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焚情 第九章
    午夜時分,露氣凝重,萬籟俱寂。趙水雲悠悠的轉醒,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世貝勒剛毅的臉上。不論何時,他看起來永遠是那麼的狂傲不羈。

    趙水雲強忍著下半身的疼痛,離開他溫暖的臂彎。昨夜他強要了她好幾次,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她拾起散亂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這是最後一次的歡愛,她已滿足了,她會帶著這份美好的回憶離開,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獨力扶養他長大。她永遠會記得,自己的生命中曾經出現她惟一摯愛的男人,從今後,她再也不會開啟她緊鎖的心扉。斷絕一切情愛,她已沒有力氣再去玩這種遊戲了。

    她提起筆,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寫下她所有的感覺,告訴他自己已然死寂的心。

    今夜她的不告而別,對他而言或許不痛不癢,他不會再憶起她,不會再憶起曾經和她有過的一切,因為她從來就不習進駐他的心裡。

    少福晉這個位子,就留給他真正喜歡的女人吧!今生她已和他無緣了。

    趙水雲拿了個包袱,只帶著原就屬於她的粗布衣裳,輕輕的推開門,又輕輕的合上,生怕驚醒熟睡中的他。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對他不再有一絲的眷戀,眼中亦沒有怨對。她沒有掉下一滴淚,因為她的心早已為他而乾涸。

    ???

    「少福晉,您拎個包袱,是準備上哪兒去呢?」貝貝一臉賊笑的出現在大門旁。她早就知道趙水雲會有離開的念頭,特地來這裡歡送她的。

    「我已經不再是什麼少福晉了。你懷了貝勒爺的孩子,也許今後你就是這府邸的女主人了。」趙水雲語氣平淡,好像在講一件與她無關的事,她早已經看破了。

    「哎呀,少福晉,您怎知我已經懷了貝勒爺的孩子呢?」貝貝矯情的笑著,她只要想到趙水雲要離開這裡,就覺得萬分開心。

    「那天我告訴他時,他高興得要命,直喊他就要當爹了。」貝貝見起水雲臉上浮出一絲苦澀,又胡亂的拆下去。「還不止這樣呢!他還說他好期待小孩的出生,不知道他將來的這個小寶貝會像誰呢!」

    屬於他倆的幸福一字一句刺耳地戳進趙水雲的心坎。曾經她以為當世貝勒知道她懷了他的子嗣時,也會高興得對她說這種話。

    她明明知道事實,明明已經築好自認為夠堅強的心防,為什麼聽見貝貝的一番話,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呢?

    貝貝笑得花枝亂顫,只要趙水雲一離開,她對她說過的話都會成為事實。思及此,她怎能不開心呢?

    趙水雲欲轉身逃離這個傷心地,逃開有他存在的地方。

    「少福晉!」貝貝突然喚住她。「你孤孤單單的一名女子,能上哪兒去?少福晉,雖然基本上我們的立場是敵對的,但是如今你要離去,我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呢!好歹你也曾經是我的半個主子。」貝貝尖銳的嗓音頓時柔和許多。

    「我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就擅自雇了頂轎子,就在城門外等著你,好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貝貝一臉真誠的說著,口氣中充滿了擔憂。「本來我是想叫馬車在王府裡等你,可是又怕驚動貝勒爺,所以……你可不要介意啊!」

    趙水雲看貝貝一臉真摯,不像是在嘲諷她,也不像是在欺騙她,心想也許她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思索了一下,也許貝貝真的擔心她的安危,在城門外準備好了馬車。「那就多謝你了。」

    「哎呀,別這麼說!」她突然發現自己耽誤太多時間了,得趕快打發她走。「我看時候不早了,你趕緊連夜走吧,否則貝勒爺醒了就不好了。」

    「嗯。」趙水雲向她道謝後,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去。

    心思單純的她,怎麼敵得過貝貝這種狡詐惡毒的青樓女子呢?

    待趙水雲荏弱的嬌小身影離開貝貝的視線後,貝貝高興的在心裡暗忖著:死丫頭,這黃泉路上可得小心走。

    ???

