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之欲(上) 第七章
    肖蒙這回似乎氣得比較厲害,時間也長,居然不再理睬加彥,成天都沒好臉色。

    加彥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以往吵架以後,無非就是順著他的性子說兩句好話,陪陪笑臉,給個台階,他的脾氣也就下去了。

    這次不知怎麼了,陪盡笑臉,肖蒙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加彥茫茫然,見肖蒙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覺得著急,但百般討好都不見效,殷勤似乎沒獻到點子上。

    他再木訥也看得出肖蒙存心在疏遠他,時間長了,漸漸的也不好意思再繞著肖蒙轉。兩個人同住一屋簷下,卻說不了幾句話。

    他很在乎肖蒙這個朋友,盡管常受冷遇,挨罵是家常便飯,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全然不平等。

    但友情這種東西,大概就是這麼莫名其妙。他一心只覺得肖蒙好,面冷心熱,雖然嘴巴不饒人,可是大大小小不知道照顧過他多少回,即便是那出名的壞脾氣,也讓他覺得安心。

    在他看來,只有肖蒙是真心對他好,不會算計他什麼,也不求他回報。他所遇見的人裡,沒有人對他比肖蒙更真誠了。

    所以他就這麼一個寶貴的朋友。

    雖然每次一有矛盾,都要他先低頭,會有些傷自尊,但兩人相處,總得有人多忍讓些,他並不介意受肖蒙的氣,只要兩人能長此來往下去就好。

    但這次肖蒙對他的冷落不僅僅是賭氣,倒像有心要跟他斷絕往來。他也知道自己實在沒什麼出息,有肖蒙這樣的友人,很多人都覺得怪異,哪天肖蒙不屑和他有交情,反而沒人會驚訝。

    斷交的預感讓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偷看肖蒙的臉色,肖蒙卻全然不為所動。

    連到了過生日這一天,也沒有為了慶祝而放緩臉色的跡象。

    加彥只來得及在出門前對他說句“今天是你生日呢”,得到“嗯”的一聲回答,就各自分頭上班去了。

    雖然肖蒙什麼表示都沒有,加彥下班的路上還是去買了不少菜,回到家忙系好圍裙,洗洗切切忙個不停,邊滿頭大汗邊看時間,生怕菜色太多,肖蒙回來的時候還上不了桌。

    幸運的是肖蒙這天似乎比較遲下班,時間很是寬裕。加彥做好了所有的菜,花了不少心思擺得漂亮整齊,連桌子都反復擦得發亮了,也沒見到他的人影。

    歇下來就覺得肚子有些餓,先動筷子也實在太失禮,只能不停喝水,緩解饑餓感。

    等待中又用微波爐把幾道菜熱了一遍,邊聞著香氣邊眼巴巴喝著白開水,最後連筷子都咬出牙印來了,加彥終於有些等不及,抓起電話撥了肖蒙的號碼。

    連打了好幾次才有人接,話筒裡傳來的喧鬧聲明顯是屬於氣氛熱烈的聚會。

    “什麼事?”接電話的人明顯不大耐煩。

    “那個,你要回來吃晚飯嗎?”

    知道了他並非在加班,加彥也隱約明白自己做了白工。

    肖蒙的聲音很暴躁:“你蠢啊,也不看現在幾點了,我怎麼可能沒吃過?”

    “這樣嗎……”

    “還有什麼事?”

    聽到自己囁嚅著說沒有,那邊很快就收了線。

    加彥被沮喪包圍的時候,饑餓的感覺也更強烈了,帶著些失望,草草填了肚子,收拾碗筷,再把其他的菜仔細封好保鮮膜存進冰箱。一個晚上也快過去了。

    一個人抱著膝蓋坐著看了會兒電視,也覺得無趣,想回房睡覺,但又有些寂寥,就慢慢歪在沙發上打起瞌睡。

    **********

    肖蒙轉動鑰匙打開門,看到客廳裡昏暗的燈光,就皺了一下眉。

    加彥節省到讓他想吐血的地步,蓮蓬頭沒法關緊,滴下來的水都要存在浴缸裡;沒人看節目的時候一定要把電視關掉;一個人在家絕對只會開一盞燈。

    而這個吝嗇到惹人生厭的男人,正蜷在沙發裡熟睡,安穩地赤著腳丫子。

    他長相普通,腳的形狀卻漂亮,只是長期穿低劣的鞋子步行,磨出些繭子。

    肖蒙知道他格外怕癢,互相幫對方按摩的時候,把他的腳握在手裡,手感很好,輕輕揉捏他的腳底板,他就會整個人不安地動個不停,拼命縮起來,發出辛苦壓抑著的奇怪聲音。

    總讓肖蒙覺得自己心口也跟著癢了起來。

    睡夢中的男人雖然姿勢別扭,表情還是很恬靜,似乎居然睡得很舒服。相比之下,拼命按捺著不讓自己一把握住他腳掌的肖蒙就煩躁得多,只能反復不斷大罵自己白癡。

    長時間冷落疏遠加彥,那種在意的感覺非但沒有淡下去,反而弄得自己很饑渴。

    這麼多天連加彥的手指都沒有碰過,感覺就像連續幾日沒喝水。

    他這猶如戒煙一般的行為不是沒原因的,實在是那天被打擊得太慘了。

    自己說出“做夫妻吧”那種話,和求婚有什麼分別。得到的卻是“你也該結婚了”的回應,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比兜頭一盆冷水都要來得糟。

