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奔波整天,斐浚桀也只是假寐而已,雙眼稍闔,依舊保持著極佳敏銳度。
在迷霧森林中不可以太過大意,否則一下注意就成了猛獸嘴下的食物,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話還不用擔心,他是可以輕松應付任何突發的狀況,但姚珞瑜可就沒這本事。
腦海中才在想著,突然一聲細微的呢喃傳來,令他立刻睜大眼睛。
「冷……」熟睡中的姚珞瑜夢囈著。
他立即來到她身邊,看見她的模樣不禁怔愣住。
這小妮子竟然冷得全身打顫,他懊惱著自己的粗心,竟未發覺她單薄的衣物抵御不了迷霧森林中的寒氣,盡管他已慷慨地捐出自己的衣物了。
身畔的柴火將燒盡,山洞內毫無可以御寒的東西,難怪身子骨單薄的她會受不了。
斐浚桀小心地躺在她身邊,將她嬌小的身軀往自己拉近。
許是感受到溫暖的熱源,蜷縮的身子相當自動地往熱源靠去,且順利地找到一個既舒服又溫暖的位置,而後便定住不再蠕動,本來微微發抖的身軀也不抖了。
他很高興這個方法能達成立即的效果,因為他實在不忍心貪睡的她沒法好好地睡上一覺。
靠得這麼近,他才發現她有多麼地嬌小,細細的手腕,似乎沒有什麼力量,粗布衣裳下的纖細柳腰,他大概以雙掌就能全部圈住。
盯著她熟睡中的嬌容,他生出一股想要一口吞了她的沖動。
她那柔軟的肌膚觸感,讓他幾乎要忍受不住的發出一聲歎息。偏偏睡美人的睡姿又不甚安分,一雙小手總愛來回的移弄著,偶爾輕畫過他微燙的膛胸、有時則滑過他的薄唇。
最後她還心滿意足地纏上雙手雙腳,把小臉埋進他強壯的頸項間,嬌小的身軀緊貼著他,尋找到最舒適的位置,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繼續作著她的好夢。
她像花兒一樣芳香,又像蜜一樣甜美,雖然她的身子只是單純地窩在他懷中,卻讓他興奮得像是個毛頭小子。
黝黑的手指滑上她雙頰的那抹霞紅,流連地輕觸著,之後滑到她長而卷翹的眼睫。
斐浚桀的指上長著厚厚的繭,弄得她有些癢,她在夢裡發出困擾的輕吟,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揉了揉臉,想要躲開。
在將熄柴火的柔和光線下,姚珞瑜沉睡的模樣格外嬌美,紅潤的唇無防備地輕啟著,像是在等待一個吻。一時之間,似乎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他善意的欺騙、她謎樣的身世,似乎都變得無關緊要。
低下頭,他的薄唇刷過她粉嫩的紅唇,那香甜的氣息,沁人心脾。
在這雨夜,他吻了她。
「天啊!這幾天悶得我好難受喔!」姚珞瑜沒啥形象地大伸懶腰,打了個呵欠,毫無遮掩地張大嘴巴。
自從那天淋了雨,回來後發了一點小燒,其實她不覺自己身體有何不妥之處,只不過是體溫高了些,根本用不著大驚小怪。
可是斐浚桀那固執的硬脾氣,就是不准她下床,還硬灌她苦得難以下咽的湯藥。
不僅如此,他竟然還要全寨的人幫忙盯著她,什麼沒事不准出房啊,出了房一定要披上厚襖,連吃飯都要下人送進房,說什麼怕二度著涼,差點沒把她悶死在房內。
「湯藥喝了沒?」忽地冒出的一句話弄得她的心情更糟了。
「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喝了。而且湯藥好苦,常常喝完藥,我的嘴巴總要苦上大半天,連美味的食物嘗起來都變苦了。」她聲音細如蚊蚋地抱怨著。
「這是為了你好,身子還沒完全休養好就是要繼續喝,不可以任性。」斐浚桀毫不心軟地不理她的抱怨。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人家都跟你說那藥又苦又難喝了……」她低垂著小臉,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他故意視而不見,要自己萬萬不可心軟,她就是體質虛寒,所以身子骨才會如此單薄,容易受寒。
可是那委屈無辜的神情似在指責他的冷酷無情,讓他的心揪緊了一下。
「不然明天帶你去騎馬。」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人家想騎馬,可是不要喝藥。」她不死心地賴皮著。
「不行,只能照我說的做。」該死的,他居然開始跟她討價還價。
以往,他說一,就不准人說二,今天他卻讓一個小姑娘跟他討價還價,該說她在他心中果然是特別的嗎?
