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丫頭變身記 第三章
    繁華鎮上的縣太爺,是個和藹可親的父母官,別看他個頭圓圓短短,卻有顆心思縝密、明察秋毫的好腦袋瓜,自兩年前上任來,已破過不少離奇古怪的案件,深受繁華鎮上人民的愛戴。

    而此時,位於衙門後,整齊優美的別院廳堂裡,那張雕畫精緻的圓木椅上,坐著的正是容光煥發的縣太爺。

    失去平時恭謙拘謹,像一個粗俗又不雅觀的魯人,晃著兩條短短胖胖、構不著地的腿,不亦樂乎地吃著剛剛由人從鄰鎮送來的香香花生米。

    這是巧喜一進門見到的景象。

    不同於巧喜詫異的神情,縣太爺一見到她,臉上揚起古怪笑容,他揚揚眉,兩眼直盯面前小手交纏的兩人,表情淨是揶揄。

    「我就說嘛!小衛子什麼時候辦事這麼積極了,原來是想親自帶人家姑娘回來呀!」

    巧喜讓眼前陌生縣太爺的促狹目光盯得好不自在,她下意識想從某人的手臂中脫身,可惜頑強的男人像怕她偷溜似,怎麼也不肯放開她。

    「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跑掉,你不要抱我抱那麼緊。」

    巧喜的緊張,衛宇擎全不放心底,他貼近她小巧的耳珠,對她低語幾句:

    「縣太爺有一隱疾,只要脫去官服就會開始發病,除了行為舉止會失常外,偶爾他會控制不住撲上眼前看見的人,你瞧他腳晃來晃去,就是坐不住想撲人了。」

    巧喜一張圓眼愈瞪愈大,身形更顯惶恐直往衛宇擎懷裡偎去,衛宇擎嘴角勾了勾。

    縣太爺不得不佩服衛宇擎高竿手法,又一個女人被他馴服,但是,這個巧家小姑娘的表情為什麼特別怪異,活像見到什麼可怖的東西,想找個地方躲避似?

    「巧姑娘,脫去官服我也不過是個普通老百姓,私下的我可不喜歡過於拘謹。」

    縣太爺的一番話沒有讓巧喜放鬆,反而愈往衛宇擎懷中縮去。

    「小衛子,你到底對人家姑娘說了什麼?」縣太爺蹙眉。

    「縣爺不覺得此刻同巧姑娘說明請她來的用意,才是最重要的事?」

    衛宇擎一針見血的話讓縣爺不得不暫時將好奇往腹中吞,他比了比桌邊的圓凳,示意兩人先坐下,巧喜緊挨著衛宇擎,挑了離縣太爺最遠的圓凳坐下。

    「我想,小衛子已經向你說過了,三天前,林氏爆竹堂的林夫人突然暴斃於爆竹堂大廳,死因是中毒。」

    巧喜微點頭,來時路上,衛宇擎已簡單地說明過。

    一向以和善著稱的爆竹堂老闆娘,卻在自家經營的爆竹堂內中毒身亡,奇怪的是,雖然確定林夫人死於立即斃命的劇毒,卻找不到中毒原由。

    難不成她改變自家人命運的同時,也改變了別人?但是……這怎麼可能?

    「巧姑娘?巧姑娘?」

    幾聲叫喚,拉回了不小心神遊的巧喜。

    「啊?什麼?」

    「我說,巧巧鑣局與爆竹堂的林氏夫婦聽說向來交情不錯,本官想問問巧姑娘知不知道林氏爆竹堂近來可有與人結怨?」

    「不可能!林大叔和林大嬸自從搬來鎮上起,就以和善出了名,鎮上大大小小的人都喜歡他們,怎麼可能與人結怨?」巧喜立即否認。

    「那麼就查不出誰有可能下毒了……」縣太爺愁著臉,短短的腿旋在空中晃了晃。

    「你覺得林寶仁和他妻子兩人感情好嗎?」巧喜身邊的衛宇擎突然出聲,遭來她用力一瞪。

    「你懷疑林大叔?你在這裡當差也有兩年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是鎮上數一數二的模範夫妻,你怎麼可以這樣問!」

