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光保險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你就是紀茹萱?久仰大名了!喏,這是你的邀請卡,我就是要陪你去參加化裝舞會的護花使者!」
這種初次見面的場面實在有一點奇怪,紀茹萱都快忍不住噗哧大笑了。
這天中午,她利用午休時間,特地跑來「旭光保險」總公司,想要完成當初好友宋舒-在臨出國之前,交代她的兩件任務,一件便是來拜訪「旭光保險」公司的年輕總經理張愷希,另外就是要她代表出席一位企業名人的化裝舞會,順便送禮物過去,而且會有人親手交給她邀請卡。
誰知,當她被秘書引進總經理室時,那個坐在辦公桌後面埋頭吃便當的超級帥哥,拾起頭來,竟滿口飯菜,口齒含糊不清地說了一段話。
紀茹萱忍住滿腹的爆笑衝動,刻意忽略張愷希的臭狀,正經八百地斂了斂神色,才道:「呃……對不起喔!你可不可以先把飯吞下去之後再開口說話?」
這個俊得實在有點不像話的帥哥,立刻像在執行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軍事命令似地,三吞兩吞就把嘴裡的飯菜給吞下去了,他兩隻深邃的眸子定睛不動地瞅住眼前突來乍現的清秀佳人,再開口時所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你吃飯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便當?」
「不,不用了,謝謝……真不好意思,剛才我去辦事情,因為順道就直接過來了,沒有把時間算好!」
茹萱尷尬地道著歉,愷希卻毫不以為忤地站起身來,一面示意她在會客沙發上坐下來,一面連聲說:「不,哪裡哪裡,喔,我是說沒有關係……」
愷希說完之後,心中不禁暗忖著: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看見美女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兩人同時隔著一張大理石茶几面對面坐下來之後,茹萱顯得有些緊張。
「張總經理——」
「你不覺得這種稱謂太正式了?更何況我還即將充當你的護花使者,一起去參加一場化裝舞會?」愷希插話道。
一聽,茹萱大而化之、率性坦直的個性馬上變回原形,沒好氣地回嘴道「.「那我要叫你什麼?小愷愷?還是小希希?」
一脫口而出之後,茹萱馬上就後悔了,都怪以前跟共租房子共同經營「夜貓子個人工作室」的好友宋舒-在一起時,兩人總是這麼一來一往地唇槍舌戰、鍛練長舌習慣了,連跟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講話也這般沒大沒小,更何況人家是貴為一家大企業的總經理!
唉!也許是她太緊張了,也許她有一點點生氣,宋舒-也未免太雞婆了,她原先以為只是替宋舒-的未婚夫沈君維去給朋友送一份禮而已,哪裡知道還有一場需要帥哥「全陪」的化裝舞會?
她對自己的口沒遮欄感到尷尬不已,迅速地改口說道:「別介意啊,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剛才聞言愣了一下的愷希,這時候才如夢初醒般地連連眨了眨眼睛,好像鬆了口氣、捏了把冷汗。
「你真是愛說笑,剛才害我嚇了一大跳、以為……」
愷希立刻縮住口,茹萱卻覺得他有話故意沒說完,秉著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馬上問道:「以為什麼?」
愷希這下於變成進退兩難,他搔了搔頭皮,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很老實地說:「你千萬別介意,我自己也很好笑的……呃,我是說很愛說笑的,君維和我是「換帖」又「換襠」的好朋友……」
「等等!借問一下,又不是在開車,什麼叫作換襠? 」
「噢,我是說,我們好到幾乎是穿同一條褲襠長大,所以可以換來換去,叫作換襠 ?」
「喔?真會掰.請繼續說下去吧!」
愷希擦了擦剛才吃炸排骨便當的嘴,又搓了搓額頭上微冒的冷汗,頓說:「君維和我私底下常在開玩笑,你也知道,宋舒-個性隨和又有點迷糊,她不是有個綽號叫作「神經俏妞」嗎?我還以為今天碰到了她的好朋友「秀逗佳人」……」
「我?哈,哈哈哈,真好笑!」她乾笑幾聲之後,才打抱不平地啐道:「你們這幾個有錢又有閒的男生也未免太毒了,原來在我們女生的背後,你們的舌頭也可以跟姥姥的一樣長!」
「誰是姥姥?」
愷希愣頭愣腦地問道,茹萱看他那副逗趣的表情則更加感到好笑。
「倩女幽魂第一集啦!你都不看電影嗎?」
也難怪啦,像他這種大企業裡日理萬機的高層主管,交際應酬唱KTV恐怕都不夠時間了,怎麼會有空去排隊買票看電影?