    一邊牙癢癢地氣加彥的沒神經和不解風情,恨不得把暴那男人打一頓再一腳踹出門去。

    一邊卻也不得不明白,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兩人都到這種頻繁***的程度了,加彥也沒有絲毫疑心。

    只會在被弄得吃不消之後,笑著問他:“你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嗎?”

    加彥知道他們是在***。

    卻不知道這是因為愛。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接受得了。

    所以他不想再做蠢事了。對著這個男人低頭,被這個男人用同情的眼光俯視,他做不到。

    為了這種沒什麼用的男人而心神不寧,實在太蠢。

    反正已經上過那麼多次,差不多也該膩了,沒什麼好執著的,現在又不用負責任,早點斷掉這層關系對他有好處。

    抱著這種念頭,開始對男人抱以漠然的態度,可是……

    沙發上的男人依然沈睡,香甜得很,沒有半分憂慮,肖蒙接近苦痛的煩躁對他沒有半分影響。看著他那份安逸平穩肖蒙就覺得有氣,索性犧牲自己的腳趾,狠狠踢了幾下沙發。

    在震動中微微醒過來的男人一臉迷茫,等弄清楚狀況,居然還露出笑容:“唔,你回來啦?”

    肖蒙不吭聲,只是陰沈沈瞪著他。

    “喝了酒嗎?要不要我去熱一點湯給你解酒?”

    肖蒙搖搖頭。

    男人爬起來,動著發麻的腿:“那,能吃得下東西的話,還是吃一點長壽面吧,幾根就好,這樣呢,一年到頭順順流流……”

    加彥有些迷信,和很多善良而卑微的人一樣。生活裡遭遇的不少傷害他以常理來看都無法釋懷,所以只好理解成是“命”。

    “不用了。”

    一再被拒絕的加彥有些訥訥起來,低頭搓著麻痺不已的小腿,沒再說什麼。

    肖蒙沈默地坐到他身邊,兩人肩膀挨著肩膀,僅這樣就能感覺得出身邊男人的瘦削。

    “你是等我回來吃晚飯嗎?”

    “我不知道你要跟其他朋友慶祝,就做了點菜。明天熱一熱,一樣可以吃,還是你要現在吃一點?”

    肖蒙看著男人平淡溫和的臉,原來那點細小的動搖越來越大。

    他知道這個男人很在乎他。但那種在乎不是他想要的。

    可又是這男人僅能給的。

    “不用了。”

    “這樣……”加彥尷尬地笑一下,把臉轉回去,安靜了一會兒,“那我……先去睡了。”

    這種程度的“在乎”,也好過沒有嗎?

    “喂……”肖蒙突然叫住他。

    然後在男人回過頭的瞬間,准確吻住了他。

    加彥被吻得不知所措,

    之前要做的時候,總是先脫衣服,緊密相貼著愛撫一陣,前戲階段才會開始有接吻。現在這樣衣裳整齊地親吻,還是第一次。

    感覺很陌生,緊張得有點透不過氣。深入自己口腔的舌頭那麼熱烈地動作著,柔軟的嘴唇貼著自己摩擦吮吸,很快就被唾液弄濕了。加彥不敢動彈,謹慎地屏住呼吸,接受來自好友的深吻。

    很奇怪,這樣突然的唇舌愛撫讓身體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就瞬間火熱起來,心髒突突亂跳,感覺比第一次和自己追求的女生親吻還要暈眩。

    吻得差點直接高潮了,肖蒙慢慢才把嘴唇移開,一言不發望著他。

    那種激烈的感覺還殘留在口腔裡,被過度舔弄吮吸的舌頭發著麻,加彥咽了咽,沈默著和友人眼角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對視,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幸好在他緊繃了一會兒以後,肖蒙放棄注視,靠過來又繼續綿長的接吻……

    這場異樣的狂熱讓加彥累得不能動彈,肖蒙慢慢從他身上移開,他就自覺蜷起來,縮在被單裡熟睡。

    看他那樣,肖蒙也不勉強他洗澡,摸了摸他柔軟的黑發,就由他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撫摸他的頭已經成了很習慣的動作,肖蒙也為這裡面的寵溺而心驚。

