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猛然的聲響吵醒了可人,睜開眼睛,發現她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可人伸伸懶腰,身子的一陣酸疼喚起了她的記憶。昨夜裡,她和宇文-……她趕忙掀開紗帳往外看,伺候她的丫鬟美美正將翻倒的椅子扶正。見小姐起床,她急走向前道歉。“小姐,對不起,奴婢太粗心撞翻了椅子,驚醒了小姐,真是對不起!”
“美美,你什麼時候來房裡的?可有在房裡見到……別的人?”可人忙詢問。
美美搖搖頭,不解的問:“奴婢剛進房裡,並沒有看到別人啊!小姐,你發現有人闖入房裡嗎?”
可人看了美美一眼,再將房裡巡視一次,確定沒什麼異狀,這才鎮靜地說:“沒什麼。美美,你去准備熱水,我要沐浴。”
“小姐,你要沐浴?這時候?”美美驚訝的叫。
“對,別多問,快下去准備!”可人再吩咐一次。
美美聽令退下辦事。
可人忍著酸疼下了床,身上穿著昨晚的睡衣。她應該在密室裡,怎會回到房裡呢?
看來是宇文-趁她熟睡後抱她回房的。只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可人打開窗子往外看,她住的是獨棟的閣樓,一樓是繡房、花廳,二樓是她的房間,憑窗而立能將整個後園、佇書樓、池塘曲橋看得很清楚。她看有些僕人正在打掃園子、有些在澆花除草,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可人松了一口氣,家裡還如此平靜,就表示宇文-沒有驚動到任何人。沒被發現就好了,否則一定會天下大亂!
可人走向梳妝台想打理自己時,在梳妝台上看到一個木盒。這不是昨夜宇文-為她擦藥時拿出來的木盒嗎?她打開盒蓋,裡面果然是白色的藥宵,還帶著淡淡清香。宇文-留下這藥膏大概是給她擦傷痕用的吧,他還頁是有心啊。
可人抿嘴苦笑,他對女人大概都是這般體貼吧!
不過這些不關她的事,如今他已如願得到了她,想來往後也不會再來找她了,她和宇文-不會再見面的!
對此情形,可人並不感到可惜,也不會為自己的遭遇而傷神。打賭就一定會有輸贏,而她敢賭就要有承受後果的勇氣,就算輸了她也不會哭哭啼啼、悔不當初。
現在她很高興自己和宇文-的糾纏終於有了完結,不管她自己是否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事情終究是結束了!
只是纖纖的婚事她幫不上什麼忙,只願宇文-能如她所預料的,不屑褚叔叔的作為,那他就不會對纖纖有興趣了。
在可人沉思時,美美已經將熱水准備好;她本要服侍可人沐浴的,但被可人拒絕了。
可人走入浴室裡,緩緩脫下睡衣。她雪白肌膚上的青紫雖是淡了許多,但仍是很顯目,這樣的身子哪能給丫鬟看到呢!
可人在浴池旁坐下,拿起澡巾要擦去兩腿間的血跡,可是她的大腿間一片潔白,血跡已被人擦去了。這……怎會這樣呢?
這當然不是她自己擦的,所以……是他。連這事他也注意到了,還為她清理……可人兩頰不禁燒紅,宇文-總會做出令她驚訝的事!
他既自大狂傲,但又溫柔體貼,外在、內在都凌人一等,這樣一個復雜又可怕的男人,誰能真正懂他呢?
不過這都與她無關,她不該在此傷腦筋!可人摒除腦中的雜念,專心的擦洗自己。
擦擦洗洗了大半天後,可人才起身拭去身上的水珠,套上衣裳走出浴室。
梳妝台上的木盒躍入她眼裡,她略思索了下,仍是打開木盒取出藥膏擦抹著身上的青紫。她雖然不想用宇文-的東西,但她身上的傷痕卻必須盡快消除,以免被丫鬟看到了。
***
同一天的早晨,宇文-在香濃閣裡,正由掬劍伺候著穿衣,房門敲響。
“進來!”宇文-回應。
房門打開,辜小瑤親自端了早膳進來。她笑著柔聲說:“公子,早安!今天的早膳是小瑤親手做的清粥小菜,希望能合公子胃口。”
宇文-看了眼早膳,隨意回答:“謝謝。”
“公子不必道謝,這是小瑤該做的事。就不知公子願不願意讓小瑤留下來伺候公子用膳?”辜小瑤滿臉期望的看著宇文。
宇文-注意到辜小瑤的神情,輕聲一笑,“好吧!”
