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朱利亞高中的第二年,莫晨雨的存款簿裡已有上百萬。也不是十分節儉,更不是刻意存錢,但每個月的開銷費加來加去,就是很難超過一萬元。
她很少買衣服,要求的是舒適,路邊攤她也不介意。沒買過首飾項鏈,惟一花最多的就是滿屋子一櫃一櫃的書籍。
最奢侈的消費,就是一次買回一整套史努比的漫畫書;還上網站,從國外訂購英文原文跟這隻小獵犬相關的書籍回來讀。
說不上瘋狂的史努比迷,不過就是喜歡漫畫裡簡單又深刻的童言童語。史努比小獵犬有無邊的想像力,有時候是開飛機的英雄,有時候成了寫小說的作家;還有,心地善良的查理布朗;而總是拖著一條毛巾的奈勒斯,跟她小時候還蠻像的。莫晨雨不太迷戀東西事物,可一旦愛上,就執迷。
今晚是邵雁萍的生日,她不能到書店晃晃再回家了。
先去買禮物吧!離學校最近的就是那家蒂芬妮。花了她截至目前最大筆消費,買一隻五萬塊閃閃生輝的鑽石戒指。
回到家門口,發現斐毅冷剛買的紅色法拉利跑車也在,這倒是新鮮事。他不愛出席這種家庭聚會,嫌無聊。
一進門,斐敬就笑說:「晨雨,等你吃飯呢!」
環視大廳,大家都在餐桌上就位,她坐下,發現斐毅冷身旁坐著一位女伴。連打量一下那位新女伴外表的動作都省去,她把禮物遞給邵雁萍:「生日快樂!」
反正斐毅冷身旁的女人個個臉蛋美麗身材佳,也說不出別的了。之前,那些數不清的佳麗,莫晨雨根本記不得長相。人的記憶力,果然不堪存取太多事情。
妙齡女郎拿出禮物,傾身向前:「雁萍,生日快樂!這是我和毅冷的心意。」
邵雁萍臭著臉收下那禮物,她對斐毅冷所有的女朋友都是這副天字號的臉,又臭又噘著嘴。
「怎麼,生日還心情不好?」妙齡女郎似乎知道什麼,艷紅的唇微勾著笑。
斐敬看出她在鬧脾氣。「雁萍,對客人要有禮貌。」
他也知道雁萍喜歡斐毅冷,所以交代兒子一定要回來替雁萍慶生。人呢,是準時回來了;禮物,也帶到了;他的第N個女朋友,更是一道帶回來。
氣得邵雁萍從俊男美女手牽手進門後就繃著臉,活似被欠了幾千萬。
吊兒啷當的蹺著二郎腿,斐毅冷不吭聲,詭計得逞的笑意邪邪揚在嘴邊。
相當冷的場面,莫晨雨低頭吃飯。
再兩天,十一月二十四日就是她的生日,大家都忙,沒問,以為還久得很,只知道邵雁萍每年都這個時候過生日。
她也不說,忘了這事。貴重的禮物嘛,鑽石、黃金,她都用不著。
生日,就是長了一歲,一年過去了。她不覺得需要慶祝什麼。
「等會兒大家一起去唱歌。」邵雁玲拉拉姐姐的手。「我們好久沒唱通宵。」
斐敬看看邵琴,她點頭。斐毅冷擁著妙齡女郎,不置可否的聳肩。
「OK!大家一同去。」老爺子宣佈。
只有一個人還沒表示意見。
莫晨雨低著頭小聲說:「我星期天有鋼琴比賽,要練習。」
「太可惜了,不過比賽重要。」斐敬很尊重她的決定。
晚飯後,一行人出門。
莫晨雨上樓,打開房門,發現床上躺著一隻超大size的史努比。
誰送的?應該是沒人記得她的生日呀?
床旁邊留了紙條,斐毅冷龍飛鳳舞的字跡——
這麼大的人竟喜歡這只蠢狗。
字裡行間又是那種嘲弄語氣,可她不在意的抱著玩偶,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太出乎意料了!每晚和女友作樂的他,會記得送她禮物?
靠近他五公尺內的女人都會迷上他!這句話有如咒語,再次重擊她的思緒。
那晚他柔濕的雙唇,她一回想就跌入夢境。
甩甩頭,不去想那些無解的問題。她走進隔壁的練琴間,這裡有她安心的氣流,不受打擾的桃花源。
她和她的鋼琴,一生不可能分開。
一個人的夜裡,她翻開琴譜,有首曲子好久沒演過了——德布希的棕髮少女。
那樣溫柔乾淨的調子,傳達的訊息也是同樣含蓄。
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嗎?她反覆彈著,不知道幾遍。
直到腳步聲出現,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是他?
