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大白,日陽已趕走天邊星辰,拓天這才與一批手下大搖大擺地走進海連琪房裡。
可當他看見無力地靠在牆邊的海連琪時立即嚇了一跳。他衝上前,用力抬起她低垂的臉,「你在幹嘛?」
猛地,一把利刃從海連琪身上飛出,直逼拓天門面!
他身子一撇,躲過她的暗算,同時舉腿掃向她的身子。海連琪倏地拔身一躍,單手點地又倏然彈起,正欲使出全力直擊拓天要害時,他瞬間回身來個螳螂腿,海連琪不慎被擊中腰部,整個身子彈向牆面又落地,嘴裡嘔出鮮血!
「呃!咳……」她咬著唇,硬要撐起身子,但之前已傷及內腑,因而力不從心。
「早猜得出來你會主動來找我一定有目的。」拓天好佞一笑,「不但長得美,武功也不弱,是我欣賞的類型。」
「呸!」她朝他吐出一口鮮血,喘著氣說:「我今日若不是有傷在身,絕不會敗……敗在你手裡……」
「好,有骨氣!」拓天找了張椅子坐下,直瞪著她,「可那個徒單飛就太懦弱了,居然會將腦筋動在女人身上!」
「才沒!」她撫著胸口駁斥他。
「沒嗎?那天在野店,我就明白他的企圖,不過那時候的你看來要比現在嬌柔許多,這是怎麼回事?」
拓天俯下身,一雙不懷好意的賊眼直凝住海連琪那張絕色妍美的容顏上。
「不關你的事。」她按著胸口,討厭極了他那副噁心嘴臉。
「是,是不關我的事,不過你的人可就關係到我了。」他狎肆的笑著,曖昧得直讓海連琪想吐。
「滾……滾開——」發現他眼底出現不正常的有色詭火,她緊張得怒瞪他。
「咦,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呀。」拓天輕鬆地鉗住她的身子,更欺近她一步。
「放……放開我……」她哭著掙扎,難道今天自己真難逃魔手?
不!她寧願死也不能任他欺凌。
「當初你來找我,就要有心理準備會有這麼一天。我想……那個徒單飛鐵定已動過你了,對不對?」他仇眸一緊,驀然看見她頸上的血痕,「想死?」
「沒錯,若不是想宰了你,我早就死了。」海連琪壓著傷處,呼吸開始急喘。
她可能撐不下去了,她不能繼續任他宰割。她暗忖著。
「好膽量,那我就試試你等下會怎麼哀求我。」他一把抓住她的身子,在她身上胡亂摸索……
「不要——如果……如果你敢侵犯我,我就咬舌自盡。」海連琪揮開他,身子不禁發著抖,冷冷地睨著他。跟著天祚帝出生人死那麼久,頭一次她感到這麼的害怕。
她的害怕不是來自於死亡,而是來自於她根本不能死,得像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任人侮辱。
「你以為我會放你走,我拓天身旁的女人哪個不是唯唯諾諾、對我百依百順、服服帖帖,可你卻讓我嘗到一種挫折感,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沒有你了。」
「你真變態,滾——」
「你還真是罵對了,我就是變態得喜歡潑辣的女人,這對我而言是種挑戰,就不知你在床上是不是一樣那麼激狂火辣?」
他上揚的嘴角帶著抹邪肆笑意,目光已由她漂亮的臉蛋轉移到她高挺的胸前!
海連琪雙手掩胸,脆弱且瀕臨哭泣的顫動嗓音已接近破碎地喊,「別……別這樣……」
「怎麼哭了呢?等你試過我的威風後,你將會發覺我可一點都不比徒單飛差,說不定你就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了。」
說著,他又伸手抓住她一隻皓腕,強行將她拉向自己。
「住手——」她無法忍受他這麼對付自己,即便她內腑已傷,但她仍用盡所有的力量阻擋他對目己的侵犯。
「你這是做什麼?如果你再這樣,小心我會收回承諾,不讓徒單飛好受。」他出聲威脅。
「你的意思是……」她美麗的臉上已復上一層水霧。
「既然要做我的女人就該聽話些。放心,我會對你既溫柔又疼惜,將你拽在心坎裡寶貝的不得了。」
說著,他猛然將她推倒在地,跨坐在她身上,開始動手扒她的衣服!