“謝謝公子!”得到宇文-的首肯,辜小瑤如獲至寶般高興極了。
宇文-讓掬劍先退下,他在桌前落坐,辜小瑤也跟著坐下,盛了碗粥送到他面前。
“公子,請用膳。”她恭謹地將筷子送到宇文-面前。
宇文-沒接下筷子,反倒將辜小瑤拉入懷中,對著她美麗的臉龐親了下,手也不客氣地拉開她的衣襟滑入衣內,握住一手的豐潤。
辜小瑤沒有一絲的退縮,反而迫切的迎合宇文-,口中喃喃叫著:“公子,公子……”
宇文-在辜小瑤耳旁輕問:“你是不是很喜歡服侍本公子?”
“喜歡,小瑤願一生一世伺候公子!”辜小瑤輕喘著回答。
“就算無名無分,只做本公子的奴婢,你也願意?”宇文-追問。
“願意,只要能留在公子身旁,小瑤就算為奴也心甘情願!”辜小瑤望著宇文-,很肯定的回答。
宇文-聽了辜小瑤的回答,沉下了臉,忿懟的自語:“為什麼她就不能像你一樣的順從呢?”
“公子說的是誰?”辜小瑤忙問。
宇文-眼睛看著辜小瑤,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另一張臉龐。他蹙起眉頭,放開辜小瑤,冷淡的吩咐,“將衣裳穿好。”
辜小瑤不明白宇文-的熱情為何突然冷了下來,不過她還是順從的整理衣裳,但是眼兒仍不住的打量著宇文。看他眉頭緊皺、神情郁郁不樂的模樣,似乎是有人惹他不高興。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呢?還是他又看上哪位姑娘,想一親芳澤不成而不悅?
辜小瑤覺得後者較有可能,這兩天宇文-不像他剛到香濃閣時對她那麼親密溫柔,白天他出門游覽不用她相陪,連晚上也不要她伺候,而且夜裡都沒待在房裡。以宇文-風流的個性看來,不要女人伺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能讓他如此改變的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另有新歡了,他晚上不在一定是去找那個女人!可惡,那女人是誰?
求證自己的想法,辜小瑤的身子貼近了宇文-,討好般的柔聲提道:“公子,是不是哪位姑娘惹公子不快呢?小瑤去勸那姑娘來向公子道歉好嗎?”
宇文-看著辜小瑤,“你要勸那位姑娘向本公子道歉?那你也認為錯在那個女子囉?”
辜小瑤飛快的點頭,奉承的回答:“那是當然了。既然公子不高興,那一定是那位姑娘的錯。她怎麼可以讓公子生氣呢?”
宇文-見辜小瑤滿臉討好,此刻就算他說月亮是扁的、太陽打西方出來,恐怕她也會盲目的附和。辜小瑤就如同他王府裡的寵妾侍女、那些喜歡他的女子一般,只要是他說的話,她們一定奉為聖旨,半絲也不敢違抗。而她們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為了要討他的歡心,希望他的目光能留在單一人身上,能永遠寵愛她一個人。而他也一直以為女人都是這個樣子,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不對他臣服!
想不到卻教他遇上了可人這個聰明絕頂、刁頑可愛又倔強難馴的女人,她讓他放不下心也扔不開,偏偏她又不肯服從,就算是成了他的人,依然不肯屈服於他,還千方百計要離開他,真令他氣結。
想到昨夜的情形,宇文-對可人是又-又氣。現在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就不相信她真能無所謂。名節對女子來說出性命還重要,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從一而終,可人也該不例外,他就等著看她有多嘴硬!
