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被昆忡強按著趴在馬背上,馬兒快速奔跑帶來的劇烈晃動震得她非常難受,加上趴著的姿勢更令她不舒服,撐了一會兒,她便承受不了而暈了過去。
花睛是在全身酸疼下醒過來的,一股難聞的腐敗臭味竄入她的鼻息,她受不住的咳了下,睜大了眼往前看去,先是見到了熊熊燃起的火堆,和積著厚厚灰塵的地板,還有倒下的神像,看來像是間廢棄的廟宇,她發現自己雙手被縛,趴臥在地上,她想移動坐起,卻感到手腳不聽使喚,還傳來一陣陣刺痛。
「好痛!」她輕聲呻吟。
「你可醒了!」粗啞的男子嗓音含糊不清的響起。
花晴聞聲,忙將頭轉向另一邊,見到昆忡坐在不遠處睜著一雙鼠眼盯著她,手中還拿著一隻烤鴨正在大口吃著。
她在驚慌中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掙扎著想掙開手腳的桎梏,但卻傳來陣陣痛楚,耳邊還不時飄來昆忡陰冷的笑聲。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是個大男人也掙不開這繩索,便何況你這個文弱的女人呢,省省力氣吧!」
「你……你想怎……怎麼樣?」花晴抖著聲音怒問他。
「公主,老子想怎麼樣,你剛才不是聽得很清楚了嗎?老子要用你作餌,讓淳於堂維上鉤,然後嘿嘿……『好好』的報報殺弟之仇!」昆忡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殘酷。
花晴大為驚駭。她不能讓堂維為她涉險,她不能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因此她費力的坐起身子,瞪著昆忡,告訴他,「堂維不會上當的,我和他非親非故,他怎麼可能會為我冒險,你的計劃不會成功的,所以你還是盡早放了我,在堂維還沒追來前趕快逃命去吧!」
「公主,你這麼說只是在保護淳於堂維而已,他既然能為你找國師治傷,又留你在維爵莊療養,就不可能棄你於不顧。你就是他的致命傷,為了救你,他一定會依老子的命令來赴約的!」昆伸直言道破花晴的心思。之前他潛伏在維爵莊附近注意淳於堂維的一舉一動,清楚他所有的事,一知道淳於堂維派人送花晴公主回中儒國,他便在路上設下陷阱以她為人質,這樣他便可穩操勝算。
「他不會來的,你也應該明白堂維有多厭惡女人,為個女人冒險犯難的事,他一定不屑做的,你別一相情願了,堂維絕對不會來的。」花晴以堂維的個性提醒昆忡。
昆忡冷眼凝視花晴,「公主,你似乎很不希望停於堂維來救你,你以為他不來,老子就會放過你嗎?若不是你的多事阻礙,在當時老子就可以將淳於堂維射殺了,因此老子的殺弟之仇你也有份,淳於堂維若不來,你將死得更難看,所以你最好祈禱淳於堂維會來,這樣你也有伴可以同赴黃泉了!」他陰森冷酷的恐嚇她。
「原來你沒打算放過我,你想殺了我們兩人!」花晴駭然的瞭解。
「沒錯,不過你可以放心,你死得不會像淳於堂維那麼痛苦,憐香惜玉的心老子還是有的!」昆忡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花晴,神情猥瑣邪惡。
花晴沉下臉,憤怒的喝斥,「你若敢亂來,不但是北匈國,連中儒國也不會放你甘休的!」
「哈!老子若怕就不會在這裡了,別說是北匈、中儒兩國,就算是全天下人都要緝拿老子,老子一樣是逍遙過活,只要老子不束手就擒,誰也動不了老子一根寒毛的!」昆忡得意洋洋地大笑。
花晴憂慮的思忖,昆忡如今是亡命之徒,向他說再多道理也沒用,他不會聽入耳的,嗜血的他若沒得到足夠的抵償,他是絕不會罷手的。而堂維性子強悍,一定不會與昆忡妥協,一旦他們發生衝突,昆忡就會以她的性命威脅堂維,到時堂維便要分神顧忌她,無法全心應付昆忡,那他的處境就很危險了。她不能坐視這樣的事發生,就算他對她再絕情,她也不願見他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更不願意連累他。
