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宇擎的心瞬間緊抽了下。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不安的感覺出現?
前方他追隨的影子突然一頓,衛宇擎立即隱身於暗處,就在他不解對方為何如此大意,躍上易露身型的宅簷急速回頭時,後方傳來驚惶的尖叫聲--
「宇擎--救命呀!」
衛宇擎渾身一震。
該死!是小喜兒出了事!
他急忙朝聲音來源處趕去,心裡不斷念著她的名,冷風吹打在身上,他感受不到冷意,額際甚至因擔心泛出汗水。
他怎可以如此粗心地把她扔在客棧裡?她的救命聲,聽得他整顆心糾結在一起,巨大的恐懼襲擊著他,他無法想象巧喜若出了什麼事……
就在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巧喜的位置時,面對眼前驚險的景象,他卻只能錯愕地干瞪眼,什麼擔心害怕,全都被他忘在一邊。
一個提起大刀的黑衣人,舉刀揮向把身子貼在牆上的巧喜,就見她尖叫著將頭一縮,大刀揮空;沒讓人砍著腦子的巧喜,下意識地掃出右腿,咚一聲,眼前黑衣大漢硬生生讓一條腿劈倒。
又有一個不知死活的高個兒朝她撲去,巧喜仍舊輕易地邊尖叫邊閃過去,小小的身子閃到高個兒身後,怕他又突襲自己,巧喜想也沒想手臂就往他頸部一拐,用力一扭,就聽見「喀嚓」一聲,然後高個兒軟趴趴地倒下身。
衛宇擎好不容易回神,將視線掃過地面,一個、兩個、三個……他開始同情這一地哀號的黑衣人。
小喜兒八成嚇壞了,一個勁兒地尖叫使重力,顯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
再瞧瞧角落邊,有只奄奄一息的黑色東西殘喘著,仔細一瞧,是只大獵犬,這讓他恍然想起,巧巧鑣局裡,小喜兒不也輕易送她家的大黑犬到樹上休息去。
原來,這丫頭還是跟以前一樣悍呢!他是小看她了,她仍有自保的能力。
不過這一切,顯然巧喜自己完全沒感覺到。
衛宇擎從先前緊張、錯愕,轉到現在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直到巧喜解決完所有還能站立的黑衣人後,他終於忍俊不住,不客氣地笑出聲。
熟悉的聲音讓巧喜猛然抬起頭。
「宇擎,你笑什麼?快來救我,這些人要殺我……」
巧喜的聲音突然被噎住,圓圓的眼不信地瞪大再瞪大。
咦咦咦?
那雙不解又困惑的眸子,來來回回在一個個倒地的黑衣人身上晃著,在見著一邊地上嗚嗚低鳴的大狗,她的表情更加茫然。
這讓衛宇擎笑得更加猖狂。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我生死存亡的關頭你居然在旁邊觀戲?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當差的!你知不知道這群人全是狂風寨的賊寇,狂風鎮就是狂風寨,我們在這群盜賊裡生活了兩日都不知道!」
笑聲隱去,他看著一地散軍,眼裡逐漸浮上凝意。
狂風寨!為何獵戶要帶他們來狂風寨?
