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親在炎城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城主宗政日曜是他最好的朋友,兩人氣味相投,把酒言歡,暢談天下事,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馮雲親和宗政日曜可說是天下的兩大奇男子,一個在武林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個是天下眾城邦的領主,兩人性格作風不同,卻同樣的有權勢。
不過,現在兩個男人同時有了感情上的煩惱,馮雲親不必說了,光想到要娶個集缺點於一身的老女人為妻,就讓他好嘔!
而宗政日曜卻愛上個女扮男裝的假男人,也正在傷腦筋不知該如何將那女子給騙入懷裡,兩個好兄弟頓時成了難兄難弟,全栽在女人手中。
既然擺脫不了女人的束縛,兩個大男人索性比賽誰比較快抱得美人歸,這不單是只得到她的人,更要得到她的心,將凶悍野貓變成溫馴女子,要她們以夫為天,將丈夫的話當成聖旨,這才是他們馴妻的最終日標,而期限是半年。
所以馮雲親和宗政日曜除了談論國家大事外,就是各自思考要如何在限期內贏得勝算。
馮雲親心中已有了大致的方案,等兩人成親後他再密集的訓練教導她,恩威並施,總有辦法降服敖兒兒的,而成親前的這段時間該是他開懷享受人生的時候,暫時把敖兒兒拋到腦後。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馮雲親的生活過得更開心了,青樓是他常去的地方,他喜歡陶醉在眾色美女的柔情中;風流多情卻不下流,一直就是馮雲親在女人堆裡吃得開的原因。
這天馮雲親剛從玉煙閣出來,準備回轉炎宮,一路上走著他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他提高警覺地看著四周卻找不到可疑的人,就在他快走到宮門時,一名藍衣蒙面女子攔住了他。
馮雲親知道她就是跟蹤自己的人,遂有禮的抱拳間:「閣下是誰?為何一路跟著在下呢?」
藍衣女子揭下臉上的面紗,讓馮雲親看清楚她是誰,然後丟了封信給他。
「敖谷主!」馮雲親驚訝地叫出藍衣女子的身份,伸手接過信打開看著。
信上只有簡單的幾行字——
娘,兒兒不想嫁人,所以決定逃婚離家出走,馮家接不到新娘自然會要求解除婚約,所以等婚期過了女兒才會回蝴蝶谷。
娘,您不用派人來找女兒了,出門在外女兒自己會多注意的,請娘不必擔心。
兒兒筆 馮雲親看得火冒三丈,敖兒兒竟然逃婚了!真是太不像話。不過這是蝴蝶谷的事,敖谷主為何要將這封信拿給他看呢?
「晚輩不明白谷主的意思。」馮雲親揮揮手中的信不解地說。
「妻子是你的,所以你要去帶她回家。」敖敏淡淡地說。
馮雲親驚訝地指著自己,「我?谷主說笑了,敖姑娘是蝴蝶谷的人,又還沒嫁入馮家大門,怎能要晚輩去找人呢?這應是谷主的家務事啊!」他對敖敏的說法感到哭笑不得。
「兒兒自小就是在蝴蝶谷裡長大,從沒出過谷,她不明白外面的世界又不認識你,所以才會對嫁人有恐懼,一直不想成親。你是兒兒未來的丈夫,能幫她克服這恐懼的也只有你了,她現在住在邱縣泰隆鎮的開雲客棧裡,快去找她吧。」敖敏說完話轉身就要離開。
馮雲親連忙出聲道:「谷主,我——」
敖敏截斷他的話,「兒兒是你的妻子,你對她是責無旁貸。」說完,她身影一飄,幾個縱身就不見人影了。
「敖谷主,等等,話不能道麼說,我……」馮雲親還來不及反駁,敖敏就不見人影了,好高明的輕功,他不禁在心中讚歎著。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形啊?未過門的妻子逃婚,竟要受害者的丈夫去尋找,這是什麼跟什麼?太過分了!
