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皇朝裡,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觀念已然落伍,時常可見各家閨女上街走動,不過縱使民風開放,今日京城卻出奇熱鬧,遍佈鶯鶯燕燕的女聲,仔細一瞧,這些女子都頗具姿色,甚至不難看出每個皆是經過一番打扮。
賣糖水的趙大嬸好奇地問旁邊賣包子的小李,「皇上要選妃嗎?」
「沒有呀。這些女人都是來找咱們欽差大人的。」
「那是誰啊?」
「就是前幾年,同時高中文武狀元,司徒太師的長公子──司徒英。他中試後,被皇上重用,賜尚方寶劍,授命為代天巡守,赴江南各地巡察吏治,三日前才回到京師覆命,剛被皇上加封正三品的欽差大人,皇上體恤大人辛勞,特准假三個月與京城父母聚首。」
「那這些女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你就孤陋寡閩了!司徒將軍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他所到之處,女子為之瘋狂,贈物、獻慇勤的不計其數,加上這回皇上賜封,更使各家千金無所不用其極,也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李,你少唬人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女子千里跋涉來此地。」
兩人閒聊著,突然太師府大門開啟,走出一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旁邊還伴著小廝,頓時散佈於街巷各角落的女子蜂擁而上。
「司徒公子,你回到京師也不來看人家!」
「大人,奴家從杭州馬不停蹄地趕來,怎知你的管家好生無禮,竟不讓奴家進府看你。」
「司徒大人,我家小姐一聽說你回來,馬上親手做了你愛吃的桂花涼糕,就等著你到府一敘呢!」
一群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爭相搶話,無不是表達對司徒英的傾慕之晴。
然而,只見司徒英不動如山地站在這些擠來擠去的女子當中,優雅地將折扇一甩,緩扇了兩三下,瀟灑的讓女人們不禁發出滿足的歎息。
他不疾不徐言道:「司徒英蒙受皇恩,回來自然得先面聖,而老管家護主心切,怕我未能好好休養,故而拒客,這些,相信你們都能體諒,諸位對英之厚愛,我自然謹記於心,反正來日方長,多的是時間相處。」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得陪我。」黃衫女子擠開眾人,壓著嗓子嗲聲說道。
未待司徒英回答,四周已響起撻伐之聲。
「別仗勢你爹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就強迫司徒公子陪你。」
「就是嘛!你懂不懂規矩,我是第一個守在門口的,公子應當先陪我。」
「誰說的,應該公平競爭,各憑本事。」
太師府門口馬上鼎沸得如元宵鬧市。
一旁的小廝大豆看看這群女人,搔搔腦袋瓜子,很難想像她們會吵出什麼結果來。忽然──
「讓開!你們這群八婆,幹麼擋在路中間?!」童安安一路追趕父親,不料在中途卻被人牆給擋住,頗不快的大喊。
女子們轉移目標,將她團團圍住,紛紛開炮。
「你這只瘦皮猴,幹麼毛手毛腳!」
「我可是名門閨秀,司徒將軍的紅粉知己。你才是八婆,喔,不!八公。」
