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百貨公司門前的車陣中,德多只能將注意力用於閃躲碰撞成一團的車輛,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女孩的身影,自他的面前消失無蹤。
但他卻已記下了方才在逃離車陣後,那名女子回眸一望的面容,他確定她就是方才施以催眠念力,讓店員將衣服賣出的女孩。
沒想到居然有人利用念力做出違法的事,這種人要她加入研究社,他也不屑與之為伍,無奈教授卻偏偏執意要找到這個女孩。
如果不是他所住的旅館,剛好就在這間百貨的附近,他也不會閒到無聊來晃百貨公司,更不會去遇見她們。
當時他拿到教授所給的貧乏資料,只知道那個催眠者的名字叫作「顏憶」,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左右,他氣得差點掀了桌子,台灣就算小的像顆蛋,不過,若真要實際找起人來,也是挺困難的。而教授卻只給了他這兩樣基本資料,豈不是要他大海撈針?
想起剛才那名女子,似乎正合此年齡,且又能隨心所欲的掌控人類的思緒,完全不需時間來醞釀出氣氛,甚至不必任何的輔助工具來幫助催眠。
他已暗暗認定,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她,就是那名叫作「顏憶」的女子。也就是他所要找的人。
這大概得歸功於老天爺的幫忙吧?知道他受不了這種濕熱的環境,又缺乏美女環繞身邊的國家——不過,方纔那張臉蛋,倒還挺細緻誘人的,只可惜太瘦了,他不喜歡骨感的女人。
該死!他在想什麼?甩了甩頭,知道她就住在附近,就算此時逮不著她,但在後再遇見她的機會鐵定大了許多。
他德多-狄克遜都出馬了,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呢?他自信滿滿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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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顏憶緊拖著手,不放棄的捉著他直往巷道中逃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即使已經擺脫了那名外國男子的身影,顏憶仍是不停的往暗處鑽逃,兩人始終處於狂奔的狀態下。
直到躲入一條無人的陰暗窄巷後,顏憶才氣喘噓噓、驚魂未定的停下了奔跑的步伐,和翁予雅兩人香汗淋漓的貼在身後的牆上,不停的喘著氣。
「沒……沒再跟來了吧……?」拍著起伏的胸口,顏憶斷斷續續的說著。
「應該……應該是沒跟來了……」翁予雅抹著額上的汗,約莫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兩人終於平穩下情緒,狼狽的蹲在巷道裡,翁子雅吸了口氣,睨著顏憶,簡直是用白眼在瞪她。
「哇!你好可怕,幹嘛這樣看著我?」
察覺予雅的瞪視,顏憶誇張的掩著胸口,伸手遮住翁予雅的眼眸。
「都是你這個小鬼!你不是一直說沒事的嗎?你不是跟我保證絕不會有問題,一定能安然撤退?我現在被你害慘了!」
「誰叫你這麼背,第一次跟你出來就出問題。」顏憶推得一乾二淨的。
「你還敢說,從我遇見你之後,已經連著兩次像小偷似的落難逃跑,重覆這種躲躲藏藏的行徑!?翁予雅指責著。
「唉!別這樣嘛,也才兩次而已,沒什麼了不起啦!」
這種場面之於她,就如吃飯那麼平常,她的反應也夠快了,只要一感覺到不對勁,就馬上溜之大吉,不然,說不定真要慘遭滑鐵廬了;她坑朦拐騙到現在可從沒失敗過,她得意的想著。
翁予雅倏地站直了身體,低咆道:
「才兩次?這種話你說得出來?要不是你,我根本不必像個傻瓜似的,跟你窩在這黑幽幽的窄巷中。」
顏憶故作無趣的揉揉眼,惡意的打了個呵欠,根本懶得理會翁予雅抗議的聲音。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了。我不該跟你這種人扯上關係的!我怎麼會無聊到認可你用這種偷竊的手法,來證明你的催眠能力?」
翁予雅氣急敗壞的說完,甩過身拋下顏憶,打算走出窄巷。而顏憶則訕訕然的貼靠在紅磚壁上,說道:
「你走呀!難道不怕出去又被那個男人給抓著了?」
聽了她的話,翁予雅停下了腳步,背著她,在原地掐緊了拳頭。
「我可不敢保證那個男人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她又說。
「顏——憶——」
翁予雅緩緩轉過身,伸手指著站在遠處的她,憤憤然的吼道。
「幹嘛?叫魂呀?」
「你這個惡魔!是你害我擔上偷竊的罪名,結果,你現在居然還敢若無其事的恐嚇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那個人很不一樣——」顏憶若有所思的說著。
憑著她獨特的思維感應,她能感覺到那名外國男子不同於一般人,那種能穿透人心的能量,在瞬間散射出來,絕非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能力。
「什麼根不一樣?你不要說話嚇我。」翁予雅的眉心擰了起來。
「我也不敢確定——不過,我總覺得那個男人不會這底輕易放過我們。」
「你——說什麼?」
該死的!她翁予雅活了二十一個光明磊落的年頭,就算她現在已經窮到快沒得吃、沒得住,她也從來沒興起用偷竊、打劫的方式,來渡過目前的困境,結果現在卻因為這個顏憶而……
「我說,我們現在的處境可能很危險。那個男人就算不是百貨公司的保全人員,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顏憶又一次很詳細的解釋。
「顏憶,你說得是真的?我會被你害死!一切都是你害我的!」翁予雅抿著唇,幾乎要被嚇哭了。
她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被通緝的小偷,聽顏憶話中的涵意——她生平第一次的犯案經驗,恐怕將被列入警署頭號黑名單當中!天啊,真的會有這麼嚴重嗎?
