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洛韶燁猛地踢開白芸霜的房門,將在睡夢中的白芸霜給驚醒了。在大半夜裡洛韶燁突地闖了進來,嚇得白芸霜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今夜的月色皎潔,月光灑在他剛毅有型的臉上,襯托出了他全身上下所散發的詭邪之氣。欣長的身影形成一道無形的牆,在黑暗之中將她給團團圍住。
今夜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他平日那樣的嬉皮笑臉。眼神中所透露的詭色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不是同史公子在花園裡喝酒賞月嗎?」白芸霜心驚地說著,她總覺得洛韶燁凝視著她的眼神,好似已看穿她心中所隱藏的某部分,令她覺得惴惴不安。
「我醉了。」洛韶燁狀試寫意地倚在門邊,半瞇著眸子凝望著白芸霜娟秀的臉龐,語調慵懶。
好戲才正要登場,怎麼可能捨得醉?他現在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況且他一向千杯不醉,他可是等著揭穿他這個寶貝小老弟的假面具啊。若不是那個姓史的告訴他,他到現在還一直被蒙在鼓裡,這教他這個在朝中呼風喚雨的軍師面子往哪兒掛?真是好樣的,向來只有他耍人家,這會兒竟被一個姑娘給耍了。
「醉了,那就回你的房裡去睡不就得了。」為什麼洛韶燁沒事老愛往她房裡跑?害她一顆心懸得老高。
「我頭暈,大概是走不回去了。」洛韶燁壓根兒就沒有回房的打算。
「走不回去?難不成你想睡我這兒?」白芸霜慌了起來,該不會他又要像上次一樣,賴在她房裡睡吧?那她不就又得到別的地方去睡了?
「也可以,我不介意。」洛韶燁聳聳肩,一副無所謂地道。
「不行啦,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成何體統。來來來,我扶你回房去睡。」白芸霜跳下床炕,正要扶洛韶燁,沒想到他高大的身軀竟然倒向白芸霜,將嬌小的她緊縛在身下。兩個人在地板上形成極為曖昧的姿勢。
「喂喂喂,你起來啊!」白芸霜推拒著他結實的胸膛,試圖拉開兩人太過於接近的距離,但是洛韶燁卻如銅牆鐵壁般,推也推不動。
兩個人是如此的靠近,屬於洛韶燁身上獨特的陽剛氣味不斷向她襲來,擾亂她的理智,無端地使她的心跳失速。他們倆是第一次靠得那麼近。
「我跟你說過我喝醉了,起不來。」他的眼神炯亮如星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喝醉的樣子。
「不行啦,讓人看到還得了,別人會以為我們……」
「我們怎麼樣?」
「男的跟男的……」白芸霜困窘地說道。
「是嗎?那就讓別人誤會好了,我倒想試試男的跟男的親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白芸霜怔忡了下,他認真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想你真的喝醉了,才會說出這種話。起來讓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就是醉了好久,才會一直沒發現你……」洛韶燁捧起白芸霜的粉頰,湊近細看著。那深邃的眸子幾乎就要將人的魂魄給吸入了般,看得白芸霜心跳一時失序。
「什麼……」
白芸霜還來不及說話,洛韶燁兩片火燙的唇已緊緊地覆蓋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強悍的舌直驅而入,與她的小舌糾纏在一起,絲毫不讓她有逃脫的空間。
白芸霜瞪大杏眸,腦子裡一片轟隆,不知該如何反應。全身都僵硬石化了般,只能被動地接受他的掠奪。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令白芸霜錯愕不已,長到這麼大,第一次這樣被奪去了吻。
洛韶燁嘗到了白芸霜口裡獨特的馨香,更是如上癮了般,深深地吻著白芸霜,幾乎要奪去了她的氣息,兩人溫熱的鼻息在彼此間迴盪。
白芸霜就在逐漸被他熱烈的吻給融化之際,突然想到自己還有重要的事,爹爹還被縣令大人關在地牢裡,她不能因為這一點兒女私情而給忘了。萬一因此毀了之前的努力,那她怎麼對得起爹?
