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殘星,在靜溢的深夜裡,四下一片沉寂,唯偶爾有微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響。現在的時序已是人秋,在白天仍顯炙熱的天氣裡,晚風帶來了些許涼意。
長生不死國的宮殿靜靜地坐落在一方,猶如掌管著它的主人般剛強,在這土地上屹立不搖,像是吹不垮、倒不掉的巨人,再怎麼樣強大的力量都無法撼動它半分。
在此分外寧靜的時刻,宮殿的主事廳裡,兩盞燈火明明滅滅,依然奮力地燃燒有,藉以將這間華麗的屋子照耀得通明,且為其注入了源源不絕的生命力。
此時清清楚楚投射於牆壁上的暗影,是一張如刀鑿而成的剛毅臉龐,有著高挺鼻樑和緊抿雙唇。
那是極富男性陽剛味且散發著王者氣息,足以讓鬼魅心生畏懼,卻又忍不住教人想多看兩眼的臉龐。
二更天了,昔絕封仍在批閱著奏折,臉上那兩道濃眉微蹙,更是說明了他此刻認真專注的程度。
一本接著一本,他都忘了時間的流逝,當然也不知道現下外面的夜有多深、多漆黑,只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擺在奏折上。
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每天他一定會很認真、很細心地看完文武百官的奏折,然後找出他們所提出的建言是否可行。
這也就是為什麼年紀輕輕、毫無半點掌政經驗的昔絕封能入朝主政,將長生不死國治理得如此有條有理;甚至從古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君王能夠與他並駕齊驅。
過人的天資加上後天勤勉的努力,他成了長生不死國百姓們所推崇的皇帝,也讓四方的鄰國對他大為激賞。但這也造就了昔絕封目中無人,一向唯我獨尊的狂傲個性。
他俊逸的外表潛藏著像秦始皇那麼自命不凡的自大氣息,讓女子見了他,既愛他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又恨他的絕情。
這樣的他不知傷過多少女子的心,但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絲毫不曾將那些女子對他的感情放在心上,任憑那些付出隨風而逝。
二十幾年來,昔絕封的感情世界一向平靜無波;以前如此,他認為以後也會是如此,永遠都不會改變。因為在他的生命中只有朝政,沒有兒女私情,他不會去愛任何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人。
待批閱完這些堆積如山、內容既枯燥又乏味的奏折,他那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瞳依舊毫無一點倦意,仍然神采奕奕,彷彿批閱奏折對他而言是生活中最大、也最不可或缺的樂趣。
站起身,雙眼突然看著緊閉的門扉,他微微扯唇一笑,像是早就知道某人會來造訪;他雙手支於身後,從容不迫地等待著在此深夜前來打擾之人。
果然,那男子站在門口沒多久便逕自推開門,緩步走入;一看見昔絕封那張神采奕奕的臉,男子著實吃了一驚。
「薄烈,這麼晚找我有事嗎?」他半瞇著俊眼、唇角微微地勾起,看著前來找他的昔薄烈。
「大哥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來了。」昔薄烈沉聲問著。
「遠在十里之外,我就聽見你的腳步聲了;你走路還真是大聲。」他的眸底突地變得深沉而不見底。
「大哥就是大哥,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你的法眼。」昔薄烈聳聳肩,一副讚歎地道。
「這麼晚了還不上床歇息,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哥,我在坊間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有人在賣假藥,製造長生不死藥的假藥,然後傾銷往別國,以賺取可觀豐厚的暴利。雖境內人民皆瞭解長生不死藥在這世上只有四顆,分別在我們四個兄妹身上,但是別國人民根本不知道這些有關於長生不死藥的傳聞,我是怕萬一假藥打著長生不死藥之名,結果吃出百條人命來,這後果可不堪設想。」
「你比較常在民間走動,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這是我由黑市所購得的假長生不死藥。」語畢,昔薄烈自懷中掏出一顆金黃色藥丸遞給昔絕封。「你拿去看看,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也說不定。」
他接過藥丸,湊近鼻一聞,意外地發現這不過是用普通的地寒草所製成的藥丸罷了。
雖地寒草沒多大功效,但是要在長生不死國內培育地寒草,這溫熱潮濕的氣候根本就不允許。
