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飛老大所經營的「賣酒」PUB,這幾天熱鬧極了。
上門喝酒的人有的是大口大口地喝酒,有的則細細品嚐好酒的芬芳,但是每個人的目光、聽覺都交給了台上那個穿得性感又載歌載舞的歌舞女郎。
整個空間可以因台上女子動人的歌聲、撩人的動作而鴉雀無聲,也可因叫好的喧鬧聲,幾乎掀了屋頂。
而吧檯後的黑白無常兩人則祈禱雷飛老大快快回來,想他們堂堂「鬼影門」的左右護法,竟然下海當起「賣酒男」,心中就這麼憋著一口氣著實不好受。
方奕航也來到了「賣酒」PUB中。
一來他是為了家中的小惡魔方奕-快要嫁給那阿豆仔凌揚而高興。
二來則是為了老媽將最終目標擺在自己的身上而使他有著無限的困擾。
在這種五味雜陳的心情之下,他只好出來透透氣,無意間竟來到這家據說是雷飛老大開的PUB之中,他記得今天甄屏還跟他談起這兒的風格,神神秘秘的讓他想一探究竟。
他尚未踏人「賣酒」的門口,就已聽見一陣又一陣的掌聲,還有不斷的安可聲。他知道來這裡消費的人都得表演一項特殊才藝才可離去,那麼有哪個人能表演精彩得讓大家歡聲雷動?
一進入店內,方奕航便被其中的氣氛給震懾住了!
整個PUB的人都被舞台上那動人的人影鎖住了眼光,但真正吸引方奕航的卻是她迷人的嗓音。
她的聲音清清朗朗,高時婉轉、低時優美、快時俏皮、慢時感性,他惟一的念頭是--他怎麼不知有這樣的一個歌手?
但是台上的身影似乎不高,方奕航心中一動,怎麼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難道是這陣子兩位哥哥結婚,如今小惡魔又快出嫁,導致自己「春心蕩漾」再加「心犯花癡」嗎?
他肯定自己地搖搖頭,若是如此,馬路上多的是漂亮的女人,軍隊中也多的是女軍官,他犯不著老為一個營養不良又長不到他肩膀的女人著迷吧!
人是不可能一再上當的,方奕航心中波濤起伏之後,馬上就冷靜下來用心觀察,慢慢地他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態又出現了。
等等,這時他的心中為什麼又有另一種情愫產生?竟是酸意不斷地發酵,想要衝上台去將那女郎拖下來毒打一頓屁股?
方奕航討厭她穿得那樣暴露,雖然她不高,但是身材卻凹凸有致、比例均勻,每每動作稍大,方奕航都會為她差點曝光而紅了眼睛。
她難道不知來PUB喝酒的男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個個不安好心眼嗎?
沒錯,方奕航非常肯定她就是那個賣花的小女孩,也是那個叫蘇珊的外國女人,而這次她又轉換成了歌舞女郎?方奕航開始有興趣想要知道這次她又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只是他想不通她為什麼會找上他,女人雖對他出色的外表有興趣,卻也會被他拒人千里的態度嚇得卻步。呵呵,這女孩不僅不怕他,還這麼用心地接近他。這麼說來,那兩個功夫不差、老是扮演歹徒的男人,勢必也在這附近囉!
方奕航掃視全場,意外地在吧檯後面找到兩人的身影。
怎麼,今天這兩人改行了?
想不到兩人還可以充當調酒師,這麼說來今天是換了戲碼不用打架囉!
唉!失望極了。
他將之前莫名其妙的情愫拋出體外,那個衝動與酸意不過是為了她捉弄自己的憤怒。至於她本人,是沒有任何條件足以吸引自己的。
將整個狀況掌握之後,方奕航走向吧檯,點了一杯調酒,暗中觀察兩人,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臆測。
黑白無常兩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發現方奕航,全身有一刻的僵硬。同時間台上的雷雨薔也發現了吧檯處怪異的氣氛,頻頻向黑白無常兩人使眼色。
這些都逃不過方奕航餘光的搜尋,就著酒杯的嘴角冷冷地上揚。
白天與黑夜彼此對望,正奇怪雷大小姐怎會沒說出今晚的計劃,他們兩人現在究竟是要扮好人還是壞人?