「你剛才不是想甩了我先走,走了就一了百了了嘛!」
顏憶看翁予雅嚇壞了的模樣,不覺得感到好笑,卻又故意擺出一副想擺脫翁予雅的模樣,讓她驚得連忙跑回自己的身邊。
「我不走了。你才別想甩掉我,現在所有的事都是你惹出來的,我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都得負責到底!」
顏愴睨了她一眼,說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哦!你以後別再賴我說我死纏著你不放。」
「你——」
「好啦!別氣了,我家就住這附近,先去我家住一陣子避避風頭,如果安全了的話,再回去你的狗窩。你那裡又沒管理站又沒警衛巡邏的,如果那個傢伙找到了你,你便逃無所逃了,於脆到我那去住吧!至少禁閉森嚴,閒雜人等不易進入。」
顏憶很慵慨的說著,然後自顧自的走出窄巷。
其實,她是嫌日子無聊的發慌,有一個像翁予雅這種膽小又有趣、沒錢又怕事的人住在一起,陪伴著她,至少日子也不會過得太無趣。每天只要嚇嚇她,看她驚恐萬分的樣子,她就不會無聊了。
看著翁予雅緊捉著她的手臂,左右張望的膽小模樣,顏憶挺直了腰桿,大步大步的走著——沒想到自己也能「保護」人耶——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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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翁予雅覺得自己簡直比傭人還要像傭人,除了每天要替顏憶準備三餐之外,還得替她打掃屋子,清洗換下的衣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工作就這麼莫名奇妙的全攬到自己的身上,每當顏憶用她那雙「無邪澄澈」的瞳眸,瞅視著自己幾秒鐘,她就不受意識控制,一概答應了她所有的要求——
這種情況,著實詭異透了,但她卻又無法釐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如此刻,她又開始對她苦苦哀求了。
「拜託嘛,幫我去百貨公司買牛排回來,錢在這裡,煎牛排的鐵板燒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那塊牛肉而已——去幫我買一下嘛!」她兜著她的手,搖來晃去的,讓她一刻也不得閒。
「不行,不行!我死也不出你這個門,說不定那個男人就站在你家外面,等著將我逮捕歸案,我現在出去,豈不是送死嗎?」
「喂,你總不能老賴在我家吧!總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而且,他也不見得裡的找得到這裡。你擔心過度了啦!膽小鬼。」
「我已經決定了,除非在這裡躲上一個月,否則,我絕不會輕易的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如果我這麼一出去,就回不來了?你難道會去監獄裡救我回來嗎?」翁予雅皺著眉,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除非一個月都風平浪靜,否則,她才不冒那個險!
