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花季 第十章
    花羽君從昏睡中醒來,看見丈夫站在窗前,窗外是柔和絢爛的晚霞景致,他雙手背在後面,臉背對著她。  

    她揉揉干澀的眼睛,打了一個呵欠,濕潤了眼眸。陸續回想起發生過的事:短短的一夜,她經歷丈夫的誤解、父親的反擊、幫派的打斗……天啊!她誤傷了父親嗎?

    她將眼睛走焦在丈夫的背影,即使他們經歷過這麼多的波折,她還是非常肯定自己依然愛著他。

    也許是站久了,他突然換了個姿勢,將手放置在窗台上。一股陌生的感覺席卷花羽君,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覺得怪怪的。她安靜地凝視他許久,終於,他轉過頭來,看見她醒了,往病床走了幾步,微笑著。

    花羽君並未報以笑容,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她說話了:"你是誰?我丈夫呢?"她的嗓音干澀而沙啞。

    尉佐微微抬起眉毛,難掩眼中的訝異。從小到大,連父母親也沒有辦法明確分辨他們兩個,現在他都還沒開口,她就知道了?

    "你長得和他很像,但你不是他,他在哪裡,你又為什麼在這裡?他發生什麼事了嗎?"花羽君掙扎地坐起身,問話愈來愈大聲,丈夫遇害的可能性令她心焦。那晚她昏眩過去之後,後來發生的事她根本都不知道。

    尉佐突然覺得好笑,他和尉佑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出來的,她居然說他只是長得像,甚至當著他的面說他不是尉佐。"我是尉佐。"他只能就簡單的事實先回答。

    花羽君呆楞了一下。"不錯,連聲音都相似,但絕對不是我丈夫,告訴我他在哪裡?”

    這可真是個大問題,因為,他根本無法定義"丈夫"這兩個字。和她結婚的是他設錯,名分上他確是她的丈夫。但真正和她過夫妻生活的卻是尉佑,讓她感受到情愛的也是尉佑,他該怎麼解釋這一團混亂呢?

    "他很好。"尉佐含糊地回答,他想她指的應該是尉佑。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你是誰?"花羽君虛弱地躺回床上,似乎已經心力交悴。

    尉佐走近,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羽君,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我真的是你的丈夫——尉佐,和你結婚的人是我。"

    花羽君拼命地搖頭,尉佐輕輕噓了幾聲,安撫她的情緒。"記得我在結婚時受到槍傷,昏迷了一陣子嗎?當我還沒醒過來時,長老們找到我的孿生弟弟先來替代我,所以,那一陣子和你相處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才是尉佐。"

    花羽君面色刷白,這件事對她來說沖擊太大了。"他是——?"

    "他的名字是尉佑。"

    "你騙我,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你有孿生弟弟!"花羽君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我有。但他在十八歲那年選擇離開龍傳會,我們對外宣稱他在一場血並中喪生,事實上,他是遠赴英國讀書,從此脫離幫派,只有霍叔和我知道他在哪裡。"

    整件事漸漸合理了,羽君想起丈夫剛回到家時,她曾經覺得他不太一樣:像是吃飯的口味、溫馨的笑容、開朗的笑聲……尉佑?他的名字是尉佑?

    "他呢,他現在在哪裡?"看見尉佐好笑的表情,她頓覺有些尷尬,名義上,她仍是他的妻子,而她卻關心別的男人。"我指的是尉佑……"

    "我知道。"尉佐了解地點點頭。"他昨天回台灣去了。他在台灣教書,不喜歡參與幫派的事。"

    "回去了?他不可以回去!"花羽君激動起來。"他怎麼能夠拋棄還沒出生的寶寶呢?"

    尉佐悲傷地看著她,更握緊她的手,花羽君看見他的反應,仿佛在瞬間明白?他悲傷的眼神傳遞出的訊息,眼淚決堤而下。"不……不……不要,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她語不成聲地哭喊。

    尉佐堅定地告訴她。"羽君,對不起,你被送進醫院時大量出血,所以,沒辦法保住胎兒。"

    花羽君流著眼淚,一只手摸著平坦的腹部。"那……我父親呢?"