她咬咬唇,毅然下了決定,向昆忡提出,「如果你執意要殺人為你弟弟報仇,那就用我的命去抵償吧,我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銀子,讓你的後半輩子生活無慮,這比你殺了我和堂維,卻要一生亡命天涯來得有利多了,你以為如何呢?」
昆忡聞言,嘖嘖兩聲,嘲弄花晴,「公主竟然可以為了淳於堂維提出這樣的條件,可見得你真的非常愛他,受到連命都可以不要了,真是偉大,只可惜淳於堂維殺了老子的兩個弟弟,不教他償命老子恨意難消。不過在淳於堂維死後,老子倒很樂意接受公主的條件,和公主雙宿雙飛,豈不快哉啊!」
花晴臉色變了,既羞又怒,「無恥的小人,假若你敢這麼做,我立刻咬舌自盡,不讓你的卑劣計謀得逞!」她作勢要自殺。
昆忡卻不在意的大笑回應,「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老子嗎?公主,你太天真了,就算你死了,老子一樣可以利用你的屍體讓傳於堂維自投羅網,到時淳於堂維發現自己拚命救的竟是一具屍體時,可能會非常失望傷心吧,然後帶著不甘心死去,哈哈……這樣的結局更好了,老子喜歡,公主想死嗎?歡迎!」語畢,他還恍了個請的手勢。
「你……你真是世上最卑劣、可惡的人了!」花晴被昆忡的奸險氣紅了臉,憤怒的狂罵出聲,卻拿他無可奈何。
「謝謝誇獎!公主,老子勸你還是多留些精神面對明天的事,好好的見識淳於堂維的死法,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的!」昆忡陰惻惻地對花晴說道。
「他不會有事,他不會死的,該死的人是你!你作惡多端,會得到報應的!」花晴大聲辱罵昆忡。
昆忡回她的卻是教人寒毛直豎的冷笑。
花晴又憤又懼的別開臉,如今她只能求老天保佑堂維明天不要來赴約。
即便這要賠上她的命,她也願意啊!
???
「斷腸崖」是個深不見底的山崖,崖壁陡峭筆直,人若不慎摔下,必死無疑。
在斷腸崖邊有棵高聳的相思樹,大半的枝葉都伸向斷崖,凌空長在崖上,相思斷腸,這也是取名為斷腸崖的由來。
近午時,一道碩長人影策馬向崖邊疾奔而來,在看到立在相思樹旁的大漢,他勒住韁繩,身手俐落的自馬上飛躍而下,緩步走向大漢。
「昆忡,我來了!」堂維淡漠出聲,定下腳步看向昆忡。
「真準時,看來維侯對公主很重視呢!」昆忡嘲謔地道。
「公主人呢?」堂維直言詢問昆忡。
「老子幫公主找了個賞景的好位置,想必維侯會喜歡的!」昆忡微笑說著,閃身讓堂維看到他背後的花晴。
花晴被綁著掛在相思樹上,整個人在斷崖外擺盪著,只要捆綁的繩子一斷,她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堂維見到眼前的情形,神情依然冷淡無波,只是冷冷地告訴昆忡,「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與花晴公主無關,請你放了她!」
「放了她?你以為老子是傻瓜嗎?她可是老子的護身符呢,只要有她在老子手裡,你就會乖乖聽老子的話了!」昆忡神氣的笑說。
「本侯不接受威脅,何況她還是個女人,她的生死與本侯無關!」堂維語氣冰冷的回道。
花晴強逼自己不看向堂維,免得他為自己分心,聽到他如此無情的話語,她仍是低垂著頭,裝作不在意。
「淳於堂維,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老子一試便知!」
昆忡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一邊輕輕地割著支撐花晴的繩索,一邊涼涼地笑說:「其實這繩索並不粗,要割斷不用花很多時間的。」
堂維瞪大眼看著昆忡手中的匕首,他的動作令堂維的血液立時凍結了起來,心兒狂跳了好幾拍,無法假裝平靜,驚慌的大喝,「住手、住手!」
昆忡停下手,得意的取笑堂維,「怎麼了?你不是說公主的生死與你無關嗎?怎麼變得如此緊張了呢?」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堂維直接問了。