不料愷希卻像碰到知音似地興奮異常地說:「喔哦——我知道!我知道!王祖貿嘛,她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吶,沒想到你也喜歡專門研究她的電影?」
專門研究?還期末考寫畢業論文咧!茹萱差一點倒彈去撞壁,她有點眼冒金星地閉起眼來搖搖頭,愷希會錯了意,馬上又很巴結地接說:「不過你比王祖賢還要漂亮十倍,如果由你去拍倩女幽魂的話,你大概可以拍到第二十集!」
茹萱瞇起眼朝他一笑。「嘿嘿嘿,謝謝你喔!不過,你對你最崇拜的偶像,也未免變心得太快了吧?」
「沒有啦,小變而已,不是大變!」
這句帶著「諧音」的話一說出,茹萱馬上像神經線鬆掉似地哈哈大笑,令愷希也不禁笑了起來。
半晌,他才怔愣地問:「你笑什麼?我臉上黏著飯粒嗎?在哪裡、在哪裡?」
愷希一直很不放心地用雙手撫摸著臉和下巴,茹萱只感覺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她深吸了兩口氣,斂了斂神色。
「喂,你別忘了你還有便當沒吃完,而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有正事要辦。」
「喔,對對!正事!喏,這一張是給你的邀請卡,化裝舞會的日期是這個星期六晚上,地點嘛,你不必擔這個心,到時候我會專程去接你!既然稱之為化裝舞會,那當然表示每個前往出席的客人都要——」
「我知道化裝舞會這四個字的定義啦,不過……」
見她話說得支吾,愷希怕她臨陣脫逃、改變主意不去參加了,所以小心翼翼地
問道:「不過什麼?如果你擔心沒有禮服可以穿的話,我可以派人送幾套過去給你挑!」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然而茹萱卻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張總經理——」
「請叫我愷希就好!」
茹萱深望他一眼,才猶豫不決地說:「當時舒-和君維一起要出國度假之前,舒-只告訴我說為了「公事」過來拜訪你一下,另外就是替君維的那位朋友送份生日禮物過去,順便白吃白喝一頓,我原先以為只是一場年輕朋友的小聚會,但是沒想到是要勞師動眾由你陪我出席,現在我的困擾有兩個:第一,我又不認識君維的朋友,去了恐怕會格格不入沒話可說;第二嘛,這應該不會是個很小的宴會吧?」
當下,愷希恍然大悟,裝蒜地道:「君維事先都沒跟你說嗎?」
聞言,她朝天花板翻了一下白眼,直截了當地回道:「我還以為,不是舒-、君維和你都事先「串通」好的嗎?」
愷希立時像被人當場逮到偷吃糖果的小孩,他的臉略微脹紅,尷尬不已。
「噯,別講得那麼難聽嘛……」
「要不然要怎麼說?設計?陷害?」她咄咄逼人的氣勢令愷希有點招架不住。
「請先別動肝火嘛!茹萱小姐,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也許有一點「意外」,但是舒-和君維也是基於一片好心,如果要怪罪的話,就怪我好了!不過,你可不可以先聽我解釋一番?」
「 O K!你說吧!」
愷希先作一次深呼吸,然後聲音放得特別柔和。「過生日的這位朋友叫作朱克仲,他是「仲宇投資公司」的負責人,君維和我都認識他,但是在私底下並沒有多少交情,只能算是商場企業界上有公務往來的朋友;坦白說,我自己也並不是很樂意去參加這場宴會,只是顧及到不傷感情的情面分上!」
