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舊金山
「總裁,聽說你今年又將展示重點放在台北,為什麼?」張揚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喃喃念著,「歐洲時尚界不是多次與你聯絡嗎?」
「話是沒錯,可歐洲市場現在已趨近飽和,而台灣的名牌熱度正在上揚,應該有不錯的發展空間。」古昊東自然有他的道理。
「說的也是。」張揚點點頭。
「已和台灣聯絡上了吧?」發出一封Mail後,古昊東順口問。
「聯絡了。日期定在八月二十。」
「八月二十!」古昊東怔忡了下,拿筆的手一滑,不小心在資料表上畫出一條線。
「怎麼了?」張揚愕然地看著他的反應。
「同一天。」他沉重的閉上眼。
張揚這才懂得總裁是在愁啥,於是安撫道:「都三年了,你還沒忘了那事呀,別想了。」
「我怎能不想呢?」一條命平白無故就這麼沒了,他能不歉疚嗎?
這期間他找尋過她,更曾在半夜三更睡不著時,拿著那件襯衫盯著她的唇印傻傻看著、想著,可每每映上腦海的,全是她離去時驀然回首的淒楚容顏。
「但是至今仍沒有她的下落呀!或許她被人救了,現在活得好好的!」
「問題是沒人知道她是誰,甚至不曾聽過誰報的失蹤人口與她相仿,在完全不確定的情況下,你要我怎麼放心?」古昊東深鎖著眉,三年來歲月的洗禮,讓他看來更成熟、更具男人味。
他搖搖頭,輕笑了聲,「對了,這次的會場在哪裡?聽說台北新蓋了好幾處展覽地點。」
「可是那些地方都被訂了,只剩下一處。」張揚有點為難地說。
「哪裡?」他抬起臉,已有不好的預感。
「就和上次同樣的地方。」他當然知道總裁顧忌什麼,只是事過境遷,他如果還記掛著這事,永遠都不會快樂的。
「我不是堅持要在『立風廣場』的三樓展示場嗎?那可是我在半年前就物色好的地點。」他發火了。
他知道自己有心結,如果是同樣的地方,他一定會心亂如麻,肯定會再想起她……那個不知姓名的女人。
「可是那地方,半年前就讓人給訂走了。」張揚無奈道。
「你別告訴我是同一天。」古昊東冷哼。
「不單單是同一天,而是整整半年……天天都租。」瞧總裁那大冒肝火的模樣,張揚直想著等會兒該怎麼逃。
「每天?是誰這麼大手筆?!」古昊東一臉的不可置信。
「KLDD。」既然總裁問了,他只好答了。
「KLDD!」他震驚地站直身軀。
難怪古昊東會這麼意外了,因為KLDD與Lave
JU向來是死對頭,兩方皆是以開發男女服飾為主,在國際時尚評選上也不相上下,只是他們很有默契的從不相互叫陣,為何今年他們也會挑在台灣?而且似乎是有計劃地將最佳地點給包了。
「總裁,你別氣,經我打聽,他們今年應該是在巴黎舉行服裝發表會,但森何要在台灣包下一整年的場地,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對方不用,你情商一下,他們應該會出讓吧。」
「好,這事交給你辦。」古昊東坐了下來。
「啊?交給我……」張揚一愣。
「再十天左右,雅嵐就要回美國了,到時候我一定抽不開身,你不去難不成我去?」
說起這個雅嵐,古昊東就有著滿滿的無奈,因為她父親是他母親的大學同學,七牽八扯下,他們也被硬拉在一塊,可她卻不知,他可讓她纏得很頭大!
「什麼?她不是在法國唸書?」張揚細想了下。
「畢業了。」他暗吐了口氣。
「哦,那我還是得一個人去台灣了?」這任務還真棘手。
「你是覺得你無法勝任?」
「總裁,聽說KLDD總裁的個性很怪,不太好搞,我怕——」張揚抓了抓後腦,有些侷促不安。
「你就試試吧,不行我再去台灣一趟。」揉揉眉心,古昊東發覺自己的一顆心,竟沒來由地陷入一股不曾有過的感覺中。是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了嗎?