他移步到最近的黑衣人身前,一腳踩上落地的刀柄,大刀微微一抬,聚氣於足,他腳一踢,大刀急速朝巧喜的方向射出,擊中站在巧喜後方自地上爬起來欲突擊的男人身上。
「啊--你……你,你要嚇死我呀!」
兩腳一跳,讓後頭的人直接撲向地面,巧喜按著要跳出口的心,那一刻,她還以為那把刀會射向自己……
「你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你就不怕你一個沒射准,我的小命就沒了嗎?」想到他這麼輕賤她的性命,這讓巧喜覺得好不舒服,也好難過。
「我的刀法一向很准。」踩過一個個倒地不起的賊寇,他要開始找人算帳了:「倒是你,小喜兒,我交代你乖乖在客棧等,你又為何出現在這裡?」
「你是我的誰?我作什麼要聽你的話?為什麼你可以跟出去,我就不行?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會發現狂風寨的秘密嗎?」
她剛剛才從生死堆中脫困,這男人就不會關心她一下嗎?只會不高興數落著好像是她的不對,實在讓她好生氣。
「你就不怕一個亂闖,不小心把你的小命往危險堆裡送嗎?」
「我……你自己不也看到了,我三兩下就把這些人給解決了,不是嗎?」
「那是誰在那邊哇哇慘叫喊救命的?說得真好聽。又是誰半夜被鬼嚇得不敢睡?你運氣好,遇到的都是些小癟三,倘若你遇到狂風寨厲害的角色,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冷言冷語的嘲諷讓她有些受傷了。
「在你眼底我就這麼沒有用?」
她氣,氣他只會罵她。
「你只是個貿然行動的笨蛋。」
他也氣,氣這丫頭害他擔心受怕。
兩人僵持會兒,最後巧喜負氣地轉頭一跑。
自知她膽子不大的衛宇擎,算准她只是在鬧脾氣,一會兒就會乖乖回來。
此刻他有件比追她還重要的事要做,他轉向黑暗處,眼中冷光一閃,語氣輕松道:「這位大爺,戲已看完,你還打算藏身到何時?」
躲於暗處的獵戶,緩緩現了身,神情難掩驚訝。
「我以為我躲得好。」
「如果你不是想救小喜兒,不小心施露了掌風,我也不會注意到。」一心全兜在小喜兒身上,他早忘了這號人物的存在。
獵戶現身於月光下,見著滿地的傷兵,口中有著贊歎:「這丫頭的確有兩下子,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帶我們到這來?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知道這群人的身分。還有,林寶仁到底托給你什麼東西?又為何要請人護送你,你究竟要上哪去?最後,我也想知道,你跟狂風寨究竟有何干系?」
「小伙子,你的問題不會太多了嗎?」
「沒辦法,誰教問題一個個浮現,卻都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
獵戶與他對視,兩手自然擺放在身後。「在問人問題前,是否先該把身分表明?我很好奇,想知道震譽皇宮、深重皇上器重的護衛大人,為何派任來繁華鎮委任一個小小的捕頭之職?」
眼神一凜,衛宇擎渾身戒備。
「狂風寨裡,沒人會傷害我,我也會盡力護著你們,但現在……」眼神往倒地之人上仔細搜尋,獵戶神色轉為凝重道:「小丫頭傷了人家兄弟,又發現狂風鎮的秘密,趁這兒二當家還沒發覺,你快帶丫頭回去吧!林寶仁托巧巧鑣局護鏢之事,我想他不介意我代他決定取消。」
「既知我是誰,狂風寨一事,我又豈會放手不管?」
「如果喜兒有可能受傷呢?她涉世未深,你帶著莽撞的她行事,就不怕一個萬一?我可以告訴你,狂風寨的二當家詭詐多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這話果然切中衛宇擎要害,目光一沉,他明白自己絕不容許巧喜有一丁點的受傷。
說起保護她,衛宇擎眉一擰。
這丫頭到底往哪跑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一夜驚嚇過去,薄霧漸散,天邊露出曙光,而巧喜,不見蹤影。
明明只是改變了一件小事,為什麼變得如此復雜?
巧喜托著臉,尋了塊大石,一屁股坐下。
她阻止了爹爹與二娘的親事,卻害死了林大嬸;想找出毒害林大嬸的凶手,卻又扯入了狂風寨,這何止是改變她的命運,簡直是改變了一干人的命運!
但她不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只是,在這之後,她必須承認,一切都不一樣了。
最大的改變,就是她發現,她的心亂了。
為了一個她以為她很討厭的男人。
以為討厭他,卻為了他一個溫柔的眼神而心跳不已;以為討厭他,卻眷戀極了他的懷抱;明明討厭他,對他的親吻除了嬌羞外,還感到有一點點的竊喜。
那個男人呀!自己真的討厭過他嗎?
