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所說之人是叫申玉烙!」周穎華無法相信,慎重問著。
她所認識的申玉烙絕對是個大情人,但是不可能會和溫柔扯上關係的,她甚至還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寫這兩個字呢!
英雄救美?那傢伙才沒那份閒情意致搞那種玩意,倒是見死不救才是他會效之事。
照顧受傷的她?怎麼可能,他別再雪上加霜就行了。
安慰傷心難過的她!哈,這肯定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每次說話簡單扼要,總是不超過十字之人會安慰人?!
申玉烙是她見過除了魔王大將容磊之外,最吝嗇說話的人耶——精靈蕭洛不算,因為她是對所有的人都冷漠以待近乎自閉。
「他吝嗇的程度連蕭洛都受不了耶!」
「蕭洛?」
「申玉烙的朋友,是個美得令男人癡迷,也讓女人無法嫉妒之人。」穎華回答。
他的紅粉知己?凌霜在心中思忖。
「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周穎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十個字以內可以讓傷心哭泣的人收起淚水不再憂鬱,這得有多強的功力?還是最近新新人類又發明哪些奇形怪狀的詞彙,一說便讓人止住淚水的?
「他還有其他的名字嗎?」凌霜反問。
穎華搖著頭道:「是沒有。」
這麼說來,這回這頭豹子當真是墜入情網了!
這麼反常的舉動不是戀愛了是啥?
好朋友找到真心相愛的戀人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但是穎華卻不由得擔憂起來,對他們兩人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申玉烙待在人間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一年過後,凌霜怎麼辦?
殘忍的要她忘了他嗎?
這恐怕是件難事,凌霜與申玉烙之間的聯繫就像自己和陶紹謙之間一樣,是一份難以割捨、刻骨銘心的愛戀。
倘若,現在讓她與紹謙兩人分隔兩地或是天人永隔,她一定會無法承受這份隨之而來的傷痛。那麼凌霜呢?
「假使,我是說假使有一個不可抗拒的力量或是事件,讓你必須與申玉烙分隔兩地永遠無法見面,再也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時,你會怎麼辦?」
「永遠不能見面……」凌霜喃喃低語,腦子裡想像著那種情況。
「沒錯,就像是天人永隔一樣。」
「我……我……」
毫無預兆地,淚水就這麼自凌霜眼眶裡冒了出來,突然的讓穎華手足無措。
「唉唉,我只是說如果,如果而已啊!」
完蛋了,竟然將她給弄哭了!讓申玉烙知曉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更要命的是,凌霜對申玉烙的情意竟然已經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這可怎麼辦?
「哎呀,只是假設,不是真的,你別哭了。」
「但是我光是想像他不在我身邊,我的心就痛得無法忍受。」
凌霜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直往下掉,穎華只希望她能在申玉烙回來之前停止落淚,否則她會很好看的!
「你怎麼了?」申玉烙冷冽的聲音冷冷的傳進涼亭裡,而幾乎是同時,他人也奔了過來一把摟住落淚不止的凌霜。
穎華在心底直哀叫不已,老天爺沒收到她的禱告嗎?話才說完他人就出現,分明是要她好看,這下子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壞話說不得,壞人更是做不得。穎華的目光在一接觸到申玉烙冰寒的視線時只有傻笑著,躲到她親愛的老公背後當只縮頭烏龜。
「你對她說了什麼!」申玉烙鐵青著臉問。凌霜緊緊捉住他衣裳的手是抖得那麼明顯,而他的心就像被她的手揪住一般痛得無以復加。
「我只是和她玩些假設遊戲罷了。」穎華滿臉的無辜。
申玉烙又要開口發作,但是懷裡所傳來的細微聲音引走了他的注意力,穎華趕緊乘機捉住老公的手拔腿就跑,逃命去也。
「不要走,你哪兒……都不許……去……」
申玉烙得努力、用力、仔細的聽,才能聽出凌霜說了些什麼。
「我哪裡也不去,別哭了。」他細語安慰著,話語中的溫柔是與方才冷冽的寒酷截然不同。「我不是在這兒嗎?你看,你抬頭看。」
凌霜順從的抬起螓首,但是一開口卻讓申玉烙震驚得不知所措。
「我愛你,我非常非常地愛你。」
這個事實,也是直到方才穎華突兀的問了她那些話後她才發現的,不,或許該說是穎華的話正好逼她正視自己的心意,看清自己的情感。她一直以為對他的喜歡,是因為這陣子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所延伸出的愛慕,而原來這不只是愛慕,早在不知何時她的芳心早已淪陷了,早已遺失在他身上,是自己一直不肯正視這份情感的。
但是,現在她坦承的說了出來,對自己坦白亦是對他坦白,她不要讓事情到了穎華所假設的情況時,才遲鈍的發現到自己的心意,那樣子她會恨死自己的遲鈍。