可惡的敖兒兒,他都沒被她的惡行惡狀嚇得退婚了,她竟敢逃婚,她這麼做是置馮家顏面於何處?嫁給他會辱沒她嗎?她要用逃婚來表示抗議,真是太愚蠢、太沒見識的女人。
憑什麼要他去找敖兒兒?他們馮家大可以要求解除婚約,這對他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機會。
馮雲親高傲的一揚頭,大踏步往前走,他才不管這事呢!
不過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解除婚約若真是像說說那般容易,他早就解除了,既然他不能解約,敖兒兒也不可以,除了他曾考慮到的原因之外,現在他又以此婚事和日曜有了賭約,那他就更丟不起這個臉了。
不行,這門婚事絕對不能解除,敖兒兒注定是他的妻子。看來他只好勉為其難出馬將那不聽話的女人捉回家,就算是用綁的也要將她綁上花轎。
他想到敖谷主剛才說他對敖兒兒是責無旁貸,那就表示她已將女兒的事交由他全權處理了,也就表示他有權可以好好管教敖兒兒了。
思及此,馮雲親嘴角揚起,開心的笑了,這是他第一次想到敖兒兒還能笑得出來,如此一來,他就不用對敖兒兒客氣了。
敖兒兒,你的好日子沒了,遇上我馮雲親,便是你重新學習「婦德」的時候了。馮雲親的腳步變輕快,他志得意滿的準備展開馴妾的第一步 ※ ※ ※ 泰隆鎮位於邱縣的中心位置,隸屬於南城管轄。南城是次於炎城的第二大城,勢力自然強盛,而泰隆鎮又是聯通各地的交通要道,其繁榮可想而知。
敖兒兒和貝貝坐在客棧二樓的座位上,一邊吃午膳一邊看著窗外熙來攘往的街道。
「哇!原來外面世界是這麼的熱鬧有趣,和谷裡都不一樣,真是好玩極了!」敖兒兒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很開心的說。
離開蝴蝶谷後,為了安全起見敖兒兒和貝貝都改換成男裝。她們先到最近的村落買了輛老舊的馬車和一匹馬,然後就慢慢的往南走,為了怕遇上上匪、強盜,她們不走小路都走官道,邊走邊欣賞風景,也仔細觀察外面人的言行舉止和谷裡的人有什麼不同,除增廣見聞外也是多學著點,以避免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引起別人對她們的懷疑,所幸一路上都平平安安沒發生什麼事。
花了六、七天的時間,她們來到了泰隆鎮,熱鬧的景象讓敖兒兒決定在此地待下,於是兩人便找了問客棧住下,算來今天是她們到這裡的第四天了。
「公子,這怎麼會好玩呢?床好硬,棉被有霉味,昨夜我還被跳蚤咬得整晚都睡不好,腳也起了紅斑。而且不管去哪都要花錢,一點都不好玩。公子,我們還是回蝴蝶谷好不好?」貝貝不知是第幾次的哀求道。
「住次等的房間也是為了省錢嘛,我又不知道外面的東西這麼貴,盤纏帶得不多,只好省著點花了。現在我人都出谷了,沒捱到婚期過後,我是絕不會回去的。再說這次出來也見識到了很多有趣的事,你不喜歡嗎?」敖兒兒可是玩得很高興。
主子都這麼說了,她一個丫鬟又能說什麼,只好苦著臉繼續用膳。
這座位居高臨下,視野很好,而她們桌上的菜色也是豐盛可口。敖兒兒明白自己身子不好,住的方面還能稍微忍受,但吃就不能馬虎了,萬一吃到不潔-髒的東西而生病,那可就麻煩了,所以對吃她一定是挑最好的。
「這道皇帝魚是這裡的名產,味道鮮美很好吃的,你多吃點!」敖兒兒看貝貝垮著張臉,笑著夾了一筷子的魚肉到她碗裡當是慰問。
「公子,你才要多吃點,看你身子又消瘦不少,再這樣瘦下去,等我們回谷時,谷主看了一定會剝貝貝的皮,重重懲罰貝貝的。」貝貝擔心她家小姐的身體,也夾了魚肉到她碗裡。
「你放心,到時被剝皮的不會只有你一個,會有人陪你的。」她私自跑出來,回去受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但只要能換來不用嫁人的自由,即使是再嚴厲的處罰她都心甘情願的接受。
已經客滿的客棧又走進三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為首的男人仔細打量著四周。
敖谷主只告訴他一個地方就要他找到素未謀面的人,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馮雲親沒好氣的想著。
他的眼光在看到二樓靠窗的座位上兩名秀氣的男子時停了下來,那做小廝打扮的年輕人讓他感到很眼熟,腦筋轉了縛,馮雲親就想起他是誰了。就算換了男裝,那秀氣的吃相還是露出馬腳來,而他旁邊的少年公子應該就是他此行的目標,可讓他找到人了!
