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大伙陸續走出會議室,林依倩收好文案及設計稿,正準備起身離去。
宋大承抬起頭看著林依倩,面帶微笑的說:「依倩,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林依倩點點頭坐下來等著宋大承開口。
「我要偉寒代表公司去台灣一趟,偉寒大概跟你提過了p巴?」
「嗯,我知道。」林依倩回答道。
「我這次選擇和台灣方面合作,除了他們條件優越和誠意度夠之外,我想在新加坡珠寶市場近飽和情況下,台灣也就成了我想另僻市場的最大據點。」宋大承喝了口水,繼續說:「由我們負責金飾設計,然後再經台灣廠商代理,品質方面絕對夠水準。」說著,他朝林依倩豎起他的大拇指。
「宋伯伯,聽您這麼說,我心理的壓力好重哦!您對我期望這麼高,我不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嘍?」林依倩一臉沮喪的說。"
宋大承點著頭。「宋伯伯對你深具信心的!」
林依倩苦笑著說:「看來,我得更努力才行,否則台灣市場會被我搞砸的。」
宋大承沉思了一下,「依倩,我是不是太勉強你了?!」
「怎麼會呢?」她嫣然一笑。
猶豫了一下,他又問道:「依倩,可別因為宋伯伯對你有;恩,你就勉強自己……」
林依倩連忙打斷宋大承的話,解釋道:「宋伯伯您快別這樣說,或許換個工作環境,多二層人際關係的磨練,對我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是不是?」
聽她這麼一說,宋大承也就放心不少。「至於你負責的部分,等你人到了台灣之後,台灣方面他們會為你安排簡報,詳細告訴你一切相關資料,所以你不用擔什麼心。」
「有關住的方面……我自己找嗎?」
「你和安安住的地方,邵先生會替你們安排的。」
「也姓邵?」林依倩一聽對方姓邵,不禁脫口而出。
「是啊?怎麼啦?」宋大承望著她。
「沒什麼。」林依倩輕搖頭。
你神經啊?對姓?邵」的男人有「過敏症!」她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
「對了,我要偉寒和你一塊到台灣,有他照料你們母子,我也放心多了。」
「真的?偉寒也跟我們一起去?」
「偉寒他沒跟你提過?」
「他沒說。」林依倩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她問道:「偉寒去了台灣,那公司法律顧阿由誰來接替?」偉寒是公司專屬法律顧問,宋伯伯如此替她設想,她心裡十分過意不去。「也許他想給你一個驚喜吧!」宋大承猜測說著。「至於偉寒負責的部分,就讓曾律師接手吧,等偉寒和曾律師交接後,我會讓他立刻到—台灣接任新職務,這樣一來,他可以放心工作;也可以照顧你們了。」
宋大承知道偉寒喜歡依倩,而他們又是舊識,偉寒細心體貼,對安安又好,是好丈夫、好爸爸的人選,如果依倩肯嫁給他,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惜啊!依倩對偉寒「觸電」的程度,似乎有些秀豆啊,宋大脯些許失望。
「宋伯伯,謝謝您。」面對宋大承的關心,林依倩感激不已。
宋大承笑了,揮揮手,表示知道她要說什麼。「沒事了!早點回去陪安安吧!」他說。
林依倩微微含首,然後起身離去。
宋大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街道,心裡思索著邵君白那番話……
為什麼邵君白要他暫時別告訴依倩,他就是台灣代理商 的負責人?為什麼他要刻意隱瞞身份呢?他和林依倩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因為邵君白特意懇求,所以今早他來公司洽談合作一事時,自己也就沒安排他們見面,就連剛剛和依倩談話時,他一邵君白似乎比他還關心依倩?究竟什麼原因?而且更令他驚牙的是,邵君白居然表示依倩在台灣的食衣住行等費用全由他來負責。
他心想,邵君白不是瘋了?就是對依倩圖謀不軌?