「好吧,我全力以赴。」不這麼說也不行了,但願老天能庇佑他呀!
◎ ◎ ◎ ◎
廚房裡傳來濃濃的菜香,客廳裡坐著三個女人,不停揉著肚子。
可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菜被端出來。
「烈兒呀,快點好嗎?」小喬受不了地喊著。
「來了、來了……慢工出細活嘛,煮東西也一樣得細熬慢燉。」烈兒邊說邊將一鍋香噴噴的大骨湯端上。
「哇……好香呀!」芸芸深吸了口氣,「但怎麼只有湯呀?」
「菜還在裡面,你們誰幫我進去端呀!」烈兒對著這幾個死黨笑了笑。
「唉……如果林伯伯還在,他可會招待咱們,不會讓我們那麼辛苦了。」淑倩想起以前,不禁懷念起烈兒的父親。
就在年初,他突然中風,送醫後不治,讓她們這幾個乾女兒哭了好幾天。
想起父親,烈兒的心不免一沉,可她仍強顏歡笑著,「那我就對你們不好呀?」
「好,當然好。」大伙也換上笑容,「快,大家快幫忙吧。」
「對,大家快幫忙吧,亞森叔叔就快來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東西端了出來,這時候主角也現身了。
這位「亞森叔叔」不是別人,正是KLDD總就亞森-威廉斯。三年前不慎撞上烈兒的,正是他的司機,而他也在車中。
當他將烈兒抱上車時,只見烈兒不顧身上的傷,直抓住他的手喊道:「快帶我走……帶我走……」
幸好亞森身旁坐著翻譯,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看著她淚盈於睫的容顏,他於心不忍,便囑咐司機盡速開往醫院。可她卻堅持要回家,不去醫院,弄得他萬分為難,最後見她傷得不重,才依了她,但事後基於道義,仍天天到她家中看她。
所幸正在念大四的烈兒英文能力不錯,他們可以做簡單的溝通,時間一久,他漸漸瞭解烈兒是個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還有她心底那道不為人知的傷口。
「亞森Uncle——」烈兒一見到他,立刻撲進他懷中。「你終於來了……」
「傻孩子。」記得上次見面是在烈兒父親的告別式上,如今一年了,感覺還真久呀。
「哇!亞森叔叔,你中文變得好棒哦,比上次咬字清晰多了!」小喬驚訝地發現。事實上,她們也是經由烈兒才有幸認識他的。
「我在美國特別學的,近來想將事業觸角轉向日本、中國,日語我本就沒問題,因此用心學了好一陣子的中文。」他笑了笑,再用更字正腔圓的中文說:「我好想你們,你們想我嗎?」
「想——尤其是烈兒,她可想了你一整年喲。」芸芸說。
「是嗎?那我這次是來對了。」亞森笑望著烈兒。
烈兒拭了拭淚水,拉住他的手,「亞森Uncle來,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中國菜,快嘗嘗看。」
「真香呀!」亞森一坐進餐桌,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而後笑著對她們說:「筷子也是我跟著烈兒學的,現在拿得可好了。」
「以後我們都可以教亞森叔叔拿筷子。」幾個女孩子於是圍著餐桌,與他一塊兒開心吃喝了起來。
「亞森Uncle謝謝你,幫我們介紹了工作不說,這次還專程來帶我們過去。」烈兒突然抬頭說。
就在前陣子,亞森曾向烈兒提及他已在日本成立分公司的事,想請她和她這些死黨一塊兒過去幫忙。
在烈兒詢問後,除了淑倩之外,她與小喬、芸芸都答應了。