「假藥這事似乎有越滾越大的跡象。我在想,是否要跟無轅討論一下,派幾個探子到坊間去查查。」昔絕封犀利的眼眸閃過一抹狠戾之色。膽敢在他的統治下公然地出售假藥,還大量傾銷到其他國家,當他昔絕封是無道昏君嗎?」
「大哥為何不親自出馬?」
「我親自出馬,那朝中之事誰來主政?」
「還有二哥在,你操心個什麼勁兒!」
「薄烈,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沉穩的語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霸氣。
「我只不過是希望你借此休息一會兒,出宮去透透氣,別老是一天到晚處理朝政;這種生活你不悶啊?」
昔薄烈一派瀟灑地倚在門邊,終於說出他的來意了。
「習慣了。」他只是淡然地回答。
「去看看平民百姓是怎麼生活的,體會一下民間疾苦,畢竟掌朝者本來就該愛民如子。況且你微服出巡是親自去查訪假藥的來源,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加上你懂醫理,你去查不是比較快?」
「你就這麼希望我親自去查製造假藥之事?」被營薄烈這麼一勸,他倒是有點心動了。
想想也好幾年沒出宮去,每每都忙於朝政之事,他都快忘了民間的自然生活是何滋味了。
「放心吧,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會幫忙無轅分擔朝中之事,而我這麼做也只是希望你別太勞累;你看,都已經快天亮了,你還衣著整齊,批閱奏折批到現在。你不累我看了都嫌累啊!」昔薄烈一副不苟同的態度。
「那是因為你太愛自由,所以你才受不了我這麼有規律的生活」
「大哥,那是因為你的生活太枯燥,偶爾也要懂得放鬆自個兒啊!」
昔絕封俊薄的唇上終於扯出一抹微笑。「好吧,既然你這麼建議,那我就出宮去走走,順便拜訪以前的朋友。」
「這個就怪了,我記得你一向都很孤僻,什麼時候有朋友的?」
「以前跟著仙人習醫時,偶然認識一位大夫,他專為窮人治病且從不收取半毛錢,教我倒挺欣賞他的為人。」昔絕封記得在那大夫要離開前,他還親自送給他地寒草的種子以作為留念。
「這麼好?」
「是啊,他是個好人。我明日就出宮去查此事,幾天後就回來;別派侍衛跟著我,我自個兒一個人就行了。」
「你還是喜歡獨來獨往。」昔薄烈覷了他一眼。
「即麼多人跟著我反而是種牽絆,所以能避免則盡量避免;我可不想太過招搖而遭人起疑,到時候查起假藥之事也變得麻煩。」
「隨便,你高興就好,反正這世上能打贏你的人也沒幾個。」
「我明日叫無轅來之後,再交代他一些事情;而現下時候不早了,你也該早點回去歇息。」昔絕封邊處理案上的奏折邊說道。
「大哥,你也早點歇息了。」
「嗯。」
昔薄烈在和昔絕封互道晚安後便舉步離去。
昔絕封等到昔薄烈離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之後,深沉的眸底立即透出一抹如鷹隼般犀利的光芒。
假藥?哼!要是被他查到製藥的來源,二話不說,所有相關之人皆格殺勿論。
就在昔薄烈離去沒多久之時,一抹婀娜多姿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裴兒柔媚的笑靨映入昔絕封無波而深沉的雙眸中。
但儘管她多麼的嫵媚動人,也無法撼動昔絕封那封閉已久,乾涸無波的心靈。
「夜深了,怎麼還不就寢?大王您可要保重龍體,小心著涼啊!」裴兒拿著一件厚重的貂毛大衣,溫柔地替昔絕封輕輕披上,接著順勢將雙手纏繞在他的頸上。
霎時,一抹陽剛的氣息向她撲鼻而來;那是她忘不了,也是最迷戀的味道。
雖然她瞭解儘管自個兒再怎麼努力還是無法進駐他的心房,但是對她而言,能夠這樣抱著他,偶爾陪伴在他身旁,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那你怎麼也還沒睡?」他的嗓音低醉如酒:「這麼晚了還來找本王,難道你不擔心這樣貿然地來訪,會引起本王的不悅嗎?」
其實她是知道在這深夜迷人氣氛的催情下,很容易讓人迷失了心志,所以才會主動找上門。
「裴兒心繫著大王龍體,知道向來追求事事完美的大王一定會把今日所有的奏折全都批閱完畢才就寢。所以大王來安心入睡,裴兒更是不敢合眼。」她的聲音嬌柔,足以令男子心蕩神馳。
「你這張嘴就是這麼甜,才教本王第一眼在春花樓見到你時,就把你召進宮。」他緩緩勾起她尖細的下顎,滿意地說著。
「能得到大王的青睞是裴兒修了三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福氣。」裴兒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投入昔絕封懷中,傾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你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來找我,什麼時候該消失。」他俯下身,低頭嗅著她的髮香,卻一點也不沉醉。
「因為除了裴兒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女子比我更瞭解大王您的性情了。」聽見他這麼說,裴兒心裡感到莫名的雀躍,以為又懂他難測的心思一點點了。
