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茜今天上的是早班,一大早就騎著單車來上班了。 因為是星期天的關係,客人絡繹不絕,分類好所有的花卉品種後,就忙著到櫃檯結帳,忙得她暈頭轉向,恨不得多生出一雙手來。 「找您五十元,謝謝光臨。」 一個客人換過一個客人,直到一雙修長的手在桌上叩叩敲響著,她抬起臉,恰好對上那凝聚電力的星眸。 她想,要是換作其他女人,恐怕早就被電得忘了我是誰了吧! 「「雍先生早,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很好,這回沒有忘了他是誰,可雍兆煬仍不喜歡她把應付客人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我想買花。」 「請問雍先生想買什麼花?」黎茜仍是一副生意口吻。 「我是個外行人,你能幫我挑嗎?」雍兆煬定住她,眸底藏有太多玩味。 「那要知道雍先生送花的對象,才能決定要送什麼花才合宜。」目前為止,黎茜很滿意自己落落大方的表現。 雍兆煬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面,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不放。 「她是個看起來很樸實簡單,內在卻很細膩純潔的女孩子。」 黎茜豈會不懂他的暗示,不疾不徐地離開櫃檯,取了把茉莉給他。 「樸素自然、乾淨純潔是茉莉的花語。」 「茉莉……」雍兆煬意味深長地瞅著她,然後專注地看著那把粉白茉莉。「請你幫我包裝起來。」 「我請我們的師父幫你處理……」 「你不會嗎?」雍兆煬挑釁地道。 黎茜沒有一絲侷促地接招。「「雍先生,你想用什麼顏色的包裝?」 雍兆煬走到放包裝紙的架子上,抽出了一張粉紫色的透明玻璃紙。 「我想,神秘的紫色適合她。」 除了她那純淨自然的氣質外,對他而言,她一直都是神秘難懂的。 黎茜接過,不把他那曖昧的字語放在心底,逕自忙她的。 學了幾天,她的包裝技巧雖然不算熟練,至少還能包得有模有樣的。 雍兆煬端詳著她親手設計的花束,朝她咧開嘴笑。 「多少?」 「五百元整。」 雍兆煬拿出鈔票給她,黎茜迅速接過,客套地道:「謝謝光臨。」 不料,雍兆煬卻依舊站在她面前,怎麼都不離開,讓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送給你。」 果然。黎茜扯起微笑,努力裝傻。 「雍先生不是要送給女朋友的嗎?」 「那你可以當我女朋友嗎?」雍兆煬熱烈地猛放電著。 黎茜忽略他洶湧的電波。「我是個花店員工,配不上你這個雍氏總裁……」 其實她想說的是,後面還有客人等著排隊結帳,他怎麼不識相地讓開一下? 「你不是個花店員工,你是我的女神啊!小茜。」雍兆煬就算說得肉麻極點,也臉不紅氣不喘。 看著客人們都豎起耳朵聽著,黎茜笑得有點吃力。 「雍先生,我現在在上班,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嗎?」 「小茜,你和雍先生好好聊聊吧!我來結帳就好。」 「店長,你……」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年輕人談情說愛去,別打擾我工作。」店長笑咪咪地把她推出櫃檯,湊合的意思明顯。 談情說愛?店長之前不是才說要幫她介紹他的侄子嗎? 黎茜一時摸不著頭緒,不過她敢肯定雍兆煬就是罪魁禍首。 「雍先生,看來你跟店長很熟哦!」 「我跟他簽了一年供應雍氏用花的合約,你說,我們能不熟嗎?」透過店長,他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黎茜,很溫柔的名字。 黎茜簡直拿狡猾的他沒有辦法。「別跟店長太熟,他的口水會淹死人的。」她俏皮一笑,擺脫僵局。 「等等,送你。」雍兆煬捉住她的肩膀,遞出手中的花束,怕她搶先拒絕道:「你直接拒絕我,我會很傷心的。」然後露出了無害的表情。 「你大可送給你真正的女朋友。」老是裝可憐,她才沒有那麼多母愛。 「樸實自然,乾淨純潔,這不就是你嗎?」一字一句,是那麼深情款款。 黎茜承認,他說的話,的確有讓人神魂顛倒的魅力。 她吸了口氣,極力想撇清與他的關係。 「雍先生,我覺得我們必須回到原點。你把我的耳環還給我,下班後,我到洗衣店把你的外套拿來還你……」 「小茜,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我的花?」雍兆煬顧左右而言他,自動忽略她所說的話。 黎茜知道,不回答他,他會死纏著她不放,她瞟了眼放在地上的一整箱玫瑰。 「幫我處理一下這些玫瑰花的刺吧!」 雍兆煬一瞥,緩緩勾起笑。