    "死了,但不是你動的刀,而是我們早就安排好的槍手。當他舉槍要殺尉佑時,槍手就開槍了,你的刀只有擦過他的手臂。"

    花羽君承受了一連串的打擊,也許是受創過大,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走的時候,有說什麼嗎?"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他要我好好照顧你。"

    "就這樣?"花羽君的聲音透露著哀怨。

    沉默似乎是尉佐所能給的唯一的解釋,他能告訴她尉佑在離開時難掩的悲傷還有痛楚嗎?他不能。他和花羽君還有未來的問題要理清。"羽君,我們兄弟倆雖然出生只差幾秒,但無論是外表、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在心底,我早已將他當作我自己,過去這幾個月,就是他代我活著,所以"

    "很像,但還是不一樣。"她打斷了他的話,她知道他想表述什麼,但她不認為自己可以繼續安然地和他生活下去,假裝尉佐就是尉佑。即便她的理智願意,她的感情也不容許。

    "哪裡不一樣?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快看出我不是尉佑?”尉佐沉靜地問她。

    "因為,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跳——沒有加速。"她帶著歉意地注視著他,說起來,移情別戀的人應該是她。

    "沒關系,不用覺得抱歉。尉佑是個非常幸運的人。"尉佐寬容地笑著,緊握她的手,她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了,他會尊重她的選擇。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任何事情。只要我做得到。"

    "讓花羽君消失在世界上。"

    他思索了半晌。"你確定嗎?這是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花羽君用堅定的眼神讓他了解她的決心。

    尉佐歎口氣,了然地點頭答應。

    花羽君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反手握住他。"謝謝你。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讓你動心的女孩。"

    尉佐苦笑著。"希望如此。"

    當天晚上,龍傳會少夫人病逝的消息傳遍江湖。兩天後,龍傳會為花羽君舉辦公祭,數千名道上人士前往吊唁。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

    過了漫長的暑假,新學期開始,學生又紛紛湧入校園內,年輕的歡笑聲塞滿每個角落。

    尉佑收拾起斗志,重新整裝出發。回國後,他過了一個頹廢的暑假,終日想著花羽君的笑靨。他不知道她的現況如何,心裡關心她,但又害怕聽到任何消息。

    他一直強迫自已記得  她是別人的妻子,現在可能已經過著甜蜜的婚姻生活,就像他們曾經有進的那一段。從開始的日夜思念,到現在,他已經可以將她的影像鎖在最深層的記憶,夜深人靜時,再開啟。

    新學期開始,他的課這是堂堂爆滿。但,就在學生要繳回選課單的時候,他才赫然發現,退選的學生似乎增加了幾個,總人數也不如以往的壯觀。是學生對戲劇不感興趣?還是他的教法出了問題?

    他在簽一張退選單時,隨意地問。"為什麼要退選?讀原文太累了?還是每次演戲都輪不到你當男主角?"他用著開玩笑的口吻問道。

    學生靦腆地笑著,摸摸頭發。"老師,對不起,這學期學校來了個日文老師,長得很漂亮,上課又很幽默,談了好多日本的政治、經濟、人文還有歷史。本來想兩門課都選,但是因為沖堂,所以只能二選一。對不起啦,下學期再選您的。"

    哦?看來,他是遭遇到競爭對手。一個教日文的女老師?看她受學生愛戴的樣子,他決定找個機會過去觀摩她的教學方式。

    這一天,他刻意提早半小時下課,走到隔壁大樓,依照學生給的資料尋找目標。

    遠遠地,就聽到學生哄堂的笑聲,尉佑也感染到歡樂的氣氛。他靜悄俏地從後門走了進去。這間教室的隔局與他的一樣,都是階梯式、可容納上百人的中型場地。教室內坐無虛席,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上他課的學生以女生居多,這裡則是男生居多。

    這奇異的現象更讓他覺得懷疑:通常語文這門課,都是女生的最愛,男生大多是敬而遠之。難道這個女老師真有特殊的魅力?

    他靜靜地站在教室後方,背靠在牆上,雙手環胸。台上的人正面對黑板,寫著一句日文文法,台下的學生安靜地振筆抄寫。她的身材頗為窈窕,稍嫌瘦弱一點,留著一頭俏麗的短發,有金黃色的挑染。身穿無袖白色上衣、藍色緊身短裙,裙長只到大腿一半。

    以男人的角度來看,尉佑必須承認她的背影頗為賞心悅目。顯然,在座的男同學也這麼想。他看到有幾位學生托著下巴,正癡迷地盯著她的背影。

    她該不會只有背影能看吧!

    這時候,她突然開口說話,邊寫邊念,柔柔軟軟的音調飄迸他的耳朵。

    熟悉的聲音讓尉佑站直了身體。這聲音每天在他夢裡回蕩,令他魂牽夢縈,他怎樣都不可能錯認。他發亮的雙眸盯住她的背影,似乎想借著念力讓她回頭。她終於回過頭來,帶著淺淺甜甜的笑容,晶亮有神的眼睛掃過所有的學生,她的視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但隨即移開。

    她的表情,始終沒變。倒是他,臉色一下子因為緊張而發青,兩人眼神接觸時,她移開視線時,他卻脹紅了臉。她沒認出他?

