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波柔下了班,回到唐冠逸的住處,當她拿出鑰匙准備開門時,赫然發現門沒上鎖。
奇怪,她記得早上出門時明明將門上了鎖,今天又不是鍾點女傭打掃的時間,唐冠逸也不可能這麼早回來,莫非……遭小偷了?
管他的,反正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偷。
她一臉鎮定的打開門,走上樓。
在經過唐冠逸的房間時,赫然發現他的房門半掩著,裡頭傳來浪蕩的叫床聲。
他居然帶女人回來?果然是超級種馬!
雖然她明知道他是故意刺激她,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他幾句。
她站在原地沉思許久,思考著因應之道。
意外的,唐冠逸不等她有所行動就走出房門。
〔這麼早就回來了,老婆!」他故意提高「老婆」兩個字的音量。
床上的女人一聽見老婆兩個字,臉色瞬間刷白,急急忙忙撿起散在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齊。
雲波君探頭與房裡的女人打照面。
〔又換人了?唉!這是這個月的第幾個了?十八、還是十九?冠逸,就算你對我不專情,可也別害人家,三天兩頭的換女人,不怕得AIDS嗎?〕
不讓唐冠逸有辯駁的機會,她又繼續往下說:「我是無所謂啪!反正唐太太的身分我是不會放棄的,」她問房間裡的女人,「他是不是騙你說他還是單身漢?
可憐喔!」
那女人一聽,滿臉怒容地吼道:「唐冠逸,要玩找別人去!」說完,她怒氣沖沖的往外走,差點把門板摔壞。
唐冠逸見狀,不由得打心裡佩服雲波柔。她果然與眾不同,三言兩語就將對手氣走了。
真是鮮,她到底求什麼?圖什麼?這個問題始終在他心裡打轉。
他忘了對地生氣怒罵,只是不知不覺更喜歡她了。
其實,打從一開始,唐冠逸就深深被她吸引,從他抱她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與她結下不解之緣。她故作放蕩的行為透著青澀,使壞的本事不夠辣,他敢說原來的雲波柔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完完全全與他花花公子的本色不符,他不應該對她越來越具好感,但他還是選擇刻意忽略及隱藏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愛上她了嗎?他的內心拒絕承認。
「人都跑了還不趕快追?」雲波柔提醒他,臉上卻閃著勝利的光芒。
她不在乎的眼神讓唐冠逸懊惱。她就不能正常一點,假裝吃醋以滿足他男人的自尊心嗎?
「身為唐太太,難道你一點都不吃醋?〕
「我為什麼要吃醋?」明知道他在作戲還吃醋,笨蛋才會上當。
唐冠逸顯得有些惱怒。
「難道你……」想問她對他是否有情,卻礙於男性的尊嚴說不出口。
她微挑雙眉,〔我怎麼樣?〕
聞言,唐冠逸的腦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念頭,他收起張-的氣焰,和顏悅色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我愛上你嗎?那就使出你的渾身解數來引誘我吧!也許你會如願以償。」
「什麼?」她瞠大雙眼,驚訝的看著他,這男人想做什麼?
她只是想替幼璇討回一個公道,讓他也嘗嘗被人拋棄的滋味,難不成他以為自己魅力凡人無法擋?
真是天大的笑話!雖然她不否認他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吸引她。
見她瞼色瞬間萬變,一副相當為難的模樣,唐冠逸不禁燃起一把無明火。難道他沒有絲毫吸引她的地方嗎?她就這麼厭惡他?
這種念頭興起,讓他又惱、又怒、又洩氣。想他唐冠逸風流伺儻、流連花叢無往不利,她竟敢視他為無物。
「你不想和我結婚嗎?很好!明天我就登報取消婚事。」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你敢?」
雲波柔情急之下欺身上前,與他面對面相視。
唐冠逸見詭計得逞,臉上泛起一抹邪笑。
〔這麼急著投懷送抱?」他冷不防伸手拉她進懷,強而有力的雙臂牢牢的將她緊箍在懷中。
「放開我!」雲波柔的心劇烈跳著,後悔不該白投羅網。
她早該知道他對女人只有生理需求,而無柔情愛意。她拚命掙扎,企圖逃離他的掌握,然而,他的力氣是那麼強大,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敵得過發情的大野狼?