其實那一晚的那一吻,他就確定她是特別的了,甚至在他心中已經占了相當重的分量。
「那我可不可以先去騎馬?」姚珞瑜繼續耍賴。
「一定要先喝藥,而且如果你乖乖喝藥,那我會帶你去不一樣的地方喔!」加重誘惑的條件是不是代表這場討價還價,是他輸了?
這個建議讓她的眼眸霎時發亮,只是一想到苦苦的湯藥,令她實在是很難拿主意。
她苦思了許久,斐浚桀也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等她的答案。就在他以為她又要找周公商量意見時,她終於下了決定。
「我要去。」她堅定的表示。
「不怕喝藥了嗎?」他挑眉確認她的心意。
「我怕……」哎,那個湯藥真的不是人在喝的。「但我更想去騎馬。」
他笑得很輕,似乎頗滿意這種結果。粗厚的大掌牽起她嬌嫩的小手,往房內走去。
重新溫熱黑褐色的湯藥,熱氣氤氳中還可聞到藥的苦澀,難怪她喝不下去,光氣味就苦得嚇人,遑論是嘗到味了。
姚珞瑜始終垂著小臉,她知道斐浚桀在幫她重新熱藥,但她就是任性地故意不看他也不看藥,心裡頭甚至暗忖著,希望藥永遠都熱不好,不過這只是癡人妄想罷了。
「嘴巴張開。」他命令著。
她扁著嘴,做著垂死的掙扎,故意低垂著小臉,不看他就是不看他。
突然,濃重苦澀的液體透過他的薄唇,緩緩流進她小巧艷紅的檀口中。
「嗯……」一聲劇烈的咳嗽,她被嗆得眼淚直流,像是要把殘留在口中的苦味給咳掉。
還沒做好心理准備時,他又喂上第二口,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一口氣逼她喝完,總比拖上個老半天再讓她喝上第二口的好,拖的時間越長,心裡頭的恐懼會越深。
誠如面對敵人一樣,一刀刺死他反而是仁慈的做法,選擇慢慢的凌遲,讓敵人的恐懼到達了頂點再讓他死亡,反而殘忍。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喂著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直至湯藥罄盡。
姚珞瑜眼角早已掛著淚珠,不斷地輕吐著丁香小舌,生怕殘留在舌上的苦味再度充塞滿嘴。
心裡頭還不停暗罵著眼前的男人,竟然卑鄙到用嘴喂她,這本該是曖昧旖旎的畫面,她理當該臉紅心跳、胸口熱燙,可是這些會令她心兒蹦跳的感覺都沒出現,只有一口接著一口難以下咽的藥汁,這份苦楚的刺激令她感到些微的昏眩。
「再把嘴張開。」斐浚桀再度命令著。
「不是喝完了嗎?咳咳咳……」她還咳不止,淚珠因咳嗽的劇烈震動,滑落在慘白的兩頰上。
突然,她的下顎被他以大掌箝制住,讓他欺近的薄唇撬開了牙關。
只是滑入嘴中的下再是難咽的苦澀,而是芳香甜膩的甜湯,濃膩的杏仁香味重重地壓過了先前的苦澀,芬芳的玫瑰花香,淡淡地自口腔中彌漫開來,甚至散漫到鼻腔裡,紅棗的甘甜讓湯液更加滑順入口,以及其他多種珍貴的中藥材,有著獨特的香味與氣息。
當咽下最後一滴甜湯時,她才驚覺他們之間已然緊緊地貼近,緊密得沒有一絲隙縫。
而兩人的唇瓣像是被膠黏住,怎樣也分不開,他的舌更是張揚地竄入她的檀口中熱情的翻攪,時而輕挑、時而挑逗。
該說這是場他精心設計的陰謀,或是說誤打誤撞下的結果?他眼中滿是深沉的情欲凝睇著她,總之他如願地品嘗著她如蘭的香甜。
打從剛剛見到她伸著粉嫩的丁香小舌吐氣時,一股屬於男人的欲望便再也壓抑不住。
思及此,強壯的雙臂在她的腰間上又是一緊,似想將她嬌柔的身軀狠狠地揉入身體中,像是她生來就該屬於那兒。
灼熱的唇再次封住她的口,吞沒她准備開口吐出的一切文字。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口中的柔軟濕潤,直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