「我在日本的分公司正缺人手,你們都是我需要的人才,雖然讓你們離鄉背井有些遺憾,不過我真的需要你們。」他很誠懇地說。
「你給我們的福利這麼好,我們才喜歡呢!再說,日本離台灣也不算遠,一天就可來回了不是嗎?」小喬笑著說。
「那就好,這我也放心了。」亞森點點頭。
「其實我們也知道亞森叔叔是衝著烈兒的面子才幫我們的,不過我們已經很感激了,也感激烈兒無論有什麼好處都沒忘了我們。」芸芸與小喬對視了眼說。
「瞧你們說的,亞森Uncle可會生氣的。」烈兒點了下她們的額頭。
「對,再這麼說我真生氣 。」亞森搖搖頭地笑了。
「唉,只有我不能去,我媽的小吃店還要我幫忙呢,你們這一走,可得記得回來看我哦。」淑倩萬分不捨地說。
「一定會的,你放心吧。」小喬拍拍她的肩。
「對,我一定會勤放她們的假,至於你哪時候想去,隨時都可以過來。」亞森做著保證。
「真的?那太好了!來,乾杯吧!我們一言為定。」淑倩高舉酒杯,與他們幹了一大杯啤酒。
就這麼,大伙開懷飲酒,暢意說笑,一頓飯下來,小喬她們三個都醉倒了,惟獨清醒的烈兒將她們給抬進客房歇息。
當她再度回到亞森對面坐下時,卻是一臉凝重,「我不去日本了。」
「為什麼?」亞森揚起一道眉。
「聽說他要來了。」烈兒閉上眼,「我想你們同為流行界先趨,一定也聽說了吧?」
「沒錯。這次我來,正是打算告訴你這件事。」亞森瞇起眼,「怎麼?對他的恨還沒消失呀?」
「沒辦法,我忘不了!我好心拿東西還他,他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下嘲弄我?甚至還讓記者給照出來……還好我打扮成那樣,沒人認出我,我……」說起往事,她忍不住緊握雙拳,當時受辱的感覺令她至今仍忘不了。
車禍後她曾告訴亞森這件事,而他自願幫她打聽,這才查出當時讓她下不了台的,正是Lave JU的總裁古昊東。
「唉!當時他太年輕,沖得太快,雖然打響了Lava JU的名聲,卻也無形中得罪不少人。」亞森悠悠說來。
太年輕……太年輕就能將別人的自尊踩在腳下,戲弄別人對他的真誠?!」她的肩膀無法控制地抖著,「還記得當時我為何不肯就醫,急著要你載我離開嗎?」
「為什麼?」
「我怕……我怕那些記者會追出來,我不想再見到那些鄙視的眼神,我……」她搶著臉,強忍了三年的委屈,終於破閘而出。
「不哭、不哭。」亞森上前輕拍她的肩,「沒事的,已經事過境遷了。」
「沒過去,永遠不會過去。」烈兒深蹙起眉,「亞森Uncle,你能幫我嗎?」
「你是要……」
「我要見他一面,當然,我不會再是三年前那個穿著三流禮服、戴可怕假髮與深色大墨鏡的林烈兒。」她非常堅決地說。
亞森點點頭,能明白她心裡的怨,「其實我老早就替你布了局。這不是想借你的私人恩怨,來幫我除掉對手;而是真心為了你,想替你解除心底的痛苦。」
「什麼局?」
「早在半年前,我就聽說古昊東可能會到台灣舉辦發表會,而且對新成立的立風廣場展示場極感興趣,於是我就把那展示場租下來。」亞森淡淡一笑。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感動得又快哭了。
「因為三年前,我就當你是我女兒來疼愛。你也知道,我年紀與你父親相仿,卻無兒無女,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他揚起嘴角,「不知我是否有這份榮幸?」
「我——」明白他的心意,可她又怕引人閒話,「你這麼有錢有地位,我怕……」
「只要說你肯不肯就行了,何必為別人而活?」亞森說了句真心話。
對,只要問心無愧,何必為別人活?
