在想……

    她突然想到一個答案:嬌小柔弱!對呀!她以前怎麼沒想到?這就是她剛才在想卻想不出答案的癥結所在呀!

    問題:為什麼兇手殺人要分成兩個步驟:先弄昏、再下毒手,為什麼?答案是:因為兇手很柔弱嬌小,必須預防受害者抵抗呀!

    這一想,所有疑團都明朗了,但是苓娟會是連殺兩人的殘狠兇手嗎?沒來由地她想到維強曾告訴她說:袁家在經營塑膠工業,生產的東西小到塑膠繩、塑膠……對呀,袁家的塑膠袋多得不得了,天哪!就地取材?

    思媛突然覺得有必要通知維強一聲,至少也可以順便證實一下:苓娟是否向維強打聽過她的出院時間和住址?

    她轉得很「硬」地順水推舟說:「我,我剛才想說,說,啊,對了,我忘記要跟維強打電話!今天天氣好好噢,我想跟他說一聲天氣,呃……」

    她又在「隨便」說了,但是她本來演技就不怎麼樣嘛,但願她現在表面看起來仍很鎮靜;她起身朝電話走去時,故作輕鬆地說:「你先坐一下啊,果汁冰冰涼涼的好好喝喔,我去打……」

    她拿起聽筒時,卻一下子愣住了,她又試了幾下,電話竟然不通,等往旁邊一看,才發現線路被剪斷了,當然不通——原來剛才苓娟不是在打電話,而是在「剪」電話!

    鎮靜,要鎮靜!就當再演一齣戲吧!她乾笑說:「呵,呵呵,我突然不想打了,我們隨便聊,聊……」

    等一轉身過來,苓娟的手上已經多了一管小針筒,正噴出一點點無色的液體,她正在「試針」,而且慢條斯理、兩眼茫茫,像靈魂不在家般地冷笑。

    「空氣打進去,會死得很痛苦呢!思媛,你就『合作』一下吧!以前我是要對付那些人高馬大腿又長的模特兒,所以沒辦法,至於你嘛,我是綽綽有餘的!」

    苓娟持針筒站起來,一步步逼近思媛,思媛本能地往後倒退,聲音微顫,勉強笑著。

    「嘿嘿,我最怕打針了!可不可以換點別的?」她試圖打商量。

    「哦?直接套塑膠袋怎麼樣?我皮包裡有一卷全新的!」

    千鈞一髮之際,門鈴再度響起,思媛如獲救星!

    「啊!又有客人來了,今天真忙,我去開門……」

    「你休想!」

    苓娟持針撲向她,她及時往旁一閃,卻被剪斷的電話線絆倒,整個人跌到地上,連電話機也一起摔落!

    思媛翻身想爬起,苓娟卻撲向她身上來,在針尖距離她鼻尖兩公分的地方,思媛抓住了苓娟的手腕。

    天哪,這小妮子吃什麼長大的?看起來這麼嬌小,力氣竟這麼大?她快招架不住了!

    針尖越來越近……她放足馬力拚命尖叫:「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也許上帝、菩薩和老祖宗都聽到她的叫喊了,客廳大門突然被撞開來,兩名警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苓娟架開,維強則衝過來抱住她,她驚懼地把維強抱得更緊!

    「維強!是她,苓娟她……」

    「噓!我都知道了,現在平安沒事了!」他溫柔地拍她。

    「我還以為……」

    「以為再也見不到我了是不是?噢,我的小白癡……」

    「不是啦!我還以為俞克萊是兇手!」

    「請你浪漫一點好不好?現在是感人肺腑、賺人熱淚的時刻吶!另外,你怎麼可以懷疑我的好朋友?」

    「噢,維強,噢……請你放開我好不好?我都快被你掐死了!而且這麼多警察,我實在『演』不下去了!」

    維強沒好氣地鬆開,然後將她從地上扶起;受警方制服的苓娟則大聲哭嚷。

    「維強哥哥,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啊……」

    維強表情複雜地望著苓娟,最後看不下去地沉痛說:「詹組長,請你把她帶走吧!」

    「維強哥哥!」

    維強徑搖著頭,不願看她。兩名警員把苓娟押出門外。

    詹組長走過來向思媛說:「思媛,現在總算水落石出、大功告成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思媛莫名其妙地說:「怎麼會是我的功勞呢?我還差點把小命丟掉,這是你們——」

    詹組長止住她,望向維強說:「還是由你來跟她說吧!我先回警局了!」

    詹組長走後,一對苦命鴛鴦倚偎在沙發中,維強將「鴨豹運將」的事說了一遍,忍不住用手指點了下她的鼻尖。

    「你的親和力夠大嘛,替人簽個名,不但救了自己一命,還因此破了兩件兇殺案!」

    「這都是『鴨豹運將』的功勞才對!唉,我總算學會什麼叫作『演技』了,苓娟她……根本是出人意料之外!」

    維強深情款款地睇凝著她,逐漸靠近她邪笑。

    「現在該換你來向我證明,以前你對我的,都不是替警方出任務時所用的『演技』……」

    他的柔唇覆上來,她嬌羞不已地合上眼等著「接」。她本來演技就不怎麼樣嘛,而且這次她確定絕不是在演戲!

    愛的火苗越燒越烈,就像炎炎夏日一般;情的滋潤,好似微醺春風一般,吹拂過相契相印的兩顆真心!

    而這只是嶄新未來的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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