「你說過婚前絕不侵犯我!」她不得不搬出他的承諾,雖然不見得有效。
唐冠逸直視著她眸中兩簇跳動不安的火焰,一親芳澤的沖動快速的蔓延全身,讓他全身燥熱、血液沸騰。
終於,他克制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沙啞道:「這樣不算是侵犯。」說完,他的雙唇覆上她紅艷的玫瑰唇瓣,吸取讓他悸動的芳香。
一種本能的恐懼和興奮,讓雲波柔全身虛軟的靠在他懷裡,一顆心狂跳不止。
他身上散發著男性特有的陽剛味,眉宇間桀驚不馴的氣勢帶著溫柔,雲波柔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他。
「小姐,你在看我嗎?能不能閉著眼睛接受我的吻?」唐冠逸被她打敗了,哪有人張著眼接吻?
「我是在看你沒錯,看看發情的野獸有什麼不同的表情,也許能搜集成冊出版一本野獸大全。」她竭力控制被蠱惑的心。
她怎麼能讓唐冠逸吻她呢?他們之間怎麼可以發生這種親密的接觸?雖然她並不感到厭惡,畢竟情場浪子的接吻技術高超,吻得她發暈,忘了該賞他一巴掌做為侵犯她的報應。
但……是侵犯嗎?她根本沒有抗拒,甚至連一個不字都沒說出口,平白讓他得到一個吻。更無力的是,她甚至想找理由將這個吻合理化,而且內心居然開始思念這個吻,期待下一次……噢!不!
天啊!不可以再這麼下去!她是來報仇的,絕對不可以將自己也賠進去。她對這種到處留情的雄性動物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現在卻讓自己身陷其中備受煎熬,這怎麼可以?
雲波柔在他眼中看見危險的訊號,她的本能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刺激他,否則他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唐冠逸深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壓下體內的沖動。
〔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
經過方才的熟吻,雲波柔不敢直視他,只能移開視線,以免自己在他灼熱的注視下無法言語。
「我說過了,我想和你結婚,成為名正言順的唐太太。」她的語氣認真,帶著不容懷疑的堅定。
「總有原因吧!我要知道原因!」唐冠逸快憋不住怒火了。
〔沒有原因,即使有,我也不會說。〕她微微一笑,由他懷裡掙脫出來。
「你簡直是無埋取鬧!」他氣得狂吼,這女人總是有本事讓他瀕臨瘋狂的邊緣。
「唐冠逸……」在他氣憤的眼神下,雲波柔很想開口問他有關趙幼璇的事,但最終還是放棄。她不敢保證自己禁得起他的花言巧語蠱惑,所以決定不提。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討回公道,難道她錯了嗎?
不!她沒有錯,她要討回屬於女性的公道。
回 回 回
「老哥!我查到了!」唐冠翔眉開眼笑的走進總經理辦公室,邊走邊哼著歌。
這小子,都三十歲了,心性還像個小孩子般毛躁。
看見唐冠逸難看的臉色,唐冠翔立刻收起閒散的態度,必恭必敬的走到他面前鞠個九十度的躬。
「你還能算是公司的副總經理嗎?我在這裡像牛一樣的拚老命工作,你卻每天到處晃。老實說,我有受騙的感覺。」唐冠逸越說越火大。
公司的情況並不如冠翔所描述的那般嚴重,那個設計師只是帶走他自己的原始文件,並不損及公司的營運狀況。
唐冠翔還是笑容可掬,一點也不以為意。
唐冠逸無奈的看著弟弟,平時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快被雲波柔整瘋了,他的寶貝弟弟依然我行我素的逍遙自在,連關心一下都沒有,實在氣人。
唐冠翔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就得小心他老哥那雙拳頭又會落在他俊俏的臉上。