而為了依倩安危著想,他讓偉寒也跟著到台灣保護她,他也好安心些。不過,他並沒有跟偉寒提起這檔事,萬屍事情並非他想像那樣,也不用擔心偉寒會太過衝動。
三天後
林偉寒帶著輕便行李從樟宜國際機場飛往台灣。
等到達台北後,他先到凱悅飯店休息,等著下午三點與代理商會面。
邵君柔駕著心愛的紅色轎車,一路狂飆著。
她邊看手錶,心裡邊念著:拜託……可別遲到,否則我會被「希特勒」剝一層皮的。哦——不,大概會被拖出去「斬」了,說不定還會「示眾」呢,嗚……
當她正為自己處境憂慮時,突然天空下起一陣大雷雨。
哇塞!這是下雨嗎?我的媽呀,這簡直是「倒水」嘛!「完了……」一聲慘叫自她喉間傾瀉而出。
她低頭望了一眼穿在腰間上的白色長裙,心中不禁大聲怨道:沒想到新買的長裙還來不及亮相,就得先遭可惡的雨水「洗禮」了,早知老天爺這麼好心要幫我「洗」裙子,還不如我自己去洗衣店洗!雖然得自費,但至少人家心甘情願嘛!
「唉!」她又是一聲歎氣,台北午後的天氣忽晴忽雨,她除了豎起白旗外,又能奈何?「刷——」一聲緊急煞車聲。邵君柔眼尖,礁見有部轎車正好開走,她眼明手快立即補了男階空位,每次為了找停車位,她都得耗上老半天,這回居然連找都不必找。太棒了,天助我也!她興奮得拍打方向盤,接著她熄滅了引擎,準備下車之際,才乍然發現剛剛那場傾盆大雨竟然也停了!;她的裙子得救了!
霎時,喜悅之情溢滿了臉,邵君柔抱起文件,跨出車外,然後上鎖,沿著路邊朝大樓走去,或許是興奮之情作祟,只見她嘴裡正喃喃念著:「感謝上帝、老天爺、觀世音菩薩、釋迦牟尼……咦?她還遺漏哪位神呀?左思右想,倏地,她雙手合掌,大聲道:「感謝眾神。」只消一句話解決了,誰也沒得罪。這時候;一輛計程車突然從她左側疾駛而過,由於剛剛下過一場大雨,路面大小凹洞積了不少水,積水因車子疾速輾過,而濺出一攤水花,害得邵君柔那條原以為得救的子,瞬間灑滿了「豆花」。「啊——」約愣兩秒後,她才大聲尖叫出來。霎時,她那條白色長裙就成了「白底黑點」的花裙子。
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她幾乎可以感覺自己頭頂上多了兩管煙囪,正冒著煙呢!
一抬眼,看見那輛計程車正好停靠在離她約三公尺不遠處。此氣不出,她就不叫邵君柔,於是撩起裙擺,三步並兩步的直衝過去。
不境的是,當邵君柔到達時,車門正好關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兇手」揚長而去。不過,這「兇手」走了,但「幫手」還沒走遠,嘻,天助我也。
側過身,邵君柔朝那位正往辦公大樓台灣省的男人大吼著:「喂,你站住!」
林偉寒走著,突然身後傳采一聲怒吼聲,他回過身,看見一位美麗女子正張著一雙大眼睛,瞪視著他。
「你叫我?」他指著自己,一臉無辜樣。
哇!豐川悅司?『偶像耶!邵君柔一臉驚喜呆望著他,但一想到自己的裙子,她立即暗罵自己,幹什麼呀?他不過長得:;有點像你的偶像罷了,瞧你樂成那樣!花癡啊!真是的,豈可被「色」給沖昏頭呢?
於是二話不說,邵君柔立即收斂起那張如癡如醉的神情,故作鎮靜狀說:「這裡還有別人?」
林偉寒瞄了瞄四週一眼,就連一隻流浪狗也沒有,更別說人啦!