昆忡斜睨著他,「那就要看你肯拿出多少的誠意了。公主她可是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哦,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你的表現也不能太差啊!」
這話令堂維心在抽痛,厲色再問一次,「你想做什麼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昆忡笑笑,才緩緩地道:「那就依你所受的折磨來換取公主的生機吧!你肯受越多折磨,公主的生存機會就越大,這個交換條件很公平吧!」
在堂維回答之前,花晴忍不住叫道:「堂維,別上昆忡的當,他不會放過我的,他是想要殺死我們兩人!你別管我了,快殺了他,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怪你的,快動手殺了昆忡!」「女人,你再唆,老子就先送你上路!」昆忡不悅的斥喝。
「別為難她,本侯答應你的條件!」堂維趕忙大聲回答,生怕花晴會惹怒昆忡而遭到不測。
「不要,堂維,你不可以答應他,你別做傻事啊,千萬不要!」花晴聽到他同意昆忡的條件,急得大喊,也掙扎的搖動身子,想要掙斷繩子,以免連累堂維。
堂維看著她搖晃的動作,嚇出一身冷汗,駐然驚叫,「別動,晴兒,不要搖晃了!該死的,我不准你再亂動,你若不想我追到閻王殿去教訓你,就別給我胡來,不准動!」
聽到他的話,花晴激動的落下淚來。
昆忡笑著插嘴,「淳於堂維,只要你肯好好聽老子的話,或許老子會大發慈悲,讓你和公主相聚呢!」
「別廢話了,想怎麼做就動手吧!」堂維壓下怒氣,直盯著昆忡。
「吃過鞭子的滋味嗎?這是老子給你吃大魚大肉前的小菜,記得不能閃、不能回手,否則老子手中的匕首可是會割斷繩子的哦!」昆忡提出條件,也不忘警告,他命令堂維走到他身前五步遠停住,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長鞭,鞭尾還特地裝上利刺。
堂維不畏不懼的站定,神情坦然的面對昆忡。
花晴驚惶地喊,「不要、不要,堂維,不要,不……啊……」當她看到昆忡揚鞭往堂維身上鞭下時,她馬上哭吼出聲。
鞭子落下時發出駭人的尖厲聲響,堂維身上也多了道血痕,而他不避不閃,連眼皮也不眨一下,承受著鞭打的劇痛。
鞭子一鞭鞭落下,堂維身上的血痕也急速增加,昆忡鞭打的速度加快了,毫不留情的鞭打,這教眼睜睜看著愛人受折磨的花晴哭啞了嗓子,也叫破了喉嚨。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昆忡,求求你別打了,不要打了,不要啊……」花晴淒聲哀求昆忡,心痛欲絕,讓她看愛人被鞭打,還不如殺了她較乾脆。
這時,身上已經血跡斑斑的堂維突然朗聲大笑。
昆忡停下鞭打,怒聲問道:「你笑什麼?」
堂維咬牙忍痛的回答他,「我笑你不懂得用鞭子,你右手拿著匕首放在繩子上脅迫我不要輕舉妄動,所以只能用左手使鞭,但是你左手力氣較小,相對的鞭子打在我身上的力道也變小,你鞭尾加刺無非就是要重擊我,那鞭尾的利刺可以刺入肉裡,傷人臟腑,可惜你現在只是讓我受到皮肉之傷,除了流些血外,根本不會痛,白費你的用心,令人感到好笑!」
「淳於堂維,你對我說這話無非是想鼓動我將鞭子和匕首交換手使用,而你就能利用我換手時攻擊我救人,我不會上當的。」昆忡也很聰明。
「我沒有這個意思,是你說我受的苦越多,花晴公主就能越早脫險,我不想她再受苦,因此才會給你建議,若你害怕我會出手,我可以往後退開,等你換好手後再站回來,我離你這麼遠,就算我想動手也辦不到的!」堂維明白說道。
昆忡沉思的看著堂維,考慮他話中虛實。
「怎麼?昆忡,我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沒瞻量做嗎?那就算了,這樣我也可以少受一些苦。」堂維一派輕鬆自若,臉上沒有一絲疼痛神情。
他神色自若的模樣令昆忡看得刺目。他就是要折磨、凌虐淳於堂維,要教他向他跪地求饒,怎能讓他這麼輕鬆呢!
