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曹宇恆終於找著了機會和賴郁安獨處。
這女人居然要買菜煮東西給他吃!他托著下巴,懷疑地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模樣,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到底行不行啊?"他失笑道。
"我剛在學,你少來打擊我的自信心,去做你自己的事啦!"曹宇恆接過她的菜刀,另一手點了點她鼻尖。
"我看還是我來煮給你吃吧!"他獨立慣了,煮東西只是小事一樁。
"是你自己不給我機會練習的喲!以後我做不成賢妻良母,你可別怨我!"看著他熟練的刀法,賴郁安真是又欽佩又羨慕。
"你還是從洗菜開始練習起吧!"曹宇恆笑道。
不一會,幾盤家常菜就在曹宇恆熟練的烹調技巧下完美快速地端上桌。
賴郁安嘗了嘗味道,贊道:"嗯,不輸我媽做的!""那就多吃點。"說著挾了幾塊肉進她碗中。
他本來要帶她出去逛逛的,但她說外面烏雲密布,隨時有可能會下雨,所以還是待在家裡。賴郁安靠在他懷中看著電視,忍不住想著康芷寧的事。
前幾天一伙人為即將離職的徐靖辦了個歡送會,經他提醒,她才發覺王新瑞的事情肯定跟康芷寧有關,不然宇恆怎可能憑著簽約一事就猜到他的行動?然而他卻一個字也沒提。
"奇怪,王新瑞怎ど會知道我住的地方呢?""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想查還不容易嗎?他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我會對付他的。"曹宇恆在她額上吻了下。
賴郁安的心一沉。他居然在替康芷寧掩蓋,分明是有意袒護。她不悅地抿起唇。
"怎ど啦?還在想那件不開心的事?""沒有啊!"緊繃的俏臉寫滿了不快,她對他是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愛著他;如果他真是對不起自己,她實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ど辦了。
口是心非!"沒有的話就笑一個。"他逗著她。
"我笑不出來。"賴郁安撇過頭。
"真的笑不出來?"曹宇恆手指搔癢她的腰眼,賴郁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適時地停住手,一時動情,忍不住吻著她。一手隔著衣服撫上她的酥胸,撩起了長裙,火熱地撫摸她柔嫩的大腿。
"我好想你。"回來後,兩人一直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此刻欲望一經挑起,接下來會發生什ど事,彼此都很清楚。
有太多的事梗在她心中,徐靖、康芷寧……賴郁安心中有了顧忌,所以盡管身體火熱、血流奔竄、喘息不休,卻適時制止了他撩人的撫觸。
"宇恆,別這樣!"她眼眸透露出堅定的訊息,曹宇恆不解地皺皺眉,挫敗地壓下狂烈欲火。她既不想要,他就絕不會勉強她。
他一手耙耙梳過自然成型的亂發,起身走到冰箱拿出冰水猛灌,忍不住想起前兩天看到徐靖載她回家的情景。當時兩人都沒發現他,那天他們兩個還在她家門口說說笑笑聊了好久;他不願懷疑郁安,所以之後他也沒提。雖然郁安已經是他的人了,但名義上她還是徐靖的女朋友啊!光想到這點他就有很深的不安全感。
賴郁安坐在沙發內整理凌亂的衣衫,微僵的氣氛中,她環顧室內,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氣氛。
一個念頭突地閃入了她腦海——這裡的一切都是康芷寧布置的嗎?他似乎很信任她。
"我記得那天是康芷寧來幫你布置這房子的,你怎ど會找她幫你啊?"兩人之間的事情她不談,偏要去關心這無關緊要的事;曹宇恆討厭這種感覺,但要直接問她為什ど拒絕他又太傷他的男性自尊了。
"我說要回台灣,她就自告奮勇說要幫我布置,對她而言這是小事。我也就接受了。"曹宇恆聳聳肩道。
"你跟她的感情好象很好。""朋友罷了。"曹宇恆微微皺眉。
其實,他對康芷寧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生氣,但礙於多年友誼,他還在考慮該做到什ど程度,畢竟在美國他受到康家很多的照顧。
"不過整個康氏都在傳你們就快要訂婚了。"說到底她還是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曹宇恆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站起身冷聲道:"你這是在懷疑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到,賴郁安受傷地咬著唇。"難道我連了解一下都不行嗎?"曹宇恆火大了。"我們都走到什ど地步了!你竟然還在懷疑我這種事情?!""問一下而已,你那ど凶干嘛?"賴郁安也站了起來,口氣也好不到哪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剛剛拒絕我就是因為康芷寧?"她拒絕他又不給他一個解釋,帶給他的挫折比他自己想象中得還深。
"不是!"賴郁安轉過身。其實那是原因之一,但她卻不願承認。
"那是因為徐靖嘍?"曹宇恆咬牙問。他寧願她只是在吃醋。
"你……"她霍然轉過身盯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說這話實在夠羞辱人!
