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鄭州
郊外一所大院的深處一座小房孤然獨立。
房內,有一個身材修長挺拔、仿若背負著萬世愁緒的灰衣男子,正凝然望著一面牆。
牆上掛的,是一幅少女的肖像——輕煙暗寵絕色,繁花爭妒風華!這是位絕美的少女,輕起蹙的眉間蘊含清幽淡雅之色,見了,就讓人再也挪不開眼睛。
灰衣男子的目光如癡如醉地,眼中閃現出極少示人的溫柔。他彷彿有無盡的言語要對這畫像中的少女說,但過了半晌,卻只低低地道:"你好麼?你走了已快三年了!"
心中的愛戀,已經潛藏了數年。從初見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為她傾倒。不是因為她的美貌,不是的。"無笑公子"風易白不是好色之徒,然而她悲天憫人的舉動,飽含輕愁的淺笑,卻總能牽動他心底最深的一根弦。
只是,所有的愛戀,都只能化作椎心的痛。
不敢吐露心中所想,她是九天上的仙子,而自己,卻是地獄底層的惡魔!
是的,自己與她身邊眾多的傾慕者相比,都差得太遠,自慚形穢之下,他只能任由自己在痛苦中煎熬。
她已失蹤了將近三年,他沒有派人尋找。以冥王府的實力,要找一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但他沒有。
怕攪亂她的平靜,更怕自己奔騰的情感如火山般噴發。
他緩緩地低四,臉上浮現一層深深的落寞,她走了已近三年了。
"紫月!"無聲地,在心底低低喚道。
一個輕巧迅捷的足音自遠而近——
"大公子,海皇蕭凌、天帝宮少主白驚天,以及靈王谷世子冷魂三位聯袂來訪,指名要見大公子,十二爺十三爺正招呼著他們,請大公子吩咐。"
言者是冥王府的傳令使何飛霜,他擁有一張極具親和力的俊臉,週身洋溢著溫和的氣息,乍眼看,就讓人頓生親切之感。
風易白微微抬首。平常的事情,何飛霜都能處理,單看他曾獨自一人便懾服天下黑道,就知他絕不可小覷,而今日驚動到自己,想來事情是有些棘手了。
不過,三大家族聯合來訪,是為了什麼呢?
寬大的客廳中,或站或坐著的五名男子,不一樣的氣質,卻有著同樣迫人的威儀。
上首坐著的男子,一襲淡黃長袍將其襯得風神飄逸,器宇不凡,俊雅的容貌顯出不容人忽視的大家風範,他正是海皇殿的新主人——蕭凌。
而那個從容不迫、給人以泰山壓頂之感的是靈王谷冷魂;他旁側站立著的,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小伙子,雖然年輕,卻是已名震天下,他便是"雪衣神劍"白驚天,剛毅俊朗的臉上有著些許不耐神情,在手緊握的長劍正無聊地四下揮動。其餘的兩名,一個是風流瀟灑的十二爺司徒揚眉,另一個則是有"鐵算盤'之稱的十三爺計恆了。
又過片刻;白驚天終於很無奈地叫道:"司徒,拜託你請風易白快些出來吧!"老天!一寸光陰一寸金,他的時間可寶貴得很呢!
司徒揚眉一臉愛莫能助的神情,他攤了攤手,明確地表示出無可奈何,但在心中卻暗自尋思:三大家族若是來與冥王府火拚的,又有一場架好打了!
他的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哈!想起來太過癮了!唔,沒辦法,誰叫除了四大家族,其他門派都不堪一擊呢!
白驚天閒得把手捏得響個不停,很想砸兩件東西來出氣,順便發洩多餘的精力。砸哪件好呢?正要把手伸向一個花瓶,轉念間打住:千萬別在海皇兼情敵面前做這麼幼稚的事呀!他看了蕭凌一眼終於強行忍住。
一個聲音適時響起,打破廳中的沉默:"讓各位久等了,風易自深感歉疚!"
風易白的出現使廳內的氣氛熱絡起來,一陣寒暄過後幾人終於談到正事。
名分最尊的蕭凌微笑開口,配合著他的身份,顯現從容不迫的神情:"風公子這幾年來辛苦了,冥王府的實力更勝從前啦!"