    趙水雲帶著簡單的包袱,趁大家都還在熟睡之時,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出了城門,如貝貝所言,她看到在城外樹下陰暗的角落,真的停著一頂轎子。

    她高興地跑了過去,心裡還邊感謝著貝貝體貼的安排,以為離回到她從前那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不遠了。

    當趙水雲伸手要拉開轎簾的那一剎那,她心底猛地竄過一股不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轎子有詭異。

    她小心翼翼的後退,生怕驚動了什麼。果不其然,一轉身,兩名彪形大漢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這麼晚了跑到城外,不太好吧!」一名彪形大漢獰笑出聲,伸出一隻肥手,一把抓住趙水雲的皓腕。「是不是家裡沒有溫暖呢?這麼漂亮的美人兒,那就讓大爺我來給你溫暖吧!」

    「拿開你的髒手,你們究竟是誰?」趙水雲睜大的美目寫滿驚慌,心底充滿無限的恐懼。

    兩名大漢互看了對方一眼,狂笑出聲。「我們?我們可是貝貝姑娘叫來伺候你的呀!這貝貝還真夠意思,找了個這麼標緻的小姑娘。」他們眼中寫滿淫穢之意。

    「貝貝?」趙水雲這才發現自己掉進貝貝設計好的陷阱裡,但一切為時已晚。原來她的好心是裝出來的,她早就想要除掉她了。

    「小姑娘,等你見識過我的功夫,你就會愛死我的小寶貝啦,哈哈哈!到時候,我看你根本就捨不得離開我了。」一名大漢露出猥瑣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解開自己的褲頭。「你要是把大爺我伺候得服服貼貼的,說不定我會捨不得把你賣到勾欄院去。」

    「不要!」趙水雲低頭用力咬住那名大漢的手。大漢痛得放開抓住趙水雲的手,疼得直跳腳。

    趙水雲見狀,急忙慌張的跑開。

    「給我抓往她!」被咬的大漢對另一名夥伴下令。

    趙水雲才沒跑多遠,就被大漢扯住頭髮,強壓在地上。

    被咬的大漢怒不可遏,狠狠地甩了趙水雲一巴掌。趙水雲嘴角頓時滲出血絲,昏厥了過去。

    「你這個臭娘兒們,敢咬老子一口,我今天就搞死你。」

    正當兩名大漢要剝開她的衣服時,兩隻利箭精準的分別射穿他們的右手掌,霎時血流如注。

    「他奶奶的,是誰敢壞老子的事?」大漢目露凶光地咆哮著,利箭穿過手掌讓他們倆疼痛難挨。他們往利箭射來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名身著華服,俊秀斯文的高大男子,深沉的黑眼中儘是駭人的殺意,和他一張斯文的臉極為不協調。

    「再敢動她分毫,你們立刻死無全屍,信不信?」頊珩貝勒語調極為冰冷,彷彿前來索命的地獄使者,讓人聽了寒毛直豎,從心底打了個冷顫。

    闖蕩江湖多年,兩名大漢一見就知道來了個不好惹的厲害人物,好漢不吃眼前虧,兩人趕緊先溜為妙。

    頊珩大步走近趙水雲,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溫柔的蓋住她已半敞的酥胸。

    天哪!他不敢想像他要是再晚來一步,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知道會怎麼樣。還好他跟在趙水雲的後頭,這才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水雲、水雲!」頊珩貝勒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大掌心疼地輕撫著她留下鮮紅手印的臉。

    頊珩貝勒著急的模樣,漸漸在趙水雲迷濛的眼中清晰了起來。

    趙水雲一見頊衍貝勒,像是在風雨中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港口般。「頊珩貝勒,我好怕,我好害怕!」趙水雲緊緊地抱住頊珩貝勒壯碩的身軀,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別怕,別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頊珩貝勒緊緊的擁她入懷,輕柔的拍著她的背,試圖鎮定她慌亂的心。「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趙水雲一聽他是來帶自己回去的,急忙迅速脫離他的懷抱。「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見到世了!」她好不容易才趁世貝勒熟睡時逃出來,怎麼可能再回去呢?

    「不是,不是,先到我那兒去吧,我不會告訴世貝勒的,你放心。」他強壓下認親妹妹的衝動,不徐不疾的說出口。他知道,現在不是談這事的時候。

    「你真的不會告訴他?」趙水雲仍半信半疑。可是發生了剛剛那樣的事,她也沒有勇氣再獨自離開了。

    「不會,我保證,好不好?」頊珩貝勒向她承諾著。「你信不過我?」

    「不是,我只是……」

    「那就好了,咱們回去吧。」

    趙水雲不禁在心裡歎息著,如果自己愛上的人是他就好了,那麼她也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思及此,腦中又浮現讓她心碎的臉,那張永遠抹不去的邪氣面容。

    ???