「有事嗎?」他面帶笑容,語氣十分客氣。
她看他一眼。「你剛從計程車下來?」邵君柔明知故問。
「是啊!」林偉寒朝她微微點頭。「你知不知道剛剛那輛車闖了禍?」
「闖禍?」林偉寒睜大睛。
看她點頭,他更訝異了,撞車?天啊!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莫非他坐的的是賓±三百?「看到了沒?」邵君柔撩起裙子,打斷林偉寒的思緒。他回了神,「什麼?」「拜你們所賜!」邵君柔惡狠狠的瞪視著他。「我們?」林偉寒怔了一下,「裙子被計程車型髒的?」他猜測道。
「沒錯!」她說,一副「你不笨嘛的神情回視他。
「這……」跟我有關嗎?」林偉寒問。
「你想賴?」邵君柔睨著他。
他微微一愣,「小姐,肇事者是司機,跟我這個乘客沒什麼關係吧。」林偉寒企圖說明白。
「怎麼會沒關係,你們坐同一輛車耶!既然兇手已經逃之天天,我只好找幫兇嘍!」看他一臉,「算你倒楣,誰教你坐了那輛『霉』車呢!」邵君柔一副不吃他這一套似的,凶巴巴的說。
「等等,你說我是……幫兇?」乍聽之下,彷彿他犯了滔天罪。
沒給他思索的機會,邵君柔又理直氣壯的反問他:「你敢說你沒坐那輛車?」「我坐了,可是……」「那輛車有沒有弄髒了我的裙子?」她又問。「大概有吧!」問他?他又沒親眼看見。「喂,請你用肯定句,行不行?」邵君柔不他的回答。「有!」林偉寒蹙著眉頭,勉強回答。天啊?這是什麼歪理啊?別人闖禍硬栽在他身上!那麼,他進產房看人家生孩子,有沒有他的份?小孩喊不喊他爹呀?
林偉寒無法苟同她的說法,決定盡快結束這場糾紛,他說道:「小姐,請你搞清楚!害你狼狽不堪的是那位司機,而我不過是正好倒楣搭了他車子的無辜者,再說,把責任歸咎在我身上,也未免太離譜了。如果真要找警察評理,你的歪理可就站不住腳了,而且我還得趕去開個會,實在沒時間陪你吵架。不過,我不介意你留下姓名和電話,改天有空再陪你『強詞奪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聞言,邵君柔眼裡瞬間浮現兩族憤怒的火花,她氣急敗壞—的回了一句:「神經病!」
「嘖,這樣罵人?你的禮貌到哪兒去了?」林偉寒神色自若諷笑道。
「放在家裡,忘了帶出來。」說完,一副「要你管」的神情瞪,他。
林偉寒揚聲笑了。乖乖!連禮貌這東西也可以忘了帶?!她不但歪理多,歪詞也不少。
「小姐;我可以走了嗎?」他揚了揚眉,打趣的問。
能說不行嗎?邵君柔只有認栽了,誰教她欺壓善良。
「請便!」她用力的說。「祝你四腳朝天!」隨後又惡毒補上一句。林偉寒先是一愣,而後放聲大笑。有趣!他心裡暗讚,若不是和邵氏有約,一時無法脫身,他還真想和她耗下去,看看這小妮子還有些什麼令人無法招架的說辭呢。
「希望如你所願!」林偉寒臨走前,不痛不癢的回了她一句。
邵君柔恨恨的瞪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辦公大樓前她才轉了轉她那對瞪得快「脫窗」的美眸,回過神來。她拿大哥大,按了按號碼,接通後說道:「丁秘書,麻煩你下樓拿些資料給邵總。」
沒一會兒,丁秘書便下樓來,邵君柔將手中那袋資料交給丁秘書,並且告了假之後,她才帶著一身郁卒離去。
邵家
邵君白獨自坐在沙發上抽著香煙,滿屋子的煙霧瀰漫,他面前的茶几上,一個煙灰缸裡已堆滿了煙蒂,而他那對深黝黑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的盯視著屋內某一處。
他終於見到了林偉寒一林依倩的男朋友。她嫉妒,嫉妒林偉寒擁有依倩的心、依倩的人。
當年,依倩如果沒離開他,那麼依倩會是他的,孩子也會是他,但如今他們什麼也沒,連回憶也少得可憐……
「君白?」
一聲輕喚將邵君白拉回神,他收回目光,抬頭望著林美雯。
「怎麼還不睡?在想什麼?你有心事?」林美雯問。
邵君白微微一笑,反問她:「你怎麼還不睡?」
林美雯微微一歎,「我怎麼睡得著?」她坐了下來。
「雯姨不舒服?」
林美雯搖搖頭。
他微怔,雙眸直望著他她。
「你和杜薇的事怎麼樣?」林美雯關心問著。
邵君白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抽著煙,他承認和杜薇很談得來,但是,談到男女感情,他們之間似平又欠缺些什麼。
