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管刮風下雨,任羽東都人准時來到東堂,並送給唐清蓉一大束紅玫瑰花表示愛意,然後就陪著親愛的兒子玩耍。
但,這兩天任羽東沒出現,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倫倫從前天開始就一直哭個不停,也不肯喝牛奶。”唐清蓉心疼的抱著一直哭的兒子不論她怎麼哄,這孩子就是哭鬧不休。
“我看看。”邪月接過小小的浩倫,將他放在診療台上細心的檢查著。
“是不是生病了?”唐清蓉撫著兒子紅腫的大眼,不捨的問著邪月。邪月抱起浩倫輕哄著。
“他健康的很。”這小家伙哭聲可是中氣十足,兩天不喝奶也不見他有絲毫虛弱的模樣。
“那他為什麼一直哭個不停?”她的心被這小心肝哭得都糾在一起了。
“想爸爸吧!”他將孩子交還給唐清蓉。
“他才幾個月大,怎麼會認人。”邪月又在胡說八道了。
“父子連心嘛!”
“又是該死的父子連心,他這麼小,跟那個該死的臭男人能連什麼心啊?”她才不信,頂多是倫倫喜歡他喂奶,過一陣子他就忘了這個不該出現在他母子生活裡的臭男人。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性。”
“去他的天性。”她才不信。
“等羽東來了之後,倫倫的哭鬧就會停止。”邪月笑道。
“放屁,那個臭男人怎麼可能這麼神?”又不是神仙。就在唐清蓉奚落完任羽東後,一直哭鬧不休的浩倫突然停止了哭泣——
任羽東沙啞的聲音突地在門旁響起:“對不起,這幾天因為我感冒的關系,所以沒來看你們……”
呃?唐清蓉愕然的看著這驚奇的幕,她的兒子真的會因這男人的出現而停止兩天來從不休止的哭鬧。
“我都說這是天性啦!”邪月拍拍浩倫露出笑容的細嫩臉龐,對著仍是一臉無法置信的唐清蓉輕聲說道。
“倫倫……”唐清蓉低頭看著正露出滿足笑容的兒子。難道真如邪月所說,這是天性?小小的浩倫竟認得出那幾近沙啞的聲音。
“別餓著倫倫,快抱給羽東去吧!”邪月拿起裝滿牛奶的奶瓶,催促著唐清蓉。這小家伙肯定餓壞了。喂完奶後,任羽東將酣然入睡的寶貝兒子放到他的小床裡。
“今天倫倫喝了整整三瓶的牛奶。”即使生病中仍不失性感的任羽東替兒子蓋上被子。
“他餓壞了。”打從小家伙落地到現在,她從沒見過他這麼餓過,活像她這個做媽的虐待他似的。
“聽說他這兩天哭不停,也不肯喝牛奶。”要不是這陣子要兩頭兼顧,忙得他不分晝夜,也不會這麼幸運的趕上這波流行感冒。
“嗯。”她抬起那雙曾經只對他炙熱的冷眸,與他深情的黑眸不期而遇。
突然,靜謐在兩人之間擴散。許久,兩人只是這樣無語的看著彼此。
“我愛你。”“那已經過去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所謂的愛。
“我一直忘不了你。”對她,他一直無法忘懷。
“結束了。”她何嘗不心痛,對他,她似乎還有些許眷戀。但她不准許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只要她答應,他絕對會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唐清蓉轉過身,不打算正面答復這個問題。她清楚明白,只要自己答應,心便又會不爭氣的跑回他身上。
“就給你一次機會。”衛衡陽突然出現在門口,打破他們之間的窒悶氣氛。
“衛衡陽?”見到情敵,任羽東當然分外眼紅又慍怒。
衛衡陽占有性的摟住唐清蓉的小蠻腰,咧嘴笑道:“看蓉蓉是會選擇跟我,還是回到你身邊?”