不讓爹娶二娘,除了不想爹最後因悲痛尋死外,私心下,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她不希望衛宇擎當自己的大哥,她不喜歡每天對著他大哥大哥的叫。
巧喜一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難不成,她早就對衛宇擎有了其它的感覺?所以她不願兩人從此成為兄妹,因為她想要的不是兄妹之情?
這個想法讓她嚇了好大一跳,屏著息,胸口一顆心,拼命咚咚咚跳著。
該不會,自己真如那愛鬧她的家伙所言,她暗戀著他?
她會喜歡那個討厭鬼?喜歡那個專愛欺負她、嚇她的家伙?她又不是腦袋瓜有問題,怎麼會去喜歡他?
她用力呼出一口氣,敲敲自己的腦袋,想要敲去這樣嚇人的想法。
她抬眼覷了下上方一個圓口,歎了氣。
現在該煩惱的應該是……她到底要怎樣才能從這個坑洞裡脫困出去呀!
抬起發絲凌亂的小臉,仰望離自己好遠的洞口,估量這洞約有好幾個人身迭起來那般深吧!
這洞出現的怪異,既不像自然生成,又不像人力挖的,彷若是被炸出來般,周邊沒有籐蔓,連根小草也沒有,泥土又干,松垮垮下易攀爬,她的輕功又不好,根本出不去!
小肩一垮,肚子餓得咕咕叫,如果自己沒算錯,她摔入這洞裡有好些時候了,瞧,天從微亮成了大亮,現又成陰暗一片,衛宇擎可曾發現她不見了?
方才還怦怦跳動的心突然像被緊勒住,透不過氣,好難過。
那個沒良心的家伙,連她的生死都說得毫不在乎,才不會擔心她呢!
沒確定「那群人」是不是還在附近,她可不敢貿然喊叫,但不呼救,會有人記得來找她嗎?
唉!好煩惱,她怎麼落得這麼慘呀!
蹲坐回原處,腳下的碎石成了她出氣的對象。
臭衛宇擎!他真的不管她了嗎?他真的不來找她?他他……
衛宇擎,你到底在哪呀!
郊區的天氣時陰時晴,上午的時候還好,至少還有點暖陽沖淡嚴冬的寒氣,但過午時,一片灰蒙蒙的厚雲籠罩在空中,不久便飄起了綿綿細雨,周圍變得濕冷起來。
「小喜兒!小喜兒!」
頻頻呼喊聲來自於急尋踏訪整片山林的男子身上。
「小喜兒!」
這丫頭要把他氣死嗎?
原以為她只是故意鬧情緒,卻沒想到她居然跑得不見蹤影,他沿著原路尋找,客棧不見她,連她的包袱也不見了。這笨蛋!一個人往鎮外跑,她認得回去的路麼?
雨絲散落,打濕了他的發和他的視線,他絲毫不在乎,一心只放在尋找心頭牽掛的人兒。
擔心她一個人亂跑,出了什麼意外:害怕她真如獵戶所說,碰上了什麼危險;更心疼她小小的身子,會不會不小心受了傷……
就在他准備換條路找時,他似乎聽見了隱隱約約的細語聲,來自那堆密集的叢草中。
他趨近,想聽清楚那是什麼聲音。
「……討厭……嗚……為什麼不來……好可憐……嗚……」
細細碎碎的話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卻知道那是巧喜的聲音!
心急如焚的他循聲追去,利落抬腳一跨……
呃!
待他發現草叢後竟是一個深洞時,已來不及,濕滑的地面難以煞住他往前的力道,於是乎,某人是繼眼睛沒張大的巧喜之後,第二個摔落洞裡的人。
想想,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現,不,是跌落在巧喜面前,這教她怎麼能不震驚?怎麼不需要好好大叫一番?