身上混著化不開的酒氣,他與她同坐在琴椅上。
「結束了?」莫晨雨看看手錶,才十一點。
「我先回來。」身子微微靠住她肩膀,不知是不是喝太多?
莫晨雨不解,為何提早回來?他的女伴也回去了?
「不舒服嗎?」莫晨雨想他可能喝太多了。
「沒有。你繼續彈,很好聽。」他的聲音含糊。
「謝謝你的禮物。」她沒忘記床上的那只史努比。
「幫雁萍買禮物時看到的。一隻特大的蠢狗,適合你。」他損人向來不挑時辰,這麼浪漫的氣氛裡,依然殺出重圍。
莫晨雨不多想,他送的禮物,她都很高興,即使她最愛的小獵犬被人罵做蠢狗。真慘!無法替它申冤。
樂聲渺茫,被他倚靠著的她,意識也渺茫起來。他,總是不經意地衝入她以為安全的距離。對他,她的保護罩能源已耗弱。
雙手輕輕圈起她的身子,她邊彈,斐毅冷的吻漫布她的肩頸。
她無法專心,手指顫抖,停了下來。
側過她的臉,他又吻上她的唇。跟上次的淺觸不同,濃烈的、探索的滲入她口中,與她的舌頭相纏。
她,在他懷中軟趴趴的不能移動。
她的呼吸依然微弱,而他,不停止激情的吻。
直到,她臉紅耳赤的喘不過氣,他方移開:「技巧還是這麼差!」
她不語,這種事怎麼練習,目前也沒有男朋友啊!
手機的音樂聲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關掉。
「不接?」莫晨雨詫異問。
他似有睡意的呢喃:「剛剛坐計程車回家的蕭夢華小姐,煩死了。」
莫晨雨淺笑,他身邊的美女怎麼常常都需要獨自坐計程車回家?
「笑什麼?」 的意識,仍能察覺莫晨雨八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笑意。
她的臉不是不好看,只是太僵硬,缺乏表情。不哭、不笑、呆板著臉,若不是深識她偶爾流竄的情緒,會以為她有自閉症的症狀。
她的感情,只有配合著音樂才會自然流出。日常生活中,感情,被深鎖在幽暗的禁地。
她不說,他跟她玩了起來,緊指著她喉嚨追問:「說是不說?」
兩人鬧了好些時候,她笑著投降:「我只是想你那些美女朋友,似乎要常常一個人坐車回家。」
斐毅冷沉默了一下,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北極星指引方向的閃爍眸子探視她:「我不會讓你一人坐計程車回家。」
莫晨雨愣愣望著他的明眸,他在說什麼?她是不喜歡一個人坐計程車的感覺沒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喝醉了。
她還是不懂他,謎樣的男人。
十二月,冬日寒冷的氣流襲擊台灣。
聖誕節前後,朱利亞高中和維新學院裡的學生紛紛出國度假。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於是從二十四號開始,學校就唱起空城計,並將持續到元月二號。
斐敬和邵氏母女,選擇去北海道賞雪。
台北,已經夠冷了,還坐飛機去白雪繽紛的北國?
莫晨雨不習慣在零下的溫度裡思考,大腦嚴重凍結,行動遲緩。
於是她說,她在家休息就好。
斐毅冷也沒跟去,不知道在哪兒和美女約會。
因為傭人與管家也都休假去了,屋子裡空蕩蕩的。
聖誕夜當晚,莫晨雨想了想,自己出國?不錯的主意。
滿意地笑了,她戶頭的百萬存款終於有實質效益。原來有錢就是這樣,想做什麼都不難。
看了看報紙,她泰國打勾、澳洲打勾、紐西蘭打勾、馬爾地夫打勾,這麼多地方可選,去哪度假好呢?
澳洲不錯,北邊昆士蘭附近的大堡礁她一直想親眼目階。蔚藍的海水,白細沙灘,悠哉的躺在海邊曬太陽;在海裡游泳時,還可以看到一群群五顏六色的熱帶魚。嗯,就這麼決定!
想的是很美啦!明天就趕快找旅行社訂機票、飯店,希望來得及。
突然,兩個身影從二樓的客房裡踱步下樓。
和斐毅冷交往兩個月的蕭夢華美女,穿著性感黑色禮服,勝利女神般抿著嘴微笑。以目前卿卿我我的順利狀況,她,絕對撐得了三個月。
兩人無視於莫晨雨的存在,以曖昧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閒聊。
「去哪吃飯?」蕭夢華的臉枕在斐毅冷胸膛,右腿輕摩著斐毅冷的大腿。
「去吃海鮮大餐好了。」斐毅冷無所謂說。
莫晨雨盯著手中的報紙研究,不搭理他們。
「晨雨,想吃什麼?」斐毅冷突然出聲。
「我?」莫晨雨放下報紙,看到兩張臉四隻眼睛同時注視著自己。
蕭夢華不以為然的皺眉,問這丫頭幹麼?