此時剛好有桌客人吃飽走了,而那桌子就在那少年公子的對面,馮雲親神色自若的走上二樓,兩名侍衛也跟在他身後,二人在那張空桌位坐下。
店小二立即上前招呼,「三位大爺,你們真是幸運,一來就有空桌可以坐。不知要點些什麼?可要小的介紹嗎?」邊說邊動作迅速的收拾著桌面,將桌子擦乾淨。
馮雲親沒說話,坐在他左手邊的祟豫開口道:「將你們店裡最有名的菜炒個兩三樣上來,再來壺上好的白干。」
「好,客倌稍等,酒菜馬上就來了。」店小二說完立刻下樓去準備。
貝貝夾了口菜送入嘴裡,頭不經意地抬起,正好看到對桌的那三人,她驚駭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眨了眨眼,仔細地再看一次,沒錯,那人正是馮雲親!她嚇得被口中的菜哽到喉嚨,登時難過的咳了起來。
敖兒兒連忙放下筷子輕拍貝貝的脊背幫她順氣,神情關心地叮嚀道:「不必吃得那麼快,我們又不趕時間。好些了沒?還難過嗎?記得吃慢點。」
貝貝顧不得自己的難過,邊咳邊小聲道:「公……公子,對……對……對面……」
「咳得這麼厲害就別說話,什麼對面,對面怎麼了?」敖兒兒邊拍著貝貝的背,眼睛往對面看去,正好對上馮雲親面無表情的臉。
這下子換敖兒兒驚訝的猛吸口氣,目光立刻垂下不敢再看,心中又是驚愕又是疑問,馮雲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真是太讓人吃驚了,會是巧合嗎?
好不容易貝貝的嗆咳止住了,她的手在桌下拉了拉敖兒兒的衣服,無措的輕聲問:「小……嗯,公子,這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敖兒兒突然想到自己幹嘛緊張,馮雲親只看過滿臉髒兮兮和畫花了臉的她,又不曾真正看過她的其面目,更何況現在她又是著男裝,貝貝也是男僕打扮,馮雲親應該認不出她們,她們根本就不必擔心身份會被揭穿。
這一想,敖兒兒坐正身子,語氣鎮定的說:「什麼怎麼辦?快用膳啊,用完午膳我們再到談天樓去聽人說書。」
貝貝看小姐這麼冷靜,她雖然不知道小姐心中有什麼主意,但是她慌亂的心的確安定了不少。
敖兒兒見她不那麼緊張了,對她鼓勵性的笑笑,安撫道:「吃飯吧,他認不出我們的。」後面那句話她是壓低了音量靠近貝貝耳旁說的。
貝貝看著小姐,見小姐一臉的堅定,她想想也對,她和馮公子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又是在晚上,而且現在她可是男子打扮,馮公子應該是認不出她來,她大可以放心。
敖兒兒看馮雲親還是面無表情的直盯著她看,她大方的對他露出個淺淺的笑容,然後低頭繼續用膳。馮雲親愛看就讓他看吧,反正他是認不出她來的。
美,真美,就算用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來形容敖兒兒也不為過。馮雲親對未來妻子的容貌十分滿意。她和敖谷主長得非常像,不愧是母女,但母女倆的氣質就不同了,敖敏冷艷而敖兒兒則是嬌柔似水,她雖是書生打扮,但她身上那股柔媚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女人,所以她換上男裝反而會引人懷疑,真是笨女人!