「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直瞅著她,那深到不見底的黑眸像是寫著,為她赴湯蹈火,他也心甘情願。 就算他所說的都是謊言,黎茜仍是失神了幾秒。她佯裝不以為意地取起幾朵玫瑰,握著玫瑰的手卻不住地顫抖。 她像是受到他的魅誘了,在他的注視之下,無法保持平靜…… 「痛……」 一個分心,黎茜的指端被玫瑰一刺,滲出血來,來不及反應。 「你的手流血了……」雍兆煬眼尖地發現,趕緊拉過她的手,把刺挑掉。 黎茜有點不自在,被他握著的柔荑也有些發熱。「我去沖沖水就好了。」 她以為她能抗拒他的溫柔,但一次、兩次後呢?她真的是鐵石心腸嗎? 她畢竟是渴望戀愛的啊…… 「我幫你消毒……」雍兆煬凝視著她,將她的手拉到唇邊。 「消毒……」像是意會什麼,黎茜想抽回手,卻來不及了。 雍兆煬大膽地含住她的指,吮著她的血液,那酥麻的電流觸動了她的心,有一瞬間,她受傷的指幾乎沒有痛覺了…… 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也哽在她的胸口,難以發洩,直到他鬆開她,她確實地感覺到指上的熱度依舊,指責地道:「你太過分了……」 就算這句話她能說得很平靜,但她就是知道,他擾亂了她的心。 雍兆煬咧笑,狂妄到不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不是說要處理這些玫瑰嗎?我們一起來吧!不過,我可不捨你的手再受傷了……」 他是說真的,當她被玫瑰刺傷到時,他莫名地閃過了一絲焦急的情緒,就這麼順手地拉過她的手挑刺,吮著她的傷處…… 大概是他捨不得他的獵物受傷吧! 「我收了你的花就是了!」黎茜抓起花束,就想到櫃檯工作,離他遠一點。 她的心跳到現在還疾跳著,怎麼想都不太妙…… 「我還以為你會打我一巴掌。」 黎茜試著推開他。「很抱歉,我要工作了……」 「小龍,幫我把這個花籃送到對面去。」櫃檯前的店長交代著工讀小弟。 「我去。」黎茜主動接下工作,想找機會躲開他。 雍兆煬知道她開始焦慮了。「店長,需要我幫忙嗎?」 店長意會地把另一個花籃遞給他。「對了,還有這一籃,你們一起送去吧!」 聞言,黎茜不以為意地拿著她的花籃和帳單走出店外,見雍兆煬追來,她想甩掉他,不由得加快腳步。 她的心有點亂,滿腦子都是他向她示愛、為她吮著手指的畫面。 她是不是太手忙腳亂了?她到底在緊張什麼…… 「你在做什麼?現在是紅燈……」雍兆煬空出一手捉住她,為她捏了把冷汗。 這就是她對他的化學反應嗎?那也未免太危險了吧! 「我們一起走……」 見綠燈亮起,雍兆煬親暱的想拉住她的手。 能挑起她不安的情緒,他算是贏了,但他卻放心不下她,沒有一點勝利的愉悅。 「你別拉著我!」黎茜推開他,迅速地越過他。 「小茜……」 黎茜走沒幾步,背後一句驚吼聲教她反射性地轉身,發現到某輛車正穿越紅燈,又急又快地朝她撞來,一時之間,她僵在原地,呼吸疾促…… 「小心!」 黎茜也想躲開,可她像是嚇到無法動彈,只見雍兆煬面色一變,突然朝她撲來,她的思緒空蕩蕩一片,和他摔到地上,連滾了好幾圈,直到對街馬路上。 好痛!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那輛車是故意闖紅燈追撞她的? 黎茜吃力地想自地上起身,才發現自己壓在一副男性的軀體上。 她倏地想起雍兆煬救了她一命,緊張地查看他的狀況。 「雍兆煬,你沒事吧?」 這麼一瞧,她才發現……天啊!他的頭流了好多血…… 黎茜整個人傻了,看著圍觀的路人們、馬路上散盡的花瓣,慌了。 「誰來幫我叫救護車啊……」 就算她很想擺脫他,她也不希望他為了救她變成這個樣子啊…… 黎茜神情恍惚地站在手術房外,瘦削的身子似乎就快倒下,但她仍逞強地站著。 滿腦子鬧烘烘的,無法保持冷靜,也無法忘懷那鮮血直流的畫面,她不住地顫抖著,胸口泛著難以言喻的心慌。 她知道,除了內疚外,那不知從哪來的恐懼,幾乎快淹沒自己…… 為什麼他要救她,讓自己陷入險境?他是出於真心的想保護她,還是只想考驗她的反應? 「都是你害的!」 高亢凌厲的女聲緊跟著高跟鞋踏地聲響起,黎茜一個轉身,一巴掌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上了她的臉頰。 她搗著臉,錯愕地望著對方,一時之問不知該做何反應。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為你,兆煬也不會和我分手,我也不會開車撞到他……」婷婷哭倒在地上,憔悴得不見她以往的嬌艷美麗。 「他是為了救你才會變成這樣的,是你……都是你……」 黎茜瞟了她一眼,似乎可以想像她被迫分手的心情,想著想著,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可悲,頰上的紅印也似乎沒怎麼痛了。 