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掛,天上繁星點點,朱巧荷站在窗邊,讓夜晚的涼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陷入了沉思。
如果天上真的有神仙,不知道能不能聽見她心裡小小的乞求,讓她再見樊箋一面?
雖然她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老早就回到蘭州去了,等他回到蘭州,漸漸的他就會將她淡忘,她只不過是他心湖上短暫停留的一片浮萍罷了,飄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此時,樊箋就著黑夜做為掩護,巧施輕功,偷偷地潛人朱府,躡手躡腳地來到位於朱府後方的花園,恰好看到朱巧荷正開著窗子,若有所思地對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
她在想著誰,是在想著他嗎?
他們這麼久沒見,現在一見到心中思念已久的她,他所有的理智在剎那間全化為烏有。
她變得更加動人了,也比他記憶中的更美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能立刻將她擁人懷中,再也不和她分開。
正當樊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對朱巧荷的思念,想衝上前去對她傾訴愛語時,卻突然見到有人來到她的房外,他不禁停下腳步,在窗邊側耳細聽。
房門突然被推開的聲音喚回了朱巧荷遠揚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才發現是金玉梅來了。
「娘,您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
金玉梅拉著朱巧荷的手,走到桌邊坐下。「娘想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從小到大讓您給看了幾十年了,還不就是這張臉。」朱巧荷努力強顏歡笑,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心事。
但女兒的心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金玉梅輕聲問道:「巧荷,你是不是在想樊箋?」
「我有沒有想著他已經不重要了,我和他早就已經過去了。」她斂下美眸,眼中有一絲黯然。「況且,爹也不會再讓我見他的,現在爹對他可是不諒解極了,雖然我愛他,好愛好愛他,但他終究還是把我給休了,所以我想他大概不是真的愛著我的。」
躲在窗外的樊箋聽見朱巧荷說出來的話,心中一陣激動。
他怎麼可能不是真的愛著她,他都表現得那麼明白了,她竟然還不相信他、還懷疑他?
「說到那小子,我還真是有氣,我本以為他會好好待你的,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將你給休了!虧咱們還答應了他的要求,早知道就別答應了。」金玉梅想起這件事,也是氣憤難平。
「不是的,娘,您別怪他,他是個很好的人,他是丐幫幫主,他們幫裡的人皆是行俠仗義之人,絕對不是您所想像的那樣。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將我搶了去,好拿我來和爹談判,他們的所做所為其實都是為了幫助那些善良無辜的百姓啊!」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只顧著替他說好話,也不想想你都已經被人家給休了!你啊,虧娘把你生得這麼善良,…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地死腦筋。」金玉梅搖了搖頭,繼而歎息說道:「算了,再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樊箋那小子要是還真有點良心的話,他就不會把你給休了,巧荷,你還是早點忘了那個負心的男人,別再想他了吧!」
「娘!」
「娘先去歇著了,明日還得早起。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
等金玉梅離去後,房內又剩下朱巧荷獨自一人陷入沉思。
樊箋本想要趁這個時候單獨和朱巧荷談談,沒想到又見一名丫鬟突然走近房門,他只好繼續待在窗外偷聽。因為在和朱巧荷把誤會解釋清楚之前,他不想驚動任何人。
「小姐,起風了,你還是早點歇著吧。」紫兒走進房內,輕聲喚著朱巧荷,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還不累,今夜的月色很美,我想再欣賞一會兒。」朱巧荷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小姐,你還愛著那丐幫幫主吧?」
聽到這個問題,在窗外偷聽的樊箋也不禁豎起了耳朵,想知道朱巧荷會如何回答。
「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他都已經回蘭州去了,而我也被他給休了,我們現在已經是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了。」
「小姐,我真是為你抱不平,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對他一往情深,而他竟然還狠得下心將你給休了!每次我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氣憤不已,他竟然這樣對待小姐你,真是太可惡了!」
「好了,紫兒,你別再說了。」
「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啊!」
朱巧荷知道紫兒是真的為了她著想,但再多說都是多餘的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況且這些話她已經聽煩了,真的不想再聽了。
她半推著紫兒走到門外,對她說道:「好了,紫兒,我真的很累了,我想休息了。」
「小姐。」
「紫兒,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不等紫兒回答,朱巧荷就逕自將門給關上。
紫兒沒轍,只能失望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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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巧荷才合上門,一轉身,竟然見到樊箋站在她的面前。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根本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
「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你不是回蘭州去了嗎?」見到思念已久的他,除了不敢置信,她心中還有著滿滿的喜悅。
「我來了好一陣子了,剛才你和你娘、丫鬟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我還聽見你親口說你愛我。」樊箋深情地凝視著她。
「我……」
「聽我說,我並沒有休了你,那全是陳瑛搞的鬼,是她私下擬了休書的。」樊箋努力壓抑著心裡強烈的情感,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將你給休了,別忘了我是那麼的愛你啊! 」
「我以為你真的休了我,以為你真的回蘭州,不會再回來了。」朱巧荷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楚楚可憐地看著樊箋。
「傻瓜,我都已經告訴過你我愛你了,為什麼你還會懷疑我對你的愛呢?」樊箋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對她的思念,衝上前去將嬌小柔弱的她緊緊地鎖在懷中,不願再鬆手。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心裡很不安,因為你實在是太難以捉摸,太飄忽不定了。我……我從來就只知道我是傻傻地愛著你,可是我無法確定你是不是也像你說的那樣愛我,所以當陳瑛將休書拿給我時,我一時信以為真,真的以為你將我給休了……」
朱巧荷還想說下去,但樊箋已經低頭封住她的小嘴,狂烈地吻著她,只希望她能感受到他有多麼愛她。
他離開了她這麼久,都快被思念煎熬得不成人形了,從今以後,他再也不離開她了。
樊箋吻得比以往還要熱切,他恣意吮吻著她兩片柔嫩的唇瓣,舌頭蠻橫而霸道地和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起,讓她不得不怯怯地響應他狂烈的索求。
久久,他才眷戀不捨地放開她的唇,攫住她纖細的雙肩,熾烈的眸子直盯著她。
「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別再懷疑我的真心了。」
「我不會了,我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感動……」朱巧荷此時簡直是開心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傻瓜,我是拿到你的香荷囊做為定情物的男人,我當然要守在我心愛的妻子身邊。」說著,他便自懷裡掏出她親手縫製的那個香荷囊。「你看,這是那天咱們在街上相遇時,馬兒替我將你勾到我身邊的香荷囊。雖然它沾上了灰塵,可是我仍然時時刻刻將它放在身上。」
聞言,朱巧荷感動得久久不能肯已。
她沒想到他會時時刻刻都將她親手縫製的香荷囊放在身上,她還以為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香荷囊呢!