「哦?你這話中好像還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以問是為什麼嗎?」
愷希輕歎一口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這件事情在商界裡,很多人也都多少有所耳聞;朱克仲他在商場上是個只求利益、不擇手段的一號人物,他的投資公司在台北也小有名氣,而且還賺了不少錢.但是他有個毛病一-好色!」
「那不是你們男人共有的通病嗎?」茹萱半開玩笑地調侃一句。
「拜託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君維和我都是很潔身自愛的,我們對朱克仲也都感到不敢恭維,不過前不久,我和他有些不愉快!」
「什麼事?爭風吃醋嗎?」
「不是啦!你別胡思亂想,先聽我說完好不好?前不久,我們都正好出席了一位企業名人家裡所辦的宴會,我妹妹蘊蓮陪我一起去參加,後來在宴會上,朱克仲竟然借酒裝瘋,對蘊蓮毛手毛腳,把我妹妹氣得賞他一巴掌之外,我還補了他一拳」
聽到這裡,茹萱也同感憤恨不平地說:「打擊色狼,人人有責,這種人應該多扁他幾頓才對,一拳怎麼夠?」
愷希噗哧一笑,繼而說道:「這件事在場的客人都看見了,朱克仲他惱羞成怒,覺得面子上很掛不住,結果當場口出惡言之後就憤怒離場了,可是事後他可能懼怕我告發他,所以隔幾天竟主動來找我道歉,並且說要擺酒席向我妹妹賠罪,酒席是擺了,我妹妹才懶得去吃,是我帶了一票朋友去;不過,朱克仲他卻對我一直懷恨在心,後來還在投資市場上到處散佈謠言,誹謗我「旭光保險」公司的信譽,害得有一陣子公司的股票一直低靡不振,許多股票投資人都裹足不前,不敵購買我們公司的股票。」說完之後,他又是一陣搖頭苦笑。
茹萱則同仇敵愾地發出不平之鳴。「這種人真是太壞心腸了,你怎麼不去告他誹謗?」
愷希微笑。「謠言止於智者,這是我所抱持的態度,更何況隔沒多久,我們公司股票也開始上升了,所以我對這件事也就沒有再去追究!」
「你也真是有夠善良了,而現在你又要包紅包、送禮給他、去恭賀他生日快樂?」
愷希爽朗地笑了幾聲之後,直直瞅住茹萱說:「誰說我要包紅包?君維和我都只是買了同樣一件東西當禮物要送他而已。」
「什麼禮物?我看君維交代給我的那一包禮物包得那麼小包,而你們又都是企業鉅子,該不會裡面包的是滿天星、蟾蜍、蟑螂吧?」
「什麼!我們才沒有那麼惡毒咧!」
「不是啦,我是指有鑲鑽的名表!」
「名表?還鑲鑽?開玩笑!君維和我送的都是一把釘書機啦!」
這下子茹萱哭笑不得地搔搔頭皮,想不透道理地問:「釘書機?為什麼是釘書機?有什麼特殊涵義嗎?」
愷希露出一抹理直氣壯的嚴肅表情。「當然有啊!我們是希望他用釘書機把他那一張會到處亂講話的大嘴巴給釘起來!」
茹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才喘著氣說:「誰說天下最毒只有婦人心?」
「對嘛,另外一句成語是「無毒不丈夫」,我只不過順便替我妹妹報仇!」
愷希說得慷慨激昂,茹萱則眨眨眼睛、自言自語地小聲喃說:「如果我是你妹妹的話,對付色狼的最佳禮物,就是送他一把剪刀!」