「這樣愛人……不是很可憐嗎?」 為了搶回那個男人,她嫉妒到想殺死她,結果惹了一身罪孽,真的值得嗎? 婷婷瞪著她、恨著她,為她說的話感到啼笑皆非。 「你根本不懂得愛情,還有什麼資格和他在一起?」 「一點都不公平,我是真心愛著兆煬的,他卻把我當成拜金女,還叫我去死……」 黎茜退了退步,跌坐在長椅上,再度撫起頰上的紅印。 或許,她真的不懂得愛吧!但為什麼當她看著雍兆煬代替她染著鮮血時,她會如此焦慮不安? 她在擔心他嗎?也對,他為了救她傷成這樣,她會擔心他是應該的…… 她不想虧欠他,不想和他糾纏不清,卻害得他受傷,現在,就算她把耳環要回來了,她也沒辦法擺脫他吧…… 就這樣,手術室外,兩個女人各懷心事地等候著消息,直到經過了半個小時,燈暗了,雍兆煬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醫生也走出了手術室。 「醫生,兆煬沒事吧?」婷婷失控地追問著。 黎茜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緩緩自椅上站起,顯得異常平靜。 「雍先生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車禍造成的血塊壓到了他的視神經,他可能會暫時失明,至於什麼時候會恢復視力,一切都還不確定……」 「天啊!」婷婷大受打擊,內疚得痛哭。 黎茜則僵在原處,好不容易才找到細小的聲音。 「醫生,我可以去探望他嗎?」 握緊手,她才發覺她的手心浸滿了手汗,有點難受。 她還以為,她能處變不驚的。 相對於婷婷的嚎哭,她那過於平靜的態度,似乎有點冷血。 但她知道,她已經被雍兆煬牽動了某個部分,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 「可惡,為什麼我看不見?」 主治醫生離開後,某間特等病房就響起了震天的嘶吼聲。 雍兆煬下了床,被紗布蒙住頭和雙眼的他,在眼前一片黑的情況下,橫衝直撞的,幾次都險些要摔倒。 「總裁,請你好好地休息。」小助理冒著生命危險將他扶上床。「醫生說了,你只是暫時性失明,只要等頭部的瘀血退了,自然就會恢復視力……」 「你說我暫時性失明?」雍兆煬質問著,忍住滿懷想發洩的煞氣。 小助理乾笑著,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對,你只是暫時失明而已……」 「該死,那你說我的工作該怎麼辦?難不成我得一直不見天日的住在這個鬼地方?」 雍兆煬只要想到不知道有多久時間都得摸黑的過日子,他的情緒就繃緊到了極點,怎樣都無法放鬆。 「總裁,醫生說你可以回家休養,只要定期來醫院複診就好了,至於工作,董事會決定先請副總裁代替你的工作,直到你視力恢復為止。」 雍兆煬懷有敵意地咆哮道:「說得那麼好聽,你們一定在取笑我對不對?」突然成了看不見的瞎子,教他不把事情想到最糟也難。 「總裁,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取笑你。」 「諒你也不敢。」 雍兆煬哼了聲,掩飾自己的歉意。他知道遷怒無辜的第三者是不對的,但他就是不甘於變成這副德性。 到現在他仍不敢相信,他怎麼會救了黎茜,選擇讓自己變成這麼狼狽,他是怎麼了?他那莫名其妙的正義感是從哪來的…… 「總裁,婷婷小姐想找你,她說,是她不小心撞上你的……」 雍兆煬陰著俊臉,語氣冷冽到想殺人。「她是想謝罪嗎?請她進來。」 「兆煬,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把那個女人推開……」 「說道歉有用嗎?我的眼睛都瞎了!」就算只是暫時性失明,他也夠慌了! 「兆煬,醫生說你只是暫時失明,我會照顧你的……」婷婷怯懦地道。 「愛我?我變成了這副德性,你還會愛我嗎?」 雍兆煬狂笑著,怒不可遏,碰觸到物品就用力一掃,直到裝有花束的花瓶被他掃下地,匡啷一聲。 轉眼間,他的手被花瓶的碎片刺傷了,他的表情同樣陰霾,像是沒有痛覺。 見狀,婷婷直發抖,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我……」 她是怕他的,怕他一氣之下會殺了她。 比起來,她還是喜愛交往時多情的他,現在發狂的他,實在太可怕了! 「滾。」聽她說話吞吞吐吐的,他就知道她嚇得想逃了。 「兆煬,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女人的錯……」 如一把鹽灑在他的傷處,雍兆煬沉著臉色,表情愈顯冷冽。 她說對了,他的確是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的。 