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涵!」予風一早起來看到坐在沙發上人陲的菱涵時,不禁嚇了一大跳,他來到她的身旁輕搖她的身子。「怎麼不回房睡?在這睡會著涼的。 」
「呃!」菱涵揉著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迷糊糊。「是你啊予風,你怎麼還沒睡?」
「睡!」他笑著拍拍她的臉,讓她清醒些。
「小姐,現在都早上八點半了,還睡,我馬上要出門去兼家教了。」
「什麼!」她隨即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我一整晚就睡在這,這麼說……姊姊根本就沒回家,還是回來了沒叫我!」
「你到底怎麼了?」予風不解地跟著她站起身子,「怎麼說話語無倫次的?」
「不會的。」拋下這話,菱涵一把推開予風往二樓奔去,來到柔盈的門外,猛地一開門,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得好好的,動也不曾動過……
怎麼可以?他們竟然一起過夜。
她身子緊倚在門板柱上,怎麼會變成這樣?姊姊怎麼會?
不。她心想一定是那個花花公子大色狼,昨天晚上他一定是騙她,姊姊絕對是在他那裡,老天!她竟然……
予晨剛步出房門,看到站在柔盈門口的菱涵,不禁好奇的問道。
「怎麼了?菱涵,一大早的就找柔盈。」
「菱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不舒服?」隨後跟上來的予風也不禁擔心的問。
「發生了什麼事嗎?」予晨問著予風。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下樓,看到菱涵睡在客廳,叫醒她之後,她一聽說那麼晚,就往樓上衝,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予風一臉無辜。
既然予風也不知道,予晨只好再轉回問那當事人,「菱涵!」
「不行。」她猛地抬起頭,橫掃過在場的兩個人後,丟下一句爆炸性的話:「姊姊一夜沒回來。」
話落,她人又往樓下衝去。不行,千萬別是那樣啊!她在心中祈著,腳步更是歇也不歇地往大門外奔去,文予傲,你這個大色狼……「菱涵!」
予風跟在她的身後喚她,可是她連理也沒理,擔心的他話也沒說一句的就跟了下去;至於予晨,他在聽到那句:「姊姊一夜沒回來」的話後,整個人怔在當場,這一切,到底怎麼了?
追出大門,追出住宅區外,只見到菱涵搭車絕塵辭去……
「菱涵呢?」尾隨而出的予晨問著那正轉身往回走的予風。
「走了。」予風聳聳肩,莫名其妙的說道:「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柔盈姊會一夜末歸?而菱涵又緊張個什麼勁?真是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予晨唸唸有辭。
「一點都不奇怪!」他的眉頭蹙緊了起來,「大哥,難道你知道為什麼?」
「呃——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知道自己說溜了嘴,予晨連忙否認的擺擺手,尷尬的笑了笑,又搔搔頭,「你今天研究所沒課嗎?還不趕快上課去?我……我公司還有些事,先走一步了,再見。」
話落,只見他走得匆忙,予風這時更是二丈金剛摸不著頭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大哥也頰三倒四的,明明是星期天,他研究所怎麼會有課呢?
算了,管他那麼多。看看手腕上的表,老天,他的家教課快要來不及了。
叭、叭,一輛流線型的跑車在他的身旁停了下來,放下的車窗探出了一張絕塵的小臉,「上車吧!你的時間快來不及了。」
「是你!」予風喘了聲,對於她的再次出現,真是喜上加喜,怎麼也沒想到一大早可以看到她。
「先上車再說吧!」
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蹺過車頭來到駕駛座旁,打開車門,「你坐過去,我來開。」
「我——」 「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已經被拎到另一邊的座位上,隨後,車子呼嘯的駛出住宅區,朝他要去的方向疾駛。
「她」是誰?和予風又是什麼關係?
菱涵又再次來到予傲的新家!!