    太陽高照,射進了原本陰暗的房間,也照醒了熟睡中的世貝勒。

    世貝勒緩緩的睜開惺忪睡眼,刺眼的陽光頓時讓他無法完全張開眼睛。他覺得全身酸痛無比,想起昨夜,他失控的一次又一次的要了趙水雲整晚,像是對她的身子著魔似的。老天,他從來不曾一夜要一個女人那麼多次,她一定累壞了。

    世貝勒一翻身,仍滿臉睡意。神智迷濛中,以為趙水雲仍睡在他身旁。他伸手一抓,才猛然驚覺身邊早已沒有人,頓時睡意全消。

    「這麼早她會去哪裡?」他慌忙起身,心底有股迫切想見到她的慾望。

    他隨手抓了件衣服披上,正要喚人來時,眼角突然瞥見放在桌上的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問遺君?

    只珠玳瑁簪,用玉紹繚之。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從今以往,勿復相思!

    相思與君絕。

    咦!寫這是什麼怪詩?世貝勒在心裡暗咒了聲,他要去找她問個清楚,看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世貝勒穿好衣服後,冷著一張臉,一出房門口就對著一群下人咆哮。「少福晉呢?把她給我找出來!」

    下人見了全都嚇了一跳,他們在府裡工作多年,世貝勒臉上總會掛著笑容,今天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極為冷酷鐵青的臉。原來他生氣的表情竟是這麼的駭人。

    「還待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找人?把整個王府掀了也要找出她!」世貝勒失去了他原有的冷靜,忍不住出口咆哮著。

    「不用找了!」貝貝一早就站在房門口等著看這場好戲。「你就算派人把整個王府拆了也找不到她。」

    「你這什麼意思?」世貝勒覺得趙水雲莫名其妙的失蹤肯定和貝貝脫不了干係。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說她昨夜早就離開,跑到不知名的遠方去!」她伸出柔荑,緊緊纏住世貝勒的頸項。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口氣更冰冷了,硬生生板開纏繞在脖子上的一雙玉手。

    「我還目送她離開呢!人家躲你都來不及了!」貝貝心想,除去了這礙人的眼中釘,世貝勒就永遠都是她的了,她費了好大的心力,終於得到他了。「她呀!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好傷心哪!」

    「懷了我的孩子?你可真會說笑。」世貝勒聽她說她的月事不準時,就知道她是在騙他了,沒想到趙水雲這傻女人還真相信,她也未免太天真了。可是,他偏早已不自覺的愛上她這份獨特的天真。

    「我可不是在說笑,我是說真的。」貝貝臉色一變,難掩心虛,難不成他早知道她是在騙他?

    「事後我都會派夏隱送藥讓你喝下,以防你珠胎暗結,他可是都有跟我報備啊!」世貝勒勾起貝貝的下顎,輕佻的說。

    「你……」貝貝突然想起夏隱都會送來藥汁,強逼她喝下。她竟然忘了這一點,該死!

    「我和你不過是逢場作戲,憑你在妓院待了那麼多年,怎麼連這點也不懂呢?」他實在很懶得再和她說下去,他現在心裡面滿滿的全是水雲的身影。

    貝貝怒急攻心,她臉色刷白,不敢相信這一切。須臾,她突然仰頭狂笑。

    世貝勒對她莫名的狂笑!心裡竄過一個不好的預感。「你笑什麼?」

    「我是在笑你啊!哈哈哈。是啊,我是在勾欄院待了幾年,我還特地叫了兩個以前在勾欄院的保鏢來伺候你那寶貝的趙水雲呢。兩個男人玩她一個,她也真夠享受了,哈哈哈!」嫉妒在她心裡迅速發酵,她貝貝既然得不到他,那她也要一併毀了他。誰也別想得到他,這就是欺騙她感情的下場。

    「你竟敢這樣做!」世貝勒像發狂似的抓住她纖細的雙肩,力道之大,差點把她的肩膀給捏碎了。

    貝貝忍住肩上傳來的疼楚,她要看著他痛苦,看著他崩潰,品嚐報復的快感。「肚子裡懷著孩子被兩個男人蹂躪,很辛苦吧!」

    世貝勒一聽,全身血液霎時全部凍結,腦中陷入一片空白。「你是說……她有了孩子?」

    「是啊,哈哈哈!」他沒想到竟會敗在她手上吧!