「再不滾,我絕對讓你吃牢飯!」 說完,幾乎是立刻的,他聽到了急速的腳步聲,還有關門聲…… 不追究不代表他放過她,只是他太清楚,把她交給警方,對他暫時失明的眼睛一點好處都沒有…… 「總裁,黎茜小姐也想見你。」小助理怕被他的怒氣波及,只敢遠遠地傳話。 「叫她滾……」雍兆煬不耐地吼出,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真的要她滾嗎?好歹也是人家送你來醫院的……」 送他來醫院? 「等等……」雍兆煬吸了口氣,這才靜下心。「叫她進來,然後你出去。」 他摸黑坐上了床,不一會兒,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 「過來。」他知道是她。 黎茜看著滿地的花瓶碎片,頓住了腳步。 「你的手受傷了。」還滴著血。 「不想過來就滾。」 黎茜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畢竟,這是她欠他的。 進房前,她就看見他的前任女友哭著離開,她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很差,她接近他,只會成了他的炮灰而已。 但她還是走了過去,任他的指示坐在他身邊,盯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雍兆煬聞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味,是茉莉的味道。 他循著味道,出奇不意地環抱住她的身子,把她壓倒在床,然後在她頰上撫著,接著往下,掐住她的脖子。 黎茜閉上雙眼,顯得格外冷靜,可抿緊的唇仍透露出她的懼意。 他後悔救了她嗎?後悔到想殺了她…… 「天啊!我怎麼會為了你……」雍兆煬難以置信,緩緩地鬆開了她。 他氣憤的是,向來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他,竟然也會有保護女人的時候,簡直太可笑了! 他不是在作戲嗎?怎麼會…… 「我很抱歉。」 他救了她,她是真心感謝他的,也因為她是內疚的,此時在他面前,她變得像個柔弱的洋娃娃,無法抵擋他的強悍…… 「說抱歉有……」有用嗎?雍兆煬說不出口,也無法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他很清楚,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救她的,就算時光倒轉,危機的時刻,他還是會推開她吧! 他沒辦法想像她血流成河的模樣…… 「你現在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我居然會救了你……」 她只是他的獵物罷了,他怎麼可能為了她做出這種傻事?! 「我的確很吃驚……」 黎茜睜開眼,望著他臉上的紗布,突然覺得好礙眼,好想把紗布撥掉。 她一點都不習慣這麼狼狽的他…… 「看來這場遊戲只有我自己投入……」 他感覺到她的氣息有點亂,但比起婷婷的痛哭,她顯得太平靜了,讓他倍感屈辱…… 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情緒失控,害怕得請求他原諒她才對! 「我會照顧你的。」黎茜下定了決心。 要是當時的他沒有救她,現在失明的會是她,基於答謝,她該好好照顧他的。 「照顧我這個瞎子?你是在同情我嗎?」雍兆煬自暴自棄地朝她低吼著。「如果你想用另一種方式照顧我,我倒不反對。」說著,他突然乾笑了聲,聲音出奇的曖昧。 他知道,憑他的力道,他還是能侵犯她的。 黎茜豈會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但,她沒有正面回答。 她知道,他只是在試探她的反應,要是她真的抗拒,他只會變本加厲吧! 「這段時間我會照顧你的。」她重複道,就算他認為是同情也無妨。 雍兆煬撐起身子,太乖順的她,讓他沒了與她對峙的興致了。 「那我拭目以待。」 說完,他捏住她下巴,落下吻。 黎茜只是閉上雙眼,等著他自討沒趣地罷手。 一個吻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可她沒想到,他的吻竟如此霸氣,似乎非讓她沾到他的味道不可。 他惡意地扳開了她的齒,直撥弄著她的舌,親暱的口-相濡,數她臉紅,他熱烈且富有技巧的攻勢,也教她的心防潰堤,不住地跟著他一起沉淪…… 在失控之前,她拚命地告訴自己,就算她戀上了他的吻,她的心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