「你挖到寶了!原來嫂子家財萬貫!」他抽出牛皮紙袋裡的資料,「她是雲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從小在加拿大念書,這次據說是因為被逼婚才回到台灣。〕
〔什麼?你不是在說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唐冠翔一本正經的說。
唐冠逸歎了一口氣,〔像!像極了!你什麼時候說過一句正經話,做過一件正經事?放羊孩子的話誰敢信?〕
唐冠翔撇撇嘴,「想不到我做人這麼失敗。〕
「現在修正為時未晚。」唐冠逸知道自己永遠必須替他扛下所有責任,誰教他們是兄弟。
「老哥,你和嫂子還真是同病相憐,同樣遭受長輩逼婚之苦。〕
唐冠翔的話提醒了他。
唐冠逸爬爬頭發,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越想越不對勁,偏偏又理不出頭緒。
唐冠翔見他無計可拖,決定將事情從頭整理起。「大哥,大嫂怎麼會無緣無故與你同居?〕
唐冠逸翻了翻白眼,「我沒有和她同居,只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是是是,那你又怎麼會與她『一同居住』在一個屋簷下?」唐冠翔還是將同居兩個字湊在一起講。
「我不小心撞到她,她就賴著不走,之後我回到公同,便將纖柔服飾交給她管理。」他沒好氣的說。
「你就這麼認命?〕唐冠翔瞪大眼睛的問道。
「我是看在她把纖柔服飾搞得有聲有色的份上,才不與她一般見識。」
經過雲波柔的大力整頓,纖柔服飾這一季業績顯著翻紅,公司職員不再苦著一張臉上班,因為今年的年終獎金—定數目可觀。
「嘖嘖嘖!這樣就被收買了?」老哥不是缺乏經營細胞,而是將眼飾業太過理想化。「如果你將纖柔交給黎香香,她一樣能經營得很好。〕
黎香香是纖柔服飾的設計師,因為喑戀唐冠逸,聽以一直遵照唐冠逸的意思在做事,這也是纖柔服飾一直不能有所起色的主因。
不管黎香香是否有實力,唐冠逸寧願相信,除了雲波柔之外,沒有人能讓纖柔服飾起死回生。
看他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唐冠翔忍不住想替他制造一點意外的驚喜。
「你是不是不相信?這樣好了,從明天起,你將纖柔下一季的服裝款式交給黎香香全權處理,看看她是不是也能勝任?〕
知弟莫若兄,冠翔在打什麼主意他豈會不知道?如果這麼容易讓冠翔得逞,他早把仲天企業丟給他了。
「有時間想點子整我,不如多花些心思找個女人結婚,讓媽早點抱孫子。〕
如果冠翔肯結婚,也許老媽就不會老將心思放在他身上。
回 回 回
與趙幼璇通完電話,雲波柔長歎了一口氣。
從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自己闖了禍,卻要弟弟出面收拾爛攤子,虧他還是個男人,敢作不敢當的壞胚子!
但是為什麼和他相處這些日子後,替幼璇討回公道的念頭越來越淡?難道她也被他迷惑了?不!不可能!明知道他是個負心漢,她怎麼可能往火坑裡跳?而且唐冠逸活像個色情狂,每天打電話找他的女人起碼有一打。更可惡的是在她表明身分之後,竟然有人惡言相向,也有人表示不在乎,還有人說做小也沒關系。天哪!二十一世紀即將來臨的現在,還上演這種八股的戲碼?太沒創意了。
算了,再怎麼憤恨難平,還是得服侍那個假老公,誰教她為了行事方便而辭退了鍾點女傭。
想她堂堂的千金大小姐,競來這裡打雜兼實習當妻子,以後誰要有幸娶了她,一定要他來謝謝唐冠逸這個大恩公。
雲波柔挽起秀發綰在頭上,開始洗手做羹湯。
在國外住久了,會的多半是西餐,不知道唐冠逸喜不喜歡?
雲波柔,你到底在干什麼?居然擔心起他的飲食習慣?她在心中暗暗咒罵自己。
她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他沒好日子過嗎?干嘛管他喜不喜歡。高興不高興?氣死他最好!
回 回 回
當唐冠逸踏進家門,就被屋內的溫馨氣氛吸引。
客廳裡亮著柔和的燈光,餐桌上點著蠟燭,搖曳的燭光將桌上的紅酒照得閃閃發亮,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讓他的食指大動。
這是怎麼回事?