“公子,公子……”辜小瑤看宇文-不說話,柔聲喚著他。
宇文-回過神,看到辜小瑤整個人都貼著他,他面無表情的將她推開,站起身使要走出房間。
“公子,你要去哪?”辜小瑤急急的問。
宇文-回頭看著辜小瑤,神情不耐,“你有什麼事嗎?”
辜小瑤搖搖頭。見宇文-轉身又要離開,她又出聲:“可是公子,你還沒用早膳呢!”
“本公子不餓,端下去吧!”宇文-頭也不回,丟下話便走出房間。
宇文-不客氣的態度讓辜小瑤失神的跌坐回椅子上,她不懂宇文-對她的態度為何會一下子就完全改變了,連一絲的依戀都沒有。難道是她變丑了、不再討人喜歡了嗎?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是她遇上條件最好的人,不管宇文-會不會收她為妾,或只要她為婢的跟著他,以他五王爺的身分,仍舊能享盡榮華富貴……可他現在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
辜小瑤看著桌上她一大早起床精心烹飪的早膳,淚珠兒滾落,無助的哀哀哭了起來。
***
經過一天的休息,可人身子的酸疼好了許多,身上的青紫也淡得幾近看不出來了;宇文-迭的藥還真是有效。
可人習慣性的待在書樓裡,不過卻是呆愣地看著窗外滿園子怒開的菊花。
菊花沒有七彩的顏色,也沒有香馥濃郁的味道,它好種易開花,是很普遍的花,同時也是生命力強、很有精神的花朵,所以她很喜歡菊花。也因為她喜歡,所以方家的後花園裡種了許多菊花,一大片各色的菊花聚在一起,別有美感。
可人雖然眼裡看著菊花,卻沒有賞菊的雅興。她剛遇上那麼大的事,就算她能承受,心情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平復的。
她歎了口氣,心頭如有塊大石壓著般,讓她心悶,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唉,既然看不下書,那就畫畫吧。
可人在畫簍裡找著白紙,隨手一抽打開,卻是宇文-的畫像。可人愣了愣,她正想靜心不再想他的事,卻偏偏抽到他的畫像,這是天意弄人還是巧合呢?
看到畫像,她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粉頰驀然紅了,身子起了股燥熱。她丟下畫像在書樓裡毫無意義的來回走動,想讓心中不該升起的念頭平息下來。
不想他,她不是在想他,她不能讓自己去想個和她沒有關系的人!他只不過是要風流快活一個晚上,過幾天就會忘了她,她又怎能惦著他呢?她還有大半輩子要過,她不能讓自己活得不開心!
這樣一想,可人平靜多了。深吸口氣,她走回書桌旁,拿起宇文-的畫像想撕去,兩手拿著卻下不了手。
算了,那就不撕吧!可人快速的將畫像卷好,丟回書簍裡,另拿張白紙要做畫,在轉身時腹部卻不慎撞上了書桌,疼得她猛皺眉,坐下來揉揉肚子。
在揉著肚子時,可人忽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萬一她懷孕了怎麼辦?
這問題似雷般將可人震呆了,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後果呢?這事未必不會發生啊!如果她真有了孩子,又該怎麼辦?
在可人發呆時,一個壯碩的身影走入書樓裡。他走到可人面前喚了她幾聲,見她還是沒吭聲,便輕輕的拍了下她的小臉輕喊:“可人……”
可人被驚醒,看到眼前的男子,忙起身喚著:“爹,是你啊!”
“可人,你在發什麼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爹,讓爹為你出氣,就算是天王老子,爹也會替你教訓他的!”方大雄關心的對女兒說。
這是方大雄一向的說話方式,但是對可人現在慌亂的心情來說卻有著很大的安撫作用。她拉著方大雄的手問:“爹,您很疼女兒,所以不管是誰欺負女兒,爹一定會為女兒出氣的是不是?”
“那是當然的,有誰敢動你一根寒毛,老子會將那人給大卸八塊!”方大雄瞪大眼,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若換成是女兒做錯了事,爹是不是也會嚴厲的教訓女兒呢?”可人問道。
“可人,你會做什麼錯事呢?你那麼乖巧又聰明,不會犯錯的,就算真的犯錯也不會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爹不會怪你的,放心!”方大雄笑著回道。
“若女兒犯的錯足以使方家蒙羞,使爹臉上無光、受人恥笑,爹也不怪女兒嗎?”