    身邊的男人漸漸發出甜蜜的呼吸聲,應該是睡得很舒服,肖蒙卻一時清醒,毫無倦意,滿腦子翻來覆去的念頭,睜了半天眼睛,心裡發苦,索性起身擰開床頭台燈,提過電腦。

    男人因為突然的光線而動了動,肖蒙幾乎是條件反射就伸手把燈調暗了些,取下床頭架上的小盒子,往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眼鏡。

    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光也夠他看得見,只是這種光線下工作,眼睛未免不舒服。肖蒙有輕微的近視,平日根本不需要眼鏡,偶爾才會用到。有人說他戴上眼鏡的樣子比較和善,所謂和善,換成加彥,會說是比較溫柔吧。

    明明打算用工作來增加疲勞感,不知不覺注意力就又轉回加彥身上去了。

    側頭看看沈睡的男人,眉毛的形狀很好,就是太淡了些,薄薄的眼皮下睫毛安靜地伏著,鼻子和嘴巴都不大,因為太瘦的緣故,臉也顯得小巧。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可憐。

    肖蒙很高興男人是面朝他蜷縮著的,而不是用背對著他。

    而只為這個就覺得高興的自己,也太可憐了。

    只是看著看著,忍不住就低下頭湊過去,輕輕親吻男人的嘴唇。加彥被親了七八次,才微微睜開眼睛,茫然了一會兒,從喉嚨裡咕噥著:“肖蒙?”

    “嗯?”

    “……你戴眼鏡喲?”

    “恩。”

    “看起來不一樣……”加彥用不甚清晰的聲音嘟噥著,“……好溫柔……”說完還迷糊地笑了一下。

    肖蒙只覺得心神一蕩,吻得更重了點,反復幾次,耐不住把沒怎麼動過的電腦又放到一邊,雙手環住男人細瘦的身體,專心地用力吻他。

    加彥又被弄醒,迷糊了一會兒,困惑地:“還要再做嗎?”

    激烈的接吻是***的前兆,肖蒙居然還沒發洩完──他的理解是這樣的。

    “不用……”肖蒙奇怪自己的聲音怎麼會溫和到這種地步,難道真是戴上眼鏡就變身,“接吻就好……”

    和順從的男人唇舌磨蹭纏綿,即使已經把礙事的眼鏡取下來,他的動作也還是粗暴不起來。

    這種超乎尋常的,快要令人沈溺下去的溫情脈脈,幾乎讓肖蒙覺得害怕了。

    而半醒半睡地微張著嘴唇接受他的男人,什麼也沒覺察到,只是因為感覺肖蒙身上很溫暖,就往他那裡靠了靠,反手抱住他的腰。

    **********

    加彥睡得頭暈目眩,身體發沈,隱約聽到天亮的動靜,也醒不過來,幸好這天是周末,可以依戀地在床上多趴一會兒。

    被脖子上持續不斷的麻麻癢癢的感覺弄醒,才意識到是肖蒙在他頸窩裡磨蹭。見他迷茫地睜開眼睛,先醒來許久的男人就摟住他把他翻過來,兩人面對面躺著。

    實在困倦得厲害,加彥貼著友人觸感良好的胸膛重新閉起眼睛,又要朦朧睡去,卻被捏住鼻子。

    “不准睡,起來。”

    “唔……”

    “你已經睡太久了。”

    加彥半睜眼睛望了望:“天還很暗啊……”

    “那是在下雨。”

    “哦……”加彥清醒了一點,喃喃地,“又下雨……可是天氣怎麼就是冷不下來……公司淡季我們薪水很少的……”

    夢話一般的嘟噥被友人的手打斷了。加彥吃痛地“唔”了一聲,但也不計較被擰痛的地方,依舊躺在肖蒙懷裡將睡未睡。

    “喂,不要睡。”身邊的友人捏著他的鼻子,硬把他弄醒,“陪我看雨。”

    “……”加彥懵懂地,“有什麼好看的嗎?”

    “有我跟你一起看,當然就變好看了啊。”

    “哦……”加彥由著自戀的俊美男人反復親他的額頭,努力清醒過來,吸著鼻子。

    肖蒙親了他一會兒,起身下床,把窗簾收起,外面的雨勢已經小了很多,玻璃上只剩淡淡的水跡,就索性連窗也拉開。選了張CD,放進機器裡,等音箱裡有低低的哼唱聲傳出來,就返身上床,卻發現加彥滿臉通紅。

    “干嘛?”

    “你,你連遮都不遮一下……”

    就著麼赤裸身體大方方地在屋子裡來回走動,還能優雅從容成那樣的,也只有肖蒙一個了,不過雖然他赤裸的下半身一樣養眼得很,半點也不猥瑣,加彥眼睜睜看著還是覺得很尷尬。

    肖蒙對男人局促的表情回報以“哼”的一聲:“害羞什麼,我有的難道你沒有?”