斐浚桀的舌描繪著她的唇,雙手探索著她的嬌軀,一手攬抱她纖細的腰,另一手則攀上她胸前圓潤的豐盈,揉握著那兒的柔軟,顯得格外地霸道和放肆。
姚珞瑜因為驚訝而喘息不已,但是酥軟的快感很快地淹沒了她的理智,她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在他的攻勢下束手就擒。
熱烈的吻持續深入,她被吻得昏沉,只能倚靠著他,全身都被他的灼熱體溫熨燙著。蒙-情迷之間,她完全沒有想到要抵抗他。
就這樣地緊緊倚靠著,彷佛就是一輩子……
姚珞瑜揉揉惺忪的睡眼,有著剛自夢中清醒的嬌氣嫵媚,兩手高高舉起地打了一個頗不雅觀的呵欠。
「我們到哪裡了?」她有些搞不清狀況地問著。
睡到近中午才起床,斐浚桀立刻拉她上馬,說昨日應允她的,他絕不會食言。
黑鬃駿馬疾風似的穿過迷霧森林,狂風不斷在耳邊呼嘯而過,狂烈的速度讓她絲毫不敢輕心,只得緊抱著他,縮在他胸膛。
只是路程似乎有些遙遠,問說目的地在哪,他也只是輕笑帶過,「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多奸詐的回答啊!可是駕馭者是他,她都上了「賊馬」,想逃也逃不了,除非想摔個粉身碎骨。
斐浚桀一路上都不大說話,剛開始她還覺得興奮好玩,可是路程中只有呼嘯的風聲,也沒人陪她講話,路邊的風景又像速度失常的跑馬燈,啥都看不清,百無聊賴之下,她的眼皮又如鉛般沉重地闔下。
終於在她昏睡一會兒後,馬兒停下了腳步。他將她抱下馬,目的地到了。
屁股好痛喔!他們到底騎了多久的馬啊?好像一路上都未曾歇息過,她渾圓的小屁股隱隱生疼。
「很疼嗎?」溫柔的詢問中,其中一只手也撫上她的渾圓,細心地來回輕撫,亟欲為她撫去所有的疼痛。
「呃……不、不疼了……」猛然襲至的溫柔令她萬分錯愕,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如此親暱且曖昧的動作,讓她柔嫩的心狂亂地跳動著,更有一些她不明白的東西,慢慢地從身體的最深處湧了上來。
她漲紅著臉急忙躲開那魔力般的觸摸,極力壓抑住這股莫名的感覺,可是滾燙的雙頰卻是怎樣也藏不住的。
「進去吧!」斐浚桀不在意她刻意的閃躲,嘴角揚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他明白自己對她開始有著莫大的影響力,只是不急於一時,他要她也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最深處的心意。
簡陋的小屋,除了基本的家具外,壁上懸掛著獵刀跟捕網,想必此處應是獵戶的住所,簡單的擺設卻整潔干淨,似乎平日是有人居住的。
「我們不可以隨便進到人家家裡頭的。」姚珞瑜輕聲反對著。
「阿助最近不會上來打獵,無妨的。」
「阿助?」
「對啊!呃……他是我以前的鄰居,打小就認識的哥兒們,他說平日我想來就來,不用忌諱太多的。」他撒著小謊。
「喔!你們感情真好。」她在講這句話時,語氣透露著絲絲的遺憾。
「怎麼啦?為何突然變得悶悶不樂的?」
「我從小就沒有兄弟姊妹,身邊只有孟婆婆一個親人,其實她待我甚好,可是我從未體會過那種兄弟姊妹間吵吵鬧鬧的感情。」她第一次向他提及那份深藏在心中的遺憾。
當她說到自己的身世時,斐浚桀赫然發覺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他都快忘記自己入寨的目的為何,不就是要探聽她的來歷嗎?