舞台上雷雨薔在連續唱了三晚,終於發現方奕航的身影時,她的魂都飛走了一半。在這麼多日子的相思之後,她竟有想哭的感覺,見到心愛的人真好呀!
從小島回來之後,她問清楚了那些人的來歷,就衝動地找葉行雲理論,儘管葉行雲向她保證只是試試方奕航的身手,不會動他一根寒毛,但她還是有所顧慮。
因此這次她決定要跟方奕航坦白事情的真相,她要大大方方地認識他,讓他知道有雷雨薔這個人的存在;如果他拒絕了她,那她就死纏著他,直到他答應為止。
於是她打電話請甄屏幫忙,說動方奕航來「賣酒」,不然她不知要如何與方奕航「巧遇」。到今天她唱了三個晚上,都快成為「賣酒」的台柱,終於見到了方奕航。
方奕航舉起酒杯,向台上的雷雨薔致意。
雷雨薔一驚,開始冒起冷汗。
方奕航接著不疾不徐地向黑白無常兩人打聽:「台上那女孩唱得真好,什麼時候這兒也有這麼高竿的歌手駐唱?」
白天被方奕航的舉動給攪糊塗了,不能肯定他是否看穿了情勢:「三天前,但不會唱很久。」聳聳肩,表示他的不肯定。
「你對她有興趣?」黑夜眼光精銳地想讀出方奕航的想法。
方奕航輕啜了口酒,品嚐酒的濃烈,給了黑夜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有興趣,但不會很高。」
模稜兩可的答案讓黑白無常兩人開始為雷雨薔擔心,深怕她玩火上身。雖然她搗蛋時令人咬牙切齒,但她還是有令人疼愛的一面,再則,她要是有什麼閃失,雷老大非砍了他們不可。
而方奕航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他太深沉也太內斂了,連他們兩人在黑幫打滾了這麼久,都無法透視他的想法,可見他的沉著冷靜已到達最高境界。
黑白無常兩人相信,方奕航不是那種同樣事件可以受騙三次的人,最有可能是他有風度不去拆穿雷雨薔的西洋鏡,但要再欺騙下去而不惱火,那就要看雷雨薔的造化了。
雷雨薔又多唱了幾首歌,腦筋一直轉著要如何面對方奕航。
他也有可怕的一面,尤其是他在似笑非笑時!有了這種認知後,雷雨薔突然失去告訴他真相的勇氣,再等下次機會吧!
吧檯前的方奕航不再理會台上的雷雨薔,新賬舊恨就等會兒再算吧!現在他可要好好玩弄眼前的調酒師,就算之前兩次見面手下留情,但成為幫兇就是不可原諒。
方奕航看著杯中的冰塊,輕鬆地問著:「這兒不是雷飛老大的店嗎?怎麼該你們倆來搖酒?」
黑夜冷笑:「雷飛老大是老闆,我們不過是跑腿的夥計。」他就是對這-得要死的傢伙沒啥好感。
白天則賠笑:「雷飛老大現在是傷心人,正在他鄉療傷。所以這段時間這家PUB就由我們兄弟倆撐著。」
「哦!那你們比雷老大還有經營眼光,找到這麼好嗓音的歌手來替你們招攬生意。」
白天乾笑,有說不出的尷尬:「老大不在嘛,店中也就失去了特色,既然有人想登台演唱,而我們就行個方便,彼此都有利益可圖,何樂而不為?」
方奕航右手撐著頭,食指敲著自己的太陽穴,聽著白天言不由衷的話,不禁開始猜測每個人跟雷老大的關係來。
眼前的兩人有可能是雷老大的兩大助手黑白無常兩兄弟,至於台上的那位小姐,他有九成把握是雷老大的女兒,那個攪得他家「鷹俠」方奕翔冒火的女子。方奕航低垂的雙眼突然睜大,該不會是這小妮子對自己感到興趣吧?
開玩笑,他傲龍怎能困於那小麻煩手中,心中的那片迷霧開始消散,心是越來越清明。
麻煩,麻煩,女人全是麻煩,最好是避而遠之!