    「非也非也。」圓凳讓縣太爺兩腳晃得吱吱響,讓人以為這圓椅就要肢解了,坐在上頭的人卻絲毫不介意,兩條腿晃得更加大力。

    「巧姑娘歷練還尚淺,很多事並非你眼見如此,眾人認知的事不見得是事實。」

    「縣太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巧喜的眼中微露不悅。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找不到林夫人中毒的原因?不論是當時喝過的茶水、使用過的器皿,多少會殘留些毒物的蛛絲馬跡。」衛宇擎的聲音從身旁涼涼傳來。「除非有人刻意湮滅毒物,除了下毒之人,在林大嬸身邊的人也有可能做到如此,案發當時,店舖內就只有林寶仁。」

    巧喜的嘴巴張大,這話擺明了他們就是懷疑林大叔,若說茶水中毒,誰都有可能下毒……

    等等!茶水?

    她想到了!

    「那時的她」,原本應該和衛宇擎在街上開打,然後兩人一路打鬧闖進林氏爆竹堂,結果一個不小心,把擱在木桌上用來招待客人的青瓷壺打破,茶水灑滿地,她就是在爆竹店理賠道歉,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讓爹爹出來尋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巧喜腦中一幕幕閃過,她的小臉瞬間轉白!

    不會是那壺原本該讓她毀去的茶水有毒吧?

    「桌上……爆竹堂桌櫃上,有沒有一壺用青瓷壺沏的茶水?」咬著唇,她不安地瞅著衛宇擎。

    「有,不過不是青瓷壺,是藍玉壺。」

    這答案讓她整個人定住,不不,不是藍玉壺,應該是青瓷壺才對,有人換了茶壺!

    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衛宇擎自桌下覆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你怎麼了?」

    巧喜望進一張微帶擔憂的臉:「我……那個藍玉壺……」

    她該怎麼說?她該怎麼說明這一切?說原本在桌上的,應該是青瓷壺才對,說可能因為自己的關係,害死了林大嬸……

    「藍玉壺內的茶水我已檢驗過了,裡面沏泡的只是普通茶葉。」他定定注視那張失去紅潤的容貌,口氣卻難得溫柔起來:「巧喜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幾乎肯定巧喜知道什麼事情,但掌下頻頻發顫的小手,卻讓他難得的不忍心乍現,也令他生起保護欲,他不想用審問犯人的口氣逼迫她。

    巧喜欲言又止,最後只有搖搖頭。

    「巧姑娘。」縣太爺打破沉寂。「若你知道些什麼,請務必告知,怎麼說,這對巧巧鑣局來講也是很重要的。」

    見巧喜茫然地抬頭,縣太爺沒好氣地瞪了對邊男子一眼。

    「小衛子八成沒對巧姑娘說明全部,我們從林夫人僵硬握拳的右手掌中,發現了一小截讓人扯破的旗幟。」

    縣太爺起身,自案桌上一隻黑木盒中,取來一小塊讓人撕下的滾金邊小紅布,當中用金線繡上的巧字格外醒目,巧喜一見這截小紅布,立即瞠了眼。

    她不會認錯,這正是巧巧鑣局的旗幟。

    「這……」為什麼林大嬸的掌中握有鑣局旗幟的一小角呢。

    「想必巧姑娘也覺訝異,這就是我要小衛子請巧姑娘來這裡的用意,此案正陷於一團雲霧中,受害者手中的證物,讓巧巧鑣局脫不了關係,說不定,這殺害林夫人的兇手,正藏於巧巧鑣局內。」語畢,縣太爺無辜望著面色鐵青的衛宇擎看。

    干麻……瞪他呀!他不過實話實說,鎮上的人不是說,巧家姑娘素以膽識過人著稱,所以才找上巧喜,哪知他輕描說過,這小丫頭就像受到什麼打擊似的,白慘一張臉,果然,人訛有誤。

    縣太爺輕咳了聲。「此事我尚未與巧鑣頭商討,實因巧鑣頭是個性急又易感情用事之人,我怕巧鑣頭耐不住,洩露了風聲,所以才想私下與巧姑娘會面。」

    「你還好吧?」

    她回神,尋找這道關懷聲音的來源,發現竟是坐在身側的衛宇擎,而自己的手怎麼又落入他掌中……

    一時半刻,她需要一個支柱讓她撐著,她垂下羽睫……就讓她多汲取一點大掌上傳來的關懷吧!