可是現在有機會可以繼續打探下去,他卻覺得有些不忍心,不忍看她小臉上有著不悅及失落,他只要她快樂就好,笑容才是她臉上該有的裝飾品。
「你現在有曦炎寨這一大家子,大家都是兄弟姊妹、都是一家人,你過去的遺憾,現在有我們來為你彌補。」
「嗯!」本來郁郁寡歡的愁容,聞言撥雲見日了。
「你去休息一下,遙遠的路途一定讓你累壞了,我出去張羅一下食物,等等就可以吃到非常道地的山野菜餚喔!」
姚珞瑜趁他外出狩獵時,稍微打理了下小木屋,雖然這裡還算干淨,不過總是有幾天沒住人了,還是打掃一下,住得也舒適些。
晚餐則是斐浚桀將打來的獵物請附近的大娘代為料理,並且用山產換些新鮮的蔬果,再一起料理上桌。
「還吃得慣嗎?」在月光灑迤之下,兩人並肩聊著天。
「好吃啊!大娘的手藝超好的,可以自己去開餐廳了,我保證她的生意絕對好到沒話說。」姚珞瑜誇張地說著。
「餐廳?」這小妮子又在說些他聽不太懂的話了。
「就是……就是你們的客棧啦!」她很努力地想著不同時空中的名詞。
「喔--」他其實越來越習慣她常說些自己不懂的事情,反正不懂就提出疑問,而她也總能說到他懂。
「我好喜歡這兒喔!」她衷心地發出贊歎。「你看滿天的星光閃閃,我以前都很難得才能看到喔!」接著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此清新的空氣,帶著自然綠意的芳香,我從來不知道人也可以這樣過生活耶!」
他又不懂她的話了,可是看她漾著笑容的小臉,他知道她很喜歡,這樣就夠了。「你喜歡就好。」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啊?」
想過的人生?從未想過自己想過怎樣的人生,只覺得自己會當捕頭當一輩子,然後像他的父親一樣,娶妻生子,人的一生不就是這樣嗎?
「像我只想單純的組個小家庭,有愛我的相公以及兩個小蘿卜頭,白天,我的相公出外討生活,我則在家中處理家務、敦孩子們念書,晚上准備好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和和樂樂的享受上天的恩賜。」
她很自然地將一些現代化的名詞,轉化成他聽得懂的話。
聽完她的夢想,斐浚桀不自覺地將自己化身成裡頭的男主人,雖然和他原本的想法差不多,可是聽起來卻比他的溫暖多了。
靜謐的深夜,偶爾蟬聲唧唧卻不覺吵雜,猶如夜色中的天籟,交雜著沁涼的微風四處放送。
總是一睡就得等到睡飽了才會清醒的姚珞瑜,今晚卻莫名其妙地睡不好,不停地翻來覆去,一雙眼卻未睜開過。
驀地,依稀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她十分吃力地睜開雙眼,發現斐浚桀並不在屋內。
屋外的聲音不甚清楚,應該是兩個男人在對談吧?
她想是斐浚桀的哥兒們正好來找他,兩人忘情地聊起天來,她很想下床去禮貌性地跟主人打聲招呼,可是眼皮還是好重喔!