他悄悄的上樓,輕輕打開她的房門,映人眼簾的景象讓他屏住呼吸。
雲波柔緩緩的讓洋裝從身上滑落,雪白無瑕的肌膚一寸寸地呈現在他眼前,他從鏡中窺見地半裸的上半身,渾圓堅挺的胸部讓他幾乎忘了呼吸。
她沒發現他。
雲波柔嘴裡哼著歌,身體隨著節奏輕柔的擺動,動作惹火卻不低俗。
她換上一件水藍色雪紡紗晚禮服,高低適中的領口襯托出姣好的胸形,鑲水鑽的腰身使她的柳腰更加纖細。
雲波柔拉上拉鏈,端詳鏡中的自己,深覺滿意的點點頭。
當她轉身看見呆站在房門口的唐冠逸,不禁大吃一驚。
〔啊!你回來多久了?〕
這一聲驚叫,喚醒了猶在沉醉的唐冠逸。
哇!她的身材真不是蓋的。
「沒多久。」不過全程都進了他的腦海,再也揮不去了。
「你看見多少?」用膝蓋想也知道、瞧他一臉驚艷,口水都快滴下來了,沒被他侵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看見一半。」只有上半身而已,所以不能算是全部。
完了!這下全完了!大仇未報,身體就被看了一半,再繼續下去地不知道還會付出什麼代價?
算了,看都看了,難道要找他賠?就算他想賠她也不要,他的胸部哪有她的值錢?
「下樓吃飯吧。」雲波柔勉強自己鎮定的開口。
當他們走下樓,一個不速之客正在大啖他們的燭光晚餐。
「唐冠翔!」唐冠逸怒吼一聲。
唐冠翔抹抹嘴,「我看見你們在忙,所以自己先開動。」
他上樓了。
「你上樓看到了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不簡單!才同居沒多久就默契十足。」唐冠翔伸出大拇指嘖嘖稱奇。
唐冠逸街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快說!你還看見什麼?」
他只在樓梯口看見老哥站在房門口,一副陶然的神情,哪有看見什麼?
「我是不是錯過什麼精采鏡頭?」
唐冠逸見他嘻皮笑臉,掄起拳頭就要往他的鼻梁上揮。
「老哥,你擋在房門口,我能看得到什麼?」他拉開唐冠逸緊扯他衣襟的手,慢慢的退到門口。「我只看到一只色狼流著口水,好像看見一塊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說完,他立刻奪門而出。
〔唐冠翔,你找死!〕
雲波柔不敢相信的瞪視眼前那張冒火的俊臉。
他居然騙她說只看了一半?照唐冠翔掃光一整桌菜的時間推算,他根本是全程參觀完畢!
雲波柔深吸口氣壓抑狂燃的怒火,雖然她知道自己控制得不算很完美,但是為了替幼璇復仇,只好強忍住怒氣。
唐冠逸被弟弟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狼狽不堪的轉身面對雲波柔,正要開口向她解釋,卻見大門再次打開。
「你還敢來?」他尚未看清來人,劈頭就罵。
一旁的雲波柔看見來人是徐慧淑後,差一點笑出聲。
〔怎麼?法律有規定做母親的不准上門看兒子?〕徐慧淑白了他—眼,〔放心,我才懶得理你,我來找媳婦聊天沒礙著你吧?〕
「媽!」唐冠逸大聲抗議。
徐慧淑不理會他,一臉關心的轉向雲波柔,〔柔柔,吃飯了沒?〕
她瞥了眼杯盤狼藉的餐桌,「全讓冠翔吃光了。」他真是餓死鬼投胎,把兩人份的食物吃得精光。
徐慧淑心疼的摟摟她,〔媽帶你去吃飯。〕
雲波柔的眼光停留在唐冠逸身上。
徐慧淑滿意的笑了笑,柔柔果然對冠逸有情。不過她不打算讓這個不孝子的日子太好過。
〔讓柔柔陪我幾個小時,你不會反對吧?〕
喜歡就送給你好了,不過這句話唐冠逸只敢放在心裡想想,他可沒膽子說出口。
反正是麻煩一個,愛留多久就留多久,省得他煩心。
「請便。」
回 回 回
雲波柔的罪惡感越來越深了。
面對徐慧淑那股熱絡勁,讓地覺得傷害一個善良的女人有失厚道。
如果她真的讓唐冠逸愛上自己,又狠心的拋棄他,到時傷心的不只是唐冠逸,唐伯母一定會恨死她。
她該怎麼辦?勇往直前?還是打退堂鼓?