    「我還好,只是一時間不能接受而已,你們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助你們找出殺害林大嬸的兇手?」

    衛宇擎一記利眼,打斷縣太爺欲開口說的話。

    「你只需觀察鑣局內最近是否有哪些可疑的人物進出,或者有哪些鑣師有異常行為,然後通報給我們即可,但切記,此事不要洩露給其它人知道。」

    「就這樣?」巧喜看著身邊的男人。

    「沒錯,就這麼簡單,現在,你先回鑣局去吧!」

    乖乖閉嘴的縣太爺,傻愣愣地看著衛宇擎牽起了巧喜的身子,然後吩囑一名差爺護送她回鑣局。

    直到巧喜的身影消失在縣太爺眼底,他這才敢張開口發問:「小衛子,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說好要巧姑娘暗中與你一同調查……啊!你該不會心疼人家,伯人家小姑娘在調查中出了什麼事……」

    一陣掌風逼近,縣太爺連忙從圓凳上跳了起身,圓凳下的四隻腳頓時應聲而斷。

    「哇哇哇!你怎麼這個樣子?我可是堂堂繁華鎮上的縣太爺,你不過是個小捕頭……」

    對方臉上恢復的一貫嘻笑頓時讓縣太爺噤了聲,不敢再說下去。

    「既然身為縣太爺,就請做好縣爺的樣子,在下的私事就請縣爺別多管。」俊俏的五官上有著陰陰的笑容。

    「你……你……」望著衛宇擎轉身離去的背影,縣太爺只能咬牙切齒。

    「喔,對了,忘了同縣太爺說一聲,這是這個月的第十八個證物,我會據實呈報上去。」

    縣太爺望著攤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圓凳,不公平地喊叫:「喂喂,這分明是讓你震壞,關我個屁事呀!怎麼能算到我頭上……」

    不時傳來的尖叫聲已成為巧巧鑣局近日來三不五時上演的戲碼,人人從初時的不適,到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處之泰然,反倒是那個發出慘叫聲的人兒,沒辦法接受改變後的自己。

    瞪著不受控制,自動躲避到樹上的身子,巧喜厭惡起自己的懦弱,儘管她努力培養,可她的膽量仍舊小如螻蟻,隨便一個風聲就夠讓她嚇得躲入被褥中。

    可怕的是,她發現膽子小了後,就連她的心境都起了變化!她竟然會對那個老愛挑釁她的傢伙起了依戀的感覺?對他溫暖的懷抱、關心的動作產生了想念?

    將身子垂掛在粗大枝幹上的巧喜,嘴裡叼片綠葉,搖晃著兩條小腿,她攤開自己掌心,想起了那天在衙門,他是這麼握著自己的手。

    他的胸膛比她寬闊,他的手掌可以整個包住她的小手,他的力氣也比她大得多,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其實不賴,他的胸膛窩起來好溫暖、好舒服、好有安全感,如果能永遠窩在他懷中,說不定自己的膽子可以稍稍變大些。