渴睡的她盡管睡得不是相當安穩,但也絕對爬不起身,更遑論下床了。
「阿助哥,我很抱歉沒法下床親自跟你說聲謝謝,我真的盡力了,可是也實在太愛睡,所以抱……歉……了。」最後只剩下喃喃的夢囈。
他已經完全淪陷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而且有好一段時間沒和自己的部下聯絡了,如果再不捎一些訊息回去,他們可能會以為他出事了,說不定攻上山來也說不定。
前幾日阿助冒著被揭穿身分的危險,上山來找斐浚桀,幸好在獵屋就遇見他,斐涵雅失蹤了,只留下一封書信要家人勿牽掛,斐老夫人因此難過得病倒了。
因為昕明尚未回山寨中,因此斐浚桀大膽地料想,妹妹的失蹤跟他絕對有關系,甚至懷疑是昕明慫恿妹妹逃家的。
原來,他們三人其實足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在黑巖山長大,但是昕明的父母早逝,好動且冒險的性子讓他加入了曦炎寨。
斐浚桀也明白自家妹子跟昕明早已心生情愫,可斐家有家規,不准與盜賊之流有所往來。
因此他亦曾勸過昕明,以他的聰明才華,若赴京應考,定能功成名就歸鄉,這樣妹妹也可風風光光地出嫁。
可昕明卻無情地回絕他,為此他們三人時常意見不合,深厚的感情也漸漸地產生嫌隙。
他不願見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無奈之下,偶爾也睜只眼、閉只眼的讓妹妹偷偷溜出去與昕明相見。
他是寵妹妹,但對昕明亦有著難捨的兄弟之情,只是矛盾之中已難取得平衡點,畢竟他是獨子,很多責任是不得不攬上身的。
「阿桀,你又要上山了嗎?」一個小丫頭突然出現在斐浚桀跟前——?!怎麼又是這個丫頭,希望她別找他麻煩才好。「馬沒飼料了,而且最近幾天天氣不太穩定,難得今天放晴,我得多割一些草糧回來備放。」
「阿桀,你最近跟寨主走得很近喔?」小女孩滿心不悅地質問著他。
為什麼她臉上會有那種表情?「怎麼了?」難道說他哪裡做錯了嗎?
「這樣不行的!」——嘟著小嘴,粗粗的濃眉緊皺著,兩手-在腰間,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怎麼啦?」他倒是好奇起來。
「萬一你們日久生情的話怎麼辦?」——
的一席話說得斐浚桀當場哭笑不得。日久生情?天啊!她從哪裡聽來的?真的是人小鬼大呀。
她不理會他繼續說:「昕老大會不高興喔!」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這又關昕明何事了?
「因為她是昕老大的押寨夫人呀!」
押寨夫人?怎麼會?這句話駭得他頭暈眼花。
「——,你確定?」
她一臉認真,「山寨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呀!」
每個人都知道?怎麼都沒有人告訴他?又為什麼他現在才聽說?「漂亮的押寨夫人就是姚珞瑜?」——
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警告他,「不可以欺負她喔。」
欺負?天啊!他不由得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如果昕明要娶珞瑜,他是將涵雅置於何地?而珞瑜為什麼又對他……
他得把事情從頭到尾厘清。
「阿桀,你沒事吧?」——看到他鐵青的臉色,有些擔心。
「沒事、沒事。」只是震驚得還不能回過神。
「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喔!」
又是一記炸彈炸得他搞不清狀況,「——,小孩子不可以亂說話。」
「可是人家是真的喜歡你呀!」
喔喔,這下可好了,他最搞不定的除了女人就是小孩,尤其是像這種人小鬼大的小女孩。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似乎什麼事情都變得不對勁,事情的發展也超乎他所預期的。
不過他終於了解姚珞瑜在曦炎寨為什麼那麼位高權重,除了有昕明當靠山之外,原來她還是曦炎寨未來的當家女主。
難怪,難怪他有時候和姚珞瑜走得近時總會有些人對他投以責難反對的眼神,原來如此,他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