不過說敖兒兒笨也不全是,看她剛才吃驚的模樣,分明就知道他是誰,就如同敖敏不但很明白他的身份,還能輕易的找到他,蝴蝶谷的確有實力。既然明白他是誰,而還能如此的鎮靜,敖兒兒有膽量也夠聰慧。
這樣的女子本是很吸引人的,但一想到她的脾氣和所作所為,馮雲親就無法對她有好感。不過看她剛才對同行婢女的關心,她實在不像是個任性不通情理的女子啊!這其中會有什麼問題?還是另有隱情呢?馮雲親直盯著敖兒兒思索著。
敖兒兒雖然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用著膳,但是一直被人盯著看,任誰也不能故作無事,更不能不加以響應。
於是她緩緩抬起頭迎視馮雲親的目光,見他的眼光仍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她輕咳一聲壓低嗓音問:「這位大俠,我們認識嗎?」
她竟敢找他說話?馮雲親挑挑眉,不答反問:「你說呢?」
「若是由本公子來說,本公子並不認識大俠,因此不知大俠為何盯著不公子看?大俠桌上已經擺滿了好酒好菜,大俠不舉著卻只是盯著我看,本公子是聽過『秀色可餐』這句話,但不知是否也能用在男人身上呢?」敖兒兒提高音量讓周圍人都可以聽到。她這話一說完,四周立刻響起了大笑聲。
「哎呀,就是因為小公子長得太美了,才會讓人看得捨不得移開眼啊!」樓下的一名大漢陡地迸出這話,讓客棧裡的人笑得更大聲了。
聽到這樣的混帳話,敖兒兒臉色一沉,生氣的瞪了馮雲親一眼後,起身道:「我們走!」說完,便帶著貝貝離開。
馮雲親你這個大惡徒,大壞蛋,害本姑娘被人取笑,此仇不報非美人,她會找機會連本帶利要回來的。敖兒兒生氣的在心中暗罵道。
敖兒兒在經過那個話語輕桃的大漢時,那大漢見敖兒兒唇紅齒白長得俊美,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身旁也沒人保護著,一時起了欺弱之心,他撐起龐大的身體堵住敖兒兒的去路。
「小公子,這樣就要離開啦,你就留下來陪本大爺喝幾杯,讓大爺我也嘗嘗『秀色可餐』的滋味啊!」說完,他涎著臉便要靠近敖兒兒。
敖兒兒急急後退兩步,冷著臉斥道:「放肆!快讓開,本公子要離開了。」
「喲,這神態看起就更像女人了,來啊,別害羞了,來。」大漢邊說邊伸出毛茸茸的大手要捉她。
敖兒兒驚叫一聲,還沒來得及揮開大漢無禮的手時,就聽到「咻」的一聲,一支筷子直直的飛了過來,準確無比的插入那隻大掌的手背。那名大漢登時大聲哀號了起來,痛得彎下身子,敖兒兒就趁此機會脫身。
她走到門口時,掌櫃的連忙攔住她問-「公子,你的飯菜錢是要記在帳上晚些再付嗎?」
「不是,你就找坐在本公子對面的那個大色鬼付帳吧!」敖兒兒丟下話就離開客棧,把攔攤子丟給始作俑者的馮雲親收拾。
可惡的馮雲親,可恨的馮雲親,若不是他像個花癡一樣的瞪著她看,她怎會和他說話呢?不說話就不會引起這場風波了,她也不會受人言語輕薄,這都是他害的。這下子她和馮雲親的梁子結大了,不報此仇,她誓不罷休!