可人加重嚴重性。
方大雄豪爽的大笑,搖搖頭,“可人,爹是土匪出身,方家本來就沒有多光彩的家世了,你又能做什麼事讓方家蒙羞呢?再說方家在揚州城裡也是一方地霸,誰敢恥笑爹?除非那人活得不耐煩了!總之,不論你做了什麼,爹也捨不得責備你一句的。”
“如果女兒想這輩子都不嫁人,爹也不在乎外人取笑方家有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嗎?”可人又問。
“哈,你若不嫁人那是最好了,這世界上有哪個兔崽子能配得上你?你若嫁了人,爹還要擔心你丈夫會不會對你不好、擔心你公婆會不會虐待你,還不如你就留在家裡,讓爹每天都能看到你。所以可人你若不想嫁人,爹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責怪你呢!”
方大雄真是疼女兒疼到骨子裡了。
“爹,你那麼疼女兒,女兒好高興!女兒會祈求上蒼,讓女兒下輩子再當爹的女兒!”父親的疼愛讓可人感動,她攬住了他的手臂,笑著撒嬌。
“好,可人是爹最乖的寶貝女兒了!”方大雄撫著女兒的小臉,笑得很開父女倆笑了一會兒,可人才想起來,“爹,這時候您不是都在城裡巡視的嗎?怎麼有空來看女兒呢?”
“啊,女兒你不提,爹都忘了正事。聽丫鬟說這兩天你的胃口不好,吃得很少,爹來看看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剛才爹還看到你在發呆,你是不是有事煩心?還是真有人欺負你了?”方大雄注視著女兒,滿臉擔心。
就算有問題,爹剛才那一番話也將她心中的郁結給打開了。她現在的心情好多了。
“可人沒事的,只是這兩天沒什麼食欲。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丫鬟太大驚小怪了。”可人笑著說明。
“真的沒事?可人,不管你有什麼事,爹都會盡全力、不計代價為你解決,所以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訴爹,明白嗎?”方大雄不放心的再次交代。
“可人明白。爹,你別擔心女兒了,女兒真的很好。”可人拍拍父親的胸口,強力保證。
“那爹就放心了!你胃口不好,應該是廚房做的飯菜不好吃,你不喜歡吃……這樣吧,爹讓熊總管再找幾個手藝好的廚師來,包准讓你滿意喜歡。”方大雄笑言。
可人點點頭,“可人沒意見。謝謝爹!”
“別和爹客氣,只要你高興就好。好了,爹也不打擾你看書了。”方大雄看到女兒的笑臉放松心情,笑著走向門口。
“可人送爹。”可人也陪著父親往外走。
“不過是在自己家裡,不用送了,你忙你的吧。”方大雄寵愛的揉揉女兒的頭發,帶著笑意走出了佇書樓。
可人腳步輕快的走回書桌,她知道爹疼她,會包容她所做的一切,若她真有了孩子,爹也會原諒她的。
如果她真有孩子,不知道那孩子會長得如何呢?她想,那應該會是個兒子,眼睛會像宇文-一樣銳利有神,鼻子也像他那麼挺直,而唇就會像她了……可人越想越有趣,拿起筆依著自己所想畫了起來。這孩子的臉形輪廓像爹,但因為也有她的血統在,所以不會那麼的飛揚跋扈;但身材一定就是高大壯碩了。她會好好教導他,讓他擁有好學問,再請名師教他武功,他便會有身瀟灑的氣質……她邊想邊畫,一會兒一個男人的畫像就出來了。
完成後,可人停筆看著自己想像中的兒子模樣──畫中男子俊挺過人,看得出有宇文-的影子,但多了份溫文儒雅,也有她的氣質在,真像是宇文-和她會生出來的兒子!