但是內心某一角落的情緒又有些不捨。
他一仰頭,乾淨了杯中的酒,並告訴自己:「麻煩事千萬不要細想!」
「再來一杯,我請你。」唐突的聲音打斷了方奕航的思緒。
方奕航舉起自己的空杯,奇怪地看著來者,並簡短地詢問對方:「何意?」
對方聳聳肩:「沒什麼意思,只是在這兒沒看過你,打算一杯酒換一個朋友。我叫葉行雲!」他向方奕航伸出手。
方奕航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給別人下不了台,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麼企圖,但很快地就將手伸出握住對方的手。當他發現這個叫葉行雲的傢伙想要試探他的手勁時,微笑了一下卻沒出全力,只是跟他勢均力敵,臉上是一成不變似笑非笑的神態。
黑白無常兩人心驚膽跳,他們真的沒發現葉行雲的靠近。而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祈禱眼前的兩人千萬別幹架起來,否則雷大小姐在旁邊,他們很難做人的。
「好力道,敬你是個練家子,我方奕航就交你這個朋友吧!」方奕航說起話來依舊是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受影響,「我喝你這一杯酒。」
葉行雲鬆開方奕航的手,對於方奕航的實力感到莫測高深。他舔了一下唇,這個敵手的出現,燃起了他多年來未顯出的鬥志。
他一定要打贏方奕航,讓雨薔妹子知曉誰才是真正的男人。
「白天,拿一桶啤酒來。」葉行雲繼而轉向方奕航問,「一桶不算多吧?」
方奕航搖頭,開始期待葉行雲今晚的把戲。
生啤酒整桶端在吧檯上,葉行雲笑得詭異,他拍拍啤酒桶激著方奕航:「這桶是我請你的,賞個臉就將它喝盡了吧!」
方奕航接招,也懂得回敬對方:「喝儘是沒問題,但一個人獨飲多沒意思,不如我一桶你一桶,兩人喝個過癮。」
方奕航嘲弄地等著葉行雲推辭,他知道葉行雲為了面子勢必會與他拼酒。
果然,葉行雲又跟白天要了一桶酒。
兩個人在對峙之際,才好好地打量彼此。
葉行雲一直以為方奕航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傢伙,禁不起他的挑撥,沒想到他還能反將自己一軍,不得不陪他一起喝酒。看來這小軍官不僅長得有模有樣,處世的手腕也相當高明。
方奕航也不放過評價對方的機會,雖然對葉行雲的底細不清楚,但他身上王者的氣勢顯示他的來頭不小。只是就男人而言,他雖然英挺瀟灑,身形卻過於削瘦,襯得眼中的陰狠更為明顯。
這下子自己真的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兩人對峙一停止,同一時間拿起酒桶就直往喉嚨中灌。
在台上的的雷雨薔倏然停止了歌聲,瞪大眼睛看著拼酒的兩人。
大多的客人也隨著雷雨薔的目光來到吧檯四周。不多時,方奕航與葉行雲周圍便圍滿了人,替他們兩人打氣。
眾人這一吆喝,兩個大男人是一桶接著一桶地灌,旁邊的加油聲對他們兩人而言,無疑是火上加油。
可憐的黑白無常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到最後挽起袖子搬酒,口中雖有抱怨,但心中卻放下一顆大石,慶幸兩人只是拼酒而不是比武。
站在人群後的雷雨薔這時恨死自己的身高,適才大家都還為她瘋狂,這時她卻只能在人群後一跳接著一跳,想看看兩人拼酒的狀況,卻沒有一個人幫她完成心願。
她跳得氣喘吁吁的,最後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啃著自己的指甲,聽著絡繹不絕的加油聲,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
她發誓--她現在開始要將葉行雲恨之入骨,管他是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只要是對她心愛的方奕航不利,她都會視為頭號敵人;而那黑白無常兩隻鬼竟然還努力搬酒?她將以幫兇論罪。
好,她就找一個整天搬東西的事情讓他們做做。例如,搬垃圾?
又是一陣叫好聲!
