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情小可憐 第二章
    王大娘近來常煩惱著絲路那邊的生意,而柳總管上馬家商議合作,也不見好消息傳回。

    風青青見著了母親憂愁的面容,「娘,是不是有什麼事令你煩心了?」

    「沒……沒有,哪有什麼事。」王大娘不忍心如花似玉的女兒跟著自個兒煩惱,她王大娘的女兒就只管做好千金小姐就好了。

    「娘,為什麼最近常有丫頭被遣送回家或被賣掉?」風青青道出疑問。

    「青青,這些家務事你都別管。」王大娘顧左右而言他,「青青,你都已經二十有一了,該準備成親了。」

    王大娘對女兒眼光高過於頂的態度挺不贊同的,上門提親的少爺們,她不是東嫌嫌,便是西挑挑,搞得人家都不敢上門提親了。

    「娘,你幹嗎老要人家趕快出嫁,是不是不疼我了?」風青青假裝汶然欲泣的模樣。

    「青青,娘只是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好夫婿來疼愛你。」王大娘苦口婆心地勸道。

    「娘說得對極了,青青,你也老大不小了。」王大娘的兒子也開始幫腔。

    風青青生氣了。「大哥,你什麼意思嘛?」

    風阿成故意瀟灑的搖著扇子,「我就是這意思。」

    「你……」風青青見吵不過吊兒啷當的大哥,便轉向母親求援,很快的擠出幾滴眼淚。「娘,你瞧瞧大哥,他欺負人家。」

    「眼淚攻勢。」風阿成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你們兄妹倆可不可以不要吵了。」她都已經夠煩的了。

    「娘,既然府裡的丫頭少了,要玉琴和花兒多做一些粗活兒怎麼樣?」風青青抹去淚珠,向母親獻計。

    「言冷……」王大娘有些許遲疑。「我怕柳總管會怪罪下來。」

    平日,她都是趁柳忠福不在莊裡,才敢使喚玉琴做粗活,但是現在他回來了,她怎麼敢胡作非為?

    風阿成一聽到妹妹的壞心眼,沉不住氣的道:「娘,青青的餿主意是行不通的。」要玉琴那瘦瘦弱弱的美人兒去幹粗活兒,他可捨不得,光是想到她那甜美、迷人的俏模樣就已經教他唇乾舌燥了。

    風青青瞪了風阿成一眼,她注意到了,大哥的目光很淫穢,她知道大哥一直很想染指玉琴。

    「大哥,你在打什麼主意,我會不知道嗎?」風青青冷笑出聲。

    「青青、阿成,你們都別再吵了,讓娘安靜、安靜。」王大娘阻止兩兄妹的爭吵。

    玉琴呆呆地陷入沉思,她發覺她最近幹的活兒越來越多,以致她讀書的時間,相對的減少了。

    家裡頭的藏書閣又被姨娘給銷了起來,她只能在市集坊間,買些破書回家誦讀。

    突然一個急切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

    「小姐、小姐,不好了……」花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柴房。

    玉琴緊張兮兮地將破書藏進草堆裡,她還以為是風青青來這兒找她麻煩了。

    見著來者,她鬆了口氣。「花兒,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小姐,二夫人要把雲兒她們給送回家鄉去。」

    「發生什麼事了嗎?」玉琴開始擔心了,姨娘該不會是遇著什麼困難了。

    「小姐,會不會是老爺所留下來的財產,給大少爺和二夫人敗光了。」花兒大膽地假設著。

    「花兒,別胡說。」玉琴輕斥花兒。「柳大叔人呢?」她相信柳大叔一定會好好守護風家堡的。

    「柳大叔上馬家去談生意了。」

    「是嗎?」難道姨娘和柳大叔真的碰到了困難。

    這個時候,門被粗魯地踢開。

    「風玉琴、花兒,你們兩個還有時間偷懶啊?」風青青一身紅色騎馬裝,顯得俏麗。

    「青姐姐?」玉琴被嚇了一大跳。

    「風玉琴,你上山去砍柴了沒?」

    玉琴嚥了口口水,怯怯地答道:「還……沒。」

    「還沒?!」風青青惡狠狠地瞪著她。「那你去挑水了沒?」

    玉琴仍是怯怯地搖著頭。

    「那你還有閒在這邊蘑菇。」風青青拿起綁在腰間的銀鞭,狠狠地抽打在玉琴身上。

    玉琴疼得差點就暈了過去。

    「大小姐,你……你實在太狠毒了。」花兒大吼著。

    風青青身體豐滿、健壯;而玉琴則非常瘦弱,她怎麼禁得起打呢?