風易白目視著蕭凌,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看進對方的心裡去,他淡淡地道:"多謝誇獎。在下聽聞海皇與莫樂走得極近,此番怎不帶貴友前來,好讓易白好好招呼。"他毫不在意地回應著,腦中又浮現冷紫月的倩影,他是不會讓她傷心的。
縱然不知伊人身在何方,卻仍然在意她的想法,呵,紫月——
蕭凌皺起眉頭,不滿意他的回答。冥王府想幹什麼,他已猜出幾分。四大家族成名百年,向來超脫江湖,不曾真正介入,各自人數也一直控制在三百人內。可是,短短的三年之中,冥王府的直系弟子已過三千,暗中操控的江湖幫派更不知多少,根本是大大違反了俗成約定的規矩。換而言之,就算他們要獨霸江湖,也有足夠的勢力與其餘三大家族對抗。
這個風易白,不簡單呀!蕭凌在心中暗歎著。
面對著數人的沉默,司徒揚眉忍不住在心中叫好,一句話就把蕭凌封得無話可說,大公子真是太厲害了。嘻!你與本派仇人結交,還有什麼資格管本派之事。
司徒揚眉瀟灑地打了個響指,絲毫不介意蕭凌三人的眼光,卻在風易白的眼睛輕輕一掃後,不敢再有無禮的舉止。
大公子的性格變化得太快了。三年前他雖然也是鬱鬱寡歡、不苛言笑,但對眾師弟卻是溫和的。不,他甚至可以說有些軟弱。陰沉的二師兄毒王與爆烈的九師兄高霸就經常刻意與他作對,挑戰他的權威,他卻只是表現得淡然而不在意。
而三年後的今天,司徒揚眉敢保證,沒人敢這樣幹。當然,除了當年冥王林夕傾心少女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千金大少楊敏之外。這個不怕死的小子甚至連當年的冥王也敢挑釁,世上沒什麼事是他不敢幹的!
也許應該找個機會,瞭解大公子變化的原因,否則別有一天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司徒揚眉暗暗地尋思。
詢問的人選,理所當然是這三年來最接近大公子的傳令使——何飛霜,他是個溫和聽話的小子;而冷傲不近人情的十五師弟——絕美少年冷焰,是自己根本不敢打他主意的。
片刻,終於有人按捺不住,開口發問了:"風易白,別的事我不管,我只問你,紫月呢?"剛毅俊朗的白驚天,話語中有難掩的深情。
他是同蕭凌、林夕等瘋狂追逐"靈女"冷紫月中風頭最健的一票人之一,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靈女與他和林夕走得雖然近些,可也從未給過他們半句承諾。
"是呀!冷姑娘呢?"乍聽到這個名字,海皇蕭凌眼中掩上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溫柔。不為人知地,他也暗自尋找了冷紫月三年,卻依舊未見著令他心動的佳人。
紫月?!
風易白的身子輕顫,但隨即又止住了,沒有人注意到,但身旁的何飛霜敏銳地覺察了。
風易白故作平靜地站起身來,還未開口,自進門後就沒不曾出聲的冷魂也開口了:"不錯,風公子,本谷'靈女'失蹤數年,據說最後是在冥王府出現的,你應該給我一個交待吧?!"
"紫月!" 風易白在心中低低地喚道,多想再見見那張不沾世俗之氣的俏臉呵,多想再聽聽她那如仙似幻的語聲。
可是,如今的自己,滿手的血腥,一定讓她厭惡,又怎能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淡淡地開口;"我不知道!"
注意到他臉上的掙扎,三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莫非是他囚禁了紫月?
司徒揚眉雙眉一蹙,現出一片濃重的殺機,這三人是想動手麼,太不知輕重了吧!何飛霜輕輕挪上一步,手看似隨意地放在機關樞紐上;白驚天亦握緊了長劍。
形勢已是一觸即發!
一陣壓抑的笑聲突然響起,隨著腳步聲,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張男子的俊美而慧黠的臉,滿是收不住的笑意,在進入客廳後化作一陣無法抑制的爆笑。
這男子一身淡藍,身材挺拔,左手肆無忌憚地摟著一個美貌女伴,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根本就不把在座的人放在眼裡。
只見他毫不正經地朝司徒揚眉揮去一拳,順勢鬆開了摟著佳人的左手,改向白驚天攻去,在收到兩人的回擊後退到一邊,輕鬆地叫道:"魂哥你好!"目光接著看向蕭凌,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頭,更為恭敬地道:"大哥師父,徒弟給您請安。"
最後,他拍著手躍上台階,笑容可掬地道:"小飛霜,功夫又進步啦!"偏著頭,又向風易白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在他的位置坐下,"怎麼,火藥味這麼濃,我怎麼聽你們在說紫月的事,不會想對她不利吧?來,蘇蘇,上來!"揮手令女伴坐在身畔,笑嘻嘻地打量眾人。
風易白輕皺著眉頭,不發一言地看著他,楊敏與紫月是截然不同的,雖是一母同胞,然一個靜到了極處,另一個卻飛揚灑脫得天下皆知。惟一相似的,是這兩兄妹都完美得不似凡品。
不過,雖說是兄妹,但嫻靜的紫月卻更像是姐姐。楊敏在創業初期,曾獨力擴大了"千金行",使其遍佈大江南北,財力雄視天下。
一片無言中,率先開口的是老十三計恆,他一臉不悅地提醒著:"敏公子,這是大公子的位置。"
楊敏則一臉愕然地看著他:"計恆老兄,原來你會說話呀,我還以為三年不見,你變啞了呢!無笑公子,椅子可以借我坐吧!"