「你確定!」申玉烙的話中有著輕微的顫抖。
他一直以為他可能得等了再等,才能等到霜兒遲鈍的情感開花結果,他已經做好準備打算和她長期抗戰下去,要默默且耐心的等待她自己的覺醒,哪裡知曉她的覺醒是如此之快,快的讓他措手不及,更是不敢相信直以為是自己做白日夢。
凌霜清澈的眼眸以及毫不遲疑的點頭,讓申玉烙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平穩的落地歸位,他激動地難以言語只能緊緊抱著她柔軟的身軀,似要將她嵌進自己體內,融為一體。直到凌霜出聲抗議無法呼吸,他才稍微放鬆鉗制的雙臂,但仍是輕擁著她,望著她晶亮的眸子柔的足以令人醉上一天一夜也甘心。
「你有沒有話跟我說?」凌霜羞澀詢問。
他偏著頭想了想,「沒有。我該說什麼嗎?」
「沒有。」她沒啥氣地白了他一眼,搞不清楚他是故意不知還是真的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別的男人在聽到女人告白後該有什麼反應,但是通常聽見後應該也會有所回應吧?最起碼不是等著女方再開口詢問,除非她表錯情了,他對她根本沒意思!
「你真的沒有話對我說?」凌霜不安地又問道。
「我要說什麼?」他認真問著。
無奈的歎息聲自她口中飄了出來,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呆頭鵝,凌霜只得認命的開口解釋:「你喜歡我嗎?」她努力地不讓紅潮跑出來,但是滿難的。
「喜歡。」
還好,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否則,她一定會當場跳進噴水池讓自己溺斃。
凌霜潤了潤雙唇,艱澀的又開口:「那麼,呃……你愛我嗎?」
這下子,申玉烙總算搞清楚她葫蘆裡賣的是啥藥了,他憐惜的摟緊她。
「唉唉,你還沒回答。」凌霜不放棄地說。
「我不是一直都表現得很清楚。」申玉烙聳聳肩。
「哪有?」她不滿的嘟起雙唇,及時撇開螓首避開他湊上來的吻,「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這種事你知我知就行了,何必來這一套。」他心底為了她避開的舉動略微不悅。
「我要聽嘛,你說啦!」
「不要,太肉麻了。」
凌霜紅著眼眶,嘴唇一扁,「你騙我,你根本一點都不愛我!」
「你別胡鬧了。」他飛揚的劍眉攏了起來,對她子虛烏有的指控十分不悅。
說與做之間,他向來選擇動手去做,以實際行動說明自己的心意,況且多說無益,而且言多必失,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利用那些時間去做有用之事。
看看現今離婚案件多如天上繁星,這些夫妻哪一個不是曾許下山盟海誓,又說了多少遍我愛你三字真經,結果呢,還不是同樣以分手收場。
何必執著在那三個字呢?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意表現得很明顯的。
不過很顯然地,凌霜並不這麼認為。
「你說我胡鬧!」她委屈地瞪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時準備決堤,但是她忍著不讓它掉落。她不會以眼淚逼他就範,不是真心真意她不要。「大笨蛋!比呆頭鵝還笨的大笨蛋!」
說完,凌霜便用力一推,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但是,申玉烙豈會如她的意,幾個大步便追上她,大手更是緊緊的捉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再度跑開。
他鉗制的手緊的讓凌霜發疼,但她硬是咬著牙不喊出口。
「你給我說明白你究竟想怎麼樣!」他怒氣衝天,低吼著。
「我能怎麼樣?嘴巴是你的,你愛說不說是你的事,那些要求是我不知好歹的奢求罷了。」凌霜倔強的不願低頭,昂著頭瞪入他的眼裡。
「該死,就為了區區三個字,你堅持和我吵,」他憤慨地紅了眼,又吼道:「我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表明我的心跡嗎?」
「沒錯,你的心我是明白的,但是我沒有你那分自信,現在我對你還有信心,相信你是愛著我的,不過多年以後呢?你不說出口總是會讓我感到一股不安與不踏實,我不要這份不安擴大到危及我倆的情感。」凌霜緩慢清楚的說著,目光沒離開過他的臉孔。「我並不要求你得天天說,或是時時掛在嘴上,我只要求你認真、確實的說一次。對你們男人而言,那三個字或許有點俗氣,但是對女人而言,卻是比任何魔咒都來得有用,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魔咒,你的親口承諾就可以讓我免去不必要的猜忌與迷思,不值得嗎?」
不值得嗎?申玉烙亦這般問自己。
* * *
陶氏大宅因為凌霜與申玉烙兩人之間的冷戰而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就連當主人的周穎華亦不敢開口勸和,因為她是這場戰爭的始作俑者。
但是她真的很冤枉,她怎麼知道聊天會聊出紕漏來。至今她還是想不出為什麼昨天申玉烙與凌霜兩人會吵架,就算她害凌霜哭好了,可申玉烙要吵也該是找她吵,而不是讓他的心肝寶貝氣得將自己關在房裡啊!