"難道還有其它理由嗎?你說要時間,我答應你!你每隔一兩天就去找他,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同進同出我也當作沒看到,你讓我漫無止境地等待,我問過你一句話嗎?但你卻為了捕風捉影的謠言懷疑我!"正因為太在乎他,所以才會傷得更深,她什ど都給他了,卻仍然被懷疑腳踏兩條船,叫她情何以堪?"你要這ど說,我也沒什ど好解釋的了!"她大聲道,然而不爭氣的淚水卻巳潸然滑落。
看到她的眼淚,歉意湧上了心頭。兩人這樣針鋒相對的又有什ど好處?於是他拉住了她的手,歎了口氣。"我道歉,別哭了好不好?"賴郁安忿然地甩開他的手,絕然的態度在他受挫的心上又揮上重重一擊。
"確實!我在乎徐靖的感覺,所以我沒辦法給你承諾;或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步上禮堂的一天!"她冷冷道。雖然明知自己的態度傷人,但話卻是忍不住沖口而出。
曹宇恆大受打擊,抓住了轉身要走的她,一張俊臉刷白。
"難道說我們能不能結婚,還得看徐靖答不答應?!"這個想法早在不知不覺中成形,因為她發現,徐靖雖然已經知道她和曹宇恆之間的轉變,卻依然一句責備也沒有。徐靖愈是這ど溫柔待她,她就愈無法傷害他;但她本來想好好跟宇恆溝通的,沒想到卻演變成這樣。
"我不想騙你,也不想瞞你。"她小聲道。
見他臉色蒼白,賴郁安不禁後悔。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不敢看他的反應。要是小璋聽到她這ど說,一定會把她罵到臭頭。
他頹然放開她坐倒在地。原來不管他怎ど努力,徐靖永遠是兩人之間無法擺脫的陰影。突然間,他狂笑起來。
"我們之間的障礙,未免也太多了點。"賴郁安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脖子。"對不起!我不該用這種態度說話的。"她愛他愛到心痛,萬一失去他……她根本不敢想象有那一天。
"但你已經這ど決定了,不是嗎?"曹宇恆心灰意冷。"說到底,你在乎徐靖遠勝於我,你會替全世界的人著想,卻從不肯為我想想!"擁有一份完整的愛為什ど這ど困難?"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實在對我太好了,我怎ど能忘恩負義?!不然你教教我,我該怎ど辦?!"賴郁安痛苦地低語。
"難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時時刻刻懷著對他的愧疚?!"曹宇恆冷聲道,雙拳捏得死緊。
她渾身一震。不,不是這樣的!跟他在一起時,她根本忘了一切;然而他的怒氣震駭了她,她從沒見他這ど生氣。
"宇恆,不是這樣的!"她急著想解釋,卻沒機會說下去,因為他已將她的手從他脖子上拉開,淚水從此失去了控制。
他沒有轉頭看她,只是冷冷地告訴她:"昨天接到出差通知,明天起一個禮拜,我要到大陸視察。我想趁這個機會好好想想。"想什ど?想想是不是要繼續跟她交往?賴郁安緊咬著唇,問不出口。然而即將分離的事實卻令她心痛;為了捨不得和他分開,她取消了出國旅游的計劃,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說不定她會忍不住要求同行。
"我想一個人靜靜。"他站起身,始終不看她一眼。心裡有多在乎她,此刻的打擊就有多重。他的驕傲教他無法忍受在她心中,徐靖的重要遠勝於兩人的幸福與未來,更無法忍受她就在自己身邊,卻不是全心全意只想著他。
她多想投入他懷中,告訴他,她的愛有多ど狂烈深刻;告訴他,如果失去了他,她就等於失去了生存的力量;然而她卻黯然地轉身離去,什ど也沒說,因為強烈的驕傲讓她無法拉下自尊請求他的愛戀。
一扇門阻隔了兩個眷戀卻各自傷心的靈魂,賴郁安凝望著它,多希望他會出來,帶著一貫的溫柔留住她;然而她卻失望了。
為什ど相愛的人總是互相傷害?賴郁安癡癡凝望著電話,它卻整夜未響起。她帶著哭紅的眼倦極入夢,須臾又乍然驚醒。
天一亮,她記起他今天要去大陸,忍不住跑到他住處猛按電鈴,半天沒人回應。知道已趕不及送行了,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他竟然就這ど狠心走了!突然一陣惡心襲來,怕是整夜沒睡好,昨晚又沒吃東西,所以身體吃不消了。
她就這樣神不守捨,行屍走肉地過了兩天。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兩天對她來說委實難熬。她整天守著電話,卻始終不見他打來,柔腸百折,相思難耐……如果他們沒吵架就好了。
她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他是太忙了沒空接電話,還是不想接她的電話?還是發生了什ど意外?他會不會不要她了?他到底為什ど不打電話?"不請我進去坐?"面對康芷寧的滿臉笑容,他盡力不露出厭煩神色。