她猛地推開洛韶燁,趁他不注意之時從他身下溜出,大怒地罵著洛韶燁,「你怎麼可以吻男人?這事要是傳出去還得了?」
「到現在你還在跟我演戲?」洛韶燁撇唇而笑,若有深意的看著她。
「你若不離開硬是要賴在我這兒睡,那就我走好了。」她知道她要是再不離開,一定會出事的。
白芸霜才一轉身,洛韶燁便拿下她的帽子,頓時一頭柔亮的青絲飛瀉而下。
「你……」
白芸霜回眸盯住洛韶燁,立刻吸引住他的目光。
好個出水芙蓉的俏佳人,黛眉水眸,朱唇皓齒,尤其是當夜風自窗縫竄入,吹起她幾許青絲,那清逸絕塵不染世俗驕貴的氣質,簡直是誤入人間的仙子。
虧他縱橫情場多年,身邊鶯鶯燕燕多如過江之鯽,他竟遲鈍到沒發現一直待在他身旁的小老弟竟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可真是不簡單,把他這個一國最頂尖的軍師給騙得團團轉。看來不從她身上拿點回饋,豈不是虧大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啊?」
「你待在我身邊也有好一陣子了,不知道我一向都是這麼沒禮貌嗎?」洛韶燁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真是太不瞭解我的為人了。」
「算了,我懶得跟你吵了……」
白芸霜轉身要離去,洛韶燁卻先她一步將門給落了閂。
「你……」白芸霜驚愕地看著洛韶燁的舉動,「你想做什麼?」
「不過是落個閂,窮緊張個什麼勁,反正我們都是男的嘛!莫非你是個女的?」
「別瞎猜,沒這回事。」白芸霜說得心虛極了,瞅住洛韶燁的明哞閃爍,他似乎已經確定他的揣測了。
「是不是有這回事,只要驗明正身不就得了!」話語方歇,洛韶燁猛力將她推往床炕,隨即緊壓在她的身上。
「你幹嗎啦!你喝醉酒了,我要叫人來把你抬回去你的房裡。」白芸霜奮力地推拒著,猶如驚弓之鳥,心急得想逃離洛韶燁的手掌心。
「不需要。」洛韶燁猛然霸道地撕開白芸霜的衣物,赫然驚見她胸前纏繞著厚厚的布條。
他撇唇笑道:「我當了二十幾年的男人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原來男人也得纏這玩意兒?」
白芸霜慌張地趕緊雙手遮胸,對著洛韶燁邪佞的面孔說道:「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是要揭穿你的假面具。」洛韶燁冷冷地說,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隨即動手扯掉白芸霜胸前那礙眼厚重的布,天!
他可以肯定,他今夜一定會失去理智。
「你……」
白芸霜頓時胸前一涼,她又羞又窘,方寸已亂,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趕緊伸手遮住自己外洩的春光,不料洛韶燁卻先一步伸出一手,將她的雙手一扣,困於她的身後。
面對他的蠻橫霸道,她卻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她就像是一隻被網住的花蝴蝶般動彈不得。
「原來你真是個女的。」如香醇的酒般誘人的嗓音在白芸霜敏感的耳朵旁輕吐著,聽得白芸霜是渾身一陣戰慄。「想不到我身旁藏了個像你這樣的美人,而我卻一點也沒發覺。」
凝著白芸霜曼妙玲瓏的身軀,洛韶燁深沉的目光霍地轉為炙熱濃烈。
「聽我說,我是有苦衷,不得已的……」白芸霜急於為自己辯駁,她知道洛韶燁的脾氣是古怪到出了名的,可是以她這幾日來和他的相處,她相信洛韶燁其實是個很明白事理的人,應該會聽她的解釋。
「被我發現你騙了我,你才告訴我你是有苦衷?我……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你說我會相信嗎?」
他邊說著,粗糙的大掌沿著白芸霜纖細的頸子滑落到她的胸前,攫住她。
白芸霜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溫熱的體溫透過手心,覆蓋在她的胸前,更使得白芸霜的心跳失序,雪白的胸前立即染上一片誘人的紅霞。
「聽我說……」
「既然是你先欺騙了我,就是你的錯。不從你身上拿點回扣,豈不是有損我這個頂尖軍師的名氣?」他帥氣的性感唇角邪佞地一扯。
不想再聽白芸霜多解釋,洛韶燁再度封住她艷紅的唇,頑強的滑舌像是極富侵略氣息般,硬是和白芸霜丁香小舌交纏著。