「喔,你這麼有自信,難道不懂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嗎?」昔絕封的深眸中,泛起了一絲玩味之意。
「裴兒的這份自信也是平日向您學習來的,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大王,您說是嗎?」
「照你這麼一說,如果本王責怪你,就是本王的錯囉?」他撩起她一綹輕柔的髮絲,冷然地一笑。
「裴兒不求別的,只求能常常陪伴在大王身旁。」她緊抱著他,一古腦兒地往他健碩的懷中投靠。
「本王明日起要出宮幾日,今夜你就陪本王一宿吧!」他抱著她的纖腰,教裴兒柔若無骨的身軀順勢倒下。
「大王要上哪兒去?」
「別問!」昔絕封突地狂吻著她、封住她的唇,並且毫無感情可言地和她纏綿一晚。
裴兒更是極盡放蕩之能事,努力地取悅他。
就這樣,她更深陷在他所設下的情網裡,無法自拔了……
而在天還未亮,昔絕封就已經離開和裴兒溫存的床榻,悄悄地出宮去了。
在離城外不遠的近郊,有一座私人的大藥園。
這藥園裡百花爭艷,並有各種綠草叢生,不過其中有些實則是含有劇毒的藥草,誤食之難保不會即刻身亡;但若會善加運用其藥性,以毒攻毒,或許還可救人一命。
和煦的陽光,盡情地灑落在這座私人藥園上,使得此處的藥草長得更加茂盛。
此時,藥園裡有一名纖柔嬌小的少女蹲在地上,正自得其樂地摘探著藥草。
雖她膚如凝脂、手如白玉,但當其一沾上鬆軟的泥土時,卻一點也不以為意,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最奇怪的是,被她折摘下來的藥草並沒因此枯萎,生命力反倒顯得更為強韌。
就這樣,她那雙晶燦水眸便在這片偌大的藥園中,尋找著一株又一株的地寒草。
地寒草生長不易、產量不多,再加上其外觀和其它藥草非常相似,因此增加了尋找它的困難度。
找了大半天,少女白皙的雙頰不僅因為熱氣而浮上兩朵紅霞,額間更是沁出了香汗。
但是她並不在乎,仍是在這炙熱的氣候下繼續搞采著藥草。
「好了,又摘到一株了。」唐小梅站起身,鬆了一口氣地拭去額間的汗水,並且露出甜美迷人的笑靨;那美麗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看傻了眼。
「一、二、三、四,一個上午摘了四株應該夠了。拿回去給方大夫吧,他一定會很開心,然後稱讚我還真是能幹。」唐小梅心想花費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收穫還算豐富,所以辛苦也值得了。
她提起藥籃,正準備像只彩蝶翩然離去時,突然眼尖地瞧見不遠處還有一株地寒草。
「太好了,還有一株,採完再回去吧!」唐小梅眨眨美眸,喜出望外地踏著輕快的腳步朝著那株地寒草走去,而其清澈的眼珠子內也淨是笑意。
整個腦子只想著地寒草的她,全然不知道這座私人藥園內已經來了另外一個人。
「哈哈,你逃不了了,跟我回去吧!」看著那株地寒草,她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喃喃說道。
唐小梅蹲下身正要伸手去搞時,突然被穿著繡有吉祥龍金色靴子的人給擋住了視線。
而且,那高貴的靴子就這樣將地寒草給踩扁了。
唐小梅立刻憤怒地皺起眉頭,抬眼看著那雙鞋子的主人;但她卻望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剎那間,她被那人霸道又狂傲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那男子高大魁梧,有著王者般的高貴、狂傲氣息,絕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比得上。
除此之外,他還有著極為俊朗的五官、兩道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樑,及一張緊抿而俊薄的唇。
長得如此俊帥之人雖是不常見,但望進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時,卻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那種感受就如同他對那株地寒草一樣,令人覺得毫無情感且漠然。
「你太可惡了,竟然把那株地寒草踩扁!」唐小梅水汪汪的大眼因此而布上了一層怒意。
她站起身、抬起頭、踮起腳尖,惡狠狠地瞪著眼前幾乎比她高出一個頭顱的狂傲男子。
即使她心裡害怕這俊帥又狂傲的男子很有可能是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但她仍是不忍心看見好好的一株地寒草就這麼被他給毀了。
聽見那女子的話語,昔絕封一開始有些意外,訝異於她竟然知道地寒草這種東西。
然而令他不可置信的是,那女子竟然一點也不懼怕他,絲毫沒有被他冷漠的氣勢給震懾住,反而大刺刺地指責他。真是有膽識!