    「死丫頭,你也想討打是不是,敢教訓我!」

    玉琴強忍著痛楚,急忙勸告著花兒。「花兒,快向青姐姐道歉。」

    「小姐……」花兒本想多說些什麼,但一瞧見玉琴那堅持的眼神便作罷。「大小姐,對不起。」

    「哼!」風青青冷哼道。過了幾秒,她冷淡地瞥了一眼花兒,「花兒,你還不趕快去幹活,還愣在那邊做什麼?」

    「可是……」她若走了,那小姐不就孤立無援了。

    「怎麼?」風青青挑起眉。「怕我吃了風玉琴不成。」

    「花兒,你快去做事。」玉琴即時制止花兒呼之欲出的話語,她還真替花兒捏了一把冷汗,擔心青姐姐給她一頓好打。

    花兒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柴房。

    風青青見玉琴呆愣在一旁,便擰了下她的大腿道:「風玉琴,你還發什麼呆?快幹活啊!」說完,她才踱出柴房。

    玉琴心中的酸楚與皮肉上的痛苦是沒有人會知曉的,她的眼眸泛出晶亮的淚光。

    玉琴拖著疲憊的步伐朝山上走去,背上的鋤刀恍若千斤重,拖得她搖搖欲墜,而身上的淤青紅腫令她感到身心俱疲。

    當她越往深山裡走去,就越能清晰聽聞一陣陣哀戚、絕美的笛音迴盪於空氣中。

    她不由自主地循著笛音邁步而去,她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坐在山崖前的岩石上。

    白衣男子的側臉很俊雅,一股熟稔的感覺襲向她,她在草叢間遲疑著,該過去與他打聲招呼嗎?

    最後,玉琴決定安安靜靜地離開,她的柴還沒砍呢!於是,她落寞地循著小徑步下山。

    突然,一群長相粗野、奮著鬍子、面目猙獰的男人霍地包圍住她,她被嚇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

    「嘿,咱們兄弟今兒個真是他媽的走了狗屎運,這邊有個標緻的小村姑。」為首的老大色迷迷地撫著落腮鬍朝玉琴走去。

    「老大,這個娃兒長得挺不賴的。」其他的小嘍囉吹著口哨起哄著。

    「嗯。」為首的老大贊同地點點頭。「兄弟們,咱們不如把她擄回去當我的壓塞夫人。」他興致勃勃地說。

    「老大,不如……」一個小嘍囉臉上浮現猥褻的表情,向他老大眨著眼睛。「現在就和她洞房。」「咦,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為首的老大不懷好意地盯著玉琴蒼白的面容。

    玉琴本想即刻逃跑,可才踏出沒兩步,便被他給擒抱在懷中。

    「唷,俺的小娘子在害羞耶!」他粗魯地在玉琴絕美的臉蛋上親著。

    「你放開我……」玉琴感覺到一陣啃嚙的疼痛正侵蝕著她。

    為首的老大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把她推倒在地。

    「嘶」的一聲,她的襟口被他撕開,露出褻衣與雪嫩粉紅的肌膚。

    其他的小嘍囉紛紛開始尋找適當的位置,好欣賞香艷的鏡頭。

    玉琴疼痛地緊閉著雙眼,心想,她若再不伺機逃走的話,就糟了。

    她一手抓緊半敞的襟口,一手拚命地揮打著。「不要,你不要碰我。」

    她想趁機逃跑,卻被他抱得更緊。

    「小姑娘,和大爺我好好享受一下魚水之歡。」

    一股噁心的感覺竄入她腦海,她使勁地給了他一巴掌。「你無恥。」

    她被壓得快喘不過氣,幾乎暈眩過去,在她暈倒前,看到她身上的男人被拋了出去。

    馬德世心疼地摟抱著她,連忙脫下披風披在她身上,遮蓋住她雪白的臂膀。

    「臭小子,你竟然敢管本大爺的事。」那個跌得四腳朝天的老大抹去嘴角的血,露出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馬德世恨不得一刀把他給宰了,竟然敢碰他的女人。

    「滾。」他冷冷地迸出聲音。

    等一下,他的女人,他是怎麼搞的?