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
「老公,你也幫我想個法子,讓他們兩人別再這麼下去了。」周穎華挨在陶紹謙身旁要求。
陶紹謙卻笑道:「這是好現象,你煩惱什麼呢?」
聞言,穎華不禁賞他一個白眼,「兩人都已經冷戰了你還說是好現象!該不會是你還為了以前他們捉弄你之事而記恨到現在吧!」
「我是還記恨著。」他坦白點頭,不過在妻子誤會之前趕緊又說:「但是可不會卑鄙的利用這種時候尋仇,請你對我有點信心,老婆。」
「哎啊,人家只是說說嘛!」她連忙陪笑安撫,並且聰穎的轉開話題。「為什麼你說兩人冷戰會是好現象呢?」
「他們兩人會冷戰即表示對彼此在乎的程度不輕,還有得救,倘若他們都不吵不鬧,你才要擔心呢!」他不客氣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但是我好擔心申玉烙回天界之後,霜兒要怎麼辦?」她愁悶地緊擰著眉心,歎道。
「嘿,老婆,你是他們的朋友可不是他們的老媽子,請你不要操心過度。」多多關心他這個老公才是正事。
「好歹他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多關心點是應該的。」
「是,那麼現在是你付出關心的時候了。」陶紹謙笑得古怪令她一頭霧水。
而在見到申玉烙出現在玄關之時,她終於明白他笑裡的含意了。
「喂,我可是你親愛的老婆,你竟然將我往豹口推!」穎華一邊低聲斥責,身子一邊往他身旁擠,多麼希望能變成隱形人,最起碼讓申玉烙看不到她。
不是她膽子太小,而是脾氣古怪的申玉烙老是讓人捉摸不定,尤其是在他發怒之際,不曉得他會不會在一怒之下一口吃了她以洩憤。
不過,事實證明顥華的擔心是沒用的,申玉烙一踏進玄關理都不理他們,便逕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好像在等待什麼。莫約過了五分鐘門鈴聲響起,男女主人沒移動屁股前去開門,因為他們心知肚明的知曉這與申玉烙脫不了干係。
果然,申玉烙立即前去開門,待他一走出去,陶氏夫婦便有志一同的跑到窗邊悄悄看著申玉烙在搞什麼鬼,只見是個送花的小弟。
「他終於開竅了!」穎華開心低語著,「還特地訂花準備向霜兒和解呢。」
「我可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咦!他把花丟掉,花丟掉了怎麼和解?」
沒時間讓她仔細思量這個中因由,因為申玉烙已經轉身走了進來,時間緊迫地恰恰讓陶紹謙拉住穎華的手衝回沙發坐好。
兩人屏息竭力不讓紊亂的氣息露了出來,悶不吭聲的看著申玉烙,他仍沒理會他們逕自又回房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後,穎華才大大的喘了口氣。
「嚇死我了。」她猛拍著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半晌才又想起門外的那束花,趕緊又跑了出去。
在搜索了十幾分鐘後,穎華終於放棄的回到起居室。
「明明看他往草叢裡扔,可是怎麼都找不到,真是奇怪。」她喃喃自語地踱回陶紹謙的身邊。「不過還好,總算沒有白費工夫,你看!」
攤開的手掌上躺著一張撕得不成樣的紙張,依稀看得出上頭寫的是個霜字。
「這麼說來,花確實是要送給霜兒的,不過應該不是申玉烙送的。」否則他幹嗎這麼麻煩,還搞半路攔截這種把戲。「那麼會是誰送的呢?」穎華沉吟箸。
「別看我,不是我送的。」陶紹謙連忙撇清,語氣中半是玩笑。
穎華瞪了他一眼才說:「我倒寧願是你送的,省的我猜測老半天。」
「這可不行,這樣你就沒興致玩偵探遊戲了。」他嘿嘿一笑。「他們兩人撲朔迷離的情愫,再加上今天出現的第三者,正是精彩的時候,你沒繼續玩下去豈不太可惜了。」
「你分明是幸災樂禍!」
* * *
相較於起居室的熱鬧,綠竹居可就顯得清冷哀愁多了。
和申玉烙吵架後,凌霜便負氣地搬回綠竹居,不理會那個無情無義的可惡之人。
凌霜趴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因為沒有動的慾望與能源,腦子裡更是什麼也不想,就怕申玉烙的身影闖進來嚴重干擾她的思維。
她還是在生他的氣,氣他為何這麼頑固,連一句甜言蜜語也吝惜說出口;就算是哄她她也開心啊!