    尉佑下意識地摸摸已然留到耳下的頭發,低頭看看身上泛白的牛仔褲還有紅白相間的T恤,不禁莞爾一笑。難道她不認識他,他忘了自己在日本是不同的打扮穿著。不過,她也不一樣了,不是嗎?剪掉長及臀部的秀發,脫掉緊緊包裹的和服,她整個人清爽許多。看起來整整年輕了五歲。而她的笑容

    天啊!他真想念她的笑容。不管她是為何而來,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一直到下課鍾響,尉佑才從冥想中驚醒。一群仰慕她的男同學,像蜜蜂聞到花香般地沖到台前,圍著她打轉。少數同學經過他身邊,看見他站在後面旁聽,紛紛露出詭異的笑容,竊竊私語。

    比較大膽的同學甚至拍著他的肩膀,一副男人了解男人的樣子。

    "老師,加油。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老師,有眼光。要送情書、送花之類的,我幫你跑腿。"

    暖昧的言語令他不知怎麼回答,俊男美女只要在一起,多少會引人注目。他訕笑著接受一切,耐心等著人群散去。終於,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們兩人。

    她一邊收拾桌上的教學用品,一邊向他投以狐疑的眼光。"有事嗎?你是同學嗎?我好像沒看過你。"她清亮的嗓音從台上傳到這頭。

    尉佑笑笑,朝她走去。"我們認識的時候,我理著整齊的短發、穿著中山裝,身邊還有幾個彪形大漢。"

    她的頭斜歪著,似乎在勾勒他所描述的景象。"對不起,我還是想不起來。印象中,我不認識這樣的人。你確定我們見過面嗎?你會不會搞錯了?"

    他不在意地笑笑,認為她在逗他,加緊腳步走到她面前。"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你白皙無暇的身體、光滑的皮膚、修長的小腿,我都還記得,仿佛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我還記得你結實有力的大腿夾住我,將堅挺的胸部送到我的嘴邊"

    啪地一聲,尉佑的臉頰上出現明顯的五爪印,她脹紅著臉,怒氣沖沖地甩了他一巴掌。"不要臉的登徒子,這種下三流的話也敢在教室裡說。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尉佑無辜地摸著發燙的臉頰,這一掌可真是結實,看不出她纖細的臂膀這麼有力。

    "你是花羽君呀!"

    "花羽君?這是名字還是花名?哪有這麼奇怪的姓?"她皺著眉頭,瞬間話鋒又一轉。"你少裝蒜!隨便胡謅個名字想騙我?警告你,今天這件事就算了,否則如果我告到教務處去,你這學期就要退學!"說完,拎起包包轉身就走,動作迅速敏捷。

    這游戲玩得似乎有點過火了,尉佑摸不清頭緒地跟在她身後。難道他真的認錯了,這世界上有這麼相像的人嗎?"如果你不是花羽君,那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客座講師,教日文。"她頭也不回地說。

    "名字呢?"

    她回過頭白他一眼,腳步沒停過仿佛後面有怪物追她。"山口智子。"

    "這是什麼名字嘛!"他不可思議地大叫。

    "這是我的名字。"她也惡狠狠地回他。

    尉佑快步往前沖,擋在她前面,雙手做投降狀。"OK!不要怕,我鄭重地向你道歉,我不應該魯莽的認錯人,對你無禮。只是——你和她簡直一模一樣。"他熱烈地盯著她,審視著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一切都和夢中一樣。

    "她是短頭發?"她以腳打著節拍,不耐煩地反問。

    "不是,她的頭發長到臀部,烏溜溜得像瀑布。"尉佑比手畫腳,又測個身讓她看屁股。

    "她擦橘色的口紅?"她指著自己的嘴唇,尉佑這才發現她大膽新潮的唇色。

    "沒有,她從來不擦橘色的,對她來說這太可怕了。"他皺著眉頭回答。

    "那你還說我們一模一樣,說謊不打草稿。"她使力想推開他擋在面前的龐大身軀。

    他不死心地又擋在她面前。"可是,你會說日文。"

    "當然,我從小在日本長大。"

    "你有親人、姊妹之類的嗎?"