「不……別碰我……」她不停搖著頭,尖拔著嗓喊道,卻無法將他推離分毫。
「別亂動,如果你乖點兒,爺會給你更多的甜頭嘗。」
拓天邪惡地大笑,陰沉的臉上閃著噁心淫味,直刺激著海連琪的心坎。
海連琪一雙秀眉痛苦地攏鎖,還來不及做出下一個反應,拓天已低首吻住她的頸子。她拚命搖頭,即便早已筋疲力竭,體力盡失,仍拚命推抵著他。
「別躲、別閃,就讓我瞧瞧吧。」他抓住她的衣領用力一扯,海連琪的雪白細肩就這麼顯現在他眼前!
「不——不要——」她哭紅了眼,嗓音發顫、小手揮舞著。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突聞一記強烈的破門聲,也在同一時間拓天頓住了所有的動作,飛離了她身上!
海連琪連忙坐起,可這一回頭,她的目光便膠著在來人的臉上。
「……飛——」她嚎啕出聲,正欲撲向他時她的身子卻被拓天鉗住,再加上她已體虛力乏,根本無從反抗。
「拓天,放開她。」
此時的徒單飛已換回了女真裝束,即便是隻身一人獨闖敵穴,那模樣看來依然是威風凜凜,令人心懾。
「哈……」拓天狂聲大笑,犀利的目光如劍般凝視著他,「她現在就在我手上,你說是我該聽你的?還是你該聽我的?」
「如果你堅持不放,那也很簡單,我們三個就同歸於盡!」徒單飛闋沉的眼慢慢瞇起,上揚的嘴角仍帶著專屬於他的瀟灑放逸。
「你膽子很大。」拓天的臉龐逐漸扭曲變形,「別做無謂的掙扎,你明明知道只要我拔聲一喊,將會有多少人圍湧而來,你活命的機會有多少呢?」
他雖說得自信,可心底卻膽寒著,倘若徒單飛只是個下三濫的混混,女真國王也不會將東都交給他來掌理,可見他定有其一定的威脅性,這也是他為何特別提防他的緣故了。
「我知道,但我有決心和毅力,你想試試嗎?」徒單飛瞇起眼瞪著拓天那只握在琪兒腰部的大手,一道酸劍直竄他胸口,令人發狂!
「行,那麼咱們就來試試。」拓天瞬間對外喊道,「有刺客——」
就在這一剎那,從外頭湧入數名手下,將徒單飛團團圍住。
「那我就不客氣了。」徒單飛火冒三丈,立刻和那些嘍兵大打出手。
「不……」海連琪張著虛弱的眸,卻喊不出聲。
就在兩方打得如火如荼之際,突然從外頭飛來一枝長箭!咚地一聲,射進了拓天身旁的長柱中。
「誰——居然想暗殺本爺?」拓天緊抓著海連琪,像瘋狂似的叫囂著,不停對著外頭怒吼。
瞬間,天花板開始龜裂,一名男子倏然從天而降。
一見來者,徒單飛立即驚喊道:「是你,裘!」
「徒單大人,小的來晚了,請您見諒。」裘拱手又道:「虞紹大人要我來這兒接應您。」
「虞紹那傢伙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徒單飛簡直快受不了了,有個這麼古靈精怪的朋友,好像自己時時刻刻都會被他算計似的。
「這……小的也不清楚,但咱們大人的卦象一向很準,所以斷定您今天會在這兒,也早在數月之前囑咐我們率領著大兵前來。」
「老天,我這下終於明白當初他借兵的用意了。」徒單飛雙手握緊,這才發現自己上了個大當。
他隨即將眼神調往拓天身上,「現在可好,我的大兵已牽制住你的人手,你說接下來是該聽誰的?快把她給放了!」
拓天眸光一緊,還以大笑,「我現在哪還能放她,要死,我也得和她死在一起。」
隨之,他便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下抱著海連琪騰空飛起,在空中舞出數個讓人眼花撩亂的招式。
「琪兒……」徒單飛張大眸,「放開她——」
「既然你已奪走我所有的東西,她,我是絕對不會再放手的。」拓天遙遙喊道,一手緊抓著海連琪的雙臂,以她為盾,在大伙均不敢貿然前進的情況下,殺出了一條路,霍然逃離。
徒單飛目露紅火,運上全部的內力,急起直追——
海連琪眼看自己被劫持,又施不出氣力反擊,生怕自己會再一次成為徒單飛的累贅。如果沒有她,他便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將拓天逮住,這不但了了他的心願,也算為她契丹人民出了口氣。
一思及此,她便對拓天說:「有句話你聽說過嗎?」