    「你……」為首的老大就快抓狂了。

    馬德世完全沒有任何心情搭理他,緊緊地擁住玉琴往深谷裡飛去。

    那群山賊見狀,無一不為他高超絕倫的輕功給嚇得目瞪口呆。

    只能拍拍屁股走人跟著氣呼呼的老大回山寨。

    雲天谷位於山巖的谷底,雲煙繚繞,由山頂望下來,那橫跨山溪之上的長橋與古色古香的宏偉建築,忽隱忽現,似有若無,恍若置於處境裡,是馬家人休憩、養身之處。

    雪天谷中,只有一條密佈道通往外界與馬家府第,在谷中打理一切的便是福伯與福嬸兩夫妻了。

    馬德世將玉琴抱向自己的別苑,她慘白的面容令他好生心疼,他將她溫柔地放置在床榻上,輕柔地掀起她的衣袖,診察著她的脈象。

    血脈紊亂?

    他緊張地卸去她的衣裳審視著,可這一看,他嚇呆了,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淤傷青腫?

    她凝如玉脂的肌膚竟是如此的傷痕纍纍,而這些恐怖的傷都是鞭傷,是誰,是誰如此的殘忍無情?

    他輕柔地替她塗抹著傷藥,溫柔地替她撥開不馴的髮絲。

    他幾乎就快被身體所引燃的慾望給逼瘋了,但一聲焦急的呼喚聲澆熄了他的生理慾望。

    「大少爺……」福嬸急忙地闖了進來,可被床上的人兒給嚇著。「大少爺,這位姑娘是……」大少爺不是去山巖上吹笛子嗎?怎麼這會兒,便和位姑娘待在房裡?

    「福嬸,她受到驚嚇了。」他指著床上的人兒解釋著。

    福嬸似乎有點明白了,「她沒事吧?」

    他點點頭,「福嬸,麻煩你去準備一些舒爽的衣物好嗎?」

    福嬸點頭應允,她知曉少爺略通醫術,但是孤男寡女相處一室,這小姑娘若是清醒了,應該會不自在極了。

    她還是快去拿些衣物來替她換上,於是,她匆忙地往外跑。

    馬德世安安靜靜地凝視著她的俏容,那日在市集和她相遇後,他的腦海便被她的倩影給佔據。「不要,你走開……」玉琴冒著冷汗囈語著。

    馬德世被她的喊叫聲嚇著,連忙上前查看,但一靠近她,她又安靜地緊閉雙眼。

    不一會兒,她的雙手開始在空中胡亂揮打著,囈語不斷。

    「爹……娘……別離開我……娘……不……不……別再打了,我做就是了……不要,放開我……」

    她做噩夢了嗎?他溫柔地緊握她胡亂拍打的手,心疼地握起粗繭密的小手親著、哄著。

    「乖,沒事了。」

    不知是玉琴真的聽到了他的話,抑或是累了而睡去,他見她似乎真的熟睡後,不禁鬆了口氣。但,到底是誰如此傷害她?讓她這樣驚懼、害怕?不管是誰,今後他將好好保護著她。他在心中對昏迷不醒的玉琴承諾著。

    突然,他心中的警鐘大響。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他何時又重新擁有溫柔的情懷了?不,他不可以,千萬不可以,他必須冷靜下來,重新思考。

    馬德世啊馬德世,你要再讓這個世界中最冷血、最無情的女人傷害一次嗎?

    他咬緊牙根,摔開玉琴的柔美,快步走出房門。

    玉琴疼痛地撐開雙眼,她總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她到底怎麼了?

    悲蒙的笛音在她耳邊迴盪著,她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咬牙起身。

    突然,她驚覺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褪下,這才憶起自己遭人凌辱的畫面,一陣驚懼傳遍全身,她恐懼地抖著身子。