風易白無言地點頭,對於這位千金大少,他向來無可奈何,不是因為他的古靈精怪,而是因為愛屋及烏的關係。
呵,紫月呀,又想起你了。
他淡淡地道:"敏公子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楊敏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笑容,然後道:"跟他們一樣呀,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我的寶貝妹子不在這兒了。各位大俠,你們都很閒麼,有沒聽說契丹人又揮軍南下了?"最後一句是對蕭白三人所說。
白驚天道:"你怎知紫月不在這兒?"
楊敏露出一個"你很笨"的神情,翻著白眼道:"林夕那樣的人,縱然死也不會讓紫月受委屈的,惟一的可能是她自願留在這,可你們方纔已快要拚命了,她若在此而不出來,就不是冷紫月了!"
聽了楊敏的分析,三人立時離去,這就更證實了三人的來意。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擋箭牌,真正為的,是那個令人魂牽夢索的"靈女"冷紫月。
沒辦法,誰叫這些人太過癡心一片呢!
瞧出大公子的神情有些恍惚,何飛霜不安地低喚:"大公子?"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風易白勉強壓抑心底的翻騰,淡然地揮手:"我要練功,揚眉、飛霜,你們招待敏公子。"
語畢,便如飛一般地離去,不敢再面對眾人,生怕自己一臉的無奈與傷痛洩漏了心底所想。冷紫月,已經三年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了!
紫月!
風易白又一次在心底低喚,但他隨即就痛苦地閉上雙眼。不能想她呀,像自己這般污穢的人,也許連想她,也是一種褻瀆。
而且,她是冥王林夕深愛的女人,自己身受老冥王大恩,又怎能做這種事!更何況,以"靈女"冷紫月的眼界,是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也許,這一份感情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楊敏見他匆匆離去,心中一動,唇邊露出一絲微笑,這風易白引起他的興趣了,在他身上,一定會有好玩的事發生!
楊敏三人在內屋閒談之時,凌蘇蘇卻獨自坐在外間。楊敏的事是從不讓她參與的,她強忍著不悅,靜靜地看著花草。
雖然常伴在楊敏的周圍,江湖中人也把他們兩人看成一對,可是楊敏對她來說,還是一個謎。她不瞭解他,從未深入過他的內心世界,不是因為自己的漫不經心,而是楊敏根本沒給自己機會,他從未敞開過他的心。
一個問題在她腦中揮之不去:紫月——為什麼阿敏對她這般關心?雖說她是阿敏的妹妹,可是無論是表妹或義妹,阿敏都不應當這樣關心。難道,難道是他也迷戀上那個"靈女",不顧兄妹的名分了?
與他的感情能持續多久呢?凌蘇蘇自問,美艷的臉上浮現無奈,不能,不能讓他離開自己呀!
屋裡的對話正在進行——
"楊大少生意不錯嘛!聽說你最近兵不血刃地毀了漢陽幫,令江湖人大開眼界呀!"司徒揚眉饒有興致地開口,等待楊敏的回答。
楊敏因為紫月的緣故,曾在冥王府住過一陣,與這風度翩翩的十二少有些交情,此時也就老實回答。
"也沒什麼,我只不過吩咐與我有來往的商行一律不許做他們的生意,他們只好自己解散。"回答得一臉若無其事,似乎完全不知這件事已在江湖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何飛霜忍俊不禁,菀爾一笑,並不置言。冥王府的規矩,他是謹記在心的。
司徒揚眉打了個響指,很白癡地點頭看著楊敏,繼續道:"楊大少似乎還沒說原因。"
楊敏冷笑一聲,成天似笑非笑的臉罩上了一層陰雲,他咬牙切齒地道:"漢陽幫幫主是個多嘴烏鴉,竟不知死活地壞我妹子名聲,至今不知悔改!揚眉,我聽說你訓練了一批殺手,是也不是?"
司徒揚眉雙目發亮,毫不掩飾地道:"不錯。你是想……好!我親自動手如何?"太好了,聽說漢陽幫幫主的武功別具一格,這麼有意思的任務怎麼能交給別人呢?
楊敏笑逐顏開,掏出張銀票,道:"三日內,我要聽消息!"