「你想多受點罪,老子就答應你,你就照你說的退後一些,快啊!」他命令堂維。
堂維不置可否,依言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昆忡警戒的看向堂維,小心的快速交換兩手武器,換好後再命令堂維向前。
花晴滿臉茫然,不明白堂維怎會提出這樣傷害自己的方法,她哭喊到哽咽得直抽氣,哀慟的睜大眼直盯著堂維,不忍他所受的苦。
昆忡揚揚拿在右手的鞭子,露出如地獄使者般的殘酷笑容,道:「注意了,我不會因為你的示好而留情,你好生承受了!」
他揚鞭重重地對堂維拍下,堂維眉頭皺起,臉上出現痛苦神色,被鞭子抽到的胸口立刻冒出大量鮮血,
昆忡見狀,笑得好開心,用力再甩出鞭子,這回鞭身打到堂維的身子,鞭尾的利刺還刺入他的胸膛,疼得他彎身捉住鞭尾,血不斷從他手掌處湧出。
「堂維!」花晴慟吼,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此刻她只願受罪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哈……」昆忡笑得更猖狂了,想拉回皮鞭卻微受阻力,他明白那阻力是利刺深入堂維手掌的關係,他若用力抽走,一定能讓堂維皮開肉綻。
昆忡好得意,全神貫注在鞭子上,使力要抽回鞭子,但是堂維卻緊捉住鞭尾,而且飛快將內力灌注在鞭子上向昆伸直衝而去。
昆忡承受不住,手一麻,鞭子就脫手了。
堂維在昆忡反應過來前,用皮鞭為武器反過來攻向昆忡,將他逼離樹幹。
昆忡閃開皮鞭的攻勢,被迫離開大樹,也明白堂維的用意。
「原來你是演戲讓老子以為你受重傷了,再趁老子得意分神之際搶下鞭子逼我跳開,而不能割斷繩子,淳於堂維,你好奸詐!」昆忡邊和堂維對招,邊恨恨地叫道。
「兵不厭詐!現在你沒有人質了,受死吧!」堂維眼裡充滿殺意,要除去這個惡徒。
昆忡的武功哪能比得上堂維,他一步步退至懸崖。
「啊——」昆忡腿上挨了一鞭,吃痛地喊,人站不穩地踉蹌後退,眼看身後已無退路,自知逃不過此劫,他乾脆心一橫,將手心的匕首往花晴方向用力擲去,人也同時一腳踩空掉下懸崖。
匕首險險地劃過花晴,但沒傷到她,卻射斷她被綁在樹上的繩索,在她的驚叫聲中,她的身子急速下墜。
「晴兒!」堂維大喊,不及細想,他也同時躍下斷崖,將手中的鞭子用力甩向花晴。
鞭子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形,然後纏住花晴的腰,堂維拉緊鞭子時,另一隻手也幸運的攀住崖上凸起的石塊,止住兩人下墜的身形。
「晴兒,你怎麼樣了?晴兒、晴兒!」堂維驚慌的低下頭看向花晴。
花晴虛弱的抬頭望著堂維,「我……我沒事!」
「晴兒,你要撐住,我絕對會救你上去的,你一定要摔著!」堂維緊張的告訴花晴。
花晴原想答好的,卻發現他抓住鞭子的手直冒出鮮血,血沿著鞭子流下,讓鞭子都沾滿了血。她驀然想起昆忡在這條皮鞭尾端加了利刺,捉住鞭尾的堂維手正握著利刺,加上要承受她的重量……她駭得不敢再往下想。
見他掌心的血汩汩流出,花晴心好痛,哽咽地道:「你的手在流血,它在流著血呢!」
「這是小事,不要緊的,最主要的是你有沒有受傷?昆忡有沒有傷害你?」堂維焦心的詢問花晴。
他為什麼還要如此關心她?他不是和她恩斷義絕了嗎?他若是絕情的不理會她,她或許還會好過一些,但他卻為了她受盡折磨,她只覺得自己罪該萬死,因為她的連累,讓他嘗盡苦楚,她於心何忍!花晴難過地想著。
「堂維,放手吧,放開我,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她含淚悲痛說出。
「什麼意思?」堂維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花晴哀傷指明,「你為了救我已經受了重傷,我落崖,你又捨命隨著跳崖相救,若沒有我,你一定能躍上斷崖脫險的,那就放開我吧!你已讓昆忡得到報應,也為我報仇了,我心中沒有遺憾,你放手吧,我不能再牽累你了,你放手,快放手!」她要求堂維。