她動容地走近他,張開雙手抱住他,哽著聲喊道:「爸……」
他笑了,「我終於有女兒了。放心,爸爸會幫你的,在名義上你就是KLDD的在台發言人,如此一來,你就能名正言順與古昊東見面了。」
得到這份許諾,烈兒趕緊拭去淚,對亞森嫣然一笑,「謝謝爸,我會加油,我一定會討回顏面,你等著看吧!」
◎ ◎ ◎ ◎
他怎麼會用那麼無能的助理,還一用那麼多年?
得知張揚鏘羽而歸的消息,古昊東只好撇下所有事物,提前趕來台灣,洽談展示他事宜。
出了機場,見到姍姍來遲的張揚,古昊東不禁睨了他一眼,「公司上下都在為這次展示忙碌,你卻連該做好的事都做不好。」
「對方可不好惹,你待會就知道了。」張揚聳營肩。
「待會兒?什麼意思?」古昊東坐進車內,立刻從行李袋中拿出一支Ray-Ban太陽眼鏡戴上。台灣的烈陽,讓他睜不開眼。
「我之所以遲到,就是因為剛剛對方來電,要我立即前去商議,否則他們要回日本了。」張揚邊開車邊說。
「現在?!那你還來做什麼?」
「我聯絡不上你,怕你久等啊。不過,不礙事,他們約的地方離機場不遠,馬上就到。」總裁來了,他不用再去應付那個難纏的女人,真樂!
「我這副樣子,能見人嗎?」這個張揚,老是會找麻煩。
「無論你是哪一種面貌見人,都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就算不穿衣,也不會有女人有意見的。」張揚咧嘴笑說。
古昊東擰眉轉向他,乾笑兩聲,「謝謝你啊。」
「呵呵……」知道總裁不爽了,張揚也只好抓抓後腦,不敢再多話。
半個多小時後,他們抵達相約的餐廳,古昊東拿著幾份重要的資料,便下了車。「對方什麼名字?」
「Tina,她是亞森的乾女兒。」
「哪門子的乾女兒?不會是情婦的別稱吧!」古昊東撇嘴冷笑。
張揚聳聳肩,不予苟同,「看來不像呀。嗯,對了,在七號廂房。」
「OK。」他帥氣地走進餐廳內。
這是間著名的日本料理店,裝潢十分典雅,隱約中還聽得見舊時的演歌,讓人好像置身在那遙遠的舊時代。
一走進七號房,才發現原先以為的洋妞,竟是位道地的東方女子。「Sorry,I——」無法確定她是來自哪個國家,他只好先以英語打招呼。
「我叫Tina,諸多指教。」沒想到她說的竟是流利到不行的中文!
「我是古昊東,很抱歉,剛剛路上塞車。」他調整了下領子,而後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
「沒關係。剛剛因為怕你餓了,所以已經替你點了餐,可以嗎?」她指著他前方的豐富料理。
「可以,謝謝。」古昊東點點頭,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與她似曾相識,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直接進入主題吧。」她為他斟了杯清酒。
「據我所知,貴公司八月二十日在立風廣場,並沒有任何節目。」他微瞇起眸端詳著她。
這女人舉手投足是如此風情萬種,然而無表情的面容,卻又冰冷的讓人不敢接近。但憑他看過無數的人,他總覺得她的冷漠,似乎有些「刻意」。
Tina笑了笑,順手將細柔微發的髮絲撥到耳後,「你是打聽得很清楚,但是……若我說我們臨時有了節目呢?」
「貴公司是打算……」古昊東挑起眉,已能感受到她的蓄意刁難。
「我打算召集在台經銷商,在那開一個化裝舞會,呃——對了,我們不會限定只有貴賓才能入場,一律對外開放。那時正值暑假,我想一定很熱鬧。」
說時,她不忘掩唇低笑,塗著最新款蓿丹的指甲撫在唇角,配著她一排潔白貝齒,還真是誘人無限!