「瞎了狗眼的東西,沒看到本小姐我正在辦正事嗎?」
童安安被這群肉林擠得快喘不過氣來,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肥妞別硬往我身上擠,我對你們的豬油沒興趣!」
紛紛擾擾間,大豆忍不住向主子小聲抱怨,「又多了一個小子來攪和,恐怕要吵很久才有結論。」
司徒英卻仍悠哉的揚著扇子,毫不在意的道:「那不正好,我們可以趁機擺脫這群女人,圖個清靜。」
「誤闖女人堆的小子怎麼辦?」
「別管了,反正那丫頭片子舉止粗魯,活該她吃吃苦頭。」
「少爺,你說那小子是女的?!你怎麼知道?」大豆隨即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少爺你一向最懂女人的。」
「廢話少說,還不快點開溜。」
「去哪呢?」大豆問。耳畔還不停傳來「肥蟲」、「敗類」的交相怒罵,聲音震耳欲聾。
司徒英踏著自信滿滿的步伐,「自然是那些女人不會去的地方。」
怡紅樂坊
司徒英一派瀟灑的帶著小廝走進樂坊。
迎面走來一名塗紅抹綠、穿金戴銀的女子,「稀客、稀客,司徒公子好久沒上咱們樂坊來了,我還擔心您是不是被別坊的姑娘拐跑了!」
「我這不是上你這兒來了嗎?」
「您說的是。」朱虹笑得花枝亂顫,「這些年我們來了好多姑娘,每個都是如花似玉、才氣出眾,絕對讓您不虛此行,要不,朱老闆我為您介紹幾個特好的。」
「不急,我想先四處晃晃,見著好的,自然會通知你。」
輕紗羅縵的裝飾,酒杯相觸、女子嬌笑聲充斥,隱約傳出優美的樂聲,雖說是樂坊,但儼然是變相的青樓。
「那您請,看到什麼中意的,差人通知我就行了。」朱虹隨即吩咐下去,讓他得以暢通無阻。
司徒英輕搖折扇,幾年沒來,樂坊佈置得更富麗堂皇,他從前廳漫步到中庭,閒情逸致地朝後院定去,隱隱約約聽到傳來的胡琴聲。
「噫!這西域的新鮮玩意,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聽到。」展開輕功,循聲奔去。
「少爺,等等我。」大豆僅會粗淺的拳腳功夫,一眨眼就失去了他的行蹤。
左拐右拐來到東廂房的深處,涼亭裡只見一名素衣白裙的清麗女子低聲吟唱著悼亡歌,旁邊有個穿粗布衣裳的年輕人正低頭拉著胡琴。
司徒英佇立一旁凝神欣賞,待女子吟唱完畢,才出聲讚歎,「唱得情悲意濃,配上這位兄台悲愴的琴聲,真令人鼻酸吶!」
這對男女轉身望著不速之客,顯然都嚇了一跳,而司徒英也不例外,當他見到那名男子臉上佈滿的滄桑悲憤神情,似遠超過他的實際年齡。
女子的驚呼聲打破有些僵持的氛圍,只見她臉現喜色地說:「司徒公子,你什麼時候回到京城的?」
司徒英這才仔細端詳白衣女子。黛眉橫臥、朱唇皓齒,一雙靈活的大眼像會說話,加上婀娜的體態,稱得上是人間絕色。
「雨蝶,幾年不見,你出落得更加迷人了。青月不會再欺負你了吧?」
「不會了,承您貴言,蝶兒現在是樂坊的紅牌。」
司徒英讚賞地點點頭,「當年我就看出身為青月侍女的你,文采、琴藝、舞姿、容貌皆勝過樂坊眾位女子,只差年紀尚輕,然而如今的你,還是比我所料的更加出色動人。」
「公子過獎了。當年青月姊待我不善,若非您向老闆說項,讓我轉而服侍夢羅姊,蝶兒我今日也不是這副模樣了。」提起往事,雨蝶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不提過去也罷。瞧瞧,你尚未替我引薦這位拉得一手好胡琴的兄台。」
「司徒公子,這位是我幼年時的鄰居,魏僥。前幾日我才在街頭巧遇他,今日有事相求,才請他過來幫我拉奏胡琴。」
「魏大哥,這位是……」
「你不用介紹了,這幾日欽差大人回京的事炒得整個京師沸沸湯湯的。」