叮咚、叮咚……
「拜託,星期天一大早是誰又在按電鈐!」
予傲翻了個身,拿起枕頭摀住只耳。他快瘋了,等柔盈等了一夜,七點鐘才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和方之晁昨晚達成了共識後,便決定好好玩上一天,他們徹夜跑到溪頭,可能傍晚才會回來,其餘也沒多說就掛了,害得他好不容易才倒下去睡,現在又是誰拚命的按著電鈴。
叮咚、叮咚……
好像是存心跟他作對似的,門鈐聲一陣一陣不絕於耳。
他猛地坐起身子,低咒著起身套上褲子,顧不得穿上衣,邊走邊踏出房間。
門才一開。「碰」一聲,他隨及被不明物體撞往一旁,伸手扶住額頭,這丫頭又想做什麼?怎麼一天到晚來他這兒查勤,真受不了。
他關上門,根本懶得看她在做什麼,將身子拖進客席後,往長沙發上一拋,雙眼馬上又閹了起來,老天,拜託好心點,他昨天才搬完家,又一夜未曾門眼, 等人等了一晚,好不容易接到柔盈的電話,放下心準備睡了,那個小魔女卻又找上門來,天老爺啊!求求您,拜託您,您就饒了我吧!我已經說要改邪歸正了。
「喂,你別裝睡啊!」菱涵拉扯著……不不不,他沒穿上衣,她拉扯他的手臂想拉起他來。
「我姊姊呢?你到底把我姊姊藏到哪去了?」
「小姐,我不知道。」予傲動也不動,就憑她那一丁點力氣,想拉起他恐怕難羅! 「如果你已經找完了,拜託你,出去時別忘了幫我把門帶上,「0K!」睡意朦朧的交代著。
「別睡啊!」拉不起他,菱涵只好拚命的搖他身子,「你別睡麻!姊姊一夜沒有回去,她又不在你這裡,她一定是出事了,你快帶我去找她啊!快啊!起來……起來……」
「要找你自個兒L去找……我要睡覺……」他累得連陪她玩都沒力氣,還想要他帶她去找人,開玩笑。
「起來啊你。」菱涵綞繽搖著他。「拜託你啦!這裡只有你而已,快點起來,不要睡了。」
「你別吵麻!你姊姊丟不了。」他輕鬆的擺脫她的手,翻了個身,將整張俊臉埋進沙發裡去。
「文、予、傲。」她乾脆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在他的耳畔大吼。「你一定知道姊姊在哪兒,你不帶我去找姊姊,我就……就……」
「就怎麼樣?」予傲一把拉開她,翻回平躺的姿式,並順勢將她拉趴在他胸前,一手緊箍住她的腰,看來他是別想睡了,既然沒得睡,他就陪這丫頭玩玩。「你想怎樣?如果你肯以身相許,或許我會考慮考慮。」
「你——」動彈不得的菱涵是又氣又怒,只能抬起那張俏顏,用那雙漂亮卻快噴火的眼眸瞪著他。「你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不要臉……放開我啊「放開!」
「是。」罵人的話不夠精采又老套,所以他只給她九分,「我是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不要臉……既然你都知道,你為什麼要來?嗯。」他的嘴角邊漾起了一抹笑意,對於她的怒罵,不痛不癢。
「你——」菱涵氣得滿頰雙紅。
「我怎麼樣?」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想好要以身相許了嗎?」
「休想。」菱涵真的發火了,既然動粗不成,口誅總可以吧! 「誰要是嫁了你這個花花公子,色狼,準是瞎了眼。」
「既然這樣,那你也別找姊姊了。」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老天!予傲觸碰著她,天啊!她的身子真香,還有那張因動怒而生氣蓬勃的俏模樣,再加上這令人不由遐想的姿式,唉!簡直是誘人到了極點,不過地點倒是差了些。
「你——」菱涵真的會被他氣死,她已經擔心極了,他還有心情開她玩笑,還說這種話糟蹋她,真是她見過天底下最爛的男人。
予傲眼見薄霧悄悄地蒙上她的雙眼,她的眼眶也倏然地紅了一大圈,眼看淚珠兒又要滾滾滑落,這下可怎麼了得啊!