「你到底去不去?」
「你把我打死,我也不出去。」翁予雅堅決的說道。
「你會去的——看著我的眼睛。」顏憶張開修長的右手手指,在翁予雅的眼前,劃了一個圓圈後,低噥道:「現在,我要.你去幫我買一塊上好牛排回來,當你完成這項任務後,指令便會自動解除!一、二、三!」
顏憶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擦發出響聲,翁予雅感到腦子一陣昏眩,她傻傻的盯著顏憶,露出一笑:
「好,我現在就去。」
看著翁予雅拿起錢,乖乖的走出家門,顏憶抖了抖腳,得意的一笑。
嘿嘿——這世上,還有誰能違抗她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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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著車籃,走進百貨超市後,翁予雅除了採購這星期所需的食物蔬菜及罐頭食品外,還順手拿下的零食、面類、點心,也全都是顏憶所嗜吃的,根本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喜好及需要。
當她行經設櫃販賣牛排類的冷藏櫥窗前,她停下腳步,向老闆拿了一塊上好的牛排,當她付了錢之後,恍惚的神志突地清醒,迷惑的看著週遭的環境,以及手上拿著的那塊牛排……
「小姐,找你一百二十塊。」櫃檯的老闆將找好的錢遞到翁予雅的面前。
「我?找我的錢?」她指著自己的鼻尖,感到莫名奇妙。
「對呀!你剛才拿了五百塊給我,買了這塊牛排。」
該死!翁予雅從對方手裡奪下零錢後,推著堆滿食物的手推車,氣極的打算走出超市。她知道,這一切八成都是顏憶搞的鬼,否則,她剛才還好好的在屋裡,怎麼清醒過來後,居然身處在百貨超市之中?
她低著頭,加快腳步走向結帳處時,突地被一堵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她緩緩的抬頭,平視著眼前那堵人牆的胸口,僵硬的說道:
「先生,麻煩讓路!」
男人低下頭,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子,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唇邊則微微挑起了一抹笑意。
「你聽不到我說的話嗎?麻煩讓路!」翁予雅語氣不佳的又重複了一次。
這回,她猛地抬起下顎,準備用她最凌厲、凶狠的目光瞪視著這個高大又礙眼的男人,孰知——
這一眼不望還好,望了反而嚇飛了她三魂六魄。
「啊——啊——是你——」
她怔怔的伸手指著對方,眼神在瞬間轉為驚恐、慌張,她嚇得抓緊了身前的推車把手。
德多稍稍挪後了一步,方便翁予雅的視線能夠接觸到自己,這個東方女子的身高還不到自己的下巴呢!他勾起一抹邪劣的笑意,手指放肆的扣在她的下顎,謎樣的褐眸,深深盯視著失神的翁予雅。
翁予雅揮手掙扎地,想撥開他無理的擒扣,卻讓自己的下巴泛起陣陣的疼痛感。
「還記得我吧?美麗的東方女孩。」他的聲音猶如低柔愛撫,性感的低頭對她說道,眼眸卻彷彿要穿透她的內心緊緊瞅視著她。
「你——我不認識你——我今天什麼壞事都沒做喔——」
她眨了眨明媚的眼眸,雙手在胸前交錯揮舞著,保證的說道,卻更令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看樣子,你對我也不是真的沒有印象。」德多仍舊露出那抹魔魅的微笑。
但,即使他笑容滿面,渾身卻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翁予雅輕咬著下唇,倏地伸長了手指,指尖用力的在他黝黑的手臂上劃下指痕,他因為痛而不得不鬆開扣在她下巴上的手。
「我不認識你,而且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撇清的說道。
德多抽動著臉龐,這個顏憶,還真是辣勁十足,居然像只野貓似的在他手臂上抓出五條傷痕。
翁予雅在擺脫了他的掌握之後,猛地跳開了一大步的距離,她捉著眼前堆滿食物的推車手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跑!躲他愈遠愈好!否則,她的下半輩子,可能真要在牢獄中渡過了!
為什麼這麼巧又再遇見他?老天也未免對她太殘忍了吧?
來的時候,迷迷惘惘的,達路怎麼走的也不曉得,現在卻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彷彿腳上踏了風火輪般,飛也似的逃開了德多的身旁,即使身後不斷傳來德多的連連叫喚聲,她也完全不予理會,只知道——要逃!
「該死!」德多咆哮了一聲, 「我叫你別走,聽見沒有?」
他在後頭追趕叫喚著,沒想到這個小個兒的東方女人,居然能夠跑得那麼快,都可以媲美田徑選手了。
這一次,他可不能再讓她逃掉,想他這幾天來,不斷在這間百貨公司徘徊,就是為了能夠再次等到『顏憶』的出現,守株待兔畢竟還是有用的。
如今獵物都已經出現了,若讓她再度逃掉,他德多-狄克遜的名字都可以倒過來寫了。
他在她的身後緊緊跟隨著,直到追上了一定的距離後,他開始放緩步伐,刻意不讓『顏憶』,看見自己的身影,他打算循著她的逃跑路徑,跟到她家。
總之,跑得了和尚是跑不了廟的,就算她再怎麼逃,家總是要回的!