「哈哈!」司徒英朗聲大笑,「恐怕你聽聞的都是我的風流韻史吧!」
魏僥直言不諱,「正是!」
「好!答得爽快!」司徒英倒是十分欣賞他的快人快語。「見魏兄拉得一手好琴,小弟喜奏音律,想請魏兄賜教,不知魏兄是否肯賞光,與我這風流而不下流的人共飲,交個朋友。」
「你不嫌我是個粗鄙無功名的鄉野小民,我自然也不介意你的風流史。」見他甚為友善,魏僥也說起笑來,「何況……」
雨蝶像是心有靈犀地替他說完未竟的話,「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三人齊聲大笑。
「你倆坐會兒,我去備些酒菜,大伙邊吃邊聊。」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魏僥有感而發,「司徒公子,你真是厲害,剛才雨蝶哭哭啼啼的心情鬱結,你一來,她馬上就開朗起來。」
「喔,她為何心情不佳?」
「還不是因為以前待她極好的客人突然暴斃,她念舊情,所以今日謝絕面客,特地私下舉辦追吊,請我來拉胡琴,她唱哀歌弔念。」
「這名客人是誰呢?」
「許文龍……」
驚呼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少爺、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大豆東南西北的亂闖,總算給他找到了司徒英。
「沒見我正跟魏兄說話嗎?」司徒英責備冒失的大豆,「去去去,跟朱老闆說,我今日要與雨蝶姑娘共聚。而你呢,就守在外頭,別讓閒人打擾我們三人的談興。」
大豆領命來到大廳,找到了朱虹,對她轉述自家公子的吩咐,可是朱虹顧著招呼客人沒聽清楚,便再問一遍,「你說什麼?大聲點!」
大豆只得扯大嗓門,「我家少爺說他正與雨蝶姑娘共聚,請你……」
朱虹趕緊-住他的嘴,「別說了,我知道了。」
「我們也知道了!」只見四、五名尋芳客怒氣沖沖地朝朱虹逼來。
「朱老闆,怎麼我們的面子不夠大?還是錢給得不夠多?雨蝶可以招呼那個小子的少爺,就不肯招呼我們?」
「諸位恩公,」朱虹低聲下氣地趕忙解釋,「真是誤會、誤會。是欽差大人他誤闖雨蝶的寢居,她不好意思逐客才……」
「欽差了不起嗎?我爵爺會比他差嗎?」
怡虹樂坊不比一般妓院、青樓,來此尋歡、賞曲、買醉的客人非官即貴,因此誰也得罪不起。
「他誤闖就可以見雨蝶,那我們大伙就一起來誤闖好了!」
尋芳客群起傚尤,像不見到人不甘心似的。
見狀,大豆一夫當關,堵在入口。「你們誰想進去,得先過我大豆這一關。」
「讓我來!臭小子,不知死活。」一名壯漢抓起椅子,朝大豆砸去,他閃身躲過。
其它人見狀也有樣學樣,很快地,桌椅、杯盤、花瓶齊往他頭上飛去。
大豆畢竟只學得粗淺功夫,待所有東西落地,只見他腦袋也流下了大片鮮血。
「啊!殺人了!出人命了!」樂坊的眾女嚇得尖聲大叫,現場陷入一團混亂。
好不容易擺脫一群花癡女,童安安滿肚子鳥氣的來到衙門,誰知父親已帶領一班捕快上成王爺府了,無奈自己並無資格任意進出王爺府,只得和另一班衙役在街上四處巡邏。
「啊!殺人了!出人命了!」
童安安巡邏到煙花柳巷間,忽然聽到許多女子的慘叫聲,她立即帶人衝進案發現場。
見到許多人在圍毆一人,她立即大吼,「住手!」
「住手!」同時間,也有一名男子和她講一模一樣的話。
童安安瞥向音源,不瞧還好,一瞧之下她滿腔怒火又燃燒了起來,又是那個讓滿城女性為之瘋狂的大欽差。就在不久前,她已從同僚阿豪的口中得知司徒英的風流事跡,也是害她被一大群瘋女人圍剿的罪魁禍首。
童安安忍不住嫌惡地瞪著他,但司徒英並未留意到她。
