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興沖沖去看弟弟,亦晨眼睛一掃瞄到我背後的陸風大腦就自動發送「如臨大敵」的信息到四肢五官,僵在門口兩分鐘。
還好陸風有備而來地掏出一張X-JAPAN的「紅」,亦晨臉上三十秒內有無數表情競相追逐著跑過,最後終於定格成比較平和的一種,僵硬地接過CD,放他登堂入室。
此刻的弟弟容易讓我想起那嘮叨得讓我耳朵無法長毛永遠光禿禿的老媽,陸風被他長篇大論地教訓居然沒發火,可能因為他那些「要是你敢欺負我老哥我就找人揍你」之類的威脅實在空洞得缺乏威脅力,反而讓陸風覺得自己「哥夫」的地位已經基本得到保障。
末了為了證明我們倆目前感情的穩定,他還特意把毫無防備的我一把抓過去,當著弟弟的面上演超級火辣長吻。
我回贈他大耳光一個。
亦晨估計長這麼大頭一次看到兩個男人在他面前真刀實槍地吻得天雷勾地火,眼睛都快鼓出來了。
說實話,在弟弟眼前這樣,我實在沒什麼臉再呆下去,恨不得能捂著臉奪門而逃。
那個男人還帶了得逞的笑容跟在我後面亦步亦趨。
「怎麼,你害羞啊。」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臉皮那麼厚!
一想起剛才被他緊緊抱住時抵住大腿的火熱的東西,就恨不得拿把剪刀嚓了他。這個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隨時隨地都發情的混蛋,要不是及時一記大耳光把他打回原形,就算屋子裡還站著個目瞪口呆的觀眾,我也不敢保證他不會當場上演限制級。
「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和看到完全是兩回事好不好。
「你自己那時候不也在回應我?說明你也很有感覺的嘛。」
感,感覺個鬼!不知道這家夥去哪裡培訓出來的頂級接吻技術,不要說女人,身為男人的我都腰酸腿軟。被他嘴唇一碰基本上就完全繳械,束手就擒。要打他耳光或者賞他黑輪還都得等到吻完了理智慢慢回歸才行。
可惡。
「別走那麼急啦,你再快我也很容易追得上,不如我們慢慢走散個步。」
去死。
我悶頭苦走,不知不覺連半個人影也看不見,只有各色車子不停地從身邊呼嘯而過,才想起來剛才似乎看到過橋上「行人止步」的告示。幸好警察叔叔早就下班了,沒人抓住我開罰單。海上漫步也不錯。
「這邊的海還挺漂亮的。」不遠不近跟在背後的男人開口。
「那是因為天黑了看不見垃圾。」我喃喃道。學生時代在腳下的水裡游過泳,超近距離參觀過,當然有發言權。
「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廢話,這是車道,除了我們還有誰……」突然意識到的的確確真真切切方圓五百米之內除了我們倆和急速飛馳而過的汽車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夜深人靜,孤男寡男,共處一橋,腳下是海,兩邊還是海,天高地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虛地不敢回頭看陸風,發奮走得更快。
聽到陸風在後面輕笑一聲:「喂,你幹嘛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你,你不要笑那麼陰險,這裡再怎麼說也是公共場合,也許還有攝像頭,難道你想為非作歹嗎?
果然才逃出兩步就被抓住一把推倒在護欄上。
「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打我。」他邊在我耳邊陰森森地壓低聲音,邊不客氣地把我襯衫從長褲中扯出來,然後一口咬住我脖子。
我撲騰撲騰地在他懷裡掙扎,明天還要去同學會,我可不想帶著滿身紅印子到處亂跑:「你,你再亂來我就要叫了!!」光天化日(?)之下強迫別人做這種事,這家夥真是道德淪喪。
「你叫啊。」
臭不要臉的,你在摸哪裡?!!
嗚嗚嗚嗚,交警叔叔你們都到哪裡去了,拜託你們快點出現吧,開我多少張罰單都沒關係,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要不是緊要關頭我被高橋上的海風吹得拚命打噴嚏,恐怕那家夥真的打算做到最後。
陸風任性起來就無視道德目無法紀目空一切,不過卻會因為怕我感冒而勉強急剎車,所以無論這人事實上有多麼可惡,他大多數時候在我眼裡都是相當可愛的。
上個月中揚破產了,董事長從28層跳下來。中揚曾經是我們長久的夥伴,它雖然搖搖欲墜,但本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不至於要走到這一步。其中的內幕沒有什麼確信的說法。但大家都知道,我們出人意料地從中大為獲益。雖然是讓人有些發寒的成功,但眾人還是歡呼雀躍。
慶功宴上硃砂偷偷對我說,老闆真是個可怕的男人,你要小心他。
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有什麼可怕的地方。我所看得見的陸風是個脾氣壞一點口德差一點自以為是一點固執一點,骨子裡卻溫情脈脈的男人,就像只動不動就發威但從來不咬人的老虎。
大概就是這樣固執得盲目的認知,讓我在多年之後站在他面前,卻再也認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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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錢」系列的圖……雖然小受平胸了點,攻君和風風……體格上可以一較高下……
風:- -你侮辱我的美貌……