    她慌亂地套上被撕得稀爛的布衫,鼓起勇氣朝著笛聲處尋去。

    才踏出屋外,她便深深的被眼前的亭台樓閣、奇拱屋簷迷住,這是一個多麼雅致的莊園啊!令人恍若步入人間仙境。

    她在庭院間徘徊了一陣子,終於……她看見了正在吹笛子的白衣公子,他不就是……她的心兒又開始狂亂、不規則的跳動著。

    馬德世注意到有足音朝他這兒靠近,於是把目光投射向來人,他們四目交接的瞬間,他冷漠地別開臉,繼續吹奏。

    他要自己千萬別動情。

    見狀,玉琴的心莫名地揪疼著,他討厭她嗎?要不然他怎麼會對她不理不睬。

    她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走向他,「公子,是你搭救玉琴的嗎?」

    他仍是對她不理不睬,一臉冷然地吹著笛子。

    玉琴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想竟然他不歡迎她的樣子,她還是趕緊離開這兒。

    對了,這裡應該有女眷替她抹藥吧!她應該去向人家道個謝才是。

    馬德世輕功一閃,來到她跟前,用笛子阻擋她的去路,冷然地問道:「上哪去?」

    「去找幫我上藥的恩人。」玉琴被他冷冷的語調嚇著了,但是內心卻有股無明火正在燃燒。

    「恩人?」他冷冷地笑著,她口中的恩人不就是他。

    「是的。」

    「這裡只有我和福伯、福嬸兩夫妻。」他仍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那……我去找福嬸。」玉琴膽怯地說。

    馬德世的臉上仍是冷得像冰的表情。「她在廚房。」他話說完,便走向和玉琴相反的廊道。

    廚房?廚房在哪兒啊?她步履不穩地朝他奔過去,「公子……」她急急地喚著他,猛然間,被自己的舊布衫裙給絆倒。

    「呀!」她驚叫出聲。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怒氣沖沖地轉過身,朝她大步踏去。「你就不能好好的走嗎?」

    她被他嚴峻的表情震呆了,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可是踝間的傷痛疼得她冷汗直冒。

    「公子,對不住,我……」

    「你給我乖乖地閉上嘴。」馬德世厲聲叫囂著。

    都已經疼得冷汗涔涔了,還有閒時間跟他道歉?他將笛子扔置在一旁,輕柔地撥開她的舊布衫裙,替她脫掉繡花鞋。

    「公子,你……」他怎麼可以窺視她的小腳。

    「怎麼了?」他眼神冷冰冰地抬眼看她。

    「我……」她蒼白的臉蛋上綻放出紅霞。

    在遠方走廊廊柱旁「盯梢」良久的福嬸終於決定現身,她本來是捧著乾淨衣物,準備給這位姑娘更換的。哪裡知道,找不到她的人,只好到處尋找,所以就到這兒來了,只是沒料到會碰上這情景。福嬸瞧在眼裡不覺笑瞇了眼,合該是這樣的,終於有個姑娘可令大少爺牽腸掛肚了。

    「大少爺,你怎麼可以瞧人家姑娘的小腳呢?」福嬸佯裝不悅地嘟嚷著,並且將他推向一旁。

    福嬸在心中計量著,瞧這姑娘生得倒挺標緻動人的,看大少爺一臉心焦的模樣,便可瞭解他對這位姑娘動了情愫。而她相信老爺和夫人一定會對這個如花兒般嬌美的姑娘相當滿意的。

    馬德世冷冷地瞅著她。「怕羞就別摔倒。」

    「我……」玉琴有點手足無措。「公子,對不起。」她的眼淚開始模糊視線,足踝的傷處傳來的疼痛與他無情、冷漠的語氣,令她的心隱隱作痛。

    「小姑娘,別太在意。」福嬸實在是看不慣大少爺的冷言冷語。「大少爺,你還愣在那邊做什麼,快瞧瞧她的傷啊!」

    她的眼淚令馬德世一陣心悸,他到底怎麼了?他撇開自己的愁緒,專注地檢視她的蓮足。

    「福嬸,看來她得在雲天谷耽擱幾天了。」他向福嬸說明。不敢也不想看見她漾著眼淚的瞳眸,他害怕自己迷失在愛情的漩渦裡,他不願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大少爺,她扭傷的很嚴重嗎?」