「如此一來,不是有損貴公司一向秉持的高格調?再怎麼說,也得保住自己的格調和品牌吧?」他冷眼睇凝著她。
「話是沒錯,可總比因此害了人要好吧?」Tina勾起漂亮的唇線,淺淺一笑。
古昊東錯愕地望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Tina淡淡一笑,那雙無人能解讀的黑眸閃著幾許寒光,「我會有什麼意思?別想太多。」
「Tina——你中文這麼流利,應該是中國人吧,可否告訴我你的中文名?」他實在不希望回到台灣還得說英文。
「我姓林,叫林烈兒,朋友都喊我烈兒。」說著,她便拿起皮包,從裡頭拿出一包涼煙,「要不要來一支?」
古昊天東瞇起眸看著她,最後搖搖頭,「女人抽的,我不習慣;再說,這是包廂,抽煙似乎不太好吧?」
「你在意?」她挑眉笑問,接著作勢要將它放回皮包內。
可這時候她卻聽見他說:「不在意,請便。」
烈兒恍神了會,眼珠子轉了幾下,「好吧,那就抱歉了。」
她點燃了它,可就在吸了一口後,就被那涼得嗆人的味道,刺激得猛咳嗽。
討厭!是誰說這種涼煙一點味道也沒有的?
「你怎麼了?」古昊東起身走近她,輕拍了下她的背脊,「不會抽就別抽,抽煙並不能代表一個人成不成熟。」
烈兒撫胸的動作瞬停,驀然仰起臉瞪著他,「是呀,會不會抽煙是不能代表一個人成熟與否;有沒有錢,也不能表示他是否能狗眼看人低。」
古昊東蹙起眉心,仔細探究著她的表情,「你到底想說什麼?」
「有嗎?」她抬眼睨著他,「該不會我的無心之語,擊中某人要害,讓他惱羞成怒了吧?」
「林小姐!你就非得這麼字字挖苦嗎?我們過去認識嗎?為什麼你對我好像有深仇大恨呢?」
即便Lave JU和KLDD在商場上是對手,但他們向來和平共處,十幾年下來,也都相安無事的各在流行界佔有一席之地,可她為何要這麼做?
這女人除了會胡鬧外,完全不懂得做生意的困難。再說,她或許就是亞森的女人,故意弄個「乾女兒」的名稱,以掩人耳目。
「我……怎麼會呢?」她坐直身子,再度拿起筷子,夾了塊生魚片放入口,「除非有人行不正、坐不穩,非得對號入座。」
他回到座位後,也大口吃了起來。看來有意思,他當真遇上對手了,既要對抗,他不吃飽喝足怎麼成?
烈兒頓覺疲累地揉揉眉心,從不曾在商場上打過滾的她,從沒這麼辛苦過。
為何這男人會這麼難纏?她暗地裡的調侃與挖苦,難道他聽不出來?或是他壓根沒人性,對於三年前一個陌生女人車禍後的下落,完全沒放在心上?還是他那時正興奮於展示會的圓滿結束,根本不知道被他趕出去的女人出了事呢?
搖搖頭,看來她這三年來的恨與痛,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如他身上任何一樣名牌重要!
「林小姐——」
「什麼事?」她收斂情緒,抬起臉對著他微笑。
他狠狠一窒!為什麼這微笑那麼熟悉……好像……曾在哪見過?
抹了抹臉,他企圖將心底的浮躁給抹掉,「你該知道我來的目的,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她點點頭,「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回答,不需我再重複一遍了!是吧?」
「我想,今天的見面是多餘的。」她笑了笑,「你可以繼續用,後面還有小點心,這些東西我都已付了賬。」
「喂,你——」他怎能讓她就這麼跑了?這女人不但蓄意刁難地,還有意戲弄他,他要讓她明白,他古昊東可不是隨意任人玩弄的!
他立刻起身,追隨著她的背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