「混蛋!你在說什麼鬼話,我一放手你就會跌個粉身碎骨,你不要命了嗎?」堂維憤怒地駁斥。
生命中沒有他,她生有何趣,死又何懼。花晴慘然的苦笑開口,「捨我而能救你的命,我願意,也不後悔。堂維,快放手,你這樣支撐不了多久的,放開我,不要再加重你的傷勢了,趕快放手!」她奮力的掙扎,企圖鬆開纏在身上的鞭子。
她的舉動教堂維驚慌叫道:「晴兒,別動,你不可以做傻事,我不會放手的!要活我們一起活下去,要死我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孤獨上黃泉路,我們是生死同命,我絕對不放開你!」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們不是恩斷義絕了嗎?你不要理我了,我的生死也不用你管,放開我,讓我離開人世,或許對我還是比較好的選擇,放手,我求你放了我吧!」花晴悲淒的哭泣哀求,完全沒有求生的意念。
「該死的!你已經表明不能留下了,我不放你走行嗎?若我可以選擇,我會故意用小事來逼你走,刻意傷你的心嗎?我是希望你會因此怨我、怒我,能盡快忘了我而不再難過,不是教你這樣尋死尋活的。晴兒,我不會放手,你若不想活,我就陪你一起上黃泉路吧!」堂維一臉堅決的看向花晴,不容許她退卻。
堂維的話教花晴更傷心了,「你這是何苦,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堂維,我愛你愛得好苦、好苦,我不想再受這樣的苦了,結束生命反而是種解脫,能死在你手裡,我是萬分高興,請你成全我吧!」她抱著必死的決心,拋開矜持,大瞻向堂維表白愛意。
「不准!你這個大笨蛋,你若愛我就要勇敢活下去,怎麼可以求死?你若死了我怎麼辦?你要我從哪兒再找個女人來愛?我不准你死,晴兒,你聽到沒,你不可以死,蠢女人,你敢再提個死字就給我試試看!」堂維火爆的撂下話,氣勢兇惡懾人。
花晴聽出他話中的愛意,歡喜得淚水狂流,泣不成聲。
一見到她哭,堂維心痛得像要炸開般,急忙安慰她,「晴兒,我的寶貝,別哭,不……啊……」他手指突來的一滑,讓他差點捉不住。「可惡!」他低聲咒罵。
雖然現在他渾身上下皆泛著疼,又處在這樣惡劣的情形下,但他仍沒放棄希望,他的手下馬上就到了,為了晴兒,無論如何他都要撐下去。
「堂維,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他蒼白難看的臉色教花晴好擔心,焦急詢問。
「放心,我沒事!」堂維咬緊牙根,故作輕鬆,不讓她掛懷。「可是你流了好多血,你怎麼可能沒事呢?會有人來救我們嗎?」花晴好心焦,真怕堂維會撐不下去。
像是回答花晴的話,崖上及時傳來聲響。
「侯爺!屬下立刻想辦法救您,請您再忍耐一下!」哈達跪在崖邊急喚。
堂維無法回答,他正用盡全身力氣支撐住。
哈達馬上將繩索綁在自己身上,讓手下拉住,然後快速的攀著崖壁躍下,來到堂維身旁。
「先救公主!」堂維困難的擠出話。
「是!」哈達再下降到花晴身旁,纏著花晴的鞭子卻在這時鬆開了,花晴驚叫出聲,身子直墜而下。
堂維立刻鬆手飛身躍下救人。
在驚險中,堂維捉到花晴,而哈達也用他的衣帶纏住堂維,千鈞一髮之際,三人皆僥倖脫險。
堂維看著懷裡的花晴,她正顫抖著身子並緊緊地抱住他,他開心的藉著衣帶往上飛躍,躍到哈達身邊,再改換繩索一攀一躍,不一會兒,堂維就帶著花晴回到崖上。
摟著花晴,再感受到腳踩著地面的踏實感,堂維精神一放鬆,道:「沒事了!」他對她輕輕一笑後,便不支倒地。
「堂維!」花晴再次被嚇得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