貝貝看著小姐怒氣衝天只是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連忙上前拉住敖兒兒的手,「小姐,你別生氣了,竹筷可是馮公子射出的,是馮公子幫小姐解圍,小姐你該要謝謝馮公子才對啊!」
敖兒兒眼角餘光剛好瞥到馮雲親擲筷子的動作,自是明白這一切,但是要她向馮雲親言謝,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要向馮雲親道謝,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幫忙也是應該的,我沒責怪他就是大量了,幹嘛還要向他道謝。」敖兒兒說起來還是很生氣。
「貝貝知道小姐受委屈了,但這也不全是馮公子的錯,小姐將所有過失都怪到馮公子身上,實在有失公平。」貝貝忍不住為馮雲親說話,她對馮雲親的印象一直很好。
「奇了,怎麼你一直替馮雲親說話?他是給過你什麼好處,還是你喜歡上他了?」敖兒兒懷疑的盯著她。
「小姐,你說到哪裡去了?貝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想不到小姐竟這樣誤會貝貝,我……我不說話了,再也不說話了!」貝貝漲紅了臉直跺腳,整個人又羞又氣,乾脆轉身背對著敖兒兒。
敖兒兒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轉到貝貝身前拉著她的手,道歉的說:「貝貝,對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說錯話了,但是你也不該老幫馮雲親說話啊。今日若不是他,我也不用離開蝴蝶谷,不是他的錯是誰的錯,你還幫著他!」
看來小姐真的很討厭馮公子,將所有錯事都推到馮公子身上,貝貝為小姐像孩子般不講理的脾氣無奈的搖搖頭。
「好,以後貝貝都不說馮公子的好話,幫著小姐教訓他好不好?」
敖兒兒被貝貝的話逗笑了,輕敲了敲她的頭。「明白就好。還有我是公子不是小姐,每次你都會忘記,若被馮雲親聽到就不好了,要記住,別再喊錯了,知道嗎?」
「是,公子!」貝貝用力的點點頭,隨即想起又問:「公子,那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到談天樓聽說書,昨天說到一半,今天正好聽結局,我們要快點去,共晚了就沒位子了,走吧。」說完,敖兒兒拉著貝貝往談天樓走去,剛才的不愉快全忘了,她心中早已被其他事所佔滿了。
馮雲親在教訓了那個無禮的大漢後,見敖兒兒氣嘟嘟的走了,還要他出她們午膳的費用,感到有些好笑的搖搖頭。他幫了她,她還這麼的不領情,真是刁蠻!不過這丫頭也比尋常柔順的女人來得有趣多了,看來這樁親事不似他原先所想的無聊。
「公子,那兩個女扮男裝的公子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嗎?現在她們離開了,我們是否要追上去呢?」烈鼎恭敬的請示道。
「不急,我知道她們要去哪裡。先用膳吧,等下再到談天樓捉人。」馮雲親淺笑回答。眼裡乍現的光芒表示他的興趣被燃起,敖兒兒若以為他不認識她,那他就要給她一個很大的驚訝了。
遊戲從現在開始!