今天陪朋友,極其疲軟,累到脫力,奄奄一息中,想到明天要上全天課就一陣惡寒。回來燒個水……電熱棒和暖水瓶居然一起爆炸……幸好我離它三尺遠不然不是一起炸,極度怨念……
滿地水和碎片……
鬱悶得猛抓……
風風,讓你老婆來給我捶背!(作地主八婆狀)
同學會擁擠得超乎想像,大家真的各自都把FAMILY帶來了,人數憑空增加近一倍,幾乎包下整層酒店,熱鬧非凡。
陸風的身份是我「同事」,他往人群裡一站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導致很快所有人都知道程亦辰沒有女朋友就算了,居然淒慘到要拉一個男同事來充當家眷,不愧是X大光協(光棍協會)榮譽會員。
「你怎麼光著就來了?」以前的班長向真笑著拍我肩膀,他那貌美如花的女朋友亭亭玉立陪在一邊。
「現在女孩子都高不可攀,我又沒你英俊多金,人家怎麼會看得上我。」
向真打量我兩眼,奸笑:「少裝了,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們年級有多少女生喜歡你。」
「…………你開玩笑的吧。」
「你真不知道?」向真比我還吃驚,「03班的鄒文鬱暗戀你四年,難道都沒人跟你說過?」
「………………」一滴冷汗。我從來不知道我還具備讓班花愛慕如此之久的魅力。
原來我對異性不是沒有吸引力的。……做GAY真是白白浪費了……
「她們…………看上我哪一點哪?」無視身邊高大男人不大友善的目光繼續追問。作為一個據說「長著同志會喜歡的臉」「很討男人喜歡」的不幸男性,我會對女孩子的垂青分外好奇也是理所當然的。
向真再次不那麼正經地打量我一遍:「因為你長得很不錯……成績又好,最重要的是,你幾乎從來不和女生說話。」
有,有嗎?原來我不知不覺中還是遵循了自己的性向,自動把女性全部格式化了。
「我們班女生還比試過看誰能最先跟你對話超過十句,大家拿這個下過賭注的。」
「……………………」完全沒印象……,「最後誰贏了?」
「黑馬一匹。」向真很惋惜,「居然是卓藍,害我們都賠慘了。」聽他的語氣好像是在買馬票。
「卓藍,快過來,亦辰在這裡。」這很雞婆的女人是邵纖,聽說她很快就要結婚了,新郎身價百萬,未來公公還是X城實權人物。從她身上的GUCCI和手裡的LV也能看得出來。邵纖火辣漂亮,善於把握機會,一切都順理成章。
相比之下卓藍就素淨含蓄得多。她和以前比起來並沒有多大變化,還是纖纖瘦瘦,乾淨秀麗的娃娃臉,長直黑髮,滿臉羞澀的乖巧,賞心悅目,一點也看不出來還大我三歲。
之所以對這兩個人印象分外深刻,大概是得益於大學時代邵纖一天到晚帶著卓藍在圖書館圍追堵截我,請教形形色色匪夷所思的難題。拜她們所賜,無論教授出多麼天怒人怨的怪題我總能輕鬆拿一等獎學金。
邵纖明顯對陸風的興趣比對我這個舊日同窗要大得多,快結婚的人了還衝著帥哥猛放電。剩下我和卓藍兩個不善言辭的人相顧無言地傻笑。
寒暄幾句,各自散開拿盤子吃自助,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敘舊。期間陸風差點出了大醜,那家夥慣性作用地去總台結帳,把晚到一步的向真嚇了一大跳。同學會大家都是AA分帳,籌好錢交給班長由他主持大局,誰知道會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同事」搶了先。
向真這一吃驚非同小可,連連盤問我一個月薪水有多少,還以為單位是美金,得知數目並不特別豐厚以後,就感動得熱淚盈眶地握著陸風的手連聲說他太客氣了,無論如何要原款奉還,並且堅持不肯收陸風的份例。陸風捏著被硬塞進手裡的一大疊現金表情僵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你白癡啊。」我衝他小小聲。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AA制。」他悶悶地。
「廢話,大家都是工薪階層,又沒有什麼豪富巨頭,不AA能找誰做冤大頭?」
「豪富?要說豪門千金,你同學裡也不是沒有。喏。」他朝著邵纖她們的位置揚揚下巴。
「邵纖不過是剛要嫁入豪門,目前還是平名百姓而已。」
「不是她,是她旁邊那個黑頭髮的。」
一群都是染得亮麗奪目的咖啡色亞麻色淺褐色,黑的是……開什麼玩笑,卓藍?
「你看走眼了吧?」我記得剛進大學時家庭調查表上父母職業那一欄五花八門的資料裡,她填的是「母:待業在家,父:公司文員」,誰都知道她從來不像其他的女生一樣去昂貴的時裝店買衣服鞋子,大學女生引以為傲的時尚品牌在她身上都看不到,據說因為X城物價比其他城市要高出許多,她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是家裡一箱一箱按時寄過來的。
「咖啡色頭髮那個從頭到腳加起來還抵不上她一隻鞋子呢。」
我第一感覺是荒謬,但陸風的眼力又實在是不容置疑的。
「你是不是覺得她的衣服在哪個成衣名店裡都沒見過?因為那全都是HANDMADE。」
我疑惑著去望卓藍,恰好她也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巴掌大的小臉上突然一抹緋紅,侷促一笑,急急忙忙又低下頭不再看我。
隱約有種奇怪的不安從脊背上涼颼颼地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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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現在……認為會落入俗套……認為會是無聊肥皂生死劇的……大家…………我,我(百口莫辯中)……
小藍不好對故事的設定再多解釋預言什麼,只不過……
如果對小藍有信心,那就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