「我在家吃麵包就好。」她打發的說,想趕快將理想的行程研究出來。這兩人在這,只會干擾她,最好快快出門去。
看出她的敷衍,斐毅冷瞥了報紙:「在看什麼?」
不等她回答,他長手一伸,立刻將報紙抓過來。
一看,他變臉:「想出國?」
她發窘得吐不出半句話。
拒絕去北海道,答應斐敬好好待在家的那晚,斐毅冷也在。
他當場也拒絕去北海道,說是跟美女約好慶祝浪漫的聖誕節,要在台灣享受聖誕大餐。
「勾了這麼多地方耶!到底想去哪?」蕭夢華探頭看。
斐毅冷調侃的冷眸比北海道漫天紛飛的白雪還冷,莫晨雨低頭沉默。
這兩人不是要去吃聖誕大餐嗎?時間不早了,竟還在這審問她。
「對了,毅冷,我們也一起出國散散心吧!」蕭夢華的手在斐毅冷胸前遊蕩。「聽說泰國的海灘很美喔!」
斐毅冷原本蹺著的修長雙腿一放,拉著蕭夢華起身:「吃飯去!」
莫晨雨不動,斐毅冷走到她面前,莫晨雨仰視他發怒的臉。
他沒有商量的語氣命令:「一起來。」
這個人,生氣了?
雖然她不是很誠實,但也沒做壞事,只是想出國罷了,用不著這樣過度反應吧!而且,硬逼她去當兩百燭光的大電燈泡,浪漫情人夜耶!
那個雙眼冒著三昧真火的美女,一定想將她千刀萬剮。
「你的跑車坐不下。」同樣的借口再用一次,不知道有沒有效?
「我今天想開賓士。」斐毅冷雙手交叉在胸前,居高臨下的惡笑。
莫晨雨沒轍,眼神求助他身旁的火辣美女。
蕭夢華百般不願,又不敢違逆斐毅冷的決定,只好像受傷的小綿羊探聲:「晨雨好像不是很想去。」
斐毅冷X光冷眸狠狠穿刺她,她趕緊閉嘴。
抗議失效後,三人同坐在東區某高級餐館。
餐館老闆是斐毅冷熟識,不同的美女陪同他來吃飯也不稀奇,他通常含笑問候。只是這次不只有美女,還帶了個穿著T恤的小妹妹來。
他明察秋毫,立即判斷熟輕熟重,沒招呼蕭夢華,反而招呼莫晨雨:「這位是……」
「家父的乾女兒,他表現出大哥哥的氣度。「他們出國度假,托我照顧她。」
莫晨雨悶悶不樂的吃著,明明就是被他拖來的,照顧這個字眼他也用得上?
餐廳裡,女性同胞的目光三秒中內聚焦在他俊美妖異的笑容裡,讚歎的語句從眼神中流出。
蕭夢華感受到周圍的羨慕,抿著嘴驕傲的微笑。斐毅冷是她的,其他人甭想!
放眼望去,餐廳裡都是一對對情侶的濃情蜜意。
惟他們三人獨出一格。三人對看,無語沉默。
「毅冷,明天我們去泰國度假嘛!」蕭美人央求著,非要甩掉身邊那礙眼的電燈泡不 可。
莫晨雨也希望他們倆去泰國,那她就可以飛去澳洲的黃金海岸曬太陽。
「這麼想去?」斐毅冷心裡盤算著。
「當然嘍!能跟你一起出國度假,好像做夢一樣!」蕭美人眼裡閃著數不盡的星星。
「明天,你就美夢成真。」斐毅冷一口答應。
蕭美人嘴巴咧開敞笑:「真的,太棒了!」
莫晨雨低著頭淺笑,那她就自由了。澳洲,我來了!
斐毅冷沒忽略她故意遮掩的愉快,他早將莫晨雨算計進來。
她逃得了,才有鬼!
「晨雨,也一起來。」他丟下一顆炸彈。
莫晨雨剛吞進口的蝦子,差一點不雅的飛到桌上。
是不是聽錯了?
她抬頭,看到蕭美人比她更愕然的表情,那就沒聽錯了。
「不想去。」她考慮都不考慮。
斐毅冷漾起冷笑,她以為她有得選擇?
蕭美人已經受不了這個大電燈炮,搞什麼,出國也一起跟來!
她握著斐毅冷的手,撒嬌說:「毅冷,我們兩人去度假,你叫晨雨來幹嘛?」
莫晨雨視乖的配合著,點頭如搗蒜。
斐毅冷斜眼看蕭美人:「你如果不想去,沒關係。」
蕭美人只差沒氣死的忙住嘴。
莫晨雨說不想去,他不理她,橫豎是逼她去!