當然,這叫絕不是因為見到他的喜悅,而是被墜物嚇到的尖叫!
待她弄清楚出現在眼前的是什麼東西後,接著就是一串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聲。
噢!老天!他渾身沾了泥土的狼狽樣子真好笑,難以想象讓一干女子著迷的美男子,也會有如此灰頭土臉的一天,尤以那一副難以相信會摔下來的錯愕模樣,更讓巧喜笑得連淚都快流出來了。
他帶來如此精采的表演給她看,讓她滿腹郁悶消逝不見。
「你……笑夠了沒?」僵硬的聲音是從他的牙縫擠出。
「不夠……哈哈哈……」
「小喜兒!」
見他吃痛地站起身,巧喜以同情心壓過自己想笑的欲望,畢竟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明白那摔下來的感覺的確是不太好受。
她小步跳到他身邊,忍著笑,語露關懷地道:「宇擎,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撞疼?」
他瞪她一眼。
「你還知道關心我?」剛剛不知道是誰幸災樂禍笑得好不開心。
「嘿嘿,平常你逞英雄慣了,難得見你如此……不小心的模樣嘛,讓人笑笑又沒關系。」
「你還說,害我擔心個半死不說,我找你找了一整天,你是把腦子跌壞了嗎?怎麼不知道要呼救?還有,你做事怎麼還是那麼莽撞?一個人沒頭沒腦地跑這裡來……」
他又在罵她了,但巧喜卻一點也不感到不舒服,她想她的腦子真是壞了,不然怎麼會喜歡他呢?
「你擔心我?」
「廢話!我不擔心你會這麼著急,會花一整天的工夫來找你?會因為聽見你的聲音而高興得沒注意到腳下有個洞……小喜兒?」
撲進懷裡的小女人讓他一愣,卻也讓他放寬了心。嗯,還是這個暖呼呼的小身子抱起來舒服……不對,她的身子是冰冷冷的!
「該死!你渾身都濕了!」
他咒罵自己,光顧著和她說話,怎麼沒注意到這丫頭嘴唇都凍白了。
「對喔!飄雨了嘛,洞裡沒遮蔽的地方,怪不得我覺得怎麼縮,身子都還是好冷,原來這衣沾濕了。」
在他未跌入洞裡前,她一直是卷曲著身子,縮在這洞裡的一隅,抵御從四肢傳來身上的冰冷,期盼著有人來救她。
她一直等一直等,吹著風淋著雨,還以為沒有人會發現她。
「不過你來了。你來了,我就不怕了。」她露齒一笑。
細細的聲音,帶點依賴、帶點嬌羞,全都流進了他的心裡,也擰了他的心。
還好,她平安無事。
勒緊兩臂,他中氣一提,腳步輕巧地蹬著左右泥壁,迅速帶著巧喜離開深洞,他尋了一處可以遮蔽的地方躲著零星小雨,掌心貼著巧喜的後背,不斷傳送著內力給她。
絲絲暖源流向巧喜,她的身子恢復了點體溫,可小手小臉卻仍然冰冷。
衛宇擎毫無猶豫,立即將她沾濕的裘衣褪下,三兩下就扒去了沾有寒氣的外襟,扯開細腰上的系帶,巧喜一身的衣物松了開。
裸露的肌膚一觸及寒冷的濕氣忍不住發顫,但也只有一下子,因為她的人馬上落入一具滾燙赤裸的胸膛裡。
老天,他怎麼能動作那麼快?不但松了她的衣,連帶他自己的外衣也掀了開。
此刻她的臉,正貼在一個她看也不敢看的地方上,她羞得閉上眼,感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力。
他的掌,探進她敞露的衣裡,緊貼著她細致的肌膚,熱源從他的大掌上不斷過渡給她,隨著他的掌到之處,無不麻熱不已……
巧喜驀然臉燙得通紅,不單是她的身子逐漸暖和,而是……她快被他摸光光了啦!