可人看著畫中的孩子,怎麼看怎麼順眼,越看越喜歡,又拿出另一張紙來。
上一幅她畫的是穿勁裝的模樣,這回她就畫個較斯文的樣子吧。
可人心中湧出各式各樣未來兒子的形象,她一幅幅的接著晝下去,到天黑用膳時,她已經畫了七、八幅的畫像了。
可人將畫像一字排開,看著兒子的模樣,她全都好喜歡,不過最中意的還是第一幅,裡面的一筆一晝都是她用心思考後再下筆的,用去她最多的時間。
可人將其余的畫像卷起收在畫簍裡,留下第一幅放在桌上。她-未看夠呢,這個才是她最寶貝的男人了!
她的好情緒一直延續到用晚膳時。方大雄不在,方虎豹也沒在家用膳,一桌的女人吃飯簡直比市集還要吵;平時可人總是視同桌用膳為畏途,但今晚她一點也不在意嘈雜,慢條斯理的用膳,臉上不時帶著微笑。
三娘千嬌和方母拌過嘴後,才注意到女兒今晚的不同。
“可人,你心情很好?”她問女兒。
可人看了母親一眼,點點頭。
“你不說,娘也想到了。一定是為了明天的七夕節,你又能出去玩吧!”千嬌果斷的說。
七夕?娘不提她還沒想到。沒錯,明天就是七夕了,這天牛郎織女廟會非常的熱鬧,有許多人到廟裡求姻緣,是揚州城的一大盛事。
千嬌看女兒沒說話,以為可人默認了,再想到女兒也已經十九歲,於是勸著女兒:“可人,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明天你要在牛郎織女廟裡好好的祈禱,祈求你的姻緣快到來,能嫁到好人家,幸-的過一輩子。老爺雖然疼你,但也不可能疼你一輩子的,你終是要嫁人。女人啊,能嫁對丈夫才是最大的幸。”
可人對母親淺淺一笑,沒說話。爹能贊同她不嫁人,不代表娘也能同意。
若讓娘知道她不想嫁人,那她耳根就別想清靜了,她可不要自找罪受。所以她只是點頭,未和娘爭辯。
千嬌又叨念了好一會兒,直到可人吃飽要離席才停止。
可人用完膳回到房裡,沐浴完後在窗前坐下,拿起未來兒子的畫像,嘴角噙著笑意,看得好入神。
一個藍色的身影悄悄來到窗外露台上,而在看畫的可人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她的注意力仍放在手中的畫像上。
藍色身影見可人對手中的紙看得入神,好奇地走近一看,在看到畫像上的男人時,立時臉色全變。他大手一伸,奪下了畫。
可人被突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當她看到窗外的人時,更是驚愕的跳起,連連後退了好幾大步,像是看到怪物般瞪著他,嚇得抖著聲問:“你……你怎……怎麼又來了?”
宇文-沒回答可人的問題,他鐵青著臉從窗子跳入房裡,揚了揚手上的畫像,泠聲問:“他是誰?”
宇文-的問題讓可人臉兒一紅,她慌忙的想拿回畫像,“還給我,你把畫還給我!”
她緊張又羞怯的模樣更是讓宇文-發怒,他沉聲又問一次,“畫像上的男人是誰?”
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存在的人,還是他們的孩子!這樣的答案教可人如何說出口?她只得避開問題。“他……他是五王爺不認識的人。請五王爺將畫像還給可人,可人感激不盡!”
“為什麼你不敢說出這個男人是誰?你是害怕小王會對他不利,還是擔心小王告訴他和你的關系?快說出他的身分來!”可人越緊張,就讓宇文-更是妒火中燒。
“不是,都不是,他是……哎!不管他是誰,只求五王爺別為難可人,將畫還給可人吧!”可人低聲哀求。
可人竟為了這男人如此低聲下氣的拜托他?!宇文-快被心中的醋給酸死了,他咬著牙怒叫:“你不敢說,小王就代你說了!他是你的心上人,是你最愛的男人,對不對?”
他是她的孩子,當然是她最愛的寶貝了。可人無法否認,但又怕承認了會讓宇文-更生氣,使得誤會越弄越大,只好靜默著不回答。
可人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他的話讓宇文-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怒極的他反倒笑了起來。“小王說中了你的心事是不是?只可惜就算你心中有他,身子卻是屬於小王的。小王不願意和別的男人分享女人,你既是小王的人,小王就不會放過你,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小王統統都要,所以你最好趁早死心忘了那男人吧,小王要定你了!”