「為什麼你就是這麼會哄我,讓我想忘了你也沒辦法?」說著,她又重新投人他的懷中。
「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我絕不准你將我給忘了。」他將她摟得好緊好緊,就怕她仍然感受不到他對她的真心真意。
他知道他以前錯了,所以在往後的日子裡,他一定會好好補償她,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也絕對不會再讓她愛他愛得那麼辛苦!
「可是我爹對你很不諒解,你……」她正想要繼續說下去,不料卻見紫兒在此時推門進來。
紫兒一見到樊箋,臉上立即充滿了防備。
「你已經達到目的了,還把我們家小姐給休了,你還來做什麼?」紫兒雙手叉腰,瞪著樊箋氣憤地吼道。
「紫兒,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紫兒不理會朱巧荷的解釋,逕自扯開喉嚨大聲喊著:「救命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紫兒! 」
「樊公子,你不快點走是要等我們家老爺派人來捉你嗎?我們老爺可是說過,要是他捉到了你,定會打斷你的雙腿,誰教你不守承諾,休了我們家小姐。」紫兒出言威脅道。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只求岳父大人能將巧荷還給我。」
「你……」紫兒怎麼也想不到樊箋會這麼說,心中訝異之餘,還有一種自己做錯事的感覺。
但紫兒還來不及細想,陳總管已在此時帶了一群,家丁衝進來,並將樊箋給團團圍住。
大廳上,朱長菲怒目瞪著樊箋。
想不到他答應了他的要求,降低了洛陽城裡佃農的五成田租,就連女兒成親那天被他給劫去強迫成親的事他也不計較了,還讓王大人對他不諒解。至今仍不願意見他,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為了他寶貝女兒的幸福才忍了下來,結果呢?,他居然還是將他的女兒給休了!
「你給我跪下!」
樊箋聞言不發一語,立刻就跪在朱長菲的面前。
「你把我女兒給休了,居然還有臉來找她?」
「我並沒有休了巧荷,那封休書是我手下搞的鬼,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休了巧荷,請岳父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巧荷的。」
「有本事你就拿出誠意來,讓我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愛巧荷。」朱長菲故意刁難道。
「我願意再娶她一次。」樊箋雙眸中透露出無比的自信。「而且這次會比上次還要風光,請岳父大人相信我的誠意!」
朱長菲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再賭一次。
這可是事關他寶貝女兒的幸福啊!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爹,您就相信他吧,他這次是認真的,女兒願意再相信他一次,女兒知道他不會再騙我了。」朱巧荷扯著朱長菲的衣袖哀求道。
「巧荷,你可得要好好想清楚,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金玉梅也看得出朱巧荷是真心愛著樊箋,但她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為了愛他而受委屈。
她的寶貝女兒根本沒必要愛一個男人愛得那麼委曲求全。
「我相信樊箋,他不會再辜負我的。」
「唉!」朱長菲見她這麼堅持,也只能無奈地重重歎了氣口氣。「既然你這麼堅持,那你就嫁吧!」
「謝謝岳父大人。」樊箋聽見朱長菲願意再將朱巧荷嫁給他,開心地感激著朱長菲。
「不過,我可是先警告你,要是你再敢虧待巧荷……」
不等朱長菲說完,樊箋立刻開口道:「如果我,再虧待她,我洛陽城裡所有的營運就全都交給您。」
「什麼?」見錢眼開的朱長菲睜大雙眼,好奇地看著樊箋。「你剛才說什麼?你不是丐幫幫主碼?」
「誰說丐幫一定是窮人,在洛陽城裡的賭場、酒樓、客棧、鏢局及錢莊,幾乎都是我們丐幫的。」他驕傲地說。
原來那些都是屬於丐幫的,難怪他始終不知道經營的人是誰……
「那還等什麼,你們即刻完婚。」
朱長菲原本以為自己和丐幫結成親家,是一件丟臉至極的事情,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丐幫實際上卻是這麼的富有。
這樣他就不需要有所顧忌了。
不過比較起來,他還是寧願選擇自己女兒的幸福,畢竟女兒的幸福是用再多金錢也買不到的。
於是,不久後,這對情人又再次成了親一場面遠比上次還要隆重盛大,而香荷囊定情的美談,也在洛陽流傳了好一陣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