她的嗓音淒惋哀涼,低低嗚咽,心頭一陣陣哀戚酸楚全逸出眼眶,流至她落寞的心田。在那寂寂的曠野中飄蕩著……聽來更是哽咽。
「什麼話?」拓天目光一緊。
他緊緊挾持住她的身子,就怕她又搞鬼。
「惡有惡報。別以為你挾持了我,徒單飛就沒辦法擒住你。」她彎起唇線,笑得淒涼。
「哼,有你在我手上,就不信他能奈我何?」他抿著嘴角,冷冷回應。
「是嗎?」她低首望著從腳邊飛逝過的幾株苦苓,那掃過她眼前的疾影,就如同她與徒單飛認識至今的幻象一般,一幕幕從眼前飛掠。
「你想幹嘛?」拓天突覺不對勁地低首瞪著她。
「我想……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要脅不了任何人了。」含淚的眸與他對峙了會兒,她便在拓天怔忡的眼神下用力咬下舌根——
瞬間,紅色血絲自她嘴角緩緩滑下……
「該死,你這是做什麼?」
他用力搖晃著她的身子,只見她閉上了眼,身子開始搖搖欲墜。
「賤貨!」生怕帶個死人累贅,他索性將她扔下。
遠遠就看見拓天拋下一物,本不敢加速追趕的徒單飛立刻湧上,這才發現那逐漸墜地之物居然是海連琪!
「琪兒——」
距離太遠,他來不及追上,只能全身僵緊地眼睜睜看她筆直墜下。
不——不要——
回來……
* * *
所幸,海連琪就要墜地之際,一隻黑色海東青倏然趕到,在緊要關頭接住了她。而跟在海東青後面的竟是被徒單飛關在牢裡的穆松!
可以想見,他的出現八成也是虞紹搞的鬼。
他迅速將海連琪接過手,這才發現她嘴角不斷逸出血絲,再進一步檢查才知道她竟然為不成為他的阻礙而嚼了舌!
心急如焚下,徒單飛立刻將她帶回野店,命羅玉大夫診治。
經過大夫徹夜不眠的急救,終於挽回她一條性命,只不過舌根受了傷,她又得有好長一段時間無發開口說話。
經過數日的調養,與他的關懷照料,她身子已然好轉,雙雙回到東都。徒單飛從那時起便將海連琪安排住在他房中,但兩人並無大婚儀式,關係倒是曖昧得直讓下人們弄不清楚該如何稱呼她。
今天,海連琪趁徒單飛外出之際,一個人躲在房裡逗著籠內鳥兒。這時,穆松前來拜訪,遠遠便喊道:「大小姐。」
她聞言,立即對他嫣然一笑,但由於舌根受傷,沒能說話。
穆松自然知道她的狀況,於是心疼不已道:「大小姐你何苦為他這麼做,那個徒單飛不過是名女真貴族,自認為多麼的瀟灑放逸,可卻從沒對你表露過娶你的念頭,再這麼待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一片真心,與大公子對你的思念?」
海連琪聽到這兒,只是一味地搖著頭。
「大小姐的意思是……」
她趨向案頭,拿起紙筆淡淡地寫出幾個字:我不能走,既然已將自己交予了他,我就不會後悔。
「可……」
別說了,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回去後將我的意思告訴我哥,相信他應該能理解的。她想了想寫道。
「要不大小姐就跟我回去一趟,等見過大公子後再回來也行。」穆松自從被放出後,便一路跟著海連琪,希望有天自己能夠說動她。
海連琪看著他,仍是一徑地搖搖頭。
穆松沒轍,只好道:「那穆松就先回府了。」
她點點頭,隨即又在紙上補了句:一路保重。
「我會的,也請大小姐珍重。」即便有些依依難捨,但為了他的人生目標,他還是選擇離開。
才出房間,穆松便遇兒徒單飛,兩人均不說話,雖然彼此間的仇怨在海連琪的從中協調下已漸漸化解,但關係仍然緊繃。
目送他離開後,徒單飛轉而步入房間,一見著她就問道:「他怎麼來了?」
海連琪比了比「看」的動作,再比了比自己。
「他來看你?」徒單飛臉色驟變,「為何偷偷摸摸到你房裡?何不大大方方約在外頭?」
海連琪目露不解,表情含帶失望,直搖頭。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和他……」有件事是一直放在徒單飛心底的硬骨,今天他一定要弄清楚她與穆松之間的關係不可。
雖然穆松的大鷹救了琪兒一命,他該對穆松心存感激與謝意,可不希望他就依恃著這點,惡意在他面前故意引誘琪兒!