    世貝勒青筋暴露,眼神變得駭人,他將貝貝猛地推倒在地,強壓住心底沸騰的怒氣,他雖然無情地一刀砍下敵軍項上人頭,卻從不殺女人。「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一定馬上砍得你血肉模糊。離開我的視線,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不敢保證你還會好好活著。滾!」

    「想不到吧,這就是你玩弄女人真心的下場,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哈哈哈!」貝貝雙眼滿含恨意。

    「夏隱!」世貝勒怒聲叫喚著夏隱。

    夏隱一聽,馬上快步走了過來。「貝勒爺有何吩咐?」

    「把這臭女人給我拖出去,我不想再看見她。你即刻命人關閉城門,嚴加看守著,我到恭王府那兒一趟。」

    「是。」

    世貝勒衝到馬廄牽了一匹跑得最快的黑馬,飛馳到恭王府去,一刻也未曾躊躇。

    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來,你一定要等我,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

    「恭王爺!」世貝勒怒氣沖沖的走進恭王府。他人還沒走到大廳,恭王爺已經聽見他震耳的暴怒聲,手中的瓷杯猛地摔在地上,空氣頓時凍結。

    「這下子肯定是被發現了,我們完了、完了!」恭王爺急得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可是犯了濤天大罪,惹了不該惹的人哪!

    「這該怎麼辦才好?」在一旁的恭福晉急得也慌了手腳,毫無頭緒地來回走著。「難道該來的,真的躲不掉?」

    就在他們還來不及思考著該如何應對時,世貝勒已經冷著一張臉衝了進來。

    「世貝勒,是我們不對,我們不應該找個丫環代嫁過去。」恭王爺和恭福晉一見到怒氣沖沖的世貝勒走進門,連忙雙雙跪地求饒。

    「都是我的錯,是我利慾薰心,想和你結為親家來保住我在宮中的地位,是我不對,你如果要追究到底,就全衝著我來好了,不關其他人的事。」

    「不關我阿瑪、額娘的事!」躲在一旁的琦禎格格跑了出來,跪在世貝勒的面前。「是我自己不想嫁給你的,你要怪,全都怪在我頭上好了。」

    「琦禎!」恭王爺現在惟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他已經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惜,可是琦禎還有美好的人生啊!「夠了,我不是來找你們算帳的。」世貝勒心裡只懸著趙水雲,沒空聽他們一家人在那邊唱戲。「給你一個將功抵罪的機會,把趙水雲找出來。」

    「什麼?」三人聽了,全都詫異不已。他是來找水雲,不是來和他們算帳的?

    「她昨夜離開,到現在都不知去向,我擔心她會有什麼不測。」世貝勒一臉焦急的說。「我已經下令將城門封鎖,禁止任何人外出。」

    「離開?怎麼會呢?」恭福晉疑惑道。

    「反正,你們幫我找到她就是了,過去的事,我不會再計較。」他簡略的交代完後,便疾步的離開,留下錯愕的三人。

    ???

    一大清早,頊珩貝勒就忍不住衝進邵福晉的房裡。「額娘,我找到妹妹了!」

    「什麼?你說什麼?」邵福晉停止梳髻,瞠目看著頊珩貝勒,她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我說我已經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了。」頊珩貝勒笑得開懷,高興的再重述一次。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真的找到她了?」邵福晉心裡狂喜不已,難掩激動的情緒。

    「額娘,我怎麼會騙您呢?」這麼多年,頊珩貝勒想到一家人終於可以團圓了,老天爺總算沒有遺忘他們。

    「你是怎麼找到她的?」

    「您還記得當年阿瑪還在世的時候,他從大遼回來時,帶了一對形狀奇特的玉仙子,他把那兩塊玉仙子,一塊給我,一塊給妹妹。我就是看到她身上戴了一塊,才確定是她。畢竟這種稀有的玉,據我所知,遼國也只有兩塊,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而且我非常確定它不是贗品。」他可以非常肯定水雲就是他的妹妹,尤其當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心裡便有股莫名的親切感。