他慌了手腳地連忙坐起身子,改將她抱在懷裡,這也不是,那也不對,只能輕輕的,連忙地捧起她的臉。
「喂,你別哭啊!不准掉眼淚,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愛哭啊。」說他是在哄,倒不如說是在威脅。
「我就是要哭,我高興哭啊!不然你想怎麼樣?大色狼。」她拉開他的手,別開臉去,淚珠隨及滾滾而落,宛若那斷了線的珍珠。
「別哭麻!求求你別哭了好不?」見她一流淚,予傲馬上慌了手腳,恨不得將她捧在手上哄。輕輕地,他將她壓靠在他胸前,低聲的輕哄,一手還輕拍著她的背。「別哭了,我帶你去找柔盈就是了,不哭了好嗎?不哭。」
「真的?」她抬起一對盈淚大眼間他。
「真的。」
想不到堂堂情場無往不利的文予傲,今天竟然敗在一名女子的眼淚攻勢下,果真是一物克一物,誰教他就是愛她,說是釣妻,他覺得自己才是被釣住的那一個。
唉!十年了。
從她十歲踏人文家開始,他們天天吵、天天鬧,就像冤家般的竟也吵了十年,十年來,他看著她愈來愈美麗動人,特別是她那純若精茲般的笑容,讓他愈來愈覺得自己深陷得幾乎無法自拔。鬧她、逗她,無非是想引起她對自己的注意:裝風流、裝瀟灑,更是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那日雙親大人下逼婚通緝令時,他才猛然——要是自己再讓一切繼續下去,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披上婚紗嫁給予風……
不。絕不!她是他的,以前不對她有所表示是因為她還太小,現在她已經是個成人了,可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當然也可以承受得起他對她的情愛了、既是如此,他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他要她正這份感情。他不伯因此弄槽了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他願意承當所有後果,只要能夠擁有她,擁有她。
當他的眼中閃過太多她從未發覺過的情愫時,菱涵有些困難地嚥了嚥口水,這個文予傲是,她不熟悉的,她認識的他一直都是個愛鬧她,惹她又不肯讓她的超級混球,雖然這麼說不公平,因為至少有一半的爭執,其實是她咎由自取,尤其是從昨晚那……
想到昨晚,她的臉蛋又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低垂下眼眸,這才發現她竟坐在他的大腿上,那樣親暱,嚇得她連忙起身站得遠遠的。
「喂,你自己答應要帶我去找姊姊,別又反悔了,快點。」她有些羞赧地催促著他,眼光卻不知怎地,掉落在他那渾身上下看不到一塊贅肉的身子上。
「如果你看夠了的話……」他無可奈何的站起身,攤攤手,「我可以上去穿衣服了吧!」
她連忙收回眼光轉過身去,臉上的紅暈肯定紅上了耳, 「你……我……當然可以。」
看她那一副嬌羞的模樣,予傲寵溺的笑著搖搖頭,轉身上樓,他一走,菱涵不禁又回過身,看著他那消失在樓梯盡頭的身影,一直以來,她只知道他是文家最睿智又聰明的一個,可是他展現在她面前的卻全是劣根,因此,她對他的印象自然只有不好的一面,但事實上,每次在學校聽到同學談起他這位商業建築奇才時,她的腳步卻也總是不由自主的停住。
似乎,大多數人對他的讚美之梓永遠不嫌多。當然,對他的風流韻事她也聽了不少,不遇她卻發現,那些傳聞中女子她從未見他帶回家過,而且他通常在晚上十點半就回到家,除了上班、吃飯,他哪有多餘的時間去花天酒地?唉!別管別人的閒亨,只是她對於他突然搬出來的原因……卻不得不好奇?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在發呆,走了。」穿好衣服下來的予傲,見她看著樓梯發呆,他伸出大手扶捉住她的後腦勺,轉過她的身子後順勢落在她的肩上「你永遠都是個小麻煩。」
「我要是小麻煩,你就是大麻煩。」她朝他吐了吐舌。
予傲懶得再多說,事實上是免得再燃起戰火,他半擁著她出門。
這時的菱涵倒也樂得兩人有休戰的時候,說真的,這種吵嘴的感覺,她發現她竟有那麼一絲絲心動……
車子從一開始就愈駛愈偏僻,菱涵覺得愈來愈不對勁,因為他們一直往山區裡奔馳。
終於——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她忍不住轉頭問著開車的文予傲。