    她不禁偷偷吐舌,兩隻小掌瞬間貼上佈滿紅雲的臉龐,口含的葉片飄落而下。

    天呀!她鐵定是讓大黑嚇得暈了頭才有這種想法,這會兒可沒工夫讓她胡思亂想,怎麼找出真兇才是當務之急。

    巧喜已能釋懷,既然命運已改,她再如何自責也無用,只有盡自己之力,抓出毒害林大嬸的兇手。

    此時,有道鬼祟的黑影,偷偷摸摸在樹底下徘徊,動作極為小心翼翼。

    終究,她忍不住好奇出聲:「爹,你在這下頭兒做什麼?」

    瞧他忙的,一會兒躲在柱子後,一會兒又竄身到另一棵樹下,這回兒又悄悄溜到她端坐的松樹下。

    「咦,原來我早被喜兒發現了呀!」

    「爹當自己是只麻雀嗎?」她眼睛沒問題,這麼大個人,豈會看不到。

    巧鑣頭搔搔頭,嘿嘿笑了幾聲:「我瞧你在上頭兒想事想得出神,正想著該怎麼喚你才不會嚇著你……」

    「我才沒那麼不禁嚇呢!」

    「是嗎?」口氣質疑。

    「爹!」

    「好好好,爹不鬧你了,乖女兒,你先下來,爹這會兒有話要對你說。」

    還說沒有不禁嚇,那這個連爬梯下樹都抖著身的小丫頭又是誰?巧鑣頭搖頭歎氣。

    「爹,你要同喜兒說什麼?」

    「明天有趟鏢我得親自走一趟,這來回差不多要五、六天,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受何人之托,要讓爹親自護鏢?」

    「今個兒一早,你林大叔曾過來鑣局找過我。」

    「林大叔?」巧喜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林大嬸遇害之事。

    「就是他托我幫他護送一樣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巧喜瞬間豎起大耳,想要探聽這自動送上來的消息,她一邊聽,一邊轉動烏溜溜的大眼,腦裡有個計劃正逐漸成形。

    「你說,林寶仁要你爹到狼堙坡去,找一個住在那兒的獵戶,領取林寶仁存放在獵戶手中的東西,再將那件東西運送到指定地點?」

    「沒錯!」

    與上回同樣的廳房裡,同樣的三個人坐落在圓桌前,唯一與上回不同的是,這趟是巧喜自己找上門來,而不是任由人帶來。

    依舊坐在離縣太爺最對邊的位置,巧喜點頭不忘開口繼續說道:「我想這消息應該算重要,所以急忙跑來通報給你們知道。」

    縣太爺點點頭:「謝謝你了,巧姑娘。」

    「縣太爺,這是我該做的,林大嬸才去世,林大叔突然來到巧巧鑣局說要找人護鏢,他的態度很急迫,這感覺……我說不上來,就是挺奇怪,我記得縣太爺曾說過,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或許,這當中真藏有什麼古怪。」

    「好好,巧姑娘真有慧根!」縣太爺大力稱讚,身下矮凳讓他兩腿晃得咯咯作響。他摸摸臉上的兩撇小鬍子,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接下來,就是派人混入這趟護鏢行動裡……」

    「不用這麼麻煩了。」

    「巧姑娘的意思是?」

    「我已替我爹接下這趟護鏢行動了,縣太爺可放心,由我一人暗中調查,絕不會洩密。」

    「那真是太好了……」縣太爺到嘴邊的興奮話突然噎住。

    喔喔,縣太爺望著面色愈來愈鐵青的衛宇擎,這小丫頭恐怕還未發覺身邊人正陷入一團怒火中,識時務的他,決定乖乖閉嘴。

    「你說你接下鏢了,就你一個人?」

    冷冷的幾個字,立刻引起巧喜的注意,她瞥了眼面無表情的衛宇擎,心跳驟然加快。

    這男人……干麻又露出這麼恐怖的表情……

    巧喜怯怯地點了頭:「我……剛剛不是說了,說我……」

    黑瞳裡跳躍著火焰,衛宇擎的聲音有著壓抑:「說你沒腦子,不知死活接下這次行動!」

    「喂!你……怎麼這樣說……我……」

    嗚……他可不可以別用那種眼神瞪著她,害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連句話也沒辦法完整說出來。

    「我有說錯嗎?瞧瞧你這德行,別人隨便凶個幾句就怕成這樣,你有什麼本事護這趟鏢!」

    「我……才沒你說得那麼……懦弱……」

    不曉得為什麼,衛宇擎唇上的冷笑讓她看得渾身悚然,下意識地,巧喜回頭想尋求縣太爺的幫忙。

    咦?縣太爺人呢?他什麼時候溜走的?

    對著空空無人的位置,巧喜有短暫的發愣,很快地,她就讓某人以掌擊桌的碰聲響,給嚇得鑽到桌子下。

    「你自己說,現在的你有能力做這種事嗎?這不是沒腦子是什麼?」

    這番嘲諷的話聽得巧喜好不舒服,也好氣憤!