這一次,讓他找到她之後,可不管她願不願意,非得把她梆回研究社不可,在台灣待了整整一個多星期,他已經受夠了這塊無聊又乏味的土地。
想起在意大利等著他的美艷情婦——珍娜,想著她那高聳圓潤的秀峰,及曼妙婀娜的身材;嘖!他就更加無法忍受繼續待在台灣片刻,如果再不能回到意大利,恐怕他會因為慾望無法紓解而被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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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憶整個人平躺在小沙發裡,,一雙細而修長的腿,隨意的勾掛在沙發的扶手上,一手拿著包洋芋點心,另一手則一片接一片的拿起洋芋片塞人口中,像個軟骨頭似的,連看個電視也懶得坐好,歪斜著頭盯規著螢幕中上演的無厘頭喜劇。
她可逍遙了!哪顧得到可憐的翁予雅,正在外頭跌跌撞撞的和德多,玩起官兵捉強盜的遊戲?她這個真正的罪魁禍首,卻窩在家裡, 悠閒的吃東西、看電視。
「哈哈——唉喲!笑死我了,哪有人看見那麼帥的男人,居然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什麼跑嘛?白癡——呵……嘿……」顏憶躺在沙發上,捧著肚子狂笑,指責著短劇中的女主角。
「唉喲——又滑一跤了!什麼爛編劇?這女主角簡直智障,連跑步都跑不穩,白癡!哈——」雖然嘴裡不斷的批評電視內的三流鬧劇,但她還是捨不得轉台,甚至坐起身子,看得更加專心。
當她笑到嘴角發僵的時候,屋裡的大門「砰!」地一聲,赫然被撞開,顏憶嚇了一大跳,注意力稍稍移轉至出現在門口的翁予雅身上。
「媽呀喂——在搞什麼?」
翁子雅的白色裙子上,沾著一塊塊噁心的污泥,額間滿是汗水,再看仔細一點,就連身上的暗色上衣都顯得有些透明,像是泡過了水似的。
顏憶看了看方才電規裡被自己恥笑的白癡女主角,又看了翁予雅一眼。來回比照了一下,嘖、嘖!翁予雅的模樣,居然搞得比電視裡的白癡還邋遢、淒涼。
「小憶……」喘著氣,翁予雅顧不得顏憶古怪的表情,快速將門關上,背無力的倚在門上。
「你搞什麼?我只是要你去買塊牛排耶,牛排咧?」
翁予雅走向她一步,顏憶卻往後跳了一大步。
「哇!你別過來,老天!你髒死了。」她吼著,警告的說道。
「你聽——聽我——說好不好?」翁予雅微曲著腰喘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0K! 0K!我聽、我會聽。不過,麻煩你大小姐別再靠近我,你好髒呀,連手上都沾了泥巴,你是不是掉到水溝裡去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慘狀,翁子雅咬住了下唇,解釋道:「前幾天下雨的關係,地上積了太多水,我剛才只顧低著頭跑,沒想到跌到一灘水窪裡,就——該死的!這不是我要講的重點……」
「然後你就像電視裡的白癡女主角一樣,變得這麼滑稽可笑了。哈哈——真的就是有人會這麼笨,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在.躲一個過份英俊到會讓女人流口水的帥哥?哈——」
太可恨了!,她都已經搞成這副狼狽的德性了,為什麼還得被顏憶恥笑?
「我是在躲人,可是我躲的人是——」
沒啥同情心的顏憶,索性抱著肚子窩到牆角邊,好支撐她笑到無力站穩的腳步。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連跑步都會跑到摔跤,實在不值得她這個「小女孩」去同情。
「顏憶!你再笑笑看!」翁予雅氣得想打人。
「哇!翻臉了!哈哈——好啦、好啦!」她摀住了唇說道: 「你先去浴室換洗一下,瞧你一身髒兮兮的,簡直像只落水狗。」
「你居然說我像狗!顏憶,你——」
莫是欺人太甚了,翁予雅怒吼了一聲,掄起拳頭打算K人,沒想到電鈐卻在此時詭異的響了起來。
顏憶咕咕噥啥的道: 「怎麼?一個人發神經還不夠,難道有人還想再摻一腳?
「別——別開——」翁予雅下意識的說道。
「少無聊了啦,你快點去換掉身上的髒衣服,免得我的客人,被你給嚇跑。」顏憶揮了揮手,自顧自的走向門邊,拉開了鐵門。
誰知,大門才被顏憶開啟了一道門縫,便被門外一股強大的推力給撞開,顏憶一個失神,腳步不穩,一屁股的栽到地板上,摔得她哇哇大叫。
「闖空門啊?好痛——痛死我了。」她搗住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由下往上看著走進屋裡的高大男人。
好熟悉的臉孔,啊——是那天在百貨公司裡,緊追不捨的外國男人!