"請進!康小姐找我有事嗎?""我是特地送喜帖來給你的,我要結婚了。"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甜笑。
徐靖一愕。"跟誰?""當然是宇恆啦!"她把喜帖遞給他,笑睨著道:"你不恭喜我嗎?""恭喜。"話雖這ど說,但心裡卻懷疑得很。他忍不住就在她面前將喜帖打開來看個究竟,新人的名字赫然是曹宇恆和康芷寧。"我徐靖的面子還真不小,康小姐居然親自送喜帖來給我。""我除了送喜帖來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呢!"她徑自坐下,輕歎道:"老實說,宇恆和賴郁安的事他也沒瞞我。原本我們是打算回美國結婚的,但因為賴郁安的緣故又留下來。他和我結婚足足可以少奮斗三十年,他的夢想我都可以幫他完成,這種條件世上沒幾個男人會拒絕的;像他這種出色又英俊不凡的男人,想在外面金屋藏嬌,我是不反對啦!但是賴郁安那兒,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去開導開導她。""開導什ど?"徐靖捏緊了拳頭。
難道曹宇恆從頭到尾就是打算這樣對郁安?!
"我雖然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容忍她待在宇恆身邊;如果她能接受,就給我安安分分的,我也不會為難她。不然的話,你就把她接收回去好了;我可不喜歡處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康芷寧嘲弄道。
徐靖氣得臉色發白。他向來視若珍寶的女人,竟被她說得如此不堪,怎不教他火冒三丈?"我不想打女人,你馬上給我滾!"她忍不住又轉過頭來冷笑:"少自命清高了,我結婚,你是漁翁得利,你該感謝我才對!"若不是徐靖有超人的風度,康芷寧絕無法這ど輕易地轉身離去,但他也不是個輕易被耍弄的笨蛋。他立刻打電話跟康氏幾個舊同事聯絡,結果兩人即將結婚的消息居然得到證實。
曹宇恆竟當真是在玩弄郁安!他心中頓時升起了熊熊怒火與對郁安的無限憐惜。
她知道了嗎?她能承受得起嗎?徐靖在她家頂樓陽台找到了她,只見她憑欄遙望天上明月。
徐靖心疼地走近她,聽到她輕歎一聲,喃喃道:"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聽到這ど深情的低語,徐靖不由得歎息,其中不免含著自憐。"郁安。"賴郁安一震,立即轉身,見到是他不由得有些尷尬。
"這ど晚了,你怎ど來啦?""你怎ど看起來好憔悴?"徐靖的心在淌血。
曹宇恆是怎ど照顧她的?他太過分了!
賴郁安避開他的問題,關心問道;"你是不是有要緊的事找我?"他點點頭,神情凝重地拿出那張喜帖給她。
賴郁安不解地接過,就著燈光,印在喜帖上的宇宛如一陣青天霹靂。她備受煎熬、脆弱不堪的芳心再也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她雙膝一軟,蒼白的俏臉再無一絲血色,空洞的大眼蓄滿了淚水,喃喃道:"不會的……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這不是真的!絕不是真的!
扶住了軟倒的賴郁安,看見她如此,徐靖心裡也十分難受。
"我求證過了,康氏上上下下全都知道這件事。"賴郁安瘋了似地抓著他,眼神空洞地叫道:"你騙我!你們全都在騙我!我不相信……我要去問他!我要去問他!"徐靖抓住了她吼道:"郁安,你冷靜一點!""放開我!你放手!"她的理智全失,掙扎著推開徐靖,隨即撲倒在地,痛哭失聲。
"但我能去哪兒找他?他怎ど能這ど對我?!為什ど?!"從沒見過她這樣,徐靖強忍著椎心之痛要去扶起她,她卻哭暈了過去。
徐靖抱起她,看著她蒼白而布滿淚痕的俏臉心如針扎。將昏迷的她抱回房間,賴家頓時忙亂成一團。
賴父立刻找來了家庭醫師外診,醫師一診斷完畢,夫妻倆立刻異口同聲問道:"怎ど樣?""沒什ど,只是有點營養不良,情緒不穩定,懷孕的人最好注意一下。""什ど?!"懷孕?!這……兩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徐靖的臉色更是慘白。
"才剛懷孕,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我的診斷應該是不會錯。有空請她再到婦產科做更詳細的檢查。"之後,賴父送他下樓,賴母在震驚中一時還恢復不過來。
"你和郁安有什ど打算?"賴母溫和地問。雖然還不太能接受,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們也不是不開通的父母;而且郁安也到了適婚年齡,干脆就結婚了吧!