可惡!居然連哄她的話也不願說,真是個呆頭鵝。
然而,話又說回來,若他是那種會隨口冒出甜言蜜語之人,就不會是她所愛的那個男人了。
凌霜歎息的將頭埋在抱枕裡,直到快喘不過氣來才翻身。
她知道這件事自己也有些微無理取鬧,但是心底的不踏實感是那麼的明顯。
尤其在她親眼目睹過幾次他無禮又無情的趕人出門後,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得幾欲要將她給吞噬了。
對於貌美如花的沈月蓉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而對彬彬有禮的奉詳岳也是不客氣的踢出去,就連對陶氏夫婦一樣是不假辭色,那麼哪一天自己會不會也是落得這般下場?
若是成真她又該如何?
還有,現在她什麼事也不能做,為芸菲報仇之事陷入膠著,毫無進展,只能呆呆的等對方主動出擊;如此敵暗我明勝算就少了一截,再加上對方故意的拖延與戲弄,真的會連聖人都捉狂。而那個可惡的申玉烙卻老是神清氣爽、優閒地東晃西晃的,真懷疑他的心中是怎麼想的!
啊——好煩!凌霜將自己藏進被窩裡大叫。
她決定再過三天若仍是半點風聲都沒有,她就要主動出擊,這回,她才不管申玉烙那傢伙的任何理由。
凌霜心急,但是還有人比她更加地心急如焚,因為相較於凌霜的只是等待再等待之外,奉詳岳可是比她還多了時間上的逼迫。他每日成為野獸的時間是愈來愈長,每日都會至少又加長十五分鐘的時間,以此計算,他所剩的時日著實不多了,心急如焚根本不足以說明他的焦慮,憂心忡忡也理不清他的煩躁,所以他決定加快腳步。
* * *
月黑風高,是個適合做不法勾當的夜晚。
颯颯的風聲在黑夜裡聽來格外的讓人心驚膽跳,彷彿隨時會有不知名的怪物從黑暗中跑出來嚇人。而此刻怪物是沒有,野獸倒是有一隻!
在第一聲吼叫響起之際,凌霜就已經驚醒,膽戰心驚地坐在床上瞪著黑暗的四周,一時之間搞不清楚是噩夢還是現實。
但是在第二聲聲響之後,她立即奔下床跑出房間。這次她可以肯定不是做夢,真的是有野獸吼叫的聲音!
那叫聲是如此清晰可聞,就像是故意讓大家知道它的光臨。
凌霜一奔出房門即遇上陶氏夫婦。
「是它來了嗎?」穎華緊張地詢問著。
「應該是。」凌霜突然停下腳步,尾隨在後的兩人差點撞了上去。
「你做什麼停下來,快走呀!」穎華催促著。
「很對不起,我不知道它會找到這兒來而且還闖了進來,為了你們的安全起見,我想你們最好找個隱密的地方暫時躲起來。」
「不行,難得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相信我,它真的很危險。」
「你也相信我,再危險的事我都遇過了,小小一隻野獸算不了什麼的。」
「可是……」
「哎啊,別可是了,去遲了就看不到好戲了。」
陶紹謙對她們兩人著實有點無力,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但一個已是杞人憂天煩惱不已,而另一個卻是已經興奮難抑了。有沒有搞錯?也許只是風聲作怪。
但是,事實證明不是虛驚一場。
當一行三人到達起居室後,三人全愕然瞪視著站在眼前的東西,奉詳岳變成的黑豹正站在他們面前看著他們,它那模樣就好似在等人一樣!