「你——你——」
顏憶差點咬到舌頭,轉頭瞪向身後的翁予雅,沒想到這個笨蛋,居然把人給引回來了!
「我——我剛剛不是叫你別開門嘛……」縮在牆邊的翁予雅,一臉自責,低聲的咕噥道。
剛才,她明明已經很努力甩掉了這個外國男子,然後,她就一直極小心的注意著身後,根本沒發覺有人跟著她回家啊!他為什麼還能找得到她——
難道真是道高-尺、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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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放輕鬆點!我不是什麼壞人。」德多-狄克遜刻意敞開笑臉望著跌在地上的顏憶,伸手拉了她一把。
但躲在一旁的翁予雅才不相信他外表展現出的友善,只覺得對方是詭詐多端的。
「哇!你居然會說中文。」顏憶傻傻的回應了一句。
「我只是想來找一個人,不會傷害你們。」德多簡單的說明來意。
「找人——」他不是來捉人的?
翁予雅的心理才閃過一絲念頭,便立即收到德多直射過來的凌銳目光,彷彿在瞬間穿透了她的心房,看見了她所有的思緒。
老天!這個男人渾身散發了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囂狂,似乎沒有人能夠在他的注意下,掩藏住任何的心事。
「你……你來找誰的?」
顏憶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一句,對這個男人亦維持著與翁予雅一樣的警戒心。
「我來找顏憶的。」
德多說這話的同時,目光是瞅規著翁予雅的,他對她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似乎傳遞著——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我的糾纏。
「顏憶——呃,她……她……」
顏憶吱吱唔唔的,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要找的人是——她!」德多伸手指向始終躲
在屋裡角落的翁予雅,再也沒有比此時更肯定的說道.
「啊?我不是顏憶!」翁予雅聽見德多的話,快速的否認。
既然要找的人不是她,那麼她心頭的重石,就可以安心放下了。呵!她終於可以不必每天過得心驚膽顫,深恐有一天被捉去吃牢飯。翁予雅快樂的想著。
「你別否認了!我親眼目睹了一切,不會有錯。我是意大利超心理研究社的社員,這一趟來台灣,就是為了帶你回意大利,我們希望能得到催眠力的科學實證,希望你能夠盡力配合。」
他撇下瞪大了眼的顏憶,兀自走向牆邊的翁予雅,他與她相差幾乎只有一步的距離,直直瞅望箸她,讓翁予雅嚇得想逃。
他卻比她更快了一步,伸手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這個東方女人,真是嬌小極了,她的手腕在自己的掌中,彷彿只要輕輕一扭,便會應聲而斷。
「啊——好痛!放開我,我說了,我不是顏憶。」翁予雅輕輕掙扎著手腕,空著的另一隻手指向門邊的顏憶,澄清道: 「她才是啦!你搞錯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他深深瞅視著翁予雅,讀出她的心裡正強烈抗議著自己的身份。他擰起了眉心,口中說出來的話不一定正確,但心裡所想的不會有錯,難道這之間出了什麼錯誤?
「顏憶,你別誣賴我!」站在門邊的正牌顏憶,看見德多凌厲逼人的氣勢,連忙否認,還刻意將錯就錯嫁禍到翁予雅的身上。
什麼鬼意大利超心理研究社?她聽都沒聽過,居然要叫她去那裡做什麼科學實證?把她當白老鼠嗎?笑死人,她才不會去。
心裡才閃過這樣的想法,突然看見德多銳利的眸光掃來,顏憶幾乎感覺得到當這個外國男人的目光,停佇在自己的身上時,週身就會被一股強烈的念力波給包圍,然後,他就會露出了然一切的表情,似乎看透了每個人的想法……
「我不是顏憶,相信我!」翁予雅又道。
老天!她覺得自己掉入陷阱了,沒想到顏憶居然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反而把一切的問題都推到她的身上,她怎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可笑的局面中?
「你不是顏憶,難道我是嗎?我叫翁予雅,哪是什麼顏憶——」顫憶又趕緊撇清一切。
該死,來不及了!在她一連串的反駁後,男人鬆開了翁予雅,唇邊揚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一步步的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顏憶眼見情勢不對,轉身準備拔腿就跑,誰知他的步伐快速的向前躍-了-步,她便像小雞一般,被他拎在手中,逃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