聽到前頭出事,他和魏僥奔出來一看,才知大豆遭到眾人毒打,他急忙替大豆點穴止血後才開口問:「你們為什麼這麼多人欺負我的手下?」
「喔!原來你就是司徒英。哼!我們本想修理的是你,大伙都是來看雨蝶姑娘,你算什麼東西,沒問過我們爺兒們,居然想獨佔?」其中一人首先發難。
其它人也紛紛發言支持。
司徒英臉色變得極不友善,眾人見了也有些害怕,畢竟他官銜不小、武功也高。「就算大伙不滿司徒,你們聯手打一人,眼中還有王法公理嗎?」
什麼欽差大老爺?!簡直就是個下流胚!走到哪,都為風花雪月的事惹是生非。童安安心裡暗罵,但仍是撥開圍觀的人,走上前處理,「都別吵了,誰是這裡的負責人,報告一下發生什麼事。」
朱虹趕緊趨前打躬作揖,「沒事的,官爺,只是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雖然樂坊的靠山不少,但她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血都流滿地了,還說沒事!」
司徒英想討回公道,便說:「這位小官爺,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圍打我的僕人。」他仔細一瞧,才知原來早上的那個女子是名捕快。
「官爺就官爺,幹麼還加個小字!」童安安體形瘦小,身著男裝時經常被人視為乳臭未乾的小子,而他一開口,就不知死活的犯了她的忌諱。「無風不起浪!若是你沒唆使手下做些惹人嫌惡的事,怎會遭致眾怒?」她眼神不經意流露出嫌惡。
看這情況,她把早上那筆帳算在他頭上了!司徒英心中暗付,臉上故意顯露出明白自己遭人暗算的神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呢?」
「你……」瞧他一副認為她黑白不分的表情,童安安更是氣得狠瞪他幾眼。
然而,就在場面僵持不下之際,雨蝶踏著蓮花步,緩緩自後頭走出,薄紗輕揚,有如仙子下凡,看得在場的每位男子都忘了置身何處。
她對眾人福了個安,這才開口,「諸位大爺,可否聽雨蝶說句公道話,雨蝶感激各位的抬愛,今日妾身身體不適,未能為諸位大爺解憂,深感過意不去。而事實上,妾身與司徒公子是多年舊識,聽聞妾身微恙,故而攜帶家傳秘方給妾身服用,並囑咐朱老闆讓我多加休息,沒料,竟造成諸位大爺的誤會。」
眾伙也不知是真信或隨口應和,僅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雨蝶繼續用溫柔的嗓音說話,「所以,可否請各位大爺看在雨蝶的薄面上,和氣化解此事。」
對眾人而言,適才也不過是貪杯鬧事,現在酒意漸退,可不想真把事情鬧上衙門,況且,現下有了台階幹麼不下,大伙紛紛應允,「好!全看你的面子。」
得到響應的雨蝶轉而對司徒英請求,「一切禍因全導源於我,妾身代各位大爺向您和大豆小哥陪不是,還請你海涵,玉成小女子的調停。」
司徒英不怕上衙門,甚至能說是如魚得水,但看在雨蝶不想生事的情份下,加上私忖有這個女捕快在,自己也決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遂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雨蝶欣喜地道:「太好了!妾身待會兒就為諸位彈奏幾段曲子,感謝各位的賞臉。」她接著對童安安和一班衙役說:「幾位差爺辛苦了,這兒已經沒事,如果這會兒有空,我們怡紅樂坊備了一桌水酒,感謝你們跑這一趟。」