司徒揚眉打了個清脆地響指,正經八百地道:"銀票?算了吧!冥王早有吩咐,誰對紫月姑娘無禮,殺無赦,嘻!你可不用破費了!"
楊敏大笑道:"好個林夕,果然連死都不忘為紫月打算,若是他還活在世上,紫月必定是他的人了。"大笑之間,手中銀票卻又被人奪去。
司徒揚眉笑道:"殺人是不用錢,不過近來黃河大水,我有心無力,正好財神上門,怎能不敲上一筆?楊大少不會捨不得吧!"說著便順手將錢遞給何飛霜,根本不給楊敏反對的機會。
楊敏一臉懷疑,向他上下打量,隨即搖了搖頭,無論如何還是先為漢陽幫幫主祝福吧!司徒揚眉出馬,鬼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哈!哈!哈哈!
遠方的漢陽幫幫主,是否已起一陣寒顫呢?
楊敏離去後片刻,風易白召見了這二人,聽取了他們的匯報之後,原本就終日不展的眉頭更蹙在了一起,心頭怒火難抑:"揚眉,立即殺了他,不要讓他再造謠,冷姑娘玉潔冰清,不是他能褻瀆的!"
他的雙眸中噴出令人心寒的怒火。是的,沒有人能傷害紫月,沒有人!
一陣猛咳,風易白的臉色更見蒼白:"飛霜,鐵血衛出現了叛徒,我已命其餘的鐵血衛察看,你再去傳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咳,他的雙頰間現出了一抹病態的嫣紅。揮手令兩人離去,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虛弱之態。冥王府的掌門應是冷漠剛強,鐵血無情的!
憂鬱的臉上平添了一股哀傷,未曾發覺,嘴角已滲出了一絲鮮血。
※ ※ ※
離開的兩人在十丈外開始了對話,刻意壓低的嗓音細不可聞。
"飛霜,大公子怎麼了?我覺得自從冥王過世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武藝也突然變得深不可測,到底怎麼回事?"司徒揚眉急切地問道,臉上閃出幾許關懷。
何飛霜沉默著沒有開口,私下議論尊長,是要受罰的。但對尊長問話不答,也是大罪一條。老天,你叫我怎麼辦?何飛霜在心底暗自叫道。
司徒揚眉雙眉一挑,臉上神色頓時變冷,緩緩道:"你若說了,大公子那兒自然有我撐著!你若不說,哼!那也由你!"
十二爺的威脅是很嚇人的!若是不說,以後的日子怕就下好過了!惹惱了這位手段狠辣的司徒揚眉,後果不堪設想呀!
何飛霜無奈地低歎,兩者皆害,擇其輕者!認命地聳了聳肩,他緩緩地道:"大公子沒有變,他只是更為沉鬱壓抑了。十二爺也知道,大公子是個心軟的人,原來冥王在時,他就經常為那些無意犯錯的弟於求情,甚至還會偷偷給死囚送藥,經常惹得冥王大發雷霆。如今大公子掌管本派,做的都是大違本性之事,人也越發冷漠了。"
越接近大公子,就越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與掙扎,何飛霜很明白,這三年來,大公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自身的折磨,都是把自己一步步往深淵裡逼。
如果世上還有人能救大公子那麼"她"該是惟一的一個了吧?
在感情方面,風易白的掩飾功夫並沒有想像中的好。何飛霜默默地低歎,默默地想著,此時此境,他也不禁強烈思念起那個美麗的少女來。
司徒揚眉微皺著眉,道:"那大公子的功夫"
"他練了九玄神功。"何飛霜沉沉地道。
司徒揚眉素然心驚,失聲道:"九玄神功?"
"不錯!"何飛霜沉重地點頭,"而且還是第九重!"
九玄神功,是冥王府中最神奇的武功,但卻鮮少有人練習。原因是練此神功,代價是極大的,先是健康,後是──性命!
交談的兩人同時沉默了,大公子為冥王府付出的,竟然是這般大的代價!
"我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治練九玄神功的自傷。"司徒揚眉想了一想,忽然道。
微微苦笑,何飛霜一臉的無奈:"我也知道,可是……"
是呀,"靈女"冷紫月琴藝妙絕大下,更有一曲《忘情曲》能療天下內傷。若能日日聽上一曲,大公於的傷必然不藥而癒。
只是,"靈女"如今芳蹤渺然,不過就算她在此,以她冷淡的個性,會願意麼?
兩人頗有默契地對看一眼,卻同時搖了搖頭,"靈女"一曲勝千金,偶爾一曲尚不可得,何況日日?這無異於妄想了。
輕歎一聲,心底下暗自為大公子祝福。
靈女!
何飛霜輕輕地,在心底低喚道,臉上浮現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