    "沒有。我從小就是孤兒,從來都不曉得父母是誰。"她的神色黯然下來。

    尉佑的心狂亂地跳著,不會這麼巧吧!難道她和花羽君是雙胞胎?和他與尉佐一模一樣?花會長只留下花羽君,而將另一個小孩送到孤兒院?以花會長的個性,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尉佑煩悶地抓著頭,一顆心又跌到谷底。幸福再度從他手中溜走。

    "你看起來很難過。她是你什麼人?"她憐憫地摸摸他的頭。"她是我的妻子。"

    "你怎麼會把妻子丟掉呢?“她的口氣裡有責備的意思。

    尉佑苦笑著。"我是個笨蛋。我深愛著她,卻將她拱手讓給另一個男人。"

    她沒說話,只是輕輕撫著他的頭發,安慰他。尉佑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抬頭一把捉住她,將她攬進懷裡,二話不說就低頭吻她。她略微掙扎一下,幾秒鍾後,酥軟地倒在他懷裡。

    她早就在暑假時到了台灣,常躲在校園的角落或是他家樓下街角偷看他。她之所以不利他相認的原因,一方面是不確定他還愛著她,另一方面是想懲罰他狠心地將她一人留在日本。也因此,她刻意將課排在與他相同的時間,搶他的學生。她知道好奇心會將他帶到她的身邊。天知道,剛剛在教室看到他時,她花了多少力氣才能不動聲色。一直到他承認自己是笨蛋,她才確定他對自己的愛。

    "為什麼要騙我?羽君。"他的唇仍在她的唇間摩挲,感覺自己像到了天堂似的。

    "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在日本?"她不再偽裝,回應他的吻。

    他閉上眼睛,雙眉緊皺,將她摟得更緊。"我害怕——你會怨我。"他的聲音有著深沉的痛苦。

    "為什麼?"

    "因為我的盲目,我們失去了小孩,讓你蒙受不白之冤,也造成了你與父親的沖突……"他懊悔他說。

    "噓,不要說了。小孩我們可以再生,至於父親,我和他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是你的錯。"她哽咽地說。"你知道嗎?當我醒來看不見你時,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怎麼可能?我是那麼深愛你——"他抬頭看她,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天啊,我們走了這麼多冤枉路。你願意原諒我嗎?"

    花羽君害羞地點頭。"早就原諒你了,否則,我怎麼會來台灣呢?"

    他們倆緊緊擁在一起。尉佑低頭深情地看著她,摸著她齊至耳垂的短發。"你變了!"

    花羽君不好意思地摸著頭發,羞赧地問:"你喜歡嗎?"

    "喜歡。看起來比較開朗、活潑自信。"

    "這些都是你帶給我的改變,釋放了原有的我。"

    "你的衣服……"他低頭望著她的穿著。

    她轉了個圈展示她的新裝。"我要來台灣前,特地抽空到原宿買的,就在我們逛過的那條街上。"

    尉佑的眉頭深鎖。"難怪裙子這麼短,臀部的地方也太緊了,走近一點,可以看見兩片屁股搖動。"他嚴厲地批評她的裙子,比訓導長的標准還嚴。

    "是嗎?"花羽君不服氣地挑著眉毛,雙手插腰。"我忘了告訴你,這套衣服是我所有采購的衣服當中,最保守的一件。如果你要批評我的衣著,想必我也有權利指責你的耳環嘍?"

    尉佑舉起雙手,制止了兩人的紛爭。"算了,我們各退一步。"突然間,他的肩膀卻抖動起來,笑聲傳了出來。

    "山口智子?哈!哈!"他抱著肚子狂亂地笑。

    "笑什麼?這名字也不錯呀!"花明君有些惱羞成怒。"尉佐那時候幫我辦新的身分,問我要換成什麼名字,急忙之中,我只能想到這個。有這麼好笑嗎?"她不解地看著他。這兩兄弟可真是一個樣,她將名字給尉佐時,他也是一臉怪相,像是拼命隱忍不笑似的。

    "花羽君呢?"

    "消失了。"

    "尉佐一定非常難過。"

    花羽君聳聳肩。"他會有合適他的女孩,事實上,我在機場打電話和他告別時,他正在某位女性的床上。"

    "生病這幾個月一定把他悶壞了。"尉佑了解地點頭。

    "他說會撥空來台灣看我們。對了,從現在開始,請叫我山口老師。"

    "是遵命,山口老師。"

    尉佑向她敬了個禮,她則得意地回禮。

    兩人的笑聲引起學生側目,看到的人趕緊回去上網通告眾人。

    當天下午,校園網路傳著他們兩人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謠言快速地散播,加油添醋的結果,到了晚上,出現了最終的版本

    教戲劇的魏老師與教日文的山口老師,兩人多年前在巴黎旅游時相識,閃電結婚十天後,因雙方父母反對又閃電離異。偶然的機會下。兩人這學期在T大教書,再續前緣,結婚的鍾聲已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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