「夠了……夠了啦!你別再過渡內力給我。」
他是好意沒錯,但他的手可不可以停在原地,別上上下下移動啦!
「你的手還好冰。」拉起她的小手,擱在心頭上取暖。
冰涼的掌心緊貼在鼓動的心跳,巧喜感受到這男人對她的呵護,心裡好暖。
「宇擎,我夠暖,也不冷了,你別浪費內力了。」
「不行,你的臉也還凍著。」
「宇擎……」
巧喜的話讓他下一個動作給打斷。
這男人……竟然用唇親著她的臉頰!
就像上一次般,對著彎眉、杏眼、小巧的鼻頭,不斷落下綿密的親吻。
「宇擎……」巧喜快暈了。他這樣親吻她,害她渾身無力地攤在他懷中。
「噓,還有一個地方,等我弄暖了就好。」
輕輕低語完,他朝那張渴望許久的小唇邁進,再也聽不見巧喜的聲音,因為她的嘴兒正忙著。
飄落的小雨漸漸停了,雲層散去,藏於天邊的陽光偷偷露了臉,氣溫稍稍回升,不過對處於火熱中的兩人,好像沒有什麼感覺。
咕……
由某人肚子發出的抗議聲,毫不客氣打斷兩人間的甜蜜,衛宇擎不得不離開她的唇,喘著息的巧喜,羞得一顆小頭不敢抬起來。
咕……
又一聲肚皮空空聲響,但這次可不是她哦!
巧喜困惑地抬起頭,對上他臉上一抹紅,原來,他也餓壞了。
兩人對視一笑,決定先解決肚子問題。
巧喜道出為何自己會墜落地洞的原因。
「我那時跑回客棧,拎了包袱准備離開時,見到從那堆攻擊我的黑衣人中跑掉的三爺,正和另一個人在客棧門前竊竊私語,我躲在角落裡,沒讓他們發現,不一會兒,他們就離開了,你笑我膽子小,又笑我沒用,我氣呀!氣得想證明自己,所以就打算偷偷跟在他們身後,看能不能一網打盡所有山賊。」
巧喜的話遭來衛宇擎一道銳利的瞪視。
「喂!我可是鼓足了很大很大的勇氣……好嘛,我發誓下次不會再這樣了,一定會拖著你一起行動……你別瞪別瞪,先聽我說嘛!我跟在他們身後出了鎮,不知不覺天大亮,我見他們與另一群趕回來的山賊會合,那三爺的喊了什麼『二當家』,為了能多聽一點他們的談話內容,我又悄悄朝他們靠近。
「那個三爺把我們的事給說了,二當家就說要所有人撤出這裡,但是後來,他又說了一句話,這話我不懂,什麼『是他回來了』,然後他的聲音愈來愈小,我想聽清楚呀!就往前幾步,誰知……」
撥開草叢後沒踏兩步,自己就摔落到這個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大洞裡。
她忘了要叫,應該是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跌到地面,幸虧她有包袱護著,這才減緩摔落地面的疼痛。
他口氣一緊:「走,我們回去!」
「怎麼了,宇擎?」
沒工夫解釋,他替她披上烘干的毛裘,摟腰帶她凌空飛過這片林野,迅速地回到狂風鎮。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城鎮已讓人重新布置過,被人刻意弄成凌亂的屋捨,像是從未有人居住過般,當然,連獵戶的蹤影都不見。
他們回到了獵戶的小屋,察覺沒有人回來的跡象,在屋裡打探,他們發現早已生垢長苔的水缸,顯示這裡根本不曾有人住過。
不得不回繁華鎮的他們,又發現了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沒有人知道林家爆竹堂為何突然收了起來,就連林寶仁,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林家村……」
站在早已緊閉大門的爆竹堂前,巧喜的腦海裡跳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