她搖著小腦袋,眼底逸出了淚影,持筆寫著:為什麼要誤解我?難道我在你心底是那種女人?!
「我……」徒單飛搓了搓臉,有點兒語塞。
她怔忡了!整個人仿若陷入一股氤氳的混沌中,灼熱的淚刺傷了她的眼,也炙傷了她的心。
為了他,她執意留下,可他給她的卻只是讓她無言以對的指控。
咬咬唇,她轉身欲走。
「別走,對不起。」他立刻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我……我是因為……」該死的,他怎麼忘了該說什麼呢?
她認真地望著他,又再次拿起筆寫著:是不是嫌我又變成了個啞巴?所以不願意與我在一塊兒?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走,我想我現在去追穆松還來得及。
「別胡說!」他緊握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在懷裡,「你不能回去了,一輩子都只能留在我身邊。」
我本就沒意思要離開,剛剛他是來向我道別的。她睨了他一眼,吸著小嘴寫著。
「這麼說,你不是要離開我了?」他的嗓音滿是激狂與喜悅,揚高的音律更洋溢著某種釋然的歡愉。
海連琪眨巴著大眼,淚水尚亮在眼角,卻被他這種反應給弄得有點兒傻了!
「知道嗎?我多害怕你會離開我,害怕你會跟著穆松走,害怕……害怕你仍當我是敵人。」
他俊逸的五官上刻劃出許多複雜線條,有喜悅、有開心、有摯愛、有真情。
海連琪又哭了,這回的感受卻不同,是因為滿足與興奮。
「怎麼又哭了?」他低首望著她,拭去她眼角的淚,「莫非我會錯意了?你並不想留下陪我?」
她連連搖頭,拾起筆寫著:是我害怕你不要我,是我擔心自己的留下會成為你的負擔,是我害怕我永遠都不能再說話了。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要你的。」他臉色倏然轉紅,有點不自然地說:「琪兒,不知你信不信,我……我愛上你時就是你不會說話的時候,我愛上當時那個柔情、多情、專情的女子。」
海連琪顫著心,試著張嘴問卻發不出聲,只能以唇語道:「你……愛……我?」
天,這是真的嗎?他真的說愛她……
她心底翻湧著陣陣激昂的情悻,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女人!
「對,我早就愛上你,只是從沒愛過女人的我,不明白自己心底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話說清楚後,他眼底的煩鬱也隨之遠揚,剩下的僅是彼此刻骨銘心的互屬。
我的聲音,我發不出聲音喇!
她抖著手寫出心中顧慮,雖然她的身心有著熱烘烘的感情掠過,但一憶及自己的缺陷,她仍不禁愁眉交鎖。
「大夫說了,假以時日你會好的。」他笑著安撫。
可他也說了,這次的傷加上上回的傷,治癒機率也降低了。此話書完,她便難過的垂下眼,扔下筆。
「我徒單飛在天帝面前立誓,就算海連琪一輩子口不能言,我也不會嫌她、離她、棄她,只會更愛她、更憐她、更疼她……」
他眸光泛著簇簇動人火焰,在他意味深長的凝眸與沙啞、動情的呢喃下,海連琪已是熱淚盈眶。
「我、更、愛、你。」再一次以唇語讀出,她熱情地投入他懷裡。
「我知道,我早知道,否則你也不會為我深入虎穴。」徒單飛緊緊摟住她,輕憐蜜愛般地伸出舌舔吻著她的唇。「我、想、回、家。」她一字一頓地以口語道出她此刻心中的希冀。
她想著大哥,總不能一輩子為了與他在一塊兒而不回去吧?再說俞伯為了救她而喪命,說什麼她也得回去祭拜他老人家。
「什麼?你還是要回去?」徒單飛雙目緊瞇。
她點點頭,以筆寫著:我想念我大哥,我不能永遠留在這裡,更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我不——!」他一口拒絕。
她拉扯著他的衣袖,疑問的眼對視著他。
「你大哥不會放過我——事實上,他對不對付我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
他迎視她的目光,有神的眼瞳撲上了一層致命的狂野,「重要的是我愧對你心底一直惦記的俞。」
她眉頭輕擰,倏然投入他胸膛哭泣著,那不帶言語,只帶著氣音的破碎哭聲可揪緊了徒單飛的心。
久久,她才拭了拭淚,又寫:他是最疼我的一個老好人,如果他知道我愛上你,一定也會試著喜歡你,他不會怪你的。
看了看他,海連琪繼續寫:跟我回去,我既已跟了你,我哥絕不會怪你的。
他無奈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跟你一塊兒去見海連天,可能永遠都無法擁有你的專一對待了?」
依海連琪的個性,如果他當真不跟,她也不會走,不過從今以後她便會無時無刻想著海連天、想著俞,一顆纖柔易感的心永遠被他們佔了大半空間。
罷了,他不是聖人,要的也是她惟一的對待,那倒不如拿自己的性命去試一試巴。
「好,我跟你回去。」他終於卸甲,投降了。
海連琪露出欣慰的笑臉,然後重重地往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吻!笑得是無邪又開心!