    「傷到筋骨了。」他淡無表情地說。

    玉琴對他的冷漠感到好生難過,他連瞧她一眼都不肯嗎?而自己又為什麼要對他這種冷傲、無情的男人動心、動情呢?她不想再執迷於這種單戀的情感中了。

    「福嬸,我的扭傷不要緊的,我想快點回家。」玉琴咬緊牙根,她故意忽視他的存在,她若再不回家,柳叔和花兒會擔心的。

    「不行?!」馬德世冷硬地打斷她。「你不要命了是嗎?」他惡狠狠地瞅著她,他不太喜歡她忽視他的存在。

    對於他莫名其妙的怒氣,玉琴也有些動怒了。「我要不要命都不勞公子你費心。」她雖然在賭氣,可是仍是有所期待,期待他會對她關心、擔心。

    「無關嗎?」他危險地盯視著她。「很好,現在我就讓你知道到底有沒有關係。」他粗魯地將玉琴凌空抱起。

    她拚命地掙扎著,「你快放開我,我要不要命都跟你無關。」

    福嬸可真替玉琴著急了,「大少爺,你要帶她上哪兒?」

    「我的別苑。」他直挺挺地抱著玉琴往他的別苑大步踏去。

    福嬸被他的舉動震得目瞪口呆。

    馬德世絲毫不溫柔地將房門踢開,把玉琴抱向內房的床榻,用力的將她拋置在絲絨被上。

    玉琴掙扎地爬坐起來,她實在是太害怕了,猛把自己的身體往床內移。

    「你想……做什麼?」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馬德世冷漠地轉過身,從櫥櫃中拿出治跌打損傷的藥材和白布巾,然後冷然地走向她。

    「躺下去。」他命令道。

    玉琴一得知他是要幫她治療扭傷,便鬆了好大一口氣,乖乖地照他的話躺下。

    他出奇溫柔地幫她按摩著足踝,也替她抹上清涼藥膏,再輕手輕腳地替她纏上白布巾。

    玉琴因為太過於疲倦,沒一會兒便沉沉地跌進夢鄉,他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看她的睡相真像個小嬰孩,可愛透了。

    他深情款款地凝睇了她好一會兒才安靜的離開。

    馬德世交代福嬸、福伯好好照顧玉琴後,便經由密道走回馬府。

    他在書房寫了一封信,交給僕人送去風家堡,約他們明日于思情茶樓會見。

    他不想再讓玉琴受苦了,而他也正好缺一位未婚妻,那他何不就順水推舟,要她來當他的媳婦?他一直在心中告訴著自己:只是因為他欠缺一個妻子,他才會娶她的。

    他在密室裡拿出一幅畫,一個美麗出塵、典雅出眾的女子就在畫上頭,她唇畔漾著一抹微笑,額上那顆美人硃砂痣,令她顯得更美、更有韻味。

    那顆美人硃砂痣,令她想起玉琴的容顏,他的思緒幾乎鎖在她身上。

    他愛上她了嗎?不,他甩了甩頭,告訴自己:那不是愛。

    他將美人畫鎖回密室,毅然決然地走出書房。

    馬威一臉震驚地聽著妻女的話,她們講得口沫橫飛,而他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兒子想成親了?怎麼可能,該不會是妻女在瞎攪和吧?

    馬威一臉錯愕之際,馬德世正好走進大廳。

    「爹、娘。」他恭敬地拜見父母,也朝妹妹點了頭。

    姜鳳仙堆著滿臉的笑容,「德世,事情都忙完了嗎?」

    「是啊,難得見大哥這麼清閒。」馬德心微笑著說。

    「大概都忙完了。」馬德世輕鬆地將話帶過。「娘、德心,我有些事想和爹商量,你們是不是可以迴避一下?」

    姜鳳仙當然是答應了,現在她可有很多事得忙,她拉著愛女往門外走去。

    待母親和妹妹走出門後,他便將注意力集中在父親身上。

    「爹,我想和風家合作。」

    「哦?」馬威深思了一會,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兒子。

    「是不是因為你未過門的媳婦的關係,你才那麼快決定的?」馬威開門見山地切入主題。

    馬德世相當震驚於父親的回答,父親是如何得知他想娶風玉琴進門的?他不相信馬家的情報網可以探索自己的內心世界。

    馬威瞭然於胸地看了眼兒子的表情,「德世,你是不是正在猜測著我是從何得知的?」

    「沒錯!」馬德世也不拐彎抹角。

    這種小道消息,大概是德心那個調皮鬼「渲染」的吧?

    也好,這樣省得他解釋老半天。

    「德世,你是真心想娶她嗎?」馬威試探的問。

    他不相信德世那麼輕易就把巧兒給忘懷,他知道德世深深愛著巧兒,但是巧兒對他卻只限於兄妹之情。

    「爹,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他故意裝作不在意,但心中卻頻頻傳來抗議的聲音。「我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他向父親允諾道。

    「德世,感情是需要緣分,無法強求的。」馬威意有所指。

    「往事如煙,爹又何必再提起呢?」他又何嘗想執迷於已逝去的感情?

    他想遺忘掉一切,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嗎?

    「孩子,爹祝福你。」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謝謝爹。」馬德世一說完,便瀟灑自如地步出。

    他的內心深藏著他自己所無法理解的情絲,但是他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不想再讓玉琴回去吃苦了。

    馬威若有所思地盯著兒子的背影瞧,所謂「姻緣天注定、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又何必太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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