※ ※ ※ 敖兒兒和貝貝來到談天樓時,樓裡已經坐了八分滿了,她們找到靠門邊離說書人較遠的地方坐下。
她們一落坐,店老闆立刻就前來招呼,「兩位公子要點什麼茶?要些什麼樣的茶點呢?」
「來壺雀舌,一盤桂花糕,一盤梅子蜜餞。」敖兒兒想了下說道。
店老闆點點頭馬上下去準備,過了一會兒就將東西端上。「公子,總共是三兩銀子。」談天樓的規矩是先付帳的。
貝貝掏錢付了銀子,這樣她們就可以邊喝茶樓聽說書。
她們在開雲客棧住下後,就詢問客棧的店小二哪裡有好玩的,再依著介紹到處遊玩,談天樓的說書也是店小二推薦的,敖兒兒來此聽一次就上癮了,這是她連著第四天來聽說書。
在眾人的期待中,一個滿頭白髮、白鬍子垂到胸前的老人走上台,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在椅子上落坐,他略清了清喉嚨後,就開始說了起來。
本是有些吵雜的樓佇立刻就安靜了,眾人都很專注的聽那老人說書,整個樓裡除了說書人的聲音外,沒有別的聲響了。
敖兒兒聽得好專心,一杯茶端在手中好一會兒了還沒喝下,小臉隨著說書人說的情節而呈現不同的表情,時而開心、時而皺眉憂愁,完全融入說書人所架構的虛幻世界裡,聽得好入神。
注意力全放在說書人身上的敖兒兒沒注意到馮雲親也走進了談天樓,而且就在她斜後方的桌子坐下。馮雲親沒有驚動敖兒兒,只是將一雙深幽眼睛盯著她看。
看敖兒兒專注凝神的模樣,水汪汪的眼睛睜得好大,小嘴微微張開,小手握緊了茶杯,臉上還變化著各樣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般,讓人想笑也心憐。
也難怪敖兒兒會有這樣的表情,她一直都待在蝴蝶谷裡,沒接觸過外人,生活很單純,對外面的情形完全不瞭解,更沒有機會聽到各式各樣的驚奇故事,現在一聽自是會入迷了。
看她天真的模樣實在很難和剛才刁蠻的行為聯想在一起,更難將和他在谷裡聽聞她的蠻橫行為想成是同一個人,這是敖兒兒行事多變呢?還是另有隱情呢?
馮雲親認真的回想他在蝴蝶谷裡所遇上的一切事情,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說書人結束一段故事後,聽眾響起了如雷的掌聲,敖兒兒也隨著眾人拍紅了小手,故事的高潮迭起加上圓滿的結局讓她聽得心情愉快,等回谷後她一定要好好說給娘聽,和娘分享這精彩的故事。
說書人喝了口茶、休息了一會兒後,又拿起響板開始說起下一個故事來。當然,這故事不會在今天說完,他在高潮的地方就停住了,要聽眾明天繼續來聽他說書。
「欲知分曉,下回再續!」
這句話表示今天的說書到此為止,客人要離開或是留下來繼續喝茶聊天也可以。
敖兒兒伸了伸懶腰轉轉頭,模樣十足俏皮可愛。「這個說書人說得真好,我明天還要來聽。」
「公子,貝貝看大概不行,因為馮公子也跟來了,就坐在我們的斜後方。」貝貝語氣緊張的說。
敖兒兒一聽連忙轉頭看去,果然是馮雲親和他的兩名親信。
當馮雲親看到她轉過頭去看他時,他朝她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笑得邪氣。
敖兒兒迅速轉回頭,原本的好心情立刻消失無蹤,這可惡的馮雲親幹嘛一直跟著她,他到底有何企圖?該不會是認出她了,要捉她回蝴蝶谷吧?那又為何不在一見面時就表明身份,反而跟著她四處跑,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她真不明白馮雲親到底有什麼企圖。
但是不論馮雲親在玩什麼花樣,她一點也不害怕。好,既然他愛跟,她就大方的收他做隨從,看誰厲害。
「貝貝,說書聽完了,我們離開吧。鎮北的荷花園聽說今年花開得很漂亮,我們去看看吧。」敖兒兒用馮雲親可以聽到的音量說道,然後帶著一臉茫然不解的貝貝離開談天樓。
「公子,馮公子一直跟著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他們又跟來了,怎麼辦啊?」貝貝見馮雲親也跟著她們後面走出談天樓,慌張的拉著她家小姐的手驚叫。
敖兒兒拍拍她的手,「別驚慌,馮雲親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你只要聽我的話做,我做什麼你都不要有疑問,我自有辦法應付他。」
貝貝見小姐這麼有信心,心想小姐一定是想到什麼好的點子,於是點點頭,「好,貝貝知道了。」
敖兒兒的芙蓉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馮雲親,我們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