不,說什麼她也不能這麼便宜那個敢作不敢當的臭男人。
戀愛、結婚是每一個女人的夢與幻想。
學生時代,在認真K書之余,她對異性也懷著一份憧憬。追求者不是沒有,但是這個社會居心叵測的男人太多,她成了某些人眼中少奮斗二十午的對象,甚至她的美色還引來大批賭棍下注,打賭誰能把到她?這些疑惑不安讓她拒絕所有人的示愛。所以對於感情一事,她至今仍是懵懂不知。
正當她思緒紊亂時,門鈴響個不停。
她不耐煩的打開門,只見黎香香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門外。
她早就懷疑黎香香心儀唐冠逸,否則不會打她接手纖柔後,就對她百般挑剔。
〔不請我進去坐?〕
雲波柔領著她入內,一面猜想著她的來意。
「連杯水都沒有嗎?真不知道逸喜歡你哪一點?」黎香香大剌刺的坐在沙發上,雙褪優稚的交叉著。
雲波柔為了好友的事心煩不已,黎香香偏偏主動送上門,剛好可以讓她出出氣?
她謹記要成大事必先沉住氣的秘訣,抬頭挺胸,姿態高傲的看著坐在對面的黎香香。
「你和冠逸交往多久了?懷孕了嗎?幾個月了?要多少遮羞費?」雲波柔連口氣也不喘的問了一串問題。
黎香香面對遺突如其來的劇烈轉變,不禁呆愣了好一陣子。
這究竟怎麼一回事?雲波柔對她的示威竟不生氣,也無惡言相向,彷佛像吃飯一般平常?
唬住地了吧!不信她有多囂張、雲波柔—臉嘲諷地說:〔你啞了?我問你話呢?〕
她第一眼看見黎香香,便打從心裡不喜歡她,纖柔之所以會面臨倒閉的窘狀,黎香香要負一半的責任。
「你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黎香香有些心慌意亂,這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原以為她這麼一吵,雲波柔必定會與唐冠逸翻瞼,屆時她再乘虛而入,不怕唐冠逸不接受地。可是這會兒怎麼全走樣了?
據她這些日子的觀察,雲波柔是個溫婉的淑女,除了公事上比較堅持外,幾乎沒有脾氣可言。但今天所見卻與多日的大相徑庭。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黎小姐,請恕我直言,看你溫柔美麗又大方,臉蛋漂亮、身材姣纖,追求者一定滿街都是,何苦與人共享一個男人?再說,冠逸的床上功夫也不怎麼樣,我勸你放棄算了。」雲波柔明褒暗貶的損她。
她才說完,黎香香的臉到脖子都紅透了。她怎麼能若無其事的說出那種事?
「我不同,逸和我相處最久,如果你沒出現,我會是他唯一的選擇。」黎香香用言語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啐!她當唐冠逸是白癡啊!
他是生性風流沒錯,可是眼睛沒瞎,什麼樣的女人宜家宜室,什麼樣的人對事業有幫助,他再清楚不過了,否則怎會年過三十還單身?雲波柔不屑的暗忖。
「看來你並不了解他。男人嘛!誰不愛逢場作戲?偶而偷偷腥、摘摘野花,是男人的消遣。你看過哪個大老板娶個妓女當老婆?天下烏鴉一般黑,女人自己可得小心,千萬別想人財兩得,免得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一面說,一面欣賞黎香香益發慘白的臉色。
黎香香揚高下巴,一副不信邪的樣子,「既然如此,你何不放棄?」
天知道她只是復仇使者,對唐冠逸根本談不上感情。
「如果不死心,歡迎你繼續與他來往。不過請聽仔細,唐太太的寶座恐怕與你無緣,若你不介意做黑市夫人,就等著我捉奸吧!」
雲波柔站起來送客。
「我絕不會輕言放棄。」說完,黎香香用力甩上門。
真不知道這些女人是真的愛唐冠逸,還是只為了爭一口氣?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原本棄之如敝屣的垃圾,可能因為旁人的加入頓時成為珍寶,或者人人只想證明自己的魅力不輸他人?
誰知道呢?像現在,她再次懷疑沖動之下所做的復仇行動,是否具有實質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