對她三言兩句便把事情化解,童安安可不領情,律法自有公道,豈容她私了?「誰是誰非我們自會調查得清清楚楚,不會冤枉誰,也不會讓人吃啞巴虧。」她轉頭對同僚道:「把生事的人都捉回去!」
「喂,我們都說沒事了,你怎麼還捉人?」朱虹和一群人紛紛嚷了起來。
司徒英第一次覺得這個女捕快頑固得有點可愛,但見到雨蝶一雙含淚欲泣的眼,也覺得該為她出頭。
「官爺,這裡的人都和解了,你有什麼理由捉我們?」他轉而對吵嚷的眾人言道:「大伙都別理她,雨蝶姑娘馬上要獻奏一曲呢。」
仗著有欽差大人撐腰,朱虹招呼眾人到大廳的另一頭落坐,並催促雨蝶快些演奏。
見著這情形,童安安更是氣得牙癢癢的,想自己畢竟是為他的下人主持公道,結果這個司徒英竟不識好人心,反而和他的仇家一鼻孔出氣。
「阿豪、阿才,把人統統給我帶回衙門。」
然而,眾伙的一顆心早被雨蝶的倩影勾了去,根本不理會衙役的吆喝。
阿豪附耳對她說:「這些人大半認為沒事了,根本不合作,我們只有三人,怎麼捉?」
阿才也幫腔道:「是啊!其它的弟兄跟著捕頭去辦重大案件了,沒有人可支持,我看算了吧!」
「你們不想捉人?好!我自己動手。」說著,她便捲起衣袖,衝上前去。
司徒英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怎麼牢裡缺人關嗎?」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心中升起捉弄她的念頭,他彎下腰,壓低嗓門小聲揶揄,「小姑娘,還是你被男人騙過,所以痛恨男人上妓院?嗯,不對,看你的樣子不會有男子追求你,八成是你挨不住空虛難耐,才來怡紅樂坊捉男人。」
童安安惱得破口大罵,「我多得是人要,這些爛男人我還不屑!」
一個醉得東倒西歪的尋歡客搞不清楚狀況,聞言瞎起哄,「原來這位小官爺有斷袖之癖,哎喲!我可沒那興趣。」
幾個還在圍觀這場好戲的人,齊聲嘲笑了起來。
「小哥,難不成你看上我們才不肯善罷甘休?我最喜歡新鮮玩意了,你儘管捉我吧!」又有人說。
司徒英被這突發狀況搞得啼笑皆非,沒料到她會被激得大聲嚷嚷,使大家會錯意。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司徒英左頰熱辣辣地燒著,壓根沒料到她會有此舉,所以冷不防被賞了一個大耳光,也虧他反應機敏,反掌捉住她的手腕。
「你……」一團怒火正熊熊燃燒。
先前圍觀的人都怔住了,連頻頻投來關注眼光的雨蝶也因此錯彈了數個音,朱虹更是驚得張大了嘴。
「你竟敢打我?!」他的手指更加使力。
童安安忍住痛,「誰叫你口頭佔我便宜!」
「司徒兄,請息怒。」魏僥旁觀已久,看這情勢知道沒人出面制止不行。「請念在今日是我倆初識之日,賞我一個薄面,小弟斗膽請求大事化小吧?」
司徒英氣憤的咬牙切齒,「立刻讓她消失在我眼前!」
魏僥立刻將童安安強行帶離樂坊,來到車水馬龍的街頭。
「放開我!」她甩開他強握的手,「你幹麼多事,我才不怕他呢!」
「看看你的手腕吧。」
童安安低頭一瞧,雪白的手腕上已泛起一圈青紫。
「你知道他的功力有多深厚了吧。」
「哼!」她心底雖有些畏懼,口頭仍不認輸,「沒比過,怎知道?」童安安看了他一眼,「你是誰?幹麼幫我?」
「我姓魏,名……」
「安安,你不要緊吧?」阿豪、阿才也追了出來。
「沒事。」她對魏僥拱手道了謝,便與兩名手下告辭,邊走口中仍叨叨念著,「司徒英,你給我記住!」
魏僥呆怔的佇立在原地,懊惱自己出面英雄救美,卻沒在佳人心中留下印象,反倒是與她對頭的司徒英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