她想叫莫晨雨別去,斐毅冷竟然對她下逐客令,她當場想咬舌自盡。
那個女孩是背後靈嗎?到哪都不放過他們。
反正去每個海邊度假聖地都是藍藍的海、白白的沙灘。不能去澳洲,退而求其次,去泰國也一樣。
莫晨雨老說一句,斐少爺他高興就好。他都不介意帶盞燈泡,她又為什麼要死硬著不去呢?
十二小時後,三人坐上飛機頭等艙,準備飛向普吉島。
頭等艙,兩人並坐的寬敞空間。
蕭美人自然以為她和斐毅冷坐一起。
莫晨雨也很識趣的打算一個人坐,繼續往後頭走。
斐毅冷拉住她,指一指他旁邊的空位:「你坐這兒。第一次坐飛機,怕你不習慣。」
什麼!蕭美人焚燒了一個晚上的怨恨,像無法爆發的火山,她都快內傷了。
這丫頭的習慣問題,比她蕭美人更重要?
她哽著聲音問:「那我呢?」
斐毅冷懶得開口,比比身後的位置:「那裡。」
這什麼世界!到底是莫晨雨是他的女朋友,還是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心裡的怨氣,莫晨雨哪會不明白。
莫晨雨同情地看著她,眼神露出「我也不想這樣」的意思。但斐毅冷霸道的性格,她們又能奈何。
飛機起飛,四周景色慢慢縮小。看得到高樓,看得到遠山、綠田。
竄入兩萬尺的高空,周圍,白雲裊裊。
她果然不太習慣,耳壓無法平衡,「轟」一聲震得她整個人不舒服。
注意到她不自在的捂著耳朵。「耳朵痛?」
她煞白著臉回答:「很難受。」
斐毅冷向空姐招手,把要來的開水給她:「先大口大口喝下去。」
她照做,然後,斐毅冷教她捏住鼻子吐氣,平衡耳壓。
「好多了。」莫晨雨笑。
蕭美人不甘示弱的哀吟:「毅冷,我暈機。你可不可以陪我?」
斐毅冷招她過來,蕭美人就像八爪章魚般抱住他,擠進他原本寬敞的頭等座椅。曖昧的氛圍升高,空間被壓縮成二分之一。
莫晨雨轉頭看向窗外。
雖然不明白斐毅冷堅持她來的用意,可度假,是比悶在家裡好多了。
無法理清,他是特別疼愛她這個乾妹妹,不放心她一人出國?或是,真的對她有情愫?
她皺著柳葉眉,有可能嗎?
他,斐毅冷吃遍各種樣式美女的陰沉霸氣公子哥兒,看得上她?
一定是想太多了,她搖頭。
身上黏著八爪章魚,斐毅冷頭一遭覺得美女麻煩,處處黏著、纏著,緊抓不放。莫晨雨雖然惜字如金、表情沉悶,此時卻顯得異常可愛。
正當一切平靜運行時,機長一報:「各位旅客,請繫好安全帶,我們將碰上亂流。」
蕭美人百般不願意的回座,繫住安全帶。
一分鐘後,飛機開始猛烈搖晃。所有的空姐也都回座。
旅客有人尖叫,小孩哭鬧聲此起彼落。
莫晨雨嚇得吐不出話語,刷白的臉微微顫抖。
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碰上亂流,她希望還有下次上飛機的機會,不要像電視上悲慘的墜機畫面,連屍體都認不出來。
她的人生,漫長的未來,不能為此結束,劃下休止符。
看出莫晨雨嚴重受驚嚇,斐毅冷握住她冰冷的手,淺吻了她的額頭。
將她害怕的身子擁抱住,他溫柔的在她耳邊安慰:「不會有事,一下就過去了。放輕鬆,深呼吸。」
他溫熱的俊臉,貼住她失溫粉白的冰臉。
緊張糾結的心情,因他柔柔的話語,逐步放鬆。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溫柔的擁抱和話語。
退去嘲諷,丟開冰冷陰森的神色,斐毅冷也有溫柔面?莫晨雨呆若木雞。
阿麗歐巴桑直說這俊美的魔鬼是兩棲冷血動物,不小心從太古洪荒時候遺留下,沒別的本事,只會傷透女人的心。看到他,盡速遠離。
莫晨雨覺得,斐毅冷確實流露著魔鬼的特質。
跟魔鬼打交道,只會粉身碎骨。
魔鬼的話,不用相信。
可是,如果魔鬼恢復體貼溫柔的人性,怎麼辦?
那是一時的假象,還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