豈科,愷希聽見了,好奇地追問:「剪刀?為什麼是剪刀?要剪什麼東西?」
茹萱臉色突地緋紅,無限嬌羞地說:「呃……如果想不出來要剪什麼東西就算了,你回去問你妹妹,也許她知道我在講什麼!」
說完,她見愷希仍兀自忖想著:深怕他想出來後會對自己有不良印象,遂趕快轉移話題地說:「你別浪費腦汁了!不過聽你這麼一說起來,我覺得現在如果不去白吃這個姓「豬」的一頓的話,那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這表示她願意跟他一起前往赴宴了?愷希有些喜出望外。
「嗯,我們真是有志一同。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你也許不知道,朱克仲在台北社交圈最引人津津樂道的,倒不是他開的那一家投資公司,而是他辦舞宴的大排場作風,除了極盡鋪張浪費和奢華闊氣外,而且還相當稀奇古怪。」
本來對這一場生平第一次化裝舞會充滿新鮮好奇的茹萱,這一聽,她更加感到躍躍欲試。
「聽起來好像不去參加這一場舞會,會終生遺憾似的!」
愷希則露出一抹欲言又止的模樣,囁囁嚅嚅了半天,最後才以蚊蚋聲量說出:「當然啦,去參加舞會只是其次,君維和舒-的用意是希望我有機會多認識認識你……」
在愷希那兩道超高壓電強光的睇睨目光注視之下,茹萱含羞帶怯地把臉低垂下來,一場浪漫的化裝舞會,外加一名超級帥哥,她的一顆芳心忍不住充滿了唯美、旖旎的夢般幻想。
* * *
隔天中午,紀茹萱在「皓東企業」裡的電腦部辦公室,正收拾著辦公桌,打算到樓下去吃自助餐;這時一個年輕小伙子突然朝她的辦公桌方向走來,只見他兩手托著數十個紙盒子,一上前來先露出一抹微笑,十分客氣地問道:「請問你是紀茹萱小姐嗎?」
「是,我就是!請問你……」
茹萱正納悶著,對方不由分說,就先把數十個紙盒掀開擺放在茹萱的辦公桌上,自我介紹道:「我叫小畢,我是「旭光保險」張總經理的司機。」
聞言,茹萱置若罔聞,一雙眼睛直盯著桌上擺放的衣服,那些衣物幾乎都是由上好的綢紡布料所製成的,價值不菲。
「這……這些是?」茹萱一頭霧水。
「這些晚禮服是張總特地叫我送過來的,他本來想親自來一趟,很不巧他下午要趕去高雄主持一個會議,所以由我代勞。」小畢連忙解釋道。
「晚禮服?這些全是他挑選的?」
「對!」 、
茹萱微蹙眉頭,不解地問:「為什麼?他怎會平白無故送我這些禮服?」
這下子小畢倒是有些怔呆住了。「怎麼?他不是事先告訴你了嗎?」
「沒有哇!」
一看茹萱似乎有些微慍的表情,小畢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地喃說道:「喔!這……那……你不是在這個週末要跟他一起去參加一場化裝舞會嗎?他說這是特地為你去參加舞會所準備的,因為他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麼樣式的禮服,所以才挑了這幾套風格完全不一樣的!」
其實茹萱的心中應該要感到既窩心又感謝才對,不過她倒是又產全了一個新的問題——張愷希就這麼確定這些禮服她都正好能穿嗎?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尺寸大小?茹萱張開口正想發問,不過轉念之際,又覺這種問題也未免太敏感了!