“表哥?”唐清蓉不懂衛衡陽為何三番兩次的挑釁任羽東。
“我不會輸給你這個混血色狼。”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也不見得會敗給你這國產的家伙。”他得意地將那置放於唐清蓉腰身上的手更加縮緊。
“可惡!”任羽東低咒一聲。他遲早會砍斷這只大色狼的狼爪喂魚。很明顯的,任羽東正處於節節敗退的窘境。
都忌這個可惡的衛衡陽!整天都跟在清蓉身邊寸步不離,還抱著他兒子在東堂到處跑,害他老是見不到老婆也碰不到兒子。
“果汁好不好喝?”衛衡陽溫柔的問著唐清蓉。
“好喝。”唐清蓉點點頭,抱著浩倫和衛衡陽在有冬陽的爽朗天氣裡綻著清香的白梅。
“姓衛的,離我老婆遠一點。”任羽東不客氣的推開像只哈巴狗般直賴在他老婆身旁的衛衡陽。
“誰是你老婆?”唐清蓉不悅的轉過頭。
“如果沒有他介入,你早就是我的老婆。”任羽東拿出新鮮的紅玫瑰,紳士的獻給唐清蓉。
“如果沒有你出現,我早就是他老婆。”她慍怒的反擊回去。
“親愛的,我相信你還是愛我的。”他一直相信她沒變。
“鬼才愛你這只色豬。”她抱著浩倫起身離開有他在的地方。
* * *
晚上,不死心的任羽東又出現在唐清蓉房裡。
“誰准你進來的?”唐清蓉不悅地質問。
“我想見你。”不犯法吧!老公見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
“那也不可以未經我的准許就擅自進入我的房間。”她別開臉,不想看見那張曾讓她迷失了心魂的俊美臉龐。
“親愛的,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他靠近她,手輕撫上她曼妙的腰身,戀戀不捨的在她誘人的曲線上游移著。
唐清蓉壞心笑道:“我要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她才不會讓他好過。
“只要是你說的。”他在她耳畔低語。一陣心悸快速掠過她平靜的心湖,激起陣陣動人的漣漪。
“好,那你去外頭跪著。”她推開他,心底卻有一股想躺在他懷裡的欲望。
“為什麼?”他不解。
“要我原諒你,就照我的話做。“她擺明沒什麼耐性。任羽東為難的看著窗外細雨蒙蒙。
“在下雨耶。”
“你不要?那算了。”她撇撇小嘴,作勢要關上房門。
“我去。”開玩笑,只要是老婆大人的吩咐,就算要他去摘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來給他。
就這樣,任羽東在雨勢愈來愈大夜裡跪了一晚上,而唐清蓉則是在房裡和小浩倫舒服的睡了個好眠。
第二天一早,唐清蓉伸伸懶腰下床,拉開粉藍色的窗簾。映入眼簾的是滂沱的雨勢和任羽東那落湯雞般的落魄狼狽的模樣。
這家伙還真的跪在這裡一晚上。神經病!
“早。”唐清蓉飽含惡劣笑意的嘴角緩緩上揚。
“早,老婆。”他扶著扶梯想站起身。
“誰准你起來。”唐清蓉冷淡的聲音不偏不倚的飛進他全是雨水的耳裡。
“還要跪嗎?”
“想要我原諒你,你就得跪到我滿意為止。”她壞心的笑道。
“老婆……”
“還有不准喊我老婆、親愛的、達令、小親親。”
“那……清蓉,在下雨耶。”他好冷。
唐清蓉不帶感情的答道:“跪不跪隨你,你可以隨時走人。”
開玩笑,他若走了那不就便宜了那只混血大色狼。不,他才不走。“我不走。”他堅定不移的說。
“隨你。”她轉身進入屋內。一來到起居室。
“心不疼?”衛衡陽喝口咖啡問著心不在焉的唐清蓉。
“你胡說什麼?”她的心根本無法靜下來,早就飛到跪在外頭的男人身上。
“你明明就心不一焉。”
“我哪有?”她的心猛跳了一下,有種被人識破的困窘。
“明明就愛他,還要這樣戲弄他。”
“我才不愛他。”她實在痛恨自己的口是心非。
“說謊。”他太了解表妹那倔強的心。唐清蓉別開臉,躲避那道犀利的目光。
沒錯,她的確是說謊。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可恥下場她的心卻仍緊跟著他轉,她愈逼自己別去在意,那該死的感覺愈是緊纏著她不放。她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卻在親眼看見他徘徊在音澄那個女惡魔制造的生死邊緣時宣告瓦解。她一直無法恨他的,不是嗎?只是,她硬逼著自己忘掉這個人,但深植在心底的他,豈是她能輕易忘掉的。
“我該怎麼辦?”她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混亂的場面。
“孩子都生了,就結婚囉!”這是最好的方法。
“結婚嗎?”她有點遲疑和不確定。
“別再考慮了,這是給倫倫一個良好生活環境的開始,他該有個爸爸。”
“是嗎?”好像是吧!漸漸的,她露出歡顏。衛衡陽高興表妹終於露出笑顏,他祝福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不——”任羽東哀號的聲音傳入兩人耳裡。
“羽東?”唐清蓉和衛衡陽看著一臉受傷的他。
“你怎麼可以答應嫁給他?怎麼可以——”他撫著發麻的雙腿進到屋裡想看看她,沒想到卻意外看見衛衡陽對求婚的這一幕。他吻了她,而她答應嫁給他……
“我沒有……你聽我說……”唐清蓉焦急的想解釋這一切。這個笨蛋聽話都只聽部分啊!
“我不想聽,也不要聽——”他像個稚氣的孩子,索性捂上耳朵朝外面跑去。
“羽東——”唐清蓉看著他濕透的身子再次投入霧茫茫的滂沱大雨中。
“去找他。”衛衡陽拍拍佇立在原地不動的表妹。這對冤家可真是忙死他了,不管了,還是他的倩兒可愛。
* * *
“笨蛋。”她心疼的低咒他的愚蠢。
任羽東將自己緊緊的裹在羽毛被裡,只露出一雙漾著哀痛的血絲黑眸。
三天了……這三天,他發著高燒,只因他在寒風刺骨的雨中跪了一夜。這三天他沒合過眼,只因唐清蓉和衛衡陽那幸福的笑容讓他無法入睡。他竟然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兒子將成為別人的。
“可惡,可惡!”他發疼的喉嚨正發出沉重的抱怨。
“可惡什麼?”唐清蓉那張美艷的臉蛋頓時映入他充滿血絲的眸中。
“你來干嘛?”他驚訝的看著她那依舊動人心弦的美麗臉龐,她是來取笑他蠢嗎?笑他得不到她。
“我不可以來嗎?”蠢蛋!