「孰生孰死,操之在我;我要誰生誰就生,我要誰死誰就死,你懂嗎?」他平穩而低沉的語調,有著威脅性十足的意味,而半瞇的雙眸更是燦如星子般地凝視著她。
「哼!你以為你是神仙啊,要誰生誰就生,要誰死誰就死。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說那一兩句話就能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今天就算是長生不死國的皇帝來了,我也會跟他計較這株地寒草到底!」她故作鎮定,惡狠狠地回睇他那狂傲自大、令人不敢直視的雙眸,並且一口氣將心裡的話說完。
由於過於緊張,她白皙的雙頰一下子漲紅了。
她咬了咬嫣紅的下唇,心裡頭頓時不知所措,尤其當她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一點也不為所動,依然是板著一張冷峻的臉時,她更是惶恐不安了。
「有魄力,不把長生不死國的皇帝放在眼裡;你可知道他是個沒有感情的人,說殺就殺,要是被他聽見這番話,你的腦袋可就不保了。」他帶著十分危險的口氣說道。
「他如果真是個明理的君王就不會殺我,而是殺你,因為你毀了地寒草。」
「區區一株小草,我就該被殺頭嗎?」他的語調突然變得柔和,但是卻依舊教人畏懼。
「你知不知道這地寒草生長不易?光從它發芽到長成,就要花上一年四季的時間,而且又很容易因為氣溫過於寒冷或是過於燥熱,讓它提前枯萎結束生命。再者,地寒草不僅一年的產量非常有限,還是種可治百病、不可多得的良藥。所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你讓一株可救人的藥給毀了!」
「地寒草可治百病?可救人?」聽她這麼說,他突然邪魅地一笑,深邃的眸中潛藏著玩味之意。「姑娘,你是在唬人嗎?」
「笑什麼?你不相信就算了,這可是一個大夫教我的。」
「我不管是哪一位庸醫教你這些的,我只知道你已私自闖入別人的藥園,光是這一點,我就可以叫官府辦你了。」他沉穩地說著,語氣中卻含有令人不可忽視的霸氣。
他突然欺近她,以一種壓迫性的姿態步步走向她,然後俊薄的唇噙著一抹不懷好意卻又耐人尋味的詭笑。
那犀利的目光幾乎就要將她給看透似的。
「我沒有,你才是私自闖入別人藥園的人,作賊的喊捉賊!所以說,是我該叫官府來辦你這個入侵之人才是!」唐小梅失措地往後退,而且力求鎮靜,只是沒想到她一雙手仍止不住發顫。
「你的手在發抖,似乎是很怕我?」他以一種狂悍的姿態欣賞著她的無措。「我看你才是作賊的喊捉賊吧!」
「沒有,我才不會怕你。」被他發現她的懼意後,唐小梅趕緊將發顫的雙手藏於身後。
「你眼中透露著驚慌之色,我長得真有如此可怕嗎?」他更加狂妄地欺近她,讓唐小梅頓時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慌狀態。
「沒……」她才正要後退,沒想到卻撞著了一棵大樹。
她亟欲轉身逃離,但眼前這個男子卻先她一步緊扣住她的纖腰;強而有力的大掌突然扣住她的纖腰,使她動也不敢動半分。
由那粗糙手掌所傳來的熱意,竟莫名地流竄過她的全身。
「沒想到你看來如此柔弱,這張嘴還真是倔啊!」他沒料到這偷採藥的女子看似柔心弱骨,嘴巴罵起人來倒是挺不甘示弱。
「你想幹什麼?」唐小梅抬起頭來,望進他深眸裡看見的竟然是自個兒的驚慌,和他所流露出的勝利神色。
她是哪裡惹到他了,這男子究竟想要幹什麼?「我、我可是會叫救命的!」
「那我可真是好奇,倒想知道誰會有這個膽量來救你?」他輕蔑地一笑,表面上雖狀似輕鬆愜意,實際上動作卻與他說出口的話不相符合。他原本緊扣住唐小梅的手突然用力一收,教嬌小的她毫無抵抗之力地順勢跌入他懷裡。兩人的身軀就這麼緊緊的貼在一起,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那迷人而富有男子味的青草香不停地往唐小梅撲鼻而來,刺激她每一個感官,更增添了她心裡的恐慌。她伸手死命地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卻怎麼也移動不了半分;從小到大,她從沒跟任何一個男子這麼親近過,而眼前這個男子竟然對她如此放肆,她卻毫無反抗之力。
「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她瞠大美眸,無措地說著。
「我是個登徒子,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想幹什麼?」他使壞地在她耳畔輕輕吹氣,引起唐小梅更大的戰慄。「猜對了有獎賞。」
「無恥!」心慌之餘,唐小梅啪的一聲,在他俊臉上烙下一個紅印子。手中痛麻的觸感還隱隱約約存在,教她自個兒也不太敢相信是打哪兒來的這股勇氣。看著他那雙火紅陰為的隼眼,唐小梅不禁感到害怕,更為自個兒的衝動感到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