君白,你別怪我多事,看你娶妻生於是你爸爸生前最大的心願,他走時,仍放心不下這件事啊。我想,你也不原意見他走得不安心,是不是?」
邵君白蹙緊眉頭,看了她一眼,「你也曾經愛過不是嗎?結婚也要有對象,是不是?」
「我以為你和杜薇的感情已經很好。」
「哦,是嗎?」邵君白微微一笑。
林美雯一震,「你該不會因為……」她住了口,略帶愧疚的神情望著他。
邵君白眉頭緊鎖,英俊的臉上有一抹高深莫測的神情,不知在想什麼。
看他這樣,林美雯不禁回想往事,當初她逼了林依倩,只有邵乃東一個人知道,他十分感激她為邵家所做的一切,但是她萬萬沒想君白他……他對邵君白用情竟如此深啊!
她原以為林依倩的離去對君白而言,不過是一場愛情遊戲的結束,不痛不癢罷了,可是她錯了,林依倩突然不告而別,幾乎毀了君白。
當知道林依倩離去時,君白幾近瘋狂地到處找尋她,找累了,他就到酒吧買醉,醉得不省人事,而酒醒後,他又開始不斷找尋她……
直到有一天,自己告訴君白一件事——林依倩臨走前,曾經拿走邵家一大筆錢,從那天起,君白不再找尋林依倩,也不再買醉,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他開始接掌父親的事業,全心全意放在事業上,而面對他突然的轉變,邵乃東和她顯得有些無措,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沒人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他隱藏得很好。
「雯姨?」邵君白喚道。
林美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感情的事……沒個兒准,就算彼此承諾又怎麼樣?我和杜薇的事,將來會怎麼樣?說真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邵君白熄掉手中的煙,沉沉的說:「再看看吧廣說完便起身,朝樓上而去。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林美雯才垂下眼,望著煙灰缸裡那堆煙蒂,嘴裡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近兩年來,她極力替邵君白尋找對象,一來為完成邵乃東
生前的願望,二來無非想借此減輕心裡對他的那份內疚感吧!
內疚?!她是該內疚的,不是嗎?其實她對邵乃東父子撒了個謊,蓄意破壞林依倩,事實上,林依倩並沒有收下那張巨額支票,卻無辜背上貪圖享樂的黑鍋。
就在林美雯想為自己所犯的錯誤做彌補時,卻接獲林依倩打來的電話,她告訴自己,她在新加坡結婚了,也懷了孩子,同時她強調,這輩子再也不會回台灣,自己可以安安穩穩做「邵家」女主人了。也就因為林依倩的一席話,打消了自己想對君白坦言林依倩的一切事情的念頭。
然而她的不說,卻造成一對原本相愛的戀人無法相守在一起,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一連幾天,林依倩都忙著整理屋裡的東西。短期間不會回新加坡住,所以她反一些容易沾灰塵的東西,一一裝箱打包好,省得到時候回來又得大清掃一番。
當她拉開衣櫃右邊的抽屜,拿起護照時,一條心型項鏈跟著掉落地面,她彎身,伸手拾起它——條被收藏許久,卻不曾被遺忘的鏈子。
她輕輕的打開鏈子上的蓋子,裡面是一張邵君白的獨照。
「君白……」她用手以撫照片,嘴裡喃喃低語著。
當初她捨這段感情時,痛過、怨過,也恨過,人生有許多無奈,有些事情你卻漢得選擇,像她和邵君白就是屬於後者,她沒得選擇……林依倩不禁淒然歎息。
「媽咪?」林子安稚嫩的童音,將她的神思拉回來。
林依倩蹲下身子。「什麼事?」
「那是誰啊?」林子安望著她手上的鏈子,好奇道。
「這個呀……」林依倩思索了一下,「這是爹地呀廣她決定照實說。
「爹地?!」林子安驚叫道。
「嗯。」她笑著回答,淺淺的笑容裡有一絲輕憨。
「他在哪裡?」他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照片。
「爹地他……」林依倩輕撫著兒子的頭髮,「他在台灣做生意。」
「為什麼不來看安安?」
為什麼?這個問題問倒她了,她又該怎麼對孩子說呢?