    “這個……”

    “而且你昨晚還不是剛嘗過?這麼快就忘記味道了?”

    受到“被那種東西進入過許多次”的記憶的沖擊,加彥頓時結巴起來:“也,也不要這麼說……”

    看著肖蒙無所謂的臉,一時有些受刺激,明明是看起來那麼斯文有教養的人,說話卻老是這麼恬不知恥。

    “好啦,這個有什麼好計較的。”肖蒙掀開被單,把背朝他蜷起來的男人一把抱住,壓在床上。加彥掙扎不開,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讓他抱。

    兩人一起面對著窗戶,肖蒙的手在他身前緩緩撫摸,有點癢,但很溫暖,冰涼的耳朵也被吻得發燙發麻。

    房間裡空氣大為清新,加彥半閉著眼睛貼著背後男人的胸脯,由他輕輕愛撫。不知道CD裡唱的是什麼,但旋律很舒服,氣氛好得不行。兩人不出聲地抱了半晌,他歎口氣:“肖蒙你真是懂情調,以後嫁給你的女人真不知道要快活成什麼樣……”

    肖蒙不大高興地“嘖”了一聲:“我干嘛非得娶她們?女人多麻煩,動不動就哭哭啼啼,使小性子,哄都哄不過來。……還是你比較好,怎麼弄都沒跟我發過脾氣。”

    加彥呵呵笑:“我哪裡敢生你的氣啊。”

    “喂,”肖蒙忽然用力咬了他耳朵一口,“你說,為什麼一定要找個女人?”

    “呃?”

    “我們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

    “唔……”

    “你覺得有缺什麼嗎?”

    “啊……”

    “我好不好?”肖蒙不耐煩他的遲鈍,把他壓得更用力些,“我在床上是不是很棒?”

    “……”加彥一副被口水嗆到的表情,半天才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訥訥道,“很,很厲害啊……”

    “那平時呢,對你怎麼樣?”

    “很好啊。”加彥老實地。

    “嗯……”肖蒙似乎滿意了不少,“那你很仰慕我吧?”

    加彥為他的自吹自擂又呵呵笑出來:“是啦是啦。”

    “那我們就這麼下去吧。”肖蒙心情大好,把男人壓在身下磨蹭,“反正你也找不到什麼女人,跟我這樣過日子,也不會吃虧。”

    加彥被他拱得渾身發熱,又爬不出來,只能迷迷糊糊地應著“好吧好吧”,然後在敞開的窗下“啊”了一聲,被光明正大地進入了。

    兩人只裹著薄薄的被單,動作幅度又那麼明顯,如果附近有人剛好也開窗往外看的話,肯定一目了然。

    邊為這個而提心吊膽,邊因為羞恥而分外敏感。在被單裹著的狹窄空間裡掙扎不得,逃無可逃地被激烈侵犯。

    控制不住地隨著對方插入的動作而戰栗著喘息,深入在身體裡的友人的熱度讓他全身都發紅了。

    加彥之前一直以為肖蒙很清心寡欲。

    的確肖蒙並不好色,走路看到什麼樣的美人都孰若無睹,眼睛發直之類的色狼表情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

    雖然翻起色情雜志來大大方方毫不遮掩,但都屬於正常需求的范疇之內,甚至不那麼熱衷。

    但跟肖蒙有過親密關系以後,這種看法就開始動搖了。

    兩人現在幾乎每天都做,還不一定是晚上同床的休息時間。大白天被剝掉衣服強行進入的事經常發生,沙發上,書桌旁,浴室內,甚至廚房裡,加彥總是毫無心理准備就被突然襲擊。

    掙扎肯定是沒用的,以兩人的關系,也沒有認真拒絕這種事的必要。但盡管做過那麼多次,身體契合度已經很高了,那種強烈的羞恥感仍然是不會消失,讓他每次都漲紅了臉,眼睛都不敢睜開,任肖蒙為所欲為。

    雖然三十出頭是男人的虎狼之年,但同樣年紀,他的精力和欲望比肖蒙也未免差太多了。

    也許肖蒙是工作壓力太大,或者私生活一向檢點而導致憋太久的關系吧。畢竟一個健全男人,到這個年紀還沒有固定交往的女友,缺少人陪伴,多少都會有點寂寞。

    這麼想著,加彥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跟肖蒙安然相處,彼此撫慰,偶爾為無關緊要的事小吵小鬧,完全不會覺得寂寞。和女人結婚就變得不那麼必要了。

    若能一直這麼下去,雖然是兩個單身男人相互扶持的生活,他也覺得滿足,很有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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