為了證明他的話,宇文-隨手將畫像往地上一扔,走向前彎身抱起了可人大步走向床鋪。
可人看著宇文-的動作,明白他要做什麼,她粉臉漲紅,掙扎著要脫身,“五……五王爺,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先別生氣,好好聽可人解釋……”
可惜被憤怒蒙蔽理智的宇文-,現在是任何解釋都聽不入耳;他將可人丟到床上,整個人也隨後撲上。
“你別費心在口舌上,小王不想聽也不要聽,你還是想想要如何伺候小王吧!”
宇文-低頭封住了可人的小嘴,雙手也熟練的往她的敏感處滑去。他會讓她沒有心思再想別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她只能想著他!
可人的唇被堵住,想說話也說不出來,而宇文-接下來的狂野熱情更讓她無心思再說什麼。
剎那間,房裡就陷入了情欲的氛圍,溫度升高,激情狂起。
昨晚的親密雖然讓可人傷痕累累、全身酸疼,但她也從中得到了銷魂的快樂,她以為男女間的快樂就是如此了;但今晚的快感卻較上回更加強烈迫人,她只能攀著宇文-的肩頭,隨他攻城掠地,領著她體會更惑人的歡愉。
宇文-雖然怒火中燒,但仍留有一絲理智;他喜歡可人的身子,也在她身上得到了莫大的快樂,他不願在可人身上留下太多的傷痕,所以他克制著自己,別對她太粗魯。
不過縱使不是急進猛攻,宇文-仍是要了可人一次又一次,連綿不斷的欲 火消耗著兩人的體力,也讓兩人一回接著一回的投入情欲中!
終於,宇文-感到滿足地放開了可人,他喘著氣,可人則是呼吸紊亂,連舉手的力氣都沒了。體力完全透支的她俯在宇文-的懷中,疲累的馬上便睡著了。
宇文-摟著可人,低頭看著她熟睡的面容,溫柔的為她理了理頰旁的鬢發,手掌還戀戀不捨的撫著她的嬌容。
對他而言,她真是最磨人的可人兒了!從遇上她開始,她就不曾順從過他,每回不是想了各式難題來考他,就是想盡辦法要避開他,好似他身上有瘟疫似的;若不是他一向自信十足,他可能會以為自己對女人沒有魅力了。
可人將他耍得團團轉,連欺騙他這樣大膽的事地做得出來;但是她越逃開,他就越放不開她,真印證了“得不到就是最好的”這句話!他以前聽到這話時總是嗤之以鼻,自信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想是老天爺看不慣他情場太得意了,讓他來揚州遇上了可人,教他也嘗嘗得不到的滋味。
縱使他在半逼半迫下得到了她,可人仍不像其他女人那般乖乖聽話,甚至不願意他負起責任,還是要逃離她,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他一直以為是她的女子矜持在作祟,今晚卻讓他發現了真正的原因,原來可人心中另有意中人了!
想到此,宇文-摟著可人的臂膀加重了力道,將她摟得更緊。他蹙著眉頭看向落在房間地板上的畫像,那個男人的確長得英俊儒雅,女人見了都會喜歡,可是那不該包括可人,她只能喜歡他,他不准她愛上別的男人!
不管要花多少心血,他都要讓可人忘了那男人。遇上她既是老天的安排,就注定她今生今世都該屬於他。他不會放開她的,絕不放手!
在今晚之前,他還想著要花時間好好的追求可人,讓她甘願的跟著他,而現在,他沒那樣的耐心了。不論她同意與否,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
冉低頭看著可人,宇文-強悍的神情軟化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用強迫的手段得到一個女人,因為這也是他首次這麼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可人,小王絕不會讓你失望,你也不會後悔跟了小王的!”宇文-肯定的對懷中女子低語。他眼中的熱切似是讓在睡夢中的可人有所知覺,她皺起眉頭,但馬上又被宇文-的手撫平了秀眉。
他說到就會做到!