「恩……」
白芸霜雖然仍做著無謂的掙扎,但是她心裡清楚地知道,她今晚是逃不開洛韶燁的手掌心了。
長夜漫漫,激愛無限。
「喂……」白芸霜躺在洛韶燁的身側,一雙小手輕推著他結實的胸膛。
「幹嗎?」洛韶燁半合著雙眼,一手把玩著白芸霜的一縷青絲。
「你很累了嗎?」白芸霜睜大了美眸凝視著他的俊容。
「怎麼問這個?難不成你還要不夠?」洛韶燁看著他懷中的美人兒笑著,「如果你想要我還可以……」
「哎喲!你在想什麼啦!人家是有正經事想要問你。」白芸霜嬌嗲地說著,伸手往他的胸前捶了一拳。
「開玩笑的嘛!你幹嗎那麼波辣?」
「你嫌我潑辣?」白芸霜杏眼圓睜地看著他。
「沒有,我哪敢啊。」
「不敢就好。」白芸霜這才洋洋得意地覺得自己佔了上風。
「你有什麼正經事要問我?」洛韶燁看著白芸霜的嬌容,深眸中淨是無限寵溺。
「你……喜歡我嗎?」白芸霜問出口時,雙頰立刻浮上兩朵紅霞。
「不知道。」洛韶燁冷冷地別過頭去,迴避白芸霜這個問題。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管,我不管,人家都把身子給了你,我今天一定要向你問出一個答案來。」
「那你就自己慢慢等吧,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誰教先前我被你騙得那麼苦,如果這麼輕易地就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那我豈不是吃了虧?」
「廢話那麼多,你真是小氣鬼!」白芸霜掀起被褥往他臉上蓋上去。
「哇,你謀殺啊!」
「誰教你不跟人家講,所以我生氣了。你真是太惡劣了,一開始認識我的時候就欺負我,到現在還欺負我!你一直都在欺負我,不跟人家講實話就算了,還一直怪我讓你吃了大虧,真惡劣!」
「我是惡劣,不過你也愛啊。哈哈……」
「你少在那裡自傲,我不理你了。」白芸霜不想再和洛韶燁多爭辯。她正欲起身,卻被洛韶燁一翻身,壓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
「你又要幹嗎?我可不理你了喔!」
「跟你開個玩笑,你幹嗎生這麼大的氣?氣多了可是會變老變醜的喔。」洛韶燁好言好語地哄著她。
「我就是生你的氣,你能拿我怎麼樣?」
「別氣了,別氣了。」
「真的這麼怕我生氣啊?」白芸霜靈活的雙眼凝視著洛韶燁的俊容,心裡正在打算另一個算盤。
「是,算我怕了你!」
「好吧,我這個人其實也挺好說話的,要我不生氣也行,不過你得幫我一件事情。」白芸霜乘機提出交換條件。
「什麼事?」洛韶燁俊眉一挑,冷然地問道。
他早就猜到,白芸霜處心積慮地接近他,一定是另外有目的。不過事情可大可小,就等著看白芸霜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嘿嘿……」白芸霜一臉賊笑地看著洛韶燁。
「幹嗎笑得那麼賊?」
「其實也沒什麼啦。」為了不讓洛韶燁有拒絕幫她的機會,白芸霜打算來個軟硬兼施。她伸出藕臂,環繞在洛韶燁的粗頸上,吳儂軟語地說著:「如果有人跟你搶我,你會怎麼樣?」
「這問題我沒想過耶,我想以我的個性,最輕的話,可能是會殺了他吧,呵呵……」洛韶燁笑裡藏刀地說著,聽了直讓人背脊竄起了一股冷意。
「我的媽啊,這麼嚴重啊?」白芸霜想想,以她對洛韶燁的認識,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但她只是希望能救出她尚在牢裡的爹爹,和給那群惡人一點兒教訓就行了,沒必要鬧出人命。
「當然,敢跟我搶女人,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其實事情也沒有嚴重到那種地步啦,只是我爹現在被縣令大人關在牢裡,我希望你能夠去救他出來。
縣令大人說我爹偷了孫家的地契,可是事實上他並沒有偷,孫家是故意要栽贓,陷害他的。」
「希望我去救他出來?為什麼認為我有這個本事能夠救他出來?」洛韶燁眼神銳利地看著白芸霜。
「因為……」面對洛韶燁咄咄逼人的眼神,白芸霜一時語塞。
「因為你早就打聽出我的真實身份了,對不對?我想你的真實名字也不是白霜吧?」