她雙眉探鎖,半晌後才悠悠說道:「爹地很忙,有時間的話,他一定會來看安安的。」
天啊!除了這樣說,她還能說什麼呢?
「真的?」林子安那副天真無邪的表情,令她一陣鼻酸。
林依倩猶豫了一下,才微笑點著頭。
「媽瞇——」
林依倩用食指輕點他的鼻子,笑著說道:「小麻煩,你又怎麼啦?」
「這個……」他指一指項鏈,「可不可以給我?」
林依倩拉著他的手,將鏈子放在他的掌心裡,笑道:「這樣你可以刷牙,上床睡覺了吧?」
林子安接過鏈子,興奮的連跑帶跳衝去浴室了。
望著他的背影,林依倩笑了,在她心裡,她不曾後悔生下他,每當她想念君白時,她都不由自主地望著安安出神,因為安安就像君白縮影似的,尤其那對圓骨碌碌的大眼睛簡直是君白的翻版。
突然的,林依倩心裡一陣擔憂,萬一被君白認出來,她該怎麼辦呢?他會帶走安安嗎?他會嗎?不她不可以失去安安,不可以……
看來今夜她又要孤枕難眠了。
兩星期後
林依倩帶著林子安比預定時間提早兩天到達台灣。
當林依倩離開樟宜國際機場時,宋大承透過越洋電話通知台灣的邵君白,因林依倩臨時決定先和台灣的朋友會面,故提前抵台,希望他能在兩天後到凱悅飯店接人,同時也把林依倩的房間號碼告訴了他。
當林依倩到達飯店後,她在房間裡撥了一通電話,電話掛斷後,她很快幫林子安洗完澡,接著自己也打理一番,然後她才帶安安下樓,搭上一輛黃色計程車離開飯店。
時間約過十五分鐘後,林依倩和安安已經坐在「明德春天:百貨公司」附近的一家麥當勞裡,她邊喝著熱咖啡,一邊透過:玻璃窗望著「兒童遊樂區」的林子安,他正帶頭和那些小朋友玩著躲貓貓的遊戲,一點也不怕生。直到有道人影靠近自己,她才微微揚起頭,一看見老朋友,便愉悅打招呼:「好久不見,君柔。」「天啊!真的是你?」邵君柔摘下墨鏡,坐了下來,兩眼直盯著她。
「如假包換。」林依倩笑著說。
忽然,邵君柔板起臉,死命的瞪視她。
林依倩被邵君柔突來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她道:「喂,你怎麼啦?」.「我們是不是好朋友?」邵君柔問。
林依倩點點頭。
「是不是好姐妹?」她又追問。
「當然是嘍!」林依倩回答她。
「你真沒良心耶!」邵君柔指責道。「既然是好又是好姐妹,為什麼?為什麼走了之後,不跟我聯絡呢?就算我哥得罪你,你躲他,避他,但是我邵君柔可沒得罪你,是不是?你也苧樣躲我?避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看了林依倩一眼,繼續說:「還有,為什麼一直不給我消息?自從你下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
林依倩定定的看了邵君柔幾秒鐘後,帶著一股淡淡的無奈,對她說:「對不起,君柔。」
「若不是雯姨告訴我們,你來過電話,知道你平安,我看我哥他……」媽咪!林子安的叫喚聲,中斷了邵君柔的話。
「媽咪?!」邵君柔驚訝的張大眼睛,看看林依倩,又看看她身旁那個小男孩。
媽咪?!她有沒有聽錯?邵君柔不禁問自己。
「他……」林依倩指了指小男孩,不敢相信似的,「他喊你……媽咪?」
林依倩把林子安拉靠在她胸前,笑著說:「他是我兒子,不喊我媽咪,那他喊我什麼啊?」
「你兒子?」邵君柔怔怔的瞅著她。
「嗯!」林依倩用力點頭「如假包換。」
「你……你結婚了?」邵君柔以一副很驚奇、不相信的口吻問著。
林依倩沒立刻回答她,卻拍拍兒子的肩說道:「安安到遊戲區去玩好不好?」
林子安順從點點頭,朝遊戲區跑過去。
望著林子安的小身影竄進一邵孩子之中,邵君柔才回過頭,訝然道:「我原以為你對我哥……看來我是猜錯了。」
依照安安年齡推算,林依倩應該是離開大哥沒多久……就結婚了?是嗎?依倩不是很愛大哥?為什麼這麼快就移情別戀?邵君柔十分不解。
林依倩默然好半晌,終於開口:「我沒有結婚。」
「你沒有……」邵君柔驚訝不已。「前衛」兩個字似乎無法和依倩畫上等號!