方奕航與葉行雲的四周滾動著已喝完的啤酒桶,兩人都同時又丟下了一個酒桶。喝酒的人勢均力敵,觀看者也看得目不轉睛!
葉行雲在喝完第五桶啤酒時已感不支,方奕航卻依然無事,葉行雲不願認輸,只好咬牙硬撐。
葉行雲看著方奕航,見他臉上表情真是輕鬆愉快得有些詭異。
方奕航差點暗笑到腸子打結,想他們海軍,不管是軍官還是小兵,只要一上船都是菜鳥,而老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菜鳥圍起來輪流灌酒。菜鳥醉了就吐,吐完又繼續被灌,久而久之,酒量不大那才有鬼!
所以在船上,喝酒服眾也是一項重要的事,而他在船上最高的紀錄是和一小分隊的小兵輪流喝酒。
偏偏葉行雲就是不知死活地要找他拼酒。嘖嘖,可以預見的,葉行雲最後會以醜態百出而收場。
方奕航替葉行雲感到可憐,因他知道葉行雲再硬撐下去的結果只有吐到胃都翻過來,並且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敢碰「酒」這迷人又可惡的液體了。
葉行雲已經不行了,他的臉色從發白而至鐵青,明顯地說出他再喝下去--鐵定就掛了。
大夥同情地看著葉行雲,又看向方奕航,見他單手捧著啤酒桶,氣定神閒地開口:「要再拼下去,還是就此為友?」
葉行雲捂著嘴,差點當場被方奕航的話氣得吐了出來:「這次我不能喝,並不代表我的能力不如你……」
「什麼如不如的,我看你真的喝醉了。」方奕航一個箭步,扶著差點倒地的葉行雲。
「不要碰我……我還沒倒下,自己會站起來……」葉行雲不領情地揮開方奕航的手,斷斷續續地呻吟,「你給我記著……有一天你會向我低頭的。」
葉行雲死命抓著椅背,終於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將他帶走。
方奕航又想不透了,不過是喝個酒,就算是喝醉了,有需要搞成如此的深仇大恨嗎?他無奈地看著葉行雲離去的身影,第一次因為喝酒而樹立了一個敵人,但是最初不是他找自己喝酒的嗎?
算了,公子哥兒通常都比較沒風度的。
圍觀者熱烈的掌聲響起,方奕航這才意識到自己大大出了風頭。
他不愧是號稱「傲龍」,並沒有不好意思的扭捏作態,大方地揮手向大家致意。大家輪流拍著他的肩,或緊握他的雙手,嘴裡都是嘰裡咕嚕的讚歎聲。
「少年仔,不錯喔!」
「酒量好、酒品也好,前途更不可限量。」
「有機會我再找你比一比。」
方奕航啼笑皆非,會喝酒的他也可以成為英雄人物?
人潮漸漸散去,方奕航看見正在咬指甲的雷雨薔,眼中充滿了複雜的興味。
雷雨薔也感到方奕航灼熱的眼光,心慌慌地猛一抬頭,正好對上了他的黑眸與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硬擠出微笑,強自鎮定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衝去,半途卻又偷偷摸摸地折向大門的樓梯。
雷雨薔心跳得厲害,她扶著牆撫著胸口喘了一口氣,喃喃自語:「好在跑得快!」
「什麼好在呀?」方奕航的聲音從雷雨薔的頭上冒出。
雷雨薔全身如遭電擊般地變得僵硬,心虛地轉過頭,笑得假假地說:「你跟著我幹嗎?」
方奕航吹了聲口哨,不甚在意地說:「我為什麼要跟著你,我不過是天色太晚要回家罷了。」
雷雨薔氣咻咻地鼓起雙頰,承受不起他的奚落:「口中雖說要回家,但行為卻有向我搭訕之意。」
「哎喲,好像是我在自言自語,然後你接著我的話聊下去的,明明是你在向我搭訕。」方奕航輕易地將話堵了回去,「嗯!女孩兒家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方奕航煞有其事地將食指伸出搖了搖。
雷雨薔也不甘示弱學著電視上「小董」流行的手勢,伸出食指與中指比了個V字,淘氣地杏眼圓睜。
方奕航此刻雖是滿頭霧水,但他有一個好習慣,就是一有疑問必會馬上求教。
「啥意思?」他依樣畫葫蘆比了個相同的手勢。
「遜斃了,這種Y世代語言竟然不懂!」雷雨薔好不神氣,「這叫『二裂』,也就是『惡劣』啦!」
方奕航莞爾,開始覺得雷雨薔蠻有趣的,跟她在一起一點壓力都不會產生。
「惡劣?還不知道誰比較惡劣呢?」方奕航抱胸,緩緩地數出前陣子的巧遇。
「有人可以假裝賣花,狠狠敲詐一筆;也有人可以喬裝改扮,染了頭髮、變了眼珠的色彩,再可憐兮兮說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博取人家的同情,這些行為都可以稱之為『惡劣』。」
雷雨薔心中打了個突:「誰沒事這般無聊?」
方奕航眼神銳利,緊盯著雷雨薔的眼睛,希望她能說實話:「這我就不曉得了,我總不能人海茫茫中尋找,找著了再拖出來打她一頓屁股吧?」
打屁股?