「嗯,沒錯,我叫白芸霜。」白芸霜從實招了。「我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因為我已經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所以只有接近你,我才有機會能夠救出我爹。」
「你認為我該生你的氣嗎?」
「我真的很抱歉,我用這種方式欺騙了你,更不小心愛上了你……」這一句,是白芸霜的真心話。
「愛上了我,是你的真心話嗎?」
「我不想拿感情這種事情來當玩笑開,這並不好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若不幫你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要幫我羅?」
「包在我身上吧!我一定會幫你把你爹給救出來。」
「太好了,我知道你對我最好、最好了,看來我沒有愛錯了日呢。」白芸霜笑逐顏開,一掃方才殘留在秀臉上的憂鬱,興奮至極地摟住洛韶燁。
「是誰剛才說我都欺負她的?」
「剛才是剛才,說過的話不算。」白芸霜耍賴道。
「是嗎?那可真是巧,我好像也忘了我剛才說過什麼話了耶。」洛韶燁也故意跟她裝傻。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忘。」白芸霜一聽,皺著秀眉,嘟著小嘴。
「誰管你。」
「你看,你又欺負人家……」
「好好好,不欺負你了,待會我叫人來替你做幾件新衣裳,別再打扮成男人了,知道嗎?」
「是,小的遵命。」
洛韶燁命幾名丫鬟替白芸霜打扮打扮,要白芸霜恢復成女兒身再出來見他。而他正和史雍做在前廳,喝茶聊天。
「怎麼樣,昨晚睡得可好?」史雍向洛韶燁打探著。
「嗯,挺不錯的,呵呵……」
「早跟你說過她百分之百是個女的,不然的話我的頭就給你當成球踢,你還不相信我。」
「就算她不是個女的,我也想拿你的頭當球踢。」
「喂!你想恩將仇報啊。」史雍話鋒一轉,繼而說道:「對了,她為何要女扮男裝,混到你身邊?」
洛韶燁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訴史雍。史雍這才瞭解原來白芸霜是另有苦衷,這麼說來她是情有可原了。
「那你打算幫她嗎?」
「嗯,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她。關於這件事情,我今早派人出去查了,應該沒多久就會有消息回報。」
「若那縣令和孫家真是一氣,胡亂栽贓的話,我看這件案子落到你手裡,他們倆恐怕是凶多吉少喔。」史雍說著風涼話時,白芸霜已經梳妝完畢,由丫鬟帶進前廳來。
好一陣子沒著女裝了,今兒個穿倒覺得有點彆扭,她不禁開始懷念起之前男裝的打扮。尤其是當白芸霜進來前廳,洛韶燁和史雍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更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有些奇怪,還是哪裡沒有穿好,不然他們倆個幹嗎這樣子看著她。
「你……你們幹嗎這樣看著我?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白芸霜問著,可洛韶燁和史雍都沒開口說話,這讓她開始往壞的方面去想。
「嗚……我知道了啦,你們一定覺得我這樣子很醜、很怪,我不要活了啦。」
看到恢復女兒身俏麗的模樣,洛韶燁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他向白芸霜問道:「我們兩個有開口說些什麼嗎?」
「沒有啊。」
「那你怎麼知道你這模樣很醜?」
「那那麼兩個幹嗎都不說話?」
「別生氣了,白姑娘,姓洛的那小子是因為看到恢復成女兒身的你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才會忍不住想要捉弄你啦。」史雍向白芸霜解釋著。
「是真的嗎?」白芸霜睜著水靈大眼,向洛韶燁問著。
「恩……」洛韶燁這才頗不好意思地回答。
白芸霜這才笑逐顏開,開心地走到洛韶燁的身旁。「哎喲,那你早說不就沒事了?害我窮擔心,到時候萬一擔心到生出病來可怎麼辦才好?」
「那就叫他負責不就行了?」史雍一旁說著風涼話。
「當然,不叫他負責還叫誰負責啊。」
「照你這麼說你是吃定我羅?」洛韶燁向白芸霜問道。
「那還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