    「你……你真的很過份,我……只是……想出於好意幫忙,當初你們……找上我的用意,不就是要我……幫忙嗎?這會兒……我不過好心想幫你們……你卻過份地說我……實在太……可惡了……」

    瞧瞧,這中氣不足又斷斷續續的抖聲,哪點像是在罵人?一點氣勢也沒有,但卻軟化了衛宇擎的態度。

    「我沒有說錯,你現在不比從前,空有一身武藝但是卻無力施展,你出去怎麼自保?這不教人為你的莽撞舉動生氣嗎?」他將頭探向那縮成一團的身子上,口氣明顯趨緩。

    面對他伸來示好的大掌,巧喜-了一眼,然後才將自己的小手放上去,由他攙扶著從桌下鑽出來。

    大掌下的小手冰涼,這讓衛宇擎忍不住在心底咒罵起自己。

    他到底哪裡不對勁?明知她膽子小得可以,做什麼這麼嚇她?

    好,他承認,自己胸口的郁氣在這女人進衙門後就產生了。

    對他連聲招呼也不打,更甭說看一眼了,這就夠讓他心情不爽,然後一聽她不自量力接下護鏢工作,頓時所有怒氣就這麼傾洩而出。

    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巧喜咬著唇,偷偷小覷他一眼,又將視線低下。

    「我不過想幫忙,想親手找出害死林大嬸的兇手,你何必這麼激動……」

    原以為那男人又會朝她大吼一番,卻沒想到換來的竟然是長歎一聲,她不禁好奇抬起臉,卻撞入他滿盛關懷的黑眸裡。

    「林大叔此舉固然古怪,但你也不該什麼都沒想就這樣決定行動,要是這次行動真有什麼危險,依你現在這樣子,怎麼會不教人擔心?」

    巧喜心頭一暖,說不被感動是騙人的。

    原來,上回他在衙門裡的關心不是自己的錯覺,其實,他這人也挺不錯的嘛!

    「你要上狼煙坡找人,就必須先翻過半個山頭,而且山路崎嶇,無法騎馬通過,得花上一天的工夫用腿走,你知不知為什麼沒有人喜歡到那去?因為入夜後,深山裡的狼群就開始活動,它們喜歡成群躲在暗處,抓准人們沒有防備的時候,便會一齊從暗處撲出,突襲措手不及的獵物。」

    喂喂喂,才誇他好,這回兒他又使出討人厭的本性,開始說些嚇人的話了。

    「它們發出刺耳的狼嗥,呼朋引伴來享受獵捕人們的樂趣,你知道它們都是怎麼張著森冷的白牙捕食獵物嗎?」

    喂喂喂!喂喂喂!這太過份了,他存心讓她一路上擔心害怕嗎?

    衛宇擎知道他已達到目的,遂開口問道:「這樣你還敢護鏢嗎?」

    咬著發顫的牙,巧喜豁出去道:「當然!」

    這逞強的小傢伙,衛宇擎在心中認了。

    「你不怕嗎?不怕路上的狼群?」

    怕!當然怕,但她要對林大嬸盡一份心,不論此趟究竟有沒有線索,她都去定了。

    面對固執的小腦袋,衛宇擎知道多說無益。

    「好,你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啊?」

    巧喜瞪大了眼。

    不……不會吧!這衛捕頭是沒差事好做了嗎?

    「你有意見?」

    就見他板起臉孔來,巧喜哪有說不的膽。

    「沒……沒有。」

    就會恐嚇她,真討厭!

    不過一想到衛宇擎將陪同自己,似乎又有那麼一丁點高興起來。

    當然,路上有熟人陪,她當然高興嘍!巧喜這麼對自己說著。

    「你打算何時起程?」

    「就……明天。」

    「好,明早我直接上鑣局找你。」

    「不用那麼麻煩啦!」

    「你有意見?」語音上昂。

    「沒……沒有。」

    自始至終,巧喜好像都沒注意到,她的手一直讓人牢牢握在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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