「你不是要找柔盈?」 他用眼角睨了她一眼。
「對啊?」她認真的點頭。
他莞爾一笑,「那你還懷疑什麼?」
「可是……」著急反現得她的手足無措,「為什麼我們老在山裡面?該不會是姊姊跑到山裡去了吧!」
「賓果。」他笑著按了兩聲喇叭當音效。
「神經病。」她低咒了聲。「姊姊到底在哪?為什麼不回家?跑到山裡做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菱涵的聲音至少頓時高了八度左右,「你在耍我嗎?文予傲。」
「我要是想耍你, 倒不如回去繼續睡大頭覺。」予傲覺得自己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請你不要得理不饒人可以嗎?我不會無聊到和你開這種玩笑。」
她獗起小嘴,「沒道理叼!姊姊一個女孩子家跑到山哀能做什麼?」
「小傻瓜。」他伸手揉了揉她的愛,「柔盈她不是一個人,她和方之晁在一塊。」
「方經理!」她驚訝得差點跳起來。「可是她不是跟你……她又怎麼會和那個人在一起,還過了一夜,該不會是……你說,那個方之晁會不會……」她一臉擔憂的詢問著他。
「菱涵。」要不是他知道她是真的擔心,予傲真想大笑幾聲,「你那顆小袋瓜可不可以不要老是胡思亂想?就算你信不過方之晁的為人,也請你相信你姊姊可以嗎?」
「但是當小紅帽遇上大野狼時,通常都跑不掉,何況他們兩個還整晚待在一起。」她抿了抿嘴。
無言以對,因為予傲想哭,他怎麼會愛上這樣的她。
「你說麻!那個方之晁會不會跟你一樣,也是色狼一隻?要買是那樣,我就是把姊姊親手推人火坑的罪人了。」菱涵急欲知道答案。
「我是色狼!」他輕歎了口氣,問出始終存在他心底的疑問,「菱涵,在你眼中,我難道真有那麼不堪?」
「我……這……你本來就是。」說完,她馬上別開臉,不敢看他。其實,
故意拿他做比較,只是誰教她的心裡就認定他特別花心,不說他,她也是否還有其他的人選。
予傲緘默了,他從來都不覺得被別人說花心、罵色狼是件不名至的事,因為他覺得問心無傀,再說,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他從未做過超出親吻之外的舉動,所以他當然不痛不癢,可是,面對菱涵,她無心的一句話,卻總可以讓他痛上好久、好久……
「你——生氣了?」見他不說話,她有些歉然地問:「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說你不好,只是我……我找不到別人可以比喻。」
「我是色狼!」我知道自己在你眼中是怎麼樣的人。」他自諷的笑了笑,車子已叮人溪頭森林游桌區的大門口,話題也因此哲時打住。
予傲停好車子,側頭詢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辟?找人?在這想找人恐怕有些困難。」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車窗外,確實,要在偌大的山區找人何容易?可是既來之,則安之,難道再折回去嗎?
「來過這裡玩嗎?」予傲突然轉了個話題問。
她搖搖頭。
「那……下車吧!咱們去玩個痛快,總不能白來是嗎?」他笑著揉揉她的頭,然後率先下車去。
面對他的溫柔體貼,菱涵這才明白為何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喜歡他,然而,為何她總對這個認知有一絲不悅?彷彿不喜歡他是因他也以相同方式對待她以外的女人……
哎呀呀!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叩叩。車窗外傳來他叩窗聲,她這才連忙開門下車。
「你會喜歡這裡的,不過,滿累人的,也許走著走著,我會不小心睡著,到時候你會不會狠心的丟下我,獨自離去?」他芝說近笑指著那一大片古木三天,林道四通人達,放眼望去滿目綠意,處處美景天成的山麓。
「很難說。」她對他了個鬼臉,「我又不是很有良心,尤其美景當前,最討厭有老頭子來殺風景。」
「好啊!別拐抹角罵我是老頭子,看我怎麼教訓你……」
說著說著,他朝她的身子呵癢進攻,嚇得菱涵又叫又笑直奔而逃,看著她的笑語,予傲真是心滿意足了,就算無法馬上讓她對他改觀,但至少,他會慢慢努力讓她知道他在改變。
「老頭子,我要拋下你了……」她笑著回頭朝他揮手。
「休想。」他連忙收起思忖,笑著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