「真的出現了!」穎華驚呼,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美目瞪得老大,「好、好醜!」
「咦?」凌霜改而瞪向她。
不待她開口問,穎華便自動自發地解釋道:「你不覺得它的毛沒申玉烙的烏黑亮麗?眼睛沒他好看,骨骼體型也沒他漂亮、優雅,還是申玉烙好看。」
凌霜不敢置信地瞪視著她,久久回不過神來,而她親愛的阿娜達則是啼笑皆非地搖著頭。
「你不怕?」現在應該是要拔腿落跑,而不是優閒地在這兒對它評頭論足吧!
「有什麼好怕的,有申玉烙在怕什麼!」穎華說得理所當然,並補充道:「他一定贏的。」
野獸突然吼了一聲,似在抗議她的無禮與輕蔑,然後平地拔蔥一躍而上,朝他們衝了過來,張開的大嘴露出森冷的利牙,告訴著他們的死期已到。
突然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閃到野獸與他們之間,瞬間,兩頭豹子糾纏在一起又翻滾到地上,野蠻而原始的廝殺就此展開。
凌霜在一旁緊張的手心、額頭都冒出冷汗,深恐申玉烙一個閃神不注意會受到傷害,她專注的連躲都忘了,若非陶紹謙及時拉了她一把,她怕是波及到了。
「咬它,快點用力狠狠的咬它!」
穎華的吆喝聲突如其來地傳進凌霜耳中,引起她的注意,眼底是匪夷所思的愕然;穎華的膽識與作為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突然又傳來了豹吼,這回是銀星針對穎華的聒噪所吼的。
「我是在幫你加油耶!」穎華氣呼呼瞪著銀星,啐道:「不識好歹。」
「是你太吵了。」陶紹謙搖頭一歎,捉住她手臂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開,真的很怕她會沒頭沒腦的衝進戰場。
「你說我吵!」穎華的眼眶立即蓄滿淚水,哀怨地瞅著他瞧。
「唉唉唉——」
就在這時,奉詳岳突然往外奔了出去,銀星緊隨其後。
「別追了!」凌霜大喊,但是門口早沒了他們的蹤影。
她跟著也欲拔腿追上,卻讓陶氏夫婦給攔了下來。
「你去只會徒勞讓申玉烙分心。」
穎華附和著老公點頭,「沒錯,等他解決完就會回來,你在這兒等他就好了。」
於是,凌霜只得坐立難安、心兒七上八下地等著,一雙美目不時望著門口,盼著良人的身影出現。
終於在第一聲雞啼響起之際,他的身影總算映入眼簾了。
* * *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接著,穎華清晰的抽氣聲冒了出來,她嚇得幾乎岔了氣。
霜兒不要命了!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申玉烙動手,當眾賞了他一個巴掌,而且兩人還是處在冷戰中的非常時期耶。這下子,個性古怪的申玉烙會有何反應她真的不知道。
穎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驚駭的看著他們。
「有蚊子?」申玉烙瞇起的眸裡佈滿陰霾。
「大笨蛋!」凌霜氣忿地雙頰都漲紅了,就連眼眸都泛著紅絲,「你追去做什麼!你以為你很神勇是不是?獨自一人跑去,要是他設下陷阱存心害你,你要怎麼辦!」
「我這不是好得很。」申玉烙有點哭笑不得。
「那是你幸運,可是幸運之神不會永遠跟著你的,你知不知道?」凌霜說著說著,哽咽一聲便哭了起來。
直到此時見著他平安歸來,她的三魂七魄才全歸了位,也不再提心吊膽。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感到度日如年,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她卻覺得有如幾個世紀長,多怕就此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惡,你真可惡……」凌霜邊哭邊掄起拳頭打著他。
申玉烙喟然一歎,認命的將她摟進懷裡讓她盡情發洩。每回都拿他當沙包練習,她是想當拳擊手嗎?
「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天下最可惡的人就是我。」他輕言細語安慰著,不忘惡狠狠地瞪著驚愕地忘了合上嘴巴的穎華。「……你說什麼我都沒意見,只要你不要再漏水了。」
穎華真的讓他給嚇到了,申玉烙竟然會說笑話逗人開心!
老天,他是不是氣瘋了?。
申玉烙不只會安慰人還有幽默感,這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嗎?
凌霜洩憤地將淚水與鼻涕用力的往申玉烙的絲質襯衫上抹去,直到襯衫髒兮兮的她才滿意的抬起頭。
「和好?」他低頭詢問,對她所造成的豐功偉業不甚在意。
「嗯——」她笑咪咪的扮著鬼臉,「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