“你高興就好。”他像個耍脾氣的孩子,將自己完全埋入羽毛被裡。
唐清蓉好笑的看著他孩子氣的舉動,她硬把被子掀開。“你還是不喜歡穿衣服睡覺。”
她早料到被子底下的他是一絲不掛。
任羽東搶回被子,又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你明知道我不喜歡穿衣服睡覺,還故意掀我的棉被。”這女人擺明吃定他。
“你明知道我會這樣做的,是你自己不把棉被抓緊的。”她反怪他的不是。
“說不過你。”他又將頭埋入被中。
“我知道。”他若說得過她,也不必從一開始就被她耍得團團轉!
她緩緩的褪下自己的衣物。咦?任羽東驚覺有東西鑽入被中,他趕緊掀開被子。
“你?”他驚呼。這女人在做什麼?怎麼一絲不掛的擠上床?
“你好燙,你在發燒?”她感覺到他身體異常的熱度。
“我……”面對她的姣好體態,他有點分心。生完孩子的她,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身材還是跟以前一樣好。
“有沒有去看醫生?”她撫著他熱燙的額頭,擔憂地問。
“沒有……”不由自主的,他的手復上她的圓潤。他的欲望總是能被她輕易挑起。
“那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她掀開被子,打算拉著他下床。任羽東顫抖著身子,不肯離開溫暖的床半步。
“會冷?”她明顯感覺到他頻頻發顫的身子。任羽東低著頭,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她實在是個極大的誘惑,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她。
唐清蓉跳回床上,拉緊被子,將自己和他包裹在一起。
“那等你暖和點,我們再去看醫生。”她撫著他紅通通的臉頰,心疼地道。
“你……這樣來這裡,衛衡陽會不高興的。”他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那逐漸無法控制的欲望侵襲他僅存的理智。
“他才不會不高興。”笨蛋!她又靠近他,將自己赤裸的身子貼著他的。
任羽東困難的吞吞口水,“如果他看到我們這樣,他可能就不會娶你了。”一提到傷心事,他只覺自己的心在淌血。
“我又不一定要嫁他。”
“你……不是答應嫁給他了嗎?”他一臉的沮喪。
“你那麼希望我嫁他?”她深情又心疼的黑眸中漾著一絲的戲謔。
“不希望。”他不希望又如何,她都答應了,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嫁給表哥?何況他已經有老婆了。”聞言,任羽東心中的沮喪霎時煙消雲散,
“你是說……”唐清蓉將衛衡陽為什麼來台灣的一切一五一十都告訴任羽東。
“知道了吧!”他猶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你……”
“我愛你。”她獻上紅唇,吻遍他全身。
“親愛的……”他因她的熱情更顯得燥熱。
“你肯原諒我了嗎?”他以為這一輩子他只能偷偷看著她,而不能再和她如此的親密。
“笨蛋。”她輕捏他高挺的鼻梁。她早就原諒他了。
“親愛的……”他輕喚著,激情正在他體內蘇醒。
她撫著他泛紅的臉頰,由她主導一切。當她在上方主導他進入時,身體密切的貼合讓兩人滿足的輕呼一口氣。接著,任羽東一個翻身便壓住身下的小魔女。
“你……真是可惡又可愛的小魔女。”任羽東緩緩的在她體內律動著,漸漸的讓狂野之火燃燒著兩人心中的欲望。舞出翩翩激情和浪漫弦律。
* * *
“老婆,你快給我下來——”任羽東被眼前突然閃過的窈窕身影給嚇得魂飛魄散。
唐清蓉輕松躍上三公尺高的牆,一槍抵住通緝中的毒犯。
“還跑?你很會跑是不是?小萬、阿興,把他帶走。”她不理會男人的求饒,一腳不留情的將男子踢下牆。
“老公,你怎麼在這裡?”唐清蓉小鳥依人的抱住任羽東。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挑起眉看著渾身是傷的毒犯!
“他是通緝犯嘛!又剛好被我遇到。”她吐吐舌頭。
“是嗎?”明明就是她盯了很久的目標,還說謊。
“老公……”她吻上他的唇,每次這招都見效。又來了。每次她只要使出這一招,他就無力招架。
“下次別再這樣,很危險的。”他心疼的摟著嬌妻。
“是。”她甜甜答道。反正,說歸說、做歸做嘛!
“不准說歸說、做歸做。”老是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老公……”唐清蓉又不死心的吻上他性感的唇。
“小心一點就好……”他就是無法拒絕她這樣的請求。
“謝謝老公。”唐清蓉眉開眼笑的看著永遠都順著她意的任羽東。
嘖!有老公真好。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