「我們分手了。」「分手?」邵君柔皺攏眉頭,困惑的直盯著她。「他不知道孩子的事?」林依倩說,她沒說謊,因為君白根本不知道孩子這件事。
「啊?!」邵君柔瞠目結舌的望著她。「為什麼不讓他知道?」
邵君柔沉默著。
看林依倩遲疑不語,邵君柔有些急了,問道:「怎麼?他不想要孩子?」
林依倩搖搖頭。「是我,我想獨自擁有小孩。」
邵君柔怔了怔;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一會兒,她才再度開口道:「依倩,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呢?」
邵君柔沉吟了好一下在後才幽幽的說:「我跟君白的事,你最清楚了是不是?」
「我知道我爸爸很反對你們采往,可是大哥不見得會聽爸的話,是不是?」
林依倩垂下眼,望著桌上那杯咖啡,她用手指撥弄著盤沿,陷進某種深深的沉思裡,她在想著邵君柔的話,咀嚼邵君柔的話。
半晌,她才吸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君柔,別讓君白知道我已回台灣好嗎?」
至少她目前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她不曉得見了君白會怎麼樣?
邵君柔猶豫了一下,才勉強點頭答應她。既然依倩不願提起過去,她也識相的不再追問,至於林依倩和大哥之間……她這個局外人根本插不上手,何況大哥還有杜薇不是嗎?還有,大哥若知道依倩回來,他會怎麼樣……
「君柔,」林依倩停了一下,「他好嗎?」這句話是不是多餘了?林依倩悶悶的想。
邵君柔望了他一眼,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
「怎麼會呢?屍邵君柔笑望著她。
「你剛走那一年,大哥消沉好長一段時間,那時候,爸爸和雯姨都很擔心。忽然有一天,雯姨不知跟大哥說了些什麼,於是大哥好像整個人活了起來,開始專心打理公司所有的一切業務,還有……」邵君柔正考慮該不該說。「什麼?」「經常換女朋友。」說完,邵君柔有些後悔,這算不算扯大哥後腿?聞言,林依倩臉上看似平靜,心裡卻失落得厲害。「不過,近半年來大哥和杜薇感情似乎挺穩定。」邵君柔邊說,邊注視邵君柔臉上表情。「我想,這一次他大概想定下來吧?」她故意加上這句話。其實她哪裡知道大哥心裡是怎麼想的?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哦,」林依倩下意識的應聲,思潮已經飄遠了。看來傳言不假,他和杜薇……她想著,心底不禁閃過一陣酸澀。其實這段傳聞她早在新加坡就已經有所耳聞了,今天不過經由邵君柔嘴裡應證罷了,她究竟還在祈盼什麼?奢望什麼?林依倩心裡不禁自嘲道。「依倩,你沒事吧」邵君柔喚著有些失神的依倩。林依倩回過神,「別顧著談我們,你呢?你怎麼樣?」說到自己,邵君柔可有一籮筐的話要對林依倩說,於是她清了清喉嚨,正準備大展唇舌講它一整夜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糟糕,她應該帶一大缸「澎大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