雷雨薔嚇了一跳,下定決心此刻打死她都不可以承認,免得自己的屁股慘遭毒手摧殘。開玩笑,裝聾作啞的技術,她可是訓練有術。
「那麼我祝你找到捉弄你的人,也為那個倒霉鬼祈禱平安無事。」雷雨薔腳底抹油,準備溜為上策。
方奕航及時抓住她的衣領,禁錮她的雙手,陰惻側地露出他森冷的白牙:「小妞,我又沒說苦主是我,你居然那麼肯定地祝福,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我……」雷雨薔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暗罵自己的豆腐腦筋,「我是聽調酒師說的。」
「嘿嘿!再轉嘛,請問裡面的調酒師怎會知道這麼多?」
「你問我,我去問鬼呀?搞不好他們也是聽人說的。」雷雨薔急了,「這裡一天到晚客人這麼多,八卦消息當然也跟著多了。」
方奕航點點頭。這小丫頭還不承認?沒有人可以在他「傲龍」面前這麼囂張:「我倒覺得他們兩人比較像當事人。」
雷雨薔快要暈倒了,難不成西洋鏡已被拆穿?方奕航不會什麼都知道了吧?恐懼爬上她的眼,完了,她一定會被打屁股的!
她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反射動作就往方奕航的右手咬了下去,希望他一痛之下放開了她。
方奕航當下刺痛,卻不為所動地看著雷雨薔的動作。他搖搖頭,暗罵自己是不是將她逼得太緊了,她若不說就別逼她了吧!
雷雨薔嘴中嘗到了血腥味,才驚覺自己又闖下了大禍。她鬆了口,怔怔望著自己的傑作,兩排齒印還滲著血絲,她心痛地說不出話來。
方奕航勾起她的下巴,如催眠般地說:「發洩完了嗎?」
他粗糙的拇指磨擦她帶有血絲而蒼白的唇:「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嘴不是用來咬人而是這樣用的--」
方奕航低下頭吻住雷雨薔的唇,舌尖如和風般輕拂過她的唇齒間,等她的唇濕濡之後,便開始汲取她唇內的芬芳,雖沒舌尖交纏卻也難分難捨。
雷雨薔三魂七魄,剩沒多少,意識開始模糊不清,她冰冷的唇經過方奕航雙唇的魔力而燃起溫熱。
她會這般幸運,贏得方奕航的青睞?還是他只是逗逗她?
這個想法讓雷雨薔驀然清醒過來,猛地推開了方奕航,頭也不回地跑離現場。
很好!
方奕航看著自己出血的傷口,眼中光彩奕奕,他喜歡這個不按牌理出牌、如洋娃娃般的女孩。
既然她愛玩遊戲不想承認真相,那麼他就陪她玩下去!
方奕航整顆心雀躍著,第一次對女孩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他並不排斥,只想好好地享受。
什麼,他想戀愛了?
絕不,他不過是船上的生活太過規律,既然有人沒事想挑戰他的頭腦,那他就不客氣地接招了。
想要做他「傲龍」的女人?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