    「那她現在人在哪裡?你快帶我去見她,快!」邵福晉興奮地抓著頊珩貝勒的手問。

    「別急,我已經帶她回來了。」

    「真的?」

    「嗯,她就是水雲。」

    「水雲?我的女兒竟然就是水雲?難怪我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有說不出的親切感,原來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沒想到她這輩子還能再見到離散多年的骨肉。

    邵福晉思及此,不禁淚流滿面,心中歡喜不已。

    「額娘,別哭了,找到妹妹您應該高興才對呀!」頊珩貝勒輕撫著邵福晉的背安慰道。

    「快帶我去見她。」

    ???

    當邵福晉走進房間,看到趙水雲的那一剎那,她再也忍不住上前緊緊抱住她,哭了出來。「儀,我的女兒,我的好女兒呀!」

    「邵福晉?」趙水雲被邵福晉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著頊珩貝勒。

    邵福晉知道是自己失態了,只是她真的是難掩心中的激動,一時情緒失控。

    頊珩貝勒從自己的衣襟中掏出另一塊玉仙子,拿到趙水雲面前。

    趙水雲一見,差一點就停止呼吸,說話也變得不順。「這、這是玉仙子。」

    「沒錯,這是玉仙子,你也有一塊。」

    趙水雲一聽,趕緊拿出自己身上的玉仙子,一比照之下,兩塊玉完全一模一樣。她傻住了,為什麼頊珩貝勒會有一塊和她一樣的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玉是我們阿瑪給我們的,我們一人各有一塊。是阿瑪還在世時,遠從大遼帶回來的。」

    「阿瑪?」

    「嗯,十七年前的事,我想額娘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吧。」

    「難道我就是當年那襁褓中的嬰兒?」趙水雲想起爹爹曾告訴她,她是爹爹上山砍柴時,在河邊撿到的。「那……你不就是我的哥哥?」

    「沒錯。」頊珩貝勒笑了笑。

    趙水雲恍然大悟,原來當初見到頊珩貝勒和邵福晉時,會有那樣親切的感覺,是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啊!

    「那……」趙水雲轉頭看著身旁紅著眼眶的邵福晉,激動地緊緊抱住她。「您就是我額娘了?」

    「我的好女兒!」邵福晉摟著自己親生女兒,她盼這一刻已經盼了十七年了。「這幾年來,你過得可好?可有苦著你?」

    趙水雲用手背擦去自己的淚,撒嬌的說:「收養我的爹爹對我很好,很疼我。」

    一家人得以團聚,三人內心全都狂喜不已。

    「阿瑪呢?怎麼沒見著阿瑪?」趙水雲納悶地問。

    「他在幾年前身染重病辭世了。」邵福晉突然感到心頭一陣哀戚,不過老天至少把女兒還給她了。

    「水雲,咱們坐下來好好的聊聊吧,告訴額娘你這幾年的生活,額娘想知道你的成長過程。」

    「嗯!」趙水雲猛點頭。

    「那你們就好好聊吧,我想我是沒有插話的餘地。我去找世,把我找到妹妹的好消息和他一起分享。」

    頊珩貝勒等不及要將這件大事告訴世貝勒。

    趙水雲一聽頊珩要去找世,腦中突然浮現了那男人俊邪的面容,心裡的那分酸楚又隱隱泛疼。「大哥,你能不能別告訴世我在這裡?」

    「為什麼不告訴他?」

    頊珩貝勒察覺到趙水雲眼底一閃而逝的哀愁。

    「因為……」趙水雲頓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不是世那小子欺負你了?沒關係,有大哥給你撐腰,他要是敢再欺負你,大哥我就和他沒完沒了。」頊珩貝勒拍著胸膛保證道。

    「不是這樣的,他沒有虧待我,他對我很好,真的。」趙水雲害怕大哥真會去找世算帳,縱使他再怎麼傷她的心,她也不願說出他的不是。「反正別告訴他我在這就行了。」

    「好吧。」

    頊珩貝勒轉身離去,不想打擾她們母女倆相處的時間。

    頊衍貝勒知道趙水雲深愛世貝勒,他也早就察覺出世貝勒也愛上了趙水雲,只是這個笨小子,動了真心還不知情,看他要怎麼好好的懲罰他的妹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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