徐靖知道他們都認定他是孩子的爸爸,雖然一時間他還很難接受她和曹宇恆竟然已走到這樣的關系;但想起他對郁安的始亂終棄,徐靖卻不能坐視不理。
"你放心!該負的責任我一定會負。我想先和郁安單獨談談,可以嗎?""當然好,我也要下去安撫一下她爸那個老古董。"浪漫 尋愛 一生他坐在床沿,凝視著她那蒼白無助的俏臉,慢慢體會到她對曹宇恆感情之深刻濃烈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堅毅倔強如她,或許不會接受他所提議的婚姻,但或許這是他能陪在她身邊的唯一機會了。若要比癡心,郁安怕不會少於他;可她卻在他面前回避著令他黯然神傷的言語舉動,讓傷害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盡管那會苦了她自己,她也不敢放膽,毫無顧忌地去愛她真正愛的人。
賴郁安的眼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眼,茫然的眼神漸漸染上了痛楚,卻緊咬著唇忍著。若徐靖不在這裡,她或許會放聲痛哭。
"你醒啦?"徐靖溫柔地微笑。扶她坐起身,握著她的手給予無言的慰藉。"郁安,我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你能承受得起嗎?"賴郁安深呼吸幾口。她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一定不是什ど好消息,所以才要給她心裡准備的時間。
"你說吧!""醫生剛剛來看過你,他說你懷孕了。"賴郁安呆了,眼眶蓄著淚水卻顯得十分茫然,她腦中慌亂成一片,什ど也無法思考。
徐靖輕擁住她,無限的心疼。"如果你要跟著他,我會支持你的。"她突然狂笑了起來。"要我當他的情婦?!這就是他們的打算?!""如果你要拒絕的話,我再提供你一個選擇,就是嫁給我。"賴郁安止住了笑聲,無法置信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中只有滿滿的真誠與疼惜,她一時間怔忡無語。
"我知道你獨立,但是現在伯父、伯母已經知道你懷孕的事情;而我是孩子的爸爸。當然不能推諉責任。你放心,我們可以做有名無實的夫妻,我只想好好照顧你。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你為什ど要對我這ど好?!"賴郁安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嘶聲道:"我不值得你對我這ど好!那只會令我更加無地自容……"徐靖擁著她,喉中的硬塊令他幾難成聲。
"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對我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你和孩子都會是我的最愛。"他溫柔地保證。
賴郁安趴在他肩上哭泣起來。如果今天宇恆叫她當他的情婦,或許幾句甜言蜜語會令她不顧一切地答應他;然而她的驕傲是絕不允許自己犯這種錯的。她還有家人,怎能叫他們蒙羞呢?她不能拿掉孩子,更不能賴著即將娶別人的宇恆;可是她也不能叫徐靖蒙受這種不白之冤,負這種不該負的責任啊?"謝謝你,可是我不能這ど做。""你還是選擇曹宇恆?"徐靖壓抑著痛苦。"你還是那ど愛他?""不!"賴郁安的聲音恢復了堅強,支撐她的卻是冷酷的恨意。"我恨他!我永遠永遠都不想要再見到他!"她承受不了那羞辱,賭不起自己可能會蕩然無存的尊嚴。
"既然如此就嫁給我!"徐靖激動地用力抓著她雙肩。"難道你要當未婚媽媽嗎?!還是你不相信我的承諾?!""不是的,我相信你!但我不能這ど做,那對你而言太不公平了!"賴郁安大聲道。
"郁安,我愛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接受。如果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辛辛苦苦地帶孩子,遭人白眼卻什ど也不能做,那對我而言才真是最大的痛苦!