「真是,光這樣怎麼夠?」他摸了摸被她親吻的地方,語帶邪肆地笑了笑。
「呃……」她嬌怯地別開臉。
「別躲,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徒單飛出其不意地將她攔腰抱起,直邁向內室床榻。
瞬間,陣陣雲雨漸起,籠罩在他倆身上,激發起熱浪狂濤:
* * *
三個月後
「我收到家書,大哥等會兒要來看我耶。」
海連琪一早接獲大哥的來信,可是開心的不得了!於是立刻拿著它奔到徒單飛的書齋,在他面前揮舞著。
三個月前海連琪回去探訪過大哥海連天,已得到他的原諒。
至於徒單飛可就沒那麼簡單通過妻舅這關。海連天堅持要為俞報仇,所以雙雙約在山頂決鬥。
為此,海連琪可擔心極了,向海連天求情無效,心情更是頹喪不已。倒是徒單飛悠哉得很,還勸她別急,他對這次比鬥有著極度信心。
可……不論他們哪一個,她都不願他受傷呀!
當日,雙雙站在山頂上,對招不過兩式卻巧遇強烈颶風。風來得突兀,兩人均無準備,只見海連天陡被一陣強風刮落山巔,徒單飛眼明手快立刻抓住他。
危機當頭,他卻沒放手,憑著這股毅力,他終於感動了海連天。
海連天獲救,兩人盡釋前嫌,彼此也很有默契的不再談「敵對」二字,隱斂的情緒裡含帶著唯獨他們兩個男人才明白的惺惺相惜。
事後,海連琪更在徒單飛督促用藥後,舌頭已慢慢康復,說話的能力也恢復了七、八分。
「那我得命下人好好準備了。」徒單飛對她溫柔一笑。
「謝謝——」
海連琪熱情擁抱住他,突地像想到什麼似地又從衣襟內掏出另一封信柬,「除了我大哥,今兒個還收到另一封信。」
「哦,我看看。」他拆開一閱,驀地揚起雙眉,臉上出現了道嗤冷笑意。
「是誰捎來的信?」她好奇地問。
「那個害我差點死在拓天手裡的虞紹,他居然還敢來見我?」真不知他安的是什麼心眼?
「哦,就是你所說的『六狂將』之一?」海連琪興奮地笑了,「這麼說我終於有機會見到其他狂將了?」
「是啊。」他瞇起眸,「算算時間,他也該到了。」
「那我們一塊兒去迎接他呀。」
「好吧,就算我再怎麼討厭那個自作聰明的傢伙,他還是咱倆的紅娘。」他慢條斯理地從椅上站起,唇角扯出一抹詭笑。
「紅娘!為什麼?」海連琪對他的一些夥伴習性尚不瞭解。自然不明白那個虞紹有著觀天象斷言未來的本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他撫揉著她的雙頰,眸光倏變濃熱。
「嗯?」
「千萬別被那傢伙給影響了,他這個男人奸詐狡猾得很。」徒單飛可得先提防他才成。
海連琪掩唇一笑,抬首對他璦璦軟語,「放心,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愛的男人只有一個,他雖霸氣無度,可我就為他所著迷……」輕偎在他懷裡,她羞得徹耳通紅。
徒單飛漾著微笑,不再多語,只是緊摟著愛妻的細肩,緩緩往外走去——
走在迴廊,越過小橋,此刻日陽正穿葉飄落,灑落一地溫柔,就好比他倆的情真。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