她撇撇嘴唇,佯裝生氣地說道:「怎麼?你們總經理嫌我是個又窮又酸的灰姑娘,怕我穿得太寒酸跟他一起去參加舞會,會掃盡他的面子、讓他臉上無光嗎?」
小畢似乎沒有預料到眼前的這位美女會有這番誤解,他一時也亂了陣腳,急急忙忙地打著圓場。「不,不!不是這樣!紀小姐,你千萬別誤會我們總經理,他沒有別的意思,而且,他還說過,說你是被強迫陪他一起去參加舞會,怎麼好意思再讓你自己破費去添置衣裝,所以這只是他對你的一點心意!」
茹萱聽了這番話之後,心裡的氣早就全沒了。她微微一笑,半推半就地說:「要是我堅持不收呢?」
立時,小畢苦著一張臉,一副天就要塌下來的戲劇化模樣哀求道:「拜託!拜託!紀小姐,這樣我回去無法交差的,如果是為了這幾套禮服而丟掉工作的話,那我不是會很無辜、很可憐嗎?」
茹萱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一套八成是跟張愷希那傢伙學的,要不然怎麼會跟他的口氣、表情一模一樣?耶,搞不好是他事先教你排練過的喔?」
小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不好意思地聳了下肩,笑嘻嘻地說:「紀小姐,你就勉強委屈收下吧!這也是我們總經理的一番好意,再說.他也事先警告過我了,說如果我沒有達成任務,那就不用回去了!」
「真有那麼嚴重嗎?好吧!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只怪你們總經理多事,反正,到時候我穿不合身,還是得退回去給你們總經理的!」
不料小畢微微一笑,頗令人玩味地脫口而出。「這個你放心好了,張總說他很有信心,絕對不會看走眼的!」
天哪!這是什麼話?才跟他見過那麼一次面,難不成他早把自己全身上下全看光了?茹萱下意識地低頭朝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不過她很快地又抬起頭來,強裝作若無其事地正視著小畢,只是覺得臉頰上泛起一陣滾燙。
「就……就這樣吧!回去麻煩你跟張總說聲謝謝,說我呢,暫時沒有什麼意見!」她有點失措地急說。
小畢離去之後,茹萱才頹然地在椅子上坐下來,她的頭則往辦公桌上低垂下去直到碰貼在桌面上,她一連用額頭朝桌面輕撞了三下,心裡則不斷暗自咒罵著:笨哪!剛才她幹麼一副羞赧的表情,搞不好小畢覺得她跟張愷希之間真的有什麼;話說回來,萬一小畢回去跟他繪聲繪的話,那她不是顯得太笨拙了?怎麼辦?
哼!都是張愷希這傢伙搞出來的麻煩,讓她平靜的生活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茹萱又開始用額頭去撞桌面,一面唸唸有辭地低罵道:討厭!討厭……
不過呢,才罵到一半,她忍不住好奇地去看桌上擺放的禮服,這幾套禮服,款式、質料、色系均不同;但是有礙於辦公場合,她不好一件一件地拿出來看個仔細,也只能等下班回家後再一一試穿了。
欸!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她這輩子又什麼時候穿過這種這麼正式的晚禮服?話說回來,即使她以前作夢想過.恐怕以地微薄的月薪也買不起。
沒錯,自從托宋舒-的福,轉到沈君維的「皓東企業」旗下之後,她不但在電腦部身居要職,而且還兼任士林分店的店長,她的薪水也比以前跟舒-一起苦哈哈經營「夜貓子工作室」時要多出太多了,不過她也不是個只看到眼前利就變成購物狂的女孩,每個月她除了把一半薪水寄回去給南部的爸爸媽媽貼補家用之外,她也開始有計劃地把剩餘的錢存起來,打算在不久的將來可以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在台北近郊買棟小公寓,否則像現在她和舒-還是處在「租屋族」的階段,然而舒-很快就要嫁給君維了……
想啊想的,茹萱忍不住又一陣好笑,舒-也真是的,結婚又不是說像是「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她好好地去嫁人,幹麼還充當紅娘地故意把她跟張愷希送作一堆?
唉!唉……這天下午,茹萱看來也無法專心上班了,有那麼幾套美麗的晚禮服擱在桌子底下,要等到下班回到住處才能試穿,這對任何一名年輕女孩來說,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不過,這種折磨是甜美的,她不禁又開始幻想著化裝舞會將會是怎麼樣的一幕場景?這麼體貼細心到家的張愷希跟她共舞時,兩人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茹萱呆坐在辦公桌前一陣冥想,不知不覺心思早就隨著午後的陽光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