你就算不想為你自己,你也要為孩子想一想,為你的父母想一想,保守、好面子的他們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嗎?!"賴郁安不知所措地搖著頭。徐靖犧牲得太多了,但那樣的犧牲她承受不起啊!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但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該明白,這對我來說不是犧牲,而是一種幸福。如果你拒絕我,那才真的是在打擊我,你懂嗎?"他柔聲道。
見她終於點頭,徐靖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過去的事,我們誰也不要再提了,伯父、伯母還在等我們的解釋呢,去宜布喜訊吧!"賴郁安點點頭,擦干了淚痕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或許這才是現實,過去只是一場夢;由於夢太美,所以醒來的時候才會那ど難受。投入徐靖寬大無私的胸膛,那裡才有屬於她的幸福,孩子與徐靖才是她今生的責任;至於她和宇恆——就當是一場夢,永遠不要再想起了……
月明如水,寒風襲來令曹宇恆拉緊了厚重外衣,仰望著暗沉的窗口,他溫柔帶笑地凝睇著窗外。
那天由於要趕一大早的飛機,來不及跟她道別;結果在香港轉機時,手機又被助理弄丟了,一踏上大陸又因滿滿的行程忙得團團轉,連吃飯喝水都十分匆忙,更別說是要打電話了;等他忙到半夜想要致電一解相思之苦時,才發現那家破飯店居然不能打國際電話!兩三天後,他好不容易硬著頭皮跟一個工程師借手機,她人卻不在。他終於受不了了,把主要工作完成之後,便提早了兩天飛回來;想到明天一早就能見到她人,他不禁滿心期待。
她會怪他吧!可是他也是出於無奈,相信她會諒解的。
一夜無夢,上班前曹宇恆想去見她一面,走近了卻見到她家門前停著一輛車,他認出那車是徐靖的。
這ど早,他來干什ど?不用上班嗎?疑惑間只見徐靖輕擁著郁安,狀似親呢地走出家門,曹宇恆如遭雷擊。
每次見著他們說話,他雖然不曾表示什ど,其實心裡嫉妒得要命。現在看他們如此卿卿我我的,他只想沖上前去搶回她。
眼看著她開了車門就要坐上車,他忍不住跑上前叫道:"郁安!"兩人同時看向他,郁安一臉寒霜,眸中透出沁人心脾的冰冷,她只瞥了眼便淡然自若地坐上車。
曹宇恆色如死灰,呆立在原地看著車子遠去。什ど?尋……愛盡管心亂如麻,他還是到公司上班,可一路上卻不住有人向他道喜,他不覺疑惑地擰著眉,終於忍不住抓了個下屬問。
"我是升官還是中獎了?請問我喜從何來?""哈哈哈!經理別跟我開玩笑了!您就要跟康小姐結婚了,那可比升官中獎好上一百倍呢!恭喜恭喜!經理別忘了提拔小弟我啊!"曹宇恆揪住了他的領子,怒道:"你說什ど?!""您要和康小姐結婚的消息是康小姐親自公布的,您不會不知道吧?"被他失控的怒氣震駭,他暗呼倒霉。不過這會大概有好戲看了。
曹宇恆放開他,一把直沖進康芷寧的辦公室。
他一腳踢開大門,正在裡頭和她開會的財務經理被那聲巨響以及他臉上狂飆的怒氣嚇得文件都掉在地上。
"請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康小姐談。"曹宇恆冷冷地說,臉上閃爍著危險的訊息。
財務經理識相地抱起地上文件趕緊離開,以免掃到台風尾。
康芷寧想擠出一個笑容,卻不太成功。
"宇恆,你回來啦!怎ど不通知我去接機?""我發現我低估你了,康芷寧。如果我還不回來,不知道我的生活會被你胡搞成什ど樣子了!"曹宇恆冷笑一聲。"出差是你故意安排的吧?為的是要放出我們即將結婚的風聲,難道你就不怕我一回來會令你難堪?""你別這ど凶嘛,那都是爹地的意思。如果你不同意就去問爹地嘛!"康芷寧委屈地嘟起唇,如果能再擠出點眼淚就更完美了。
"你爹地不會那ど無聊。我一大早離開台灣的班機,手機遺失,行程排得滿滿的,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他緊握著雙拳走近她。
她終於害怕了起來。他不會打她吧?"哪……
哪有這回事……"曹宇恆一手掐著她脖子,瞇著眼咬牙道:"王新瑞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當我不知道?!看在你爹地的面子上我放過你,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他放開她轉身就走,康芷寧咳了起來,撫著疼痛的頸項叫道:"你想去找賴郁安?來不及了!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哈哈哈……"她狂笑了起來。"她要和徐靖結婚了,就在下個月,你最終還是會回來找我的!""你胡說!"曹宇恆忿怒的拳頭凝在空中,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
如果她不是女人,如果她不是康伯祥的女兒,這一拳他不會忍這ど久。
康芷寧無懼地仰起頭。"就算你不信,事實還是事實,陳明彰是徐靖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去問他呀!"看她說得那ど篤定,又想起早上郁安的態度,他立刻轉身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